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身在言宫,身在江湖,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武兴的事情之后再说。”燕危偏头看向霍长生,叮嘱道?:“你去看着他,我和段少?主还?有事情要聊。”
霍长生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燕危和段无衡。
段无衡坐在地上,朝燕危歉意一笑?,“燕少?侠,方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配合武兴这么做,正如武兴说的那样,刺激你想起忘记的那段记忆。好在结果是好的,燕少?侠之后做事便可无忧。”他浅浅一笑?,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燕危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道?:“关海手里有两张宝藏图,另外?两张在谁的手中,你知道?吗?”
段无衡嘴唇动了动,叹息一声,“知道?,一张在危楼,一张在七煞楼。七煞楼和言宫的关系有些微妙,或许关海手中已经有三张藏宝图也说不定。”
燕危只觉得事情有些难办起来,如今任务倒是完成了,但也不好这么离开?,毕竟要善后才能没有任何忧虑的离开?这个世界。
“危楼?”燕危没听说过?这个势力,“危楼是什么势力?”
“听说危楼少?主是一个果断的人,建立危楼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言宫。”段无衡摇了摇头,“危楼和栖雁山庄一样神秘,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看来这危楼不容小觑。”燕危判断道?,末了,“你身体里的毒……”
“武兴已经为我解了毒,我也不用去寻神医了。”段无衡扬唇一笑?,感叹道?:“言宫做到这个份上,也挺唏嘘的。”
反叛之人还?蛮多的,一个燕危,一个武兴,这两人都是关海身边的亲近之人。
可想而知,这关海的为人真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背叛他。
“接下?来燕少?侠有什么打算吗?”段无衡收起心中的想法,询问道?:“或许有我能帮上的地方,燕少?侠尽管吩咐。”
只要言宫能消失,他什么都愿意做,言宫的人消失,爹娘也就能出面了。
燕危稍微思考了一下?,对于危楼有些想法,“按照你所?说,关海或许有了三张宝藏图,最后一张宝藏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手。所?以,我想去见?见?危楼的少?主,你知道?危楼在哪里吗?”
“危楼在南方,巴蜀。”段无衡眉头轻拧,“从金武州去巴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关海支开?燕少?侠和武兴,说不定他已经去了巴蜀。”
“巴蜀山多,危楼的人本?就不待见?言宫,关海没那么容易见?到危楼的人。”燕危对于巴蜀有些了解,说完后站起身来,“我要去巴蜀一趟。”
在决定?去巴蜀时?, 燕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提笔在宣纸上写信。
半晌后,他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 折起来装进信封里,信封上写着:谢长风亲启。
在出门时?遇到霍长生?, 他询问?起武兴的下落。
霍长生?嘴唇动了动, 似有些?难言之隐,低声道:“武兴在酒楼喝酒, 已经喝了好几坛,我见他有些?醉酒之态,才决定?回来。”
燕危想?了想?, 武兴对他构不成威胁,即使是假装背叛言宫,也不会阻碍到他的计划。
想?清楚后, 他吩咐道:“你先去收拾行李,晚些?时?候去巴蜀。至于武兴和段无衡,不必管。”
这一趟出来虽什么?也没做, 但好在有收获,有些?时?候任务完成得真是猝不及防。
系统忍不住夸奖道:“宿主真的很厉害呢, 这叫什么??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燕危嘴角抽了抽, 没搭话。
他找到栖雁山庄的联络点, 拿出令牌示意后,把信交了出去,“亲自交到谢长风手中。”
接信的人点头,“燕少侠放心,我定?亲自交到庄主手中。”
告知谢长风一声也无妨, 免得对方想?找他时?找不到踪迹。
回到客栈时?,霍长生?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两肩挎着,背上还背着木剑。
燕危对于自己人向来很大方,从木剑上收回目光,“等有时?间了,我会把无鸣剑交给你,也会重新给你一本?武功秘籍学武。”
霍长生?心中一喜,犹豫道:“燕叔,武功秘籍我倒是想?要?,但无鸣剑……”
“燕少侠。”段无衡的声音从后传来,随即便急匆匆跑来,“燕少侠,你不跟武兴说一声吗?”
到了跟前,段无衡张望了一眼四周,小声道:“武兴此时?不在客栈,若是他问?起……”
“若是他问?起,你如实回答便是。”燕危走到一旁解下缰绳,翻身上了马,“段少主,后会有期。”
霍长生?朝段无衡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跟在燕危身后。
段无衡目送二人离去,在心中叹了口气,言宫有如今的威名少不了燕少侠,想?要?拉言宫下马也少不了燕少侠啊。
一路上疾奔而去,马蹄声声响,灰尘满天飞。
进入九月,艳阳高照,蝉鸣声响吵闹不已,一路上被晒得脸颊透红。
霍长生?抬手抹了把颈间的热汗,看向前方时?眯了眯眼,“燕叔,太?阳太?大了,我们找个?阴凉地儿休息一下吧。”
再这样下去,非得中暑不可?。
燕危观察了一下四周,指向前方的树林,“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二人朝树林驱马过去,纷纷找了颗粗大的树乘凉,两匹马则是甩着尾巴吃草,去溪水边喝水,也不跑远。
霍长生?拧开水囊的盖子递给燕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燕叔,我们去巴蜀真的能?见到危楼少主吗?”
在客栈时?,他已经听段无衡说过了燕叔的计划,他有些?迷茫,同时?也有些?激动。
如果言宫不复存在,那么?燕叔就能?解脱了,彻底脱离了过往的一切。
燕危接过水囊,仰头喝了小半,侧头看了他一眼,淡笑道:“这取决于危楼少主想?不想?解决掉关海了。”
“关海一死,言宫便会分?崩离析,言宫的所有人都会被江湖侠士追杀,再不成气候。”他轻叹一口气,“武兴说关海每个?月都会离开言宫在外面住上三天,而在这三天里,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我担心的是他在外面还有隐藏的势力。”
霍长生?垂眸思考,片刻后下定?决心,“燕叔,我回金武州找关海住的地方,顺便也给他们捣乱,这样的话燕叔便无后顾之忧了。”
凡是对燕叔不利的,或是阻碍到燕叔的,他都要?一一拔除!
燕危沉默下来,随即从腰间拿出一本?蓝皮封面的武功秘籍交到霍长生?手上,“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但言宫的人不好对付,光是天地玄黄的杀手便够你吃一壶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提升自身的实力,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
这武功秘籍是他从系统那里拿的,借着腰间的布料做遮挡拿了出来,和当?初给洛文心她们的秘籍差不多一样。
虽说招式一板一眼,但都是正规的,不是邪功。若是熟练以后,很难遇到敌手。
霍长生?接过武功秘籍,眼眶一热,哑声道:“我就知道燕叔记起来后,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待我。”
提起的心终于落下,霍长生?侧身抱了抱燕危,低声道:“燕叔,谢谢你。”
“去吧,注意安全?。”燕危拍了拍霍长生的肩,“希望再次相见时?,你能?有所成长。”
说白了,他去巴蜀见危楼少主,为的就是拉拢势力一起对付言宫。
在此之前,能够让言宫自乱阵脚,这也算是他的诚意。
所以在霍长生?提出想?回金武州时?,他才没有阻拦。
再者就是,接收到原主的所有记忆,他知晓霍长生?对原主意义重大,才会有几分?温情。
第二个?就是,霍长生?年纪不小了,也该成长起来独当?一面了。
他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可?能?让霍长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之前的事情,便点到为止,今后谁也不要?提。”燕危半是警告半是提醒。
霍长生?神情微僵,垂下眼帘应下,“好,我听燕叔的。”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燕叔不想?看见,那他就藏起自己的心思不让燕叔为难。
和霍长生?分?别后,燕危一路上快马加鞭,在九月中旬抵达了巴蜀。
巴蜀的天气很炎热,似乎是才下过雨不久,太?阳炙烤着大地,人们都不愿意出现。
搭起的棚子里摆着摊位,贩卖着各种饰品和衣裳,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
吆喝声此起彼伏,声音洪亮,差点震碎耳膜。
“看一看嘞,瞧一瞧,刚从山上摘的蘑菇,好吃又鲜。”
“柿子,甜甜的柿子,尝尝啊客人。”
燕危牵着马一路走过去,道路崎岖,挂在屋檐的灯笼随风飘荡,各种各样的香味钻入鼻息。
他在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找了间客栈走进去,店家连忙出来迎接,“客人是住店迈?住好久哦?”
熟悉又陌生?的话语出现,燕危短暂地恍惚了一下,笑道:“住店,住三天。”
“嘿,瞧你不像本?地人,你是从哪里来哦?”店家低头在柜台上写着,闲聊道:“没想?到你会说我们这边的语言,有点点惊讶。”
燕危轻轻颔首并未多说,而是拿过店家给的房间牌子上了楼。
回到房间后,他倒了杯温水喝下,才询问?系统,“你知道危楼少主在哪里吗?”
他本?带着目的,若是四处询问?打听,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决定?利用自己的金手指。
系统调查了一番,才把危楼的具体位置显示出来,“在一处山上,那边都是危楼的地盘,宿主小心些?哦。”
江湖上只闻危楼,却并未有人见过危楼的人,燕危心里也有些?打鼓。
巴蜀的人脾性有些?火爆,也不知那位危楼少主会不会答应和他联手?
一旦闲下来就会多想?,燕危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沉思,喃喃道:“关海已经有了三张宝藏图,作为前朝太?监,他肯定?想?私吞迷雾海的宝藏。”
在魏州时?,他没说出迷雾海的经历,不过是不相信武兴和段无衡罢了。
若是谢长风在的话,他定?会全?都说出来。
难怪再次回去言宫后,关海说话有些?奇怪,原来是关海已经下令废了原主的武功。而他出现时?,不但功力大增,就连内力也无人能?敌。
难怪关海要?支开他,因为关海已经知晓出了变故,只能?提前计划,想?在危楼拿到最后一张宝藏图,先他一步找到迷雾海的宝藏。
迷雾海靠近南州,那边都是海,前朝怎么?会把宝藏藏在那里?
燕危皱眉,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关海坐不住了,言宫也该从江湖上消失了。”
近乎赶了半月的路,燕危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危楼。
夜幕降临,从窗户射进一只箭,那箭入木三分?,柱子碎裂声响起。
燕危走到窗前往外看,外面模糊一片,并未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他回到柱子前,箭上有封信。
燕危抽出箭,拿下信后把箭放在桌上,才知道来信的是栖雁山庄的手笔。
拆开一看,是谢长风的亲笔信,信中说溪山镇的人都学有所成,洛文心她们愿意帮忙,并还成立了一个?新的势力——明?月楼。
洛文心为楼主,其余几个?熟悉的人则是长老,另外的人都成了杀手。
信中还说,回去的那几位姑娘不是被父母关在房中就是被赶出了家门,承受着当?地的流言蜚语和谩骂。
姑娘们险些?活不下去,经此一事也让她们明?白,父母的爱比起名和利不值一提。姑娘们已经被洛文心她们带来了溪山镇,加入了明?月楼。
有了这些?经历,她们习武刻苦,很快就有了见效。所以才会开始出现在江湖上,在当?地已经有了一定?的威名。
而她们也在拔除言宫在各个?地方的据点,溪山镇已经彻底成为了明?月楼的营地。
看到此处,燕危嘴唇噙着淡笑,眼中满是欣慰。
在一个?吃人的时?代里,唯有自己强大,才不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信的最后写道:念故人,千里至此共明?月。〔注①〕
燕危垂眸,指腹轻轻蹭着字迹,低声道:“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啊。”
有人挂念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只是奈何时?局不允许,否则他们之间也不会聚少离多。
燕危收起信,微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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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①〕出自宋代寇准的《阳关引.塞草烟光阔》意思是只能对着天边的明月,思念千里外的故人。
第169章 谜一样的男人(32)
燕危写了信便放在了一边, 准备明天出门时去找栖雁山庄的联络点。
他?没想到栖雁山庄的势力这么?大,竟在巴蜀都有联络点。
不过想想也是,南疆就在巴蜀这一带, 算起来?谢长风也是巴蜀人,在巴蜀有联络点也说得过去。
但谢长风来?信也太快了, 人仿佛就在暗处跟着一样。他?才到客栈安顿好, 对方的信就来?了。
“唉……”燕危叹了口气,匆匆吃完饭洗漱后才躺上床。
系统趁着这个?机会把?无鸣剑立在床前, “宿主是个?剑客,没有剑怎么?能行呢?反正宿主身边也没有眼睛,宿主尽管放心大胆地使用无鸣剑吧。”
有无鸣剑这个?明显的标志在, 想必去见危楼少主也多些谈判的筹码。
燕危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刚亮,燕危便被?外面的大嗓门给吵醒, 吆喝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扰人清梦。
他?难得有了点脾气,翻身用枕头堵住了耳朵, “这边的风俗都是这样吗?大清早就扰人清梦。”
本就赶了那么?久的路,浑身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想睡个?好觉,结果却被?吵得心烦意乱。
“宿主, 今天天气不错哦, 起床啦。”系统难得催促起自家宿主来?,言语欢快。
燕危咕哝了一句,惊奇道:“真是难得,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哪能啊。”系统干笑?一声,“这不是看?这天气好嘛, 让宿主起来?活动活动。”
“不想起。”燕危闭着眼睛,睫毛长而浓密,淡淡道,“难道我在路上还没看?够好天气吗?”他?咬牙切齿。
窗外的声音不会那么?快消失,燕危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起床,只是没什么?精气神。
他?洗漱下?楼去吃东西?,店家打趣道:“客人还不习惯嘛?哈哈,等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想必客人也学会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
“天气热,客人吃些凉菜和凉粉。”店家拿着菜单,询问?道,“客人看?咋样?”
他?只是推荐一下?,但具体?口味还是要客人决定?。
燕危对吃的不怎么?挑,闻言点头,“好,多谢店家。”
店家把?菜单交到后厨,笑?了笑?,“凉菜和凉粉可是巴蜀的招牌小食,若是不够吃,客人可加米饭。那滋味,别提有多下?饭了。”
巴蜀的食物?比较重口,色香味俱全,外来?人都想吃,奈何他?们的身体?实在是接受不了。
以往啊,外来?人吃了巴蜀的特色,去医馆买些祛暑的药都要排队。
燕危提着茶壶倒茶,言语间有些怀念,“我倒是许久未曾吃到了,正好今日尝尝味。”
还早,客栈里的人都在房间里,大堂没几个?人。
店家正想坐下?,楼上却传来?几声叫骂,怒气冲冲显然是被?打扰了好睡眠,连楼下?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人的怨气。
“烦不烦呐?你们烦不烦呐?这么?早就扰人清梦,你们就不能晚点起床吗?”
“哎,巴蜀这边风俗就是这样咯,你要是受不住就早点睡觉嘛。”
“可不是咋的,只能你休息,难道我们不要生活迈?”
“就是就是,切。”
“你……你们……”
店家有些无奈,朝众人招呼一声后上了楼,去安抚客人躁动的情绪。
燕危摇了摇头,等待着自己的吃食。
不一会儿,伙计端着凉菜和凉粉,还有米饭一起走了过来?,“客人,你的早食来?咯。”
“客人慢用哈。”伙计把?茶壶拿开,并重新上了一壶油茶,“客人,这是油茶,尝尝。”
燕危点头,眉目间带着温和,“好,多谢。”
或许是考虑到外来?人口味和巴蜀不同,辣椒放得不多,吃了一口凉粉后,辣和麻都还能接受。
燕危大快朵颐地吃完凉粉,凉菜则是和米饭一起吃,吃完后刚好够饱。
“兄台是从?外地来?的吧?”旁边桌的人搭话,笑?道,“这两样东西?在巴蜀可受人追捧了,无论是早饭还是晚饭,小孩都极其喜爱凉粉,吃上一口,那叫一个?舒爽。”
燕危拿着手帕擦着嘴,瞥眼看?去见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年轻人还想说些什么?,燕危已经放下?帕子站起身了,“我还有事,告辞。”
年轻人咽下?想说的话,盯着燕危消失在眼前,随即眼眸微眯。
这人来巴蜀不像是其他人来游玩的,身上带着一股煞气,他?是江湖上的人。
再观他?双手有力道,虎口处有厚茧,是个练家子。他是江湖上的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目的,他?来?巴蜀有目的!
几乎是几息间,年轻人就猜出了燕危来巴蜀有目的,随即把?银子放在桌上,也起身离开了客栈。
“宿主,有人跟着你。”系统提醒道,“奇怪,宿主来?这里的时间很短,怎么?会有人跟着宿主呢?”
“我知道。”燕危动了动嘴唇,不慌不忙往前走,“不是谋财就是害命,兴许对方看?出了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系统迷茫了一瞬,“我怎么?不知道宿主还有别的身份?”
燕危脚步微顿,几不可闻叹息一声,“习武之人和普通人不一样,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平时的说话方式都不同。方才我在客栈有人搭讪,他?在观察我,跟着我的人就是他?。”
系统震惊不已,“这么?说来?,那胖子也不简单啊,他?跟着宿主,就说明猜出了宿主是江湖之人的身份?那他?会是属于哪个?势力呢?”
“谁知道呢?”燕危嗓音淡淡,“江湖上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兴许今日是言宫的势力,明日就是七煞楼的势力了。”
周围小道很多,条条小道通往不同的方向,燕危余光往后瞥去,身形一闪便藏进了一座低矮的屋后。
年轻胖子加快脚步,探头一看?前方只有一条小道,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嘀咕道:“还……”
泛光的剑从?后探出,贴着皮肤的温度冰冷不已,低沉的声音传来?,“说,跟着我做什么??”
年轻胖子浑身一僵,笔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干笑?道:“呵呵,这位兄台,这么?多路,谁说我在跟着你了?”
燕危冷笑?一声,动了动剑,脖颈间瞬间冒出血珠子,沉声道:“我的耐心不多,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说我说。”年轻胖子举起手来?,示弱道,“兄台你别冲动,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出你的不凡,所以有心想试探一番……别别别……”
脖子上的剑几乎刺进了皮肉,年轻胖子心中慌乱,连连求饶,“兄台别冲动,刀剑无眼呐,我们何不坐下?来?聊聊?”
“你是谁的人?”燕危没功夫陪他?耍花招,直截了当询问?,阴沉道,“在客栈时,你一直观察我,你想和我搭话,我离开后,你跟在我身后想做什么??若你不如实说来?,你怕是我在巴蜀杀的第一个?人。”
年轻胖子听到这阴鸷的话,险些被?吓尿。他?平时就观察一些人而已,再把?每个?人的异样告诉危楼的人,这事他?做得得心应手从?来?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今天他?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年轻胖子带着哭腔,颤声道:“大侠,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为危楼跑腿的人,危楼最近交给我们一个?任务,凡是外来?的人都要盯着,发现异样后就告诉危楼的人,大侠,我真的只是想有个?营生罢了,我没想害你啊,大侠,你就饶了我吧。”
一口气说出来?,年轻胖子仿佛预料到了死亡,闭上的眼睛不断颤栗。
脖子上的剑移开了,他?哭声一顿,心中有些迷茫。
年轻胖子睁眼扭头,对上一张冷峻锋利的脸庞,面无表情格外唬人。
“大……大侠?”年轻胖子拿不准燕危是什么?意思,眼中都是迷茫。
燕危把?无鸣剑插入剑鞘,不咸不淡盯着他?,“带我去危楼。”
“哎?”年轻胖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别人都不想和危楼有任何一点牵扯,大侠你……”
“让你带路你就带,哪来?那么?多废话?”燕危脸上没点表情,显得很是阴沉不可触犯。
年轻胖子嘴唇动了动,转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嘀咕道:“好凶的大侠,幸好幸好,幸好我的脖子没离家。”
他?扬声道:“行,大侠要我带你去危楼也行,但在危楼发生任何事,大侠可不能怪罪在我身上。”
“不会。”燕危吐出两个?字,用剑柄捅了捅年轻胖子的背,言简意赅道,“带路。”
年轻胖子用衣袖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脚步一转朝另外一条小道走去,“危楼所在的地方有些荒凉,还望大侠有个?准备。”
年轻胖子没想太多,大侠要去危楼那就去呗,真当危楼是块豆腐渣,一拍就碎吗?
去了危楼,话语权可就不在他?身上了,纵使是再厉害的人也难以走出危楼。
年轻胖子心里打着小九九,似乎预料到了燕危的下?场,话语不由得有些自傲,“我叫孟江,大侠可别轻易忘了我啊,好歹咱们也不打不相识嘛。”
燕危毫不留情戳穿他?,“我们还没开始打。”
孟江讪笑?一声,“大侠,这话一点也不幽默。”
他?无法习武,也羡慕武功高强之人,每天都梦想着忽然有武功。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受制于人了,也不至于被?威胁后没有还手的机会。
可恶,他?恨会武功的人!
孟江心里的小九九无人得知,越走越偏僻,燕危眉头轻蹙。
孟江空有敏锐的观察力,但他?没有自保的能力,谅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
随着时间的流逝,孟江带燕危来?到了一座山下?,山林茂盛,山间还有秋海棠绽放,在林间格外耀眼,点缀着不一般的色彩。
停在小道上,孟江搓了搓手,笑?得一脸猥琐,“大侠,这里就是危楼的地界了。”
燕危看?了看?周围,没有建筑物?,也没有人。
他?把?剑架在孟江肩上,神色不耐,“危楼的地界?”
孟江脸上的笑?容僵住,嘴唇翕动,颤抖道:“是……是危楼的地界。危楼不见外人,这需要时机,我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出来?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