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是这样,放轻松,来,我们躺下。”田阳听着声音感觉全身史无前例的轻松,闭着眼睛缓缓的向后倒去。
“好,现在你躺在云朵里,你跟着云朵一起晃呀晃。”田阳觉得顿时感觉四肢都有点酸软,全身找不到着力点。
“好,现在我们来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汪汪汪。”田阳虚弱的说出了田阳两个字。
“袁跃进。”
田阳感觉自己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声音不高,就也没在意。
“好,真棒。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吗?”那道魔幻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好像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人对他敞开心扉。
田阳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实在难以抵抗,喃喃的开口:“我的秘密?我是人,一个人,不是狗。”
“我被人上了!”
上了?上了什么?什么上了?上什么了?
田阳突然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听不懂了?
突然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田阳一个激灵,唰的一下从云朵里翻身掉下来。
失重的感觉好半天才缓了过来,田阳呆滞的看着眼前,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弯腰伏在病床上,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袁书记问道:“是谁?是谁这样对你?”
正是刚刚自己听到的那道声音。
“K。是K。”袁书记喃喃的说道,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男人伸手按住袁书记的一侧肩膀,凑近对方的耳朵悄悄的说道:“跃进,别怕,K不在。”
田阳对于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这情形,怎么这么像电视里看过的催眠的方法啊。
而且这个方法还该死的有效,没有人比田阳更清楚,刚刚自己睡在云朵了,对于对方的问题有问必答,把自己不是狗是人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也就是幸亏这屋里没有第二条狗,没人能懂自己的狗言狗语。但是就算是这样,田阳也觉得不寒而栗,要不是刚刚杨骁替的那一脚,自己还不知道后面会说出什么来。
最关键是刚刚缓过来的时候自己对杨骁那一脚的心态。生气,厌恶,对于对方强行打断自己的舒适状态的嫌弃。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怎么认识的?”男人的声音轻缓而又低沉,就算没有那个摆动的吊坠,没有注射进去的药物,田阳还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这种声音里。
“别人介绍的。”
“是谁呢?”
“沈勇。”
田阳对于面上的状况一头雾水,不是催眠大师吗?这好不容易的机会,怎么不问点有用的,来来回回的围绕这袁书记和那个什么孟卡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怎么?相较于真相,这人是喜欢听人家的爱情故事啊?
田阳虽然着急,但是看杨骁的表情,一点也不着急,完全任由那个男人慢慢吞吞的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沈勇是谁?”
哎呀,急死人了,这人能问点有用的吗?沈勇是谁?这都能猜出来啊,公安局的副局长不就是沈局长吗?不是这人还能是谁?
田阳想站起来走动一下缓解缓解,被一旁的杨骁一把压了下去。
好吧~_~好吧!田阳原地趴了下来。
“为什么介绍你两认识呢?”
“村里要发展经济,我要继续记,石灰厂的效益不好, 沈勇答应帮我疏通关系。”尽管是催眠状态,袁书记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磅礴的野心。
“嗯,确实是, 没办法。”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惋惜,回答的话语完全站在袁书记的立场上, 别说袁书记在催眠状态了, 田阳清醒状态都有点受不了这种无原则的维护。
“是吧?我也是没办法, 石灰厂借着我的手生意做的越来越大, 选举前我就发现他有了二心,还装模做样的和我说他也是没办法,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 就是因为别人允诺了更好的条件, 白眼狼!”袁书记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越来越激动, 双腿竟然无意识的蹬了两下。
催眠的男人浑不在意, 叹息着回复:“对, 真是白眼狼。这种人就该想办法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永远都逃不了。”
田阳有点诧异, 这种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引导问话真的可以吗?
“嘿嘿, 对, 对, 对。”袁书记好像对对方的回复很满意, 脸上漏出满意的笑容。“所以我把他拉进来了,嘿嘿, 拉进来了。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我不得好,他们也别想好,都是一条船上的,我没让船停,船上的人谁也不准上岸。”
“听起来不错呢!但是实施起来有点难度,毕竟毒~品一般人不会轻易碰。”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正面提到毒~品两个字,终于要问道正题。
田阳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想听听袁书记会怎么回答。
“嗯?你怎么知道是毒品?”袁书记突然警觉起来。
没想到这个袁书记这么谨慎,看来催眠要失败了。
男人还是悠然的晃动着吊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反问道:“你忘了?你刚刚跟你说的。”
“我和你说的?”袁书记的语气里透漏着怀疑。
“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还是催眠这么久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用这么肯定的语气来说话。
很明显,一直说疑问句的人,偶尔说一句肯定句,给人的感觉有多可信。
要不是这人是杨骁带进来的,田阳都要怀疑这个男人不会真的和袁书记是一伙的吧?
“哦,对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说的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袁书记重新安静下来,表情恢复了刚刚的放松,好像真的是在和自己的心腹在沟通一样。
“我和你说啊,当时石灰厂的那群老货还想着抓着我的把柄拿捏我。嘿嘿,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把柄是我专程递给他们的,我故意让他们看到我折磨猫狗的场景,他们还以为找到了我的把柄,带着视频过来和我做交易。哈哈哈,笑死人了。”
“嗯,骂我们就能顺水推舟,装作被他们拿捏了,这样他们才会放下戒心来。”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递出一个话头,方便对方借着话头继续往下说。
“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做的。我直接给了他们一起毒~品,就掺杂在香烟里,骗他们抽烟。”袁书记的脸上漏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办法确实好,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接触到毒品,等到他们成瘾了,戒不掉了,就把他们都拉下水了。不过不好的地方就是把东西掺杂在烟里,分量太大他们能察觉出来,分量太少了,见效又太慢,唉,好难啊!”
袁书记听了男人的话,得意的笑道:“哈哈,你看你,这就难了?我告诉你,你和我比还太嫩。抽烟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人呢,赚多少钱都觉得自己没赚够,我呢,就把村里的烟酒超市固定盘给他们,其他人开的烟酒铺子全给他们挤兑下去。烟酒的利润多大啊,他们一旦同意开烟酒超市,那就直接从吸~毒变成了贩~毒。”
男人晃动吊坠的手一顿,片刻以后恢复如常,反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买烟酒的人不只有石灰厂的人,整个村都在买,把掺杂毒品的烟卖给村里人,会不会让所有人都染上毒~瘾。”
尽管只是片刻的停顿,田阳已经察觉到男人听到袁书记把掺有毒品的香烟卖给村里无辜的村民时,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的淡然了。
这个问题成功的让袁书记沉默了一会,不过也就片刻,片刻后袁书记恶狠狠的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刻意限制了那个品类的香烟供给了,还故意把价格溢了那么多,他们还是要买,我能有什么办法?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嗯,你说的对。”男人的声音恢复如常,像是刚刚的波动从未发生一样。
可能是实施催眠的人的情绪平稳了,被催眠的袁书记的情绪也平稳下来。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同意你在石灰厂和K交易的?”男人继续轻描淡写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用钱砸,十万不行一百万,一百万不行就一千万,一个亿。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如果买不到,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我给钱,给资源,去市里给他申请优秀企业家,企业一旦和政~治,权利沾边了,那他就得受到限制,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那也没办法,他已经陷进泥潭了,那有那么容易干干净净的出去。”
这次催眠的男人没再搭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刻意的沉默让袁书记有点着急。
“你不相信?我告诉你,石灰厂的负责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吃着老丈人家在村里的福利,还在村里养着人,要不是我从中转圜,他那厂子怎么可能干的那么顺利。你以为吸毒是我逼着他?哼,他那厂子出过多少事,哪次不是我给他压下来的。”
“出过多少事?我还以为就那一次呢?”男人笑了一声插了一句话。
“哼,那次?那次算他命大。”袁书记的笑突然就凝在脸上。“那次本来能一箭双雕的,结果,哼,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啊,还以为埋个雷~管能把他炸死,结果没想到山动引发了沙涌,算他命大,只是掉了一根手指。”
“他没怀疑你?”男人晃动的手指有点百无聊赖。
袁书记沉默了。
“怀疑了。”袁书记只说了这一句,就像陷入回忆一样,表情越来越冷。
“怀疑又能怎么样,他有什么证据?所有能提供证据的都被埋在下面了。我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死了那么多人,他有什么好怀疑的,我说过了,大家一条船上的人,他要是太过分了,那我不介意把整条船都掀了,大家谁都别想活。”袁书记语气越来越冷,看出来,确实是很恨了。
“那么大的事故,想要瞒下来得费一番功夫吧?你辛苦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安慰,但是田阳就是不由得拍手叫好,这句话太有水平了,试问刀口舔血的人谁能抗拒这一句你辛苦了!
若是现在有人出现告诉田阳,人变狗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辛苦了!田阳觉得自己现在立马就能为这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办完所有事以后再回一句“没事,不辛苦。”
就算不是现在,以前当人的时候,有一次加班熬夜写了一个稿子,后来领导三番两次的不满意,前前后后修改了半个月才定稿,中途不知道心里骂了领导多少遍,但是最后交稿的时候,领导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稿子很好,这段期间辛苦你了。”
田阳记得当时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时,感觉天都蓝了,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放松。
所以真不怪袁书记意志不坚定,实在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果然,袁书记刚刚还恨恨的表情突然就收起来了,嘴角不自在的下搭,看起来委屈极了。
“其实还好,我一个人瞒下来肯定很难,但是恰好那天是借着一起虐杀猫狗的由头,有其他人也一起去。那些人,平时没事时,一个个嘚瑟的不得了,那些权利压着人,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一个个都本性暴露,踩着人往上爬自己爬上来还不算,还让我把出口封住。嘿嘿,不过也幸亏是发生了沙涌,那伙人全都留了把柄在我手上,后面办事我方便多了。以前都是我求着他们办事,现在?哼!”讲到得意之处,袁书记甚至忍不住晃了晃身体,杨骁见状想要上前稳住袁书记,被男人伸出的手直接拦住。
“真好呢。现在轮到他们有求于你了。咱们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咱们?田阳现在不得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不得不说,有些小词汇真的太让人沉溺了。
“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哈哈哈哈,你知道吗,苏勇,苏副局长,以前多厉害呢,老林车祸的事给我办的妥妥帖帖,屁都不敢放一个。”袁书记说起这些事情好像特别得意,整个人又重新舒展开来。
“哦,老林也该死,谁让他那么不长眼的。”男人自然的接过话头。
田阳又一次想为这个男人拍案叫绝,说实话,老林的死现在也只是在初期的调查中,陈晓峰包括杨骁都没有证据证明老林的死和袁书记有关,这个男人来之前,不知道杨骁到底把案件透漏到什么程度,这话接的这么熟悉,要不就是早已熟悉整个案件,熟悉案件还能反应这么快也很厉害。
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压根不熟悉案子,就是凭借着心理催眠的专业能力就能这么顺溜的接话,那就更厉害了。
这话接的,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但是你要具体刨根问底看看对方说了什么,就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老林?他该死!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觉得我被男人压在身下就看不起我,自作主张给我送药膏。哼,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不过一个破司机,接送过我几次,竟然就敢自作主张的在我的座位上放垫子,给我订单也只订平淡的,走台阶还想来扶我,他就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人压在下面折磨,他该死!”
田阳委实被这一番话惊着了,这么多细节,老林死了这么久,袁书记还是记的清清楚楚的,这心眼该有多小啊?
这老林也是,跟着书记当司机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这人的性格?好好的装聋作哑不行吗?非得考虑的那么细致?
不过转念一想,依着袁书记的性格,估计装聋作哑不过问也不太行。这人的心里已经阴暗到一定地步了,连自己这条见识过他丑态的狗都要追杀至此,何况是每天和自己相处的司机老林呢?
在袁书记被那个什么K压在身底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做,都已经陷入死局当中了。
包括自己!
杨骁突然抬起手臂,对着晃吊坠的男人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提醒男人注意时间。
但是男人好像并不着急,仍旧不急不慢的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问。
“那他确实该死。不过这样也不行啊,老林死了你就没司机,你得自己赶紧找一个,不然K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往你旁边安插眼线的。”男人好像是真的为了袁书记着想一样,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关心。
“唉,我本来已经有安排了,永强能顶上老林的空缺,永强这人脑子不好,心思不多,给他一点甜头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但是建强太让我不省心了,竟然背着我想要偷偷把人弄死,不过幸亏人没事,还趁机抓了个把柄在手上。”说道这个事情,袁书记罕见的开始叹气,田阳开始以为是因为袁永强叹气,但是听着听着,怎么感觉好像是因为袁建强叹气呢?
不应该啊,袁建强全是庵沟村少有的聪明人了,多少次和警察对上都全胜而退,就连陈晓峰和阿诺都得在他收底下吃暗亏,再加上后面把杀人犯运作成精神病逃避刑罚,在警察分局把赵斌从吸~毒案子里干干净净的摘了出来,女尸案查到袁永强身上时直接见了人,促成袁永强的认罪。
直到现在,庵沟村因为涉嫌袭击警察,领导班子被一锅端了回来,他一个律师竟然还在外面不断运作,甚至单独联系了老林的家属,送了老林儿子一堆东西,把老林家的地租了下来。
就这么一个把警察耍的团团转的人,袁书记提起他来怎么感觉还不太认可呢?
“他确实不让人省心,但是能怎么办呢?你还得用他。”男人依旧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对啊,能怎么办?谁让他是我儿子呢!”袁书记无奈的说道。
田阳直接炸裂了!
袁建强是袁书记的儿子?
田阳感觉突然就乱套了,怎么可能是儿子呢?袁建强不是那个石灰厂的老板小三家的二哥吗?怎么突然成了袁书记的儿子了?如果二哥是儿子了的话,那大哥也是儿子?还有,袁书记的女儿是石灰厂老板的小三?那死的石灰里的小男孩就是袁书记的大孙子?来警察局和袁建强一起来偷尸体的老太太是袁书记老婆?
这,这,这,这,这都哪跟哪啊,这要乱套了啊?
男人很明显不清楚这些细节,看着表情严肃的杨骁和突然呆愣的萨摩耶,大概知道自己问出什么了不得的线索了,停了片刻,男人继续问道:“大家都不知道呢?”
袁书记直接叹了口气:“嗯,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年轻的时候和人耍朋友,后来我出去外面打工,我相好在家生孩子没了,孩子留给她哥哥嫂子。也是我后面回村里当了书记,这才知道当年还有这么个孩子。小时候没管他,现在啊,管不住啦。”
田阳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刚刚想的复杂的关系图不存在,只是单纯的舅舅抚养了自己妹子的孩子,恰巧孩子亲爹发达了。
“还行吧,感觉他还是很听你这个老子的话,帮你解决了不少问题。”
“唉,也就是那些不犯法的我才让他做,我自己的亲儿子,我可舍不得把他拉扯到咱们这条沉船上。”再厉害的男人,在提起自己的儿子时感觉都是又爱又恨的态度。
“哦,前几次交易都没让他跟着啊?那以后呢?”
“以后?谁能说准以后呢?我连眼前的都说不准。”
“眼前的?”
“嗯,小年夜晚上,年前还得交易一次,汶K疯了,他不知道咱们国家过年前查的有多严,这个时候竟然还敢顶风作浪。”
小年夜晚上?
田阳抬头看了看杨骁,杨骁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快速部署了,毕竟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传统的小年夜了。
“有时候儿子该管还得管,你知道吗?你儿子越过你直接和汶K联系了,所以小年夜的交易你可能不需要操心了。”晃着吊坠的男人突然甩动吊坠,把吊坠缠在手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还在催眠状态的袁书记突然一个起身,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鲜红的血随着咳嗽从口腔里涌了出来。
这个所谓的催眠审讯结束的毫无征兆。
由于催眠前一直是躺着的状态, 所以吐血的时候不是呈现喷涌而出的样子,有部分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更多的也是又重新咽了回去。
田阳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直觉应该有点什么动作,但是刚刚那个摆弄吊坠的男人只是淡定的把吊坠收了起来,杨骁也只是上前一把把袁书记的头往一侧扒拉了一下, 让吐出的血能流出来让人不至于被呛住,然后就不再搭理了。
整个病房只剩田阳一条狗着急, 吐这么多血不会死了吧?不需要抢救吗?这两人怎么都不叫医生啊?还有监控后面的张挺也不管吗?我一条狗我该怎么办?
正在田阳无措的时候,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拧开, 陈晓峰走了进来。
田阳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自己和杨骁背着人家干坏事被发现了。
还以为陈晓峰看到眼前的场景会很生气,田阳都想好后路了, 待会陈晓峰生气的时候自己就躲在窗户口的窗帘后面, 虽然窗帘盖不住自己一整个庞大身体, 但是起码能把脑袋遮住, 至于屁股,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哪知陈晓峰进来以后表情很是淡定, 看不出一点愤怒的痕迹, 只是意味深长看了病房里的两人一眼,直接招呼后面的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进来, 医生进来时眼睛都不敢随便乱瞟, 病情什么的, 为什么吐血, 有没有服药史, 什么也没多问,直接上手开始检查。护士也在一旁淡定的给袁书记把沾了血的衣服换了下来。
田阳半个身子躲在窗帘布后面, 看着陈晓峰张罗着给杨骁收拾烂摊子,观察着陈晓峰的表情,生怕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陈晓峰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直到把一切都收拾的妥当了,一言不发,上前给萨摩耶套上牵引绳拉着狗就走。
田阳也不敢反抗,灰溜溜的跟着陈晓峰走了出来。
一人一狗在一楼大厅等了不久,就看到杨骁和张挺走了下来。
三人互相点了点头,驱车回到警局。
田阳预想中的大发雷霆一直没有发生,回了警局,陈晓峰就张罗着大伙开会,这次参加会议的竟然还有高乐,高乐自从上次跟着苏副局长出差以后,中途只打过来一次电话和陈晓峰汇报线索,不知道为何这次竟然都回来了。
田阳意识到,好像真的到了最后收网的时候了。
阿诺在田阳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贴了过来,会议室的人很多,阿诺高冷的站在田阳的身边,和田阳隔着一狗的距离,要不是后面搭在一起的尾巴泄露了阿诺的心思,任哪一个参会的人都看不出阿诺此刻心思都不在会议上。
一下午没见阳阳了,好像靠过去贴贴啊,但是人好多啊,场合好正式啊,得保持高冷啊!
田阳没有注意到这些,正全神贯注的听着会议室的人讨论,突然感觉脸颊一湿,转头看过去时,阿诺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好像刚刚突然探过脑袋舔狗的不是他一样。
田阳不理解阿诺这一番掩耳盗铃的操作。
“你要舔就舔呗,做贼似的。”田阳上下扫视了一下阿诺,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会议室的众人身上。
阿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身后的尾巴却忍不住的疯狂摆动。
阳阳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要舔就舔?是同意我舔他了吗?
唉,毕竟阳阳都要求了,就算现在场合严肃不适合亲亲我我,但是阳阳想要我舔他,那我能怎么办呢?
阿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两眼亮晶晶的,借着会议室里的人吵做一堆,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快速的贴了过去,张大嘴巴把田阳的脑袋整个包裹进去,舌头在里面灵活的把田阳的脑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舔了一遍。
舔完以后还不尽兴,又把田阳脖颈处的毛发都舔了一遍,眼看着越来越往下了,田阳忍不住翻身用爪子在阿诺身上招呼了一爪子,阿诺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乖乖的站回自己的位置。
虽然挨了田阳一爪子,但是现在阿诺脑子却美的很,刚刚阳阳把爪尖都收起来了呢,是用爪垫打的自己呢!哦,严格来算都不是打,只是摸呢。
阳阳以前打别的狗都是直接用爪尖的,不管这狗和他熟悉不熟悉。
现在打我只用爪子垫,谁还敢说阳阳不喜欢我?
阳阳肯定爱惨我了呢!
田阳没注意到阿诺的那些小动作,还在试图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话说自己好像对于这具身体越来越熟悉了,这几天都能自己控制爪子尖尖的收缩了呢。
开始这伙人的布局讨论还算正常,毕竟接下来的行动主要是关于袁建强和汶K下次接头的,所以主导安排的人是杨骁,在场的所有人都服从杨骁的安排。
就是在定行动时间的时候杨骁带来的人和刑侦队的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