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by程惊堂

作者:程惊堂  录入:11-26

只见青年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绛紫色官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头发显得不伦不类,但却偏偏很适合他。
是楚九辩。
亦是与表弟信中谈及的那位“大祭司”牵扯甚深,且引动天雷,震慑住四大世家的“神明”。
江朔野信中并没有详细说些什么,只说自己得大祭司入梦授业,得了马镫马鞍,以及其他几样宝贝。
齐执礼刚看到那信上内容时,想法、反应都与其他人几乎一样,直接将楚九辩和大祭司当成了同一个人。
只是江朔野信中所说的“大祭司”,强大、神秘、温和......好似一位悲天悯人的强大神明,是个慈祥的长辈的形象,与那位光风霁月、聪慧狡黠的九公子完全是两样。
齐执礼觉得他们定然不是同一个人,但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于是他就把楚九辩自出现开始,到现在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了江朔野,只是如今还没收到回信,不知对方会作何反应。
“太傅大人何出此言?”萧闻道望向楚九辩,神情中带着恭敬。
楚九辩就站在原地,都没迈出队列,淡淡回道:“有功者当赏,只是如何赏,赏什么,自有陛下决定。”
萧闻道薄唇紧抿。
萧怀冠就站在楚九辩面前,微微躬着背,面上温和的笑意缓缓收敛。
“萧侍郎方才那般言辞,倒像你才是太傅。”楚九辩语气淡淡地给人挖坑,“你是要在这早朝之上教陛下做事吗?”
如今名声何其重要。
萧闻道作为二品侍郎,代表的就是萧家。
他在早朝之上公然引导皇帝做决定,说的好听是教陛下做事,说的难听就是想控制皇帝。
当然,即便是“教皇帝做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在这个提倡忠孝节义,提倡三纲五常的时代,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传出去定会叫那些文士大儒们骂死。
此前的秦枭为何被骂,还不就是因为众人传播他控制幼帝?
萧闻道可不比秦枭那般厚脸皮,若是这名头落在他与萧家头上,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萧家百年“忠义”的脸面和气节要不要了?
这位九公子的嘴皮子他们这段时间算是领教过了,真是平平静静地就能给你挖个坑,让你防不胜防。
这算什么神?
哪个神能把官场这一套玩的这么炉火纯青?!
总不会是他们仙界也搞政斗吧?
还是说,这位九公子在成神之前也是在朝廷里混的?
萧闻道此前看楚九辩怼人挖坑还挺乐呵,尤其看到兵部和户部那些人吃瘪的时候最开心,可现在轮到自己,他却只觉得一股火憋在心里。
“大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含着怒气道:“陛下的决定是你能左右的吗!”
是萧怀冠的训斥。
萧闻道当即跪下来,朝着百里鸿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状似惶恐般道:“陛下恕罪,臣绝没有那个意思。臣知错了,以后定不敢再胡言乱语,请陛下息怒!”
百里鸿看向秦枭。
秦枭暂时没有任何动作,那便是要晾着这人,于是百里鸿便也肃着小脸不说话。
比起第一天上朝,现在的他已经是成熟的小皇帝了,能很快分辨出舅舅和先生的意思,打的一手好配合。
秦枭垂眸看着跪地请罪的萧闻道,又看向满面怒容的萧怀冠,唇角不由溢出些笑。
这种有人帮着自己怼人的感觉,真是够爽的,难怪这些人要结党营私。
楚九辩在朝堂上的人设就是毒舌,谁都不怕,谁都要怼。
反正他那三枪是彻底镇住了这些人,又有一个“大祭司”隐在暗处令他们捉摸不清。
所以这些人一时也不敢和楚九辩来硬的,就是心里再恨再气,下了朝还是要笑眯眯和他套近乎。
都是一群演技派,谁也别看不上谁。
又过了两息,见晾的差不多了,秦枭才指尖轻敲了下耳后。
百里鸿便将人叫起。
萧闻道谢过陛下,又夸了两句陛下大度之类的,才退回自己的位置站定,此前的事便也不了了之。
此前被楚九辩怼了好几次的户部和兵部的官员们,都感觉到了诡异的畅快,原来这就是看别人被怼的样子吗?
确实挺爽,他们也想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话,可不能。
他们不是齐执礼,没有漠北军。
他们更不是楚九辩,没有神力。
而且楚九辩比他们更占优势的一点,其实是“名声”。
他们要在意名声,要在意家族的声望,可楚九辩不需要,只要他“神明”的身份传出去,传到百姓耳朵里,那就是天然的、难以撼动的绝佳声望。
谁会去得罪一个神仙?
神仙又怎么可能会犯错?
别说是怼人,楚九辩就是当朝骂人打人,甚至杀人,都会有许多百姓和士人为他开脱。
这样的觉悟,令满朝文武越发羡慕起秦枭。
他怎么就这么好运,怎么偏偏就他得了楚九辩的青眼?
就因为楚九辩下凡那日是他接到的人吗?
众人有意无意的打量落在楚九辩身上,可楚九辩此时却无暇他顾。
因为他听到耳边传来系统的通知声。
【温馨提示:信徒司途昭翎正请求宿主帮助。】
南疆,王府内。
司途昭翎双手合十,对着四方天地转着圈地拜,嘴里还念念叨叨:“救苦救难的大祭司,您快显灵吧,您说的十五日怕是撑不到了。”
此前大祭司说过了十五日便来寻她,到时候就能解决南疆的问题。
可如今才过了十日,几十个粮仓里的粮食就已经见底了,估计根本撑不到十五日。
为了能多撑几天,他们令人施粥的时候都煮的有些稀,但还是经不住百万人这般消耗。
昨日开始,外祖父就让人把粥煮的更稀了一些,但百姓们一直吃不饱,怨念横生,上午就已经有人哭闹了。
这还是主城,有王府和寨主震着,百姓们只敢哭闹,不敢闹事。
可其余地方城镇却不见得这般,说不准已经有人开始闹事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定要出大事。
司途昭翎从小到大虽然备受宠爱,也识得字,读过许多书,但那些东西在此时此刻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没有人脉,没有办法凭空变出粮食。
她瞧着父母眼下的乌青,只觉得无助。
没办法了,她只能寄希望于大祭司能听到她的祈求,可以提前几日降临,帮她渡过难关。
司途昭垚从外面跑来,满头大汗。
看到姐姐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阿姐你怎么了?”
司途昭翎却反拉住他道:“阿弟快来,你和我一起求大祭司。”
“大祭司?”司途昭垚茫然重复。
司途昭翎一愣,侧头看他:“你能听到?”
“不对。”她摸了摸喉咙,惊讶道,“我能说出来了?”
这几天她也怕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所以找人试验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说不出来与大祭司相关的事。
只是现在想想,她好像确实一直都没和弟弟说过。
“哎呀先别说这些了。”少年拉住她的手往外跑,“粥棚那边出事了!”

南疆地少人多,一共三个主要城镇,由南疆最大的三个寨子分别管理。
其中占地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便是南疆王府及南疆总寨所在的中心城,此外两个分别是由北垣寨管辖的北城,以及南亭寨管辖的南城。
北垣寨和南亭寨的面积和人口都差不多,一直以来都默认着南疆总寨的“老大”地位,有什么大事都要总寨拿主意。
且这一辈南北两寨的寨主都是女子,二人与总寨寨主司徒宇,也就是司途姐弟的外祖母是一同长大的手帕交。
南疆也在她们统治的几十年里,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安定与和谐。
只是出于此地的历史原因和人员构成,导致这三大城镇以下,依旧还是有大大小小数百个寨子组成,这些寨子还都由各自的寨主管理。
寨主基本都由寨子里世代延续下来的大家族的族长担任,在普通寨民眼中,这些寨主的权利和地位,甚至比三大寨乃至于比王府和朝廷都大。
有些寨民世代被压迫,已经忘了反抗。
有些寨民则为了过的更好,便一味地讨好和拱卫这些寨主和家族,这就使得这些寨主及其家族在寨子里有绝对的话语权,不同寨子里的寨民生存条件差距也就极大。
若是好一些的寨主,定是处处为寨民们着想,整个寨子都很团结。
若是差一些的寨主,对寨民们便是年复一年的剥削,只是因为权势太大,所以寨民们都不敢反抗,甚至还要对他们尊敬有加。
其实说白了,整个南疆,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大宁”。
不过大宁是藩王割据镇守地方,南疆的地方势力则是各个寨子的寨主及其家族。
话说回来。
南疆的粮仓便设在三个主城中,中心城二十座粮仓,南北两城各十座。
十日前,各地百姓手里的存粮基本都吃的差不多了,各个寨子的寨主们便就派了寨中壮丁去往辖属城镇要粮。
三座城镇的粮仓几乎同时开启,按照各寨中寨民人头数分了粮食。
待到有需要的时候,各寨子自然会开始施粥。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中心城和南北两城是八日前便开始陆陆续续施粥,粥棚也从最初的两个,渐渐到了如今的几十个。
只是中心城周围都是属于总寨直接管辖的地方,人口比其他寨子多得多。
加上还有其他寨子赶来的灾民,所以当这些人都聚集到中心城之后,城里的粮食消耗速度就格外惊人。
如今城门口粥铺煮的粥一天比一天稀,聚集在城外的百姓却一日较一日多。
便是有侍卫们昼夜盯着,也还是有许多小摩擦。
眼下时近午时,烈阳高照,晒得人心烦气躁。
城门口的几十个粥棚已经开始熬粥。
因为米粮实在不够,今日的粥比昨日的还要稀一些。
百姓们早早就在粥棚前排了长长的队,各个没精打采,有些人手里还提着篮子,篮子里是已经枯黄的野菜。
长期不下雨,就连野草野菜都死了大半。
但人们还是会去采一些,实在饿的不行就吃两口垫垫肚子,聊胜于无。
灾民们蔫蔫地坐在滚烫的地上,根本不敢往墙根下的阴凉处去,就怕自己好不容易排来的位置被他人抢走。
大家都知道如今城中怕是也快没粮了,因此都抱着吃一顿算一顿的想法。
闻着淡淡的米汤味道,饥饿感刺激着味蕾,灾民们都觉得肚子在咕咕叫。
但还没到时间,他们也只能忍着饥饿和燥热等待。
王府的一位小厮站在粥棚里,卷起袖子,手拿蒲扇扇风,但这闷热的天气还是热得他流了一身的汗。
汗水滑进眼里,他抬手去擦。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冲过来,同时还有女人粗重的喘息声。
小厮忙睁眼看去,就见一妇人抱着一个小婴儿踉跄着跑过来,脚步虚浮,唇瓣泛白,显然是虚的。
她跑到粥棚边,二话不说就拿起锅旁的青铜长勺,舀了一勺粥往嘴里灌。
“你干什么!”小厮吓得赶忙去抢。
滚烫的粥这般喝法,定是要将喉咙都烫坏了。
女人被抢走勺子,勺子里一半的粥都洒在了地上。
她抱着孩子无力地坐倒在地,崩溃大哭,嘴唇和下巴都被滚粥汤出了红痕,想必不多时都要起水泡。
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离粥棚最近的灾民们看到洒在地上的那半勺粥,都面色微变。
好好的粮食竟就这般糟蹋了!
真是造孽啊!
“你这是做什么?”小厮紧紧攥着勺质问,生怕再被抢一回。
其他粥棚里的小厮侍从们也都更谨慎了,视线盯着周围灾民,以防万一。
女人抱着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声音嘶哑难听。
她怀里的婴儿也发出微弱的哭声,像无力的小猫崽。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抱着孩子,一遍遍道歉,“都是阿娘的错,是阿娘没办法喂饱你。”
女人面黄肌瘦,似乎不只饿了几日,反倒像是从未吃过饱饭。
她这种状态,孩子自然是没奶吃。
许多灾民看着都有些不忍,甚至有人想把自己摘的野菜拿给女人,但被家里人拦住。
这个年月,谁都顾不上谁。
其实灾民们还能有闲心同情别人,还是因为没有彻底断粮。
若是再过几日,等到真的没有东西可吃,到时候人们什么难看的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绝不可能有闲心同情别人。
小厮见女人和孩子都很可怜,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拿过碗给她撑了一碗较为浓稠的粥。
女人看着递到眼前的粥眼泪汩汩流下,她抱着孩子费力地跪好,想要给小厮磕头。
小厮没受,把碗递给她。
女人接过来后自己先喝了两口,而后又含着一口粥,待到粥没有那么烫了,才低头直接喂给孩子。
她不可能马上就来奶,所以只能给孩子喂米汤。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孩子的造化了。
排队的人群后头有个男人伸长脖子看了全程,见女人竟能得到那样浓稠的一碗粥,眼珠一转,转头拽过自己五岁的儿子。
因为此前家里条件也算不得太差,所以孩子养的也好,黑黑壮壮,很皮实。
只是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为了省着家里的口粮,吃的越来越少,孩子便变得黑黑瘦瘦,嘴唇也有些干裂。
男人蹲下来,在儿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小孩眼睛也闪着机灵的光,听完阿爹的话立刻闭上眼软软倒了下去,好似是晕死了。
“我的儿啊!”男人痛哭出声,“是爹没用,你快醒醒,你不能留下爹一个人啊!”
他的哭声听着比方才那女人还要凄惨。
众人纷纷侧目,就见那男人抱起儿子,一路冲到最近的粥棚前砰就跪下了。
“求官爷救命,我们父子俩从北边来,已经好几天没吃上饭了,求您赏一口饭吃吧。”男人哭的声嘶力竭,情到深处还猛然咳嗽起来。
看管这间粥棚的王府小厮吓了一跳,见那孩子确实昏迷过去,好似出气多进气少,当即就有些犹豫。
反正也要开始施粥了,要不就先给他一碗?
“不能给他!”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此人昨日还抢了别人的粥吃!”
“对!我也认得此人,官爷绝对不能给他!”
“若是谁都能上前讨粥,我们还排什么队啊?”
“没错!不如直接上去抢粥好了。”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跪地的男人大哭着狡辩道:“我没有,我今日才来的这啊!”
巡防的护卫们察觉事情不妙,忙过去几个人维持秩序,又派了人去寻郡主和小王爷。
方才城里来了十几位寨子的寨主,南疆王正与总寨主等人一同接待,商议要事。
因此找郡主和小王爷是最正确合理的选择。
司途昭翎和弟弟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百姓们已经彻底不排队了,争先恐后地挤着,伸直脖子踮起脚,拿着碗的手高高举起。
哭叫声,嘶吼声,怒骂声......好似人间炼狱。
侍卫们努力地维持秩序,但灾民人数太多,他们这几百人顾着这边,那边就会闹起来。
起初给妇人打粥的小厮已经面色惨白,颤抖着手给眼前递过来的碗施粥,他知道自己惹祸了,心慌恐惧之下,一时竟没发现伸到眼前的粥碗已经盛过一次粥。
挤在前面的灾民囫囵喝下一碗后,又趁乱递出空碗,便能再喝上第二碗。
后面挤不进来的灾民则疯狂向前挤,有人摔倒,有的孩子和妇人被挤得喘不上气,但无人在意。
“阿姐。”司途昭垚声音都有些抖,“怎么办啊?”
司途昭翎心如擂鼓,后背阵阵发凉。
不能乱,这个情况必须立刻制止!等不及叫外祖母来了。
“阿弟,你带那个大声公了吗?”
司途昭垚此前做出过一个叫“大声公”的东西,如牵牛花的形状,对着小的那一头说话,声音会响的更大。
“在城楼上。”他道。
司途昭翎立刻转身回到城门内,快速跑上石阶,一路来到城楼之上。
司途昭垚跟着姐姐一起上了城楼,而后他立刻去卫房找到了大声公。
拿到大声公,司途昭翎当即跑到城墙边向下看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望不到尽头。
“请诸位安静!安静!”
少女穿透力十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更远的地方,灾民们、施粥的小厮以及累的满头大汗的士兵们都齐齐仰头看过去。
高高的城墙之上,身着绛紫色长裙的少女与少年并肩而立。
“是郡主和小王爷!”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一片哗然。
“诸位请排好队,米粥会保证送到大家手上。人手有限,暂且只有这几十个粥棚,但粥一定管够,请大家理解!”司途昭翎口齿清晰,保证让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话。
“这粥都稀得像米汤了,我们一人一碗根本也吃不饱!”
“请郡主发发善心,多煮些粥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饿死了。”
“城里那么多粮商,那么多粮,请郡主发发善心多买些吧!”
“对啊,王府和总寨那么有钱,指头缝里随便露出一些也够我等渡过灾荒年了。”
“请郡主发发善心!”
灾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就把她,把王府和南疆总寨都架了起来。
司途昭垚方才还有些怕这些人不要命一般冲击的架势,可现在却又被他们的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王府和总寨对他们算宽容了吧?从未多征过税,也没压榨过他们,哪里就有那么多钱了?”
如今城里的粮价都已经翻了几番,高到了离谱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就是把王府卖了都弄不到多少粮食。
少年气的口不择言:“这群忘恩负义的,此前就该如其他地方那般把钱粮收齐了才是!”
城楼很高,且众人都在七嘴八舌求他们散财,自是没能听到他的话。
司途昭翎此前如何见过这般场面,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好在是平息了方才的闹剧,避免了更惨烈的后果。
她想开口和大家保证粮食一定会有,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万一大祭司不来找她了呢?
而且大祭司当时也没说要给她粮食,只说会解决她的问题。
万一对方说的解决方式,是直接把南疆这些百姓都弄死......
司途昭翎脑子有些乱。
灾民们饿的受不住,想继续领粥,但又想着让郡主给他们一个准话,这样等到时候他们就能用这承诺逼王府散财买粮。
求郡主做主的恳求声越来越大,司途昭翎手都在抖。
司途昭垚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安地看向姐姐。
朝廷一直没有消息,平西王那边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来。
如今南疆只有粮商手里有粮,所以想要继续保证这些百姓能吃到东西,只能买粮。
司途昭翎再次举起大声公。
答应吧,至少先让大家安下心来。
可要是粮商再次涨价,他们就是真的散尽家财又能买到多少?
就在她踌躇之际,忽而听得一声悠远的龙吟声。
她心神一震,倏然抬头看向天空。
烈日下,一条灿金色的长龙携着亘古长风而来,洒落一世虚幻的光晕。
心脏一下一下,越跳越快,越跳越重,司途昭翎好似闻到了一股清浅的梅香,同神域中一样。
长龙游至她头顶,神明清冷的嗓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去粮仓,吾入梦赐粮于你。”
大祭司。
是大祭司!
对方真的听到了她的请求,真的提前来帮她了。
而且大祭司说的是赠她粮食,那可是粮食!
可以救南疆于水火的粮食!
“多谢大祭司,属下这就去!”
她对着那条巨龙兴奋保证,而后便见着那长龙低吟着,游入灿烂的日光中消失不见。
司途昭垚一直在旁边,就见姐姐忽然抬头看着天空,神色狂热而惊喜。
他觉得不太对劲,正准备叫她,就又听她说了句话。
大祭司?
怎么又是这三个字?
他没想明白,又见姐姐面上神情不再带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安,反而信誓旦旦地对着城楼下的百姓们承诺道:“请诸位放心,王府和总寨绝不会缺了大家的粮食!”
听她如此笃定,大部分百姓心里都安定下来。
只有少部分还心有疑虑,自然也有那些想要趁乱搞事的,不过眼下还没彻底乱起来,他们就是闹事也不合理,反而可能被抓典型。
因而众人眼下便都静了下来,在侍卫们的组织下,一个个又重新排好了队。
司途昭翎把大声公还给弟弟,道:“你去叫外祖母她们去粮仓。”
说罢她就跑下城楼,快步朝粮仓所在的方向奔去。
司途昭垚心里有无数的疑惑,但他习惯了听姐姐的话,便只迟疑了一秒后就朝总寨的方向跑去。
南疆总寨议事堂。
南疆王百里灏与总寨寨主司徒宇两人坐于上首,司途安黎坐在母亲身侧的椅子上,也是主位之一。
下手处则面对面摆着十数张椅子和茶桌,此刻已经坐的满满当当,都是南疆数一数二的寨主们。
倒是南北两寨的寨主都没来,且她们治下几位有权势有地位的寨主也都没来。
看来这些地方寨主们,是商量好了要把压力给到他们三个大寨主头上。
所以此刻那两位寨主,估计也正在面对与司徒宇一样的情况。
下手一位寨主苦着脸道:“老寨主您可要帮帮我们泉景寨啊。我们寨里的粮食最多只能再撑这一日,明日便要断粮了。”
“我们寨里也是,就是昨日那粥也快见不着几粒米,寨民们都饿的开始吃树皮了。”
“我倒是想买些粮食,至少把这一关渡过去,可如今城内粮价也已经较平时翻了几倍,咱们就是想买也买不起啊。”
“是啊!老寨主,王爷,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们想想办法。”
听着诸位寨主的哭诉,位于上首的三人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们已经有了对策,虽算不得完美,但却可以渡过这次危机。
见几人没反应,寨主们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着,视线却不时瞟向中间主位上的人。
司徒宇年近古稀,一头银发用普通的银簪簪起,左手握着一根油亮的拐杖,等身高,最上头还系着多条彩带和银铃。
等听够了这些人的抱怨,她才用拐杖磕了磕地面,七嘴八舌的寨主们便都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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