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和胆。
周冠起身走到长案对面，说道：“微臣认为，应该由公子再取一个具体的名字，秋泓二号不够朗朗上口。”
难道陛下忘了二世之悲剧吗？
嬴政发挥了一点为君者应该具有的从谏如流好习惯，侧头吩咐扶苏：“那边如周御史所言，毕竟是后世的第一份国礼，好好想。”
扶苏：“不如就叫裂冰，也恰与剑柄的冰花纹样相应。”
“好。”嬴政一锤定音，“就叫裂冰，李斯。”
李斯赶紧站出来。
【公子真得会取名字太多了哈哈哈。】
【裂冰这个名字真好听诶，还有突破发展的寓意。】
【江莼小马甲是能随随便便穿上的吗？】
【陛下叫李斯我知道要干什么，把裂冰二字刻刀剑身上。】
【啊哈哈哈，现在发现陛下根本没有专门帮忙代笔的文学侍从之臣。】
李斯看了陛下一眼，等待吩咐。
嬴政说道：“把裂冰二字，刻在剑身上吧。另外，扶苏你再招来两个工匠，为裂冰打造一把剑鞘。”
李斯：“诺。”
小心地抬起头。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陛下的语气为什么那么无奈？看向一旁的公子，难道是因为公子取的名字好听让陛下没面子？
扶苏心道你别看这个看那个了，猜得太多容易老。
尉缭现在就是特别特别地心疼陛下，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琢磨陛下的心思，最会琢磨的就是赵高，但是不管谁吧，琢磨陛下的心思都是偷偷地琢磨，琢磨透了再想办法顺着陛下的心意行事。
什么时候像这些不管不顾的后世子孙一样，琢磨出来一点什么都要说出来。
直播屏幕前的后世子孙们：其实自从陛下能看见弹幕了开始，我们说话已经很注意了。
李斯现场刻字，何淼苏淮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看，而这一幕也被后面的史官如实记录下来。
此后，裂冰的去向成为这个时空的不解之谜。
李斯的刻字直播引起现代一群时刻爱好者的围观，全都想顺着屏幕爬到大秦，现场围观。
【淼淼，左边点左边点。】
【左边的拍摄的确更全面。】
何淼又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拍摄机器。
李斯不愧是法家之集大成者、刻石界权威大佬，裂冰二字有行云流水般的飘逸，又有入木三分的深刻，两个字却能看出来总体的大秦文人风骨神韵。
在看这两个字的时候，嘻嘻哈哈的网友们都渐渐沉默了。因为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份载满了老祖宗对后世子孙辈深厚感情的宝剑被带到现代之后，将会是怎样一份令全世界瞩目的国宝。
李斯手气刻刀，将宝剑平拿放在陛下面前，镜头也完整地将刻好字的秋泓一号记录其中，裂冰二字与上面的冰花纹毫不违和，甚至二者是相得益彰的，它安静地躺在大秦式样的长案上，散发着它的魅力。
直播间的所有网友，都在不自觉中屏住了呼吸。
裂冰太美了。
外国网友羡慕到内心暗暗流泪，他们的老祖宗应该也会有这么好的礼物送给他们吧。
苏淮回神，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我能拿拿它吗？”
因为这么小心的询问，陛下和周围的大臣们都笑了。
不过这小子挺懂事的，知道在陛下面前不能随意碰触危险武器。
嬴政将裂冰拿起来，放入苏淮手中。
苏淮抱着裂冰走出几步，举起来绕了一个小心的剑花，感觉他整个人都升华了。江南小镇，苏淮爸妈、古老头等都疯狂地给他截图。
【你小心点啊，别摔了裂冰。】
【话说裂冰是秋泓系列，按照陛下的身高打造的剑，苏淮你这小个子能拿起来吗？】
蒙毅抽了抽嘴角。
【裂冰小宝贝别害怕，这个人他不是怪蜀黍。】
【都别玩抽象了，陛下和毅哥他们会以为咱们都是神经病。】
蒙毅：我的表情很正常啊。
嬴政笑了笑，说道：“蒙毅，你把平时会用到的招式给他们展示一下。”
秋泓剑光飞闪，屏幕中的人虽然没有飞转腾挪，但一招一式都是简单干净利落的，古有君子佩剑的传统，实在是有原因的。
【太帅了，我也要定制一个现代款裂冰，主打就是博物馆一件我一件。】
【什么叫君子剑，看毅哥。】
【我明白始皇大大为什么走哪都让毅哥跟着了，安全感满满啊。某小国标炳的剑道在我们面前那就是渣渣。】
【阿田哥有没有绝招啊，想看。】
【其实主包穿越那么久了，记得有段时间还跟骊山的李将军学过招式，主包能不能展示一下在大秦学到的武艺。】
何淼：啥玩意？就不怕我这点三脚猫把裂冰跌了摔了？
第39章 偷灯油
【毅哥都给你们展示大秦剑术了, 就说在别人的家里能不能让你们什么都看。还看什么我的剑术？没有。】
嬴政倒是觉得弹幕上的要求很有道理，也想看看何淼现在有没有长进，让何淼来两趟, 何淼谦虚地说：“陛下，不是微臣不来, 主要是微臣担心把裂冰摔坏了。”
嬴政把秋泓二号也就是秋泓递给他, “便用朕的秋泓。”
陛下的宝剑都拿出来了, 何淼不得不出场, 酝酿一口气。抱着剑, 想着李韬教的那些招式出剑、绕剑、收剑，完美——差点自己摔倒。
【不赖不赖, 淼淼你好了可以把陛下的剑拿给我看看了。】
网友们还算给面子, 就是有点不要脸。
何淼还剑回去的时候，听到陛下不太满意的说：“你的剑术，还需要好好练，会使剑便是多了一层安全。”
【感觉陛下没有说实话, 淼淼的剑术不单单是需要好好练，是跟狗啃了似的，需要勤家磨练。】
苏淮狠狠地忍着笑，这种时候他这个在跟前的人不能不站淼淼, 嘴角抽搐着道：“还可以。”
很可以了, 而且他手里有竹炮护身并不怎么需要学剑。正要表达这个想法, 就听见陛下说：“扶苏，给他也做一个秋泓剑。”
何淼：学一下也可以。
【嫉妒这个词, 臣妾已经说得腻了倦了，陛下啊，臣妾也要秋泓系列剑啊。】
【抓包你的嘴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又是想跟主包交换身体的一天。】
这时, 苏淮扯了扯何淼的衣袖：“淼淼，再看看后台。”
何淼：“怎么啦？”
苏淮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让烧饼摊主延长经营的机制。”
“我知道你不舍得走，”何淼看着这个小可怜叹气，“但是大概很可能没有，刚才我们俩看后台私信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
苏淮：“主要是我也想要一柄剑，博物馆一把，我一把嘛。”
这个剑最快要三天做好，虽然他留下来几天不一定能要到秋泓，但是走了一定没有。
【哈哈哈，小苏你还是快回来吧，裂冰都让你抱回来的，这还不满足啊。】
【突然想到一件事，秋泓系列开始铸造，以后去大秦打烧饼的网友是不是能拿到一柄啊？】
【前面的分析正确，陛下应该不会吝啬一块练剑的铁给我们的。】
嬴政：不，铁矿石开采不易，朕还是会吝啬的。
没有，通通没有。
看到眼前的人，那武将一列，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秋泓神剑，人人想要。
嬴政第一次体会到养家的艰难，太多嘴等着被养了，养不起，吃点烤肉都散了吧。
晚上十点何淼下播，至于苏淮，他不舍得睡，准备用晚上这点时间逛逛咸阳宫。
嬴政不放心，派了十几个武士去跟着苏淮。
这也太拽太有排面了。
屏幕端的网友们哀嚎着不舍得下播，何淼回到屋里闭上眼睛的前一秒，那哗哗的弹幕都好像还能汇成实质性的声音给他魔音贯耳。
【别下播呜呜呜，咱们跟苏淮一起夜游去吧淼淼。】
【淼儿，明天不去人，你跟陛下请个假补觉，今天晚上游游去吧。】
【人在骊山风景区，能够俯视咸阳旧址，若能登高远望抚今观昔，当真是不胜感慨。】
何淼躺下没多久，又呼一下坐起来，他这一定是熬夜熬习惯了，十点竟然睡不着。
【哈哈哈哈开播了。】
【我就知道淼淼数不着。】
【幸好我还在拿着手机剪辑今天的视频。】
“苏淮他们去哪个方向了？”何淼问外面的侍卫。
现在咸阳宫的这部分亲卫，看何淼的眼神就非常奇怪。对他到底该用一个对小辈儿的亲切态度呢，还是对神仙的崇敬、敬仰的态度呢？
与此同时，跟着苏淮在咸阳宫中间行走的侍卫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苏淮走在他们中间举着一个圆筒，雪白的电灯光打在墙上，好像是直接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照明，这绝对是神仙所为。
但是——
“啊！”前面走着的人忽然惊叫了一声，虽然他已经惊叫了两次了，奉命保护苏淮安全的武士们还是赶紧走过去。
苏淮指着墙砖惊叫道：“画像砖。”
这是实打实的秦代秦始皇时期的画像砖，在淼淼穿越大秦以前他们还没有和大秦建立联系的时候，就只有汉代中晚期的画像砖。
这宝贝，一块价值连城，而这面墙的中间整个都是。
苏淮提着手电筒贴墙走过去，“啊，啊。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武士们：很奇怪吗？
看来这人应该是他自己承认的，后世子孙。
但后世子孙连画像砖都没有见过，也是可怜得很。
“蒙内史。”
身后响起脚步声，并行两列在后面的侍卫回头，向来人行礼。
苏淮再次惊叫：“毅哥！你陪我一起夜游咸阳宫？”
蒙毅觉得这个年轻人是后世人中最吵的，说道：“陛下担心你遇到危险，让我来看看。你就当我不存在，继续向前看吧。”
“我又不是淼淼，怎么能当你不存在呢？”苏淮激动地说，“毅哥你来护卫我的安全，这不就是说我的安全级别和始皇大大一样高！这我回去能吹一辈子，还能专门出一本书，书名就叫，我在咸阳夜游的那一夜。”
何淼刚过来就听到苏淮这嘴叭叭的。
网友们哈哈大笑。
【幸亏来了吧淼淼，苏淮在内涵你。什么叫又不是淼淼怎样怎样的，他是在拉踩啊。】
【不过苏淮这安全级别的确被始皇大大拔到整个大秦的最高级别的系列。】
【看这排场，我也想穿啊。】
而某些国家的网友也在看大秦穿越的直播视频看出了一种错觉，即他们穿越到大秦同时期的老祖宗那里会得到相同的待遇。
苏淮跟淼淼解释他绝对没有拉踩的想法，扭脸说：“毅哥，要不然咱们去兰池看看吧。”
兰池是陛下背刺最狠的地方，绝对是名场面，不去打卡都对不起他今天的排场哈哈哈。
何淼：——
终于见到了比他情商更低的人了。
弹幕又成了哈哈海洋。
【苏淮要是陛下在这里的时候你敢说去兰池，我就敬你是一条汉子。】
【哈哈哈哈，我觉得还可以去陛下当年召见荆轲的那个宫殿看看，说不定在某个柱子上还能看到残留的荆轲剑痕。】
【好奇荆轲怎么死的，还有高渐离。高渐离真的被始皇大大熏瞎眼睛困在身边给他老人家击筑，然后因为刺杀始皇大大被处死的吗？】
【其实在高渐离这件事情上就一整个同情始皇大大，总感觉这个流传下来的始皇大大还在秦王时期的故事有些违和。荆轲是公然跑到大殿上刺杀始皇大大的疯狂反秦分子，始皇大大发现击筑好听的高渐离是荆轲的好朋友之后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谁知道呢，反正在那些古书上主角为秦王、秦始皇的小短篇里，我们那迷人的老祖宗都是一个可笑的贪婪大反派。】
何淼面前的弹幕在周围的环境整体亮度不高的情况下，散发着幽微不刺眼光芒。
“淼淼，你不是去睡了吗？”不过苏淮的重点是，“你想不想去兰池？”
然后，苏淮才想起来毅哥刚才只比淼淼早来一会儿，瞬间玻璃心了，苦笑一声：“我就知道我在始皇大大心里的地位还没有到让毅哥陪着的份量。”
何淼：“泥垢了，我没听见你刚才在内涵我。”
苏淮：刚才好像的确是他比较理亏。
走过去搂着何淼的肩膀：“淼淼，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同样的道理，两个穿越者碰面不一定是相见欢。你以后对你从现代摇来的人要保持警惕心，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希望你和大秦好的。我刚才那么说，也是想给你做个示范。”
一开始还有点胡说八道的意思，但越说就越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屏幕前的网友们顺着苏淮的这个思路，都后怕起来，的确，不能随便摇人。
何淼笑：“你以为穿越应急部门是白设的，最开始就私信我注意这个问题了。”
能够给始皇大大打赏礼物还有好感度，更别提能传过来打烧饼的人。
苏淮还挺能自圆其说的，有跟徐福做徒弟的潜质。
“还要不要去看夜晚的兰池？”何淼问道。
苏淮发现何淼其实不是个傻白甜之后，像个大了他跟多的长辈似的表示大大的放心，一秒后，握拳举手：“去，夜游兰池。”
两人都属于比较没心没肺的，到达兰池之后各种打卡，网友们蹲在直播间咔咔截图兰池夜景。
一边截图一边说：【美美美，如果人在大秦，高低得去打个卡。这样始皇大大再* 也不用担心在兰池被人刺杀了，因为在整个咸阳都会站满等着去兰池打卡的人。】
不过，陪着他们一起行动的蒙毅以及咸阳宫侍卫，却差点累出个好歹，明明练军的时候无论多久都不会累的。
难道他们是真的老了吗？
站在兰池的北面，何淼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片黑黝黝的低矮建筑，是他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过的一个建筑群体。
“毅哥，那是什么地方？”
蒙毅：“台狱，专门关押犯官的地方。”
说完还小心观察何淼苏淮的脸色，这两个更多时候都是傻乎乎的两千年后的小孩儿，不会被吓到吧。
何淼：“如果我贪赃枉法了，是不是也被关那里？”
苏淮：“大秦锦衣卫诏狱！”
然后苏淮愣了下去看身边和他一同开口的淼淼。
【淼淼，look in my eyes，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苏淮也是奇怪：“淼淼，难道你要犯错？”
何淼：“苏淮，你是不是剥皮黑？我就是问问，又没说要犯错。”
“谁家好人会问自己会不会关在那里。”苏淮语重心长，“淼啊，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说话要注意。”
何淼无了个大语：“你自己都不注意，还让我注意？”
“你这是恼羞成怒了，被我说对了吧。”苏淮忽然拍了下手，“淼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刚才开始来的时候就被关到秋平狱过，所以每当看见某某狱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要关在那里。”
何淼彪出一串脏话：“*&@%。”
【事实证明，两个不熟的朋友也很有可能在相处的时候抛弃掉陌生人客气准则大打出手，是为损友。】
【二傻即视感。】
蒙毅不得不上前拉开说着说着就动手动脚地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何淼：——
苏淮：——
我怎么跟他打起来了，幼稚。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他先打我的，是他是他先动的手！】
【你俩今年几岁啊。】
【哈哈哈毅哥的表情太好笑了。】
【古时候的男人都不管家里的孩子，毅哥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给孩子拉架吧。】
【下次不要太幼稚的，二傻容易打起来。】
何淼苏淮对视一眼。
何淼：看在他天亮了就要走的份上，先跟他说话吧。
苏淮：看在他永远都回不去现代的份上，我先道歉。
“你。”
同时开口的两人，同时哼了一声。
蒙毅揉了揉眉心，一名武士上前两步说道：“内史大人，不如带他们去台狱转转。”
悄悄话还是被人听见了，何淼苏淮一下子看过去，武士垂着眼皮装作刚才的那些话都不是他说的，后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哈哈哈哈为难的未老老祖宗。】
【大号熊孩子真得超难带。】
蒙毅问他们：“要不要去？”
眼神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显露出沉静的坚毅。
何淼苏淮异口同声地道：“去。”
后半夜的台狱内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只在入口有两盆跳跃的火苗，进入内部要走很久才能看见一盏油灯，到处都又黑又湿。
有点梦回秋平狱的感觉。
苏淮凑到一个油灯旁边，从袖口里掏出来一片纸巾，正偷偷地沾灯油的时候，身边出现一个何淼。
苏淮赶紧把纸巾揣到口袋里，拉着何淼跟上前面的几人，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故意落到后面的，淼淼这一落下来，前面的人都要注意到他们了。
苏淮拽着何淼的胳膊, 低声说道：“你就不好奇现在的灯油是什么做的？”
何淼：“动物油脂。我早就给穿越应急部门在一次发福利的时候传过去一些啦，基本上都是猪油。”
苏淮看了看自己的口袋，眼神呆滞。
“你已经传过去了, 那我这是图什么啊。”这件衣服是穿越应急部门给他出的，上好的桑蚕丝布料一比一的大秦小少爷服饰设计, 但其实在大秦只有贵族公子才穿得起。
他的衣服很贵啊。
何淼安慰他：“这也是独一份的采样, 很珍贵。”
苏淮表示：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想看看人鱼膏的效果。人鱼到底是一个物种, 还是我们现在普遍认为的鲸鱼？】
【前面的, 我猜苏淮那么努力的收集灯油，是因为跟你的想法一样。】
【在大秦那种打猎方式还很原始的时代, 无论是人鱼还是鲸鱼都不好猎, 很多时候要用人命来填的。所以，《史记》中记载的人鱼膏绝对是无价之宝，不会出现在关押重犯的地方。苏淮你找错地方了，应该去始皇大大的宫殿找。】
苏淮用气音问何淼：“你去偷过陛下的灯油没有？”
众人距离很近, 而且处于容易有回声的走廊内，重新让何淼苏淮走到中间的武士们放轻脚步，这也太离谱了，竟然想要偷陛下的灯油。
何淼摇摇头：“等我下次偷点。”
差点平地摔倒几个。
“咦？那不是徐福吗？”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 何淼一下子停下脚步。
右边的一个牢房里, 在到处都是潮湿的环境中, 徐福趴在一堆稻草上。
【嘶，好惨一人。】
【这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有的时候都不是陛下非要那么狠心, 而是即使陛下心软也不能放轻对他的处罚。要不然其他人有样学样，陛下威严何在？】
何淼低声跟苏淮商量：“你给我带的消炎药能不能给徐福用点？”
苏淮：“给吧，别死了没人去给陛下找仙岛。”
说完, 两人一起看向蒙毅。
“御医已经来给他看过了。”但蒙毅说着还是拿来钥匙打开了牢门，让他们进去。
镜头靠近徐福，将他的脸放大在屏幕上。
弹幕：【啧啧啧。】
【大忽悠这下不忽悠了。】
【好歹保住命了。】
徐福一下子从昏睡中惊醒。
“蒙内史。”徐福不知道蒙毅的到来是好是坏，口气很虚，“我已经知道错了，这次出海一定找到仙岛。”
蒙毅：“陛下饶你一命就不会再对你做什么，是他们想来看看你。”
“嗨。”
苏淮冒出来，举手挥挥。
“其实徐仙师你能忽悠到陛下这件事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真的。”
徐福沉默着：“多谢。”
【苏淮说的有道理，换个角度看陛下那时候的方士，一个个都是人才。】
【淼淼，你在干什么？】
镜头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臀部。
何淼盯着徐福的屁股瞧了瞧，点点头：“徐仙师，陛下是真的要饶你一命的，如果打在你后背上，你早就断气了。”
大屏幕上，徐福那个血呼啦的屁股更加清晰，而且的确已经上药了。
【淼淼你的摄影技术真是一言难尽哈哈哈。】
【真的是只打屁股上肉多的地方哈哈哈，陛下惜才的心情也是很明显了。】
【一个星期能好吧，快点去海上给陛下打渔。】
【《史记》中陛下听徐福的组织军队去抓巨鱼是抓到了的，一整个期待住。】
徐福吃力地抬着头，连陛下都叫淼淼的这个年轻人说出来的话让他浑身一抖，牵动屁股上的伤口，脸立即就白了。
耳边似乎又出现受刑之后陛下去看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的那一句话：“朕以诚心待卿，希望徐卿也能回报朕以诚心。这次出海莫要携带着朕的船队、军队，躲在某个仙岛上不出来。”
陛下还说：“找不找得到不死药不重要，重要的是朕要把仙岛纳入版图，仙岛上有的奇花异草、金银珠玉皆可带回来充实内陆。”
徐福还敢有个什么二心，苦哈哈地跟何淼说：“徐某知道陛下开恩，还知道淼淼你也为徐某求情了。”
何淼满脸问号：“我没啊。其实还是陛下好，陛下不舍得你这个人才消失掉。所以你这次不要一出海就不回来了，早去早回。”
苏淮：“大家都盼着呢。”
网友们：【对对对！】
徐福心道，这俩小年轻果然是装单纯，他竟然连陛下的心思都能猜透，这是故意跑过来威胁他啊。
何淼拿出来消炎胶囊。
【给徐福吃之前先确定是不是青霉素。】
【别被陛下留一命反而被淼淼喂药喂死，那咱们的罪过就大了。】
苏淮：“不是青霉素，放心喂。”
徐福连问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喂到嘴里几个光滑的圆片，水一进去就给他冲到嗓子眼里去了。
何淼把这个药给徐福留下来一盒，让他每天吃两顿，一顿三片。
徐福捧着从未见过的看起来很像是仙药的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痛哭流涕。
何淼很担心徐福出现什么问题，问道：“你没事吧？”
【@秦严，徐福这情况用不用心理疏导？】
【徐福难道也能看见弹幕了？】
【不像，应该是纯感动的。】
徐福的眼泪滑到嘴角，呜呜的，终于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懂那么多神仙法术，又为什么要突然征服仙岛了。
陛下身边这两个眉眼柔和的年轻人，是小神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