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贴得再近点呗,干脆亲嘴子算了!】
【我12级粉丝灯牌,给我看!!!!】
秦宝天和Rose为了OB比赛也坐得很近,但秦宝天的直播间异常和谐,全是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言岫看好吃饭的餐厅,在网上预定了两个位子。他订的是晚餐,电竞选手没有上午,等他俩中午醒了再去市中心吃饭,起码得两三点了。
支付完订金,言岫抬头,满屏的啵啵让他呼吸滞了半秒。
略过这些弹幕,言岫嘴唇翕动,声音轻轻润润的:“谢谢’威龙先生的麦小鼠’送来的跑车,谢谢。”
靠得太近,嗓音几乎是贴着耳廓钻进白危的大脑。
白危用食指抵住下唇,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隔日,言岫起床直播。
杰克走进训练室安排今天每人的赛训任务,他部署完,四周一看:“Danger呢?”
秦宝天正在为繁重的训练哀嚎,闻言,他来了精神:“我报告,听王阿姨说沪少一早就起床出门了。他偷懒,他不努力!”
杰克惊讶地又问了两句,秦宝天添油加醋胡说一通。
杰克当然不会信他,他走到三楼,去问猫爪:“Danger出去了?”
猫爪点头:“嗯,他跟我请假了。”他将电脑设为睡眠模式,挡住显示器上的“我的世界”。
杰克:“他请假干嘛?”
猫爪神色古怪,不屑地哼声:“去做头发了,补个色。他那头发长了三个多月,都出黑茬了,他说跟个布丁头似的。”
“有吗?我都没注意,不是挺帅的。”杰克用自己的直男眼光回忆了许久,“我没看出来啊,长新头发了?有黑的吗,不都是白毛。”
猫爪心中吐槽:你要看得出来你就是gay了。
猫爪阴阳怪气道:“哎呀人家明天要去约会,当然要精心打扮的。”
杰克大惊:“啊???”
约会对象是谁当然不用问,但杰克万般不解。他跑回一队训练室,看见言岫乖乖坐在电脑后正在直播,神态自若。他又回到经理室,问:“你确定show知道他明天是去约会的吗?”
猫爪两手一摊:“少爷心里这么觉得就行。”
杰克:“……”
白危回来很晚,走负一层车库上来时没走楼梯,靠着电梯仰头休息。
他穿着件纯黑T恤,一头白毛更加晃眼。到了训练室也没进去,就靠门往里面看了会儿。盯着言岫乌黑的头顶几秒,他转身上了楼。
早上起太早,又坐理发店大半天去漂发,白危难得很早就睡了。
言岫打了一晚上游戏。
凌晨两点情宝下播,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
外面的灯全关了,黑黢黢的,就一队训练室还亮着。
言岫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
他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涌在心头,婉拒秦宝天的邀请:“我再打会。”
下午,苹果手机刺耳的闹铃声像炸了锅,吵得整个房间不得安宁。
午后阳光从窗帘顶头的缝隙钻进房间。
言岫伸手按掉噪音似的闹铃,下一秒就忽然醒了。
昨天言岫一直打到凌晨五点,他回到房间时,天都快亮了。但还是没能睡着。他窝在被子里又静音刷了一会手机,不知道几点才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五楼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言岫去卫生间洗漱,他认认真真洗脸,抹了点rose推荐的国产护肤水。
镜子里的少年肤白唇红,下巴挂着一点没晕开的水珠。他伸手把没擦干净的护肤水抹匀,视线落在头顶一撮乱飞的头发上。
言岫借用rose的塑料梳子,沾点水,把这撮毛按了下去。
他回到房间,换上一件灰色T恤,下楼。
一队训练室里吵吵闹闹的,白危正在和杰克复盘昨天A/D组的比赛,两个人对比赛第三局的BP各有观点,争论的声音越说越大。
言岫走进训练室时,杰克正据理力争,表达自己的看法。
白危的视线往他身上瞟,杰克说了几句发现对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杰克大感无语:“能不能专心点,D神?下周轮到我们和A组打了。”
白危看他,蹙起眉,语气不容置疑:“疾风和乌鲁鲁一起用,配合更好。”顿了下,他说:“积分榜没问题,我们稳进决赛,底下三周当训练赛打。下周比赛第一把试我想的阵容,第二把试你的阵容。”
杰克:“……行。”
到傍晚,Rose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看向自己的三个队友:“饿死了。周日王阿姨休息不做饭,你们点什么外卖,一起吗?”
秦宝天立即回应:“我想吃鸡公煲,你要不要和我拼好饭?”
Rose摇头:“我这两天肚子不舒服,打算吃清淡的,你自个吃吧。”言岫向来吃饭很清淡,rose第一个问他:“小秀,一起点外卖吗?”
言岫刚关机,他站起身,声音平静:“我和D神出去吃,刘哥。”
秦宝天和Rose一起震住,两人齐刷刷看向白危。
白危也关了机,他把电竞椅推进桌下,从桌上拿起一串车钥匙。
察觉到秦宝天和rose不敢置信的表情,少爷满意地在两人骇然的注目礼中等了会儿,才说:“对哦,show请我吃饭。呵呵你们两自己点外卖吧。”
秦宝天:“……”
Rose:“……”
两人离开训练室,下了楼梯。
等走远了,秦宝天才怒骂:“妈的给死gay装到了。”
Rose忧虑道:“小秀主动的,他难道也是?”
秦宝天被他这话震慑,恍惚间他开始回忆自己和言岫的每一次接触。
胖子哑然许久,从干涩的嗓子里冒出一句话:“说实话,DFL不崇拜白狗的,真没几个。”
Rose:“……”
“年轻人真好啊。”
言岫走到一楼,他打开手机滴滴准备打车,白危开口:“我开车去,订的哪家餐厅?”
言岫惊讶片刻,把手机递过去:“这家。”
白危瞄了眼,开始导航。
负一层的二队训练室里传来一股烟味,花戎昨天去重庆跑一单商务,明天才回来。
白危和言岫从训练室门口路过,里面的二队小朋友没注意到他们。白危闻到烟味眉头皱了皱,但他心情不错,没多管,和言岫径直走了过去。
出门到地下车库。
门外停着熟悉的三辆车:OLG去场馆常用的七座商务车,中间车位的黑色迈巴赫。
白危走到最外侧那辆白色兰博基尼前停步,他按了电子车锁,车前两盏大灯哐哐亮了。
言岫怔然地看了几秒,才走到副驾驶上车。
一进车,空气忽然寂静,车库里其他车辆倒车的声音都隔绝开去。
言岫系上安全带。
白危从杂物盒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言岫:“你近视?”
白危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侧头看他,嘴角微勾:“没有,散光。晚上开车还是注意点。”说着,他低垂眼,看着言岫紧紧握着安全带的手:“嗯……我技术不错,安全带系好就行。”
言岫只是刚系上安全带,正好白危戴眼镜,他从没见过白危戴眼镜,以为他近视才一时没把手拿开。
言岫松开手,他安静在副驾驶坐着。
车库明亮的灯从前挡风玻璃落下,照亮他的下巴和半边嘴唇。嘴唇很薄,下颚线条清晰流畅,绰绰阴影落在白皙的脖颈上,松垮的衣领藏住一半凸起锁骨,又隐约露出一半。
白危看了几秒,他转开视线,嗓音低哑:“不用担心,我技术很好……”
过了半秒。
他笑:“我说车技。”
言岫抬眸看他,侧头微笑:“好哦。”
作者有话说:
BVV:操……………………
第四十五章
没有男生不喜欢车,言岫也不例外。但他对车了解甚少,初次来OLG俱乐部试训看到这辆白色跑车的时候只觉得很帅,回去搜索豪车车标,对着图一个个看才知道是兰博基尼。
他对车的喜好只停留于外表,这种车看上去帅,坐起来却不太舒服。
-还不如俱乐部的那辆七座商务车。
车窗外,晚风撞击玻璃,发出嗡嗡噪响。
白危透过后视镜看言岫,问:“你有驾照吗?”
言岫愣了下:“没。”
白危:“那你可以去考一个,正好和秦宝天一起。”顿了顿,他直接嘲笑:“秦宝天去年科目一没过,气得没再考。”
言岫随意嗯了声算回答,他低头开始搜索:科目一是什么。
说到考试,大多电竞选手只觉晦气,避之不及。
游戏打得好的男孩子基本成绩都很烂,有的是专心打游戏没空学习才烂,有的是本来就烂后来发现擅长打游戏,干脆再也不学了,换条出路。
总的来说,很难出个两边全抓的。但也不是没有,隔壁星际争霸就有个职业哥不仅拿了冠军,还考进北大。不过这种特殊案例不能算数。
成绩好的人百里挑一,职业选手的数量也屈指可数。
一时间也不好说谁更稀有,反正竞争都很激烈。
科目一是驾照考试的第一关,要做100道交通知识题。言岫沉默几秒,暗自搜索几题试试深浅。谁料第一题就被难住,他盯着手机上一张陌生的圆形标志图片看了很久,毅然决然关了手机。
言岫订的是一家私房菜餐厅,做苏帮菜。他和白危一个苏州人、一个上海人,吃苏帮菜肯定不会出错,都会合口味。
餐厅在黄浦江边,一整排老式洋房临江而立,晚上再用探灯从地面向上打光,大理石的外立面庄严肃穆,金碧辉煌。
言岫订了个包间。
两人各拿一张菜单,白危翻着菜单,问:“你有什么不爱吃的吗?”
言岫想了想:“我不吃鱼。”
白危诧异道:“你是苏州人,不爱吃鱼?”
言岫:“从小就不爱吃。”
江苏人大多都喜欢吃鱼,尤其是苏南这边。这不是刻板印象,因为苏州湖泊河流很多,老一辈物流还没那么发达的时候,苏州人家里餐桌几乎天天都有河鲜。
言岫不爱吃鱼,在家里很是另类。
这事还闹过一些矛盾,他小时候成绩不算太好,尤其上了高中,学习难度陡增,成绩很快就下去了。
那时养母刚查出癌症,还没去医院久住。一家三口在餐桌上吃饭,言岫不喜鱼腥味,没吃那盘清蒸鱼。养父压着怒气骂他:“吃鱼补脑!你就是不爱吃鱼,才这么笨,考试都考不好!”
养母起初还耐心劝了几句,后来她实在吵不过丈夫,也说了重话:“你爱吃鱼,那你当年考上高中了吗?”
一顿饭不欢而散。
不过现在没人会再管他爱不爱吃鱼的事,也没人会管他了。
白危又问:“吃虾吗?”
言岫愣住,抬头看他,包间里的灯明晃晃很亮。
言岫:“吃。”
白危:“那吃螃蟹吗?”
言岫:“也吃。”
白危:“海蟹大闸蟹都吃?”
言岫轻轻点头:“吃的。我们苏州的阳澄湖大闸蟹你吃过吗?很有名。现在快到蟹季了,我有个初中同学家里就是在阳澄湖做农家乐的,你也喜欢的话,我可以跟他买点。”
白危在心里一一记下后,忽然又问:“你不吃鱼,那烤鱼吃吗?”
言岫怔得双眸微睁,他默了几秒:“吃。”
看着他震惊的样子,白危只觉心尖好像有什么轻轻搔了过去,又酸又痒。他声音都放轻几分:“酸菜鱼吃吗?”
“吃……”
“嗯,剁椒鱼头、水煮鱼?”
言岫:“……”
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都吃。”
白危被他可爱得嘴角更弯,他了然,做出结论:“哦,只是不吃清蒸的鱼。”
言岫:“……”
白危又问:“有没有不吃的其他菜。”
言岫思考半晌:“没了。”他不算挑食,除了不吃鱼。
白危笑了:“不吃清蒸的鱼,其他都吃啊,记住了。”他尾音拉长,声音却很认真。
言岫凝着他含笑的眼,良久,他垂下眼睑,清隽的脸上云淡风轻,可是耳根靠近脖颈皮肤那块却泛了一块几乎看不清的红色。
顶级餐厅不一定味道有多好,但是有三点非常统一:价格贵、份量少、上菜速度慢。
两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言岫不擅聊天,他总是沉默的那个。现代年轻人吃饭似乎也都喜欢玩手机,白危却不是。
每道菜一上来他先拍照片,用的是今天下午特意下载的美食拍照APP,上面全是各色各样的食物滤镜。不同品类的食物对应不同滤镜,红肉有红肉的滤镜、青菜有青菜的滤镜,连手剥虾仁都有更适合手剥虾仁的滤镜。
他长得帅,每次让服务员先把菜按照他的位置摆好以供拍摄,服务员也非常乐意。
言岫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白危的时候。
在OLG二队训练室,他一回头,白危就站在那。
穿的是件白色T恤,白头发很刺眼,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单手插兜,眉眼细长锋利,表情很冷。也没说话,只有一双眼静默地盯着自己,仿佛审视。
二队小朋友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喘,训练室的温度降到零点。
白危拍完照片,他抬头,言岫在发呆。
黄浦外滩,熙熙攘攘的人流声从小洋房的阳台外传进屋内,有轮渡启航长鸣,吱呀呀的声音拉了好长一条。
外面的嘈杂躁动好似隔着一道无声的空气屏障,进了屋,就寂静了。
初秋的江风吹进房间。
白危抬起手机,对准对面的人。
“咔擦——”
言岫倏地回神,他看白危,没开口但是很明显发现了他刚才在拍自己。
白危单手支着下巴,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你。
言岫默然几秒,随口诌了个答案:“D神,你说今天晚上这顿饭多少钱。”
白危霎然失笑。
言岫去结账,白危没有抢结账的打算。
有的东西得分清楚,就像言岫态度强硬地想还他钱。
坐在包厢里,白危把刚拍的几张美食照片稍微P了下,裁掉一些不好看的构图框架。他本打算发朋友圈,又觉得太过招摇,不符合他低调的性格。就挑了几个人,一个个私发。
【猫爪:有病?】
【情宝:啥意思??】
【杰克:???】
几个问号和表情包同时滴滴回来。
下一秒,Rose主动发微信问:【你为什么给秦宝天发照片不给我发?】
白危打字:【尊重你,锋哥。】
Rose:【蛤?】
白危轻笑,再打字,这次说实话:【你有老婆。】
给有老婆的人炫耀,没什么意思。
言岫回来时手里还拎着个纸袋,他说:“我把多的菜打包了,明天还可以吃。”
白危起身,笑说:“这么节约。”接着他对着言岫手里的打包袋又拍了一张照片,再发给基地里的那群单身狗,配字:【回去给你们投喂。】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言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他没想到晚上十一点上海还能堵车,白危等红灯的间隙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心思,解释道:“这条路靠近衡山路,可能附近有什么音乐会或者演唱会。”
过了一条街,言岫果然看见不少刚看完演唱会出来的年轻人,一个个手里拿着荧光棒,女孩们脸上画着彩色应援妆。
[滴滴!导航定位“家”在附近,是否要导航回家?]
手机导航突然出声,言岫下意识去看白危的手机。
白危伸手,点击“取消”。
言岫问:“D神,你家在附近?”
白危摇头,声音淡淡的:“没,是我爸妈家。”他重新把手机导航回基地,很直白地说:“我和爸妈一年多没见面了,关系不是很好,不过以前经常回去,导航忘改了。”
言岫愣了下,他记得:“之前猫总说,你有次请假回家办事。”
白危扯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说出来的话极没道德:“和猫爪随便扯的理由,每次总得换个不一样的,要不然他废话很多。”
等回到OLG基地所在的小区,已经接近零点。
两人停好车,言岫去开地下室的门,他拉了下门把手,没拉动。
言岫这才想起来:“昨天小花姐出差前和王阿姨说,让她每天睡觉前把负一层的门锁一下。二队的人经常出来在车库抽烟,但回去又忘了锁门,晚上很不安全。我喊情神下来帮忙开个门?”
白危拦住他,指着远处的高层住宅地库:“不用,从高层楼那边上到一楼,再从正门走好了。”
OLG基地所在的小区分为高层区和别墅区两个区域,两边完全同行,地下车库也是通的。
从OLG负一层的车库位置往东走,大约一百米,就到了最近的高层楼地库入户门。
两人先进楼,再上电梯去一楼。
一出单元门,微凉的晚风迎面而来。白天还好,温度很高,到了晚上,气温骤降。
言岫只穿一件T恤,风顺着宽大的领口刮进衣服里,他微微抖了一下,很快手就凉了。
不过这栋楼距离别墅不远,就一百多米。言岫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跟着白危往外走。
小区绿化做得很好,林叶繁茂。
一条石径小路穿过层叠的花园树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白危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给猫爪几人发了炫耀照片人就没影了。几人越想越气,要他给个说法,怎么还能冷暴力队友。
白危压根懒得看。
他稍稍侧首,更有兴趣去看左后方的少年。
言岫拎着纸袋,很乖顺地微低头,缀在后面。他好像很安静又很乖,每根头发都说着乖巧的味道。但白危知道,他喜欢的这个小孩从来和乖这个字搭不上边。
他会在打游戏的时候拼尽全力,不避一颗子弹,眼也不眨地狙杀视野里的每一个敌人,打得又凶又猛;他也会在偶尔的失败后,倔强地守在靶场练枪,一练就是整晚,每根骨子里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这个人还会在被教练堵在墙角肆意侮辱的时候,不忍耐,把每一句谩骂都一字字的回击。
乖静、执拗、顺从、不驯。
啊,好奇怪的几个字,又好奇妙地落在一个人身上。
忽然,白危停步,言岫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背,手里的袋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白危解释:“前面有只猫。”
言岫往前看,果然黑漆漆的灌木丛里有个很小的黑影,没两下就窜没影了。
不过,言岫惊讶地问:“你怕猫?”
白危回答:“没,但我有点轻微的猫毛过敏。”
言岫恍然,心道:难怪OLG没养猫。
很多职业战队都会养只猫养只狗,包括一些打电竞的选手、陪玩,打游戏的人几乎各个都爱养宠物。和人交流是很复杂的事,可是生活除了打游戏,也得有陪伴。宠物就是这些职业哥最好的选择。
言岫去拿掉在地上的纸袋,白危也弯腰去捡。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上,白危愣住:“你手这么冷?”他反应过来,“你觉得冷吗?”
言岫轻轻摇头:“也没很冷,就是有点凉。是我体质偏寒,平时体温就不高。”
白危皱眉:“该让秦宝天下来开门。”
他本意是想和言岫多待会,所以往高层楼这边走。
言岫:“没事,就一会儿路,也不是很冷,D神。”
白危拿着纸袋拎口,他没打算再让言岫拎着,忽然他听着这话,心里有什么在静静松动。
零点的小区四边寂静,就草丛里传来微弱窸窣声。
白危沉吟片刻,他缓缓勾起唇角:“好像你一直叫我D神,听上去很疏远。”
言岫愣了愣,看他。
白危朝他笑:“换个称呼,太生疏了。那是外人喊的,俱乐部里没人这么喊。除非是秦宝天和猫爪想恶心我。你也想恶心我?”
小区花园的路灯很暗,植被又茂密,被树叶挡着就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缕光落在两人身上。白危逆着光,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但他耳边的钻石耳钉却很亮。
言岫盯着他左耳的钻石看了几秒。
远处传来一声柔弱的猫叫。
“那我换什么呢?”言岫微微仰头,直直看他。
白危思考了会儿,却也没什么特别合适的。他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老公”,可惜这话目前不能说出口,只得遗憾作罢。他插着口袋,声音压低,像在诱导:“选个你最喜欢的……称呼。”
“哥。”
白危倏地怔住。
言岫认真望着他,说:“你就比我大三岁,我感觉喊这个比较合适。可以吗?”
他又喊了一遍:“哥。”
初秋的夜,晚风透骨的凉。
白危却感觉有股火从他的骨血里往外烧,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快烧上大脑、灭了理智。他几近极限才克制住想要把这个人抱进怀里,狠狠揉入身体的冲动。
黑夜将言岫这张漂亮的脸偷偷私藏,就一双眼睛还是很亮,清清冷冷的。这张薄薄的嘴唇说完要命的话,就乖巧地闭上了。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它,无辜又招人。
两人静默对视,仿佛都在审视对方骨子里的深意。
白危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当人了,他但凡更畜生点,就不会再给对方主动的机会。
同性恋这件事是横亘在两人面前不能逾越的鸿沟。
当初在经理办公室,猫爪掷地有声地问“你确定他喜欢男人吗”。这话白危当面嗤之以鼻,他说过无数遍“言岫好像喜欢我”,他也在心里想过太多回。
可是,他不能主动。
DFL有几个人不崇拜Danger?
十九岁的男孩子,真懂什么是崇拜,什么是爱吗?
而且他还从没谈过恋爱。
如果他就这样强势地去攫取这个年轻纯粹的灵魂,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言岫后悔了呢?
当他分清楚原来崇拜不是喜欢,敬仰不是爱慕。曾经以为的爱情会不会化为一滩脓绿的死水,爱全变恨,枯萎发臭?
白危把心思咽了下去,他问:“很合适吗?”
言岫微愣:“不合适吗?”
白危舔了舔牙槽,嗓音低哑:“那你再喊声我听听。”
言岫直勾勾看着他,喊:“哥。”
白危笑了:“是很合适。”
小区的绿径小路歪歪长长,很窄,白危走在前面,挡住风。
言岫感觉没那么冷了,但手脚还是凉凉的。他抬头,去看前面走着的人。
白危比他高半个头,官方身高是187。
他四肢颀长,走哪往那一靠就是个模特架子,光是身高就让他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更不论出挑的外貌和气质。
上海人能长到这个身高的其实不多,但他是Danger,好像很多奇迹只要加上Danger这个名字,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