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想都没想直接使用异能,一些断手被烧后退至黑暗,一些则强硬地握着叶宴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路修没办法,下意识唤出了掌间的东西,他的眼眸里黑雾弥漫,掌间的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迅速将那些断手甩开。
路修收回手,掌间的黑洞顺着胳膊最后停留在他的后背,接着后背上迅速生长出一条又一条粗长的黑色触手。
路修将叶宴抱在怀里,替他拢着衣服,见叶宴没事,他才放心,他将叶宴横抱起来:“叶老师,这里不太安全,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叶宴有些惊诧,路修竟然没有跑,但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他抱着路修的脖子,示意他可以抱着自己逃跑。
因为叶宴突然的信任,路修黑雾弥漫阴森的眸子恢复了清明,他温柔地抱着叶宴,像是抱着珍贵易碎的梦。
等二人跑到了之前发现水流的山洞,接着路修又顺着其中一条路迅速逃跑,等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
因为怕那些触手伤到叶宴,在知道断手没有追上来以后,路修就收回了。
叶宴虽然被抱着,但多少有些颠簸,他脸色发白,微微喘气,金色的发丝被汗浸湿,路修心里痛得快要裂开,他将叶宴放在一块石头上,自己则单膝跪在他面前:“叶老师,抱歉,是我的错……”
“没事。”叶宴缓过气。
本身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叶宴懒得和他计较。
但落在路修眼里,叶宴只是害怕他太过内疚而故作坚强。
明明刚刚被那些断手那么羞辱,怎么可能没事?
他下意识想像梦里一样把叶宴搂入怀里,安慰他,但是他的手臂僵直,不敢有半分逾矩。
“你那天中了毒,昏睡了好几日。”瞎子说瞎话,叶宴丝毫不脸红,“刚醒不久吗?”
果然是梦吗?
路修没来由的有些失落:“对,刚醒,我这些天昏昏沉沉,叶老师也没有机会出去觅食,肯定饿肚子,所以我想去给您找点食物,对不起,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
原来如此,原来是饿了。
叶宴舒了口气:“不要再犯。”
路修“嗯”了一声,他的视线下撇刚好看到叶宴鼓鼓囊囊的胸脯,想到那荒诞的梦境,路修鬼使神差的没有移开视线,甚至口中像是回忆起那甜蜜的滋味,不自觉喉结滚动。
叶宴不知道路修在想什么,他分析了一下局面:“你饿得厉害吗?”
路修“嗯?”了一声,然后含含糊糊吞了口口水说:“还好,叶老师呢?”
叶宴饿得眼冒金星,但还是说:“现在情况比较危机,趁着体力没有怎么耗费,一口气找到出口吧。”
这洞里有着不知真实实力的异形物,虽然即使对上,叶宴要强行开大倒也是能打过,但那样他必定受伤。
所以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稳妥。
只是出口肯定不会好找,要不然叶宴一开始也不会选择和路修在那个山洞里养精蓄锐。
值得庆幸的是,路修经过了三天的大战,丝毫没有被妖精吸了精气后的颓丧模样,反而更加精神,行动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这就得感谢路修体内那个怪东西了,原著里路修体内的东西每次在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过后就会壮大几分,而身为宿主的路修也能吸收他的能力更加强悍。
所以做*对于路修而言比吃饭管用多了。
这也是他在第一次和白薇的七天七夜后才醒悟过来的。
反观叶宴,整个人身子都发虚。
早知道现在是这种局面,叶宴就该第一天就强行逼着路修找出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中级世界和低级世界不同的是,低级世界的世界意志不够完善,世界意志主体是为了世界和谐而运作,而中级世界较为完善,世界意志某种程度上就是男主的额外金手指。
准确来说,就是只要男主打瞌睡,世界意志就会自动修复通过合理地运作给他一个枕头。
就算第一天叶宴想跑,但世界意志为了保证男主觉醒那下三滥的可以在梦里觉察情人隐秘欲/望以及通过*爱强化自身的能力,他一定会让他们陷入鬼打墙,最后不得不休息。
就像叶宴明明足够小心,但世界意志为了给男主送炮,还是让他中了招。
所以只有当男主的能力觉醒以后,他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只是叶宴不明白,为什么是他那?男主不是喜欢白薇吗?世界意志为了帮他不应该把白薇和他困在这儿吗?怎么会是男主恨不得抽筋拔骨的叶宴呢?
听了叶宴的话,路修有些为难:“我没什么问题,可叶老师……”
“我的话你听且行动就好。”叶宴严肃道。
路修听懂了叶宴的不容拒绝:“还让我背你好吗?”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叶宴被迫中了招,被坏狗吃了个干净,但这场意外的x事确实比起前几个世界和别人做更好一些。
之前的人不知道叶宴不愿意说出口的阴暗面,但路修通过自己的能力得知,让叶宴得到了超乎所料的满足。
毕竟原著作者恶臭品味就是男主的x能力独一无二,就连他体内的怪物都是为了提升男主的x能力的。
叶宴也不是扭捏的人,只要让他心里上满意,其他的他倒也懒得深究。
不过,他和路修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如果路修知道那几天不是梦,一定会拿这些事情做文章,到时候叶宴的生存就会成为问题。
任务还没有完成,叶宴可不能死。
山洞阴沉压抑,有的地方狭窄,有的地方一股浓浓的臭味,两人七拐八拐地走了半天,那沉寂许久的联络仪终于有了响动。
可叶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路修说:“叶老师,我怎么感觉这山洞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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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审核给了我一巴掌,我不服,第二天我把审核堵在门口,审核给了我八百个巴掌,我服了
第92章 异能文的老师(20)
叶宴还没来得及疑惑呼吸一词的意思, 就感觉路修的身体好像晃动了一下,凭借多年的经验,叶宴说:“遭了, 快往回跑!”
路修也察觉到不对劲,背着叶宴连忙向后跑去。
但和来的时候不一样, 此刻的路全都变得松软像弹床, 路修光是平稳走就已经很费力了, 更别提跑。
他冷汗直冒,死死抱着叶宴, 生怕叶宴从他身上摔下去。
眼前原本正常的山洞像是被浪花冲刷一般,滚滚向前, 越来越远, 任凭路修再怎么拼命奔跑也无济于事。
甚至就在他看到一丝亮光时, 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石块轰轰落下,他眼前一黑, 自己后背上的叶宴被人剥离开。
他拼命地扯着叶宴的手, 却被山石砸得胳膊快要断裂。
一阵天旋地转,路修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最后狠狠甩向了一边。
他眼冒金星, 强撑着睁开眼,接着他就看到眼前有一个漆黑的庞然大物从山体里剥离出来, 原本高耸的山瞬间四分五裂,那些石块像是汗液一样顺着异形物的身体缓缓向下。
眼前的异形物漆黑空洞没有眼睛,像是一个放大版本的章鱼,而最下面则是密密麻麻排列的触手,那些触手死死吸附着地面,其中一个高悬在半空包裹着不断挣扎的叶宴。
和这个庞然大物比起来, 他们就像一粒粒芝麻,巨物恐惧感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心头。
但比起对未知的恐惧,路修此刻更惧怕叶宴出事,他强撑着身体,奋力击碎所有快要将他淹没的石块。
叶宴虽然看不到,但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怪物的触手在叶宴的身上不停地蠕动,滑腻腻的让人作呕。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叶宴感觉到有些不能呼吸,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像是被水泡大一般肿胀不已,涨得叶宴头痛欲裂。
接着他的大脑感觉到一阵针扎似的痛,那些巨大的针管戳穿了他的大脑,密密麻麻的游丝一般的东西从缝隙里悄然流出。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嗓子干裂得吞口水都能感觉到疼。
雪夜,空洞,树林,尖叫,遮掩,吸吮,喷出,吸收。
片段逐渐相连,勾勒出一副完整但模糊的影像。
包裹着他身体的触手用黏腻的尖端扫着他的脸颊,像是爱抚,像是怀念,最后停留在他紧闭的唇瓣,似乎想要找一个突破口。
叶宴被双重夹击,苦不堪言,但还是强行让自己从恐惧的情绪里抽离,他运用异能,那一截触手瞬间被幻化出的水刀四分五裂。
路修从石块堆里爬出来,就看到天上流光溢彩,漆黑鼓动的空气被水流清洗过一样,叶宴站在水柱上,风吹拂着他的衣角,混臭的空气被一股玫瑰清香洗涤,叶宴消瘦的身影被冲破暗黑的阳光拉长。
这就是S级别异能者的实力吗?
路修的眼睛根本舍不得眨,紧紧锁在叶宴身上。
叶宴手里幻化出无数的水刀,纷纷朝着异形物劈去,异形物被击打得身体不稳,庞然大物被削去了大半,无力的摇晃过后,摔落在地上。
而同时叶宴也因为力气耗尽,从半空中悄然坠落。
比坚硬土地先到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因为刚刚的挣扎,他的助听器早已不知所踪,鼻腔里也因为颈上的电击而溢出了浓浓的血锈味,只能凭借感觉判断接住他的人是路修。
路修刚抱着叶宴安稳落地,就看见叶宴脖子上的红圈疯狂闪动,不断发出“危险”“警告”的声音,而叶宴的脸色变得通红,很快,他急急忙忙想推开路修,可因为看不见他把控不好方向,嘴里喷出的鲜血还是溅在路修身上。
叶宴仰头,无力地靠在路修身上,金色发丝被染红,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疲惫被藏在薄薄的眼皮里,因为疼痛叶宴死咬着唇,连呼吸都变得奢侈,他死死拽着路修,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整个人像是被黄沙拍打得花瓣零散但依旧□□不屈的玫瑰。
几次折磨过后,叶宴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他疲惫得吞咽着口腔里的血。
路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宴,无论是上辈子他对叶宴的崇拜,还是这辈子对叶宴萌芽的喜欢,都建立在叶宴的强大的实力和不容反抗的气场上。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碎裂的叶宴。
心脏疼得像是被攥得快要裂开,怜惜、恐惧,恨不得祈求上苍将他的疼痛如数接给自己。
路修脸上被温热的血沾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割一样,眼睛因为惊恐像是被钉死一样不敢合眼,生怕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见那双湛蓝色的漂亮眼眸。他轻轻拍打着叶宴的脸,因为恐慌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叶老师,叶老师!”
路修想要帮叶宴擦去脸上的血迹,但那源源不断的血从叶宴的口中喷出,他怎么都擦不干净。
叶宴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我没事,先解决那只,异形物,它的弱点,在头顶,要快,他随时可能,复苏。”
叶宴说话的气息太过微弱,路修分辨不出来叶宴是真的没有事,还是在安慰他。
明明自己破碎得四分五裂,但只要张口,就能给人传递一种温柔和坚定。
可路修却只觉得心痛。
他仰慕叶宴的强大,但也明白越是强大承受得越多,所有人都寄希望于他,希望他以一己之力撑起一片天。
可明明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会痛会害怕的人。
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看着叶宴那张鲜活的脸逐渐变得苍白,怀里的身体也开始瘫软无力,他眸中黑雾弥漫,后背上迅速生长出庞大的触手,正好与又想来抓捕叶宴的触手死死勾连。
紧接着他舔了舔唇边温热的血,一股嗜血的冲动在他体内炸开,蕴藏在他体内的怪物像是藏到了甜头,兴奋地到处乱窜,最后他后背的触手逐渐壮大增多像是形成了一堵厚实的墙,抵御了外界的危机。
但远远不够。
路修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叶宴,摸了摸他的紧闭的眼睛:“抱歉,叶老师。”
说完,他捧起叶宴的脸,凑近了他殷红的唇瓣。
他吸吮着叶宴唇间的血液,像是着魔一样用舌头搜刮着里面的每一寸,那血液对于路修而言像是身处荒漠里发现的香甜可口的泉水,身体里的东西催动着,让他从更深处搜刮更多,但路修被侵蚀的心脏依旧保留着一片纯净之地。
那里承载着他所有的梦,梦里的一切或喜或悲全都和叶宴有关。
那些梦像泡沫,路修需要极度小心才能保证自己的梦不破碎,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等他感觉吸收够了之后,依依不舍地从叶宴的唇间撤离,知道叶宴没有再出血之后,他安抚地吻了一下叶宴的眉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说完,庞大延长的触手逐渐逼近那个漆黑的怪物。
不过片刻,触手穿透黑色怪物的大脑,黑色的凝液喷射而出,那怪物猛烈地晃动,最后化成了一滩泥水。
路修不敢迟疑,横抱起叶宴连忙逃跑。
叶宴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
没跑几步,路修听到远处传来呼叫的声音,他知道应该是搜救队,他喜出望外地收回了那些狰狞可怖的触手,吻了吻叶宴的眉心,喷热的呼吸打在叶宴的脸上:“没事了没事了。”
这么说着,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异动,他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巨大的触手快速朝着他冲了过来,他惊疑不定,下意识想要唤出自己的触手。
可那根触手已经逼近在他的眼前,可片刻后,它突然开始猛烈的颤抖,痛苦地在地上拍打,路修抬头看去,那个异形物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干裂的手掌,那个手掌遮天蔽日,轻松扼住了异形物。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没有瞳孔的巨大的人头出现在异形物身后,可不知道为什么,路修却感觉那人头直勾勾地将视线锁在叶宴身上。
路修看着那张干裂发紫的唇一张一合,巨大的声响让他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叶宴,生怕他再受一点伤。
他不敢迟疑,抱着叶宴朝着搜救队而出。
叶怀拙看着路修怀里已经晕死过去的叶宴,呼吸一滞,但紧接着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庞然大物,于是连忙带着搜救队往安全区撤离。
幸运的是,他们赶在那个干枯的手赶过来的前一瞬间,所有人都逃到了安全域。
那手没有继续追逐,最后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沉重,潮湿,阴森。
巨大的梦像是怪兽一口一口吞吃着叶宴,让他痛苦不已。
他拼命地跑,却还是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面前是一片纯净的白,皑皑白雪纷纷落下和地面上反射着光的积雪融合,叶宴却像是不感觉不到冷一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刚起身,那个怪物已经避至眼前,接着自己的眼前被一阵冰凉触碰,腰间也被紧紧裹着最后双脚离地。
他挣扎着使用异能,但没有办法,那怪物冰凉的触手黏腻腻地从他的衣领,衣摆下钻了进去,滑腻的触手似乎受了刺激,那些吸盘一张一合地吸吮着叶宴的皮肤。
就在叶宴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他。
那叫声是女声,但叫喊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了惊叫,叶宴的情绪被抽离,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虚无,他大口呼吸着,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他猛地唤出异能,鼻腔里窜入一阵血腥味,叶宴的惶恐已经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听不到声音,胡乱地使用异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口堆积的恐惧散去。
但很快他就被那人强硬地拢入怀里,耳朵也被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件,紧接着声音传来:“哥,是我,别怕。”
他的意识半清醒半浑浊,只能痛苦地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将所有的痛苦咽在喉咙里。
叶怀拙见状掐着叶宴的脸,声音颤抖:“哥,你别这样,你咬我,咬我好不好,别折磨自己,我求求你。”
强行撬开了叶宴的嘴,叶怀拙将自己的虎口置在叶宴的牙口之间。
等叶宴口腔里弥漫起血腥味,叶宴才从惊慌中缓冲过来,他疲倦得在叶怀拙怀里大口大口呼吸,见状,叶怀拙连忙招呼房间里混乱不已跌跌撞撞的医生。
医生提叶宴查看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叶怀拙安抚着叶宴,帮他擦去唇角的血:“我的血,脏。”
兵荒马乱过后,心跳重归于宁静的医生提醒叶怀拙:“你的伤势很重,还是包扎一下吧。”
叶怀拙置若罔闻,他声音沙哑:“出去。”
医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而门外,路修看着病房里的叶宴,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痛苦。
等叶宴情绪稳定下来,叶怀拙就带着叶宴回了家,叶宴意识清醒的前几天,他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不吃不喝,把自己闷在黑暗里,不肯说一句话。
过了几天,叶宴勉强能吃些东西,却还是不愿意出门,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因为和简景深的比赛就在一个月后,叶宴受伤情绪崩溃的消息不胫而走,外界议论纷纷,都猜测这次简景深可能要不战而胜。
但简景深却一点都不信。
他到处搜刮叶宴最近的消息,甚至买通了叶家的一些仆人,但叶宴的房间早就被叶怀拙围个水泄不通,除了他们的父母以外,根本没有人有机会见到叶宴。
他们只知道二少爷对每一个想要接近大少爷的人都会阴森地将他赶走。
叶怀拙现在精神紧绷,像是忠心护主的疯狗,对于一切想要接近叶宴的人都恨不得直接一口咬死。
叶怀拙没心没肺惯了,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二少爷脸上露出那种可怖的神情,全都吓得哆哆嗦嗦离开了。
简景深没有办法,只能另寻其他的方法。
或许他可以找叶宴的学生。
叶怀拙每天和叶宴待在一起,学校的事情,他都和学生们进行线上联系,让学生安心地继续用叶宴之前给他们规定的计划训练。
可路修每天都要来探望叶宴,结果每次都被叶怀拙没好气地赶了出去。
但路修不死心,每天守在叶家门口,终于有一天他等到了机会,看到叶怀拙乘车离去,赶忙趁机摁门铃。
这次说话的是个女声:“抱歉,我们二少爷说过不让人来探望大少爷,你还是快些走吧。”
“我想见叶老师一面,就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叶老师。”路修渴求道。
“可是……太太,您怎么出来了。”
那边发出一些刺啦刺啦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女声道:“你进来吧。”
路修喜出望外,他跟着一个仆从进了屋,那个仆从先是带着他到了客厅,客厅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但神色有些疲惫的女人。
看上去是叶宴的母亲。
两人寒暄一番,知道了路修是谁之后,叶母温和道:“我那个小儿子实在是太宝贝他的哥哥了,精神紧绷得厉害,这些天来探望你叶老师的人都进不来,你不要多虑。”
说着她苦涩笑笑:“其实医生说,小宴多和人接触才有利于他的病情。”
叶怀拙这次似乎也受了刺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却有些疯疯癫癫的,对于叶宴的事情更是咬死了不肯松口。
明明医生告诉他们,叶宴目前的状态还是多和人接触好得快。
可偏偏叶怀拙着了魔,不仅不允许有人来探望叶宴,甚至连他的父母来看叶宴,他都会阻拦。
叶父被叶怀拙气得不行,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让他自己清醒清醒,但叶怀拙犟得厉害,甚至说要带着叶宴搬走,最后还是叶宴劝他,他才勉为其难地决定离开叶宴一个小时。
不过这些叶宴的母亲也没有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她不好多说,因为不放心路修自己去看叶宴,所以她们一起来到了三楼。
沉寂的偌大的房子里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声落寞,像是寂静的夜里飘扬落下的树叶,让人听了心里不免有些酸疼。
叶母带着路修走到了最里侧的一间房,她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于是只好推开门。
打开门,琴声响彻在路修的脑海里,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叶宴坐在漆黑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像是舞动的精灵。
许久不见,叶宴似乎更消瘦了,路修按耐住冲上去拥抱叶宴的冲动,却按耐不住张扬的心跳。
屋子里的窗户开着,白色的纱帘随着冷风翻飞,房间里除了一台钢琴以外,还有许多油画以及雕像。
叶母叹口气:“之前他生病,每天能看见的时候,就会待在这里。”
“生病时画的?”路修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画像,觉得很不可思议。
“很不可思议吧,他就算被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那些画像里依旧可以看出他对生的渴望。”叶母说着眼眶有点红,“除此之外,我很清楚,他是怕我们担心。算了,不说了,你去和他聊天吧。”
叶母把助听器递给路修:“怀拙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尽量,不要太久。”
屋子很大,东西挤挤挨挨地放着,反而显得有些拥挤,路修看着那些被叶宴创造出来的东西,心里像是被很多东西冲击着。
那些画像色彩艳丽,让他恍如置身在一片片花海里。
他对叶宴的崇拜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他难以想象叶宴的心性到底有多坚韧才能在经历了这许多磨难以后,依旧不放弃对生的渴求。
可除了崇拜,更多的,是心疼。
明明他已经这么努力地活着了,为什么那些苦难和折磨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路修眼眶红了一些,他抬起头,缓了缓情绪,等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异样后,他低头却发现叶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歪着脑袋在观察他。
湛蓝色的眼睛忽隐忽现,透亮的眼睛有些像猫眼。
叶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偏过头去:“找我干什么?”
路修走到他身边蹲下,和他面对面:“怎么戴上了镜片?”
“我弟走了,我妈他一定会找人来见我的。”叶宴顿了顿,“你很恨我吧,我没有担起身为老师的责任,没关系,这次比赛如果输了,我就会离开异能学院。”
路修连忙说:“不是,我……我们都很担心叶老师,至于考试的事情,他们让我告诉您,我们不会放弃的,我们会战斗到底,为了自己而战,为了你而战。”
叶宴看着路修眼神里流露出的真挚,沉默片刻:“谢谢。”
路修没有给叶宴带助听器,那几天二人被困在山洞里,叶宴被迫时时刻刻戴着助听器,耳朵都红了,反正叶宴也能读懂唇语,没有必要非得戴助听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