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岫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正要回答,花戎下了楼梯,声音很有穿透力:“他苏州人,近得很,高铁30分钟就到了。这才四点多你们试训就完了,不用再打了?”
白危:“再打也是浪费时间。VE二队已经破产了,除非下把他们能夺舍,拿点装备。T3训练赛其他四个队伍,就一个主播队有点看头,没必要打了。”他望向言岫。
黑色T恤很衬少年苍白的肤色,就是不知道是水洗做旧款还是真的穿旧了,衣服面料也泛着一点白色。
白危又问了一遍:“晚上回去,还是睡一晚?”
言岫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一下白危:“我回苏州……”顿了下,他补充:“很快的。”
白危的目光在少年的眉眼上绕了一圈,又轻飘飘地扯开:“行。”
训练室里的五个二队队员全齐刷刷站着,跟保镖似的,一动不动。
等白危走了,才一个个卸了劲。
杰克:“还有四把训练赛,信鸽、超人、皮皮,你们三个打,争取拿三砖。”
“是!”
杰克对言岫说:“show,你等会来三楼,我办公室找我一下。”
言岫点头。
二队训练室里只剩下几个二队成员继续自己的训练赛。
把鼠标键盘收回包里,言岫背上包,想了想,问:“那个……桃矢,三楼哪个办公室是杰克教练的?”
桃矢不用打训练赛,靠着沙发在刷抖音。听了这话,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我带你过去好了。”
“谢谢。”
桃矢:“你多大了,哥?”
言岫:“19,下下个月20。”
桃矢:“艹,那你比我小啊,我23了都。”
桃矢按下电梯按钮,说道:“我们基地一共六层楼,地上五层,地下一层,羊总的私人财产。五楼是一队宿舍,四楼是猫爪、杰克他们住的地方,王阿姨也住那。三楼办公室,二楼是一队训练室和摄影室。一楼吃饭,还有我们二队的宿舍。”
言岫还没见过别墅里面装电梯的,他跟着桃矢到了杰克的办公室。
桃矢像走到老师办公室一样,还没到门口,就匆匆丢下句“到了到了”,扭头就跑。
言岫敲门进去。
他一开门,就看见坐在正对门沙发上的白毛。
……好炸眼。
“那种傻逼拿了成绩真以为是自己有东西了,没legal他算个毛,小人得志罢了。”杰克语气嘲讽。
白危皱眉:“legal是有东西,猫爪挖不过来么?”
杰克:“挖不来,和BOX签了死约,除非羊总大出血。花那么多钱找个新的数据分析师也不是很值得,而且就算大出血也未必有用。他说雀巢对他有知遇之恩,当年他快饿死的时候,是雀巢给他配了台电脑,还教他怎么直播、给他介绍打号单子,后来还带他混DFL,他才有今天的日子。”
听到熟悉的名字,言岫背着包的身体站直了些。
白危望了他一眼:“雀巢也不是完全没东西,队训抓得有点说法。”
杰克直接问:“show,你和雀巢到底怎么回事?”
言岫犹豫了半晌,还没回答,杰克直接说:“在联系你前,我们就问了BOX。BOX那边说是你不配合训练,和队员起冲突,比赛的时候还不服从教练指挥。”
本来听说言岫这么不听管教,猫爪都不打算让人来试训了。结果白危和秦宝天联名担保,让猫爪给开了个后门,才有了今天的试训。
言岫沉默片刻:“训练赛我没打过几把,在BOX的时候我是替补。起冲突的话,可乐不大喜欢我,但我和其他人没什么矛盾。不服从教练指挥……”
“这个无所谓。”
轻哑的声音打断言岫的话,他愣愣地看向说话的人。
杰克苦笑:“我是教练诶,白少爷,不服从我指挥怎么无所谓了?”
白危轻笑了声。
言岫:“还有些事,但是……我不方便说,是和比赛无关的。”
杰克思忖了会,用手指点了几下桌子:“听说你的转会费不低。”
言岫抬头,目光坚定:“那个没事,我能解决。”
白危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言岫:“有件事……”他犹犹豫豫的,还是问了:“我想确认下,我和BOX的合同还有不到两年,转过来的话应该还是一年半多。那,我有机会上场吗?”
杰克:“这个嘛……”
“有。”
灰色布艺沙发上,白毛往后靠着,头发都倚上了墙壁。言岫茫然地看他,白危笑着,很大方地让他随便看,过了会儿才说:“你下赛季就有机会上场。我说的。”
压在心里一年多的酸涩突然好像化了,言岫:“谢谢。”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嘴唇死死抿着,可是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
来OLG俱乐部三个多小时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笑。
白危眸光微动,等到杰克和新替补开始聊刚才训练赛的一些细节处理问题,他才在两人晃荡的声音中回过神。
-有个酒窝。
五点多,言岫和杰克能聊的都聊了,其他需要猫爪回来做决定。
言岫不善言辞,但杰克很细心,等到后来花戎也进了办公室。小花姐体贴地又问了言岫一些生活方面的问题。
“介意和人同住吗?”
“不介意。我各方面习惯应该挺好的,以前初中住校的时候,没听人说过不好。是要和队友同住吗?”
花戎:“我就问问,我们五楼一共三个房间,danger他们一人一间。之前小枪,就是我们上一个替补,他是和秦宝天一起住的。秦宝天和他睡觉都打呼,两个人互相不嫌吵。二队的话一直是合住,到时候你看情况,看你是要和秦宝天住,还是和rose,或者去二队也行。二队信鸽今年18岁,和你应该更有共同语言。”
“抽烟吗?”
“不抽。”
不抽烟的职业小孩可不多见,平均两个电竞战队才能找着一个。花戎来了兴趣:“喝酒呢?”
言岫顿住,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喝过酒……”
花戎两眼放光:“哇,国宝!”
言岫被她看得躲开视线,白皙的耳垂泛了红。
上一次他和女生这么近的聊天,还是在上学。至于被女生夸,感觉都得是小学的事了。虽然小花姐看上去应该比他大几岁。
花戎:“你头发这么长,都挡眼睛了,要不正好今天回去得早,剪一下?”
言岫没反应过来:“剪头发?”
“秦宝天也要剪头发。”白危突然开口。
两人都看向他。
花戎:“秦宝天也要剪?那正好啊,让他带show一起去吧。”
白危点头:“行。”
三人来到五楼。
秦宝天正躺在床上,上衣都没穿,就穿着他那件碎花大裤衩,非常没有形象地玩手机。见到几人进屋,他吓得赶忙拿了件T恤套上:“什么事,咋突然这么多人一起找我?”
言岫没进门,就站在门外。他悄悄打量秦宝天的房间。
五楼一共三间卧室,一间卫生间。最里面那个卧室应该是主卧,对应楼下的客厅、厨房区域,面积很大。秦宝天住中间这个,面朝南,有个小阳台,面积也挺大的。房间里有两张床,另一张床空了,但是床垫还在,看样子小枪应该刚搬走没几天。
花戎:“你不是要剪头发么,正好带show一起去。”
秦宝天瞪直了眼,指着自己:“我?”
白危:“在利雅得的时候,你说太热了,想给头发剃了剪平头。”
秦宝天懵逼地想了下:“好像是有这回事?不是,真有么……”
白危很有压迫感地扫了他一眼,笃定道:“有。”
秦宝天:“……?”感觉哪里怪怪的。
秦宝天从床上爬起来:“平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
耷拉着一双拖鞋,秦宝天领着言岫就往地下一楼走。几人进了电梯,秦宝天安慰道:“张伟剪头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放心,不会给你剪挫了。”
言岫摸了下自己快到肩膀的头发,他手指很长,穿过发间:“没关系,我不在乎头发。要不我推平了也行。”
小花姐立即阻止:“别!你不许推平头!秦宝天你给我看着他,你剃光头都行,他不许。”她看了眼四周,“就照danger这个长度剪,不许太短。”
小花姐坐电梯只到一楼,电梯里只剩下言岫、秦宝天、白危三人。
秦宝天奇怪地看队友:“你去负一楼干嘛?”
白危双手插裤袋,眸光清敛,以身高优势俯视秦宝天,反问:“你们不是从地下车库走,去门口剪头发么?”
“对啊。外头太阳太大了,从车库走没太阳,正好一路到小区门口。”
白危:“我去超市买包烟“,”他顿了下,“顺路。”
作者有话说:
三角洲小百科Day.5
【鼠鼠】
三角洲是搜打撤游戏,重点是在游戏对局里赚钱,成功撤离,比赛除外,不清图很难撤离。
正常游戏时,很多玩家会起很基础的装备,进入游戏,也不杀人,就纯粹偷摸开资源。他们窸窸窣窣,悄悄咪咪,就是“鼠鼠”。
有好鼠鼠,有坏鼠鼠。好鼠鼠打个暗号,可能大哥会放你走;坏鼠鼠打了暗号,大哥允许你走了,结果你背刺大哥,那可太坏了。
“海洋那边两个,一个麦小鼠一个红狼!”
“诶诶无名开大绕后了,我看医疗屁股……卧槽到阳台了,我甲碎了,我打状态帮我架一下!”
电梯到负一楼,一开门就听见远处二队训练室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从电梯走不需要经过训练室,直接拐个弯就到了车库门。
开了门,潮湿热浪扑面而来,衣服瞬间就要黏在身上。
所幸地下仓库没有太阳,要不然直接又是一头汗。
情宝走在前面领路,白危在他后面半个身位,低头看手机。
这个小区分为高层、别墅两种房型,每栋别墅都有三个私人车位。车库门外只隔一米多,停了辆黑色商务车,往左是一辆黑色迈巴赫。三人出了门一路往前走,路过第三个车位时,言岫多看了一眼。
这好像是……兰博基尼还是法拉利?
他不大认识豪车车标,也没驾照。但这辆白色的跑车太惹眼,让人难以忽视。
“对了show,你之后还有和山哥打过游戏吗?”情宝放慢步子,走到言岫身边。
言岫:“山哥?打过几次,财哥喊我去的,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
秦宝天扼腕:“哎,山哥喊了我两回,但我在利雅得打比赛,来不了。这几天山哥就没再喊我了。”
言岫:“山哥可能还以为你在沙特打比赛呢,他最近有和财哥打过,还喊了几个有名的大主播,木鱼、霜霜什么的。”
两人说话,越走越快,第三个人反而到了最后。
从车库出口往上走,再出了小区门,秦宝天:“马上就到张伟理发了。”
白危:“我去马路对面的超市。”
言岫顿了下,回头看他。
白危并没有多说,迈着长腿从言岫、秦宝天之间穿过,两人立即给他让开位置。
正巧是红灯,刺眼灿烂的八月烈日下,白危停在斑马线前。
他穿着一件浅灰白格的短T,搭着黑色长裤。背影高瘦颀长,白发散乱地向后捋着,侧头去看来车方向时,隐约露出一个清晰锋利的下颌线。
秦宝天见言岫迟迟没动:“咋啦,我们不过马路,往这走。”
言岫倏地收回视线,轻轻“嗯”了声,跟着秦宝天往右边走。
和花戎说的一样,张伟理发就在小区门外的临街商铺上,走五十多米就到了。
夏天太热,店里没太多生意,就一个附近大学城的大学生正在剪头发。
秦宝天和张伟很熟,直接推门,打招呼:“老张,剪两个头。什么时候有空?”
张伟是个皮肤黝黑的肌肉男,说是“老张”,看上去最多三十二三岁。张伟看到后面进门的言岫,问:“这帅哥没见过啊,你们战队的?等会就有空,大概五分钟吧,这个很快剪完。”
“我的妈,情、情神?!!”男大一声惊呼,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被张伟一把按下去。
张伟:“你头还没剪完呢。”
秦宝天似乎习以为常,嘿嘿笑道:“你也看DFL比赛啊?”
正在剪头发的男大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我看啊,包看的,全看什么都看……诶不是,我是说我就爱看OLG的比赛,只看OLG!我是OLG死忠粉!情神能给我签个名吗!”
秦宝天问:“有纸笔么?”
张伟:“还在柜台抽屉里。”
秦宝天熟门熟路地从店里抽屉拿了纸笔,签上“情宝”两个字,撕下来递给男大。
男大兴奋得满脸涨红,打开了话茬:“我听朋友说,OLG俱乐部就在附近,还有人在这家店剪头发的时候碰见过桃矢。我来剪过好几次了,我没想到能碰见你……我真的超喜欢OLG,超喜欢D神!太帅了D神,你们沙特杯第二局,D神一穿三太他妈帅了啊!!”
秦宝天找了个地方大大咧咧地坐下,和这个狂热男粉唠嗑了几句。
男粉注意到:“情神,这是OLG的新人吗?”他看向言岫。
言岫正坐在沙发上,突然听到有人提起自己,他点头:“你好。”
秦宝天笑了:“没有的事。”
男大有点迷茫,但他还是对言岫小声地问:“能也给我签个名吗?”
言岫进OLG的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也没官宣,当然不能随便乱说。没想到这样还会被要签名,言岫还没反应,情宝已经把纸笔递到他跟前:“签个名,没事的。”
言岫拿过纸笔,签下“show”几个英文,递给男粉。
张伟扯开理发围布:“行了,剪好了。”
等男大付完钱,一步三回首地走了,张伟才问:“这次打算剪什么发型?谁先来?”
秦宝天想到:“show,你还要回苏州是吧。那你先剪,剪完赶紧去高铁站,早点回家。我等会再剪。”
言岫:“行。”
张伟一手拿理发梳,一手拿专业剪,又问:“打算剪个什么发型?”
言岫实在对发型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参考意见,他从小要么是被家里人带着随便剪个平头,要么就是头发太长了被学校老师强压着剃个学生头。他思索着还没说话,秦宝天看出端倪了。
“你别想剪个丑的,脸再帅也不能乱用,你剃平头小花姐真能噶了我。”秦宝天把手机递过去,“经典的就是最帅的,就照这个剪,微分碎盖,肯定帅。”
手机屏幕上是个小红书页面,搜索框闪着“帅哥发型”四个字;页面左上角有个黑发白皮肤的小奶狗型帅哥,帅哥下面写着发型介绍“微分碎盖”。
秦宝天嘿嘿一声,笑得猥琐:“等会给我也剪这个。”
言岫刚坐到转椅上,听到这话,他奇怪地问:“情神,你不是说要剪平头吗?平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
秦宝天摇摇手指:“我的帅,毋庸置疑,给别人一点检验帅气的机会。”
“叮铃——”
玻璃店门上的风铃一阵响动,热气从室外涌进屋内。
言岫的脑袋被理发围布死死兜着,他勉强转动视角,只能从镜子倒影里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
“你怎么来了,白狗……白哥!”秦宝天语气讨好。
白危没在张伟这剪过头,少爷从来不剪普通百姓的头。但这家店太小,随便扫了眼,就看见中间转椅上披着白色围布的人。
店主宽大的肌肉身材遮住了人,根本看不见什么。
白危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可乐,扔给队友。
秦宝天接下,受宠若惊:“这是什么,白哥?”
白危从鼻腔发出一道嗤笑:“瞎啊,可乐,Coca Cola。”
秦宝天泪目了:“D神,你居然请我喝可乐!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
“滚远点。”
言岫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看向镜子,镜面里只有他和张伟。张伟太壮了,大半个镜子都是他的一身腱子肉,很难想象一个Tony老师拥有这么健美的身材是为了什么。
“咚——”
一罐可乐落在镜子前的桌上。
言岫微愣,白危已经走了过来。
白危左手拎着塑料袋,右手两指捏着罐可乐。冰可乐的金属外壁挂满水珠,他的指尖也泛着透明的水光。
“喝么?”
言岫被他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晃了神:“……谢谢D神。”
送完可乐,白危走到沙发坐下,低头玩手机。
张伟拿着专业剪刀手起刀落,最后又咔擦几下,满意地点头:“可以,帅!剪完了。帅哥怎么样,满意么?”
店里的几人全看了过来。
镜子里,少年原本遮挡眼睛的头发被清理干净,脖颈也没了累赘,整个人清清瘦瘦的。
言岫挺满意的,问:“多少钱?”
秦宝天:“我一起转就行,没几个钱。”他走到跟前绕着言岫看了几圈,两眼放光,焦急道:“老张,快给我也剪个这个,帅!”
剪完头已经晚上六点,言岫拿着背包打算去高铁站。他拿手机搜索最近的地铁站,秦宝天坐在转椅上,扯了嗓子问:“你打车了吗?”花戎让他带show来剪头,他得给人照顾好了。
言岫:“我坐地铁。”
秦宝天不解地问:“坐地铁干嘛,这离虹桥站多近啊,打个车就四十多块钱。”
张伟:“你说的是专车吧,我们快车才十几块。”
言岫微微皱眉,没吭声。
张伟又说:“不过这个点还是坐地铁方便,晚高峰,得堵老久车了。”
言岫紧绷的唇线松开,问:“请问一下,地铁站往哪走?”
张伟:“你出门右拐,往前走一百多米,再拐个弯进小路,往前走就是了。”
“从小区里面穿过去更快。我带你过去。”轻缓的男声响起。
言岫愣了下,白危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刚才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也没参与几人的对话,突然就这么加入进来了。
言岫默默看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白危的目光在他新剪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他拎起塑料袋,他单手插进裤兜,正要开口,言岫的手机屏幕亮了。
言岫立即说:“不用不用,我刚才信号不好,没网。现在导航出来了,我自己过去就行……D神。”
白危停了步子。
导航显示的地图很简单,无论是店主说的从小区外面大路走,还是穿过小区走,都很方便。两者差得也不多。
言岫和秦宝天、白危道了别,离开理发店。
他刚走没几步,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可乐别忘了。”
言岫回头。
炎夏夕阳依旧炙烤,漫天粉紫的火烧云柔柔地落着光,将那头夺目的白发染成柔软的颜色。
白危站在台阶上,他手腕转动,那罐被遗忘的冰可乐飞向言岫。
言岫立即接过从空中抛来的可乐,他下意识地看向抛可乐的人,过了会,转身走去地铁方向。
“咔嚓——”
身后响起打火机微弱的按压声,言岫脚步顿了一瞬。
很快,少年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
“这么瘦……”
收回注视的目光,白危若有所思地呢喃。他两指夹着烟卷,白烟袅袅,仰头望着夏日绚烂的朝霞。
理发店里,秦宝天刺耳的尖鸣穿破耳膜:“不是啊!这什么玩意!我这剪的和show一样吗,老张你怎么还瞎剪呢?你刚才给show剪的不是这样啊!”
张伟尴尬地笑笑,不敢吱声。
白危抽完一根烟,推门回店。他上下瞅了队友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开了尊口:“东施效颦。”
“啥玩意?”秦宝天没听清,也未必懂。
白危换了个简单的说辞:“完成度看脸,懂吗?”
秦宝天这回听明白了:“你他妈!”
作者有话说:
三角洲小百科Day.6
【撤离方式】
由于本文的比赛不会出现绝密以下难度(零号大坝除外),所以撤离游戏的方式只介绍绝密模式的撤离。(游戏分为普通、机密、绝密,三种模式。)
绝密模式的撤离方式有三种:丢包撤,正常拉闸撤离,做任务撤离。
丢包撤的名额只有一个,前文介绍过,丢了背包就能离开本局;
拉闸撤离是按照规则,去固定地点、拉固定几个闸,拉完后前往固定地点。拉闸成功倒计时五分钟,在固定地点可成功撤离;
任务撤离,不同地图有不同的任务。接取任务,做了任务,就可以撤离。
其中,巴克什地图有一个特殊撤离方式,飞鼠撤离。在固定位置,上交两个身份牌(每个玩家都有一个身份牌,击杀可在尸体里捡到),即可撤离。
潮汐监狱地图没有任务撤离,但可以直接固定时间前往固定地点,撤离。
顺便,哎,存稿这篇文的时候游戏还没有出潮汐监狱,我到现在还不熟图啊,这可咋写啊………………
一回到家,“啪嗒”开了灯,言岫快步跑到电脑跟前,按下开机。
趁着开机的空隙,他把外设从包里拿出来,再一一插好。
登陆KOOK频道后,言岫:“不好意思凌总,来晚了。”
“来福电竞-凌总专属”的房间里,除了言岫,还有一个陪玩已经在等着了。言岫来之前他们正在聊天,闻言,一个年轻的男声说:“没事,我刚和陈仔去跑了会刀。怎么说,今天打到几点,我明天早上没课,能玩到2点。”
凌老板是个英村留学生,顶着上百延迟就爱打国服。
言岫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英国的时差好像是八小时,那就是早上十点。
陈仔:“show神今天是出门才回来吗?那是要早点休息,还是怎么说?”
“没事,先打着,如果我状态不好我再找人来替我,可以吗,凌总?”
“没问题。”凌老板动力全开:“冲冲冲,给我猛攻!!!”
打到凌晨五点多,言岫实在头晕。一波巴克什塔顶总裁室架枪,他没抓住timing,让敌人跑到近点。虽然他及时弥补,一杀二,杀得对面只剩下一个乌鲁鲁,但他也倒了。凌老板早和言岫一样躺地,靠着陈仔一对一单杀乌鲁鲁,才把两人救起来。
言岫:“抱歉,我状态有点下滑,凌总,要不我再帮你喊个人?”
“没事,继续打呗,挺有意思的。”
言岫想了想:“那我再打会。”
等又打到七点多,言岫实在撑不住了,才帮凌老板再喊了个人。
关了电脑,言岫整个人瘫在电竞椅上。他去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打开结单群。
【Onlyshow:22点23分到7点15分,九个小时,九单,凌老板。】
结完单,他又从微信好友里找到菠萝:【琪琪姐今天是约的几点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