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直播间by炉香微醺/宁占竹

作者:炉香微醺/宁占竹  录入:12-02

“这就是你的结论。”女巫说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杀死伊甸园教的那些玩意呢。”
零沉默了一会。
“不知道。”
他诚恳地说。
“因为他们只能杀死我们。”女巫说道,“他们没能力杀死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
“这样。”少年说道。
“就是这样。”女巫说,“神明大人,你明白了么?”
少年点了点头。
“所以干脆把有罪的人类都带走吧。”女巫说道。
少年沉默了一会。
“那么,是所有的了。”少年询问道,“所有人类是么?”
“我说,把有罪的带走。”女巫说。
“但是此世之人,何人不身缠污秽。”少年一板一眼地说。
“那就先算了。”女巫抬起了一只手,“那就先算了。”
“我重新想想。”
零点点头,“好的。”
少年站了起来,他好奇地从板车的窗子看了出去,看到雨珠次第落进了山林。
“所以你没有能力降临灾害么?”女巫问道。
“有。”少年说,“但是我不喜欢。”
他转过了半透明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女人的脸,“所以你为什么要呼唤我呢。”
“因为听说你比较安全。”女巫说道。
零安静地看着她,“所以你不想死了。”
“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去死。”女巫说,她将牛奶倒进了杯子里,递给了零,“你要来一杯吗?”
“谢谢。”少年接过了杯子。
“你说话好难听。”女巫说,“人类一般不喜欢被人通知自己会死这件事。”
“这样。”少年说。
“当然如果能让人类都变成乐善好施的好人就更好了。”女巫说道。
零沉默了一会,“这个我也不会。”
“他们说你是养生之主,”女巫比划了一下,“可以让生命更好的走下去的神祗。”
零安静地思考了一番,“所以说并没有办法诛灭罪孽。”
“因为对世界来说,剥夺生命也不算什么罪孽。”零说道,“所有的生灵都无时无刻不在剥夺生命。”
他伸出手指着山林,“一棵树倒下之后,它会很快被蚕食的什么都不剩下。”
女巫笑了出来。
“好吧。”她笑着说,“那么复仇也是合理的吗?”
“应该是的吧。”零说。
“那你能回去么?”女巫问道。
“回哪里去?”零问道。
“回你来的地方去啊,我也没什么要拜托你的了。”女巫说。
零摇了摇头。
“我既然降临在了这个世界,就像是其他生灵一样,不存在被送回去的可能的。”零说,“我只是出生在了这个世界上罢了。”
“那我还需要养你吗?”女巫说道。
“倒也没有那么必要。”零说。
女巫抱起了双臂,看了他一会,“好吧,你就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吧。”
她转身离开了,“想不到废了那么多功夫,”她喃喃自语道,“果然世事大多不如人意。”
“果然不能指望什么虚无缥缈的神明来救自己么。”
玫尔是个实力强大的女巫。
无论是走失进异空间的人,还是症候病症,她大多数都能解决。
她对这些轻车熟路。
“因为我知道到底是谁制造的这些悲剧,”女巫说道,“所以看到他们随便抓一个可以欺负住的少女去顶罪,去发泄,我感到愤怒不是很合理的么。”
“愤怒吗?”零眨了眨眼睛。
“人类的宗教总是宣布愤怒为有罪,”女巫说,“可是我的确是无时无刻不在愤怒着的。”
“我憎恨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我也憎恨那群阴险狡诈的家伙,为什么欺名盗世的家伙各个身居高位穷奢极欲,这个世界真的合理吗?”女巫说。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零安静地说。
“你觉得这合理吗?”女巫问道。
零沉默了。
女巫笑了一声,“算了,我为什么要问你呢。”
她绯色的嘴唇勾起了一个角度,长长的黑色睫毛垂了下来。
“诸神远去高天已久。”
零想,如果说的是人类认识中的神祗,它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生命的另一种生存方式罢了。
这个世界诚然很不幸。
不幸之极,可以称得上哀鸿遍野。
疾病,贫困,暴虐,战乱。
大概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世界。
在某个黄昏的雨中,零遇到了末坦达。
这是他此世第一次遇到末坦达。
蓝发的少年像是等了他很久。
它摘下了兜帽露出了相仿的面容。
然后它抽出了剑,剑尖指着地面。
末坦达带来了此次陪胪已然降临于世的消息。
玫尔并没有看清蓝发少年的动作,零的胸口就已然被剑贯穿,然而这个少年只是略微偏了偏头,困惑不解地看着末坦达。
它将剑拔了出来,少年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伤口在迅速愈合。
而蓝发少年垂下了眼睛,似乎对什么感到了不满。
然后它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是有神经病吗?”女巫忍不住问道,“不远万里过来,就为了捅你一下。”
“不是。”零安静地说,“伊甸园教的黑法老们召唤了陪胪,末坦达想知道我能不能战胜现在的陪胪。”
“看起来它很失望了。”女巫说道。
“所以它打算自己去诛杀黑法老。”零安静地说。
“什么?”女巫对此感到了困惑不解,“末坦达不是一种残暴嗜杀的古神么?”
“可能是吧。”零平淡地说。
女巫用绯红色的指甲敲着腮边。
过了一会她似乎决定了什么。
“其实我觉得你是比末坦达强的,它虽然捅了你一下,但是你毕竟不痛不痒的。”女巫说道,她抬起手按了按心脏。
“而且你好像和我们不一样,很快就会愈合。”玫尔说道,“你的力量和速度都在末坦达之上,你之所以被它捅了。”
“是因为你不会打架。”
“这样吧,我教你打架。”玫尔说道。
零抬起了淡色的眼睛看着她。
“打架?”
“嗯,”玫尔说,“打架也是很重要的。”
“你要教我去战胜陪胪吗?”零抬起头问道。
玫尔笑了一声。
“你以为打架那么容易呢?”女人轻快地笑着,“很快就可以出师么?”
“一般都要练习很久很久呢,指望你去对付陪胪,估计已经凉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继续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想去见见这位陪胪。”
“说不定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呢。”
“如果不是呢?”零安静的问道。
玫尔侧过她翠色的眼睛,里面的瞳孔竖立而狭窄,让人想起猫或者蝮蛇。
“那肯定要抵抗它了。”玫尔轻描淡写地说,“不,战胜它。”
“这样。”零说道,他认真地打量着玫尔,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玫尔不自在了起来。
“怎么了?”
“我觉得,陪胪应该是很强的。”零一板一眼地说。
玫尔笑了起来。
“我就很弱了么,我还没有遇到过比我更强的巫师呢。”
零点了点头,“但是你的确比它们要弱很多啊。”
玫尔笑的更大声了,“那是,我又不傻。”
“但是,人家怎么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未完待续)

玫尔又抽了一口烟,“反正再找找吧。”
零转过了头看着女人的侧脸,她看上去平淡而冷漠, 又带着某种深深的疲倦。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少年问道,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分辨着异空间里的气味。
“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有某些特权。”玫尔说, 她弹了弹烟灰, “但是只是杀死那些生灵的话。”
“你会错过很多。”
“错过什么?”少年问道。
“怎么说呢, 人类一般称之为原委或者故事。”玫尔说, “也有人称之为真相。”
她站了起来,撕下了一张纸,“看这里, 有人在这探索过了。”
“谢谢。”零接过了纸条, 放在眼前看着。
“错过了会有什么后果吗?”零问道。
“很可惜。”玫尔说,女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有些家伙活着活着就死了,死后也没有人在意它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所以说, 很可惜啊。”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点痕迹,如果没有人阅读的话。”玫尔将烟踩灭在了地上, “就是很可惜。”
零垂下了头, 他蹲了下来, 捧起了地上苍白的头骨。
它的后脑开了一个圆洞。
他从里面看进去, 似乎想看到什么。
玫尔抬起一只手在头骨上敲了敲, “很有趣吧。”
“我们都会变成这样, 坚硬的不会说话的东西。”她说道。
少年将头骨抱在了怀里, 跟在了女人的身后。
“你不会对它感到恐惧么?”少年问道。
“恐惧也着迷。”玫尔说, “毕竟我可是个女巫。”
“你要去找陪胪?”零问道。
玫尔抬起手, 勾起了什么像是一层薄纱的东西,“你也看到,它的使徒对我来说不堪一击。”
少年站住了,他垂下了头看了看怀里的头骨,又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女人。
“但是陪胪和黑法老,并非同种生物。”少年说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玫尔说道,她弯下腰,看着零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看来这段时间你没有白在我这里蹭吃蹭喝。”
“但是,”零说道,他静默地站在原地,雨水从高天之上垂坠而下。
“和陪胪比起来,你的生命力很脆弱。”零说,“也没有谁可以真正杀死陪胪。”
就像没有人可以真正杀死我一样。
“你说的,人都要死的。”玫尔说。
零抬起头,看向她翠色的眼睛。
“告别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不是吗?”玫尔说道。
“你会长大的。”玫尔说,她笑了笑,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某种细密的痕迹,像是树木一圈一圈在风雪中生长的年轮。
“然后你会遇到朋友,或者敌人。”
“然后和他们告别。”
“这其中有什么意义吗?”零问道。
“有。”玫尔笃定地回答道,“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修行。”
“那你也在修行吗?”零问道。
“嗯。”玫尔说。
“可是如果你死了的话,”零安静地说,“你就不会变的更强大了,你不是说,修行是让自己变的更强么?”
“一回事。”玫尔说道。
零站住了,“一旦死了,生命就停滞了。”
“不是这样的吗?”
“烦恼也却除了。”玫尔说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我碰巧讨厌的大多数都是坏人罢了。”
“我召唤你来的目的不也是因为我不喜欢和我讨厌的人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吗。”
“好霸道啊。”零说道。
“所以说,我不是什么值得悼念的人。”玫尔笑了笑,挥了挥手,“我这辈子吃喝嫖赌,只是想到了就会把奇怪的神明大人拉到这个世界上。”
“幸好没有造成什么难以名状的后果。”
“所以说,”玫尔说,“我大概死了之后。”
“没有人会感到伤心的。”
零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那你还憎恨这个世界吗?”少年突然高声问道。
女人站住了脚步,她思考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还算待我不薄。”
“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给陪胪捅一刀的。”
少年坐在一个高地上,怀里抱着一块陌生的不知道多少时间之前的死难者的头骨,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女人走向自己命运的终局。
她言之凿凿,为陪胪准备了相当不错的陷阱来款待它。
“陪胪大人是不会输的。”蓝发少年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怀里抱着喋喋不休的雄贤的头颅。
零侧过脸看了看他们。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蜂蜜糖,“要吃这个吗?”
雄贤怔住了。
“你有病吧。”
末坦达伸出了一只手,接过了蜂蜜糖,一把塞进了雄贤的嘴里。
雄贤安静了下来。
零和末坦达并肩坐着。
蓝发少年似乎很想问他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
雨水安静而平稳地落在大地上。
将溢出来的火焰余脉尽数熄灭。
“好安静啊。”零轻声说。
末坦达点了点头。
“你还需要声音吗?”雄贤问道,“要不然我骂你几句你听听。”
零垂下了眼睛。
雨水积蓄在了他的睫毛上,然后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晶莹剔透。
过了一会。
大量的雨水被山谷中的烈焰蒸腾上天空,浓雾将一切归于永恒的睡眠。
“好可悲啊。”雄贤说道,“那个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不会有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在人类眼里女巫依旧是令人生厌的生物。”
“这是什么绝美地狱图景啊。”雄贤说,“怪恶心的。”
“不过这也算是那个女人的因果。”雄贤说道,“毕竟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高傲自大,若不是她召唤了你,陪胪大人也不会如此顺遂地降临于世。”
“可是现在陪胪大人已经死了。”零安静地反对道。
“陪胪大人是不死的。”雄贤说,“你会真正消灭吗?”
零摇了摇头。
“那么陪胪大人也不会真正消灭。”雄贤得意洋洋地说,“我和末坦达也不会真正消灭。”
“我们还会缠缠绵绵下去。”
零看了看它的头颅。
“这样啊。”零说道,他站了起来。
然而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在灼热的水蒸气之中,有白色的骸骨滚落了出来。
就像是被沸水煮过一样,雪白的,上面没有一点皮肉存焉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恐怖无比,不由得联想到那些可怕而悲惨的死亡。
他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有人类不知道从什么很远的地方前来,他们的衣服上还沾着尘土,然而他们将这些骨头捧在手里。
不用天降慈雨。
他们的眼睛中也可以流下泪水。
零安静地站在不远不近地地方凝望着他们。
他们在讨论着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决意一个人赴死。
世上从来无人孤身一人存活。
最终他们没有得到结果。
他们决定在这里为她营造一个简单的坟茔。
淡色头发的少年走了上来。
“他好像是后来和玫尔一起旅行的那个少年。”有人认出了他,“你安然无恙啊。”
零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脸上,有些是他熟悉的面孔,玫尔在什么异国他乡会和他们一起泡在肮脏的酒馆里打牌。
也有一些是她从各种险恶的异空间中救出的人类。
少年半透明的眼睛看着他们。
他们的心中一瞬间涌起了某种不真实感。
仿佛这个少年并不是人类,而是春山抑或春雨本身。
“请问。”他微微偏过头,张开了嘴,吐出了几个单词,“你是她的友人吗?”
人类为什么要有友人呢?
为了增加生存几率吗?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利用他们呢。
那么,是为什么呢?
“小子,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答案,你应该去找自己的友人。”
零眨了眨眼睛。
找自己的友人。
“怎么找呢?”零问道。
“去帮助别人,或者发现和别人拥有一样的爱好或者兴趣。”
“这样你就会拥有友人了。”
少年点了点头。
“友人有什么用呢?”他问道。
一个中年男人从长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雨伞,递给了他。
“很多用。”中年男人说。
“比方说,下雨的时候,他会给你多带一把伞。”
零伸出手,将伞推开,然后盖在了头上。
冰冷的雨珠瞬间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他伸出手去接着从边缘滚落的水珠,看着它们在手心汇聚成小小的湖泊。
“她明明可以叫上我们一起的。”有人说道。
“不知道,那个女人一贯我行我素。”
“该不会觉得我们拖她后腿吧。”
这些人类还真是奇怪,虽然在她的坟墓前对她指责不休。
零看着人群黑色的背影,但是却感觉他们很悲伤呢。
“所以为什么不多喊几个人呢?”零想起自己问起过这件事,“至于我,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多少还是能帮上忙的吧。”
“你说过,凡人皆有自己须忍耐的苦难。”
“那么对我来说,凡人都有自己的征途。”
(未完待续)

零之收容所所长, 是个叫做林立的男人。
他大概三十多岁,有着所有研究人员一样的刻板和严谨。
零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着林立的脸,他蹙着眉头, 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它实在很擅长模仿人类的行为。”研究人员交头接耳道。
“但是无论从任何数值上来说,它都不是个人类。”
青年安静地坐在白色的椅子上,半透明的眼睛倒映着白炽灯的亮光, 他穿着一套拘束服, 每一根皮带都被紧紧地系了起来。
这算是某种聊胜于无的安慰了。
但是他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
“我总感觉它也在观察我们。”有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也是。”
“让人感觉背后发凉。”
“不过古神很多不都是喜欢凝视人类么?”
“因为人类对他们来说是个乐子吧。”
零安静地坐在那里, 虽然隔着厚重的玻璃, 他能听清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零号生命体。”这是他们给他的名字。
很快有工作人员走了进来,麻醉剂被推进了他的身体。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眠。
当他醒来的时候, 感到依旧有药剂在他的血液中起着作用, 让他对一切感到疲倦而倦怠。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他抬起头,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所长。
他点了点头。
林立抽出了一张纸,“在过去的记载里你总是和大雨一起出现。”林立说道,“你可以现在降雨吗?”
青年看着他。
过了一会。
他摇了摇头。
“需要什么条件吗?”林立问道, “你会人类的语言的是么?”
零点了点头。
“不需要什么条件。”零说道。
“因为我不愿意。”
“不愿意?”男人挑了挑眉毛,居然可以理解到这一步了么。
还是只是重复人类的单词呢。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林立问道。
青年端详着他的脸。
他伸出手, 撸起了对方白色的袖子, 露出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
“何苦呢?”零问道, “你我都未从这种无聊的事情之中得到任何裨益。”
林立一瞬间怔住了。
零看来不只是一个蕴含着巨大力量的人类复制品, 他可以自己思考, 也可以有逻辑的做事。
林立缄默了一会。
他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要杀了我呢。”他说道。
零偏过头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零问道。
“因为对于一个智慧生物来说, 这些很可怕吧。”林立说道。
零沉默了一会。
“没有智识的生物也不会快乐的。”零说道。
林立转身走了出去。
他看上去心乱如麻。
零想, 也许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和他相仿的生物, 毕竟人类可以在老鼠和兔子上实验自己的药品, 但是难以同室操戈。
他仰躺在了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整齐光滑的天花板。
在这个时代,似乎人类过的更好了。
可以做更多事情了。
同时,他们也拒绝了神秘,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任何无法掌控的东西。
自信会让他们离成功更近,而自负会让他们离真理更远。
零安静而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世界上果然有很多人类呢。
有人想法设法地教给他如何成为人类,又有人费尽心思说服自己他不是个人类。
他再一次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人类对他进行了新的一轮的实验。
人类想要拥有他的力量。
也想拥有其他所能见到的力量。
因为这种行为会被世俗所批评。
所以这座收容所并不在编号之中。
因此它名为零之收容所。
零偏过头,看着药水一点点地流进自己的血管里,然后感到了灼烧一样的疼痛。
他知道林立一定也感受到了这样的疼痛。
然而这个男人只是注视着数据,然后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下来。
他并非痛觉缺失,零知道这一点。
他很焦虑,零看到这种忧虑在他的外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从眉心永远展不开的褶皱到鬓角的白色头发。
他每天都很忙碌,似乎没有一秒钟可以停歇下来。
零不知道他距离他所追求的终点有多远,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正在被看不见的鞭子疯狂鞭策着。
“如果我们不能破解零号生命体的秘密,那么预言之中的千阳之日到来的时候,我们只能等死了。”
“现在探测到的陪胪的力量已经很强了。”
“它应该已经成为成年生命体了。”
“末坦达呢。”
“末坦达已经成年很久了。”
“我们也不能分清末坦达讨厌黑法老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许只是猎食行为。”
“应该是的。”
“黑法老身上有陪胪的力量碎片,末坦达应该对黑法老的猎杀属于生物捕猎本能。”
“并不能判断末坦达对我们有善意。”
“那么现在有针对末坦达的办法吗?”有人问道。
“零和末坦达既然存在某种关系,如果是零的骨骼所制作的武器,应该是可以伤到末坦达的。”
“但是末坦达的力量外溢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比起诛杀陪胪来说,诛杀末坦达也许更重要。”
“毕竟末坦达才是更多力量的持有者。”
零缄默地听着他们讨论着围捕末坦达的计划。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类的确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们所制定的计划的确可以伤到末坦达。
甚至可以说,能够重创末坦达。
“末坦达,你知道它么?”林立问道。
零静静地坐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他凝视着忧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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