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拙声音哽咽:“我和爸妈都很担心你,之前你在简景深手里时,我本想要带着特异队硬闯进去,结果快要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路修把你带走了,后来我又想……”
“把你的手伸出来。”
叶怀拙一顿,握紧了手,下意识想要藏在身后,他笑容僵硬:“我手怎么了?”
看出他的抗拒,叶宴却没打算放过他,眼神冷冽,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别让我说第二次。”
叶宴的眼神太有威慑力,叶怀拙拗不过他,只好尝试着,让那只眼睛,往其他地方转移,但指令还没来得及下达,就听到叶宴沉声道:“你到底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三岁小孩都知道路边东西不能乱捡的道理,你都28了,难不成还需要我教吗?”
见事情瞒不住了,叶怀拙放松绷紧的手臂:“你都知道了。”
叶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叶怀拙早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当时他明明让那只眼睛跟着叶宴,可自从叶宴被简景深带走以后,那眼睛就自己回来了,再之后,他每次行动都会被泄露,每次做什么都会被简景深他们提前感知,预感到什么之后,他就有意地瞒着眼睛做了一些事情,包括这次救叶宴。
“我会处理掉的。”叶怀拙说完,伸出自己的手掌,掌心里是一个紧闭着的眼球,眼球似乎受了惊吓,此刻沉睡不醒,“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但既然哥这么说,想必是简景深都告诉你了。”
知道叶怀拙留了一个心眼,叶宴也放心了一些:“既然你能控制它,那就先不要丢了,我们还有其他的用处。”
见叶宴没有继续怪他的意思,叶怀拙手蠢蠢欲动地想要抱他:“哥,你不知道,我真的……”
叶宴拍开他的手叫停他的话:“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总队长的,还有,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都怎么样了。”
叶宴冷酷严肃的话,打断了叶怀拙的叙旧,虽然他心里担心叶宴担心得要命,恨不得拉着他回家,好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一番,最好是能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简景深和路修那两个混蛋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可不能让他哥就这样白白受欺负。
但叶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生生压下了他的担忧。
他知道现在情况紧急,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还是解决眼前的事比较重要,可心头积攒的思念和牵挂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忍耐。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叶怀拙面上表情也阴郁了一些。
见他咬着腮帮子,叶宴撇了他一眼:“又在想什么?”
叶怀拙想了想说:“哥,你今晚上回家吗?爸妈很担心你,尤其是妈,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
叶宴拍了拍叶怀拙的肩膀,“你这段时间做得还不错,成长了许多,只是这个脾性还是有些幼稚,要学着收敛自己,知道吗?”
突然的关心让叶怀拙鼻子一酸,他忍不住最后还是强行大臂一挥将叶宴抱在怀里:“哥,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成长起来的话,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叶宴实在不想和叶怀拙在夜黑风高的小树林里叙旧,他推了一下叶怀拙,结果叶怀拙人高马大地像块大石头,根本推不动,无奈,他只好说:“爸妈知道你长大,会很欣慰的。”
叶怀拙松开叶宴,笑着说:“那当然。”
叶宴借机和叶怀拙拉开了一些距离:“好了,说说吧,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怀拙收起嬉皮笑脸,严肃道:“哥你也知道,特异局之前一直是仰仗你的,你出事之后,特异局也一片大乱,一些人甚至带头,想要借此机会和叶家划清界限,局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内部吵得凶,没办法,只能请我重新坐镇。”
叶怀拙在没有出事之前,就已经是特异队一支队队长,本身就立了不少功劳,只是因为当时叶宴出了事,所以才申请了停职,现在重回特异局,也没人敢说什么,但他升迁到特异局的二把手,总队长的位置,在内部确实颇有微词。
可叶怀拙跟着叶宴这么多年,见识过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所以也有样学样地稳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知道这件事后,叶宴又问:“实验室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当时哥离开以后,我就开始调查了。”叶怀拙拧眉,“估计是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位,所以藏得不算太深,如果我们早点意识到,可能哥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如果十八年前我没有因为刺激而失忆,而是戳破了他们的阴谋,那我们叶家早在十八年前就被贵族联合打压,吃干抹净了。”叶宴安慰道,“本质上,人都是自私的,简景深提出的愿景极大地守护了他们的利益,而爸却是想要从他们身上夺走权利分给平民,他们自然会选择有利自己的。”
当年叶宴出事之后,他的父亲其实也想要调查真相,但当时正是新法推行实施之际,被剥夺了一部分特权的贵族趁机作乱,整个中心城内一片混乱,事情调查来调查去最后也没有结果。
而叶宴在受到刺激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意识不清晰,之前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当时年纪小,心智不够坚韧才会方寸大乱,但这些天路修每次用触手碰他时,他就会意志恍惚,他这才意识到,当年的精神崩溃和失忆其实就是一种副作用。
所以当时简景深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当街羞辱叶宴,就是因为知道叶宴会在副作用下精神失常到产生幻觉到最后失忆。
时间越发紧迫,叶怀拙也不禁有些急躁不安:“自从新法实施开始,那些贵族就对父亲怀恨在心,我们整体实在太过被动,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中部地区现有8亿人口,其中贫民占20%,贵族阶级占2%,你说剩下的都是哪些呢?”
“平民。”叶怀拙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如果能够揭穿简景深的阴谋,到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站在我们这边。”
“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些数据知道简景深的实验进行到哪一步,现存的实验体有多少,实验体对人的危害有多大,而且,我们得让那些贵族知道,简景深只是想要利用他们,他真的目的是将权利集中在他自己的手里,成为唯一的救世主。”
“哥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叶宴垂眸想了想:“看来,我们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叶宴最后还是和路修回了家,一进家门,他就看到父母坐在沙发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父母都苍老了不少,他父亲乌黑的发丝间抽出几丝银白,听到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立刻站起身,记忆中那张永远严肃永远坚毅的脸此刻变得苍老颓丧。
叶宴讨厌哭泣讨厌煽情,但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堆积在胸口,闷得找不到出口,最后只能从眼眶里涌出来。
巨大的阴霾笼罩在叶家头顶,连久别重逢的喜悦都变得寂寞无声。
刚刚叶宴进家门的时候,看到原来雪白的围墙上多了许多彩色的颜料,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些侮辱的话语,绝大部分都是针对叶宴的。
除了颜料以外还有许多不明物体,在冰天雪里结了冰凝在围墙上。
他不敢想象这一段时间里一向高雅的父母是怎么在指指点点里撑过来的。
吃完饭后,叶宴闷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镜片早已失效,他合上眼睛,却没有睡意,寂静的环境像是仇恨滋生的温床,深深扎在叶宴的心头,生根发芽。
叶怀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宴站在床边,他穿着一件银白的睡袍,朦胧的月色穿过起了雾气的玻璃像是一层带着细闪的头纱。
走到身边,那双蓝色的眼睛被蒙上了水色,鼻尖泛红,微长的眼睫敛着在白到透明的脸上留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时间不早了。”
叶宴摇头:“下层区怎么样了?”
“不太妙,现在我们的人只有一小部分还在下层区的安全域做最后防守,因为特异局站在叶家这边,下层区的人觉得叶家仗势欺人欺压平民,所以一直在驱赶特异局的人离开,甚至还小规模地爆发了一场冲突,我让人调查过,是贺勤的人在作祟。”
“一旦让贺勤的人占领下层区,那里距离灭亡也就不久了。”
近些年每一次改革,都卡着贵族阶级的切要利益,一次又一次的切割早就让他们难以忍受,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发动动乱,除掉下层区,先收回一部分的利益。
一旦特异局的人撤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叶怀拙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还是上法庭吧,现在这种情况,把水搅浑了,也比现在被动受辱好。”
“法庭当然是要上的,但前提是我们可以拿出新的证据,有新的证人,否则就算去了,法庭偏向简景深,三两句就能把我们打回来。”
“新的证人?”叶怀拙拧眉,“现如今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就能推翻的。”
简而言之,需要一个知晓全部事情且和简景深有特殊关系愿意此刻反水站出来支持叶宴的人。
怎么可能。
正在思索间,叶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宴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还没等叶怀拙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时,叶宴已经接通了。
“抱歉现在才联系你,我回来了。”
距离大选只剩下最后三天,不同于以往,这次大选伴随着叶宴的丑闻格外地热闹,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位天资卓越的S级异能者的陈年往事。
但不同于上城区看热闹不嫌事大,下城区却死气沉沉,到处都是驻扎的士兵,安全区的边界处时不时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
整个中域充斥着一种荒唐的不真实感,明明快要入春,却看不见希望与未来。
手机里满天飞的爆炸新闻也都围绕着叶宴,时不时就会有几个说是叶宴的旧同学站出来作证诉说叶宴的荒唐事。
几个人开着直播说得火热,但没多久,软件突然崩溃,怎么都刷新不出新内容。
半小时后,软件恢复正常,大批的群众涌入网站,只见热度第一赫然是叶宴两个字。
#赵泠直播##赵泠公开事实真相#
#赵泠背叛亲生父亲#
几个词条相继跟上,点开词条后第一个是一个直播间,直播间内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黑发女子。
她谈吐优雅,手边摆放着几沓资料,以及一只录音笔。
“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叶宴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那个女孩的是我的父亲赵世泉,简熠是叶宴的孩子,但是简景深违规实验做出来的异形物所造成的,至于贺止于当年被精神污染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这一切都是我父亲以及我的前夫设计陷害叶宴的,当初他们利用我的母亲逼迫我和简景深结婚,签下保密协议,强行和他们同流合污。”
“我保证我今日所说的一切都真实有效,之所以不上公堂,是因为法庭早就被我父亲收买,我的这些证据一旦交给他们就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视频时间很长,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明了,尤其是关于那个违规实验,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原来简景深根本没有想为平民想过,之前提出的愿景都是说空话,当然他也没有想过维护贵族阶级,他只是想利用他们打压叶家,只要叶家被绊倒,他们就会立刻实施计划,将中域变成人间炼狱,而简景深就会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叶宴和叶怀拙站在后台,看着赵泠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地将事情说清楚。
“真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赵泠帮了我们。”事情有了转机,叶怀拙也轻松了不少。
叶宴却依旧拧眉:“这件事还是有些冒进,简景深被捅了一刀,谁都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出来。”
建立好的联盟土崩瓦解,那些向着简景深的贵族在得知真相后,纷纷选择沉默,甚至退出了之前的合作,有些在气愤之下,直接公开支持叶家。
短短几个小时局势反转。
晚上,监察署的人迫于舆论压力,开始就这件事进行深入调查,而贺勤在得知自己儿子是被简景深害死后,甚至尸体被他们进行再改造成为了一个怪物,立刻让自己的军队转向了简景深的实验室。
贺勤为了自己的儿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叶宴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们要鱼死网破,到时候实验室泄露,那些异形物逃窜,受伤的还是平民百姓。
为了阻止祸事发生,他只好和叶怀拙一起带着特异队去围剿实验室。
他们到的时候,贺勤已经将实验室里里外外完全堵死,甚至想要冲进去。
叶宴三两步走到贺勤面前:“你明明很清楚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贺勤冷哼一声:“别以为止于的事情你就没有一点责任,要不是你那么狠心选择杀了他,他又怎么会被简景深他们带走?!”
真是蛮不讲理。
自从贺止于死后,调查当年的真相为他的儿子报仇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执念。
什么危险他都顾不上,他只要为他的儿子讨一个公道。
“简景深,要不你自己滚出来,要不我就用直接把你这破地方轰成平地,你自己选。”贺勤双目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失去了神智。
片刻后,面前紧锁的漆黑一片的银幕上发出幽幽蓝光,片刻后,银幕上出现了一个老旧的台灯,台灯后是戴着眼镜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简景深。
见简景深依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贺勤怒火中烧。
简景深推了推眼镜:“贺将军,我这实验室可不止研究一些异形物,整个大楼都采用了加密技术,不是你想要轰炸就能轰炸的。”
见贺勤被气到胡子发抖,难以维持冷静的模样,叶宴只好抢先一步说:“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里面不出来,这座大楼里的每一个研究人员,研究项目都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没有资源供给,你又能撑几天?”
“所以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简景深眼睛始终落在叶宴身上。
叶怀拙忍不住说:“简景深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提交易?”
“我这座实验室所拥有的东西,足够让中域几十年不得太平,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而且好巧不巧,我现在手里有两条关键的人命,叶宴,我相信你一定会想要救的,不是吗?”简景深说完,顿了顿,“那蠢女人背叛我们的协定也要支持你,无非是觉得你能帮她把母亲救出来,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先杀了她,不止她,还有简熠,你那个蠢货儿子,哦对了,某种程度上,也是贺将军的外孙。”
贺勤被他气得脸色发青,但在听到“外孙”时,还是愣住了。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就算不救他们三人,叶宴也希望尽量让伤害最小化。
“你自己进到实验室,到顶楼找我,我告诉你,我想要你做什么。”
叶宴还没说什么,叶怀拙立刻道:“不可以,哥,简景深这个畜生阴险狡诈,你进去就是羊入虎口,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能去。”
“赵泠冒着风险为我出头,我必须将她的母亲救出来,而且简景深既然想要谈判,就说明他并不想真的鱼死网破。”叶宴想了想应了他的要求,“好,我上楼。”
“我和你一起上去。”叶怀拙立刻道。
“只能他一个人。”简景深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放心,我舍不得对他做什么。”
最终叶怀拙拗不过叶宴,还是眼睁睁看着叶宴自己进了实验大楼。
不同于外面的漆黑沉默,内里其实十分宽阔明亮,一进门,一个高挑的实验员就迎了上来,她带着叶宴到了简景深办公室门口。
进了屋,简景深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落败后的慌张:“好久不见。”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简景深站起身,一边朝着叶宴走过来,一边说:“叶宴你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我耗尽心血,只为了得到你。”
“如果你只打算说这些废话,那我们没有什么谈论的必要了。”
简景深走到叶宴面前:“我知道,你上来除了想要救那两个人以外,还想知道沈正仪的下落。”
叶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他会提前回来的吗?”简景深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接着叶宴身侧的白色幕布上显示出影像,是实验室门口,“沈正仪为人谨慎,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后升迁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所以我们一定会想法设法阻挠他回来,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透露自己的行踪呢。”
见叶宴不语,简景深接着说:“这个世上,他唯一信任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他回来又怎么可能不和你说呢。”
“你的眼睛偷看了我的信息?”
“是你弟弟,是叶怀拙将消息透露给了我,他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他。”简景深见叶宴似乎有些不相信,于是又道,“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正仪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试验品。”
他话音刚落,叶宴瞥见银幕里出现一个身形瘦长的人影,那人虽然佝偻着背脊,但也比门前堆积着的人高上半个身子。
最诡异的是他没有手,衣袖里只有两条拖在地上的藤蔓。
“沈正仪?”
看见叶宴的神情,简景深笑了笑:“之前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将人类改造成为一个S级异形物,你应该清楚,被异形物感染后的人类连普通异形物都比不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再加上研制出了抵抗感染的疫苗,现在基本上人类是不会被感染的,除非是精神污染。”
“所以才有了贺止于的事。”叶宴看着银幕里无数的枪口对准了沈正仪,但沈正仪却像是铜墙铁壁一样,那些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却无法阻止他的前进。
“是啊,可他虽然被精神侵蚀了,但实验效果却很差,所以几年前,我们就把他的尸体丢去了污染域,但没想到起了奇效,贺止于竟然一步步成为了S级异形物,甚至还能自发地生长出许多手。”
原来那天山洞里的是贺止于吗?
“他越发强大,我们已经控制不了,只能根据他来改善一些实验数据,接着就有了一个完全受我指令的进化版人类异形物。”简景深看着荧幕满足地笑着,“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自己的思想,成为了我的一个武器,他不仅有着极强的愈合能力,一般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画面里,沈正仪的藤蔓不过轻轻甩动,就差点搅散了联合起来的两支队伍。
简景深对着这个让人满意的实验品说:“除掉外面所有人。”
现在的沈正仪实力强大可怕,甚至要比路修还要更甚,没有意识的他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人性兵器。
叶怀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叶宴紧握着拳:“你到底想什么?”
简景深凑近叶宴,看着那双印着冷寒的眼眸:“给我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什么?”
“就像当年你扶我起来的时候一样,笑给我看。”简景深语气没有了癫狂,“只要一个笑,我就停止这一切,还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交给你,我的命也交给你。”
真是荒谬。
“你堵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只是要一个笑容?”
“本来不是的。”简景深看着叶宴,眼神里带着疯狂的缱眷,“我本来想要你陪我睡一觉,想要绑着你站在我这边,看着我毁灭所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你,心里疯狂滋长的欲/望叫嚣着,他们告诉我,我从开始就只是想要一个笑容。”
看着外面越发紧张的局势,越来越多人被沈正仪伤到,叶宴根本笑不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一个笑容可换不来你的良心发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简景深说着上前一把将叶宴拽到怀里,接着他的后背幻化出两个漆黑巨大的翅膀,翅膀羽毛丰满,扇动间掉下了一两根羽毛。
简景深禁锢着叶宴,抱着他从窗户跳了出去,最后安安稳稳降落在实验室门前。
见简景深现身,叶怀拙和贺勤都想要解决他,但眼前的沈正仪极其难缠,那两条藤蔓将
所有人逼得后退。
简景深站在叶宴身后,禁锢着他的腰:“我想要一个笑,你都不愿意给我,那就只能让你看看拒绝我的惩罚是什么。”
说着,他的眼眸一闪,抬手的一瞬间,沈正仪的藤蔓猛地缠紧了一个失败,将他高举在天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捻成肉泥。
“沈正仪,不要!”明明知道他已经完全失去神志,叶宴还是张口。
在简景深吃惊的目光下,原本应该只听他指令的沈正仪此刻身形顿住。
只见沈正仪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只有一颗脑袋灵活地旋转了180度,将一张死灰一样的脸展露在叶宴的眼前。
这个场景诡异到令人作呕,但叶宴还是强装镇定,但看着昔日好友变成这样,他心中复杂酸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他发不出声,只是喃喃:“沈正仪……”
沈正仪的脸颊凹陷,一双全黑的眼眸里透露不出任何的情绪。
简景深丝毫没有想到沈正仪会突然失控,他强行催眠沈正仪,想要他继续听从自己的差遣,很幸运,他并没有完全失控。
只见沈正仪将头转了回去,布满倒刺的藤蔓越发锁紧,面对士兵的哀嚎以及叶怀拙的攻击,他充耳不闻。
“他现在就是一个傀儡,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换回他的神志。”
叶宴无法使用异能,胸口憋闷得难受,他看向叶怀拙,只见对方也隔着人海在看自己。
下一秒,他合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念,没多久,身后的简景深瞬间被一股强力甩了出去。
他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叶怀拙!”
叶怀拙瞬移到叶宴身边,护着他:“简景深,你真是自不量力。”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再和你客气了。”简景深说着又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周遭的地底瞬间窜出一团又一团的黑气,黑气逐渐化身成为一个个异形物。
而简景深也立刻打开权限,进入了大楼。
缩头乌龟。
这些小异形物其实并不难处理,难办的始终就是一个沈正仪。
即便是异形物也是有弱点的,沈正仪也不会例外,只是这个弱点在哪儿,心脏?大脑?应该都不是,刚刚那么多子弹穿透,都没有事情。
沈正仪的大腿受过重伤,想到这儿,叶宴立刻道:“攻击他的大腿,快!”
听了叶宴的指令,众人纷纷朝着沈正仪开枪,他的大腿在经历了多次的打击,最后猛地单膝跪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