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沈青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急切，"这个……你认识吗？"
他将那颗刻着"渊"字的石头递到曹渊面前
曹渊看到那颗石头的瞬间，瞳孔骤然微微收缩
那是他送给沈青竹的第一份礼物，是他们爱情开始的见证
他以为沈青竹早就丢了，或者忘了
巨大的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望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忘了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那颗石头
看到曹渊的反应，沈青竹更加确定了什么
他的头痛越来越剧烈，更多的画面碎片涌了上来
——亲吻、争吵、拥抱、分离、还有……无尽的思念
这些混乱的情绪和记忆碎片让他此刻变得有些烦躁失控
他抓着曹渊的手腕，用力摇晃着，太阳穴突突直跳："曹渊...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你和我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曹渊被他晃得有些站不稳，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心中的委屈和绝望像潮水般涌来，但他只是咬了咬牙，低声道："没什么，一颗普通的石头而已。"
他不想逼他，也不想再自取其辱
但他的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沈青竹混乱的神经里
"普通的石头？"沈青竹眼神更加恍惚，语气带着一丝暴戾，"那为什么刻着你的名字？为什么我看到它会这么难受？"
他看着沈青竹眼中的迷茫和痛苦，心中的委屈和绝望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问我？"曹渊的声音嘶哑而颤抖，"沈青竹，你忘了我！你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忘了！这颗石头是我送你的！是我啊！我是曹渊！是那个爱了你那么多年的曹渊！"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沈青竹混乱的记忆锁孔里
"爱…我…？"沈青竹喃喃自语，眼神更加恍惚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在悬崖边，即将坠落
他下意识地用力一推——
曹渊本就站在楼梯口的边缘，被他这么一推，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朝着陡峭的楼梯下方摔去！
在身体失重下坠的那一秒，曹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惊慌
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是他推的
这样，或许就不用再这么煎熬了...?
第162章 鱼夜的万圣节限定[小番外]
守夜人的总部走廊总是比别墅热闹些，尤其是今天还是万圣节，橙黑配色的气球在天花板下晃悠，时不时蹭过悬挂的骷髅头挂件，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而队员们的cosplay更是五花八门，有人套着沾满“血污”的丧尸服，走路时故意拖着一条腿，假血浆顺着裤脚滴在地板上，也有穿女巫裙的队员，戴着尖顶帽，手里挥着用皱纹纸做的魔法棒，见人就问“要糖还是要咒语”，惹得路过的人纷纷笑着掏出口袋里的糖果。
连走廊尽头的窗户都贴上了南瓜形状的窗花，总而言之，万圣节的气氛超级浓！
而我们的两位主角，安卿鱼正跟在林七夜身后，白大褂科研服口袋里还揣着提前准备的棒棒糖
——知道林七夜不爱太凉的，特意挑了口味偏清新一点的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林七夜忽然停住脚，指尖在掌心轻轻划了道召唤阵，微光闪过，裹着亚麻绷带的小身影便晃悠悠显形，正是木木
他刚落地就往林七夜脚边靠，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扫过周围的彩带和面具，又抬头扯了扯林七夜的衣角，小胳膊胡乱挥了挥，像是在说“这里好热闹”
“是啊今天好热闹啊，正好带你出来过过节。”林七夜侧头对安卿鱼笑了笑，伸手帮木木理了理歪掉的绷带，“之前在异世界总闹着要出来，也正好今天过节也没人会怕他。”
话音刚落，几个穿女巫裙的女队员就凑了过来，江洱和迦蓝也并肩站在人群后，两人指尖悄悄扣着，目光落在木木身上，眼底满是笑意
“哇，这就是林队的那个召唤物吗？竟然真的是木乃伊哎！也太可爱了吧！”最前面的女队员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眼里闪的是满眼的期待，毕竟林队长可是守夜人历代总司令里，算是最好说话的了，“林队长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木木往后缩了缩，下意识躲到林七夜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七夜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哄了句“没事”，木木这才慢慢探出头，然后被女队员小心地抱在怀里
江洱则是凑到迦蓝耳边，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蓝姐姐你看木木多招人喜欢，这可是咱们队长的召唤物，也就我们队长不仅实力强，连召唤物都这么讨喜，这可不是谁都能比的！”
迦蓝笑咪咪的点着头，目光落在林七夜身上，又转回来盯着木木，伸手递过去一颗包装成南瓜形状的软糖：“话说回来之前还听队长说，木木在异世界总盼着出来，今天总算能好好玩了。”
“天呐，他晃脑袋的时候绷带都在动，也太乖了！”女队员们围着木木小声惊叹，有人掏出手机想拍照，又怕吓到他，只敢轻轻摸了摸他的绷带顶
“等会儿刻南瓜灯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做个小的呀？”木木听不懂复杂的话，却能感受到善意，伸手抓住女队员递来的小南瓜挂件，紧紧攥在手里。
林七夜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木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对安卿鱼说：“卿鱼就让她们带它玩会儿吧，我们先进去。”
安卿鱼点点头，目光落在木木攥着南瓜挂件的小手上，眼底轻轻漾开柔和的笑意，两人这才并肩走进休息室。
刚跨进大门，迎面而来的暖意就裹住了两人，鼻尖萦绕着糖霜与蜡烛混合的甜香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安卿鱼来总部过节日，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些。
“唉?七夜来了？”叶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笑意
林七夜应声快步走过去，安卿鱼跟在身后，另一边的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路上碰到夜幕其他的几人被硬塞的糖
休息室里，叶梵左青看见林七夜进来，两人都放下手里的事
“七夜你可算来了！”叶梵连忙一脸笑意的把抽屉里的糖往他怀里塞，指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是藏不住的对小辈的疼惜，“我跟左青上周特意去老街那家零食铺买的，你姨妈前几天打电话来，说你从小就爱这口味，说外面的糖没这家正。”
左青也跟着点头，又往他口袋里塞了把一堆稀奇古怪的糖：“黑夜女神啊前儿还跟我们念叨，说你这阵子在基地总忙到忘了吃饭，让我们多盯着点你。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让人操心，来，糖拿着，饿了先垫垫。”
“七夜啊听说你前阵子在南海受了伤，恢复得怎么样啊？”叶梵拉过林七夜的手腕，指尖轻轻按了按他小臂上的旧伤处，语气里满是关切，“你啊你啊，别总想着往前冲，身体要紧。”
左青也跟着点头，又从抽屉里摸出罐水果硬糖，往林七夜口袋里塞：“总部新到的，草莓味的，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个？”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安队也拿点，别总站在那儿，过来坐。”
安卿鱼刚要迈步，就见林七夜已经被两人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聊开了
——叶梵絮絮叨叨的跟他开始讲近日总部发生的事，比如夏队长又来他办公室偷假条；周平去处理个神秘把村里的人都救了，被村里老人拉着手感谢时，因为社恐犯了直接坐着龙象剑就穿回总部了；林七夜听得认真，时不时笑笑点头回应，手里接过的糖果越攒越多，转眼就把身后的人忘在了原地。
林七夜被两人围着，手里的糖越接越多，嘴角弯得合不拢，连声道谢
他光顾着跟两位前辈说话，指尖习惯性地往身侧探
——平时在基地，不管是开会还是整理报告，安卿鱼总在他半步外的位置，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微凉的指尖
可这次，指尖却落了空，只摸到一片空荡荡的空气。
他没上前打扰，只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的南瓜灯上
廊下的烛火跳动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袋里的棒棒糖隔着布料，传来淡淡的薄荷香，却没了递出去的兴致。
过了会，林七夜才抱着满怀的糖果转过身，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安卿鱼对方垂着眼，指尖在窗上不知道干嘛的画面，侧脸被灯光映得柔和，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林七夜心里“咯噔”一下，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把人晾了这么久
林七夜瞬间心里一紧，跟叶梵、左青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他”，就快步走过去
“卿鱼，怎么不跟我一起坐？”林七夜快步走过去，把怀里的糖果往桌上一放，伸手去拉安卿鱼的手腕
指尖刚碰到对方的皮肤，就被轻轻挣开
——安卿鱼抬眼望他，镜片后的目光软乎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被丢在家里的小猫
安卿鱼看了又会缓缓垂下眼，
“七夜...你聊得很开心。”安卿鱼的声音比平时轻，落在空气里，带着点撒娇似的埋怨，“叶司令和左司令都很关心你。”
听到这林七夜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安卿鱼是吃醋了
他心里又慌又甜，连忙蹲下身，平视着对方：“小鱼？我错了，不该把你晾在这儿。”
他主动把脸贴上去想去蹭蹭安卿鱼的脸，却被对方偏头躲开，“卿鱼，别生气好不好？”
林七夜心里猛地一慌，瞬间从与前辈的热聊中抽离
“他们给你的糖很多。”安卿鱼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指尖在口袋掏了掏，把三支糖都往林七夜面前递，“我今天没去讨糖，口袋里就这三支，柚子味的”
林七夜看着那三支糖，又抬头看安卿鱼的眼睛
——镜片后的目光里，委屈中还混看醋意又像在怕他嫌弃这“太少”的糖
林七夜心里瞬间又酸又甜，伸手却没接糖，反而攥住安卿鱼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我不要他们的糖，我就想要你的。”
安卿鱼的耳尖微微红透，却还嘴硬似的抿着唇：“可是……他们的糖更多，口味也多。”
“但我就喜欢你的。”林七夜握着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微凉的指尖，声音放得极柔，“卿鱼，我刚才光顾着跟前辈们说话，把你弄丢了，是我不好。”
他顿了顿，看着安卿鱼眼底的委屈还没散，又补了句软话，“所以我现在要找回来，但你把糖给我，那你要什么？我把我的都给你，好不好？”
安卿鱼的指尖动了动，终于抬头看他，眼底的委屈明晃晃的：“我不要别人的”
他的声音软得像化了的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的糖都给你，你别再跟别人聊那么久了，再陪我待会儿，行不行，七夜？”
这话像根软弦，轻轻拨动了林七夜的心
他含着糖，柚子的清新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滚烫
他伸手把安卿鱼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对方发顶，声音放得极柔：“好，不聊了，我谁都不找了。”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没再挣扎
安卿鱼含着糖，荔枝的清甜在舌尖散开，连带着心里的失落都淡了
他悄悄伸手勾住林七夜的衣角，把剩下的两支糖塞进对方口袋里，声音闷在他怀里：“那……剩下的两支，你留着，等会儿我们去刻南瓜灯的时候吃。”
“好。”林七夜应着，低头在安卿鱼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窗外的南瓜灯还在亮着，暖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都发甜
——原来最甜的糖，”。
安卿鱼含着糖，草莓的甜意在舌尖散开，心里那点因被冷落而起的失落，也渐渐被暖意填满
他悄悄往林七夜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对方身上，指尖还攥着他的衣角
——像抓住了不会再走失的依靠。
休息室里，叶梵和左青看着窗边相携的身影，相视而笑
左青轻轻碰了碰叶凡的胳膊：“你看，咱们七夜也不是铁树了，起码还知道哄人了。”叶梵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眼底满是欣慰：“他们俩啊，就该这样。”
廊下的南瓜灯还在亮着，暖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林七夜和安卿鱼身上
林七夜握着安卿鱼的手，感受着掌心渐渐回暖的温度，忽然觉得，今年万圣节最甜的糖，不是前辈给的草莓糖，而是身边人眼底藏不住的软意
第163章 两手相扣抵余生[竹渊]
就在他的后背即将撞上冰冷的楼梯扶手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渊——！"
沈青竹终于冲破了记忆的屏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曹渊的手腕
这一声"阿渊"，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沈青竹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所有破碎的画面瞬间拼凑完整——
是曹渊在他病床前彻夜不眠的守候。
是曹渊在他执行危险任务时，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保护他。
是曹渊在他耳边低语"我爱你"时，温柔的眼神。
是他自己在曹渊怀里哭泣，说"阿渊，不要离开我"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汹涌的情感便再也无法抑制
沈青竹死死地抓着曹渊的手腕，另一只手也立刻伸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用力，将他往回拉
巨大的冲击力让沈青竹也险些被带下去
曹渊被他拉回楼梯口，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沈青竹
沈青竹的脸上则是布满了冷汗，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极致的恐慌，他紧紧地抱着曹渊的腰，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再次消失
他看着曹渊的眼睛，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无尽的悔恨，那股拽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脆弱和恐惧：
"阿渊……对不起……对不起……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阿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忘了你的..."
眼泪，终于从沈青竹的眼眶里滚落，滴在了曹渊的肩膀上，滚烫而真挚
曹渊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悔恨，心中那道厚厚的冰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抱住了沈青竹颤抖的身体
"……嗯我知道。"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楼梯口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失而复得的、跨越了生死和遗忘的宿命羁绊。
沈青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扣着曹渊后腰的力道没松，指节泛白——刚才那瞬间的失重感还卡在喉咙口，让他不敢有半分松懈。
曹渊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唇抿成一道冷线
他没动，只是攥着沈青竹衣角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绷着淡青色的筋，哪怕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周身那股清冷劲儿也没垮掉，像尊被雨打湿的玉像，透着易碎的倔强。
沈青竹喉结滚了滚，先败下阵来
他向来不习惯沉滞的沉默，更看不得曹渊这副疏离又隐忍的模样
刚才那句带着慌促的话撂出去，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刻意端着往日的拽劲掩饰慌乱："站稳。"
声音还哑着，却少了冷硬，多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曹渊缓缓抬眼，眼底的湿雾没压得住，像蒙了层水汽的寒潭，撞向沈青竹时，带着点不确定的轻颤："你......真的都记起来了？"
这话像根细针，又扎了沈青竹一下
他看着曹渊眼里的试探，心里那点悔意又翻涌上来
之前的失控、推搡，还有这人刚才坠下去时那抹释然，全在脑子里打转，堵得他发闷
他没回答，只是松开扣着曹渊的手，转而抚上对方的脸颊
指腹蹭过那片带着薄红的皮肤，触感温热，却让他想起记忆里医院里那双冰凉的手
——当时曹渊守着昏迷的他，指尖冻得发僵，却还固执地握着他的手不肯放
"嗯。"沈青竹应了声，声音放轻了些，没了刚才的急切，只剩沉沉的认真，"都记起来了。从训练营到......所有。"
曹渊泛红的双眸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砸在沈青竹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一缩
沈青竹慌了神，从前他最看不得曹渊哭，现在更是
他笨拙地抬手，用指腹去擦那些眼泪，动作生涩，却带着十足的小心翼翼。"别哭。"
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无措的凶，却没半点威慑力，"阿渊...我回来了，我不走了"
曹渊哽咽着"你忘了我那么久......我以为你再也记不起来了......"
"嗯是我不好"沈青竹没反驳，反而顺势把人更紧地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闷在他颈窝，"以后不会了。"
他顿了顿，补充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再也不会。"
怀里的人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肩膀还在轻轻颤抖
沈青竹就这么抱着他，靠在冰凉的楼梯扶手上，听着两人渐渐同步的心跳，心里那片空了许久的地方，终于被填得满满当当
过了好一会儿，曹渊才闷闷开口："手疼。"
沈青竹猛地回神，想起刚才拽他时用了全力，赶紧松开手去看
果然，曹渊的手腕上印着一圈清晰的红痕，看着就疼。
他皱紧眉，拉过那只手，低头轻轻吹了吹，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忍着点。"他嘴上说着，指尖却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揉着那片红痕，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曹渊看着他低头时认真的侧脸，眼底的湿意又涌上来，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失而复得的滚烫
他轻轻挣了挣手，却不是要推开，而是反握住沈青竹的手，指尖扣住他的指缝，紧紧攥着。
沈青竹抬头，撞进他带着水光的眼里，愣了愣，随即回握过去，指尖用力，扣得很紧。
沉默又蔓延开来，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在风里轻轻晃着。
过了会儿，沈青竹先松开手，却没退远，指尖还虚虚拢着曹渊的手腕
——刚才拽出来的红痕还清晰着，看着刺眼
他拉着人往走廊走，步伐依旧带着惯有的利落，语气也恢复了几分冷拽，却没了往日的疏离："跟我来。"
曹渊没问去哪，只是沉默地跟着，脚步轻缓，周身的清冷与沈青竹的锐气撞在一起，竟莫名和谐
沈青竹径直走到客房门口
——这是他要去地狱前后住的地方，陈设简单，没半点人气
他推开门，瞥了眼里面的东西，眉峰皱了皱，转头看向曹渊，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地方太闷。"
曹渊抬眼，撞进他眼底，没说话
沈青竹喉结滚了滚，别过脸，刻意端着的模样里藏着点不自在，却依旧拽得理所当然："主卧一直是空着的吧？"
不等曹渊回答，他又补了句，语气放得稍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搬回去。"
这话落得干脆，没半点拖泥带水，像在宣布一件早已定好的事
曹渊愣了愣，眼底的清寒终于裂开道缝，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看着沈青竹紧绷的侧脸，看着对方刻意避开自己视线的模样，沉默片刻，轻轻"嗯"了声，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很
沈青竹听见这声回应，耳尖几不可察地红了下，却没回头，只是转身走进客房，弯腰拎起背包
——里面没几件东西，像是早等着这一刻
他拎着包出来，径直越过曹渊，往走廊尽头的主卧走
曹渊跟在他身后，看着沈青竹的背影，眼底的清冷渐渐化开，晕开点浅淡的暖意，像冰雪初融的湖面
第164章 “阿渊...这次好好抱抱你”[竹渊]
主卧的门被推开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裹着经年未散的暖意，撞得沈青竹脚步顿了顿。
墙上还挂着那幅褪色的登山照——
是那年两人登顶后拍的，他勾着曹渊的肩，笑得酷拽张扬，而曹渊站在旁边，眉眼清冷，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半分
书桌上摊着本没看完的杂志，书签还夹在他当年看到的那页，旁边放着个陶瓷杯，杯沿还留着点淡褐色的茶渍，是曹渊惯喝的普洱。
连枕头的摆放都没变，左边那个略高些的，是他的习惯
沈青竹站在门口，喉结滚了滚，心底那片空落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填满，又酸又胀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曹渊，对方刚关上门，指尖还搭在门把上，眼底的红还没褪尽，衬得那双眼愈发清透，像盛着碎光
"站那干什么？"沈青竹率先收回目光，刻意端着点拽劲，弯腰把背包往墙角一放，声音却没了往日的冷硬，"进来。"
曹渊走过来，目光扫过房间里的陈设，没说话，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这些年他没怎么动过主卧的东西，也不知是觉得沈青竹会回来，还是又这只是自己的执念
直到此刻，看着沈青竹站在房间中央的身影，才真切觉得，那些空荡的日子，终于有了着落
沈青竹走到书桌前，指尖拂过那本杂志的封面，指腹蹭过粗糙的纸页，记忆里的画面又清晰起来
——某个雨夜，他窝在门口看《斩神》
曹渊坐在旁边泡茶，水汽氤氲里，对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普洱，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这些年，这些东西你就一直没动过？"沈青竹没回头，声音压得有些低。
"嗯。"曹渊应得轻，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那本《斩神》上，"想着你回来，或许还想看。"
这话没什么波澜，却让沈青竹心口一紧
他转头，撞进曹渊的眼里，对方眼底的清冷还在，却多了点柔软的东西，像冰雪消融后露出的嫩芽。
沈青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喉结悄悄滚了滚
从前两人住在这里时，曹渊也是这样，总习惯把东西归置得整整齐齐，连睡衣的领口都要理得服帖。
那时候他总爱逗曹渊，故意把叠好的衣服弄乱，看对方无奈又没脾气的模样，现在想来，倒全是细碎的暖
"那还杵那干什么？"沈青竹开口，刻意端着点漫不经心的拽劲，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不打算睡？"
曹渊抬眼看他
只见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两件睡衣，一件是他从前常穿的黑色纯棉款，另一件是自己的浅灰色，料子都是极好的
"刚想给你拿睡衣。"他说着，把灰色那件递过去，指尖递到一半，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尴尬的问"不知道你现在还习惯穿这个吗？"
沈青竹抬眼，看着他不说话也不伸手像是愣住的样子
将手又收了回来，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