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作者:左洵  录入:11-13

这话大概听着确实是夸赞的话,可仔细一听,字里行间却都是阴阳怪气,纪舒愿也不惯着他,论阴阳怪气他可是学过的。
“真的是呢,叔这话说的确实如此,我也不知为何,这鱼怎的就老是吃我家的鱼钩呢,真是让人伤脑筋。”纪舒愿说着轻嗐一声,摇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那人顿时不再吭声,继续坐回他的位置,将鱼钩和鱼食带走,往另一边挪了挪,根本不想再瞧见纪舒愿。
纪舒愿对他丝毫不在意,两条鱼是够了,毕竟就他们几人吃,项巧儿这会儿也兴奋的很,第一回钓到鱼,回到家中她自是得好好炫耀一番。
两人正收拾着东西,纪忠清却逐渐靠近,最终站定在纪舒愿面前,项巧儿看到他就烦,还未出声就被纪舒愿拉到身后,他看向纪忠清,有些疑惑:“兄长找我有事吗?”
许是被村长说过,纪忠清这次语气稍微好了些,询问他有关鱼食的事儿:“你这鱼食在哪儿买的,还有余下的吗?”
“这鱼食是我夫君制的,他不让我给旁人。”纪舒愿垂下头,掩盖住眼眸中的笑意,唇角却在下垂,项巧儿越听越烦躁,也不顾纪舒愿拉着她,冲出去说话夹枪带棒的,“这可是我们家的秘方,怎能让你知晓。”
这次换做她拉着纪舒愿的手,她一手拎着木桶,一手抓着纪舒愿,风风火火地往家走。
走出些距离,纪舒愿拍拍她的手臂,等她松开手才喘了口气:“你走得还挺快,我都有些跟不上了。”
项巧儿也喘着粗气,不过是被气的,她轻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纪舒愿,有种装大人的模样:“大嫂就只知晓在家中逗我,怎的一碰着你兄长就如此低眉垂眼的,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还学会训斥我了。”纪舒愿接过她手中的木桶,也知晓她是在关心自个儿,可对付纪忠清这种人,就得跟他软着来,不然就他这身子骨,若是动起手来,说不定怎么吃亏呢。
而且他虽说是软着来,只动动嘴,可也没让纪忠清多舒坦,他听着纪舒愿的话,肯定更是气愤,若不是方才项巧儿将他拉走,说不准还能看到他的脸色呢。
“总归没吃亏不是,他方才也被气得不轻。”纪舒愿对此还挺得意,项巧儿却不这样觉着,她就是觉着他的性子太软了,才会被欺辱。
项巧儿拎着鱼钩,叉着腰向他说:“大嫂不能如此惯着他,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上回不就直接去了家中找你要除虫水吗?虽说这回语气好了些,但还是一个道理。”
“大嫂得跟我学,下回你就这样说,不给,我就是知晓鱼食的法子,就是不给你,凭什么给你。”
也不知项巧儿这性子随谁,丁红梅跟项长栋好似都不是这般,不过她说得也对,如此便能直接断了纪忠清的念想,可对纪舒愿确实有些难,他属实得跟她学学如何否了他人的话。
“好,下回我会试着这样说的。”纪舒愿点头,虽说项巧儿对“试着”这话不太满意,但他也算是有些长进。
两人拎着木桶回到家中,刚跨进门,项巧儿便高喊一声“我回来了”。
丁红梅闻言抬头,项巧儿立即跑到她面前,扬起下巴把木桶往她眼前递,指尖指向左侧那条:“娘你瞧,左边这条是我钓到的。”
“你钓到的?”丁红梅听闻也有些惊诧,她现在还能回想起来,上回项巧儿没钓到鱼的时候,哭了整整一刻钟,最后还是给她两块糖才哄好。
听出她话中的疑问,项巧儿急促地望向纪舒愿:“自然是我钓到的,不信你问大嫂。”
“嗯,确实是巧儿钓到的。”纪舒愿应道。
“这敢情好,不如今儿你来煮你这条鱼如何?”丁红梅向她说着,想让她试着去灶房煮饭,她闻言摇摇头,把木桶放下往纪舒愿那边儿挪了挪。
“大嫂做的鱼才更好吃,若是我做,别说吃了,说不定都得丢地里做堆肥。”项巧儿说完又补一句,“而且今日这吃食可是邀村长来吃的,我还是不出来丢人现眼了,我还是烧火最好。”
上回还说嫁近些吃纪舒愿煮的饭,这回他倒不说嫁近些的事儿了,纪舒愿闻言凑近她低声说道:“听闻有一道“鲤鱼跃龙门”,是对科举的祝愿,吃了后便能中举。”
听闻这话,项巧儿转了转眼眸,探究地望着纪舒愿:“大嫂莫不是诓我吧。”
“自然不是。”现实中确实有那么一道菜,就是做法有些繁杂,纪舒愿望向项巧儿,瞧出她确实有些兴趣,“如何?想学吗?我教你。”
项巧儿不爱做菜,可寓意如此好的菜,学上一回也无妨,她闻言点点头:“学也行,但大嫂不能骂我。”
纪舒愿怎么能骂他,若是做的不好吃的话就赠予周敬,总归是不会浪费的,若是他嫌弃的话,就当是提前得知了此人品性,不嫁于他就是。
“自是不会,待你做好后,我陪你一起去赠予周敬。”纪舒愿调侃一声,项巧儿闻言偷瞄一眼丁红梅,发觉她并未听到,这才松了口气,并未反驳纪舒愿的话。

两人说着悄悄话, 丁红梅虽隔得不远,不过还是没听到他们讲话的内容。
身子撤远些,纪舒愿朝项巧儿使了个眼色, 她当即开口:“娘我觉着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学学煮饭, 今儿就让大嫂教我做鱼吧。”
不知他俩方才说了什么,可项巧儿愿意学做菜也是件好事,丁红梅点头, 又告诉纪舒愿一声:“得注意些,若是麻烦的地儿还得你帮帮, 不然的话就要浪费了那条鱼。”
“娘放心, 我肯定好好教她。”
吃饭时辰定在晚间,但骨汤得提前熬,纪舒愿带着项巧儿走到灶房,他拿起刀, 正反翻看两遍,最终走到院里,用磨刀石将刀磨得锋利些,随后才回到灶房砍骨头。
项巧儿站在案板旁, 纪舒愿则跟她解释砍骨头:“这砍骨头也有巧劲儿的,你得卯足了劲儿, 一下子给它剁断。”
“砰”地几声, 骨头被砍成几截,纪舒愿把骨头放在碗里,洗干净上层的血水,姜切片葱切段,锅里添上水放进骨头, 项巧儿坐在灶膛前烧火。
水烧开之后,纪舒愿掀开锅盖,边跟项巧儿说边用汤勺把上层漂着的浮沫撇掉:“上层的浮沫舀干净,这些都是熬出来的。”
项巧儿点头,默默将它记在脑中。
不过她最期待的还是待会儿的鲤鱼跃龙门,虽不知怎么做,但听名字都觉着挺好吃。
熬汤要小火慢炖,纪舒愿让项巧儿往灶膛里填上一些木柴烧着火,他把锅盖稍微留些缝隙,带着项巧儿走出灶房,将钓来的鱼放进盆里,把鱼鳞刮干净,剪刀开膛破肚,鱼内脏掏干净。
纪舒愿冲掉手上的血渍,抬眸时恰好与项巧儿对视,她眯着眼睛皱眉,眉眼都缩在一起,看上去好似有些怕。
“害怕吗?”
项巧儿摇头否认,她不是没见过杀鱼,只是瞧见它被开膛破肚,有些不忍心去看,但是吃的时候还是挺香的。
得到她的回答,纪舒愿便继续把鱼处理好,途中让项巧儿去灶房,将骨汤搅一遍。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纪舒愿已经把鱼处理好,他拎着鱼鳃的部位,把盆里的水倒掉,带着鱼回到灶房。
“斜着切,多切几刀,注意别把它切断了。”纪舒愿向项巧儿说着,把刀递到她手里,在旁边仔细看着,他方才已经做了示范,项巧儿学着他的动作,将鱼斜切了几刀。
鱼放在盆里,把姜片葱段放进去,倒一点米酒稍微腌制一番,用玉米面加水和成面糊,项巧儿拎着鱼,纪舒愿伸手把面糊抹匀在鱼上。
锅里倒油烧热,纪舒愿怕她烫到,从她手中接过鱼,一手捏着鱼鳃一手拎着尾巴,让它呈现弯曲的形状,将一半鱼放进油里炸,稍微固定动作后,才将它全部放进油锅里炸着。
等把鱼炸好之后,项巧儿将鱼捞出来,纪舒愿则准备着酱汁,葱姜蒜末爆香,老冰糖、酱油、些许大酱加入锅里,红薯粉加水后搅匀将酱汁收汁,直接浇在鱼上。
“香,这算是我做的吗?”项巧儿猛嗅一下,仰头望向纪舒愿,听闻后纪舒愿当即摇摇头,“自然不算,肯定得你自个儿从头到尾做才算。”
“啊?”项巧儿呆滞着,后退一步,“杀鱼也得我自个儿来吗?”
“当然,送人的吃食自然得亲力亲为,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来帮忙?”纪舒愿思索着,“帮忙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怕你大哥吃味。”
他这话说的有些道理,虽说周敬与项巧儿两人彼此有意,可纪舒愿毕竟是哥儿,且是有夫君之人,给别的男子送吃食属实不好。
项巧儿似是想到他方才处理鱼的场景,顿时五官皱起来,半晌后叹了口气:“我杀就是了。”
怕端出去鱼会冷掉,两人先把它盖上,用还热着的锅继续炒菜,等炒好菜之后,锅里的汤也熬的差不多了,虽然没几块骨头,但莲藕和排骨熬许久之后,味道还是不错的,汤也开始泛白。
纪舒愿刷好几个碗,将汤盛好之后放在案板上,把菜全部端出去,不多时,项祝带着村长走进来,项长栋也迎上去,让他们俩说话,项祝走到灶房碰碰纪舒愿的肩膀,眸光落在汤上:“这汤瞧着真不错。”
“那是,熬了一个时辰呢。”纪舒愿扬起下巴,又向他说道,“那条鱼是我跟巧儿一块做的,待会儿吃完后你得好好夸夸她。”
项巧儿难得主动学着做菜,项祝定然会夸赞一番,不过这会儿还是先让村长吃过后再说,几人围成一圈坐着,纪舒愿本不想跟他们挤在一起吃饭,可村长觉着他应当上桌,毕竟种菜这事还得靠纪舒愿。
最终他还是坐到项祝身侧,并未多说话,基本都是项祝跟项长栋在讲,纪舒愿跟项巧儿、丁红梅在一旁吃,他夹起一筷子鱼肉,蘸取盘子里的汤汁,满意地吃着。
项巧儿显然也对这口味挺喜爱,两人各自从一侧夹起,将鱼吃了小半,方才村长来时带了些自家酿的酒,纪舒愿回到灶房帮他们洗了三个小酒杯,随后又帮他们斟满。
聊天途中不免说到纪舒愿,村长拿起酒杯向项祝碰了碰:“老大找了如此能干的夫郎,当真是好福气呐。”
“是呢,确实是我运气好。”项祝酒杯压低,两人碰杯后喝完,纪舒愿吃饱了,正打算去刷碗,陡然听着这话,又稳稳坐下,转头与项祝对视上。
他冲项祝挑挑眉,扬起下巴唇角微扬。
看到他这模样,项祝伸手揉两下他的头发,纪舒愿立即出声:“我吃饱了,我去刷碗。”
他说完,一溜烟儿离开,端着汤碗回到灶房,不一会儿,项巧儿也从院里溜进来,跟他一起刷碗。
三人将一壶酒都喝完,才总算结束,家中所酿的酒不醉人,只是喝完有些头晕罢了,丁红梅将项长栋带回屋里,项祝则打算送村长回家,怕他路上走不稳,纪舒愿也跟着他一同去。
去时路上项祝还是清醒的,然而回来途中,他却像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往纪舒愿身上压,他也没法子,只能扛着他歪歪扭扭往家中走。
等让项祝躺倒在床上时,纪舒愿已经出了一头汗,项祝这大高个儿还真不是白长的,扛着他属实有些吃力。
他叉腰踢了踢项祝的腿,刚准备去脱他的鞋子,却被他弯腿一勾,纪舒愿一个踉跄,直接撞上他的胸膛,闷哼声在耳侧响起,他慌忙打算起身,手腕却被压住,项祝翻身将他抱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带着笑,洒在他脖颈,项祝笑着调侃他:“还挺有劲儿。”
这是在说他方才将他扛回来的事儿,他果然是装的,他就说呢,这酒分明喝不醉人,连村长都清醒着,他怎么可能会醉。
“早知晓便将你丢到外面去。”纪舒愿冷哼一声,“既然醒了,我便不帮你擦脸了,你自个儿去院子里洗把脸去。”
项祝搂着他不松手,半晌后才出声:“知晓了,待会儿再去,哦对了,还未夸赞巧儿呢。”
他说着起身,去到院里夸项巧儿一番。
虽说项祝没醉,项长栋却是真的酒量不行,直到翌日他才不再头晕,这几日他的腰伤已经好了个大概,便想着去地里干点农活,总在家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今日纪舒愿跟项祝一同去狩猎,并未狩到其他稀罕玩意儿,不过赚取的银两也还不错,许是气温转暖,冬眠和怕冷的野兔野鸡也都出了窝,纷纷掉入他们挖的陷阱。
纪舒愿揣着钱袋往家走,待两人回到家时,家中根本没人在,他俩猜测是去地里了,他们拿起铁锹,刚打算出门,就碰到了村长。
他将纪舒愿叫住,向他说着:“方才有人找来了,说想先向你询问一番有关种秧苗的事儿。”
白菜萝卜收完后,地里最适宜的是小麦、南瓜、冬瓜、扁豆以及菠菜之类的菜,小麦是为了能够打小麦面做面食,其余的都是往常家中吃。
不过现在还不是思索哪块儿地种麦子的时候,这会儿得先将秧苗种出来,项祝点头应声后,纪舒愿便跟着村长往其中一家农户家中去。
这家农户打算在地里种大蒜、扁豆和冬瓜,大蒜的话好种些,将原先留下的大蒜直接埋进土里浇水就是,扁豆和冬瓜确实得好好种下去。
纪舒愿拿过锄头,锄好一小片地后把土刨出来些,用铁耙子耧出几条小沟,将种子撒进去,再把土盖上一层,随后轻缓地在上层浇一遍水。
“这样被土盖住,再慢些浇水,种子不容易被冲走。”纪舒愿叮嘱一番,“一定要轻缓地浇水,不然种子便会被冲出来,浮在土上就长不出来了。”
其实撒种子都大差不差,是他们怕纪舒愿有特殊法子,这才让村长叫他过来,瞧见与他们相差无几的秧苗法子,他们便放心了。
他们没有其他要问,纪舒愿道别后回到自家地里,项祝和项长栋正在锄地,项巧儿和丁红梅也蹲在地里拔草。
项长栋时不时扶着腰,看上去腰伤还没完全恢复,纪舒愿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锄头:“爹你去歇会儿吧,是不是腰又开始痛了。”
纪舒愿确实心细,项长栋摇摇头想说无妨,项祝也开口,让他去一旁休息会儿,两人都这样说,他也不再推辞,将锄头递给纪舒愿,走到一旁歇着去了。
纪舒愿接过锄头,走到项祝身旁的一道沟渠中,边锄地边询问他有关项长栋腰痛的事:“爹这腰痛是怎么回事?往年也如此吗?”

“嗯, 应当是前几日收白菜萝卜时有些累着了,歇歇便好了。”项祝向他解释道。
光歇肯定不能除根儿,还不如早些去医馆瞧瞧, 纪舒愿看向项祝:“我们带爹去医馆看看去,拿点药膏涂好的更快。”
“上回我也这样说过, 可爹不愿意去。”项祝摇摇头,向他解释着。
倒是有些能理解,总归是有些怕的, 就算只是腰痛,去了医馆就会觉着这是件大事儿。
“我们明儿去医馆拿点药?悄悄的不告诉爹。”纪舒愿还是觉得要拿着药膏, 痛了歇歇又干活, 如此反复岂不是会愈发严重。
项祝看项长栋一眼:“万一爹不愿意用呢。”
“不会,我们就告知他花了好多银子,且医馆说了,不能退回去, 他为了银子也会用的。”纪舒愿算是拿准了项长栋的想法,项祝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
项长栋不知晓他俩在讲何事,但也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眸光,他拧眉刚想询问, 两人又收回视线,惹得项长栋一头雾水。
他满是疑惑地揉了两下腰。
翌日一早, 项巧儿也随两人去狩猎, 许久未练准头,她手中拿着弹弓,边走边捡石头,时不时停下步子去打路边的草。
纪舒愿正背着弓箭,他听到动静后也停下脚步, 擦拭着额角的汗渍:“打草无用,你打树上的枝条,若是能打中枝条,待会儿就一定能打中鸟。”
枝条细的很,若是项巧儿能够打中,就不会用打草来练手了,她也是要点面子的,她闻言应一声,听纪舒愿的话去打天上的树枝。
纪舒愿听到“咔嚓”一声,仰头打算夸赞她,还未开口,便项巧儿轻嘶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打偏了,不过也算是打中了。”
她方才瞄准的是左边那条树枝,打中的是右边这条。
纪舒愿沉默片刻,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掌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待会儿打鸟的时候得稍微瞄偏一些了,说不准还能一石二鸟。”
“真的会吗?”项巧儿把他的话当真了,纪舒愿别开脸不吭声,快步走向前方,追赶上项祝的脚步。
“诶大嫂你别走啊。”项巧儿紧跟上去,非要问明白他方才说出的话,纪舒愿始终不吭声,略过项祝往前走,走到狩猎的地儿才停下步子,转头朝项巧儿伸出手指,示意她噤声。
“嘘,瞧树枝上面有鸟,你快打。”纪舒愿轻声说着,项巧儿也放轻脚步,仰头往树上瞧,果真看到一只鸟歇在树枝上,她放缓呼吸,拉开弹弓,闭上左眼瞄准鸟。
石头“咻”的一声飞出去,擦过鸟的翅膀,撞上树枝掉落在地上,鸟受了惊,匆忙飞走,只落下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咳。”纪舒愿干咳一声,压下唇角的笑,向项巧儿安抚着,“方才就说了,你必须得瞄偏些,才能打中。”
项巧儿确实按照她觉着正的方向打的,她冷哼一声,开始责怪纪舒愿:“大嫂方才并未说仔细,我都询问你了,你非要往前跑,根本不回复我。”
这话纪舒愿回复不了,他只是瞎说的:“罢了罢了,还是多练会儿最重要,别管这歪点子了。”
“你们走这么快做什么?”项祝姗姗来迟,并未听到两人方才的话,纪舒愿朝他摆了摆手,“无事,只是瞧见了一只鸟,想让巧儿打个试试。”
“打到了吗?”项祝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从两人手中没有鸟也能看出,两人并未打到。
“自然是没有的,哪儿这么容易。”纪舒愿把弓箭递给项祝,伸手捏了捏肩膀,扛着弓箭算是负重前行,肩膀确实痛的很。
让项巧儿在这儿打鸟,纪舒愿跟着项祝一块儿去到狩猎的地儿,等他将野兔野鸡都掏出来后,两人便去了树林深处。
背弓箭背的有些累了,纪舒愿今日并未打算狩猎,而是直接把弓箭递给了项祝,让他去狩猎,他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向深处,纪舒愿瞧见一只野鹿,他停下动作,拍拍项祝的肩膀,示意他往那边儿瞧,他压低声音,生怕把野鹿吓跑:“鹿……”
项祝顿时屏住呼吸,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野鹿正低头吃草,好似并未察觉到他们,他抬起手臂,从后腰的箭筒中拿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往后拉。
项祝准头可比项巧儿好的多,他这一箭直直刺进野鹿的腿,它叫一声后躺倒在地上,一时之间根本站不起来,纪舒愿跟项祝匆匆跑过去,拿过布袋绑住它的腿,让它动弹不得。
野鹿体格比上回大,这回肯定能卖得贵些,纪舒愿光是想想就笑出声来,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它带到集上。
只是用布袋肯定不行,稍微一动说不准布袋就会破掉,它直接就摔地上了。
“我们没拿绳索。”纪舒愿向项祝说着,他自然也是知晓的,本没想到今日会狩到野鹿,就带了几个布袋。
项祝望着布袋,沉默片刻后倏地想到,他拿起布袋卷成一团,随后将它的四条腿固定住,留出一截布袋能让人握着。
“待会儿你跟巧儿抬着,我背着野兔野鸡的那个布袋。”项祝安排着,纪舒愿也应了声,两人回到陷阱旁时,项巧儿还在那儿坐着。
她手边放着一只鸟,好似还被东西拴住了腿,纪舒愿凑过去,才瞧见鸟腿上被一根丝带绑着,应当是为了阻止它飞走。
纪舒愿看一眼项巧儿头上,果真是她头上绑头发的丝带:“这是你方才打到的鸟?”
其实是它伤了腿掉下来的,正巧掉在项巧儿怀里,她刚好接住而已,并不是打猎而来的鸟,是捡来的。
“当然。”这样说会让纪舒愿觉着她准头好,项巧儿便如此说了句,眸光落在两人手中的野鹿上,也顾不得手里的鸟了,“哇,大哥大嫂这是你俩方才狩到的吗?”
纪舒愿向她点点头:“如何?”
“我只是不会用狩猎的器具,不然肯定也能狩到野鹿。”她说完,又不由自主地望着那只鹿,她的鸟跟鹿比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默默将鸟收回,还未出声,纪舒愿突然出声:“这鸟也卖不了几文钱,带回家养着吧。”
“真能养吗?”项巧儿从未忘过鸟之类的,她怕爹娘不愿意。
项祝身为男子,在家中讲话还是有所分量的,纪舒愿用肩膀碰碰项祝,询问他:“能养吗?”
“能。”项祝说完这话,项巧儿放心不少,她眼眸一亮,将它捧在掌心示意纪舒愿瞧,凑过去轻声说道,“大嫂我只跟你一人讲真话,它其实不是我狩到的,而是直接掉进我怀中的,你瞧,它伤了一条腿。”
“你若是养可得看好了,别让黄鼠狼逮到吃了。”纪舒愿叮嘱她一番。
“黄鼠狼还吃鸟吗?它不是吃鸡的吗?”项巧儿手指摸着鸟的羽毛,对此很是疑惑。
“只要能填饱肚子,它就吃。”黄鼠狼吃得可多了,纪舒愿这可不是故意吓项巧儿的。
她听闻立即将鸟搂紧了些,默默将它圈进怀里。
项祝背着弓箭和装着猎物的布袋,纪舒愿和项巧儿抓着两侧的布袋,两人抬着往集上走。
野鹿比上回的那只体格大,卖出的价格自然比上回更高些,纪舒愿接过六两银子,掂量两下后揣进怀里,他望着项巧儿的模样,伸手摸了摸那只鸟。
“其实炒炒应该还挺好吃的。”
他冷不丁开口,项巧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上回用鸟煮好的汤确实好喝,但上次她并未见过鸟活着时候的模样,这时她都跟鸟相处好一会儿了,自是有些舍不得的。
“大嫂不是说让我养的嘛。”项巧儿将鸟藏在身后,警惕地望着纪舒愿。
纪舒愿跟项祝笑着,也都没多说什么,项巧儿在外面等着,两人走进医馆,将项长栋的情况告知大夫。
大夫听过后,将放置在柜台上的跌打膏拿出来:“你们方才说这情况是因疲累所致,近些日子别干活了,得多歇歇。”
纪舒愿递给大夫银两,又倏然想到项巧儿怀里的鸟,他走出医馆,朝在门口等候的项巧儿扬了扬手。
“怎么了?”项巧儿不知他要做什么,走到他面前询问一番,纪舒愿指指她怀里的鸟,“给它瞧瞧。”
方才纪舒愿还说要吃了它,这会儿又说给它瞧病,项巧儿有些不信:“可这是给人瞧病的,鸟也行吗?”
推书 20234-11-13 : 男配他过分撩人[》:[穿越重生] 《男配他过分撩人[快穿]》作者:十七川【完结】晋江VIP2025-11-07完结总书评数:3207 当前被收藏数:9388 营养液数:3500 文章积分:203,003,056文案:作为恶毒炮灰组的优秀员工,兢兢业业的叶宴最近点背得一批,男主竟然都一反常态,个个都抽了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