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
任务彻底失败，身份彻底暴露，他在顾临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Lin”。
林柚看着那个名字，像看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屏幕暗了下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
可那份令人窒息的寂静，并没有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律性。
林柚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林柚。”门外传来顾临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门板的力度，“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柚浑身僵硬，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来了！他找上门来了！
“开门。”顾临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柚缩成一团，拼命摇头，尽管对方根本看不见。
门外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林柚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会有宿舍的钥匙？！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从外面打开。
顾临推门而入，依旧是漫展时那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神情淡漠，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门口、穿着凌乱女仆装、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林柚身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林柚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去，背脊紧紧抵着墙壁，无处可逃。
顾临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视线。他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跑得倒快。”他淡淡开口，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
林柚咬紧下唇，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死死忍住，不肯在这个人面前再露怯。
顾临蹲下身，与他平视。距离瞬间拉近，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更加清晰地将林柚笼罩。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柚头上歪掉的猫耳发箍。
“这身打扮，”顾临的指尖顺着猫耳，缓缓滑到林柚沾染了泪痕、有些黏腻的脸颊，“很适合你。”
他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点缱绻的意味，但林柚却感觉那指尖像带着电流，所过之处引起一阵战栗。他猛地偏头，想躲开那只手。
顾临的手顿在半空，却没有收回。他的目光落在林柚因为偏头而露出的、白皙脆弱的脖颈上，那里的肌肤细腻，还能看到细微的血管。
“怕我？”顾临问，声音低沉。
林柚不说话，只是用力咬着嘴唇，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顾临看着他那副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强撑着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暗芒。
他忽然伸手，不是碰他的脸，而是抓住了他女仆装领口那个大大的蝴蝶结。
林柚浑身一僵，惊恐地看向他。
顾临的手指灵活地一动，那个精致的蝴蝶结被他轻松解开。领口微微散开，露出里面一小片锁骨的肌肤。
“你……你要干什么？！”林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
顾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看着他那双盈满水汽、写满恐惧和抗拒的眼睛，缓缓道：“拆穿了一个谎言，总该看看，里面包裹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欲。
“游戏里的‘柚子是甜的’，现实里的林柚，漫展上的猫耳女仆……”顾临的手指轻轻勾住林柚的一缕银色假发，缠绕把玩，“哪一个，才是真的你？或者……都是你？”
林柚被他话语里隐含的意味和此刻暧昧又危险的姿势逼得快要崩溃。他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
“别说了……求求你……”他哽咽着，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斗不过顾临，从来都斗不过。
看着他脆弱流泪的模样，顾临眼底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瞬，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幽暗取代。他松开把玩假发的手，转而用指腹，轻轻擦去林柚脸颊上的泪珠。
那动作，带着一种与他此刻气场截然相反的温柔。
“哭什么。”顾临的声音也放低了些，“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他的指腹温热，擦过皮肤，带来一阵异样的触感。林柚瑟缩了一下，却没能躲开。
“任务失败，系统会惩罚你，对吗？”顾临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林柚猛地睁开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系统？！
顾临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跟我走。”
“去……去哪里？”
“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顾临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等着可能的‘惩罚’，或者……被你的室友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
他的话语精准地戳中了林柚最恐惧的点。
林柚看着顾临伸出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却仿佛带着无形的镣铐。他知道，一旦握住，可能就再也无法挣脱。
可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顾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在未知的系统惩罚威胁下，在对被室友发现的恐惧下……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冰凉的手，放在了顾临的掌心。
顾临收拢手指，将那只微颤的手牢牢握住。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与林柚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轻一拉，将林柚从地上带了起来，然后，不容拒绝地，揽着他的肩膀，半强制地带着他离开了这间混乱的宿舍。
走廊里空无一人，林柚低着头，被顾临拥着，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领域。他身上还穿着那套可笑的女仆装，假发凌乱，脸上泪痕未干，被顾临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带离。
他能感觉到顾临揽在他肩头的手，力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也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此刻如同无形的牢笼，将他紧紧包裹。
恐惧依旧存在，但在那之下，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认命般的平静。
也许，从一开始，他落入顾临眼中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
顾临感受着怀里人轻微的颤抖和那份逐渐放弃抵抗的柔软，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的小兔子，终于，落入了巢穴。
第28章 被清冷学神发现女装网恋后（9）
宿舍门在身后合拢，将那方狭小混乱的空间与可能的窥探彻底隔绝。走廊的光线昏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在一起。
林柚被顾临半揽在怀里，脚步虚浮。他身上那套猫耳女仆装尚未换下，银色的假发歪斜，脸上泪痕狼藉，整个人像是被暴雨摧折过的娇嫩花朵，透着一种破碎的狼狈。顾临揽在他肩头的手稳定而有力，不容他挣脱，也不容他倒下。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无孔不入，既是压迫，也成了此刻混沌中唯一清晰的坐标。
他没有带林柚去任何校内可能被人认出或打扰的地方，而是径直走向了校门外不远处的一栋高级公寓楼。林柚浑浑噩噩，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顾临为什么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刷卡，进入电梯，按下顶层。整个过程，顾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掌控着一切。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空间里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林柚低着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和身边人平稳的呼吸。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
顾临带着他走出电梯，输入指纹，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防盗门。
门内是与学生宿舍截然不同的世界。宽敞、整洁、冷色调的装修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与顾临身上同源的雪松香氛，一切都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和绝对的私密。
顾临反手关上门，落了锁。
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响，像最终判决，让林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顾临终于松开了揽着他的手，却转而牵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但指尖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意味，让林柚无法甩脱。
“先去把脸洗干净。”顾临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回到了自己领地后的、更深沉的掌控感。他牵着林柚，像引导一个迷路的孩子，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同样宽敞明亮，冰冷的瓷砖反射着顶灯的光。顾临松开手，倚在门框上，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林柚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可笑女仆装、假发凌乱、眼妆晕开、脸色苍白的自己，巨大的羞耻感再次翻涌而上。他颤抖着手，想去摘掉假发，却因为心慌意乱，扯到了发网，弄得生疼，反而更显狼狈。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覆上了他的手背。
顾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镜子里映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将娇小的林柚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别动。”顾临低声说，声音近在耳畔。
林柚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顾临的动作出乎意料的熟练和轻柔。他先解开了固定假发的发卡，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顶银色的长假发从林柚头上取了下来，露出底下柔软微湿的黑色短发。假发被随意放在一边。
接着，他拿起旁边的卸妆湿巾，抽出一张，一手轻轻抬起林柚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湿巾，仔细地、一点点地擦拭着他脸上花掉的妆容。
冰凉的湿巾触及皮肤，林柚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顾临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脸颊、眼睑、嘴唇，那触感带着温热的体温，与湿巾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激起一阵阵细密的战栗。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更何况，对方是顾临。
顾临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工作。他擦得很慢，很仔细，直到林柚脸上所有的脂粉和泪痕都被清理干净，露出原本白皙清秀、带着少年人干净气息的脸庞。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开手，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
“现在顺眼多了。”他看着镜子里素净着脸、眼神惶惑的林柚，淡淡评价道。
林柚缓缓睁开眼，看着镜中恢复本来面貌的自己，以及身后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心脏依旧跳得厉害。洗干净了脸，却仿佛被剥去了最后一层伪装，更加无所遁形。
顾临没有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牵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出了洗手间，来到了客厅。
“坐下。”他将林柚带到柔软的沙发前。
林柚依言坐下，双手紧张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依旧穿着那身格格不入的女仆装，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顾临却没有坐下，他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目光却像锁定猎物般落在林柚身上。
“现在，”他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林柚的心猛地一紧。
“谈……谈什么？”
“很多。”顾临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比如，你费尽心思，扮成女孩子接近我的目的。”
林柚脸色一白，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系统的存在是绝对机密，他不能透露。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顾临微微挑眉，眼神锐利，“让我猜猜。你背后有一个所谓的‘系统’，它给你发布任务，让你扮演某个角色，接近我，推进所谓的‘剧情’，对吗？”
林柚瞳孔骤缩，骇然抬头，看向顾临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看着他的反应，顾临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看来我猜对了。真是……有趣的设定。”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林柚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林柚困在他与沙发之间。距离瞬间拉近，林柚能清晰地看到他墨黑瞳孔中自己惊慌的倒影。
“那么，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顾临的气息拂过林柚的额发，声音低沉，带着蛊惑般的危险，“失败的话，又会有什么……惩罚？”
林柚被他困在方寸之间，呼吸都变得困难。系统的警告声仿佛在脑海里尖啸，提醒他保密条例。他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不说？”顾临的指尖，轻轻划过林柚女仆装领口裸露的锁骨，那里的肌肤细腻，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所过之处，留下细微的战栗。林柚浑身僵硬，想躲，却无处可躲。
“或者，”顾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锁骨凹陷处，微微用力，“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谈。”
他的目光落在林柚因为恐惧和羞耻而泛着水光的眼睛上，缓缓下移，掠过他挺翘的鼻尖，最终定格在那双因为紧抿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瓣上。
“你完成任务，获取积分。而我……”顾临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可以帮你。”
林柚猛地睁大了眼睛。
帮他？顾临要帮他完成任务？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任务目标！
“为……为什么？”他艰难地吐出疑问。
顾临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林柚看不懂的、深沉的暗流。
“因为，”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林柚的唇瓣，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和细微的颤抖，眼神幽暗，“我觉得这样，更有趣。”
“把你留在身边，看着你为了那些可笑的任务，不得不依赖我，靠近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比直接拆穿你，或者无视你，要有意思得多。”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林柚的鼻尖，灼热的气息交织。
“所以，小柚子，”他用了游戏里偶尔会叫的昵称，此刻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味，“要和我做这个交易吗？”
“用你的服从和靠近，来换取任务的‘顺利’完成。”
林柚的大脑一片混乱。顾临的提议像是一个魔鬼的契约，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服从？靠近？那意味着什么？
可是，拒绝呢？拒绝就意味着独自面对越来越难的任务，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失败惩罚，面对顾临可能更加不可预测的举动……
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看着身下人眼中剧烈的挣扎和那逐渐软化的抗拒，顾临知道，他的小兔子，快要做出选择了。
他并不着急，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享受着猎物在陷阱边缘最终放弃抵抗的过程。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而公寓内，一场以“帮助”为名的驯服，才刚刚拉开序幕。
用服从和靠近，换取任务的“顺利”完成？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浮士德式的契约，诱人却通往未知的深渊。顾临的气息笼罩着他，那双墨黑的瞳孔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暗流，危险，却又有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拒绝？他不敢想象拒绝的后果。系统的惩罚，顾临可能随之而来的、更难以预料的“兴趣”，都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他似乎……真的没有选择。
与其在恐惧和未知中被动挣扎，不如……
林柚闭了闭眼，长而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再睁开时，眼底虽然还残留着恐惧的水光，却多了一丝认命般的、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但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顾临看着他这副仿佛献祭般的神情，眼底深处那抹幽暗的光亮了几分。他并没有立刻退开，反而靠得更近，近到林柚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
“点头是什么意思？”顾临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糊弄的精准，“我要听你亲口说。”
林柚的呼吸一滞，被迫迎着他的目光，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挤出几个字：“我……我答应……”
“答应什么？”顾临不依不饶，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的视线无法逃避。
林柚的脸颊烧得滚烫，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咬着下唇，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答应……服从……和靠近……换、换你帮我……完成任务……”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顾临终于满意了。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慵懒和愉悦。他松开了钳制林柚下巴的手，转而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动作带着点近乎宠溺的随意，与刚才步步紧逼的姿态判若两人。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他直起身，笼罩在林柚身上的压迫感随之散去少许，但那无形的掌控线却仿佛系得更紧了。
他走到一旁，拿起内部通讯器，简短地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顾临去开门，接过一个纸袋，然后走回来，将纸袋递给依旧僵在沙发上的林柚。
“去把衣服换了。”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清冷，但仔细听，却能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总不能一直穿着这个。”
林柚愣愣地接过纸袋，往里看了一眼，是一套崭新的、尺码看起来正合适的休闲服，连内衣裤都准备了，面料柔软舒适。他的脸颊又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顾临连这个都想到了？
他抱着纸袋，像只受惊后又被安抚的小动物，迟疑地看向顾临，用眼神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顾临指了指刚才出来的方向。
林柚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他答应了。他把自己“卖”给了顾临。
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但奇怪的是，在极度的恐慌和羞耻之后，一种诡异的、尘埃落定的平静感，悄然浮现。
他磨磨蹭蹭地换上了那套衣服，果然非常合身，柔软的布料贴着皮肤，带来久违的舒适感。脱下那身象征着他所有狼狈和伪装的女仆装，仿佛也卸下了一层沉重的枷锁，虽然他知道，另一副更无形的枷锁，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当他穿着合身的常服，顶着一头微乱的软发走出洗手间时，顾临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目光在林柚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很满意。
“过来。”他朝林柚招了招手。
林柚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顾临没有强求他靠近，只是用下巴点了点窗外：“看。”
林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顶层公寓的视野极佳，大半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蜿蜒的车流织成金色的光带。繁华，却又带着一种遥远的疏离感。
“以后这里，你可以随时来。”顾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任务需要‘靠近’的时候，或者……你想来的时候。”
林柚的心微微一动。他偷偷侧过头，看向顾临的侧脸。窗外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明明灭灭，让他平日里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深沉难测。
这个人，强大、危险、洞察一切，却能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给他提供一处看似安全的避风港，即使这港湾本身可能就是最大的风浪。
“为什么……是我？”林柚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盘旋已久的疑惑。顾临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会对他这个带着目的接近、漏洞百出的“骗子”如此……感兴趣？
顾临转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脸上，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一个人长时间待在一个一成不变、了无生趣的世界里，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会动的、带着秘密的小东西，会怎么做？”
他的比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却精准地描述了他的心态。
林柚怔住了。所以，他只是顾临无聊生活中偶然发现的一个“小玩意儿”？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些发涩，却又莫名地……合理。
见林柚低着头不说话了，顾临似乎觉得有趣，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而且，这个小东西，看起来很好吃。”
林柚猛地抬头，撞进顾临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那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仿佛真的成了被盯上的猎物。他的脸颊“轰”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心跳瞬间失控。
“我、我饿了！”他慌乱地移开视线，生硬地转移话题，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些。
顾临看着他通红耳根和无处安放的眼神，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从善如流地没有再继续那个危险的话题。
“想吃什么？”他走向开放式厨房，动作熟练地系上围裙，“我这里只有简单的食材。”
林柚看着他这幅居家的模样，再次愣住了。清冷学神、游戏大神、掌控一切的猎手……现在又多了一个“会做饭”的标签？顾临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
“随、随便……”林柚小声回答，还有些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
顾临没再说什么，开始准备食物。厨房里很快传来切菜和烹饪的声响，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一些空气中凝滞的紧张感。
林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看着顾临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动作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这一刻，竟然有种诡异的……温馨感？
林柚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
这只是交易，是顾临掌控游戏的一部分。他不能沉溺，不能当真。
可是，心脏某个角落，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塌陷了一小块。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被端上了餐桌。简单的食材，却做得色香味俱全。
“吃吧。”顾临将其中一碗推到林柚面前，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林柚确实是饿了，从漫展到现在的精神冲击，早已耗光了他的体力。他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面条软硬适中，汤汁酸甜可口，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番茄鸡蛋面。
他偷偷抬眼看了下对面的顾临。顾临吃相很优雅，安静无声，仿佛在完成一件精密的任务。
“任务。”顾临忽然开口，打破了用餐的宁静，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系统最近有发布新的吗？”
林柚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差点咬到舌头。他没想到顾临会这么直接地问。
他下意识地调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然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新任务发布：请宿主与目标人物顾临进行持续至少十分钟的肢体接触（牵手、拥抱等皆可）。任务时限：24小时。任务奖励：积分+80。失败惩罚：随机暂时性感官剥夺（如失明、失聪等）12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