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抬手刮下沾在自己脸颊上面的奶油,迅速地反手抹到了刺猬头少年的脸上,“这下你也是小花猫了!”
伏黑惠不闪不避地接受了来自好友的报复,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淡淡笑容,“哦。”
孤江藏夏见他伸出舌头舔掉了唇角刚刚抹上的奶油,心脏又不争气地加速了跳动。
他低头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嘁,幼稚的邪恶海胆。”
晚上八点——
吃完蛋糕、打扫干净餐厅和客厅之后,孤江藏夏和伏黑惠先后在盥洗室清洗干净脸部和双手,然后才一起离开了这间公寓。
两人慢悠悠地散步来到孤江宅邸的门口,黑发少年正准备向好友道别,忽然听到对方沉声说:“藏夏,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孤江藏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摇头道:“虽然我很好奇,但是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你还是不要跟我说了。”
伏黑惠淡淡笑了一下,“可这个生日愿望只有你能为我实现,我也相信你一定会为我实现。”
他忽然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紧盯着孤江藏夏道:“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生日,你都能陪在我的身边。”
孤江藏夏微微睁圆了眼睛,轻启的唇瓣被冬夜的冷风吹得红艳,像是凌寒盛放的梅花,令人想要采撷。
他的声音也似一缕轻飘飘的白雾,从口鼻间呼出,“……我也想要一直陪在惠的身边。”
伏黑惠宛如被蛊惑了一般,不自觉凑得更近了些,近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但就在他差一点吻上去时,头顶忽然传来了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喂——你们俩还打算在门口站多久啊?不冷吗?”
伏黑惠猛然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从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台上探出脑袋的孤江冬华和孤江春斗,眼神之中怨念丛生,“……啧。”
孤江藏夏低垂着脑袋,耳根发烫,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惠,你也快点回家吧,别冻感冒了”,就转身像只兔子一溜烟跑掉了。
逃进家门之后,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脸蛋红得像是番茄。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刚才竟然觉得……惠马上就要吻下来了?单相思的人怎么总是产生这种错觉?
*****
伏黑惠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公寓,给孤江藏夏发了一条消息,又聊了一会儿,才去盥洗室洗澡。
在吹干了四处乱翘的头发之后,他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和孤江藏夏聊了片刻,就与对方互道了一声晚安。
或许是因为心有不甘,也或许是因为那本标题劲爆的人体教科书的封面太过令人印象深刻,这一晚,伏黑惠做了一个与孤江藏夏有关的梦。
梦里依旧是生日这天,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了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于此的客厅,孤江藏夏双手腕部被丝带紧紧束缚着枕在脑袋后面,雪白的脸颊泛起诱人的红晕。
他的上半身一点都动弹不了,于是只能任由伏黑惠慢条斯理地舔去了嘴角沾染的奶油,然后乖乖地张开嘴巴接受对方的掠夺。
那片红晕从脖颈染到了身体,让仰躺在沙发上面的黑发少年看起来像是快要融化了一样——在另一个人灵活的舌尖下慢慢地融化,然后被对方一点点地拆吞入腹。
梦醒时分,伏黑惠的身体仿佛还残留着兴奋的余韵。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他的欲望很淡,进入青春期之后也只有偶尔才会出现这种难以启齿的反应,在昨夜之前更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类型的梦。
伏黑惠试图像从前一样,以冷处理的方式平息身体的反应。
但这一次好像不太管用,只要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孤江藏夏的面容,他的身体就会不可遏制地更加兴奋。
——想要亲吻藏夏、想要拥抱藏夏、想要弄哭藏夏……
——想要让他在自己的手中出现难以启齿的可爱反应,想要将梦中的一切全部付诸现实。
伏黑惠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床铺。
他迅速地拆下床单被套,鬼鬼祟祟地进了盥洗室。
烘洗一体机开始运转的时候,刺猬头少年看着在机器里面旋转的床单被套,心里默默地想,还好今天和明天没跟藏夏约好见面。
——刚做完这种梦实在是有点难为情,要是在这时候见到被他在梦里狠狠欺负了一番的藏夏,说不定会被对方察觉到他的异常。
孤江藏夏一觉醒来拉开窗帘,便看到了玻璃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
庭院街道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雪白糖霜,目之所及的整个世界都染上了烂漫的童话气息。
黑发少年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雪景看了几秒钟,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对准窗外拍了张照片,然后习惯性地点开了line,将拍下来的照片发给了好友列表里面的置顶联络人。
[每天都在弹棉花]:惠,快看窗外,下雪了!
[邪恶海胆]:嗯,看到了Ov<
[每天都在弹棉花]:等下要来一起堆雪人吗?
[邪恶海胆]:可以。
孤江藏夏与伏黑惠闲聊了一会儿,便去盥洗室洗漱了。
打理完毕之后,他下楼去吃早餐,大概是因为与好友聊天耽误了点时间,家里的另外四个人都已经坐在餐桌旁边开始享用早餐了。
用餐途中——
孤江冬华问道:“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参加聚会吗?”
孤江春斗恐吓,“等下爸爸和妈妈也要出门去约会了,到时候可就只剩你一个人在家了噢。今天我们肯定很晚才会回家,你可不要被从电视机里面爬出来的暗黑圣诞老人抓去炖汤了。”
“……”孤江藏夏嘴角微微一抽,“不要把圣诞老人和贞子混为一谈,就算是暗黑圣诞老人也不会从电视机里面爬出来!而且,我今天也跟朋友有约,所以你们就放心地出门吧!”
孤江家一直都是平安夜家庭聚餐,圣诞节则是各自两两出门——因此,他也不希望自己临时起意留在家里过圣诞节反而破坏了爸爸妈妈和龙凤胎兄姐原定的出行计划。
孤江冬华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
孤江春斗一脸惋惜地说道:“本来还想把你介绍给我们的朋友。”
孤江藏夏:“……”
——这一点大可不必!
确认孤江藏夏真的不需要家人陪伴之后,孤江千里和孤江美嘉就出门去约会了,片刻之后,孤江冬华和孤江春斗也离开了家。
孤江藏夏将自己给伏黑惠、伏黑津美纪、五条悟以及家入硝子准备的圣诞礼物放在了客厅的圣诞树下,然后拿着一把美工刀,开始拆家人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至于幸村精市等人送的圣诞礼物,早在收到快递的当天就被他拆了个一干二净,现在那些礼物都已经精心摆放在了他的卧室里面。
拆完家人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之后,孤江藏夏将这些礼物全都归纳整理起来,随即走进厨房开始准备用来招待客人的圣诞节大餐。
在将所需的食材全部处理调味完毕送进蒸锅、烤箱等烹调用具蒸煮烤制之后,黑发少年忽然察觉衣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伏黑惠发来的消息——
[邪恶海胆]:五条老师和家入小姐已经到我家了,我现在就带他们一起去你家。
孤江藏夏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他看了看厨房、餐厅以及客厅,孤江千里平时都把这些公共区域打扫得很干净,所以没什么需要补救的地方,现在他只需要将身上的家居服换掉,然后把餐具摆好静待客人来临就行了。
*****
十五分钟后——
伏黑惠刚刚按响门铃,几乎是下一秒钟,孤江宅邸的大门就打开了。
神情害羞的黑发少年将门完全打开,站在大门旁边低眉顺眼地说:“圣诞节快乐,五条老师、家入小姐、还有惠。”
站在伏黑惠身后的白发青年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问道:“你这家伙怎么一直站在大门后面等着我们?”
区区一扇大门,当然挡不住五条悟的眼睛。
还没开门之前,他就知道孤江藏夏正站在门后。
“……”孤江藏夏赧然地笑了一下,“也没有等很久,请进来吧。”
伏黑惠侧身让身后的两人先进大门,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也没有跟他客气,两人齐刷刷地说了一句“打扰了”,就走进了飘出阵阵食物香气的孤江宅邸。
在从孤江藏夏身边经过的时候,白发青年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塞进了黑发少年怀里,“圣诞快乐噢!”
紧接着,家入硝子也将一个正方形的盒子塞进了黑发少年的怀里,嗓音懒洋洋地说:“圣诞快乐噢。”
孤江藏夏微微瞪圆了眼睛,“诶?谢、谢谢家入小姐和五条老师!”
家入硝子淡淡地笑了一下,“不客气。”
孤江藏夏忍不住悄然抬起眼眸,偷偷地打量了下这个久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反转术使。
披散着深棕色长发的女人身形高挑,足足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她有一张十分漂亮的脸,但是比起长相,她身上那股倦懒冷淡中又带着一丝颓废的气质更加引人瞩目。
不过,最让孤江藏夏在意的还是……
忽然,耳畔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呢?”
孤江藏夏下意识开口答道:“家入小姐的黑眼圈好重,一定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伏黑惠:“……的确如此。”
五条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藏夏,你的蜜汁烤鸡已经快做好了噢!”
孤江藏夏瞬间回神,“来了!”
*****
虽然孤江藏夏和家入硝子是初次见面,但鉴于他们俩都与五条悟、伏黑惠非常熟悉,再加上家入硝子本人性格随和,又有五条悟从中作为润滑,一顿午餐吃完,两人之间就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生疏。
饭后,四个人围坐在客厅的被炉旁边一边玩抽鬼牌的游戏、一边漫无目的地闲聊起来。
孤江藏夏运气最好,最先出完所有的牌,然后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剥起了瓜子。
——因为五条悟说他想吃,但是懒得剥。
家入硝子见状,毫不客气地拆台道:“你可不要太溺爱这家伙。”
伏黑惠也露出了谴责的眼神,说道:“想吃瓜子就自己动手剥。”
“呃……”孤江藏夏浅浅地笑了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我剥瓜子很快的。”
“就是!”五条悟立刻抬头挺胸道:“藏夏乐意溺爱老师,你们俩管不着!”
家入硝子忍不住吐槽,“你还知道自己是老师啊?”
伏黑惠:“没有师德。”
五条悟:“略略略——”
孤江藏夏:“……”
——五条老师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学生。
不一会儿,家入硝子也出完了所有的牌,牌桌之上就只剩下五条悟和伏黑惠两军对垒了。
家入硝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哦,接下来就是师生内讧了,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五条悟震声道:“这两句话有区别吗?硝子你应该去进修一下你的国语了!”
家入硝子笑道:“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才不需要去进修国语。”
五条悟轻哼一声,“那你要去检查一下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管怎么看我的赢面都比惠要大吧?”
家入硝子懒散道:“那可不一定噢。”
孤江藏夏默默点头。
伏黑惠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黑发少年细微的动作,当即跳脚道:“藏夏,连你都不相信老师的实力吗?”
“……”孤江藏夏小声说道:“可是,这个游戏是纯看运气吧?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它又不是可以人为控制的东西。”
五条悟:“哼!等着瞧吧!”
家入硝子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喽。”
五分钟后——
伏黑惠一脸淡定地出完了手中所有的牌,五条悟则瞪着自己手中剩下的三张牌,气呼呼地说:“可恶,我就不信我今天运气会差成这样……不玩这个了,我们换一种玩法!”
家入硝子拿起一支黑色的人体彩绘笔,微笑着说:“可以换个玩法,但在此之前,你要接受失败的惩罚——可不要输不起噢。”
“……”五条悟默默闭上了眼睛,神情万分悲壮,“来吧,不要怜惜我!”
家入硝子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在白发青年额头上画了一只乌龟,然后把手中的人体彩绘笔递给伏黑惠,“轮到你画了。”
伏黑惠毫不客气地在五条悟的嘴唇上面画了两撇小胡子,然后将人体彩绘笔递给孤江藏夏,“画,千万不要对他手下留情。”
五条悟闻言,顿时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逆子!逆子啊!”
孤江藏夏忍着笑在白发青年的左脸上画了一个简笔小猫头像,放下手中的人体彩绘笔之后,又默默地将装着一堆瓜子的瓷盘推到了对方面前。
五条悟抓了一把剥好的瓜子塞进嘴里,感觉得到了一点安慰,“还是藏夏对我好……说起来,我记得藤原家族是东寺真言宗的传人,掌管着滋贺县那边的石山寺。”
孤江藏夏点了点头,“是的。”
五条悟歪了下脑袋,“那你不就是和尚预备役吗?也可以过基督教的圣诞节吗?”
孤江藏夏熟练地答道:“可以的,佛祖和耶稣都没有那么小心眼,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啦。”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了供奉着辟邪摆件的佛龛旁边,取下了一把金色的锡杖。
伏黑惠有些好奇地看向拿着锡杖走回来的孤江藏夏,“你拿这个干嘛?”
孤江藏夏在自己的位置重新落座,然后轻轻摇晃起了手中的这把锡杖,“这虽然是真言宗的法器,但你们听这个声音,是不是很像《铃儿响叮当》那首歌里面的铃铛声?”
说完,他就一边摇晃着锡杖伴奏、一边唱起了《铃儿响叮当》,“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唱了一段之后,他停下动作说道:“所以,说不定给圣诞老人拉雪橇的驯鹿脖子上戴的根本不是什么铃铛而是锡杖。”
伏黑惠忍不住笑出了声,“噗!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孤江藏夏:“那是当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直接笑倒在了地毯上面,眼角都飚出了泪花,“用了佛教的法器,所以就没问题了吗?”
“看不出来你还有搞笑天赋。”家入硝子面露淡淡笑意。
*****
四人又玩了一盘大富翁之后,孤江藏夏忽然想起还没有将自己准备好的圣诞礼物交给在场的另外三人,便说道:“对了,那边的圣诞树下,有我给你们准备的圣诞礼物哦——惠,送给津美纪学姐的那份圣诞礼物,要麻烦你代我转交了。”
伏黑惠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
五条悟已经兴致勃勃地去拿属于自己的那份圣诞礼物了,他迅速地拆开礼盒一看,目光顿时一亮,“噢!是圣诞节限定的巧克力礼盒,这个牌子超级好吃,藏夏很有眼光哦!”
家入硝子也拆开了贴着自己名字的礼盒,“眼部按摩仪?真贴心啊,谢啦。”
孤江藏夏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你们喜欢就好。”
语毕,他又转头看向伏黑惠,满眼期待地等着对方的反馈。
伏黑惠将属于伏黑津美纪的那个礼盒塞进影子空间,然后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圣诞礼盒,取出存放在其中的一条藏蓝纯色围巾——触感柔软温暖,是最为舒适保暖的羊绒质地,颜色也与孤江藏夏常穿的连帽衫相同。
他注意到围巾的一角绣着一颗海胆,不禁勾起嘴角,“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我很喜欢。对了,你早上不是说想堆雪人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五条悟立刻举手喊道:“堆雪人?我也要来!硝子,我们来比一下谁堆的雪人更大吧!”
家入硝子毫无战意,“饶了我吧,你堆的雪人最大,可以了吗?”
五条悟勉为其难道:“好吧,那你就和我分到一组,对战惠和藏夏的组合。”
伏黑惠:“……啧。”
在去庭院堆雪人之前,孤江藏夏戴上了一条墨绿色的羊绒纯色围巾,与他送给伏黑惠的那条围巾是同款不同色的。
伏黑惠注意到了这点,嘴角不禁微微翘了一下。
——藏夏好像总喜欢送一些他觉得好用的东西。
——于是不知不觉间两人同款的东西越多越多,先是护手霜、午睡枕和遮光眼罩,后来又是运动鞋和有线耳机,现在又多了羊绒围巾……简直就像是情侣款一样。
伏黑惠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了庭院,开始堆雪人。
五条悟也摩拳擦掌地加入这场比赛。
结果堆雪人堆到一半,变成了打雪仗。
家入硝子坐在廊檐下,一副早有所料的淡定表情,庭院里面的孤江藏夏在混战中被老师挚友砸得抱头鼠窜,而五条悟和伏黑惠则都已经杀红了眼睛。
家入硝子:“……”
——哈哈,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还好她明智地选择了一开始就拒绝加入战场。
*****
所幸打完雪仗之后,五条悟终于想起要堆雪人这件事,又把自己那个堆了一半的雪人完成了。
孤江藏夏和伏黑惠也堆好了各自的雪人,然后又拍了一会儿照片,就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随后,在五条悟的提议之下,他们四人一起出门去看了电影,又在外面吃了晚餐——当然,在出门之前,五条悟没忘了把脸上的那些耻辱印记清洗干净。
从餐厅出来后,五条悟问道:“需要我送你们回家吗?”
伏黑惠说道:“不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和家入小姐先回东京吧,我送藏夏回家就可以了。”
五条悟点头,“好哦,那藏夏就交给你了。”
家入硝子潇洒地对着两个少年挥了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随后,她便与白发青年一起转身离开了。
伏黑惠把孤江藏夏送到了孤江宅邸门口,才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了他,语气淡淡道:“给,送你的圣诞礼物。”
孤江藏夏顿时目光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我还在想你准备什么时候交给我呢。”
伏黑惠微微勾起嘴角,“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忘记了要给你准备圣诞礼物吗?”
孤江藏夏软绵绵地说:“那也没关系,惠今天陪了我一整天,这已经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了。”
“……”伏黑惠轻咳了一声,说道:“不打开看看吗?”
孤江藏夏低头打开丝绒盒子,看着放置在其中的东西,不由微微睁大了琥珀色猫瞳,诧异地看着盒子里面那把精致的锁,“诶?这是……项坠?”
伏黑惠“嗯”了一声,问道:“喜欢吗?”
孤江藏夏心情很微妙,却装作若无其事,“……嗯,喜欢。”
——这把锁的造型……真的很像Nancy锁,也就是所谓的爱情之锁。
——惠送这条项坠,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帮你戴上吧?”
“……好、好的。”
伏黑惠拿起那条项坠,金属细链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项坠则是一把锁,锁身正面镂刻着字母“Z”,还嵌入了碧绿的翡翠——显而易见,“Z”代表着“藏夏”这个名字的罗马音首字母。
他抬手解开了黑发少年颈上的围巾,随后捏着项坠的细链绕过了对方的脖颈,将这条代表着“锁住爱情”的项坠戴了上去。
两人靠得很近,像是在亲密地拥抱。
但几秒钟之后,伏黑惠便收回了手,稍稍退后一点拉开了距离。
冰凉的锁沉甸甸地坠在弧线优美的锁骨上,孤江藏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感觉浑身汗毛都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
伏黑惠看着那把锁,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这样就锁住了。”
“……”孤江藏夏神情一怔,微红着脸问道:“既然有锁,那应该也有钥匙吧?”
“嗯。”伏黑惠轻轻笑了下,“钥匙就在盒子里,你回去以后,可以试着用钥匙打开这个锁。”
孤江藏夏“噢”了一声,心里不由闪过一丝难言的失落。
——Nancy锁的锁和钥匙一般都是由情侣双方分开佩戴,既然锁和钥匙都在他这里……那就代表惠送这条项坠的初衷,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般。
*****
与伏黑惠道别回到家后,孤江藏夏从丝绒盒子里面取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
钥匙上面刻着两道竖线,但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直接将这把钥匙插进了锁孔之中——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脖颈上的那道锁解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锁梁部分是焊死的,就算使用了钥匙也解不开锁。
但能打开锁身,可镂空的锁身里面,也没有什么能够存放相片的地方。
孤江藏夏瞥了一眼锁身,里面刻着一串罗马数字,他仔细辨别了一下——
LXXXI XII XXVI LXVIII XXXVI,很好,根本就看不懂,应该是厂家的产品序列号吧?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扣回了锁身,然后将钥匙重新放回丝绒盒子里面。
——虽然不知道惠为什么会送这种项坠作为圣诞礼物,但他很喜欢,这把钥匙也要好好保存起来。
[棉花糖]:Zzzzz
伏黑惠看着孤江藏夏发来的消息,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了好友恬静的睡颜,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但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之感。
——明明昨天一起度过了一整天,才刚分开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但思念就是如此地不讲道理,像是怎么都无法除尽的杂草野蛮地侵占了他心里的每一寸空间。
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孤江藏夏了。
——那藏夏呢?他也有在思念他吗?
伏黑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副红色的有线耳机,将音频插头插进耳机孔里面之后,他戴上一只耳机,仰面倒在了床铺上。
——耳机里面响起了孤江藏夏昨晚单曲循环了很多遍的《First Love》,为什么会听那么多遍这首歌呢?
他心情有点微妙地想,难道孤江藏夏是有了喜欢的对象?
——如果是真的有了,那个人会是谁?是男生还是女生?亦或者,有没有可能,会是他呢?
伏黑惠盯着天花板,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面无表情。
——关系太过亲密,再加上他有意地打破心理安全距离,让藏夏习惯他的肢体接触,结果就导致他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楚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究竟是在友情的界限之内,还是代表藏夏已经喜欢上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