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借口先去了趟洗手间,然后通过原著中提到的路线来到了往下的楼梯。
“这里不让过,请往那边出去。”几个彪形大汉拦在他面前,这几个人长得凶神恶煞的,虽然嘴上说的是请,但语气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
路禾扫了他们几个一眼,然后看到了旁边贴着的告示牌,提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路禾按照原著里提到的那样说了暗号,那几人听了后脸色顿时变了,就连语气也变得客气了很多。
“既然你是下面的客人,当然可以进去,不过进去之前得进行搜身,不能带管制刀具,希望客人你体谅一下。”
路禾对这个不意外,在他们搜身的时候还问了一句:“有没有个穿着白色短袖上衣,长得很好看,身高大约一米七八一米七九左右的男生来过这里?”
那几个人都没回答,看样子是绝不会回答有关其他客人的任何问题,路禾本来也是不抱期望地问问,并没指望得到回答。
等穿过那扇门,门后像是另一个世界,外面的天还没彻底黑下来,而里面充斥着各种灯光,晃得厉害,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高分贝的音乐震得人耳朵疼。
这里很可能只是一个前厅,而可能穿过某条走廊,就会来到这里隐藏着的地下拳馆。
路禾在来这里之前就报警了,不过他虽然举报这里有非法活动,但他没来过,手上并没有证据,所以也不知道出警流程要走多久,会不会再因为其他因素推迟。
很快他注意到了远处的一张椅子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跟人说什么。对方穿着简约的白色短袖,跟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格格不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各色的灯光交错打在他的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路禾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好像盯着对方看了一会了,下意识道:“穆云舒。”
等说出口路禾才发现声音有点轻,几乎被周围那些嘈杂的音响声给掩盖了,可穆云舒就跟察觉到什么了一样,扭头朝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路老师?”穆云舒的瞳孔微微一缩,很快表情恢复如常,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路禾走到了他面前,本来想抬头揉揉眉心手刚抬起一点就放下来,对穆云舒道:“因为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放心不下去,你要真的不希望我来,就别冒险做危险的事。”
穆云舒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就开口了。
对方约莫三十岁上下,三白眼,脸色仿佛因为纵欲过度显得没什么精神,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游移,最后看向路禾,“这位是?”
“我是他的老师。”路禾皱眉道,主动接过话头,有种想把穆云舒护在自己后面的感觉。
那个男人拍手笑道:“原来是人民老师啊,我这里还从来没有老师这种身份人来过呢。”
“穆盼盼呢?”穆云舒问道,在说话的间隙他往路禾手上塞了部手机。
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所以路禾一打开就看到了穆云舒用便签打下的一行字。
大意是他来之前已经报警了也给警方提供了证据,不过他来这里是担心穆盼盼的情况,所以等不了。
路禾没想到穆云舒手上会有证据,不过想了想也知道穆东可能跟这个地下拳馆的人有接触,钱可能也是在这里赌输了欠的。
不过他还是完全不能赞同穆云舒的做法,因为太冒险了。
虽然冒险,却又有一种矛盾的冷静,而穆云舒唯一没考虑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安危。
“你妹妹当然没事,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你爸在我们这欠的债。”
“他的债跟我有什么关系?”穆云舒神色冷淡。
“你跟你爸真的一点都不像,当他的儿子真是可惜了,不过……”
他话音刚落下,耳边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只见那男人手上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周围还哄闹的人声瞬间就安静了。
“不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对方的话掷地有声,脸色也变得冷酷起来,狞笑道,“要想赖账,可不能完好无损从这里走出去。”
路禾知道他们说的都是歪理,对方想听的也肯定不是道理,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谁惹刘老板生那么大气了。”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路禾看到一个青年端着酒杯从一扇门里走出来,看样子是个包间。
付确看到路禾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原来是你啊……”
上次韩家的事,他还被韩太太纠缠了几天,这下双方算是彻底决裂了。
对方想实现自己的野心,但三番五次拿付家打头阵,以那女人贪婪的个性,就算得了好处恐怕也不会分给付家一点,家里一些长辈也早就看不过去了。这次的事后她在丈夫那的地位都得受点打击,恨他恨得牙齿都得咬碎了。
不过她最恨的应该还是韩冬夜。
“付少,你们还认识?”
“岂止是认识,也算是熟人了。”付确笑了笑,继续说,“不然卖我个面子,这个人我带走了,他应该跟刘老板你没什么关系吧。”
听他这么说,对方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不过脸上还是和颜悦色道:“以往你要人我肯定给,不过这个也不能完全我来做主。”
付确知道他在找借口搪塞他,可这也说明对方不想那么轻易放人。
“这样啊,那就难办了。”
路禾听出付确的意思,虽然不懂对方为什么突然过来,还表现出好意,但不可能把穆云舒独自一人放在这里,而且他也不相信付确。
那个中年男人听了就忍不住幸灾乐祸看了付确一眼,道:“付少难得示好,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
付确叹了口气:“本来还是想套套近乎的,看来没成功。”
他又看向穆云舒,不过果不其然撞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就好像只是纯粹的冷,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可付确凭借自己的第六感还是感受到了其中隐藏的敌意。
“路老师这次又是为学生来的?”付确故意加重了这个“又”字,继续道,“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了,来了这里可不好走。”
“其实路老师你完全不需要为学生做到这个地步,不然让自己落到这个境地,也很没有必要,不是吗?”
穆云舒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垂落的手掌攥紧了点,心想确实,如果路老师不管他,肯定会少去很多麻烦。
“这个不用你关心。”路禾紧接着看向了另一个人,问道,“穆盼盼在哪里?既然不放我们走,总能带我们先去见见她,才能继续谈条件。”
“谈条件?”那个中年男人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视线在路禾身上逡巡了一下,突然笑了一声,“确实有谈条件的资格。”
“至于你妹妹,其实我们骗了你们,出了点意外,她掉了手机所以就给我们的人捡到了,人并不在我们手上。”
看两人都不相信,付确也在旁边说:“这里今天确实没有面生的小姑娘。”
突然那个中年男人拍了一下手,立刻有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对方道:“条件能等等再谈,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不参观一下吧。你们几个,把他们带上。”
路禾觉得对方口中的参观可能就是去看看这个地下拳馆的真面目了。
很快路禾的预感应验了,等他们被带着穿过一条走廊,等推开尽头那扇大门,就出现在了一条环形的走廊旁,往底下看就是一个擂台,旁边坐了不少人。
因为时间的原因,现在很可能不是这里人最多的时候,擂台上并没有人,看样子还没开始比赛。
周围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很嘈杂,隐隐能传来一些交谈声,听着像是在讨论今天的赌注押谁。
充斥着汗臭、胶皮跟荷尔蒙的气息,这种环境让路禾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那位刘老板得意地说起自己如何经营这里,露出一个稳操胜券的笑:“狗都能报名,来了就真打,有专业的也有不专业的,毕竟专业和不专业打完全没悬念不是吗?得让人觉得自己能赌赢才行。”
路禾皱着眉总觉得对方下一句应该没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那个中年男人又把话题引到了他们身上。
“今晚的第一场比赛不是专业的,刚好第一场有人肚子疼上不了,要你们能赢了第一场,就让你们全须全尾出去。”对方继续道,“怎么样,这个提议很公平吧,你们要真能赢了,穆东的债也不会找到他儿子头上。”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那个中年男人笑着说,可路禾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反复无常。刚刚还说父债子偿,现在又冤有头债有主了,一天一个说辞。
这种人的话他当然不会信。
还有什么办法能再拖延一会。
“人选有什么要求?”路禾沉思片刻,对方摆明了在故意刁难,但是他也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对他们有利的部分。
“不一定是你们两个,毕竟你们一看就不是能站在擂台上的样子。”中年男人大手一挥,看着特别好说话,“在场的人只要能替你上场的,都可以。”
路禾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陷阱,在这里不可能有人愿意替他们上,最后他们如果想拖延时间,他跟穆云舒两人一定得有一个人上去才行。
穆云舒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路禾给拉住了。还不等路禾说些什么,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打破了此刻有些僵持的局面。
“我去。”
他们身后刚刚本来被关上的门又被打开,穿着黑色T恤的高大少年走了过来,抬手指了一下路禾,重复了一句:“我代替他去,总可以吧。”
路禾盯着对方半晌没说话,而少年像是注意到了路禾的视线,朝他看过来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在这种场合下白得有点晃眼。
脑海里本来还有很多问题,对方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跑来这里胡闹,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问题太多竟然都不知道先问那个。
对方的出现有种意外又并不意外,荒谬又理所当然的感觉。
凌焕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等看到路禾才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眼神却亮得不行。后面还有一群地下拳馆的保镖也追了过来,看样子是没拦得住凌焕,让对方一路跑到了这里。
“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闯进来都不知道!”他虽然因为有人闯入对这些人的业务能力感到质疑,可见闯进来的小子脸上稚嫩看着像个愣头青,怎么也不会是条子那种身份。
他们几个紧张地跟老板道歉,被对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退下了。
“你刚刚说在场的人都可以,那我现在也是在场的人吧。”凌焕问道。
“我不同意。”路禾开口道,还看了凌焕一眼,跟想提醒他一样,“你应该还有别的方式……而且我不需要你出这个头。”
在原著里凌焕不知道是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又或者是看着对方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觉得有趣,所以才亮出自己的身份,毕竟穆东欠的债,不管怎么利滚利,在凌家面前都是毛毛雨。
为什么凌焕什么都不说?
凌焕站在路禾面前,因为发育的很好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身材高大挺拔,一看就经常锻炼。他盯着路老师右眼下的小痣,嘴唇动了动,“而且路老师,这里可是校外啊,你偶尔也可以试试不把我当成需要你保护的学生……”
凌焕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自信轻松的表情,让人有点摸不清楚他的底细。
“而且这就是我的方式。”凌焕虽然还有很多想问,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看到路老师没事才放了心。
这里离赌场不远隐隐能听到嘈杂的叫骂声,不过少年干净的声线就像是同那些声音分开了,无比清晰地传进了他耳中。
“这是凌焕的方式,不是凌家大少爷的方式。”凌焕对他说。
路禾没说话,总觉得凌焕有意把自己同那个身份切割开。
这种与生俱来的身份,在对方生活的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带来了诸多便利的身份,是那么轻易就能划清界限的?
他突然想到付确其实是知道凌焕和凌家的关系的,毕竟上次韩家宴会的时候他们也见过。不过对方此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揭穿对方身份的想法。
付确当然认出凌焕了,凌氏集团总裁唯一的儿子,来这种地方还想隐瞒身份主动上台跟人进行这种危险又充满黑幕的比赛。
不管凌焕在擂台上会不会重伤,这件事传出去都绝对轰动,经营这里的刘老板会遭殃,他既能把自己摘出去,又能平白看个热闹。刘老板这种人有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刘老板,既然这位小哥主动提出要上,干脆成人之美。”付确道。
刘老板说:“你要想去当然可以。”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冷笑一声,没把这小子当回事,无论如何都影响不了他的计划,就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怎么可能赢,看着细皮嫩肉的,身上这副块头也是在不见光的健身房练出来的,跟他们这边实打实自己打出来的肌肉可不一样。
很快就能教这小子做人,让他为擅闯这里付出代价。而且作为这家地下拳馆的经营者,他能暗箱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休息室,别说里面有人看着他们,就是外面也有人看着,想跑基本没门。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没什么事,剩下的也要等第一场比赛打完才会有变量了。
在原著里警察过来查封这里,也是在第一场比赛途中。原著中应该也是穆云舒报的警。所以这场比赛不需要打完,算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路禾出神的时候,发现凌焕突然把衣服一掀,直接把那件黑色T恤给脱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还有腰腹的六块腹肌。
穆云舒冷冷道:“你干什么?”
凌焕把衣服挂在旁边的椅子上,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打架啊,你看别人打不都脱衣服。”
路禾看了凌焕一眼,对方身上的肌肉线条修长匀称,并不夸张,比起他刚刚路过的休息室看到的那些肌肉男还是有点单薄。
“你来之前有没有联系许秘书?”路禾问道。对方如果知道凌焕在这里可能早就要采取行动了,不会让凌焕胡来,他知道比起凌景生,那位秘书平日里经常处理凌焕在学校的事,也是真的关心凌焕。
“我自己跑出来的,他们应该知道我不见了,不过我没跟他们说我要去哪,现在手机也给搜走了,联系不上。”凌焕无所谓道。
路禾听到这个答案,只能说不出所料。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路禾问道。
“路老师你走之前看了穆云舒的学生资料吧,我后面就顺着地址找过来了。”凌焕故意省略了他是从凌家跑出来的话。
“发现不是具体地址就在附近随便溜达……后面就看到你跟他,从一家面馆出来。”凌焕说到这里扫了穆云舒一眼。
“穆云舒,下次你的事可别牵扯别人。”
穆云舒听了他的话也没生气,也不看凌焕,语气冷静道:“我下次会做的小心点。”
“你们两个。”路禾看着穆云舒说,“你还想有下一次?”
穆云舒听他这么说没反驳,只是转移话题说起了一会凌焕的对手,“等等上来的会是一个叫彭安的人,实力不差,但是他的右腿之前受过伤,所以待遇也跟着下滑,现在只能算三流。”
见路老师看着自己,穆云舒又多解释了一句,“赌鬼想赢就会尽可能的收集信息,不过这些可能都是迷惑人的表面。”
路禾听到这里皱着眉,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来地下赌场,也将会是第一次看到擂台上的打斗,他不想让凌焕上去,哪怕危险只有百分之一,他也不想去挑战。
门口已经有人叫他们出去,路禾皱眉道:“不是还有五分钟?”
“老板说要提前。”
路禾觉得这种提前绝对不比寻常,凌焕却一点都不在意,站在路禾身边对他说:“路老师,我知道你担心我,那就一直担心下去吧。”
说完凌焕还笑了两声,他好像没看到路禾脸上那种说不出话的表情,继续道:“路老师只要一直想着希望我平安,希望我不会有事,说不定我真的会平平安安地下来,毕竟人的意念是很强的。”
路禾心里的担忧没有因此少一点,他不懂凌焕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走在路禾前面一点的凌焕突然说了句:“路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不过这是我唯一能为老师你做的。”就是在路老师你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是凌焕唯一能做到的选择。
是凌焕,不是凌少爷。他总要提前适应一下不是大少爷的生活。如果说想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而路老师就是他不想失去和放弃的那个。
凌家的权势和地位,都不是他的,而他身上流的每一滴血,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脑海里的每个想法,都能跟路老师有关。
他不是以学生的身份站在上面的,就算只有一会,也请路老师把他当成跟他地位同等的男人来看吧。
他是想保护路老师才来这里的,如果不站出来,前面做的不都没有意义了?
穆云舒盯着凌焕看了两眼,注意到他的视线,凌焕朝他看过来,瞬间变了个脸色,张口道:“看什么看啊。”
“你别在上面死了或者残了,我不想让路老师留下心理阴影。”穆云舒淡淡道,不过这话还是挖苦的意味居多。
“不劳你这个好学生费心,还好学生,好学生来什么这种地方。”
路禾打断凌焕:“你只要尽量拖着时间不要让自己受伤就行了。”
因为这场比赛中途就会被强制叫停。
在即将上场的时候,路禾抓了一下凌焕的手,发现对方手心有点汗,觉得有就如猜测的那样,凌焕心里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稳操胜券。
凌焕把手抽回去道:“谁大夏天手心不出汗啊。”
他说完还趁机搂主了路禾的脖子,本来路禾有点排斥这个动作,不过见对方等等就要上台,也没出声制止。
穆云舒盯着他们两个,在凌焕走上擂台后,握住了路禾的手,然后看着擂台。
路禾觉得对方可能是因为比赛要开始了所以有些紧张,可能也在担忧凌焕的安危,想到之前穆云舒主动在凌焕面前讲起一会比赛对手的弱点,心里觉得穆云舒对凌焕可能也不全是厌恶。
会不会凌焕和穆云舒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摆脱原著中的那种预示——作为原著中的两位主角最终会走到一起。
穆云舒抓着路老师的手,视线盯着台上的两个人。
心想凌焕最好不要有事,如果他有什么事,路老师不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穆云舒发现路老师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 情绪看上去也不太对劲。
“路老师,你很在意让凌焕上场的事?”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避讳的,路禾点点头, 看着凌焕的背影,“虽然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我作为老师没有阻止他, 不管有没有事, 我都要负全部责任。”
穆云舒盯着他的侧脸, 从他脸上看出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出来。就听到对方继续道:“在凌焕上台的那一刻, 我就已经不称职了。”
听他这么说, 穆云舒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欢呼,比赛已经开始了。刚想问出的话,只好暂时憋在心里。
旁边不断有走动的人,突然有个光头男人撞了一下路禾的胳膊,还先叫嚷出声:“你们几个不知道站边上一点, 站这挡路?没把你这细胳膊细腿撞翻算你运气好!”
等注意到路禾的模样后,他多看了两眼,眼神也有点变了,语气带着几分调笑:“以前没见过你啊, 谁带你来的,这种低级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要不要哥带你看点更好玩的……啊!”
他话还没说完, 头就被一根棍子直接从旁边重重砸了一下,让他有点眼冒金星。
穆云舒握着棍子的手上还有青筋,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
“我x你的小兔崽子, 敢打老子,信不信我今天在这里把你的手脚弄断,让你爬着出去!”很快他也注意到了穆云舒的模样,狞笑着说:“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知不知道这里谁的地盘?”
就在他们这边起冲突的时候,路禾听到正在观看比赛的人传来一声惊呼,只见台上的少年被人一拳砸中面门,不过对方显然也很娴熟地用拳套挡住了,因此后退了几步。
凌焕竟然还敢分神看他们这边的情况,两人短暂对视了一下,路禾就移开了目光,强迫自己别去看。
希望对方领悟他的意思,别被他们的事分心。
他对着刚刚那个冲他们骂骂咧咧的男人道:“你恐怕办不到。”
“什么意思?”那个光头男人瞪着他。
“因为刘老板的条件,如果上面那个少年赢了的话,会让我们全须全尾毫发无伤地离开,所以你想把手脚弄断,也得先看看你们老板的意思。”路禾道。
那个男人往旁边淬了一口,没把他的当回事,斜眼看着眼台上被打的节节败退的人,不屑道:“他能赢?输掉早晚的事,再过个两分钟,你们就得认清现实!”
不过也因为有这个条件在,对方还真的不敢立刻对他们做什么,路禾继续盯着台上交错的人影,感觉时间有点度日如年,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
他知道凌焕上过拳击课,而且也有这方面的基础,可比起他的对手还是缺少的经验。
而且他知道凌焕并不如他之前表现的那么轻松,虽然直到上台前一秒还嬉皮笑脸的,就好像是想用这种状态来安抚他一样。
对方身上每挨一下,都会让他心里的罪恶感加重一分。
凌焕侧头躲过对方一拳,虽然身上挨了几下但是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头部,并没有被攻击到。
他是没有底,但一点不妨碍他站在这里。
路老师还在看着他。
突然凌焕注意到对方的攻击姿势,等防守过后他开始反击,想到了之前听穆云舒说过的,对方右腿之前受过伤,会影响行动。
因为受过伤会导致下盘不稳,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可能会下意识选择避免让右腿承重,选择往相反的一侧躲避。
凌焕这么想的时候很快确定好进攻思路,却发现对手突然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
他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可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拳风已经到了面前,扑了他一脸。
他极限用一个不那么好受力的姿势卸了一下那一拳的力道,可还是打在了侧脸上,让他摔在了地上。
对方右腿根本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