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里的路人老师by灼云衣

作者:灼云衣  录入:10-03

他的视线立刻锁定到趴在床边的一只小狸花猫身上,它一脸无辜地盯着门口。
商应欢看到这东西竟然敢上他的床,立刻气冲冲地往床边走过去,不过不敢靠太近。
小猫动作比他还快,好像被他吓到了,立刻跳下床溜进了床底。
商应欢蹲在床边,想到自己的房间给动物爬过,觉得这个房间今晚都不想住了,等看到了被子上的猫毛,商应欢简直绷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重重吸了口气,再次对路禾说:“宿舍楼平日里没人管吗?怎么让这种东西爬进来的?而且这种流浪猫,要是把我抓伤了怎么办?学校担得起责任吗?”
商应欢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路禾直接越过他走了进去,先是蹲在床边,然后对着床底下伸出手,然后对着模拟了两声猫咪的叫声。
他靠在门上面色不善地盯着路禾,一边冷哼一声,借此来掩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心痒。
见半天没动静,商应欢刚想出声嘲讽,就看到一道影子从床底嗖地一下窜出来,蹲在了路禾的手上。
路禾摸了一把小猫的脑袋,修长手指压在后脑毛茸茸的毛发上,把小猫抱起来。
“猫是我带进来的,没想到它会跑出去,现在他还在生病,等半个月后给它找到好人家,就会送走。它打过了疫苗,没看好它是我的失职。”
商应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扬了扬下巴说:“那它跑进来弄乱了我的房间,打翻了我的东西,路老师你不要给点表示?”
路禾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要什么表示?”
“给凌焕调宿。”
路禾没想到商应欢还记着上次的事,果然记仇得很。
因为那天在泳池发生的事,商应欢跟凌焕更看不对眼了,平时就算再楼道里碰到,都得你来我往互相讥讽对方几句。
“这是学校的事,我做不了主。”路禾实话实说,如果他能做主,他绝对把一些麻烦的学生都调到其他宿舍去,换一些听话的住进来。
“那你要罚他。”商应欢对针对凌焕这件事异常固执。
“作为老师,恐怕不会故意针对哪个学生,即使是你的要求,那也不行。”路禾把商应欢这几个要求全都拒绝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个老师还能干什么啊。”商应欢皱着眉,只觉得自己这点要求对方都满足不了。
不过等不过脑把话说出口,他又下意识去看路禾的表情,看对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很快又冒火了。
怎么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能因为你针对其他人,那也能因为其他人针对你,商应欢,你希望这样吗?”路禾只想快点把小猫放回窝里,径直走到了门口,不过还没出去就被商应欢叫住了。
当然不想。
虽然他不在乎被人针对,针对他的,瞧不上他的人都是嫉妒,都是傻叉。
但是他还是不想……不想被排挤被针对。
商应欢的手掌撑着桌子,他脚边还有个翻滚下去的雕塑,刚刚发生的重物坠地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石膏雕像砸在地上发出的。
“那你来给我当模特。”
见路禾没反应,他继续道,“我的雕塑还差一点完工,要在春日文化节上第一次公开展示。
星州市今年的夏拍,将会拍卖我人生中第一件公开拍卖的作品,路老师,你应该很荣幸才对,能有一小部分,被这座雕塑借鉴,成为被人收藏起来的艺术品。”
路禾大概也知道有钱人喜欢搞艺术,艺术作品的价值有时候并不取决于作品如何如何优秀,也看背后创作人的身份和地位。
就比如商应欢如果要拍卖自己的雕塑,拍的人不会少,因为很多人都是冲着商家的名头去拍的。
再加上商家父母对儿子的宠溺,说不定今年星州市的夏拍,还真的能拍出天价。
无数人趋之若鹜,却没有几个人是为了作品本身的价值。
巨富阶层的小圈子,能决定什么是美,什么是价值,垄断了财富,获得了地位,也在无形之中占据了审美权力的话语权。
就像很多人追逐的奢侈品,其实也是受到了巨富阶层这种审美权力的影响,让奢侈品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见路禾扭头就走,商应欢立刻道:“你什么意思?”
不搭理他扭头就走,怎么有那么没礼貌的人。商应欢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平时是怎么做的。
“答应了,别占用太多时间。”路禾还要把小猫抱进小房间,而且等等还有其他事。
今天小猫跑进商应欢的房间,还在大少爷的床上到处踩,碰翻了雕塑,他确实需要给商应欢一个解释。
是他把小狸花猫带进一号宿舍楼的,从带进来的那一刻,也做好了小猫闯祸他去承担的准备,这才是负责。
而且商应欢的雕塑也快完工,就当陪大少爷玩玩了。
一楼的公共活动室里,凌焕坐在一个沙发上,右手戴着护具,就用左手看手机。
秦阳注意到他的界面愣住了:“老大,你还用桃宝?”
“怎么了?我用不得?我这叫勤俭持家,你懂什么?”凌焕依旧在上面浏览各种口琴,根据样式对比了一下之前看到路老师手上那个是哪款。
嘴上说着勤俭持家的人,还忘了自己前几天花了几万块买了一副眼镜。
突然他注意到有个人手上抱着一只小东西走了进来,然后把小猫放在了一张桌子上。
路禾想了想,小猫还得在一号宿舍楼待半个月,等病好了才会找人家,为了避免再发生今天的情况,他需要给所有学生留个底。
如果小猫再跑出去,一些学生能留意小猫的去向,不会像今天一样猫没了不知道上哪找。而且也得注意关好门别让小猫溜进房间。
路禾还在一边斟酌一边说,可等他刚表现出这种意图,就立刻有人懒洋洋地举起手,故意放大的声音一下子让本来还充斥着各种声音的活动室安静了下来。
“我支持。”凌焕一边用手肘顶了一下秦阳,秦阳立刻也说我也支持。
在凌焕的眼神示意下,基本上没几个人敢不赞成的。
至于凌焕,他都敢带宠物蛇来学校了,一只小小的猫咪又算的了什么。
凌焕再次展现了自己在一号宿舍楼大多数学生中的话语权,刚准备跟路禾邀功,却发现对方看都没看他,匆匆带着猫走了。
凌焕捏着手机,磨了磨牙。
人不如猫。
路禾抱着猫出去,刚好碰上了纪明川推门进来,看样子今天晚上是要来检查的。
他看到路禾手上抱着的那只小猫,皱紧了眉:“猫?”
路禾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只小猫的情况,却发现纪明川一直没说话,却一副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
“不能养?”路禾问了一句。
“半个月后送走。”纪明川冷淡道,不过最后纪明川只是在大厅站了一会就离开了一号宿舍楼,这让一些在旁边偷偷蹲守围观了很久的学生震惊了。
“纪明川怎么回事?怕猫?”
“不可能吧?”一些人走到路禾抱着的这只小猫面前啧啧称奇,有人奔走相告说找到纪主任的弱点了。
小猫轻轻叫了一声,显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路禾把他放回了那个小窝里,等走出来发现刚刚那件事都传遍了,有人甚至提议把小猫留下镇楼,当舍宠。
这好像是把按规定来查寝的纪明川当成了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的存在,需要一只猫在一号宿舍楼坐镇。
路禾觉得他们太夸张了,可能纪明川就是临时有事,总不能是怕猫。
纪明川走在外面的小路上,时不时抬起手臂看一眼身上有没有沾上比如猫毛之类的东西。
一号宿舍楼有猫,还不知道空气里会不会飘着猫毛,走路带起的风,会不会把地上的猫毛吹得到处都是。
想到这,他快速回到住处冲了个凉,等坐在椅子上时才松了口气,一边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有点纠结这半个月要不要减少去一号宿舍楼的频率。
路禾吃过晚饭后还是去了一趟排练教室,龙崖看到他后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紧,忍住了想站起来的冲动。
乔柠看到他还有点意外:“路老师,我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龙崖听到这,嘴唇勾了勾但是很不明显,立刻压平了。
“周末晚上没什么事,过来看看。”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没他的戏份,但是他也想提前来了解一下排练流程。
而且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刚开始还在磨合,等后面整部话剧顺下来,还要经过大量的整场排练,才能保证在场上时,面对那么多观众不会出错。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路禾看到旁边还放着一束紫色的花,看着像是紫罗兰,等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假花。
“这是要用到的道具,等春日文化节开始的时候,学校的紫罗兰刚好也就开了用不着用假花了。”乔柠解释了一句。
今天排练的是《阿谢罗迪》的第一幕,弗雷斯特家的忠仆阿谢罗迪父辈都在为贵族家做事,父亲也是庄园里的马夫,而母亲是一名女佣。
虽然是贵族家的老仆,但是阿谢罗迪的母亲生病时,父亲去镇上没能寻到医生,贵族弗雷斯特拒绝让驻家的医生提供救助,阿谢罗迪的母亲因此撒手人寰。
但是父亲告诉阿谢罗迪,贵族没有做错,他们是奴仆,而弗雷斯特大人是贵族,他们是不一样的。专门为贵族诊治的医生,当然不能来救治下等的奴仆。
等父亲去世后,阿谢罗迪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了庄园里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马夫,惹得无数庄园外的人艳羡。
第一幕是花匠为贵族带来了精心培育的紫罗兰,在这里紫罗兰是只有贵族能接触到的花,象征着贵族的尊崇地位。
但是阿谢罗迪记得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但是母亲不敢碰。
阿谢罗迪没忍住碰了,被贵族发现后,用马鞭狠狠地抽了他,俯下身的阿谢罗迪体格高大,像是一匹匍匐下来的大马。
乔柠看他们排练突然打断道:“严老师,你演的是欺负阿谢罗迪的贵族啊,你看你凶吗?是欺负人的样子吗?”
那个老师苦笑了一声:“你看我有人家龙教练肩膀高吗?”
“这和身高没关系,严老师你可以的,这样更好表现出那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败家子贵族,对纯真善良的老实人阿谢罗迪的欺压。
贵族大腹便便,实力弱小,却仗着自己贵族的身份,能狠狠地骑在魁梧强壮的阿谢罗迪的头上,这样对比不就出来了吗。”
龙崖突然说:“我也再试一次。”他努力收敛自己的气息,努力把这一幕做到最好。
他看了路禾一眼,然后专注地盯着剧本,他想在路老师面前好好表现。
如果第一幕顺利的话,那就能试第二幕。
第二幕,就是跟路老师一起了。

第26章 我没有对象
排练教室里的道具都是提前布置好的, 台子上的空间都被装饰成了新古典主义和洛可可风结合的宅邸风格。
景片上的图案是一个白色的客厅,客厅墙上还挂了一幅画着的是贵族宴饮的场景的挂画。
“第一次排练不要有太大的负担……”乔柠看到那个坐在沙发上扮演贵族的老师神色还有点紧绷,忍不住说了一句。
却看到本来还站着的那个存在感极强的高大男人, 猛地朝着贵族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他身材高大,此时站在台上宛如一个坚不可摧的巨人一般, 为了方便已经脱下了外套, 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 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深色的肌肤显得野性十足。
他这么往前一迈, 让那个本来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吓得往沙发里一靠, 很快他反应过来现在还在排练,慌忙地念出台词:“反了吗!你给我跪下!”
路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虽然看不清龙崖的表情,但是根据那个演贵族的老师的反应,也能看得出对方被龙崖吓得不轻。
可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乔柠也险些捂脸了,心想龙教练不会真要暴打贵族了吧。
路禾注意到了乔柠的表情,还没等他想更多, 扫到临时搭建出来的舞台上的景象时,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
在他眼里,宛如一只随时会暴起的雄狮一样的人,缓缓跪了下来。
就像一座高山轰然倒塌, 而倒下的高山后面,是那位扮演败家子贵族的老师震惊的脸。
不过他很快缓过来开始念台词, 因为是排练, 手上的皮鞭也只是抽打在地板上,在空旷的排练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路禾沉默地看着龙崖宽阔的后背,黑色背心紧紧贴着孔武有力的身躯, 凸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光从外表来看,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
他能光用眼神就能把人吓得六神无主,他有抗争的心思,却又不得不屈服于贵族的权威之下,跪着接受无理的惩罚,光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不甘心。
好像这样表现,比按照剧本上写的那种简单的顺服,更加有冲突,有感染性。
让人看到了会觉得阿谢罗迪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血性,渴望抗争,却又无力抵抗只能选择屈服。
比起看着一个已经被驯化变得温顺无比的东西谄媚讨好的场面,尊严被折断,血性被打压,满是不甘心却不得不低头的情节,更能调动人们的情绪。
乔柠半天没说话,显然震惊的程度一点都不比路禾少。
她突然扭头对路禾说:“我发现这样表现要比原本的安排更好。”
而且她突然觉得,也许龙教练会很适合阿谢罗迪这个角色。
等第一幕结束后,龙崖走下台自然而然地坐在路禾旁边那张椅子上,等坐下时还观察了一眼路禾的表情。
扮演贵族弗雷斯特的老师忍不住说:“龙教练你刚刚吓了我一跳。”
乔柠也笑着说:“对啊,而且龙教练,你刚刚怎么想到这么表现的?”
龙崖皱了皱眉,心里疑惑,什么怎么表现。一边又看了路禾一眼,心想他刚刚只是想快点排演完第一幕。
就好像急不可耐地在等待对方给他一个评价一样,可等路禾抬头看了他一眼,龙崖又立刻把眼神移开了。
“后面的那段还有一些小问题,不过现在才刚开始,之后还能慢慢磨合。”乔柠手上拿着剧本,同时用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看样子在记录什么。
“不过龙教练,你表演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段也不错,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段演不好。”
舞台空间有限,所以不可能用真马,基本上都是用道具,也更考验对方的表演水平。
路禾也点点头,刚刚龙崖滚落下来后迅速按着腿,强忍痛苦的神情,也符合他对坠马的想象。
龙崖看着路禾,低声道:“以前在马场做过马工,摔过。”
听到他的话,路禾突然扭过头盯着他,乔柠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戳中了伤心事,不再提坠马的事了。
扮演贵族的严老师还好奇地问了一句:“听说马场的马工都挺年轻的,还会有马主请吃饭,这是真的吗?”
因为把马养在马场的,大多是一些富商家里的少爷和小姐,甚至有的人还有好几匹马,如果马工年轻帅气,之后成了马主的男朋友也说不定,甚至自己也能成为马主。
当然这条路径也不是人人都能走的,也得人家看得上你。
“有人请过我,我没答应。”龙崖语气不太好,微微皱着眉,又忍住了想看向路禾的视线。
好像想跟他解释什么,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今天时候还早,刚好路老师也在,试试第二幕吧,已经让人去换景片了。”乔柠拍了一下手,路禾听后又低头把第二幕的内容看了一遍,心里还有些没底。
景片从刚刚的贵族宅邸和庄园训练场,换成了破败的木板房和寂静的月夜树林。
像是想缓解路禾的紧张,乔柠主动跟他聊起了舞台换景的安排:“因为是排练,所以景片都要人工更换,等正式表演就得用吊杆了,这样就能做到挂灯和迅速更换需要的景片,提高演出的连贯性,观众也会很难察觉到景片的更换过程。”
路禾点点头,看着站在台上的龙崖,其实他能感觉得出龙崖跟他一样,都是不喜欢也不擅长在台上表演的类型,那龙崖为什么还要来呢。
趁着第二幕开头还是阿谢罗迪被赶出庄园后备受冷眼四处碰壁的剧情,乔柠过来问了一下路禾对第二幕希格蒙角色的看法。
路禾思考了很久才说:“台词少。”
乔柠轻轻咳了一声:“还有别的吗?”
见路禾沉默了,乔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问道:“路老师听过海妖之歌的传说吗?虽然希格蒙不是海妖,但是他是会诱惑人的魔鬼,就像用优美的歌声诱惑航海者,把船只引向礁石,最后船毁人忙的海妖一样。
他们能通过诱惑,让人失去理智做出平时很难做出的决定,哪怕这个选择的后果是丢掉性命。”
“诱惑?”路禾皱眉。
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这个词的名词释义,一是使用手段引诱别人干坏事,二是吸引。好像看了解释后更难理解了。
“我有什么能吸引人的?”最后路禾问。
乔柠盯着他看了半天,一副你认真的吗的表情,最后拍了拍路禾的肩膀:“路老师,如果实在不会那就看着对方的眼睛,露出一个微笑就好了。”
她一边在心里暗叹,到底是谁把路老师的眼镜弄丢的,这也帮太大忙了。
那种又厚又重的大黑框眼镜不仅压着鼻梁不说,还显得又土又老气,一眼过去人变得很不显眼,只有细看才能发现几分问题。
如果说路老师的眼睛很好看,那么戴了那副眼镜后,眼底的灵气真的是十不存一。
乔柠又看了一眼路禾今天晚上穿过来的绿褐色外套和内搭的蓝灰格子衬衫,心想改造之路还任重道远。
“笑就行了?”
乔柠重重地点头,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相信我,一定没错。”
而且以她的观察,总觉得路老师和龙教练的关系也不简单。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觉得路老师很特别,对方好像就是这种又不起眼,又吸引眼球的矛盾存在。
更奇怪的是,还对自己缺乏认知。
很快景片换成了被月光照亮的树林,舞台上原本的布景也都被撤了下去,变得有点空旷。
而且为了配合这一幕的效果,排练教室的灯也关上了很多,显得有些昏暗,只有舞台那一块区域亮着,这是模拟的月光。
深夜,阿谢罗迪躺在破败的房子里辗转反侧,被赶出庄园的无力、对自私自利贵族的怨恨、对周围奚落声的愤怒,失去了一条腿后,他想做体力活糊口都困难。
遭逢巨变,阿谢罗迪怎么可能睡得着。
却突然听到一道让他极为舒适安宁的音松下,甚至让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
他并没有在这种音松下里睡着,而是从床边拿起了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屋外走去,最后他在屋外的树下看到了一个皮肤白皙的黑发青年。
刚开始时对方低头站在树荫里,而等抬头,皎洁的光线落在他身上,那张脸白到没有血色,有种难以言喻的妖异感,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活人。
但是阿谢罗迪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问对方:“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阿谢罗迪,我知道你是谁。”黑发青年只是这么说。
阿谢罗迪没有再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依旧是紧紧盯着他,就好像从看到对方的瞬间,思维和视线都与周围环境隔开,再也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
“阿谢罗迪,我知道你,弗雷斯特庄园最英武的勇士,为了自私贵族的享乐游戏而摔断了腿,被不念苦劳的贵族赶出了庄园,无家可归,只能住在离庄园不远的废弃木屋里。”
阿谢罗迪听了很窘迫,如果可以他并不是以这种姿态跟青年见面。
或许见面的时候,他应该有一个更好的身份,更干净的住所,甚至可以加上一身体面的衣服。
他应该好好洗个澡用上好闻的香皂,要好好打理自己像鸡窝一样凌乱的头发,还得洗把脸洗掉自己脸上的颓废和萎靡。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像一条落魄的残腿的狗。
“我不是英武的勇士,我只是一个马夫。”阿谢罗迪低着头说,可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却在告诉他,对方在一步步朝他走来,让他紧张地不敢抬头。
一只跟他黝黑皮肤颜色截然不同的白皙的手,按在了他的鼓鼓囊囊的胸口,又很快收了回去。
“你这里认为你是马夫,你就是马夫,你这里认为你不是,你就不是。”黑发青年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仿佛重重敲在阿谢罗迪的胸口。
“所以阿谢罗迪,你想成为什么呢?”
黑衣青年不仅收回了手,还往后退了几步。
阿谢罗迪甚至没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仿佛是鬼魅一样,眨眼就移动到了刚刚那个位置,却让他下意识迈着不太稳健的步子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好像被对方牵引了一样。
“给我你二十年的寿命,你的腿就能恢复如初。”黑衣青年隔空对他伸出了手。
本来剧本关于希格蒙的演绎只到这里,可是黑衣青年却突然抬头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语气温柔地让人完全感受不到夜里冷风刺骨的寒意,话里满是征询,不像是对下等人说话的语气。
头顶清冷的月亮,仿佛也在这个笑容露出来时,变成了炽热的太阳。
“阿谢罗迪。”黑发青年说,“和我做这笔交易好吗?”
阿谢罗迪怀疑今晚他见到了天使,不过他忘了天使是不会攫取别人的寿命来作为交易品的。
不过他早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拄着拐杖也急不可耐地朝着对方走去,奋力握住了那只手。
他有预感一旦抓住了手,交易就成立了。
眼前最后一幕是黑衣青年放大的笑容,甚至让人有些头晕目眩。阿谢罗迪真的失去意识了,等他醒来时自己还躺在木屋里,脑海里残留的画面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等他发现自己的断腿有意识后,立刻下床走了几步,还当场做了个几个俯卧撑,来发挥这一身无处释放的精力。
这一幕结束后路禾才揉了揉太阳xue,却发现龙崖一直盯着他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专注,却什么话都没说。
而且周围也太安静了。
乔柠揉了揉自己的脸,现在路老师还是脱下了绿褐色的外套,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格子衬衫去排练的,如果演出服装到了她简直想象不出会有多惊艳。
路老师笑起来也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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