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就问过你想要什么?”他扬起眉梢。
“新衣服,新鞋子,还有手机。我好歹现在身份是少校夫人,不是家仆了,怎么也得体面一点,免得给您丢人不是?”
薄翊川看了眼腕表:“走吧,去买你想要的。”
到了鸡场街的老牌手工西装店,我装模做样地在他面前试了几身套装,就躲在更衣室里给丁成发摩斯电码,让他通知埋伏在马六甲的另一个小组派人出来弄点三唑仑给我,等弄到了手机,晚上我就找机会给薄翊川下药,放倒他,窃取他的军方账号。
“阿实,磨蹭什么呢?”正在这时,薄翊川在外面问。
“啊,”我扣上大腿处的衬衫夹,把门打开条窄缝,露给他看,“在试这个呢,扣不上啊,大少,你能不能让人再给我那条新的来?”
薄翊川盯着我,静了几秒才喊人。
我舔了舔牙。上回就足以验证,我这双像女人一样光滑的腿本来就对他这种直男有一定杀伤力,今早他还用过,再看见,想必多了另一番感受,我得好好利用这一点转移他的注意力。
再开门,我就发现送来的不止袜夹,还有一套抹茶绿的亚麻西装。
我一愣,看向薄翊川,见他翻看着报纸,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把这套也试试,衬你肤色。”
他居然主动给我挑衣服?
我心下一阵荡漾,泛起丝丝甜蜜。
换上这套西装,站在镜前,我不由讶异,刚才我自己挑的几套成品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合身,不是肩线不合,就是袖长裤长不大合适,可这套绿色的却像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肩线袖长正正合适,扣子也正好是我喜欢的贝壳材质,优雅中透着一丝俏皮。
说来,薄翊川还欠我一套西装,是他曾说中考之后要找老牌手工西装店定做给我当升学加生日礼物的,可我终究没能穿上那身西装,也没能上高中,后来赚了佣金有钱了以后,我买了好多套西装,干爹也送了很多套,但终究没有办法弥补遗憾。虽然这不是他专门定做给阿实,也不可能是定做给薄知惑的,但我这未了的心愿也算圆满了。
出去站到他面前,我插兜,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哇,少校夫人好靓啊!”“衬得少校夫人又白又高,少校真是有眼光!”不待薄翊川开口,旁边两个保镖已经鼓起掌来大肆夸赞。
薄翊川扫了这俩太番薯一眼,目光才落到我身上:“不错。”
“少校要不要试试那边那套绿的,跟少校夫人好配,情侣装哎!”
“你个憨货,要你提醒,少校肯定早就看到啦!”
然而这俩太番薯丝毫没有自己很现眼的错觉,待薄翊川话音刚落,就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我下意识朝他们看的位置看去,果然那里挂着另一套西装,是莫兰迪绿,双排扣,领口肩部的设计带有明显的军装风,看起来矜贵又利落,与我这套确实挺搭。
心底不可自抑地钻出小小的渴望——虽然不可能和薄翊川有什么以后,但至少,我希望能以阿实的身份和他穿一次情侣装。
想着我笑了笑,瞥向薄翊川:“大少,那套确实不错欸,你要是不喜欢,就当送我啰。”
薄翊川看向那套,神色淡淡:“那不是你的码。”
“哎,少校,你去试试啦,肯定能穿!”俩太番薯还在怂恿,过去看了码数,回头冲他喊:“少校,是你的尺码欸!”
“你就去试试啰,”我朝他挑了挑眉,“你身上这套也该换了,昨晚你好像有弄到上面耶。”
“胡说什么?”他眉心蹙起,看了看身后,显然因我敢在公众场合说这么大尺度的话有几分尴尬,我勾起唇角,弯身扶了他起来,朝那俩太番薯招了招手:“去,叫老板把那套拿过来。”
与我料想的一样,薄翊川穿这套的确帅得人腿软,我在替他穿衣的过程中趁机揩了他好几次油,替他系领带时险些没忍住亲上去。
等买完衣服和手机,太阳已落了山,远远望见港口处的邮轮,我问薄翊川:“大少,是不是差不多要回船上了?”
“嗯,等乩童游船返航,你就换回去,还有时间食个晚饭。”
三轮车在马六甲河岸边停下,我们就近找了家西餐厅。
餐厅老板是个荷兰女人,许是那口带有荷兰腔调的客家话,让我不禁想起了早已埋在记忆深处的荷兰阿妈,因着想跟她多说几句话,我点了好多好多菜,我和薄翊川根本吃不完,好在他并没阻止我,只是吩咐把其中几道打包送给了楼下那俩太番薯。
华灯初上时,窗外又下起了雨,微风一吹,餐桌上烛火摇曳,我忍不住看向对面的薄翊川,恍惚觉得,我们像极了在约会。
红酒入口,穿肠而过时渗出丝丝酸甜,我假作不经意伸长了脚,和他双脚交错足踝相抵,薄翊川没察觉到,脚没缩回也没挪开,只专心切着盘中的牛排——和从前一样,他食饭一向安静,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而我当年却十分聒噪,总叽叽喳喳话说个不停,但此时此刻我却满足于这种安静,足够我仔仔细细的记住这场“约会”的每分每秒,往后回忆起来,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刻便又添了一笔。
“你是混血,是吗?”
突然听见薄翊川的声音,我愣了一下:“啊?”
在烛火中遇上对面的黑眸,我才意识到他的确在和我说话。
我点了点头。
“阿妈是哪国人?”
想想以前薄翊川没问过我关于我阿妈的事,以阿实的身份跟他说真实情况也没什么关系,我老实答:“顶巧,就是荷兰的。”
“现在人在哪?你的老家?”他问。
我摇摇头:“她回荷兰好多年了。”
“想找她吗?”他问。
我一怔,鼻腔一阵发酸,笑了笑:“找过的,没找到。我只记得她的名字,连长相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叫什么?”
“Isa?怎么了大少?”我不禁好奇他问这做什么。
“我认识荷兰驻婆罗西亚大使馆的外交官,可以联系他帮你找。”
我心一跳,脱口问:“真的?”
薄翊川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多提供一些信息,找到的几率会大一些,比如她的特征、血型之类的。”
我点了点头:“我想想,回头整理一下。”
佛祖啊,是你送这个我恋恋不忘的人到我面前来,在我人生的最后阶段一桩桩来填补我遗憾,来实现我心愿的吗?
可是这样,我会更加喜欢他,更加舍不得他的。
“不过,大少做乜要管这闲事啊?”我扯起唇角,调侃他,“要不是知道大少有心上人,我可能会以为大少想追我呢。”
他切牛排的刀子一顿:“是酬谢。你帮我当这挡箭牌,我当然要帮你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忙,我不喜欢欠人情。”
果然是这样。这答案不在我意料之外,我当然也不会因此失落,但看着眼下他这副正经八百冷淡疏离的模样,我就不免回想起昨夜和今早,虽然我的体验不大好,但那时的他却甚是值得回味。心尖发痒,我舔了舔犬牙,抖掉一只鞋,抬起脚,顺着他小腿往上撩去。
薄翊川身躯一僵,一把攥住了我脚踝:“薄老实!”
“怎么啦?”我歪着头满脸无辜,绷直足弓,脚尖挠他的膝盖。
他眯眼盯着我,突然拇指收紧,摁住我脚心,一阵钻心的痒意袭来,我膝盖一弹,高脚杯打翻在地,他却还不放手。
“你放开!”我试图缩回脚,薄翊川却变本加厉攥得更紧,拇指揉起我的脚心来,被枪茧擦过,阵阵痒意电流一样,逼得我像条泥鳅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把袜子挣脱了才将脚缩回来。这感觉简直像回到了年少时,我只要一捣蛋,他就化身猎犬,任我闹得有多厉害,他都能牢牢咬着我的咽喉。我瞪着他,气还没喘匀,有服务生过来弯腰收拾酒杯碎片,我便突然感到鞋子里多了个东西,分明是个小瓶子。
心咯噔一跳,我垂眸扫了一眼,见那服务生是个高鼻深目的外国青年,袖口隐约能窥见一个刺青,顿时了然。
“袜子给我。”我扬眉看他,“还是大少想留着做纪念?”
他面不改色,松手将袜子扔到我鞋上。我穿上袜子顺便小瓶子塞进袖口,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红酒瓶,给我和他一人倒了半杯,然后朝他举起酒杯:“Cheers,庆祝帕公倒台,大少立功!”
“Cheers.”他与我碰了下杯。
我喝了口酒,正盘算着怎么给他下药,又听见他问:“阿实,我问你个问题。”
“嗯?”
我看过去,见薄翊川晃动着杯中酒液,未抬眼皮:“如果,你有一个很钟意的人,这辈子非他不可,但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在你身上,很有可能你穷尽一生都钓不到他,也追不到他,你会怎么做?”
我苦笑:“大少,你这太悲观了,追缇亚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如果有呢?”
我情不自禁盯着他额心那枚赭红的观音痣,渴念灼灼发烫,岩浆一般在心底厚厚的灰烬下涌动,如果从一开始我俩身份对调,如果我们没有薄隆昌横亘在中间,如果我们从未分离,如果我不是将死之人。
如果,一切不可能都成为可能。
我咽下一口酒:“我不是大少这种正派人,如果要问我,我不介意上点手段,骗也好逼也罢,哪怕得不到他的心,我也要把他人困在身边慢慢磨。人生八苦中求不得苦最难自渡,我自认是个俗人。”
薄翊川摇着酒杯的手一停:“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俗人,我也不能幸免。虽然如有可能,我更希望两情相悦,但假使事与愿违,无论怎样做都留不住人心的话,我的选择可能最后会跟你一样。”说着,他举起酒杯,又抬眸盯住了我,“祝我,得偿所愿。”
不知是不是我喝了酒有点上头,还是红酒的反光,只觉此时此刻,薄翊川眼神看着很.....欲。
我举起酒杯,心跳失速,还没来得及判断是不是错觉,就见他浓黑眼睫垂下来,啜了口酒。
难道他刚刚的意思.....我琢磨着他的回答,心里渐渐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受,正想追问,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厉喝:“少校趴下!”
第43章 禁果
我心里一惊,就听见砰地一声,桌板被薄翊川掀了起来,与此同时劈里啪啦的声音在耳畔炸响,薄翊川的身影迎面扑来,我被他压在了下边,玻璃四下飞溅,我们咫尺之距的地上瞬间多了一排洞。
有人远程射击!
这念头闪现的当口,一枚东西从窗外砸进来落在我们身侧。
一眼看见那是什么,我一把抱住了薄翊川,而他同时抱住了我,我们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反应,朝身侧的另一扇窗撞去。
坠落在楼下顶棚上的一秒,头顶一声巨响,火光爆开,黑烟滚滚。
顶棚承受不住我们两个大男人重量塌到地上,薄翊川攥着我的手腕将我拽得站起来,我刚下意识要去扶他,就被他抵在了对面的墙上,倏地几颗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背擦过,射在了我们斜对面的招牌上。
这不像上次一样用的是麻醉弹,这是真枪实弹,甚至用了炸弹。
是什么人?ZOO的另一个小组?
干爹等不及了要直接杀了他拿到他手机吗?
不对,这么冲动不计后果,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万一薄翊川格外谨慎,手机里没有存储他军方账号的信息呢?
但不论是什么人,都是奔着置薄翊川于死地来的。——我得去引开他们。这一念闪出,我立刻将薄翊川一把推进身旁的窄巷,拔腿要跑,腰却一紧,从后边被箍住了,耳畔他低沉问:“你去做乜?”
我心急如焚,险些没忍住使出真正的实力挣开他:“大少,他们是冲你来的,我们衣服颜色接近,我去引开他们!你快放开我!”
薄翊川没吭声,手臂一紧,当场把我抱得双脚离地,往后拖去,像猎狗叼着兔子毫不费力一般,我一愕,扭头看他:“大少你的身体.....”
他扫了我一眼,显然窥透了我的疑惑:“我刚才注射了一种军用药,可以暂时阻断痛觉提升战斗力。”
我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是......禁果?肯定是没跑了。
那不是他现在处于“超频”状态?这状态只能维持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如果他不行了,哪怕会暴露身份,我也得护住他。
正这么想着,一串杂乱的脚步声逼近而来,我听声辨位能力向来一流,立刻判断出是来自左侧的红屋:“左!”
我发出声音的一瞬,整个人被猛拖到了薄翊川身后,他手里握着随身配的勃朗宁,朝左就是一枪,左侧窗户玻璃四分五裂,一抹擎着步枪的黑影一晃,倒了下去。瞧见里边又有黑影闪过,薄翊川一个箭步向后退,我一把抱住他贴紧墙壁,对面墙上顿时多了一排弹坑。
红屋里脚步声停了,里边的人显然在等待着,伺机出手。
这时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去见佛祖。
一眼瞧见地上的玻璃,我捡起来,伸手穿过薄翊川腋下,放到他眼前,缓缓向右转动。反光折射出屋内情况,他反手就是两枪,枪枪爆头,里边没了动静。我心痒难耐,实在很想进屋去舔个包,但这家仆马甲不允许,只能假装害怕抱紧他的腰顺便揩油摸他腹肌:“大少,我好怕啊,你子弹用光了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的枪捡过来?”
枪被一把塞到手里,他挪到窗边:“看见有人来你就掩护我。”
我一愣,就见他翻进了窗里,下一秒就拎了把步枪跳出来,与他对视一眼,我心里一阵发虚,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马甲是不是掉了,他为什么敢把枪交给我一个夜总会出身的家仆?
我假装吓得手打哆嗦:“大,大少,我,我不会开枪耶。”
他盯着我,似乎顶了顶腮,拿过手枪,食指勾住扳机:“这样,会了吗?”
“会,会了。”我顺水推舟,点点头,接过他抛来的手枪。
还好,没掉。
我松了口气:“吓死我啦,是什么人袭击你啊大少?和上回的是同一批人吗?”
他摇摇头:“恐怕不是。这应该就是帕察拉的余党,对我下手是为了给他报仇。我给我的部队成员发了位置,他们很快就会赶到,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
“哪里安全?”我看了看四周,这窄巷四通八达,得尽快离开才行。
“去码头,上游船,他们不敢对乩童开枪。”说完,薄翊川贴着墙朝窄巷出口挪去,我紧贴着他,警惕着另一端来人,正在这时头顶光线一闪,两个戴着黑头罩身着迷彩作战服的人影跳了下来。
我心一凛,举起手枪,就听两个人其中不知是谁唤了声:“川哥。”
自己人?
“护他上船,我回头看看那餐厅里有没有幸存者,你们立刻通知火警。”薄翊川放下步枪,也按下了我的枪。
“大少。”我心一紧,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心知是拦不住他去救人的,就和去年一样,就算明知是九死一生,他还是选择去救人质,如果不是他,我在过去九年间已经模糊的善恶观可能永远也不会重新明朗,哪怕至始至终我与他都注定分隔于黑夜与白昼的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起码在这一刻,我想和他并肩,“我陪你去,刚才你不是教我开枪了吗?”
薄翊川蹙了下眉,扯开我的手将我一推:“护住他,走。”
“是。”
两人应声,我双臂一紧,已被制住,薄翊川转身就走,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舍弃这家仆马甲去帮他的一秒,我突然看见地面上人影举起了枪,耳畔同时传来很轻的咔哒一声,我头皮一炸,抬脚狠狠踹在他膝盖上,伴随着一声清脆骨裂与惨叫声,眼见一颗子弹射中薄翊川足后跟的地面毫厘,我什么顾不得了,挥出一拳击中身后另一人面门,将他扑倒,一记“断头台”将他重重砸在地面上,同时一脚踹飞了旁边人手里的枪。
那人挣扎着伸手想摸身边的枪,身后薄翊川厉喝:“别动。”
回眸见他迅速逼近,踩在那人手上,一枪托将对方砸晕了,我松了口气,这才感觉五感放大了数倍——我进入超频了。
远远听见火警的笛声,我站起身,装作很怕的样子缩到他身边,一面思考着该怎么解释我刚才那么迅速的反应,一面拽住他的衣服:“大少,不用去了,火警来了。”
他蹙了下眉:“火警来了吗?”
我一愣,他不是应该也注射了禁果吗,是听不见那笛声还是奇怪我怎么也听得见?
思忖着肯定是后者,我咽了咽唾沫:“我是说,火警应该来了。”
他下颌绷紧,似是犹豫了一瞬:“我先把你送上船再去救人。”
靠近窄巷出口,一眼望去,码头离得很近,夜游船也泊在那儿等我们。前脚刚上船,火警的鸣笛声就在附近响了起来,我朝舷窗外看去,便见消防车停在了不远处那间西餐厅下面。
“大少,你不用去了。”
薄翊川显然也看见了,点了点头,站在船头那假乩童发现了我们,走进船舱来,操着一口泰语:“老板,现在要换回来吗?”
隐隐感到眩晕袭来,我心叫不妙,靠在舱壁上,深吸了一口气,坚持到那假乩童将衣服递给我,就立刻冲进了洗手间。
好死不死这洗手间门闩竟然是坏的,我只好用皮带栓住了门把手。衣服刚换上,还没来得及上妆,几滴猩红就从鼻腔里滴到了洗手台上。
我撑住洗手台,熟悉的热燥从下边袭上,比先前几次要剧烈得多——大概是刚才我肾上腺素上升得太猛,导致分泌的多巴胺也比之前要多得多。很快我就像个吸了冰的瘾君子一样浑身打战,大汗淋漓,飞机已然原地升天,将乩童服裙摆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哈...哈.....”我像条狗一样大口喘息着,将裙摆掀起来叼住。
洗手间里是蹲厕和小便池,没有马桶,我只好坐在洗手池上开始解决。
弄出来了一回,火没有半点消下去的迹象,反倒烧得更旺了,第二回 时甚至比第一回还要强烈,我又泄了一回,可仍然无济于事。
正双眼发黑,头晕目眩地准备来第三回 ,可一下没坐住,整个人从洗手台上滑了下来,重重摔坐在了地上,感觉屁股都要碎成八瓣,我没忍住“嗷”的一声痛叫出声,立刻就听见门被敲了两下:“阿实?你怎么了?”
“我...没....没事......”薄翊川的声音令我一激灵,清醒了几分,却也同时形同火上浇油,我有气无力地喘着,“你不要...进来.....”
“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不舒服?”
“没...没有......”我压抑着呼吸,试图撑起身子,可一动,尾椎就袭来钻心的痛感,我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尾锥裂了或者骨折了,正扶着洗手池跟双腿较劲,就听见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缝。
我被吓了一条,从门缝里看见他的身影,顿时慌了神:“你....你不要进来....我没...没事,走,走开......”
瞧见他一只手伸进来解门把手上的皮带,我想也没想,一口就咬了上去,却被他反手掐住了下巴,用另一只手两三下拆掉了皮带。
“你怎么了?”他沉声问,“怎么流鼻血了?”
等等,薄翊川不是说自己注射了禁果吗?他也注射了禁果,怎么没我这种反应?难道我这种像发情一样的状态是只有我这种吸收过大量禁果浓缩原液的人才会产生的副作用吗?
“我好像是,上,上火了.....”我胡乱解释。
腋下被抄住,我双腿软得像棉花根本站不住,直接往前跪去,头撞上他的胸口,被薄翊川剧烈运动后极富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侵占肺腑,我打了个哆嗦,就这么又泄了一次。
我难堪至极,想把他推出去,可人一轻,竟被他抱了起来,搁在了洗手台上,尾椎挨着水龙头,我痛得往前一缩,双脚踩不到着力点,只得挂在了池沿,散开的乩童服裙摆像绽放的花瓣,间隙露出我还未来得及摘下衬衫夹的大腿,被他的莫兰迪绿西装一衬,极其妖艳。
“怎么脸这么红,出这么多汗?你发烧了?”薄翊川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些模糊,像在水下发出的,我像要溺死在海里的鸟,要化成泡沫的人鱼,被他最后钓着一口气。覆茧的手指托住我的后颈,黑瞳专注地盯着我看,额心的观音痣灼艳蚀骨,在这种时刻简直要了我的命。
理智在崩塌,贪念在灰烬下喷发,我实在忍不住,仰头吻住了他的痣。好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怎么办,哥?
哥,你救救我。
薄翊川捏着我后颈的手僵了几秒,将我扯开了一点,捧着我的脸端详我,眉心蹙起,黑眸瞳孔紧缩:“你是不是.....”
我脑子烧得像一锅粥,但还能判断他可能在想什么,毕竟我这症状真的很像是犯了瘾,我摇摇头:“我没有,没有吸过......我有病,”怕真被他误会,我满嘴跑火车瞎扯淡,“我...只是有...性瘾,只要一紧张焦虑,就会发,发病...发....发泄一下就好,你出...出去.....”
我嘴上这么念叨着,可仿佛身魂分离,不听使唤,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嘴唇上,不由自主地蹭了起来:“你....再不...再不走,我可.....就要...对你....耍流氓了.....”
说着我已忍不住去弄,可已经三次了,手腕都软没了力气,薄翊川垂眸看去,顶灯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喑沉的声音:“你有性瘾?你每次一犯瘾,就会这样?”
“嗯?”我已经无法思考了,蹭了他两下,他突然伸手将我的裙摆掀到了肩上,昏黄灯光下,我下边的狼藉光景一览无余,内裤早成了浆糊,固定衬衫下摆的吊袜带还没取下,也沾满了斑斑点点。
但小脑控制大脑,我本来稀薄的那点羞耻心此刻是一点不剩了,赤呈在他眼皮底下依然斗志昂扬。
“自己弄过几次了?”他语气冷淡,但听起来比平时更强势,仿佛在审讯间谍,严刑逼供一般。
我招架不了他这语气,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稀里糊涂地招供:“三,三次。呜,还想要......你帮帮我,好不好?”
“想让我帮你?”他问,语气更冷,也更具压迫感,“求我。”
“嗯...求..求你...”我听见自己不受控的鼻音,像某种小动物在哼唧,我甚至忍不住想喊他哥哥,可理智尚存一息余烬,我死死咬住了下唇。他这样太性感,我受不了,抱住了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又咬又舔,舌尖往他的齿缝里顶,却被他用力掐住了下巴。
薄翊川垂眸俯视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