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家里的洗衣机放不下盼盼的大个头,乔苏就干脆放了一浴缸水,等晚上靳越群回来,没听见有声,一般他回家只要乔苏在家,乔苏都会扑上来,今天没见着人。
去了卫生间一看,就看见满浴缸泡泡,乔苏泡在里头,拿着浴球洗盼盼的脑袋,看见他,乔苏笑,捏着盼盼的手朝他挥:“呐,爸爸回来了…!”
如果说靳越群想用金钱与物质打造一张网将乔苏束在身边,那乔苏那双澄澈无比又满是爱意的双眼,又如何不像万千条柔软的丝线,早已将靳越群牢牢缚在眼中。
靳越群摸了摸水,已经有点凉了,他将里头的乔苏抱起来,不顾身上打湿的衣裤,勾唇:“爸爸在呢,乖。”
“哈哈,靳越群,你还要不要脸,你别占我便宜行不行…哎,你还没拿盼盼…”
靳越群抱着他,又返回将盼盼从浴缸里提溜出来,一串水落在地上,靳越群皱了眉。
因为两个人亲密的关系,家里还没有顾长期的阿姨,只有小时工,每两天上门打扫,平常拖个地刷个碗什么的都是靳越群在做。
靳越群转身又将盼盼丢回浴缸,带着乔苏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泡沫。
出来后,乔苏催着靳越群把盼盼晾起来,靳越群弄完了,抱着他坐在书桌前,拿了一叠厚厚的资料。
“你刚才干嘛那么用力的丢它…!”
“它是会骨折还是会脑震荡?”
靳越群没先看资料,而是手里拿着水果刀在削苹果。
“可它年纪还很小啊…!你就不能温柔点…”
“年纪很小?”
乔苏嚼着靳越群递过来的苹果块儿:“是啊,它不是九零年出生的么,现在算起来才四岁,还是个小孩子…!”
靳越群淡定的说:“熊猫四岁早可以放归山林了。”
乔苏听了,咯咯地笑:“你怎么这么狠心,它可是咱俩的第一个孩子…!”
靳越群丢掉苹果皮,擦了擦手,翻起那叠文件,又默默看了一眼乔苏,大抵知道他想玩。
“难不成它还要我们当爹妈的养它老?”
“哈哈,哈哈,”乔苏一听,笑的更乐了,故作严肃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它是我们的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们做父母的养它一辈子,难道不是应该的…?”
“你和我不会有这么没出息的孩子。”
乔苏咬着苹果:“真是的,你这样说真的很伤小孩的心好不好…小孩子长成什么样应该由他们的自由啊,当然是他们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没出息又能怎么样…!”
靳越群又翻过一页,显然对他的教育理念十分不赞同:“先走过必走的路才能选喜欢的路,从小自由散漫,往后难担大任。”
“这世上有多少大任要担啊…”
乔苏伸手盖住他在看的文件:“你到底在看什么,好好跟我讲话嘛…!”
靳越群难得这么“配合”他,很有意思的好不好…!
“明安钢厂前几年的一些交易。”
“明安钢厂?你说那个有污染的厂子,你怎么和它搅在一起了?”
“自然是有事要做…”
靳越群握住他的手,拿下来,圈在怀里。
乔苏说:“那我呢…我就喜欢自由,还喜欢散漫,我也自由散漫了?我是不是也没出息?”
“不是在说它们么,怎么扯到你了?你有我,它们有什么?”
优渥省心的生活背后需要有足够财富和社会地位来保驾护航,这是不变的公理。
乔苏说:“可是他们以后也会遇到他们爱的人啊。”
“人心最不可靠。”
“……”
乔苏无语地看看靳越群,靳越群也看着他,他低头亲吻乔苏的唇,分离时,只扯开了一寸不到,男人语意里透着浓浓威胁:“你和他们不同,你的心只能靠向我,让我发现你有胆子背着我红杏出墙,我就打断你的腿。”
乔苏眼睛都瞪大了,是气的,使劲掐他的腿,掐不动,更气:“你干嘛只说我?你干嘛不怀疑你自己不可靠…!”
靳越群再次握住他的手,握着不放,就像无意识或本能的行为,哪怕他的眼睛在看着明安的一笔笔错综复杂的交易。
“我不会。”
就一句轻飘飘的他不会?
“你也太敷衍了,至少也要说点什么…我永远爱你,什么地久天长之类的话吧,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
靳越群不屑的冷哼:“说的越花哨的人做的越少,厕所里头刷金漆。”
“厕所里头刷金漆?”
“净摆花架子。”
“哈哈哈,哈哈…”乔苏笑的肚子痛:“靳越群,你的幽默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哈哈…好吧,那咱不刷金漆…哈哈…”
当然,除了盼盼这个嫡长子,那匹雕琢浑放大气的白玉马乔苏也喜欢极了,连带着指挥着靳越群摆了好几个位置,从客厅换到卧室,最后太喜欢了,干脆让靳越群放在床头上头。
“放这儿?半夜一砸下来咱俩都得横着抬出去。”
最后还是放在了卧室的壁柜上,不过没放在被窝里靳越群已经很满意了,乔苏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喜欢放在床上。
靳越群有时候正睡着会被硌醒,摸出一个什么半成品的小玉雕或者鹅卵石,问乔苏,乔苏迷迷糊糊地又塞进睡衣兜里。
靳越群也有一晚上被硌醒三四次、忍无可忍的时候,问:“你到底在兜里塞了多少上床了?”
“就一点点,你咋一点小事也要管,小气的男人容易提前阳痿…!不告诉你…”
靳越群听了,半夜把乔苏翻过来让他试试他阳不阳痿,弄到最后,乔苏哭着,空手伸着甚至妄想去抓门把手,当然是他的梦,他离门把手还十万八千里,最后抽噎着对天发誓靳越群可以雄风大展到一百岁才算完。
不过乔苏喜欢带东西上床这件事慢慢地靳越群也习惯了,左不过都是些死物罢了,不足挂齿。
很快,又到了一年的新年。
过年前几天靳越群忙的不可开交,饭局一场接着一场,除夕夜那天他带着乔苏去了王兴华的家。
“小靳,快进来,老王就等你们呢,你瞧这哥俩,长得一个比一个俊!”
王兴华的老婆瞧着很有气质,过去是军区大院的高官独女,保姆在厨房做饭,她在切水果,靳越群放下几箱年礼,王兴华招呼着靳越群和乔苏去一楼的小厅喝茶。
王兴华夫妇就一个儿子,在西北军营,春节没有回来。
晚上的年夜饭十分丰盛。
酒过三巡,王兴华似乎是喝多了,他拍了拍靳越群的肩:“越群,老哥今天跟你交个底,我知道你的能力,尤其这次从京州回来之后,你不是池中之物,我就一个儿子,他痴迷肩上的星,对厂子没兴趣,可我当爹的,总要给他兜底,往后…兴源就靠你了。”
靳越群微微一愣,王兴华见他这样,笑:“老哥我不傻,守着我那老一套一年顶天了就赚个一两千万,但自打你一来,有时说真的,我看会上的报告,都快认不清数了…交给你,由你来运作,我放心。”
过了一会儿,靳越群认真地说:“王哥,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好,老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多了,除夕夜之后,年初三那天,乔苏和靳越群回了滨江看望蔡师傅。
滨江是两个人当年第一个落脚的地方,老蔡又在最难的时候为他们提供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加上这两年乔苏也偶尔会回来雕点小玩意,逢年过节,两个人就算不回来,也会托人送些东西过来。
靳越群晚上在滨江有朋友约他吃饭,乔苏拎着一箱火腿肠就先过去了,看着玉器店门的半掩着,灰扑扑的都没贴春联。
“蔡师傅,你怎么没贴春联…”
一进去,就听见女人的哭声,小桌上支着晚饭,不过就几碗粥和一碟咸菜,女人抱着睡着的女儿抹眼泪,她身边的男人是老蔡的大儿子蔡家和,也是一脸的唉声叹气。
老蔡老了许多,看见乔苏,一时都有些看不清了:“小苏啊,你来了。”
女人见乔苏来了,还拎着东西,连忙擦掉眼泪,说:“爸,我去炒个菜吧。”
乔苏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问蔡师傅怎么了。
蔡家和颓废地深深抓着头发:“赔了,全赔了…!前年我们钢厂说会有国家投资的大项目,拨款好几个亿,号召全厂人集资,说什么投资金,放进去不光能回本,一年就能赚二十五个点,可现在厂子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八百多号人集资的钱全没了,我和丽霞当时还卖了房子,两万块钱也没了…”
“什么?!你、你们把新房卖了?!”
老蔡气的头眼发涨发晕。
“爸!爸!”
“蔡师傅!”
蔡家和乔苏连忙去扶,蔡师傅缓过来点,痛心疾首:“事到如今,你还瞒了我什么!”
蔡家和不得不和老父亲坦白:“不光是房子,还有我和丽霞这么多年的积蓄,两千块,还有您那儿的两千,都没了,都没了…”
他也想不通,当年往厂里交钱的时候是大家抢都抢不上的好事,财务室的门槛都快踏破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血本无归了呢!那可是他一辈子省吃俭用的积蓄!那个新房他还没住过一天,现在他人到中年,孩子要上学,还得跟老婆回他爸这儿,三口人挤在不到四平方的小屋。
“他妈的!汉阳钢厂是那么大的集团,在汉阳风光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说没钱就没钱!都是原来那个赵厂长叫我们捐的!他不给我们,我就去厂里跳楼!这钱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蔡家和也急了,女人连忙从后头跑过来拦住他,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妈的,我现在一家老小都揭不开锅了,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厂子里,让他们把钱还给我老婆孩子!!”
乔苏听了,拿过书包。
“蔡师傅,我这儿还有点钱,是靳越群刚给我的压岁钱,不知道够不够先…”
乔苏拿出来一个红包,从里头抽出一沓百元钞票,少说得有两千块,全是崭新崭新的。
蔡家和见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一时讶异无比,他前两年见过乔苏几面,但那会儿他还是个穷的只能和他哥还是他弟的人挤在后头小平房住的学徒。
正当两个人惊讶的时候,门口传来汽车声,车灯亮起,又熄灭,停下一辆黑车,蔡家和看见上头银晃晃的四个圈。
靳越群从后备箱里搬东西,还有几箱水果罐头、腊肉之类的,太沉,就没让乔苏拿。
他一进去,就看见屋里的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男人他不认识,女人他也不认识,但是眼睛红肿的厉害,他赶忙去看乔苏,乔苏小脸倒是挺正常的,但桌上他刚给乔苏的红包拆开了,里头的钱散在桌子上,他问:“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外人眼里的靳爹:手腕强悍的钢铁皇帝,不苟言笑。
苏苏眼里:(我老公就是思想封建了一点,但是他还是很幽默的,我超级喜欢和我老公玩!)
靳爹在陪小比玩的这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不然怎么能成小比老公呢。
第四十五章 矿区
蔡家和原先见过乔苏,但没见靳越群,又见他开的车这么贵,这年头可绝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
一行人坐下来。
蔡家和就把汉钢这些年的内部腐败和工人困境说了出来。
“…汉钢原先在汉阳那是头一份的风光,能去汉钢当工人的谁不羡慕?这几年全他妈的都让那帮领导往自己腰包里搂钱给搞垮了,不单单是几百号人的投资金,连我们工人的工资连着大半年都发不出了,有人担心血本无归,去问了才知道汉钢账上早就一分钱没有了,还说马上要破产了!他妈的,把我们的血汗钱全骗走了…!”
他抹着眼泪,是不甘,是愤恨,靳越群听着,乔苏记得靳越群这些天和那个什么何赛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也提过什么汉钢要破产的事。
他疑惑地看向靳越群,靳越群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蔡哥,这样,过年了,我先给你跟嫂子安排个房子住,这两千块钱你拿着,其他的事回头我找人来和你商量。”
靳越群把桌上乔苏的压岁钱收起来,从钱包里重新拿了两千给他,蔡家和原本还有点半信半疑,可等靳越群把钱放进自己手里,而且从他嘴里说出来话不知道怎么,就是让人信服。
靳越群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人来接两口子,小区不算新,但房子是个大八十平的三居室,蔡家和都不敢相信,这比他们厂里一个科的科长分房规格还要高了…!
蔡家和的老婆挺朴实的,一直道谢,蔡家和看着房子,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蔡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帮我做点事,那些你们投进去的投资金,我保证一分不少你们的。”
靳越群和他在一边说话,说完了,蔡家和把烟踩灭,猛的一拍大腿:“靳总,你放心!只要能把钱要回来,不就是把事情闹大么,说实话,我们这帮人现在跟他拼了这条命的心都有了,我好说也是原来的车间组长,能叫来不少兄弟,我来办!”
从蔡家和那儿走后,路上不少人在放鞭炮,乔苏问靳越群:“你和蔡哥刚才说了什么呀?”
靳越群问他:“想不想放鞭炮?”
“放!”
俩人又下车来,乔苏兴高采烈的,在炮仗摊前面挑,挑了大盒小桶的堆到了下巴,靳越群搬到车上,带着他去郊外的空地放。
乔苏买了好几个大公鸡样式的,点着了在地上能转圈,炫目的烟花飞溅,他还买了能拿在手里那种,一个个像放火筒似的,靳越群觉得有点危险,放了一个就让他放下了。
一会儿靳越群在点别的乔苏要看的,就看见乔苏嘻嘻哈哈的又拿了一个呲花在放,靳越群笑笑,也随他了,最后他们点了一个大烟花,随着嗖嗖的一声声锐响冲上夜幕,绚丽的烟花绽放,一瞬间映亮了夜空。
看四下无人,乔苏跳在靳越群身上,中江的冬天也冷,两个人穿的厚,乔苏摘掉手套,把有点凉的手伸进靳越群脖子里。
靳越群任他伸进去取暖,伸手将乔苏脖子上的围巾又围紧了些。
“靳越群,又一年了,我有点想他们了…”
“谁?”
“就彭文,靳晓北他们,还有杏花…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过了这个年,就迈进了他们离开家的第三个年头了,这三年,真的一次也没回去过。
“你说,彭文会不会还在跟他表哥卖磁带?靳晓北前年也高考了吧,不知道他考上大学没有,也不知道杏花还没有在继续念书…”
靳越群顺着他颈后略长的碎发。
“头发长了,过几天带你去剪头发…你还会有新的朋友,杨远鹏不是?李望,王雨晴,都是。”
乔苏点点头,靳越群亲吻他的嘴,忍不住,男人又捉住他的舌头吮吸了一会儿,对他说:“你的家唯一是我。”
乔苏笑了,他白皙的笑脸在靳越群眼里比洒落的烟花还要光灿。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十八岁时讲的话一点没变的…?你现在可是当上靳总了好不?”
夜晚有些冷了,靳越群将他抱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准备回家
“这和当靳总有什么关系,净说傻话,这话怎么能变。”
乔苏笑笑,他望向窗外,万家灯火愈来愈近,原来十八岁那年的盛夏,已经那么远了。
后面几天乔苏又跟着靳越群去了京州,住在京州最豪华的万豪大酒店,靳越群那几天有事,不知道拜访谁去了,怕乔苏一个人无聊,在酒店找了一个教练教乔苏游泳。
乔苏平常在山里玩什么都玩的好,唯一就是水性不太好,之前和靳晓北他们去水浅的水塘最多就敢扑腾两下,跟着教练学了几天,就学会了喝水,等靳越群忙完了去找他,就看见乔苏躺在游泳圈上,随波逐流。
“不行啊,游泳我学不会,我一下水就害怕,手跟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靳越群又换泳裤跳进去教了他一会儿,估计是靳越群在身边比教练在身边让乔苏安心太多,教了两天,乔苏勉强学会了一个狗刨,但头必须昂着,一点不能埋水里。
“苏苏,你头得跟着刚才教你的呼吸埋进去,换气,我在,不会淹着。”
“我就是埋不进去…!我头一进去脚就没法动了…!”
靳越群看他游,脑袋在上头,游了两圈头发还是干的,实在忍不住笑,气的乔苏拎起游泳圈去另一边,简直不想理他。
在京州待了几天,初八他们就又回了汉阳。
这时年还没过完,但汉阳钢厂的大门口已经连续三天被两辆重卡载货车堵死了,数十个工人拉起白底黑字的横幅,写着:“无良汉钢!还我血汗钱!”
工人们群情激奋,被围堵的正是赵厂长的车,根本就开不出去。
厂长赵鹏下车,大声叱骂:“你们闹够了没有!当时说了是投资金,本身就有赔有赚!蔡家和!你再敢带着他们带头煽动闹事,我就让公安对你采取措施!还不赶紧回家!!”
“回家?!我们让你们坑骗的哪里还有家!都大半年发不出工资了我们都要妻离子散了!”
人群里不知谁扔出去一块砖头,一下子把赵鹏的车窗砸了个大洞。
随即有人高喊:“我们全体工人要求汉钢宣布破产!!由政府接管!给我们发工钱!!还钱!严惩你们这群蛀虫!!”
“就是!蛀虫!!汉钢内部腐败!!还想骗我们工人的钱!”
“破产!破产!”
“还钱!!”
赵厂长看着破了大洞的车玻璃,大吼:“汉钢的窟窿有多大!是我个人造成的么!那是历史遗留问题!!你们以为汉钢破产了你们就有救了吗,我告诉你们,汉钢一旦破产,它的负债没人接收,汉阳要出大乱子,哪个企业管的了!哪个企业管的起!”
人群混乱之际,警车来了,下来的警察在维持秩序,对面的富临饭店,二楼靠窗的包间里,何赛正看着这一切。
茶艺师正表演着赏心悦目的茶艺,茶台周围坐着四五个老板、还有靳越群,一行人在喝茶。
何赛笑:“靳总,这招高,上头最怕的就是‘不稳’,汉钢破产的事原来他们不想推,现在恐怕也不得不提上议程了…!看来你我结盟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老板捧着何赛,当即说:“何总眼光高,在前面把舵,有了靳总带着兴源加入,我们更是如虎添翼呀!”
“最好是在一把手来之前把这件事敲定,我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靳越群轻叩茶台,说:“何总,张总,赵总,眼下汉钢账上的净资产还剩二十个亿,就算进入破产清算,没有十个亿拿不下来,还有它留下的近三十个亿的负债也是个棘手的事,不仅是工人,还有那些债权人,我们还要考虑他们…”
“还考虑他们个屁!只要汉钢一宣布破产,那些陈年旧账我们管个屁…?!冤有头债有主,谁管他们是生是死?”
何赛狞笑两声:“放心,这件事问我来搞定。”
他捧出一个郭学进,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的?
“至于资金问题,你出三成,我出七成,事成之后你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剩下八成我占五成,赵总和张总各十五…”
茶台周围的人显然很满意这个分配,靳越群没有说话,房间里曲艺悠扬…
乔苏放了寒假,阳泰矿区那边传来消息,说要继续做铜矿开发前的地质评估,京州地质院领导想起乔苏这个学生上次的优秀表现,特意让人打电话去学校,问乔苏愿不愿过去锻炼,协助工作。
老祁很高兴,说明乔苏这是入了京州地质院领导的眼了啊,乔苏当然想去了,他正愁放假没事情做,唯一就是靳越群这道关。
“不行,阳泰太远了,你好不容易放假,在家待着,你要想去找蔡师傅,我叫姜勇送你过去。”
“我不想去找蔡师傅,玉雕我都雕了好几个了,我给你做的手链你又不戴…!”
“你见过哪家男人戴一串粉手链出去的?”
乔苏撇撇嘴:“那不是没有别的颜色了么…那是染色玻璃,别的颜色的玉料都好贵的…”
“我不配戴贵的?”
“哎呀,你不是戴手表的么!”
乔苏搂着靳越群的脖子:“你不是说我跟你打报告的事都能做?我现在就在打申请呀,你送我过去。”
还敢要他送。
“不去。”
“去嘛…”
见靳越群不同意,乔苏说:“你不送我那我下次连报告也不给你打,就自己做大巴车去…!”
“你屁股又痒了?”
靳越群回头看乔苏,乔苏又瞬间怂了,像个小啄木鸟在他侧脸亲的吧唧作响:“去嘛去嘛,那儿很好玩的啊,我特别想去,研究员都很好讲话,懂得也多,你知道不,阳泰是化北-蓝围大断裂以南,地层发育很齐全的,中晚元古代,古生代,中生代地层都有,很有研究价值的,而且里面还有不同类型的岩浆活动,我们这学期主要就学这个,我还可以采集到很多样本,还能玩…”
靳越群听他说一堆也没太懂,但乔苏脸上的向往掩饰不住。
乔苏继续说:“而且我觉得我这个工作真的不错呀,每天就是接触点山山水水,你知道李家锐吧?也我们班的,他寒假去给别人当家教了,还得去人家家里,给人家小孩讲课,每天就两个人待在房间里,还要在人家家里吃饭…你不让我去,那我也去当家教…”
下午的时候靳越群开车把他送到阳泰山,一路上,靳越群肃着脸也不说话,这片探明铜矿的事目前还没有对外披露,因为铜矿中往往不仅含有铜,还有伴生金、银等贵金属,需要进一步物化探,形成报告。
靳越群送到山下闸口,负责人魏文隆会办事,特意下山来接他们。
“一听之前那个小同志要来,我们地质队的大家伙都等着他呢,上次多亏他,帮我们大大缩短了勘探工期,他可是乔小师傅,您放心吧。”
乔苏不知道魏文隆为什么对靳越群这么热情,他只知道靳越群不高兴,他不喜欢他离他太远,可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永远待在他眼皮子底下…所以这对两个人来说一时半会就是一道无解题。
拿行李时,靳越群趁着魏文隆他们在前头没往这边看,抬手扣后备箱时,一只手很是情色拍了一把乔苏的屁股。
“啊…!你干嘛呀,流氓,这儿有人…!”
乔苏吓了一跳,小声骂他,靳越群说:“下山的路太远,就不要每天给我打电话了,要出山再汇报。”
“没事啊,我不觉得累,而且我找到一个离得近的,不用下山…”
他这样说,靳越群的眼光也难免柔软了两分,揉了把他的头发:“电话在山上没信号,我来看你就给魏文隆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