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丁红梅恍然大悟,可还是嫌申时有些晚,纪舒愿瞧见她的模样,便知晓她的意思,向她说着,“明日待我跟夫君狩猎回来后,我们再一块儿泡就是,时辰也不算晚。”
“这敢情好。”丁红梅听到纪舒愿的话,向他点头应声。
三人回到家中时,项祝也从村长家里回来,纪舒愿递给他一碗水,让他喝完后才出声询问:“村长怎么说?”
“虽说是点头了。”项祝停顿半晌,又说出一句,“可当他知晓这汁水能除虫时,说也想要些。”
项祝瞧纪舒愿一眼,又加上最重要的一句:“他问我能否不用银两,直接将汁水给他。”
原来他是想要要免费的,不过也可行:“村长是否还要其他银两呢?召集村民属实有些费力,若是他不要银两的话,倒是能给他一桶。”
纪舒愿说完又收回话:“不对,夫君知晓村长家中有几分地吗?若是他家地多的话,这还真给不了。”
“不算多,我待会儿再去一趟,向他问清楚。”项祝喝完水,便打算起身往院外走,纪舒愿跟着他一块儿起身,“我也去,若是他有其他再询问的,我就直接回话了。”
“也好,这样确实更方便些。”项祝将纪舒愿带着往村长家中走去,两人抵达时,村长正坐在院里,项祝敲门带着纪舒愿走进院里,站定在他面前。
“来了?”村长上回祭祀之时瞧见过纪舒愿,不过并未说过话,他眸光落在纪舒愿身上,随后看向项祝,“思索的如何?”
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让他站在前方:“舒愿还有些话要询问。”
手背被拍了拍,纪舒愿朝村长点点头,随后才开口询问:“村长,您说的想要那水来除虫之事我们确实可接受,不过得询问下您有几分地,若是地太多的话,大概是给不了。”
若是他家有几亩地的话,他们卖辣椒大蒜水的银两说不准还不够,纪舒愿还是得询问清楚,不然的话可不就亏了。
村长倒是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就是没想到,这汁水竟然是纪舒愿想出的法子,他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当然不能让你们亏了,给我们一桶能洒五分地就是,其余的我们自个儿买。”
“那帮我们叫来旁人这事儿,您还要银两吗?”纪舒愿继续询问着,这事儿必须得问清楚,若是他往后后悔,他们可没如此多银两给他。
“既然你都给我汁水了,银两自然不需要了。”村长如此说着。
听着这话,纪舒愿松了口气,看来这村长也不算太贪心,两人讨论一番过后,纪舒愿便跟项祝一块儿往家里走。
项祝握紧纪舒愿的手,侧过头一直盯着他,察觉到侧边传来的视线,纪舒愿也随之转过头去,他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又看向项祝:“夫君为何这样瞧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是在想,我家愿哥儿方才瞧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项祝弯眸,唇角的笑根本遮不住。
纪舒愿不知晓他方才是何模样,不过他当初上学时,确实偶尔会当助教勤工俭学,大概方才与村长聊这些的时候,面色稍微有些冷淡。
“我怕不是被欲色鬼附身了,待夫君夜间睡着的时候,我就悄悄爬到你身上……”纪舒愿凑近项祝耳根,向他说着这些话。
听着熟悉的话语,项祝这会儿倒是没有方才那种陌生的感觉了。
他轻笑一声,握着纪舒愿的手收得更紧:“愿哥儿夜间会如此主动吗?今晚我们便回去试试,要记着往我身上爬。”
项祝还真顺着他的话说,纪舒愿哼笑一声:“夫君还真不嫌我重,那你今日可不许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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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迟来的二更[可怜]再写会儿,写完三千就发,要是写睡着了就白天发[玫瑰]
第58章 尽孝
两人回到家中时, 丁红梅正准备煮饭,项巧儿也已回家,坐在灶膛前拿起干草, 纪舒愿想去帮忙,还未出声便被丁红梅叫住。
她从灶台底下拿出一袋大蒜, 递给纪舒愿:“回来了?村长怎么说?”
纪舒愿接过大蒜,项祝又从他手里拿走:“村长允了我们的请求,不过他想要一桶大蒜水。”
“一桶?给了这一桶他还要银两吗?”果然丁红梅所想也是如此, 纪舒愿跟项祝对视一笑,又将视线转到丁红梅身上, “自然是不要了, 不然我们可就太亏了。”
“那就好。”丁红梅松了口气,指指那袋大蒜,“你们把它们剥开吧,明日还有后日都得泡水, 不然就没得用了。”
她说完又把屋里的项长栋喊出来,让他们三人一块儿去剥大蒜。
家中的大蒜不多,纪舒愿边剥边看项祝,前几日纪舒愿说过, 要定价为十文,不过既然要预定的话, 自然得先掏出些来。
“先让他们掏出五文如何?会不会有些多了?”纪舒愿询问项祝, 他听到后点头,确实有些过多了,若是什么都没见着,一下子让他们掏出五文钱的话,肯定会不乐意。
“是有些多了, 不如三文如何?”项祝向纪舒愿说着。
纪舒愿闻言点头:“三文可行,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夫君明日前往村长家中时告知他就是。”
明日他想在家中做大蒜水,确实得让项祝去跑着一趟,不过他卯时也得跟着项祝去山上,两人狩猎卖银两归来时,恰好能路过村长家中:“罢了,还是待我们卖完猎物回来再一块儿去他家中。”
两人将事儿定好,大蒜也剥半碗,丁红梅的饭也已经煮好,一家人吃完后,便匆匆洗完回了屋。
纪舒愿躺在床榻里侧,听到门声时侧头看过一眼,项祝裹着棉袍,匆匆将寒风挡在门外,转身瞧纪舒愿一眼:“在等我?”
他走到木架旁将衣裳搭在上面,刚坐到床沿纪舒愿就坐起爬到他身上,趴着伸直手臂揽住项祝的脖子:“白日说好的压着你睡。”
“不怕掉下床去?”项祝搂着他的腰,以防他一个翻身掉下去,纪舒愿轻哼一声,想将腿移到他身侧,可他瞧不见下方,只得轻缓移动着,还是一个不小心碰到项祝的身子。
他立即顿住动作,仰头瞧着项祝:“夫君,我不是有意的。”
“既然不是有意的,那么就是故意的了。”他分明在学纪舒愿昨日所说的话,纪舒愿扁扁嘴,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下巴上,语气中明显带着轻快,“对啊,我就是故意的的,夫君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按在后腰的手就移到腰间,腰带被一把拉散开,纪舒愿刚低头,项祝便将手伸进亵裤中。
两人一下子换了位置,纪舒愿仰头瞧着项祝,揽着他脖子的手用力,凑上去啃咬着。
临近年关,猎物也想在窝里待着,纪舒愿拎着空的布袋乱晃,瞧着项祝掏洞的背影,叫他一声:“夫君,过几日要过年,是不是就不用来捕猎了?”
项祝抓着野鸡的后腿,让纪舒愿撑开布袋。
今日项巧儿嫌冷没来,这会儿就只有他俩在,纪舒愿把布袋撑开,让项祝把野鸡装进去后,他又攥紧布袋口。
“确实是,年关可忙得很,除了要准备年夜饭的吃食外,还得买些活鸡活鸭,带着去外祖母家还有你娘家。”项祝说完,又转身去掏洞。
听到项祝的话,纪舒愿瞬间垂下嘴角,又要回纪家去,他还真不想回去,可又没法子,若是年关都不回去,定会落人话柄。
他蹲在地上,一手抓着布袋一边叹气。
“瞧你这模样,不想过年吗?”项祝又掏出一只野鸡来,这回陷阱里是没东西了,他又把这一只装进布袋里,拎着往山下走。
“过年能吃肉,我自然是想过的,我只是不想回娘家罢了。”纪舒愿垂着头,瞧着很是可怜。
媒人所说纪舒愿受宠爱是假的,纪舒愿也向项祝透露过,娘不是亲娘才会如此,可爹是亲爹,项祝还真不想不明白,怎么有人亲眼瞧着孩子衣衫短一截、饿得面黄肌瘦都不吭声的。
“可总归要回的。”这回跟上回不同,回门能提前走,初二回娘家可是得早去晚归的,项祝握住纪舒愿的手,目光扫向他的面容。
与刚进门时大相径庭,不仅脸颊有肉了,面色瞧着也白里透红,像是变了个样儿。
眼瞧纪舒愿不吭声,项祝握他的手握得更紧:“有我在,还能让你吃亏了?”
听着项祝这句话,纪舒愿仿佛有了靠山,他抬头望向项祝,又怯怯低下头。
项祝是不知晓他是换亲来的才如此,若是让他知晓,原本与之结亲的是长得更好看的纪忠清,说不准他就不会对自己好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只是这样想着,纪舒愿竟然有些鼻酸,他往日分明不会如此就哭出来的。
纪舒愿慢步走着,低着头项祝也瞧不见他的模样,他原本以为他是因不想回娘家不高兴,可当瞧见他抬手去擦眼睛,才察觉到有些不对。
他站定在纪舒愿面前,逼得他停下步子,项祝握住他的手腕侧过头去,果不其然看着衣袖上被泪水打湿的一小片布料。
“怎的哭了?莫不是想娘了?”
既然项祝如此说,纪舒愿便顺着他的话点头,项祝叹一口气,朝纪舒愿伸出手:“要是想哭便哭吧,待过年的时候可不许了。”
过年哭的话说会把财气哭散,纪舒愿可不敢哭,他握住项祝的手,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一般,一时半会儿竟停不下来。
项祝也不拦他,只悄悄将他往怀里揽,用手掌挡住纪舒愿的面容,待他肩膀的弧度减小,抽泣声也随之停下,项祝这才松开手。
纪舒愿感觉好久都没如此发泄过了,他脸上都是泪痕,鼻尖也因哭泣而泛红,冷风一吹,他还有些发冷。
“哭够了?”项祝从怀里掏出一条布巾来,纪舒愿接过后擦拭着,有些不好意思瞧项祝。
方才他确实发泄了,但现在的模样肯定不好看,他擦擦脸上的泪痕,揣进口袋中继续低头:“走吧,再不去集上野鸡就要卖不掉了。”
纪舒愿催促着项祝,可项祝倒一点儿都不急,他稍微弯腰往纪舒愿脸上瞧:“让我瞧瞧还哭吗?”
冷不丁瞧见他弯腰凑过来的脸,纪舒愿猛地抬头后腿一步,鼻尖上的红还未消去,他怒目横眉地瞪着项祝,非但看不出愠怒来,甚至还有些嗔意。
项祝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直起身揉两下他的头顶:“好了,不哭就好,待到年关时,你带着我去寻你娘的坟,我们去烧些纸钱,也算是尽尽孝心。”
如此说来,纪舒愿自打来了这儿,还从未去祭拜过,虽说不是他亲娘,也算是替原主尽尽孝心了。
纪舒愿朝项祝点头,囊着鼻子应一声。
两只野鸡总归卖不了几个钱,他们揣着银两回到村里,路过村长家中时,他刚走出门,瞧见俩人的模样,他主动出声:“项家老大和夫郎回来了,怎么样?今日狩猎可还好。”
“还好,就是没猎着几只。”项祝说了一声,又继续说提前给银两之事,“怕有人瞎报数,我们得提前拿些银两,不多,三文就好,余下七文待我们把汁水交于他们再给就是。”
村长倒没想多说,毕竟这是他们的法子,更何况他们所说确实有理,若是做好了汁水又不要了,岂不是耍人玩儿吗。
“我知晓了,待会儿我会跟他们说说这事儿的。”村长显然正打算去说他们的事儿,项祝向他道谢后,纪舒愿又询问一句,“您家中的汁水何时要?若是急的话,我们就提前给您先做了。”
除虫自然是急的,不然菜叶都被虫给吃光了,村长立即出声:“越快越好,你那一桶能洒几分地的,我一共有一亩地,除去那一桶外,还得要给你多少银子?”
若是按照他家木桶的话,一桶能洒两分地,村长这一亩地得五桶,其中一桶不用银子,其余四桶便要给他们十二枚铜板。
村长听到这话后掏出钱袋,从中取出十二枚铜板,瞧着他稍稍有些变沉的脸色,纪舒愿接过铜板后又还回去六文:“您给张罗这事儿属实太费心了,这三桶我们就算是赠予您了。”
一听纪舒愿的话,村长方才少许的不高兴也散去,他瞧着纪舒愿点头,对他的说法很是满意:“如此我便收下了,等我待会儿询问过后,便去你家中告知你们有几家人要这汁水。”
“得嘞。”纪舒愿应一声,项祝也与他说过两句话,三人道别后往两个方向走去。
“方才还挺会说话。”项祝当时本想询问纪舒愿是否贵了些,没想到他竟直接出声,还挺伶牙俐齿,把村长说得眉开眼笑。
“可不是嘛,若不把村长说高兴了,说不定他不让旁人买呢,若是这样,我们这银两也不好赚了。”毕竟是村长,还是得打好关系才是。
项祝朝他应一声,两人一块儿往家中走去,这会儿丁红梅和项巧儿正把番椒和蒜捣碎,待纪舒愿和项祝走进院子时,一阵刺鼻辣眼睛的味道扑面而来,纪舒愿差点就要转头离开,不过还是眯着眼睛瞧院里的场景。
“娘,你们是否弄太多了,若是给萝卜地的话,它只有四分地,只需两桶就够了。”听着他的话,丁红梅和项巧儿才后知后觉,两人松开手,挪开地儿,把捣碎的番椒和大蒜挖出来让纪舒愿去挖。
第59章 漏勺
纪舒愿接过勺子, 从中挖出捣碎的番椒和大蒜,倒在手提秤上,称量出重量后, 再加入适量的清水。
余下的辣椒大蒜泥先放置在碗里,等村长来他家告知过后, 他们再泡。
丁红梅把碗盖起来,纪舒愿走去灶房里瞧了眼,草木灰泡的水已经到了时辰, 他用跟辣椒大蒜水相同的法子,将上层的水倒出来, 底下的灰已经变成泥, 沉淀在底下。
纪舒愿把它们倒在院里角落,清洗一遍木桶底下的残渣,把上层的水分成两桶,项祝挑着扁担, 纪舒愿则跟在他身后一块儿往地里去。
“这水可比大蒜水还有用处。”纪舒愿手里拿着两个勺子,向项祝介绍着,“这灰泡出来的水不仅能防止长虫,还能当做肥料, 虽然有点比不过我们在院子后面的堆肥,但还凑合能用, 总比没有要好。”
项祝没想到它还有如此用处, 他挑着扁担侧过头来:“这也是古籍中所说?”
他忽然询问,纪舒愿方才的笑也停滞一会儿,幸亏他反应迅速,他朝项祝扬起唇角:“是呢,这古籍中满是种地的法子, 我都给记下来了。”
“你这脑子真是好用,不如我用你去科举去如何?”纪舒愿又不是没这儿的记忆,哥儿姐儿都不让科举,只有男子才能去。
可项家都是打猎为生,项长栋自然也并未让项祝去学堂太久,他跟项巧儿俩人只学到认字,便回家学打猎了。
项巧儿显然对读书也不感兴趣,每日也想写打猎,或者出去玩儿。
“先不说哥儿不许参加考试,就算许参加我也不行的。”纪舒愿向项祝说道,朝他摇了摇头,“那古籍只是次意外罢了,是我偷看来的,本打算用来取得爹的喜爱,可他并不领情……”
纪舒愿开口就是编,虽说原主确实用其他法子来亲近过纪茂洋,可他也是真的没在意。
“我随口说了句而已。”项祝没手去牵纪舒愿,只好用话来安抚他,“若是你真中了举人,岂不得跑进皇城,将我撂在石头村里独守空房?”
项祝边说边摇头,仿佛纪舒愿真做了这种事。
纪舒愿一听,拉着他的衣摆晃了两下:“我怎会如此,带我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了夫君。可要是菜有好收成的话,也不是不能飞黄腾达的,就是稍微慢了些。”
他还在想着种地卖菜,虽说前阵子项祝确实有些不看好,也不信那所谓古籍的存在,可这几日他说的法子确实能将虫出去,项祝稍微有些信了。
说不准这季菜还真能卖给鲜食斋。
“慢些倒不怕,我们还能去山上打猎,若是多打几只狐狸,都够我们几年的吃食了。”
纪舒愿也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这样瞧着他跟项祝还是挺般配的,他不由得笑出声来:“说实在的,打猎可比种菜赚得多了。”
“待你真种出好收成的菜来,肯定比打猎好,更何况这一年任何时辰都能种菜,不怕没得卖。”纪舒愿原本只是发发牢骚,没想到项祝竟安慰起他来了。
他冲项祝点点头:“夫君如此信任我,我自是得好好种菜了。”
两人一块儿走到地里,将上层的布掀开。
前几日他们并不是直接浇水,而是舀出一小勺,泼洒在叶片上,再加上他们用布盖着,叶片上的水也干得挺快,于是当他们去瞧的时候,菜叶上的水已经干掉,蚜虫也已经掉落。
两人取小半勺水,将它们均匀地泼在菜叶上,纪舒愿边看勺子边想,念着喷壶,若是有喷壶在这儿,可就省事不少。
现做也不太实际,毕竟喷壶得用塑料来做,这儿最多只有铁。
想到这,纪舒愿灵光一现,若是做出个大漏勺,且将勺子的漏洞做小些,岂不是就能倒进水,让它们顺着漏洞漏出来了,到时候就犹如下雨一般,也不用这么半勺半勺地泼了。
他向项祝说出他的想法来:“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泼水太多的事儿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得去趟铁匠那里了。”
项祝问出这句话,只是说明日他去说,可纪舒愿却有些误会,他还以为项祝是觉着太废银两,于是便提前出声:“我们再给他画些花样,如此一来,便不用掏银两了。”
虽说项祝不是这个意思,可当听到纪舒愿这话后,他立即想出更好的法子来:“明日我去跟铁匠说,若是他赠予我们的话,我们就告知买我们汁水的人,能在他那儿买漏勺,不过也得给我们些银两。”
项祝这法子可不就是中间商赚差价吗,纪舒愿猛地点头:“夫君这法子好,那明日我们去询问下铁匠。”
等两人将草木灰水浇完回到家中,村长已经来过,瞧着两人不在家,他也没跟项长栋多说,而是把带着名字的草纸和银两放在桌上。
看到两人推门而入,项长栋向他们说明后,指指桌面上的银两:“你们来瞧瞧吧,这要大蒜水的人家可不少呢。”
纪舒愿还在想,这村里人一共就这么些,还能有多少。
他走到桌台前,低头瞧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与桶数,他觉着银两要少了。
项祝显然也被惊了下,这上面的人家几乎是整个村子,看来都知晓他家这个法子对除虫有用处。
“如此之多,我们得泡到什么时辰去。”项祝摇摇头,不过还是得询问纪舒愿,毕竟这法子是他想的。
纪舒愿思索着,目光将院子里的东西全部瞧过一遍,最终落在一个石缸上:“娘,那个石缸能否用来泡大蒜水?”
瞧着他手指的方向,丁红梅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她点点头:“自是能用的,不过不太好搬出来。”
这石缸还是多年前用来盛水的,不过这时候已经有了井水,不需再用这接雨水便将它搁置在一侧。
“我来。”项祝跟项长栋两人走过去,把石缸里的废弃木板之类的东西取出来,搬到院里放下。
纪舒愿和项巧儿把石缸清洗一番,丁红梅则把昨日捣碎的大蒜和辣椒端出来,等他们清洗好石缸后,纪舒愿从丁红梅手中接过碗,称量之后倒进去。
加水之前纪舒愿倏地想起,这石缸还不能放在院里,要是晚间结冰的话,效用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们合力将石缸搬到了沐浴间,虽说位置不大,可里面确实也挺暖和的。
放置好后,纪舒愿这才把水桶拎过来,将水倒进石缸中,等全部弄好后,他呼出一口气,靠在项祝身上歇息着。
“累了?”项祝揽着他的腰走到桌旁,让他坐下再靠他身上。
纪舒愿贴着他的肩膀,磨蹭两下后点头:“我胳膊方才都酸了,可还是夫君和爹更累些,我不应当喊累的。”
“我们每日做农活,根本没觉着有什么,你本就身子瘦弱,喊累爹也不会说你什么的。”桌面上的铜板被一张布包着,方才泡大蒜水前,纪舒愿就已经数过,纸张上有三十户人家,九十颗铜板。
项祝把铜板包起来,放进纪舒愿怀里:“回屋歇会儿吧,顺便将铜板放铁盒里。”
纪舒愿把铁盒掏出来的时候,掂了掂重量,随后转头看着项祝:“夫君,我觉着我们应当将这些换成银票,不然这也太不好放了。”
铜板属实占地方,项祝也觉着他所说极是:“先放着吧,明日我们去铁匠那儿之前,恰好去钱庄换了。”
换成银票可就好放多了,纪舒愿随意将布袋塞进里面,盖上盖子后锁住,两人又在屋里歇了会儿,才出去煮饭。
天寒地冻,猎物也不爱出窝,今儿的狩猎收成始终不好,项巧儿也没跟他们一块儿,项祝叹了口气,把野鸡递给纪舒愿:“这天儿果真太冷了,今儿我把这些洞先挡住,这几日便不再来狩猎了,等过完年天色回暖后再来。”
这话对纪舒愿来说可算得上是个好事儿,总归是不用早起了,他猛地点头,拿着布袋老实在一旁待着,等项祝把陷阱遮住。
途中他仰头瞧着,虽说有偶尔落在树枝上的鸟,可今日并未拿弹弓,他思索半晌,拿过项祝放置在一旁的弓。
自从那日学过后,纪舒愿虽拉开过弓箭,但从未打中过猎物,他偷偷瞥一眼在专注埋起陷阱的项祝背影,悄然拉开弓弦,瞄准站在树枝上的斑鸠。
“砰”地一声闷响,斑鸠被弓箭射中,从树上掉落在地,它扑腾两下,又缓缓没了动静。
项祝倒是被这动静吸引,他转头瞧见落在地上被箭穿透身子的斑鸠,仰头朝纪舒愿看去,毫不吝啬地对他夸赞着:“不错,这回有点我当初刚学时的模样了。”
“可往自个儿身上揽吧,夫君不应该说我有你现在的模样了吗?”纪舒愿迈着步子停在鸟身旁,将箭支捡起来。
项祝瞧着他说大话的模样,无奈摇摇头:“也就稍微差我一亩地的差距吧,不过你的确学得快,过不了多久,便会赶超我。”
“那是自然,这种东西与生俱来的。”纪舒愿将他的夸赞全单照收,顺带着也夸赞自己两句。
“好好好,那我便瞧着了,往后你来打猎,我在旁边儿给你撑着袋子。”项祝从不逞口舌之快,但是方才他所说的话确实是真心的,纪舒愿的确学得不错,半年或一年内赶超他还真有可能。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就一箭一只白狐,卖出许多银两,一夜时辰飞黄腾达……”
第60章 生意
念想与事实还是有所不同的, 纪舒愿拎着鸟走了一圈,始终没碰着其他的猎物,他收回弓箭, 把鸟丢进布袋里让项祝背着:“我觉着今儿天不好,白狐一定也是这么觉着, 所以才并未出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