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温和地灌洗着一切。
似乎一切都被苏生了。
植物从冰层下面带着新绿醒来。
但是白骨是不会长出肌肉的。
死去的生物从来不会回还。
只是不知道在月夜中,坟墓里会有歌声么。
零走到了谷底,然后向建筑物走去,冰封的河流开始流淌,发出好听的碎琼乱玉一样的声响,冬之镇魂曲落在了大地上,收起了翅膀,变成了蓝色的兔子,在白色的地面上跑着。
他离建筑物越来越近了,每一个观众都可以看清了一个事实。
圣洁的冰层被洗掉,阴森不祥的建筑物显露出了狰狞的身型。
在它的虎口之前,躺着两具尸骨。
零蹲了下去,两具骨骼都被折断了脖颈,应该是被勒死的。
“也许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它们弄出去。”零说道。
“去哪里?”冬之镇魂曲问道。
“人类一般来说,在死后是希望将尸骨带回故乡的。”零说道,“虽然对你们来说,化为虚无和万物是更好的。”
他伸出手,从空荡荡的骷髅里折下了一枝花。
然后他将尸骨抱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在其中一具的腹腔中,掉出来了一个东西。
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小本子。
零静静的拆开了塑料袋。
它已经老化了,被腐蚀了,用手一碰,就纷纷剥落了下来,
他翻开了黑皮本子。
“所以说那些强盗们会有一个点名册和账本之类的传闻是真的么?”
“那是当年,这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吧,那时候又没有电脑记账。”
观众们议论着,然而某个真相淡淡的波澜不惊的浮了出来。
这具尸骨的主人,在生前用塑料袋将它包裹了起来,然后吞了下去。
他直到死亡,依旧在忠诚地捍卫着这个小本子。
这是他所了解的蓝色兔子们的清白。
“这些人应该都老了吧。”有观众说道。
“但是老了也依旧可以坐牢的吧。”
“建议没死都去坐牢。”
“死了可以考虑鞭尸。”
零将本子收了起来。
他摘下了帽子,低下了头,沉默了几分钟。
“其实,世人,如何,看待,我等。”
“并无紧要。”
冬之镇魂曲说道。
零从包里摸出了一块大幅的塑料布,然后将干枯的骸骨裹了进去,然后打好了包,绑在了背包上,凋零成雪白的骨骼依旧有着不小的分量,但是他很轻松地背了起来。
然后他站住了脚,转过身来低下头看着冬之镇魂曲们。
“我应该走了。”
蓝色的兔子们蹲坐在地上乖巧地看着他。
“我倒是有个提议。”零说道,“既然绝大多数进入红色山谷的人都是跟着你们进来的。”
“那么,你们和我离开这里吧。”
“这样即使有人误入,也可以跟着北极兔出来。”零慢慢地说,“让寻宝的人再也找不到这个遗失的山谷。”
“直到它重新回归绿色。”
“所长开始挖墙脚了。”
“冬之镇魂曲大概有二十只。”
“所以末坦达的任务要20/100达成了么。”
“末坦达要的是一百只还是一百种?”
“前面的,一百种太过分了。”
“但是那可是末坦达。”
“你们还没忘记末坦达实在是太好了。”
“末坦达流出了一滴感动的眼泪。”
兔子们交头接耳。
“你们说被世人认识真实并无意义,但是我想,这位朋友已经给这件事赋予了某种意义吧。”零说道,“我只是一个建议,我当然也会给组织提交报告,看他们能不能妥善封山。”
“所以你们愿意和我离开么?”他伸出了一只手。
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寂静的山谷里无声无息地繁衍着植物。
脆弱的花枝雕镂着坚硬的骸骨,生物从来都是生也柔弱,死也刚强。
一只兔子点了点头。
然后另一只也点了点头。
“如果,是您的,建议。”
“我等,愿意,和您,走出去,看看。”
超市今天的生意平平无奇,当老板娘戴上了老花镜,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几日前进山的男人。
青年静静地站在雨后初霁中,绯红色的霞光在他的身后铺开长长的列队,仿佛两排庄严肃穆的轻骑兵。
“小姐,”青年微微偏了偏头,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可能需要帮忙。”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哪个是您的父亲。”
“而且请容我引荐一下。”
“冬之镇魂曲,性质音阶,危险性D。”
“信仰人群,有,归属种类,古神。”
老板娘颤抖了一下,险些摔倒,然而青年抬起手扶住了她的手肘。
“它们,这些蓝色的兔子,就是父亲说的神明么?”
“他所信仰的神明?”
老板娘问道。
“算是吧,”青年回答道,“你们怎么看?”
兔子们半透明的体内出现了一朵纯白的冰花,然后旋转了起来。
发出了某种琴弦拨弄的声音。
用以模仿人类的语言。
“我等,算是,华茨先生,所信仰的,神明,”兔子们回答道,“若是,按照,人类的,认识。”
“即是,友人。”
“它们居然记得那个老先生的名字。”
“所以的确是友人吧。”
毕竟神明是很难记得信徒的名字的。
加格玛县城得到了一个消息。
几十年前失踪在加格玛山脉的那个疯老头的尸体被找到了。
他垂暮的女儿为他举办了一个葬礼。
苍白干净的尸骨被装在棺材里,然后埋进黑色的泥土之中。
“所以他真的是因为崇拜邪神被杀死了么。”村民们议论道。
“不知道啊,但是我记得他活着的时候,好多大师都找他订琴,当时风光一时呢。”
“说不定是出卖灵魂给魔鬼了之类的。”村民们不免猜测了起来。
零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外围,观众们也在讨论着。
“所以人们果然不相信那些奇怪的故事么?”
“不过兔子们呢?”有细心的人发现,今天那些蓝色的兔子们并没有跟在所长的身边。
“会不会自己去收容所了,毕竟带着它们坐飞机多少有点诡异。”
然而很快,他们看到了蓝色的兔子。
这个县城中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传说中蓝色的兔子。
蓝色的兔子静默地出现在了半空中,它们半透明的身体中有漂亮的冰花在旋转。
然后,它们开始了歌唱。
老妇站在独属于山地的冰凉晨曦中,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身边站着某个固执的,一板一眼的男人,他握着她的手,就像是从前无数次的那样。
“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听神明唱歌。”
他许诺道。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许下承诺。
每时每刻也有无数人在毁约。
然而蓝色的兔子们的确是在唱歌。
古老的传说复活了。
蓝色的兔子是存在的。
古老的神明也是存在的。
音乐家的朝圣之地也是存在的。
神乎其技的制琴师也应该是存在。
零静静地抽出了雨伞,打开了,雨又一次下了起来。
“也许世界上什么都会变。”
“只有所长和雨是锁死的。”
所长看到了留言,微微地偏了偏头,然后他伸出手,接着掉落而下的雨珠。
黑色的土壤被滋润,也许里面埋藏着的种子正在发芽。
人群散尽了。
冬之镇魂曲回到了零的身边。
老妇人捂着脸无声无息的痛哭着。
然而泪水之下,她似乎又笑了。
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而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也同时存在与他们的身上。
“看的感觉怎么样?”零问道。
兔子们沉默了一会。
“我等,愿意,踏上,旅途。”
(未完待续)
所长打开直播间的时候,有观众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最新情报。
蓝色的兔子从他的肩膀后面探出了头。
“官网更新了。”零说道,打开了官网的黑白界面,然后点开了加格玛山脉的资料。
“你看,你们已经建档了,而且当年的强盗已经被立案调查了。”所长念道。
“效率好高。”观众们议论道。
“当然了,组织一直效率很高。”
所长微微地打了个哈欠,他正坐在旅馆的床上,冬之镇魂者们看着他找出的泡沫箱,表示了不可置信。
“我只能把你们用冷链邮回去。”所长指了指泡沫箱,“否则你们就只能用翅膀飞回去。”
冬之镇魂曲们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旅馆的地毯上。
然后一脸单纯无辜地看着零。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可爱的兔子。”
“铁石心肠的所长居然打算用冷链把它们邮回去。”
观众们在疯狂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其实我觉得如果不需要按时吃饭的话,好像冷链也没问题。”
“还有没有神权了。”
“所长居然没有准备好,就来了。”
“我准备好了。”所长认真地反驳,然后又拖出了一个泡沫箱子,“我准备了好几个呢。”
“怎么感觉所长更过分了。”观众说道,“居然不是一只兔子一个么?”
“好像要打包似的。”
“黑心所长,在线表演。”
所长在床上坐了下来。
“你们倒也可以和我坐飞机。”所长认真地说。
“但是不许声张,到时候偷偷坐在货舱里。”
“难道这是所长的恩威并施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要想开窗,先砸墙吗?”
观众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是所长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黑心老板这件事。
蓝色的兔子们议论纷纷。
“那就,躲在,货舱里。”
它们给出了答复。
所长将泡沫箱子捆了起来,然后扭开门走了出去。
“我记得附近有个废品收购站。”他认真地说。
“什么,居然还要卖废品。”
“所长一贯是个仔细的人。”
“有时候觉得所长真的可以每一步行动都不在我的预期里。”
零一板一眼地从废品站的老板手中接过了硬币,然后转过身,走进了灰色的世界里,天空在酝酿着一场将要到来的雨。
青年安静地走进了小巷中,加格玛山脉一直以来都有音乐之乡的声誉,虽然近些年来被无归之地的恐怖传闻冲淡了不少,但是纪念品依旧会是一些漂亮的小乐器。
零蹲了下来。
“给它们买一些带回去,可以当作纪念品。”零说道,“它们也许会想念加格玛山脉的。”
“所以所长你真的忍心把它们寄冷链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零微微偏了偏头。
“说不定走冷链会更快一些呢。”零轻声说,“比我还提前到达。”
“所长在这方面应该是完全说不通的。”
“所长真情实感的认为走冷链是件好事。”
零将一个木勺放在手上试了试,他将它翻过来,又拍了拍。
“这是这里的特产呢。”店主说道,“这种木头可以沉在水下。”
“除了沉香之外,也就只有加格玛山脉的木头有这样的了。”
零认认真真地将它放在了水盆里。
果然沉了下来。
他将它拿了起来,看到上面刻了一群兔子,看上去很是可爱。
“我买了。”零说道。
有时候观众会觉得零买东西是一种玄学,你永远不知道他要买什么。
要不是坐飞机会限制他的发挥的话,他不知道要买什么奇怪的东西。
蓝色的兔子托盘。
“这个冬之镇魂曲应该会喜欢。”
被他买下了。
据说能开出蓝色花的盆栽。
“很便宜呢。”
于是他也买下了。
某种菱形的蓝白相间的据说是加格玛山脉特产的花布。
“也许这个可以给它们做个窗帘?”零拎起来比划了一下。
“我要这个。”
“加格玛山风物志?”零拿起了一本书,“好像是某个同事买的。”
“为了支持他,还是买一本吧。”
“感觉他好像卖掉的不多。”
“同事可能要感动哭了。”
有的观众说道。
“当然如果他不是在全球直播前这么说,同事就更感动了。”
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突然感觉同事已经在提刀来的路上了。”
“同事: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的书卖不掉了。”
“但是至少包装还挺好看的。”零辩解道。
“同事:今晚就到你家。”有的观众忍不住幸灾乐祸地说。
“同事:你少说两句我们还能相处。”
零困惑地想了一会,然后把书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不管怎么的,如果感兴趣的话,还是可以看看的。”
“反正我觉得至少装订还是很漂亮的。”零认真地说推荐道,“放在书架上应该很好看。”
观众们纷纷表示如果我是你同事会感谢你的。
“我谢谢你哦。”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零郑重其事地低下头,“都是同事一场,不用这样的。”
再次证明了一个问题。
可能所长他的确某些方面有点短板。
毕竟人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所长买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拎着一堆包裹回到了房间,冬之镇魂曲们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他。
“纪念品。”所长言简意赅地说,“既然要离开加格玛山脉了,也该带点纪念品吧。”
蓝色的兔子们抬起了前爪,指了指一个被放在门口的未拆的包裹。
“有人,送,这个,过来。”
冬之镇魂曲说道。
零走了过去,他将包裹拿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抽出了一把切纸刀,小心翼翼地拨开了一层一层的胶带和包装。
“这是什么?”
“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精心包装好像真的很厉害。”
所长拆掉了最后一层包装,暴露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子。
他细长的手指扶住边缘,推开了盒盖。
小提琴。
是一把漂亮的小提琴。
琴面镌刻着精美的冬之镇魂曲的剪影,旁边放着一张漂亮的卡片,零拿了起来。
“这是我父亲最后的作品,因为他去世了,所以音乐家听信父亲是一位□□徒的谣言,害怕这把琴是被诅咒的,因此没有收货。”
“如今将它赠送给父亲的小朋友们。”
“希望它们在余生能够一直自由自在的唱歌。”
零将卡片放了回去,他拿起了小提琴,看向了冬之镇魂曲。
兔子们靠拢了过来,用小小的前爪接过了琴。
“人类,没有,我等的,音乐器官。”
“但是,他们,很擅长,创造,工具。”
冬之镇魂曲明亮的黑眼睛在小提琴上滑过,它们传阅着,对它的共鸣能力评论着。
“我虽然听不懂,但是我觉得这是在讨论很美好的事情。”有的观众忍不住说道。
“自信点,这就是在讨论很美好的事情。”
它们今日不探讨暴风雪与财宝。
它们只探讨音乐与生命。
冬之镇魂曲将小提琴装回了盒子里,它们围绕在盒子周围。
“既然,是,他的礼物。”
“我等,自当,珍惜。”
蓝色的兔子垂下了眼睛,看着琴面上的图腾,发出了悦耳的笑声。
人们很少听到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像春日的精灵在冬雪融化时调音拨动的七弦琴。
它们很开心。
当然了,世界上很少会有生灵会在收到礼物的时候感到不开心吧。
零静静地坐在一边,试图把自己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打进自己的行李里。
他将一根草莓味饼干棍叼在了嘴里,虽然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却让人觉得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淡淡的放松之中。
然后他用膝盖压住了行李箱的盖子,将锁扣扣上了,然后捆上了带子,测试了一番。
“我们后天去坐飞机。”所长说道。
“然后就离开加格玛山脉了。”他安静地说,“希望这里以后会成为一块幸福的土地吧。”
“一定会的。”有的观众说道。
“肯定会的。”另一些也认定了这一点。
冬之镇魂曲们看着窗外,在窗子上落了一排,从背影来看,十分的小巧可爱,独属于兔子的无表情的脸上,竟也流露出了几分莫名的感情。
它们即将踏上旅程。
然而生命就是不断地在出发着的。
生命总是踏上一段又一段的路程,然后为自己找到出路。
它们也是这样的。
“收容所,很快活么?”
冬之镇魂曲问道。
“暂时没什么住户。”零诚实地说,然后他也看向了窗外,“不过我觉得,应该会很快活的。”
“末坦达点了个踩。”观众吐槽道。
“末坦达明明很喜欢那里。”有人反驳道。
零将行李箱立在了门口,他长长的睫毛在素白的脸上遮挡了一小片阴影。
然后他直起了身子,看着官网发给自己的通知。
所有的资料均已替换完毕。
此事,业已昭雪。
(未完待续)
虽然大家喜欢说,所长到哪里,哪里就是雨季。
但是所长依旧会郑重其事地强调,这是真正的雨季。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雨衣,在夏日的雨里砍着木头,然后把它们拖进了收容所里,绑上了重物扔进了不知道什么生物空出来的巨大水池,然后慷慨地把致死量的盐倒进了水池里。
“这样的话,可以保护蛋白质和水分,”所长一板一眼地说,雨衣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溅在了淡蓝色的地板上,“然后等到被浓盐水沁透了之后,捞出来烘干木材就可以用了。”
“这是给冬之镇魂曲准备的。”他解释道,“毕竟它们是生存在北地森林的生物,对木制品更有亲切感。”
冬之镇魂曲在他的背后飞来飞去,像他一样把木头沉进去。
它们互相碰着耳朵交流着什么。
“要红色的还是蓝色的。”所长转过身去,抱起了双臂,看着它们,“决定好了吗?”
“全都要。”
冬之镇魂曲给出了答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观众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全都要。jpg”有人附和道。
“还真是完全不意外的答案呢。”
所长微微地思索了一会。
“一半红色一半蓝色实在太诡异了。”他说道,“你们确定要把墙漆成这个样子?”
冬之镇魂曲商量了一会。
然后它们摇了摇头。
“我就是要这种感觉,你体会一下。”有的观众模仿着甲方的口吻说道。
“对,就是灿烂一点,清澈一点,五彩斑斓的黑。”
“反正你知道的。”
“不如改回第一版吧。”
“怎么感觉你们都经历了很多。”有人忍不住吐槽道。
“这就是当代社畜日常。”
所长抬起了一只手扶着额头。
然后他沉默了一会。
“反正不论要什么颜色的墙,至少应该先把隔音软木铺上。”他说道,拎起了一桶不知道从哪里收到的红酒塞子,准备自制隔音墙。
“啊,从一个搬迁酒庄收到的。”零抬起手,给大家看了看更远处的一堆垃圾。
“虽然说现在这里还没有什么人。”零说道,沿着走廊往里面走着,空旷的巨大的房间黑洞洞地敞着,他的脚步声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但是我觉得将来会很热闹的。”
“所长不论什么都很乐观是真的。”
“但是如果我有他那种实力,我应该也很乐观。”
“那倒是真的不好说。”
“如果有那种实力,还有做不到的事情的话,会不会一下子被打击的面目全非了。”
“前面的,别说了,太扎心了。”
零在一个房间前面站住了脚,这是一处山洞,有天光可以隐约地照进来,又不是很强烈,因为深处山腹,所以气温很低。
他推开了门,然后拎着软木塞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洗干净了,他打开了另一桶粘合剂,开始往墙上贴隔音材料。
然后在将软木塞切成片,贴在外面的一层。
他对的很整齐,所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慢条斯理,按部就班。
“好像,不要,红色,和,蓝色,也可以。”冬之镇魂曲不知道什么钻了进来。
“诡计多端的甲方了属于是。”
“我是甲方,千变万化。”
“甲方是一种没有具体形态的生物。”
零站了起来,继续贴着软木塞,“这样么?”
“倒也不是不行。”他说道,冬之镇魂曲飞了上去,看到了天窗上被装了玻璃。
“为什么,封起来?”蓝色的兔子们问道。
“因为总是下雨,会在里面积水的。”零说道。
兔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下雨?”它们问道。
零的目光躲避了一下,“因为这里还没有冷到会下雪,而且现在是夏天。”
他在顾左右而言他。
兔子们黑色的眼睛看着他的脸。
过了几天,零将木头从池子里捞了出来,然后开始烘干。
“我等,不需要,床铺。”冬之镇魂曲提着自己的要求,“柜子,需要。”
零转过了头,看到兔子们不知道怎么的把末坦达的玻璃杯子翻了出来,正在快乐地消耗着它的草莓果酱,吃着刨冰。
“你们去厨房弄的吗?”零问道。
蓝色的兔子们点了点头。
“末坦达要病中垂死惊坐起了。”
“末坦达:江湖虽然没有我,但是处处都有我的传说。”
零只是将目光移回了木料上,“末坦达不会在意的,但是你们最好小心一些它的杯子,它很喜欢这些的。”
“的确,很,漂亮。”冬之镇魂曲表扬道。
“末坦达,是你的,朋友么?”蓝色的兔子们提问道。
“是的。”零说道,“食堂的首席。”
“那,我等,一定,会格外,小心的。”兔子们允诺道,“既然,是,你的,朋友。”
零做了几个宽敞的不像话的柜子,沿着墙摆了一排。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地板上的粉尘收了起来,冬之镇魂曲对此感到了十分的满意。
它们推开了天窗,落进来的雨丝被冻成了红色的风雪,在地上浅浅的堆积着,就像是铺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绯色地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