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特殊种类的雌虫很多,整个种群就像完成了高度分化一样,不同雌虫负责不同的工作。
种族时刻都在高速进化中,他们开始在星系内扩张。
不管是环境多么恶劣的星球,他们都能迅速适应,并完全征服。
但一个星系的资源有极限,很快又到了没办法满足整个种族需求的地步。
于是王将一部分S级雌虫改造成了可以载物的舰艇,继续开拓。
而关于器骸种,多莱尼的记忆里,都是实力极其强大,并且死过一次的雌虫。
答案和预想中一样,但洛尔坎没有放弃:
“那他们还怎么活动?”
【他们自己不会动啊,过去由王统一操纵着,所以才叫器骸种。】
操纵?怎么可能。
洛尔坎看向西瑞亚,再次使用了【解析】。
西瑞亚的面板里确实有“器骸种”,不过和星辰号不同,前面带了定语。
被解放的特殊器骸种。
但这个特殊之处,看样子谁也解释不了。
正当洛尔坎准备放弃时,多莱尼却补充了一句:
【好像有些不一样,王的子嗣据说保留了自我意识,和正常雌虫没有区别。】
洛尔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身上不是有王的气息吗?怎么西瑞亚也是王的子嗣了?
不过他从基因上其实是图坦斯特和卡隆的后代,好像没有问题。
他得到了一些问题的答案,又陷入了更多的困惑,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
正好时间也过了几天,洛尔坎决定去看望一下图坦斯特这个老头子。
然而信息刚发过去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拒绝的回复。
【老头儿:抱歉,我也很想见你,但我这几天不太方便,你还是不要过来了。】
【也不要来第五区。】
洛尔坎知道他很想见自己,于是直接问:
【为什么?】
【老头儿:最近皇宫里有点儿乱,不适合招待。】
洛尔坎立刻意识到,他大概是病了,编辑信息发送过去。
【现在给你的雌君吃东西,正常食物就行,吞食种能给你补充能量。我很快过去。】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根本称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可图坦斯特对他还不错,纵容了他许多过分的举动,再加上他前世也是病人,没办法看着一个老头儿孤独的躺在病床上。
【老头儿:别来!他现在很暴躁,控制不住。你没有能力压制他……】
洛尔坎和走进自家大门一样,来到多莱尼那边,说:
“走,陛下那边需要人帮忙。”
多莱尼哼哼唧唧的,趴在卡斯帕身上嘟囔个不停。
【这是我家,你都不提前预约了!好累啊,你怎么每天都那么多事情?我只是个幼崽,已经严重睡眠不足了。】
不过抱怨着也出发了。
那时他在皇宫时还有一点儿意识,所以自然懂得洛尔坎的话。
先不说图坦斯特为了孵化他付出多少,单纯就说图坦斯特此时离世,维兰还没有真正完成仪式,整个中央星就会陷入巨大的混乱,对谁都不好。
几个人赶到皇宫后,情况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差。
诺大的皇宫里,只有寥寥几个雌虫照料着面如白纸的图坦斯特,宫殿不停摇晃,图坦斯特还在挣扎着想要下床。
地牢门口,普莱克完全虫化,艰难压制着,不停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的虫化形态已经非常扭曲,这是狂化病到了晚期的症状,坚持不了太久。
千钧一发之际,地牢的晃动停止了,一切恢复平静。
普莱克咳出一大口血,艰难从地牢里爬出来,顾不上整理仪态,直接冲进了正殿。
“陛下,您是不是又透支……”
随后看到了两个雄虫,其中一个正在指着图坦斯特怒骂:
“听不懂话吗?好好照顾你的身体,我使用力量自然会在能力范围内,况且还有多莱尼帮忙,你瞎操什么心。躺下!”
图坦斯特躺在病床里,不敢多说什么,只有眼神中带着为难。
很快,混乱的皇宫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孤寂安静的宫殿又热闹起来。
普莱克长舒了一口气。
软弱善良又爱逞强的陛下,不敢忤逆的侍从,一直在持续着恶性循环,此刻终于来了一个能拿主意的主心骨。但……
他欲言又止。
能不能稍微尊重一点儿陛下,怎么能称呼陛下臭老头儿啊。
虽然陛下极力劝阻,但听说陛下身体情况恶化后,维兰不敢耽误,提前出发前往起源星球,准备尽快完成仪式。
在洛尔坎和多莱尼的协助下,图坦斯特的状态好转了许多,脸上恢复了一点儿血色,晚上也能安心入睡。
三天后,图坦斯特突然心悸惊醒,额头上满是大汗,嘴唇苍白,抓住洛尔坎的手说:
“我感受不到维兰的气息了。”
起源星球。
维兰的雌君沃尔夫背着他一边驱赶周围的影子怪物,一边朝着废弃残破的古老宫殿艰难前行着。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无比扭曲,重力、磁场时刻变换着。
这里是起源,似乎也是终点。
他们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力量,就像刚出生的幼崽,强大的S级雌虫没办法虫化,而瘦小的维兰根本没办法正常行走。
维兰来到这里后就发起了烧,呓语不断。
沃尔夫原本打算稍作休整,之后再去宫殿开启仪式,但他也陷入了幻觉中。
眼前坍塌的宫殿似乎变成了如山峦般连绵不断的巨大“蜂巢”,每个孔洞都有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呼唤着他。
沃尔夫的小腹剧烈抽痛起来,那是维兰留给他的标记。
他勉强恢复了意识,再回头时,看到自己已经被许多淡淡的影子包围起来。
清除干净后,他在原地支起简陋的营地,将高烧的维兰放下,给他喂了些药和食物。
关于仪式流程,陛下讲解过。
对于雌虫和雄虫来说,面临的危险不同。
雄虫在起源星球会被“圣巢”影响,很难醒来。雌虫则容易被黑影缠上,陷入幻觉,最终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
要先在外面等维兰适应了再出发,不然他会在接触“圣巢”的瞬间就会失去对自我的控制。
花费足足一天时间,维兰睁开眼睛,他的脸上依然是诡异不祥的潮红,喘着粗气说:
“原来如此。找坚硬的东西……呼、留下信息,我很快就要忘了。”
沃尔夫没有多嘴询问,他知道维兰此刻说话都很费力,最好不要额外增添负担。
“你写:‘圣巢’已经有自我意识。还有,小心初代虫帝,他还活着,是寄生在虫族上的……他在说什么?回家?”
维兰的语言混乱,许久后才说:
“走吧,该出发了。”
为了能看清他的状态,沃尔夫改成公主抱的姿势,继续前行,直到走进破败的宫殿内。
里面空无一物,并没有巢穴的入口,只有一尊巨大的雕像。
皇宫内。
洛尔坎面色凝重:
“发生了什么?”
图坦斯特花了几分钟才镇定下来,说:
“我不知道。成为虫帝后,我可以感知一切高等级雄虫的气息,包括未孵化的虫崽。维兰的气息我很熟悉,但现在……”
他话锋一转,态度极其强硬:
“我在第八区有一套秘密住宅,里面的物资可以维持十年的生活,位置在这里,我命你现在立刻回去,不要出来。”
洛尔坎直接把他压在床上,根本不管他说什么,问:
“维兰失败了?”
图坦斯特冷着脸命令道:
“你是我的子民,只需要服从。”
“除了维兰,其他殿下都已经过了百岁,而多莱尼不满周岁,如果不进入选帝期,把所有A级都提升到S级,好像只有我合适。”
“你不合适!你根本回不来!你一定会失败!回去老老实实的等别人解决!咳咳——”图坦斯特剧烈咳嗽起来,整张脸涨得发紫,“赶紧找地方躲着,哪怕外面毁灭了和你一个幼崽又有什么关系,你还小,没有义务拯救任何人。”
多莱尼咿呀着补充:
【把西瑞亚让给我,我有一战之力。】
他并不是喜欢西瑞亚,只是类似于小孩子看到厉害的玩具,想要占为己有。
洛尔坎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完全不在意图坦斯特身上帝王的压迫感。
“我自己拿主意,轮不着你管。你更小,少废话。”
他还要再说什么,西瑞亚却上前一步拉住他,眼神中透着恳求:
“陛下说的对,这种事可以让别人做。我不愿意你去冒险。”
洛尔坎叹了口气,换成汉语小声说:
“我想趁老头儿还活着的时候,提前得到些情报,这样到了必要的时候,不会陷入被动。而且我总感觉这件事最终还会落在你我身上,不然为什么是你打开了‘通道’,为什么我又会提升到S级,还有那个石板留下的信息。我同样不愿意让你陷入危险。所以,最起码我得知道老头儿的雌君是什么情况,该怎么保护你。”
西瑞亚偷偷松了口气。
他差点儿以为洛尔坎突然热血上头,要接过整个种族的重任。
但其实洛尔坎和他一样,最优先考虑的都是对方。
洛尔坎解释完后继续问:
“你先回答我,维兰到底怎么了?你后续有什么打算?”
图坦斯特在洛尔坎面前归根结底就是个软柿子,当他用最严厉的语气都镇不住后,已经没招了,只能说:
“应该是不太顺利,我准备安排第二席和第十七席去那边试试看。”
“维兰都不行,他们能做到吗?”
“……”
“关于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想赶我走?”
在他的逼问下,图坦斯特的肩膀垂了下去,说:
“你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你接过虫帝的重担,太痛苦了。但它们……都很喜欢你。”
“它们?”
图坦斯特的声音艰涩,挤牙膏一样慢慢说:
“在‘圣巢’里占据了我雌君身体的怪物们,是历代虫帝。”
这下换洛尔坎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图坦斯特勉强撑起身体,说:
“所谓仪式,本质就是一场改造。从‘圣巢’那里获得力量,代价就是,成为‘圣巢’的奴隶,永远无法真正的死去。要下去看看我的雌君吗?带上多莱尼,你的力量不一定够。”
下去的路上,图坦斯特继续说:
“但你也没办法从它们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它们没有任何记忆,只留下一些本能。比如支配操纵雌虫,猎杀周围能量最高的生物,寻找合适的雄虫加入它们。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确认了这一点。不过至今也没有解决办法。
“关于器骸种,其实我知道一些。它们也是同样无法真正死去的雌虫。那些漂浮在起源星球外界的怪物,就是器骸种。我和它们本质上没有区别,所以想瞒着你。”
洛尔坎抱着多莱尼走到地牢门口,虽然没有进入,但那股阴寒之气,他无比熟悉。
就是睡梦中感受到的冰冷,像附骨之蛆一样缠了上来。
“你和‘圣巢’的匹配度很高,甚至能提前从‘圣巢’那里获得力量,派你去最合适。可是,你的日子才刚开始啊……刚离开那么艰苦的地方,刚长大,刚结婚,我不忍心。这就是真相,所以,离开吧,有些事应该大人先做。说不定维兰明天就好了。”
他的声音嘶哑,说话时偶尔还会咳嗽几声,哪怕到了现在,说出的话却也是无比的软弱,只想要逃避。
但洛尔坎的胸口却有些堵。
“我想想。”
虽然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洛尔坎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睡下后,他的精神又一次飘在奇怪的空间,来到了那个“蜂巢”正前方。
他知道这里就是所谓的“圣巢”,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巢穴”内的影子缠住,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意识也模糊不清。
这次隔了很久,他才感觉有一只手费力将他从里面拖拽出来。
图坦斯特守在床边,多莱尼也探出小脑袋看着他。
他头痛欲裂,好像有几百根钢针在大脑里搅动:
“我怎么了?又与‘圣巢’链接了吗?”
他费力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从采矿星到这里,好像并没有遗忘什么。
直到看见站在角落里的西瑞亚,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思维有些混乱,随即脸色骤变,拽着多莱尼问:
“你说的‘圣巢’吞噬记忆,有顺序吗?”
多莱尼看到他的表情,一脸慌张: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幼崽。】
图坦斯特垂下眼眸,代替多莱尼回答了他:
“有,越是活跃的记忆,越容易消失。一般就是近期发生,或者比较重要、经常回想的事情。”
洛尔坎抬起头,跨过床边的两个雄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西瑞亚。
视线交错后,他的心尖微微发酸。
最重要最珍贵的记忆里,都是他最爱的人啊。
他继续问: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主动靠近那里。”
图坦斯特解释道:
“维兰激活了‘圣巢’,而我的身体虚弱,再加上你体质特殊,更容易与那边链接,所以……这段时间你和我一起休息吧,我可以守着你。”
洛尔坎不认可他的方案:
“能从根本上解决吗?你如果撑不住,是不是意味着我醒不过来了。”
“不会。被动链接最多只能维持一天时间,只要你不主动靠近那边,就可以醒来。”
“但我就算醒来,也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忘记许多重要的事情,醒来后也察觉不到。那样我和死了有区别吗?”
虽然心理上早有预感,洛尔坎却依旧有种强烈的憋闷感。
原来被动的遗忘是这种感觉。
心烦之际,一只手虚虚地覆盖在他手背上,小心翼翼的问:
“洛尔坎,你已经……忘了我吗?我是西瑞亚,是你的老婆……”
洛尔坎把西瑞亚拽到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
“这个我还没忘。我忘记那天说合体后,咱俩做了什么尝试。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一看到你就下意识回想,怎么都想不起来。”
西瑞亚脸上原本残留着些难过悲伤,此刻愣住了。
活跃、近期发生、经常回想的记忆。
原来是那件事吗?
他先松了口气,但恐惧的种子已经种在了他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难道他要从遗忘自己的过去,再到被人遗忘吗?
洛尔坎大概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停留在给西瑞亚做标记那里,后面又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这一段中断的比较突兀,所以他能反应过来。
但他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只忘记了这一段。
为了避免西瑞亚担心,他没有多说,摸着西瑞亚的手安抚他。
图坦斯特和多莱尼,一个重症病人,一个不到一岁的幼崽,在旁边近距离看着两人手拉手腻歪许久,才感觉自己有了插嘴的余地。
“所以你的打算是……”
洛尔坎说:
“我不喜欢被动,但我知道我能力有限,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对策。”
三个雄虫坐在一起,老弱病残幼占了四个,于是主要说话的就是洛尔坎。
派军队去起源星球营救维兰。
——不行。没有S级雄虫保护,雌虫会被“圣巢”影响,慢慢变成新的怪物。
屏蔽“圣巢”的信号。
——只有虫帝能做到,不可行。
打败王,争夺控制权。(多莱尼热情提供建议)
——洛尔坎没搭理他。
选几位合适的雄虫去完成仪式。
——目前的S级雄虫都不太健康,连起源星球恶劣的天气都很难适应。除了洛尔坎,其他雄虫完成仪式概率很低。洛尔坎去的话,必须知道如何在完成仪式的时候不被影响,还有怎样保护西瑞亚的身体不被其他雄虫占据。
实在完成不了,就龟缩着等选帝期结束。A级好歹有九百多个,可能性会变高很多。
但洛尔坎其实不喜欢最后这个选择。
选帝期意味着会有大量雄虫出意外,哪怕他足够冷血,能够漠视雄虫朋友面临的危险,之后又是雌雄比例进一步悬殊,他也会处在更加恶劣、更为脆弱的社会环境中。
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洛尔坎突然看向多莱尼:
“你刚才说的,控制权是什么?”
多莱尼原本气鼓鼓的,此刻扬起下巴解释:
【你不知道吗?王就是通过“巢穴”实现了集群意志。打败他就可以获得“巢穴”的控制权,自然不会失去记忆,也不会被影响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未来肯定是由我打败王,完成使命。】
“你……”
洛尔坎也没办法怪他不早说。
多莱尼这小屁孩还没长大,没办法把自己记忆里的事情构建起完整的框架,只有问他才能获得答案。
图坦斯特在一旁补充:
“我们平常称呼为‘圣巢’,是因为它在我们的脑海里会呈现出蜂巢状的模样,就像你在梦中看到我的雌君是很夸张的怪物,实际上他看起来和正常雌虫没区别。起源星球上不存在巢穴,只有一尊雕像,看不出雕刻了什么,我猜测是初代虫帝。”
洛尔坎陷入了沉思,立刻被图坦斯特打断。
“不要回忆你的梦,这样会更容易与那里建立链接,听我说就行。”他回忆着自己无数次的梦境,“我在起源星球接触的时候,‘圣巢’一片混沌,只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痛苦,想要毁灭一切。无数的声音不停嘶吼着,根本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那些都是虫帝?”
“不是,大部分是以前的雄虫,还有历年来回到起源星球举行仪式失败的雄虫。能成为虫帝的雄虫自我意识比较强,会想尽办法通过占据雌虫身体的方式逃离那里。不过等我死后,他们还是会和我一起回归‘圣巢’。”
他的手逐渐变得冰凉,眼神也涣散了一些。
“我们要……”
洛尔坎抓住他的手,将温暖的念力注入他的身体。
“醒醒!”
图坦斯特猛然惊醒,身上全是汗水,不得不躺下休息。
洛尔坎努力思考着。
通过“巢穴”可以实现集群意识,那种意识可以跨星系支配虫族的军队,就像现在可以和他链接一样。所以吞噬记忆是副作用,本质是想夺走他的思维能力吗?
“巢穴”在起源星球上,二代虫帝离开了那里,是为了逃离“巢穴”的影响?
当时他们对抗不了,将种子留给未来,如果不是为了留下优质基因繁衍,会不会是因为那时的“巢穴”太强大,随着时间流逝,“巢穴”也在慢慢退化?
石板上说的,王疯了,在尝试毁灭种族,还有“巢穴”里强烈的痛苦……
他想要结束痛苦?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洛尔坎选择继续压榨多莱尼的记忆。
“你准备怎样战胜王?”
【打败他的意识就可以了……吧?】
“那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西瑞亚?具体点,好好想想。打败王明明靠的是你自己的意识,你为什么需要西瑞亚?其他雌虫也很强大,足够保护你。”
【他、他很强啊。因为,因为强……】
多莱尼长着没几颗牙的嘴咿咿呀呀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了。
【因为他能找到我,说明他很特殊,不会受到王的影响,能够保护我。】
“详细一点,为什么有因果联系?”
多莱尼的脸皱成一团。
【呃……就是我们的声音,只有特定的雌虫才能听到……我们藏的地方,听不到声音的雌虫不可能找到。】
“继续,你还没说明白。”
多莱尼就像一台老式电脑,储存着许多宝贵的资料,但一开始思考CPU就滚烫,咿呀了没一会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正常雌虫只会回应“巢穴”的指令,西瑞亚他可以带我……脱离“巢穴”。】
洛尔坎偷偷给他擦了擦的口水,以免他回过神来发脾气。
“怎么脱离?”
【就像我的雌父那样……用身体……】
多莱尼向后一仰,彻底昏睡过去了。
洛尔坎想了想,多莱尼原本在他的雌父生殖腔里。但他都孵化出来了,不可能再回去。
所以应该就是进入身体。
西瑞亚面板里的特殊就是指他是王的子嗣,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也和正常雌虫相同,被解放,指的是从“巢穴”那里解放?
差不多整理完思绪后,洛尔坎对西瑞亚说:
“找个地方,我要在你的身体里睡觉。”
西瑞亚没听明白。
他理解的字面意思应该是,他完全虫化后,洛尔坎进入他的身体睡觉。
可是他又不理解为什么这样做。
一想到洛尔坎遗忘的重要记忆是瑟瑟,他猜测是不是有引申含义,他没get到。
于是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小声问道:
“找什么地方?床?”
洛尔坎的嘴角完全压不住,拍了拍西瑞亚的后背,偷偷说:
“你这么想要的话,明天满足你,这一点我可以绝对保证。现在你找个空旷的地方变身,我试试这样还会不会和‘巢穴’链接。”
西瑞亚低着头老实说:
“好。”
又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我其实没有想那件事,就是不确定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也不是说我完全没在想,只是刚才……”
他的余光看到躺在床上的图坦斯特闭着眼睛努力装睡,卡斯帕抱着昏睡的多莱尼不知忙碌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脖子,话也说不出口。
“好好好,是我想。我也必须想,为了防止记忆被吞噬,这很合理的。虽然这方面的记忆也很重要,我完全不想忘记,但我们后面还可以继续创造。最好现在就来一点,以防万一。”
洛尔坎忍不住逗他。
西瑞亚更尴尬了。
“不、不用吧。”
等他出去后,图坦斯特才假装刚醒,扶着雌侍站起身,说:
“我在旁边守着,有什么意外情况可以帮你。”
皇宫空旷的院子里,西瑞亚完全虫化,对着洛尔坎伸出一只复足,温柔小心的托举到自己面前。
这次他的体型又大了许多,身上到处可以看到尖利的刺甲,从外表上看是一具效率极高的杀戮兵器。
但当他张开嘴,约莫十平方米的口腔里却没有一颗坚硬的牙齿与舌头,只有虫甲做出的单人床和小凳子,完全就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单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