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头缩回去,又变回普通模样,幽怨的看了一眼赵绝,走到尸体旁,把刀从嘴里拿出来,刷刷就是两刀。
注视着这一切的芮牧泽眼神微动,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
魏淑芬和周夏脸色苍白的剁这眼前的肉馅,两人努力把肉想成普通的猪肉,这样才避免吐出来。
脚边蹲着一个小女孩,是孙大娘的女儿,听说已经十岁了,但是身体枯瘦反而像七八岁的样子。
和小女孩相反,坐在树下和孙大娘老公一起乘凉的男孩子,明明七八岁,反而长得很壮实。
“小妹妹,你知道村长的儿子娶的是谁家的姑娘吗?”
魏淑芬趁着孙大娘不在,赶紧套话。
小女孩面无表情,“阿牛哥娶的是阿花姐。”
“那阿花姐呢?怎么没见过她?”
“死了。”
魏淑芬和周夏拿着刀的手一顿,死了!那这婚礼是给谁办的?难不成真的是冥婚?
“那她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死?”
女孩的眼睛很大,瞳孔黑漆漆的,没有亮光。再加上女孩的皮肤黢黑枯瘦,很像饿死鬼一样,被这样的眼睛盯着,魏淑芬心里有些犯怵。
“她该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吃饱饭。”
这下魏淑芬更加疑惑了?和周夏对视一眼,周夏摇摇头。
芮牧泽来找白夜的时候,看到白夜和赵绝从李大娘家出来,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能和你谈谈吗?”芮牧泽看着白夜。
白夜挑眉,好奇这个普通人要和他谈些什么。
“说吧,谈什么?”白夜不想离开赵绝太远。
芮牧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犹豫片刻开口,“你是这个游戏的boss,不,准确的说你是死亡酒店的老板。”
话音刚落,芮牧泽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被抽干,让他喘不过气,明明白夜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可那双绿色的瞳孔让他害怕,那种从心底深处散发的恐怖。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芮牧泽猛地后退两步,大口喘息着。
“呵有意思,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听到了那些村民的谈话。”
这一切都是巧合,他一开始以为白夜只是一个大佬,所以才总是那么淡定,并且还能驱使鬼怪为其干活。
直到昨天,他趁着没人去酒窖找线索,听到了钱大娘夫妻二人的谈话。
“可惜不能看到老板的相好了,我还好奇会喜欢上老板的人长什么样呢?”
“听说是叫赵绝吧?能喜欢上老板估计本人长得比鬼还恐怖。”
赵绝!他是老板的相好?那老板又是谁?
芮牧泽一下子就想到一直跟在赵绝旁边,哪怕话很少,也很难让人忽略的人,白夜。
知道这个消息他只是很震惊,也并没有想做些什么,可是昨天晚上他听到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四下,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死亡信号。
他并不想死,但是到现在为止,这个游戏的死亡条件还没有显现,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那么明天被绑在那的就是他。
白夜一下子就懂了芮牧泽的意思,淡淡笑了一声,“呵。”
全村鬼怪此刻都感觉后背一凉。
“所以呢?”
“赵绝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你在威胁我?”这还是白夜第一次被人威胁。
“不,这只是一场交易。”芮牧泽额间冒汗,手指冰凉。
“交易?你想要什么?”
“我想活命,我想知道能活下去的方法。”芮牧泽眼睛直直对上白夜,瞳孔微颤,却不闪躲。
白夜眯眼,他确实还不想让赵绝知道他的身份,他想要赵绝自己发现,那是会是什么表情呢?一定很有趣。
“你很勇敢,算了,活下来的方法老汉第一天就说了,至于你还记不记得,那就和我没关系了。”白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汉第一天就说了?第一天…
难道就这么简单?
第34章 乡村婚礼10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后,芮牧泽并没有离开,跟着赵绝两个人来到一个破败的大门前。
大门上挂着两个褪色的红灯笼。
“这是老汉未来儿媳妇的住处?我们现在进去不怕遇到新娘?”赵绝问。
“不会。”白夜说。
然后抬脚走进去,赵绝紧跟其后,芮牧泽看赵绝有疑惑,开口解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儿媳妇应该已经死了。”
“什么!”
芮牧泽看着表情夸张的赵绝,难得露出微笑,“如果真的有新娘,那新娘也不可能到现在也没出现,这次副本任务叫乡村婚礼,阿牛我们已经见过,那新娘呢?再加上王招娣剪的纸钱,所以我猜测新娘已经死了。”
而且他隐约觉得昨天敲门的应该就是新娘。
“你真聪明!”
赵绝脑子并不是特别聪明,只能说他直觉准,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靠下意识来行动,至于后果怎样,无非就是两个答案,不是死就是活。为这兰姐没少骂他,说他行动前能不能动脑子。
他被骂多了,为了避免啰嗦,总是直接说对不起,然后兰姐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闭嘴。
白夜不喜欢赵绝和别人说话,更别说是夸赞对方,冰冷的眼光扫视一眼芮牧泽,拉着赵绝进屋。
芮牧泽摸摸鼻尖,其实他只是想和赵绝搞好点关系,毕竟白夜似乎很看重这个相好。
一进屋,赵绝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牌位,一个上面写着亡夫铁柱,一个上面写的亡女阿花。
“阿花?”赵绝刚叫出名字,就感觉有一股阴风吹过他,好像在回应他一般。
“这就是新娘,所以这是冥婚吗?”
“不是。”白夜很肯定的回答。
芮牧泽看了眼白夜,他知道白夜既然是老板,肯定对这个副本一清二楚,那赵绝有白夜的庇护,岂不是…
芮牧泽目光微沉。
几人分散开,开始搜索线索。
赵绝进的是右手边的那间屋子,看里面装饰,应该是阿花妈妈住的地方。
桌子上摆放的篮子里放着一些红纸,还有一把剪刀压在上面,赵绝拿起红纸,红纸被剪成囍字。
“红色的囍字?”
再仔细看,纸质已经褪色。
“这剪纸怎么感觉已经放了很多年了?”赵绝疑惑。
这时白夜和芮牧泽走进来,芮牧泽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
“我在对面房间找到了这个。”
赵绝打开,这似乎是一本记录这个山村重大事件的册子。
册子上事件寥寥无几,无非就是记录哪年干旱,哪年地震,比较突兀的是距离最近的一件事。
上面记录某某年村里来了一个道长,当时道长被毒蛇咬,昏迷在村外,是村长一家救了道长。
道长好后,为了报答村长,教了村长一个能让村子脱贫的方法,之后村子就真的开始富裕起来。
“可是现在村子并不富裕啊?”赵绝说。
“这应该就是我们任务的突破口,也是为什么要举行这次婚礼的原因,只是这件屋子的线索有限,还有很多事情不明了。”
“我们该走了,这间屋子的主人马上就回来了。”白夜突然开口。
为了避免让屋主人发现他们来过,几人把找到的东西放回原处,离开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邋遢的女人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躲在不远处的几人看到这一幕,“所以那个找你拔钉子的女人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嗯。”白夜点头。
芮牧泽沉思,到底什么地方才需要钉子,而这个女人又为什么让他们拔钉子,可惜今天被选中的是王强。
算了,先活过今晚再说吧。
晚上,魏淑芬说了她今天得到的消息。
“只有阿花死了才能吃饱饭?”结合今天找到的那个册子,“看来道士提供的让村子富裕的方法并不是什么好法子。”芮牧泽说。
“道士?富裕的法子又是什么?”魏淑芬问。
芮牧泽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无非就是献祭女人,扭转村子的运势,从而使村子富裕起来。”
魏淑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芮牧泽神色冷漠,“这里与世隔绝,从进村子开始我就发现,这里的男人都很懒散,家里所有的劳务都是女人来做,而且女人地位十分低下,如果没有猜错村民们重男轻女的思想应该很严重。”
魏淑芬想到和她一起干活的小女孩,没有反驳。
“在这样的思想下,只要献祭一个女孩就可以让村子荣华富贵,而这个人就是阿花,估计除了阿花和阿花的娘会痛苦,其他人是一百个愿意的。”
等等,阿花的娘会痛苦?芮牧泽感觉脑海里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速度太快,无法抓住。
“可是村子并不富裕啊?”周夏看着桌子上窝窝头,提出和赵绝一样的疑问。
“会不会是这个方法有时效性,就和保质期一样,保质期一过就没用了。”赵绝突然想到。
芮牧泽想了想点头赞同,“有可能,可是这次献祭的女人是谁呢?小女孩说是阿花,但是阿花已经死了,献祭死人还有用吗?”
几人又再次进入一个死胡同。
晚饭过后,几人心怀忐忑的回到各子的房间。
芮牧泽没有躺下,看了看门口,又看看关不严的窗户,昨天那个敲门鬼会从哪里进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芮牧泽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芮牧泽立刻躺倒,闭上眼睛,保持平稳的呼吸,假装熟睡的样子。
咚咚咚咚。
敲门声更近了,芮牧泽感觉是从房间门口传来了,它进来了。
吱呀一声,女鬼顺着窗户爬了进来,探头靠近芮牧泽。
芮牧泽鼻尖充斥着腐臭的味道,脸上不知是头发还是虫子在爬,很痒,可是芮牧泽依旧没有睁开眼,甚至眼皮都没有颤一下。
“我知道你醒着。”
女鬼开口,声音嘶哑,有什么东西掉在芮牧泽脸上,还在蠕动着。
芮牧泽努力感知着四周动静,很安静,就在芮牧泽松了一口气以为女鬼走了的时候,手上突然摸到了冰凉的布料。
芮牧泽一颤。
“嘻嘻嘻,你醒着,我看到你动了。”
女鬼抬手放在芮牧泽的脖颈处,只要芮牧泽一睁眼,女鬼就会掐死芮牧泽。
芮牧泽心里很慌乱,害怕,心脏也加快跳动。
不能睁眼,不能睁眼,只要睡着了,一切都会过去。
芮牧泽不断的给自己催眠,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着了。
直到再次听到敲门声,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他活下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赵绝冲进来看到有些狼狈的芮牧泽,“你没死?”
第35章 乡村婚礼11
从进游戏开始,赵绝还没有见过芮牧泽如此狼狈过,衣衫凌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脸上更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你没死?”
赵绝今早去村长家没有见到芮牧泽,心里还有一丝惋惜,像芮牧泽这样聪明的人都难逃一死,那他们存活的希望又有多少。
此刻看到芮牧泽还活着,心里又高兴又惊喜,“你是怎么躲过的?”
其他人也是一脸渴望的看着芮牧泽,芮牧泽是现在唯一一个躲过厉鬼追杀的人。
芮牧泽看向一旁的白夜。
白夜如旁观者一般,看着他们这些玩家被鬼怪追杀,抱头鼠窜,甚至是互相撕咬,依旧那么云淡风轻,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他产生波动,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
芮牧泽又看向赵绝,赵绝被看的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他不应该嫉妒,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而且这次没有白夜他恐怕此刻也已经死了,他已经很满意了,“躲过鬼怪追杀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睡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让鬼以为你在睡觉就可以躲过追杀。”
“睡觉?就这么简单?”王强有些不相信,怀疑芮牧泽藏私。
芮牧泽懒得思考王强内心想法,“第一天村长就告诉我们了,‘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当时村长说的太过随意,我们都没有在意罢了。”
可是就算把方法告诉他们又能怎样,面对死亡,有多少人能做到云淡风轻,稍不留神就会暴露。
他庆幸从小父母对他的教育就是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理智,甚至为了锻炼他,让他坐过山车和跳楼机然后回答父母提出的问题。
昨晚他清晰的感受到脖间的手在不断收紧,他极力压制内心想反抗的冲动,一直装睡,直到真的睡着。
知道了躲避死亡的方法,只要努力活到婚礼那天,这次副本很快就能通关了,赵绝几人感觉压在心头的石头轻了许多。
从芮牧泽家出来,几人去村长家吃早饭,路上遇到几个村民,只是村民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周夏害怕的靠近魏淑芬。
到了村长家,以往还会装装样子挂着诡异笑脸的村长,此刻面无表情,行动机械,涣散的眼睛一直盯着芮牧泽。
再看端上来的早饭。
“啊!”周夏吓得尖叫。
“怎么会是这些,呕——”王强脸色苍白,扭到一旁呕吐起来。
窝头和米汤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还带着血丝的生肉,其中一盘还能看到人的小拇指,不知道是大潘还是王招娣的。
“松了…松了…要赶快…立刻…”
几人被村长怪异的行为吓得不敢久留,立刻起身离开,前往李大娘家,不管怎样,还是要继续干活的,李大娘说过只要干完活,参加完婚礼就能离开游戏。
来到李大娘家,看到挂在架子上的人时,几人似乎明白了村长和村民的怪异原因。
“那是阿牛!”
阿牛如枯枝般瘦长的身体四肢交叠绑在架子上,没有骨头支撑的脑袋由于重量垂挂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死前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这这阿牛,新郎都死了,这婚礼还举行吗?这不举行婚礼,咱们还怎么通关?咱们是不是都没办法活着离开了!不要,我不要死!”
王强奔溃的蹲在地上,扯着头发,大喊大叫,脸上挂满泪水。
魏淑芬心里也很烦躁,一巴掌打在王强头上,“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骨气。”
王强被打也不敢反抗,捂着嘴,肩膀不停的颤抖。
赵绝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比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快到终点时,却突然凭空被一堵墙拦住去路,那种烦闷,焦虑,甚至有一瞬想放弃。
这时一只手搭在赵绝的肩膀上,“冷静,你还有我。”
短短几个字,如清风一般拂过赵绝的脑海,让烦躁不安的赵绝冷静下来。
“不要想那么多,你不适合,顺心而为就好,你之前不是做的就很好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白夜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赵绝漂浮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是啊,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刚刚那个多愁善感的人还是自己吗?
“白夜谢谢你,我没事了。”赵绝黑亮的眼睛里全是白夜的身影。
白夜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赵绝的脑袋,嗯,有些扎手,不过也挺好摸的。
芮牧泽一直注意着白夜和赵绝,听到白夜对赵绝说的话,看来参加婚礼并不能让他们通关游戏,通关另有方法。
接下来依旧是之前的步骤,只不过今天赵绝没让老头帮忙。废话,老头今天看着就不对劲,赵绝还不想那么快找死。
拿起小刀干净利落的割开阿牛的脖子,放干血后,等着芮牧泽和王强把尸体抬走。
王强是彻底废了,最后还是魏淑芬帮的忙。
抬着阿牛走出院子,芮牧泽开口,“等会儿你们注意着点村长家所在的方向。”
“什么意思?”魏淑芬问。
芮牧泽没再开口,他有预感,这场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赵绝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邋遢女人,没想到今天被选中的竟然是他。
邋遢女人也就是阿花的娘似乎怕村民发现一般,带赵绝走的都是僻静的小道,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地窖前。
“这似乎是村长家的地窖吧?”赵绝抬眼还能看到远处村长家的院子。
阿花的娘没有回答,指挥着赵绝把地窖门打开,“打开它。”
地窖门上的土是新的,应该是昨天王强离开时掩盖在上面的。
打开地窖,眼前是一条长长的楼梯,直通地底深处,阿花娘走在前面,赵绝弯腰跟在后面。
地窖里很黑,充满土腥味,不知走了多久,赵绝感到有些呼吸不畅,终于踩在平地上。
眼前的是一个圆形场地,中间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土堆,四周立着七根石柱,上面贴着白色画有奇怪图案的符纸。
每根石柱上都点着一盏油灯,使得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古怪的臭味。
借着微弱的火光,赵绝注意到其中两张白色符纸已经变红,仔细辨别那些图案,“这两张纸上的图案不就是大潘和王大娘门上的图案吗!”
难道他们每死一个人,对应的符纸就会变成红色?这些符纸到底有什么用?
不等赵绝多想,阿花娘开口了,“拔钉子。”
赵绝走到阿花娘站着的地方,蹲下身子,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立,再一摸泥土,湿湿的,昏暗的灯火下,赵绝无法看清手上粘上的黑黑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前后一联系,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片土堆一直在被鲜血灌溉。
赵绝摸索了好久,终于摸到一个硬硬的冰凉刺骨的东西,钉子钉的很深,赵绝憋足力气,额头青筋凸起,才把钉子完全拔出。
这是一根大约长二十厘米的钉子,钉帽扁圆,钉身长而尖锐。
棺材钉!
难道这土堆下面埋的是棺材!
“啊!”
一声凄厉刺耳的叫声在赵绝脑海中响起,赵绝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倒在一旁。
迷糊间他看到眼前有一堆人,他们努力控制着躺在地上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其中一个人一手拿着钉子,一手拿着铁锤。
穿着嫁衣的女人手被人死死的摁在地上,一根长二十厘米的钉子悬在上方,铁锤重重落下。
“住手!”赵绝大喊。
“啊——”
刚刚那是什么?那个穿嫁衣的女孩就是阿花吗?那是她死前的经历!
赵绝大口喘着气,脑袋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看着手中的钉子,赵绝立刻扔了出去。
刚刚短暂的画面里,那个拿着锤子的人似乎是阿牛!
此时站在一旁的阿花娘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充满悲凉,“走吧。”
赵绝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了村长早晨说的话,松了?难道是指他们拔了钉子导致棺材松动?
还有赶快,立刻又是什么意思?
赵绝停下脚步,他不能就这么走了,他总觉得现在走了恐怕就无法通关了。
“大娘,”赵绝叫住前面的阿花娘,“这里还有几颗钉子需要拔?”
魏淑芬越来越觉得村民奇怪了,平时还帮忙干活的孙大娘和孙大娘的女儿此刻都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她们,她们往左,孙大娘的眼球就移到左边,她们往右,眼球就跟着移到右边。
“淑芬姐,她们…”
“不要说话,咱们先离开这里去找芮牧泽。”
魏淑芬拉着周夏,二人走出门,孙大娘也没有阻拦,只是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
“淑芬姐,她们跟过来了!”周夏牢牢抓紧魏淑芬的手。
“别回头。”
等她们找到芮牧泽的时候,正看到芮牧泽拖着王强出钱大娘家的院子。
“情况有变,我们现在去找白夜。”只有白夜身边才是安全的。
然而几人来到李大娘家并没有看到白夜。
“白夜呢?”魏淑芬问。
芮牧泽想了想,“王强带我们去你拔钉子的地方。”
赵绝走到另一边,用劲把另一个棺材钉拔出来,剧痛再次袭来,依旧是惨绝人寰的叫声,阿花的双手双脚被长长的钉子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鲜血流了一地,之后阿牛拿起铁锤对着阿花的膝盖骨重重砸下。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牛!”
面对阿花的痛苦,阿牛没有丝毫动容,就这么一下一下把阿花身上全部的骨头都敲碎。
赵绝捂着头不停的翻滚,那钻心的疼痛,恨不得想立刻撞墙而亡。
疼痛感逐渐消失,赵绝脸色苍白,摇晃的爬到阿花头部所在的位置。
没错,这底下根本没有棺材,而是阿花的尸身,她被棺材钉困住手脚,忍受着碎骨之痛,直到最后一根钉子落下。
赵绝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颤抖的摸索钉子,然后拔起。
这次赵绝没有看到残忍的画面,反而是阿花阿牛曾经温馨的过往。
阿花第一次与阿牛相遇,阿牛帮阿花打跑欺负她的坏孩子。两人从朋友到恋人,直到最后定亲。
阿花娘也以为自己女儿找到了幸福,满心欢喜的剪着囍字,亲手染布给自己的女儿做了嫁衣。
然而,这只是一个骗局,这是一场献祭,她的女儿就死在她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
最后一根钉子悬在阿花的眉心,阿花面目苍白,因为疼痛变得扭曲,浑浊的双眼充满愤恨的看着她的爱人,“阿牛我恨你,我一定会回来的,嘻嘻嘻,哈哈哈,啊——”
铁锤落下,赵绝感觉那根钉子如钉在自己眉心一般,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去。
“嘻嘻嘻成了!阿花你快些醒来,快些到娘身边来。”阿花娘仰头大笑,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滴在漆黑的土地上。
“阿花娘!果然是你!”楼梯处传来村长的声音。
然而一切都晚了,土堆慢慢隆起,传来咯吱咯吱骨骼拼接的声音。
“你们都得死,都要给阿花陪葬!”
“不,不,不可以!”村长看到到在角落的赵绝,“都是你!我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们献祭,一切都还能补救!”
说完,村长脖子开始伸长,四肢也开始变长,如同一只蜘蛛,四肢牢牢扎在地上,甩着长脖子冲向赵绝。
赵绝此时浑身没有力气,无法动弹,关键时刻竟然是阿花娘救了赵绝。
“好孩子,大娘谢谢你,赶紧逃命去吧。”
赵绝忍痛,手臂撑着地面,身体一顿,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身就往楼梯口冲。
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听着身后传来的嘶喊声,赵绝加快步伐。
终于前面出现了亮光,赵绝一口气冲了出去。
“白夜!”
白夜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赵绝,伸手一把拉住赵绝的手,“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