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里的路人老师by灼云衣

作者:灼云衣  录入:10-03

想到大晚上的门口突然传来滴的一声,一个年龄四十多岁的国字脸男人就出现在门口,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手机。
有戴着耳机打游戏的,人都走到了自己后面都不知道。
离谱操作不胜枚举。
比如在早上用一个小推车拉着音箱,在整栋楼循环播放一些90分贝的洗脑广播:“现在是六点戏洗分,还没有起藏的童鞋,请马上起藏。”
早就听说过外校一些班主任,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教室后门的小窗,或者是座位旁的窗户边,投射下死亡视线监视班上学生的动向。
想到这,有个男生忍不住草了一声:“幸好他走了,我们这里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什么怎么说,不是有群吗?新监舍搞事了,在群里吱一声让其他人做好准备。”
按照学校规定,只要熄灯后没回宿舍的,或者熄灯后没睡觉,不管你在做什么,一律算违纪。
虽然宿舍楼的事不归教导主任管,但被监舍老师报上去,分一样要扣。
众人怀着各样的心思回了房间,卯足了精神准备应付这个新监舍的检查。
一想到能让新来的监舍老师吃瘪无功而返,他们个个都神采奕奕,好像单方面的赢得了这场和新老师的较量。
路禾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在脑海里复盘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事忘了做,发现没有就安心躺在床上,九点整把手机关机,进入梦乡。
之前上班当社畜的时候天天工作到深夜,现在终于可以早点睡了。
这应该是穿书后碰上的第二件好事。
行政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穿着黑色制服的学生们围坐在长桌前,纷纷盯着一个手上拿着文件夹一张张翻页的少年,对方说一句,就有人就立马拿笔记下要点。
虽然都是一群同龄人,可往远了看,他们之间俨然分出了一种极为自然的上下级关系,而且没觉得哪里不对,都是发自内心的心悦臣服。
克兰霍顿主张学生自主管理,就导致给予学生会的权利比其他学校更大,一些家长也是看重这点才选择克兰霍顿,希望孩子能够在高中阶段就培养出优秀的领导力和组织能力。
“学习部组织本学期五次课程讲座,确定听讲学生名单,每个宿舍保底十个名额。各科知识竞赛,先在校内举行初赛,成绩排名50%后的不考虑了。”
“生活部准备本学期第一次宿舍卫生检查,尤其注意楼道角落和杂物间里有没有空酒瓶和烟头。”
“文艺部一个月后就是春日文化节,这周内要出活动策划方案,先出方案,再统计各宿舍报名人数,还有节后的慈善捐款晚会,校长比较重视……”
“学期末和真嘉女校联谊,先跟真嘉确定意向,看她们是联我们还是联伯荣。”
“体育部本学期要跟伯荣联合举办运动会,先去联系伯荣男高相关负责人定下大概时间和项目,我们这边已经确认沿用以往运动会项目,看他们想不想增开。”
“……”
“组织部准备本年度学生会的招新工作,先收报名表进行一轮资格审查,再把过了初筛的名单给副会,没问题就散会。”
少年说完就把文件夹合上,开学第一次学生会工作会时长控制在半小时内,他从来不想在无意义的开会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没问题了会长,就四个字,雷厉风行!”一个男生比了个手势,一边心里暗叹会长不管做什么都是效率奇高,很少流露出私人感情,处理学生会那么多繁杂的工作,还能次次保持年级第一的成绩,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很快他又笑嘻嘻地说:“女校联谊,真嘉肯定联我们啊,这还用问?”
虽然克兰霍顿和伯荣是星州市唯二的私立男子高中,不过两所男校的关系一直不好,平时就一直暗中较劲。
两所学校的学生,有些在升入高中之前就结了梁子,初中玩不来,就去了不同的高中。
其中有一个较劲的点就是争夺星州市唯一一所私立女高的联谊权。
虽然联谊一般是学期末,可一个学期能很长,也能很短。
“必要程序不能少。”被称作会长的少年淡淡道。
“我就知道!伯荣那群混蛋指不定背地里怎么骂我们,联不上就在那里酸!”两所学校矛盾不小,生源争夺也比较激烈,不说学生,就连两校领导都在暗中较劲,今天学生家长捐了一栋教学楼,明天哪个学生家长直接捐了多少钱当教育经费。
有个比较安静的男生扶了一下眼镜说:“会长,春日文化节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行。”
他知道会长讨厌磨叽的人也不拖泥带水,“以往文化节汇演都是学生表演节目,今年能不能增开教职工组表演,可以拉近师生的距离,也让文化节的节目更丰富,一举多得……”
杜渐深心里不以为然。学校对文化节很重视,倒不是多重视文化氛围,而是春日文化节的时间点。
克兰霍顿十年举行一次校庆,而每年的三月末,都会举办春日文化节,也叫“小校庆”。
三月是克兰霍顿的建校月,也是校花紫罗兰在校园里盛开的时候。
在星州市,秋播季节种下的紫罗兰,会在次年的三月底开花,花期5天。
这五天,盛开的紫罗兰和学生们银色校徽上的紫罗兰交相辉映,也是春季学期克兰霍顿最重要的日子。
所以春日文化节有很多含义,对紫罗兰来说,是经历严冬春寒,在泥土中汲取几个月的力量后迎来的短暂花期的致敬。
那个学生没有看出杜渐深的漫不经心,越说越起劲:“而且这一定是克兰霍顿建校历史上第一例由老师和学生们一起参与节目表演的文化节!还可能是师生两级破冰的开始,说不定还会计入校史!”
杜渐深听到这里手指停顿了一下,眼神一扫之前的散漫。
第一例,第一……
他掩盖了自己眼底的情绪,没露出任何异样:“这个我会跟学校争取,也要综合考虑教学组老师的意见。”
等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坐在杜渐深旁边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用一条条列举的方式快速跟杜渐深说明今天学校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说到一号宿舍楼新来的监舍老师时,他顿了一下,有点疑惑。
“……没有名校背景,没有海外留学经历,也不是博士后,科研领域也没有什么成绩,去年刚拿到的教师资格,没有任何教学经验。家境普通,不是星州市本地人,孤儿,有个养母在小公司当会计,而且看调查的结果,这家公司已经拖欠员工三个月工资,负债率很高一直在找银行贷款周转……”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所以他是怎么通过校长面试的?”
杜渐深一直翻看手上的资料,一目十行看完后才说:“继续。”
“可能是因为一号楼的监舍走了,有空缺一直没人盯上,所以他也是倒霉,刚来就派来当一号宿舍楼的监舍,而且还有人给他办了个欢迎会想整他,有些人就是那么无聊……不过那个老师没事,反而是凌焕遭殃哈哈。”说到这里他笑了出来,有点幸灾乐祸。
“会长,我这里有别人拍的照片,你要不要看?虽然凌焕让人把照片都删了,但我们可不怕他。”
凌焕没少给他们会长找麻烦,能看凌焕出糗,他感觉浑身都舒畅了,两个字,解气!
而且不止凌焕跟他们会长关系不好,可以说那几个紫领带,彼此关系都非常差,互相看不顺眼,凑一个楼里,没能引发火药爆炸已经是一个奇迹。
杜渐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把文件夹丢在一边说:“他被苏冕盯上了。”
“啊?”副会还没反应过来。
“走了,回宿舍。”杜渐深说完率先站起来,也不打算解释。
紫领带无一例外都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哪怕装的再平易近人,也从来不会平视其他人。
因为认清自己和别人最本质的不同,才肆无忌惮,没有顾忌,傲慢是因为有傲慢的资本,而没资本的傲慢那不是傲慢,是蠢。
高一开学时,他们住一栋楼几乎每天都有摩擦,等后面争斗多了,也渐渐能闻出几分同类的感觉,察觉到彼此接触距离的临界值,就好像无形之中达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默契,在各自的领地自立为王。
极度的厌恶下,反而诞生了极致的平衡。
既然是苏冕先盯上的猎物,那么这位路老师的事,他也没有关心的必要了。
从室内到室外,夜晚的寒风扑面而来,却让人从心底感受到丝丝凉意。
“真可怜。”杜渐深看着远处幽深漆黑的树影,轻声说。
“会长你说什么?”
“被毒蛇盯上,难道不可怜?”
刚过零点,宿舍楼已经熄灯两小时了。一号宿舍楼的小群聊里,还有人在不停刷屏。
[:到底查不查寝啊,这都几点了,没个准话?]
[:不是说第一天都会查寝吗?我困了先睡了我是真的要睡了,查寝也不关我事了。]
[:我也睡了,游戏都打完了,一直分心怕会来查寝,操作都失误几回了,刚熄灯了谁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啊!搞得我以为有人过来。]
[:那个,我差不多晚上九点回来的,我那时候好像看到监舍老师的宿舍灯已经黑了……]
[:?]
[:??]
[:???]
[:草!不会九点就睡了?]
你踏马告诉我这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作息?
三楼一个房间内不断传来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伴随着手指划过的残影,就跟雨点一样密集。电脑屏幕是游戏界面,角落小窗口飞快划过各种弹幕。
“主播刚是不是笑了??”
“去看手机了吧,看到什么那么好笑?”
“刚刚那局队友四个人机!主播一打九还去看手机?”
屏幕上弹出一个胜利的标志,少年按了按手腕,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慢吞吞说:“只是突然发现,看别人吃瘪,还挺好笑。”

早上七点宿舍楼的起床铃响了,过了十几分钟才有学生都睡眼惺忪地下楼。
昨晚防查寝的学生不小心熬了个大的,满脸怨念,尤其是看到那个新来的监舍老师早就在餐厅吃完早餐,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真他妈憋屈……”怎么新来的监舍明明什么都没干,只有他们一群傻逼在做无用功的感觉。
不管是昨天的欢迎会,还是晚上查寝,结果对方压根不鸟他们,有种拳头都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不是老师吗?倒是来管人啊!不然算什么老师。
“难道就这么算了?”有个人压低声音说。
“那肯定不可能,我们干脆这样……”
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别墨迹了,今天周一有集会,那老乌龟八成就在礼堂门口掐着点蹲人!”
“我打赌,姓纪的那块表,肯定快了三十秒。”
每个宿舍楼里都有小餐厅,就跟赵姨说的那样,一般早晚都在宿舍一楼用餐。
可能因为是第一晚,昨天晚上他梦到了他穿书之前的事,所以休息的不太好。
不过好处是睡了一觉后,脑海中关于原著的一些剧情更丰富了,就好像已经跟他自己的记忆融合,不会再有那种脑袋发胀的感觉。
他也知道了原著主角攻受是怎么结下的梁子,以及那天在树林里,主角攻的炮灰跟班口中说的“招惹”,指的是什么。
因为穆云舒提到了凌焕的父母,说凌焕没有教养。
想到这里,路禾在心里给父母两个字划上了重点标记,心想如果要安安心心当好路人,千万不要关心学生们的家庭。
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有人朝他这边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
“路老师,第一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会不会不习惯?”
苏冕语气温和地像一场拂面而来的春风,伴随着窗外清晨细碎的鸟鸣声,有种阳光的味道。
紫色的领带系的非常标准,制服袖口处的宝石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优雅,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还好。”
苏冕听到后松了口气,微笑道:“那就好,我还担心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会让老师你有些不自在,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其实一号宿舍楼已经走了两位监舍,这里的学生总是排斥新来的老师,恐怕像昨天的事,并不会只发生一次,他们还可能有更加过分的举动。”苏冕的脸色有些忧虑。
路禾听了更加疑惑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二次见面,苏冕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没有变过。就像隐藏在水底下的暗流,又像潮湿带着腥气的水草,只等人靠近就把对方缠绕住,拖入深不见底的地方。
“我说这些除了想让路老师小心他们,不要把他们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抱有太大的期望,还有一点……”苏冕轻轻站起身,把双手撑在餐桌上,微微俯下身,轻笑着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路老师。”
只有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苏冕说完就离开了,路禾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就听到赵姨走过来说:“路老师,你跟苏冕关系真好啊,之前两个监舍,苏冕都没怎么跟他们两个说话,这是好事。”
路禾点点头,对他来说苏冕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工作群聊一直有人发消息提示集会马上要开始。
他想了想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要参加周一的集会。
赵姨在他走的时候还往他手上塞了一小袋虾仁饺子,一边说:“路老师,你也太瘦了,还吃这么点儿,把这个带上饿了再吃,今天上午还有课呢。”
路禾对比了一下他跟赵姨的体型,虽然比对方高出不止一个头,可因为瘦弱仿佛会给风吹倒,因此也没拒绝。
集会的地点在克兰霍顿的阶梯大礼堂,因为昨天找教师宿舍的经历,路禾今天已经能分清学校里各个区域的大致方位,不过认路是一回事,走过去是另一回事。
基本上这个点走到大礼堂,已经是踩点了,所以路上的学生都比较匆忙。
“对不起!”
眼前的画面比道歉声更快地闯入路禾的脑海,没有其他的原因,就跟人的视线总是会被耀眼夺目的东西吸引一样。
前面场面有点混乱,有个男生好像是跑太快,撞到了人,不过被撞的人没事,撞人的反而差点摔倒,但是他却一个劲地鞠躬道歉。
两人胸前的银色领带和紫领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我刚刚走太快了,没看清……”那个带着圆框眼镜的男生解释地都快要语无伦次了。
俊美的金发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浅蓝的眼睛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只是抬起手拍了一下自己刚刚被人撞到的肩膀,就好像想拍掉某些看不见的灰尘,然后直接越过那个还在自顾自道歉的男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旁边还传来几声嗤笑,让戴着圆框眼镜的男生低着头站在原地,有些无地自容。
“你看人家西里尔理他吗?”
“人家可是真的王子,家里是有王位的,跟我们都不一样,跟他就更不一样了。”
“不过一个王子干嘛要来这里读书啊。”
“你懂什么,那叫国际视野,国际视野懂吗?”
路禾想到书里是有这么一个设定,不过跟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一样,这里也依旧有一些保留着王室制度的国家,通常采用的君主立宪和君主专制。
不少国家的王子也有别国留学的经历,不过高中就出国留学的十分少见。他也不想去深究为什么一个别国王子要跑来星州市读这所贵族高中。
旁边有起哄的人不少,还有几个学生走到刚刚那个圆框眼镜的男生面前,按着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话,还从他的包里勾出了一个鼓鼓的包裹。
那个男生拿着那个皱巴巴的真空包装的袋子,夸张地说:“你早上就吃这个?老面馒头?这个天气馒头都冷得跟石头一样你就这样干吃?”
“给我……”眼镜男生被人看着,脸色有些涨红。
不过那个肌肉结实的男生没听他的请求,笑着就把馒头咚地一声扔进了垃圾桶。很快他们又勾着眼镜男生的肩膀,按着他的头说:“这周的作业你帮我们写,早餐顿顿都有,就在宿舍楼下的餐厅吃怎么样?”
“谢谢哥……”眼镜男生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路禾听着皱紧眉头,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教务处,老师应该愿意重点留意一下你们几个交上去的作业。”穆云舒淡淡开口。
那个为首的男生当场不乐意了,瞪着穆云舒:“操,穆云舒你踏马别多管闲事!”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们还不会当一回事,但是穆云舒不一样,他成绩好,他的话老师多少也会听听。
“成绩好了不起啊!”那个带头的男生走到穆云舒面前,冲他龇牙咧嘴。
“是啊,成绩好就是了不起。”穆云舒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却目露讽刺。
在克兰霍顿,成绩的重要性,仅次于顶尖的家世背景,毕竟优秀的学生能给学校争光,而荣誉和名声都会成为学校无形的资产,不然学校为什么要对外特别招生。
克兰霍顿这所私立贵族高中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捐款文化,让学校和学生背后的家族之间构成了一种更加紧密的联系,也奠定了一些学生在学校里的特权。
你提供资金,我提供一定的特权,在学校看来这是让双方都共赢的事,不过都不会放在明面来说。
穆云舒扫了他一眼:“集会马上开始了,确定还要站在这里不走?”
那个带头的高个子男生沉默了一瞬,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算你走运!”
路禾远远看着,然后又扭开了视线。
也许是路人当久了,他差点都快忘了自己还会有特别的情绪,刚刚看到那一幕,却有种陌生的情绪在他心里升起,有些像愤怒。可在克兰霍顿这所学校,那些事可能每天都有发生。
来源于其他颜色领带的学生,对银色领带学生的欺压,领带就像是一个标签,贴上后就代表你所处的不同阶级。
穆云舒确实很像故事里的主角,清醒自立,又不依靠他人,像坚韧的花。
不过穆云舒会像今天一样成为别人的英雄,却没人能当他的英雄。
这里的事告一段落,路禾也快到了举行集会的大礼堂,离操场并不远,但离宿舍区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如果天天这么走,路禾觉得他的腿八成会废掉。
“克兰霍顿占地85万平方米,学生和老师要往返各个教学楼、宿舍、食堂、图书馆、科学楼、文化艺术楼、音乐厅、体育馆、操场……”
头顶传来一道冷淡又刻薄的声音,路禾抬头看过去,就能看到数不清多少级的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站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对方从头到脚都打理的一丝不茍,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男人抱着胸站在礼堂门口,却一点都不觉得散漫,反而端正地像一块厚重的石雕,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路禾。
“平均下来相当于每天徒步将近十公里,如果连这点路都走不了,只能说克兰霍顿这所学校不适合你。”
怎么一晚上不见,这个教导主任好像对他意见更大了。

第7章 办公室恋情
有些学生忍不住往他们两个身上看,不过也没流露出太大的好奇心,纪主任油盐不进得很,整个学校就没有没被他diss过的人。
这个新来的老师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路禾只觉得对方虽然语气不好,但是他的话自己还是很认同的,所以点点头:“还有两分钟集会开始,我先进去?”
纪明川:……
路禾说完慢吞吞地走上台阶,也完全不顾纪明川难看的脸色。反正纪明川再怎么不高兴也不可能拦着他让他迟到。
经过大理石铺成的大厅,就进了礼堂。礼堂很宽敞,能够容纳近千人,有一个大门和三个小门能进入圆形礼堂的主厅,头顶是由各种圆形结构和交叉网格组合成的星空穹顶。
席位按照宿舍楼分为了三层,不同的宿舍楼在礼堂集会时有不同的区域,一层的座位位于礼堂中间的空地上,而二三层都是围绕礼堂的半圆形,按照中、左、右来划分位置。
“你是路老师吧。”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路禾一眼就看到一个上身穿着白色花边衫,下身穿着一条柔粉色雪纺长裙的年轻女人。对方站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长得很漂亮,光看周围那些男学生频频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就能看得出来。
“我叫乔柠,是教英语的,昨天还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乔柠笑着说,然后主动跟路禾介绍起来礼堂的各个区域。
“礼堂二三层主要是七号到十号宿舍楼学生的集会区域,一号宿舍楼在一层的最前排,视野最好……”等看到一号宿舍楼那边的情况,她的表情也有点尴尬,“不过来的人比较少,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
路禾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哪里是比较少,一号宿舍楼总共就三十六名学生,如今已经来到礼堂的,还不足一半人,跟其他宿舍楼相比,这片区域直接空了一片人,对比相当惨烈。
苏冕看到路禾后,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早上集会的时候不能打开折叠椅,所以所有的学生都是站着。路禾刚想自己要站哪里,就被那个叫乔柠的老师,拉到了另一边。
“老师都在这边,那边的位置是留给校长的……路老师你在这里也不要太有压力,我就比你早来半年,这学期第一次集会可能会比较长,不过之后的集会,每次二十五分钟顶天了,毕竟集会总不能耽误上课啊。”
克兰霍顿的女老师两只手数得过来,而且这些老师不论男女都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西裤或西装裙。
他现在才明白,纪明川口中说的“克兰霍顿其他教师的标准”,到底指的是什么标准。
就是要有精英范。
“乔老师,集会快开始了,别总大呼小叫的。”站在最前面头上有些白发的中年男人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空着一片的一号宿舍楼的集会区域,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最后把头扭开,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路老师,你们宿舍的学生,怎么来的那么少啊?”有名男老师扭头问了一句,“如果要是学生缺勤情况太多,教务处可能还会专门跟监舍了解情况。”
不过大家都清楚,这个了解情况,其实就是问责。
乔柠在旁边小声吐槽了一句:“管管管怎么管啊,也没看到有人自告奋勇去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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