【污浊之花】垂下了脑袋，花蕊的嘴向两边扬起弧度，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笑。
技能——污浊！
它们向兰迪亚斯吐出一口口水。
兰迪亚斯召唤出夜骇马，幽兰的马蹄踩在水面上倒映出一个个蓝色的涟漪。
他翻身跃上马。
骑兵的速度本来就快，更别说夜骇马本身在夜晚有速度加成。
马上的骑士化作蓝色雷电在黑色的花丛中穿梭，手中的长枪熟练挥舞，手腕转动间，轻松斩断了花的根茎。
花朵枯萎，掉落在黑漆漆的水池中。
只是不过一个眨眼，水面泛起涟漪，黑水喷涌而出，一朵新生的污浊之花重新长出。
这些花，杀不死。
飞鸟与鱼挥动翅膀，降落在兰迪亚斯和骷髅的面前。
它颈部的鱼鳍舒展，散发着海水的腥臭味。
它张了张红唇：“你们说，我美吗？”
特性技能——美！
信仰骷髅不再被它迷惑，它们所信仰的只有它们唯一的主。
眼眶中的白色魂火燃烧着，信仰骷髅执着挥剑。
技能——信仰一剑！
兰迪亚斯也面无表情地举起长枪，这样的精神污染已经影响不了他。
技能——光辉审判！螺旋之枪！
盛大的光芒从天而降，照得污浊的黑水都反射着炽烈的光。
信仰的剑气与旋转的螺旋枪将飞鸟与鱼的手臂搅烂，随枪而出的三只蜘蛛的影子，啃掉了飞鸟与鱼身后的羽毛。
HP-1411
HP-663
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飞鸟与鱼小半边的身体都烂了，看起来很狼狈。
但他一点都不慌张，继续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骑士先生，你这是在向我表达爱吗？谢谢你，我很喜欢。”
它无视身体的残缺，摘下三朵污浊之花，放到嘴边吻了吻。
羽毛和鱼鳞下的炼金阵光芒大振。
特性——炼金生命！
飞鸟与鱼刚刚失去的身体重新长出，毫发无损。
只是原本还泛着些许蓝的鱼鳞皮肤，此刻变成纯黑色，就和被融合的【污浊之花】一模一样。
飞鸟与鱼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你更喜欢我这样吗？礼尚往来，我也会把你变得更美的。”
它背后污浊的翅膀舒展，抖落下一根根污黄的羽毛。
柔软的羽毛竖立，变成坚固的利器，向兰迪亚斯攻去。
技能——翎羽！
飞鸟与鱼：“喜欢吗？我全送给你。”
兰迪亚斯单手旋转长枪，当当当的声音下，翎羽攻击全被挡下。
羽毛坠落到黑色的池水中，池水泛出阵阵涟漪归于沉寂。
只是下一刻，嗖嗖几声，染上了黑水的羽毛从水池下向兰迪亚斯攻去。
飞鸟与鱼和兰迪亚斯以及骷髅打得如火如荼，洛白观察着战况后，内心了然。
这个缝合怪一样的魔物除却精神污染类攻击，以及再生的能力有些麻烦外，正面战斗能力其实并不太出众。
不过就一招‘我美吗？’，已经足够让很多玩家折在这里。
洛白佩戴上了称号‘植物先驱者’。
这是洛白发现壁藤时得到的称号，作用是不会被植物类魔物主动攻击。
他准备将这片黑水处理了，免得这怪物源源不断地重生，太烦人了。
洛白挥动魔杖。
技能——漂浮。
洛白原地飘起，缓慢移动。
他介入污浊之花的花丛。
而一朵朵咧着嘴笑的黑色花朵，对洛白视若无睹，它们把洛白这个入侵者当作了空气。
就这样，洛白慢悠悠地飘到了水池的最外围，过程轻松又简单。
如果没有‘植物先驱者’称号的帮助，光是消灭这些黑色的花就非常费功夫，而污浊之花不消灭，飞鸟与鱼就能得到无穷尽地重塑身体。
洛白拿出装备纯白圣言书，打开书页。
刻印技能——爆裂箭。
洛白再一次向亚彻刻印了这个声势浩大的技能。
纯白的书流淌过红芒，火红色的弓箭浮空而现，其箭头散发的火焰，如同天火那般炽热耀眼。
‘嗖’的一箭，弓箭击中了水池的外壁。
又是轰隆隆的一声，盛大的爆炸将墙壁炸出了一个窟窿，污浊的池水往下流淌，污浊之花也跟着向下坠落。
洛白觉得这个窟窿还不够大，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枚炎晶，扔了进去。
炎晶能造成爆炸还能增加火属性伤害，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爆炸声接连不断，硝烟弥漫，水声下坠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顶楼水池被炸出了一个10米长的大窟窿。
“不……”
还在与兰迪亚斯周旋的飞鸟与鱼，第一次失去了从容与优雅。
它飞到水池的缺口处，伸出双手想要绘制炼金阵补好水池。
洛白抬手。
技能——光辉审判！召唤影魔！亡灵幽魂阵！
三个攻击技能同时出手。
光从夜空坠落，影魔从黑水中出现。
光暗夹击之下，飞鸟与鱼的动作一瞬间出现停滞。
亡灵幽魂阵中，一个个戴着兜帽的亡灵们伸出透明的手，阴冷的气息侵袭着飞鸟与鱼，令它全身直哆嗦。
亡灵们兜帽脱下，露出了丑陋的、被烧焦的脸庞。
“为什么要烧死我们？”
“我好痛啊……”
“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啊……”
亡灵们的执念化为最锋利的刀刃，对飞鸟与鱼造成难以防御的真实伤害。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们说谎！”
飞鸟与鱼被小翅膀遮住的眼睛，流下了黑色的泪水。
它在亡灵幽魂阵中艰难起身，全身的羽毛因为生气已经膨胀充气，将它胀成了一个球。
它愤怒，它歇斯底里。
“你破坏了美丽的水池，我不会原谅你的。”
飞鸟与鱼的声音发狠。
它遮住眼睛的小翅膀移开，露出了一双漆黑无神的眼睛。
“坠落，然后变成鱼。”
技能——鱼之瞳！
被鱼之瞳所注视的生命体，有概率会变成鱼类，持续时间1分钟。
概率随着等级差而变化。
洛白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拿出了一面镜子。
这是刚刚在衣帽间中他临时捡的。
科维克副本中，其副本BOSS飞鸟与鱼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技能就是‘鱼之瞳’。
BOSS打着打着，你的同伴变成了鱼，在地面上乱扑棱，甚至不给他水，他的生命值还会下降。
这无语不无语啊？
这个技能和巫师的变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非常恶心人。
后来玩家想出了攻略方法，就是拿镜子反射鱼之瞳的攻击。
洛白也是在进入炼金城堡后，捡到了萨都拉留下的污浊的羽毛，才想起了飞鸟与鱼这个BOSS，也记起了这个魔物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技能。
因此他事先做好了准备。
洛白手中的镜片，直接对着飞鸟与鱼。
飞鸟与鱼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丑陋的似人非人的样子，看到了自己没有眼白的漆黑的眼睛。
这是他吗？
这不是他……不是！
鱼之瞳技能发动，概率判定成功。
嘭的一声，飞鸟与鱼被自己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半米长的飞鱼。
飞鱼掉到了黑色的水池里，随着水流撞击着水池墙壁，每撞一次，就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想使用技能炼金生命，但他现在是鱼，没有魔力无法使用技能。
他想起身，但是他现在是一条滑不溜秋的鱼，根本没办法起来。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狼狈过。
他一直都是美丽的，优雅的，令人趋之若鹜的，所有人的视线都会投在他的身上。
但他现在，只是一条鱼，狼狈的无力的，只是一条砧板上的鱼。
他变成了鱼。
但他……不是鱼啊！
飞鱼疯狂地拍动尾巴挣扎着。
兰迪亚斯走到洛白身边，他手中蜘蛛裁决枪散发着锋利的光：“要杀吗？”
洛白想了想：“先等等。”
上一世科维克一直没有人达成100%副本探索度，洛白猜测有打不开那间写满了‘我爱你们’文字的房间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触发副本BOSS的隐藏任务。
就比如当初通关骑士营地副本时，需要将一封家书交给兰迪亚斯，才能触发后续副本骑士王的心灵迷宫。
虽然魔物的飞鸟与鱼除了身体轮廓还能看到人类的模样，其他地方都被魔物融合了。
但洛白注意到，这位一直开口询问自己美不美的魔物，它的嘴巴，长得有点像修文的妻子海伦的嘴巴。
而洛白的骨手一见到飞鸟与鱼，就传递给他‘这个魔物有点熟悉’的信息。
洛白拿出了在科维克获得的道具——萨都拉的炼金日记。
他将日记本在飞鱼面前晃动。
“你认识萨都拉吗？他应该是修文的徒弟。认识的话眨一下鱼眼睛。”
萨……都……拉？
萨都拉……
萨都拉！
飞鸟与鱼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双鱼眼睛疯狂地眨着。
那双刚刚还好像要哭出来的眼睛，此刻正充满了仇恨。
他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萨都拉。
这个造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空间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系统提示：【叮！检测到条件符合，玩家即将进入隐藏副本。】
没给任何反应时间，洛白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写着‘科维克’牌子的城市，一栋栋形状怪异的金属房子，沿街建造着。
S型的，L型的，拱门型的……
与其将它们定义为房屋，更像是某人的幻想。
粉白色的天空下，卖花的姑娘海伦与当时还只是见习炼金术师的修文一见钟情了。
修文只是一个穷小子，每天为了购买昂贵的炼金材料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但即便如此，修文每周都会去海伦的店里买一枝玫瑰花，趁机和海伦说两句话。
那天，修文制作了一大捧玫瑰炼金花束，来到花店接海伦下班。
“我想我对你的爱，就像这朵花一样永恒。我现在还没有钱，但我会努力赚钱，努力养你，让你过上不用为钱而发愁的生活。
所以……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成为你的男朋友？”
海伦听完后掩唇一笑：“只是男朋友就够了吗？”
修文露出一个傻傻的表情：“男朋友……不可以？”
海伦主动亲了修文的脸颊：“我早就看上你了，修文。我还在想你再不主动，我都要主动了。”
修文大概被亲蒙了，脸颊红了一片：“海……海伦。”
海伦扔下重磅炸弹：“我们结婚吧！”
于是修文和海伦闪婚了。
之后修文很快提升了自己，成为正式的炼金术师，中级炼金术师，炼金导师。修文如同他所说的一样，赚了很多钱，让海伦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他们在结婚后的第五年孕育了一个孩子诺亚，也是在同一年，修文收了徒弟萨都拉。
海伦不是很喜欢萨都拉，因为萨都拉的气质很阴郁，总是戴着兜帽，也不怎么会说话。
萨都拉这样沉默寡言还不善言辞的人，和海伦完全不对盘。
只是修文每次都夸奖萨都拉聪明，是他的接班人，海伦才对萨都拉维持表面的友善。
时间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修文成为科维克的议事官，他忙得不可开交。修文也收养一个父母死于炼金爆炸中死亡的养子。
养子长得很可爱，笑容甜美。
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给海伦的家庭带来了不一样的活力。
养子还没有到生长期，长相比较中性就像个洋娃娃。
海伦很喜欢打扮养子，她会把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也是海伦在家无所事事时最常做的事。
萨都拉大概也被养子的笑容感染了，他的气质变得不那么阴郁，他也学会了如何照顾人。
有时候海伦和孩子们玩着玩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后萨都拉还守在她和孩子们身边，甚至还会贴心地准备好茶点和毛毯。
海伦对萨都拉改观了，她觉得自己以前对萨都拉的态度不好，于是努力试着接纳他。
萨都拉博学，年轻，会经常来陪伴她，海伦开始信任萨都拉。
只是这份信任，最终变成了杀死他们的催命符。
海伦和诺亚毫无戒备地喝下了萨都拉准备的饮料，等再一次醒来，他们就被关在了炼金阵中。
萨都拉那气质阴郁的脸庞上，挂着优雅的笑容。
他不急不慢地念着材料的名字。
“人类两名、领主级魔物鱼一条，将领级魔物鸟一只，秘银300g，白色魔物羽毛100根，珍珠10颗，海水1吨……”
“生命体炼成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修文那个没胆子的，竟然至今都不愿意进行生命体炼成。
没关系，他不敢，作为徒弟的我敢。
你们也一定会支持修文至高无上的炼金事业吧！”
说着，萨都拉向炼成阵输入了魔力。
扭曲的光芒大盛。
炼金术——生命体炼成！
脆弱的人体爆开了，全身的细胞爆炸又重组，海伦和诺亚都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海伦紧紧抱着诺亚，她试图保护诺亚，但她的手，她的身体，她的一切都在融化，她流出了血泪，滴落在血水以及魔物材料中。
最终她、诺亚与魔物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禁忌的炼金生命体，飞鸟与鱼。
海伦的意识逐渐消散，她目光最终落在疯狂的萨都拉身上。
“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哈！我成功了！”
萨都拉的手缓缓从脸上抹过，下一刻，他的脸竟然变成了修文的脸。
‘修文’正看向海伦的方向，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然后下一刹那，这张脸又变成了从日记本中探出半个脑袋的、亡灵萨都拉的脸。
火焰逐渐将那张脸烧焦，变得血肉模糊：“对不起，我没能……”
场景最终在意料之外落下了帷幕。
系统提示：【叮！任务‘真正的修文’触发，请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找到真正的修文，倒计时03:59:59。
任务描述：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无法分辨哪个是真正的修文，请您帮助他寻找真实。】
第66章 废都科维克（八）
洛白在骑士副本时，经历过一次被突然拉入异场景的情况，这次洛白除了感到有些意外之余，接受良好。
只是……海伦的记忆中，最后似乎是萨都拉触犯了禁忌的炼金，是萨都拉将一切推向了深渊，修文与这一切都没有关联。
但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大概等探索完这个副本，就能找到最后的答案了吧！”
洛白如此想着，便开始观察这个场景。
蒸汽朋克风格的建筑缠绕上了绿色的藤蔓，藤蔓盛开着紫色的花，将整个金属建筑点缀得柔软。
走入屋内，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白色的地毯，头顶挂着奢华的水晶吊顶灯，而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修文一家三口的照片。
洛白猜测这个场景应该是修文的府邸——也就是浮空炼金城堡的前身。
一个个小型炼金阵像装饰品一样刻印在金属墙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洛白大胆走上去，他伸手碰了碰炼金阵。
炼金阵散发出一阵光芒后，一位戴着单片眼镜，及肩的头发被扎起的青年影像出现。
他的表情有些青涩，眼神中透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干净，也有一些小紧张。
这是年轻的修文，很显然，二十岁出头的修文显然没有放映机中，年长修文的那种从容。
年轻的修文向洛白行了一个礼。
“你好，远方的来客。海伦和诺亚正在玩‘寻找修文’的游戏，我邀请你一起加入我们。”
洛白顿了片刻后微微点头。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修文自带解说，还挺有礼貌的。
“如你所见，这座府邸中存在若干不同年龄段的修文。
你找到真正的‘修文’后可以邀请他前往楼顶，海伦和诺亚就在顶楼等着你。如果找错了，你就需要击败他，不然你就无法从这里出去。”
洛白好奇：“修文，很强吗？”
年轻的修文羞涩一笑：“我觉得我自己应该不弱吧！”
洛白：“那你有没有好的意见，帮助我这个来访者增加一些游戏体验？比如告诉我如果能击败修文？”
修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许你愿意尝试一下生命体炼成？这个禁忌能让你变强。”
洛白的嘴角抿直，他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看向一脸青涩的青年修文。
这位修文虽然天真稚嫩，但能隐隐地从他的神态以及语气中，感受到其疯狂以及自信。
和海伦记忆中的修文，有些不大一样。
洛白直接开口询问：“那你是真正的修文吗？”
年轻的修文讶异，他没有想到洛白会问得这么直白。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找，年轻又神秘的……嗯……”
修文看了眼洛白的装扮，又看了眼洛白肩膀上的骨手：“嗯……养了亡灵小宠物的牧师？”
洛白笑笑，他捧起骨手：“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它，毕竟它有些……嗯……邪恶？”
“生命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
年轻的修文阐述道：“时间不多了，你快去找吧！我不想到最后，把你变成我的作品。”
洛白点点头：“好。”
他把骨手往修文面前推了推。“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它吗？”
见到修文后，变成愤怒的红色的骨手，正背过身体，用手背对着修文。
他讨厌修文，非常非常讨厌。
年轻的修文观察了骨手一会儿，随后给出学术答案：“这是亡灵召唤术中，骨手的变异的体，似乎拥有魅惑特性，能产出精良级的炼金材料，建议豢养。”
洛白摸了摸骨手安抚着，他判定道：“你不是真正的修文。”
年轻的修文瞳孔微微收缩，他随即眯起眼眸笑：“你确定？”
洛白：“我确定。”
“答对了，神秘的来访者，修文数量减一。很愉快能认识你。”
说完，修文和炼金阵一同消失了。
修文消失后，骨手代表着生气的红色也消失了，又变成了星云骨手的模样。
它站在洛白的掌心，对着修文消失的方向指指点点。
他是坏人！不可以相信！
他还是假的！假人！更不可以相信！
洛白摸了摸骨手顺气。
“不生气，我们正在和他玩游戏。不过……这个副本有你在，应该很容易通关吧！”
从骨手看到修文的影像就变成‘愤怒的红’的情况来看，骨手认识修文并且应该还很熟悉，那修文肯定认识骨手。
哪怕骨手现在变换了形态，不过对于炼金术师来说，透过现象看本质是最基本的能力。
认不出骨手的修文，都不是真的修文。
有骨手在，这个寻找修文的游戏难度迅速降低。
洛白之后又遇到了‘上学的修文’、‘熬夜的修文’、‘送花的修文’、‘实验爆炸的修文’……
这些修文的年龄都不大，却都对炼金术非常执着。
他们看到骨手后，第一反应都是想着研究它。
这些都不是洛白要找的真正修文。
洛白将一楼的修文都排除来到了二楼，打开门后，看到了‘疯狂的年长修文’。
疯狂的修文大概因为炼金失败，正在房间内砸东西。
见洛白来了，他深呼吸了两口气，脸上又挂上了优雅的笑容。
他看起来不到30岁，外表比较接近放映机中的年龄，但比起放映机影像中的从容，疯狂的修文情绪正失控着，态度非常不好。
疯狂的修文：“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招待你，请您自便。”
说着，修文就转身，开始清理桌面。
洛白自然是不会听话的。
他走到修文身边，看到了他身后的东西——一团正吐着血水的肉团。
肉团大概西瓜大小，长满了肉瘤的皮肤不断掉落肉块，它头上顶着一对无毛的兔耳朵。洛白猜出它在变成肉团之前，可能是一只兔子。
洛白压下了内心的不适。
“这是……失败品吗？”
疯狂的修文乐意分享自己的炼金课题，哪怕是失败的。
“哦！是的。我用魔物疯兔王做实验，稍微加了点其他东西进去，它就变成这样了。
这也太丑了，不是吗？
生命太脆弱了，我必须寻找更加强大的魔物做实验才行。”
修文冷漠地启动了自毁炼成阵，一阵炼金光芒闪过，肉块瞬间被烧成炭。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就好像做过成百上千次一样。
疯狂的修文和20岁出头的修文比起来，性格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但又或者，他只是释放了天性。
洛白把骨手放在手心，展示给修文：“你觉得它怎么样？”
疯狂的修文：“你要把这个东西送给我做研究吗？它太弱了。我不需要。”
被评价为‘太弱了’的骨手，又一次一个转身把手背转向修文。
疯狂的修文挑眉：“它有自我意识？也是……他身前是人类吧！人类的肉体很脆弱，但灵魂很强大。你这倒是给了我启发。”
洛白摇了摇头：“你也不是真正的修文。”
修文冷笑一声：“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由谁来定义？
我觉得我是真的，我就是真的。我觉得他们是假的，那他们就是假的。价值是自己给自己的，追求真假没有意义。”
洛白：“那你觉得这里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修文做出了一个思考的动作，他笑了。
“如你所见，在这里，我不是真的。我们也不是真的。”
说着，疯狂的修文和炼成阵一起消失了。
洛白听着修文的评价，垂眸沉思。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又摸了摸骨手：“你为什么觉得这个修文，不是真的呢？你明明看到这些修文时，情绪很激动，都变成‘红骨手’了。”
骨手歪了歪手掌。
他从洛白的掌心跳下，然后做了一个卧倒装死的动作，变成一只尸体骨手。接着又将自己的小衣服拎起来，把自己整个身体盖过，变成了一只纯白的小幽灵飘来飘去。
洛白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灵魂，像尸体一样假？”
骨手勾了勾手指。
洛白笑笑：“你真聪明。”
骨手昂首挺胸。
洛白：“走吧，还有点时间，我们去把剩下的楼层逛完吧！”
洛白将二楼探索完，二楼的修文比一楼的修文要冷漠，脾气暴躁，对炼金更执着，有点‘邪恶的炼金术师’的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