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哥斜睨他，十四岁的身高明明远低于晋先生，却愣是让他瞅出俯视的气场：“你在说什么傻话？难道你的脑子也被他们给同化了？——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帮我思考一个问题，山洞里为什么要有那东西？是自然出现的，还是……故意的？”
这里的“它”，说的当然不是邪神，所以山洞里的“东西”，也不是指那裹尸布、棺材和小孩头骨。
他在想的却是蝙蝠粪便，那玩意儿绝对可燃，但是系统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堆在这里？这是暗示吗？暗示他们可以用火来对付那位邪神女士？
恶魔身上很多时候都带着硫磺味道，然而有趣的是，它们中的大多数也仍旧害怕高温和灼烧。在蓝星上的时候学者们对此进行过专门的研究，认为恶魔的身体里含有比人还要多的□□，当他们被灼烧的时候，□□蒸发，会腐蚀周边的一切有机物。
这群先有精神，再有身体的怪胎，来到现实的世界，还是失去了一些特权的。
他唯一觉得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是在副本里面，而在这里的一切，其实都是可操作的。
会是巧合吗？还是系统故意做成这样？
但是晋炀不是说了系统会尽量不操控游戏，以免被身为猎物的恶魔看出端倪吗？
晋先生故作高深：“不要问，问就是运气。”
绝哥哼道：“懂，看来这运气还不错”
他们俩跟打哑谜似的，听得直播间观众们云里雾里，但他们掐指一算，又觉得这可能涉及到白星战队的机密，所以才不能说透，于是也不再纠结。就看着绝哥等一行人到了庙里，把裹尸布放在相应位置，然后淡定离开。
台子上坐着的那一坨全程静悄悄，它可能没有想到这群人会这么利落，然而它简单的大脑也无法处理太多信息，可能还觉得这次的食物都很听话呢。凌绝走到门口，一转头就看到这玩意儿的脸上裂开了个嘴巴一样的口子，正在得意的笑。
绝哥只觉得这笑容是他见过的最辣眼睛的，他连忙转过脸去，但在怪物的眼里，他却是被吓出去的。凌绝的演技也是真的非常高超，他临出庙门的时候跌了一跤，左手不小心拽了一下裹尸布。
身后一阵阴风吹过来，鲜血圣母对于他的行为非常不满，凌绝又特别逼真地踉跄一步，他的左手也把裹尸布稳稳地放回去了。
鲜血圣母矜持地回到台子上。
这一套动作很快，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所以也就没几个人发现他在最后那一手居然偷偷地把裹尸布换了一条——他使用了一种名叫复制的道具，能够将道具变成副本内的其他物品，然后把原版的裹尸布迅速收到背包里。
就这手速，如果去参加魔术师比赛，估计都能拿个冠军回来。不过此时他却只有晋先生这一个观众。晚上，他把刘龙连带九天战队的三人扔给赵安遥跟温君雅这俩倒霉孩子，至于崔鹏当然还是跟着程筠，而绝哥本人却拽着晋先生进了自己的小屋。
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虽然现在都知道这位晋导游并不是NPC，同他们都是一样的玩家，但是这一幕还是让他们有种极度的违和感。
“……”唐昆挠着脑袋，他现在对于自己的处境已经很能接受，于是也没有之前那么严肃认真了，开始放飞自我跟汤芸芸和李敏胡扯道：“我以前认识一对夫妻，老婆很厉害，丈夫比较怂，那老婆每次拽着丈夫回家睡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汤芸芸还以为他会说啥，结果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充满了暗示意味的话，顿时翻白眼：“你可闭嘴吧，就凭你这句话，回去就得挨罚。”
唐昆不明所以：“为什么？我在努力观察我们的竞争对手啊！”
“观察观察，你观察到什么地方去了？看你这八卦的死样子，”汤芸芸恨铁不成钢地拍他目前身为中年人厚重且光滑的大脑门：“要是队长问你，你真这么说，他不削死你才怪呢！”
唐昆自己也知道刚刚的行为非常不专业，身为一名职业选手，他不应当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节上，因此也不再说话。只在心中忍不住回想一遍：啧，他说的没错啊！
但是白星战队的这两人……都是男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于是也忍不住开始抚摸起自己属于中年人的光脑门：“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好吧，我闭嘴了。”
凌绝直播间的观众们暗搓搓地透过绝哥视角看到了九天战队后备役三人组的这顿交流，顿时纷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斯但丁帕瓦：九天战队的新成员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疑惑呢~】
【迪菲亚姐妹会：噗，我感觉这样下去，咱们绝哥和晋先生真的要变成直男杀手了23333333333】
【复活吧我的勇士：23333333别这样吧！晋先生觉得好冤枉的，明明是绝哥搞事情，管他晋先生什么事哈哈哈哈哈哈！】
【再睡一会我的女士：不，我觉得晋先生会暗爽也说不定，我总觉得他看起来很正经很矜持，但其实超级闷骚的……你们忘了昨天晚上是他抱着绝哥去看热闹的吗！刚刚在小树林里还提议要抱着绝哥来着——可恶！十四岁的绝哥我也想抱啊！】
【阿姨压一压：上面的我看你是在想屁吃，十四岁的绝哥怎么可能被你抱到！那可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珍宝啊珍宝！啊等等，绝哥从背包里掏出了什么——这个不是那怪物的裹尸布吗？绝哥你快扔掉啊这玩意儿好脏的！】
小小的简陋的木屋里，晋先生掏出了一根……带着烛台的蜡烛，放在桌子上点燃。
他倚在窗户边，原本俊朗的容貌被这个副本里特定的晋导游的角色改造得有些沧桑，灯下看就更加具有韵味。
凌绝把白色的布料铺在地上，他脱了鞋，穿着白袜子的脚踩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时期过得太任性，这个世界的凌绝在十四岁的时候发育得也比一般少年迟一些，这倒是没有表现在身高上，只是他的身材的确纤细，衣冠整齐的时候看不太出来，现在露出脚踝，甩来甩去，晋先生正直且沉稳的目光几乎要黏在上面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努力用正常的音线询问凌绝：“你那时候把这个布拿出来干什么？”
绝哥听他这么问，歪着头特别无辜地回答：“没看出来吗？我拿来擦jio~”
晋先生：“……”
他努力不把目光往下转移：“……不，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在进入庙里之前把它替换掉？”
为什么要冒着被鲜血圣母发现的危险？
但他这话出来，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因为只要熟悉一点凌绝秉性，这都是一个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疑问。
——他想知道这两个副本里的怪物，谁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个。
迟钝的鲜血圣母一看就不是那么聪明的亚子，因此他们接下来的主要目标应当是绞首镇的鲜血圣婴。
而他这样问，也说明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面前这个永远看似没轻没重，却总是能卡准那个撩拨他的点的小坏蛋还在轻笑，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第135章 老朋友
“鲜血圣母和鲜血圣子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一个人和他的工具人, 它们之间以鲜血圣母作为主导，鲜血圣子没有自主意识，只是圣母放在外面的傀儡，”凌绝把话题扶正：“一般来讲是这样的。”
他本来以为这位寄宿在汤芸芸体内的鲜血圣子是受到了圣母的召唤才会回来——这类恶魔时常会有这样的行为，平时放出它们的小工具人去干活，等到肚子饿了缺少猎物, 就把小工具人拽回来吃掉。
经验之谈是这样, 只是偶尔也会有意外发生，比如说这次杀人村的秘密副本里，鲜血圣母和它的工具圣子的地位就反过来了。
鲜血圣母懵懵懂懂, 全凭本能的欲-望行事，反而是这个鲜血圣子，它在绞首镇兴风作浪，蛊惑了镇长等人, 数十年间害人无数, 比鲜血圣母的杀伤力强得多。
不过在知道它的行径之前，凌绝就开始怀疑它了。
“一般的鲜血圣子，是不会能想得到靠人力带它行走的。而它不仅寄宿在汤芸芸的体内，甚至还成功混淆视听——刚进入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它。”
他是在第一天的晚上，也就是九天战队这三人做戏的时候察觉到这玩意儿的存在的。
虽然不明显，但它已经开始影响汤芸芸的思维, 这足以证明它的杀伤力。
晋炀说：“所以它也更具有研究性。”
绝哥点点头：“不管是研究还是别的, 总之要确保它死在这个副本里。”
这是一定的。
两人相视一笑, 凌绝突然问道：“那九天的三名新人……你说怎么办？”
晋先生铁面无私不留情面：“会被怪物蛊惑, 这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弱小。等从这里离开之后我会和他们的队长讨论一下新人的训练问题。”
绝哥正儿八经地点头称是，然后他就跟抽了骨头的人一样瘫软下去了：“好了，既然什么都说定了，你还在愣着做什么？”
“嗯？”晋先生一时之间没有从工作状态反应过来，但是十四岁的绝哥已经把脚丫从他御用的擦jio布上抬起来，特别无耻地踩在晋先生的膝盖上：“天晚了，未成年人该睡觉啦~”
晋先生：“……”
——不，我看你是很不想睡觉的样子→_→
但他最终还是从善如流地躺到床上了。
绝哥对他的识趣满意一笑，他掐掉直播间的录影。
【茉莉molly：？？？？？？？？？？】
【小正今天胃疼了吗：？？？？？？？？？】
【一碗干了阿帕茶：？？？？？？？？？？】
【菜鸡只配看直播：不是，这个直播间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主播这就拉灯了？这么不敬业的吗（狗头.JPG）？？？】
【香料可燃：不是，如果看不到你的狗头我还以为你是来挑事的2333333不过新人你说得对啊！今天的绝哥真的好不敬业！明明以前都是会大方给我们看的！他和晋先生的互动……啧！】
【橄榄八角帽：唉，好难受啊，我听说昨天晚上绝哥和晋队长的互动很有趣来着，今天特意买了爆米花来围观……结果啥都没看到QAQ】
【飞鸟与深云：麻蛋，动不动就拉黑，这算什么主播？】
【飞鸟与深云：还有这边的观众都是什么情况，这主播关直播之前完全没有预兆的，你们怎么还这么纵容？】
【塞尔达传说关我林克什么事：？？？上面的哥们你是怎么肥四，说话这么冲……】
【飞鸟与深云：话糙理不糙，事情不就是这样？突然关直播，可以说是非常不敬业了，看你们的说法，这主播还卖腐？马德最烦这种人，好好的游戏都是他们给搞坏了，明明实力不强，就靠卖腐吸引注意力！】
【塞尔达传说关我林克什么事：？？？？？？】
【香料可燃：？？？？？？？？？？】
【白色相簿：不是？大哥您来之前都不做功课的吗？卖腐？实力不强？靠卖腐吸引注意力？？？我疯辽，绝哥没实力的话，怎么会被白星邀请啊……】
【飞鸟与深云：……你们这些小孩，就会被这种台面上的东西给骗了，那些什么战队啊都是要钱的，只要有钱，就算是菜鸡也能去的。我听说这主播家里还挺有钱吧？估计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呗。】
【飞鸟与深云：等着看吧，像是这样有钱的大少爷干这个的，我也看得多了，人家聪明的很。前期投一笔钱进去，后面名气大了，轻轻松松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金鱼妹妹：？？？群里的小伙伴喊我来看，我现在也是一脸问号了。大哥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这样猜测有证据吗？不对，是你做好了为自己的言论负责的准备吗？诽谤可是犯法的哦~】
【飞鸟与深云：我诽谤了？我诽谤谁了？小妹妹，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好嘛！我说的哪句话不是实话？这主播到底干了啥就让你们这么护？】
【金鱼妹妹：………………】
【金鱼妹妹：算了，别和他多说了，直接举报吧同志们。又不是父母长辈，咱们没必要教别人说话做人的。】
能把金鱼妹妹给气成这样，直播间的其他观众们纷纷叹为观止，觉得这位杠精也算是杠有所值。而飞鸟与深云接下来也没有再说话，屏幕外的他只是默默截下金鱼妹妹和他对话中的几张图，然后盯着自己已经被举报的消息，嘿嘿笑起来。
如果说赵安遥是腻歪的小变-态，那么这个隐在暗处的人就是一条阴暗的疯狗，他没有正常人会有的理智，也没有所有智慧种族共有的正义感和善良，但如果说他是兽类的话恐怕也不对，他同样不具有兽类的直爽和坦荡。
他的ID高雅且漂亮，但这个账号也是买的，所以也就不能证明什么了。他弓着腰，驼着背，像是一条扭曲的虫子，隐藏在地下室里。把刚刚金鱼妹妹的话经过一番加工之后，他把它们发在了逃生计划的官网论坛里，矛头直指凌绝。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翻开了一本看起来有年头的，黑色封皮上印着血手印的厚重的书，翻开书页直接到最后一页，掏出笔在上面写道：“刚刚做完了第一步。我还不知道你说的到底管不管用。”
这本书就跟奇幻电影里面常常会出现的那种黑魔法书一样，他的字消失了，而上面居然出现了一行新的花体字：“您可以静静地等待结果，相信我，您会满意的。”
他没有再写，他觉得这本书里面藏着一个恶魔，但他喜欢恶魔，所以倒是没有恐惧感。只是和恶魔交流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对方其实很想知道他这个世界的各种消息，于是这也成了他控制对方的一个手段，能不多说就不多说，每次都是等对方问到再开口，就像是主人在训练自己的狗，不能一次性给太多肉吃，一定要让对方跑两圈或者叼点什么回来才给肉。
他对于自己的控制力很满意，瞧瞧，这只不逊的恶魔现在多么听话，问之前都知道加上一句：“请您告诉我”。
“请您告诉我——我真的很好奇，是谁让您如此痛恨，居然不惜动用这么可怕的手段呢？”
他得意地笑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是个最近的大名人，叫凌绝的。啧，本来星空直播平台要推的第一新人是我，现在大家都去捧他的臭脚，马德，不就是个小白脸嘛！”
他愤愤不平，咒骂起来。没有注意到书里面的恶魔很长时间都没回复他的消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不等他发火，那边立刻递上来一句：“凌绝？听起来真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呢。依我看来，他一定是那种掠夺了原本属于您的资源之后，还丝毫不觉得愧疚，甚至会沾沾自喜的卑鄙小人吧？”
“对！”这个形容可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简直是拍案而起：“他挡了我刘赟的路！要是一般的后辈，怎么都得说一句‘前辈对不起’吧？！结果人家权当不认识我！艹！”
“平台还有一群怂货！每次说都是一副‘算啦，人家怎么也带来了流量’的态度，干嘛啊！谁稀罕那点流量啊！当别人带不来一样！而且谁知道有多少是真的！说不定都是他买的呢！有钱人不就爱玩这套路！”
……看他这幅德行，就算是隐藏在书后面的恶魔先生都嗅到一股子人渣的恶臭气味，但他毕竟是恶魔，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于是捏着鼻子印出一行新的血红色的字：“如果您能把他的长相画在这里……我想，我可以替您诅咒他，这是卑微的我唯一能为您分忧的事情了……”
“！！！”刘赟惊喜地张大嘴，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对……”
“怎么了？”那边的恶魔紧张起来：难道是他的心思被发现了？
但刘赟并没有辜负自己的智商，他只是挠头难为起来：“但是我不会画画啊……马德，印照片不行吗？你怎么这么没用？”
透过一本书和人类的世界进行交流的幽魂领主气愤摔了手里的笔。
他没有想到人类中也会有这么恶心的！他这个恶魔和对方一比，在卑劣这方面都要甘拜下风！然而他还要继续和对方虚与委蛇！简直令人作呕！
——身为恶魔领主，他很轻松地就挑动起这人的欲-望，然后按照他的想法，但凡是一个想要出人头地的人类，都会为了野心去发展势力、获取声望，这样自己很快就能蛊惑更多人类。
结果这家伙的脑子有问题，能力也不行，让他发展人脉，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他结交的人（实际上是没有人看得上他），让他去兴风作浪，他又怂且装作淡然模样地表示自己“不是那样的邪恶之人”。
实际上就是胆小！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会做！
结果到最后他手里握着幽魂契约书这样的神器，却只能在什么网络上对看不起他的人打击报复……尽管如此，还要套用别人的身份，生怕自己暴露出来。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下作无能的人类！
幽魂领主觉得自己在魔界尚且没见过这样的恶魔，但他还是压下怒火，他不能放弃这个人，不仅是因为这人是他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还因为时隔百年之后，他终于获得了那位“老朋友”的消息。
那个叫凌绝的人类没有死……可真是一个极大的惊喜。
有这一条，就什么都足够了。
【说是来寻找身世, 但你对自己父母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你已经察觉到了, 也许在十年前, 这个小小的村落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 你的母亲是为了救你才送你离开。但是人生的前十年你都认为自己是被抛弃了, 后面的几年虽然慢慢地了解到一些真相, 但是在养父养母的家中过着透明人生活的你, 已经对家庭和家人不再抱有什么希望。
你只是想知道,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你来到杀人村之后，你回忆起更多东西。你记得你的母亲把你交到一个混混手里, 她给了他一笔钱，而那混混肯定想在你母亲的身上获取其他东西……当年的你对此并不明白，但现在想想也就了解了他的肮脏想法。你母亲是个知道取舍的人，她不会容许这样的丑闻出现在她的身上。
隔壁唐叔叔是从外面回来的，他考上大学, 但是据说是因为无法适应大城市，就还是回到这个淳朴的小村庄, 还把李婶带来了。村子里的叔叔阿姨都说唐叔叔是少见的聪明人, 能考上大学，他们家光宗耀祖了，肯定是因为以前给神献过……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但是没有人会想到你的母亲也有高中文凭, 可是在考大学的时候家里没钱, 到处也借不到钱, 所以她没有继续念下去, 最终居然成了农妇。
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觉得你的母亲对你和你父亲并不亲，她曾经当着你的面说你父亲蠢，“活该是个乡巴佬”，她对你也是淡淡的，你觉得她会送你出去，已经是把所有的母爱都消耗掉了。
真正让你重视的是从混混手上把你救出去的那个人。
在你离开村子之后，火灾就爆发了，混混听说村子里的人都死得精光，他就想把你卖掉，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是他救了你。
那天，你被混混关在他破旧租屋的厕所里，头顶上是昏黄的灯光。你听到混混在打电话要把你卖掉，他似乎已经找好了人家，要把你卖到国外去，据说有个马戏团想要个侏儒，你虽然不是侏儒，但是装一装也是可以的。
就在这时候，出租屋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人冲进来。他脚步很轻巧，混混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你竖着耳朵，像只小兔子那样机敏地听着。你听到一阵闷响，然后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你的手心里渗出汗水，你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两分钟后，关着你的厕所小门被人一拳砸开，你看到了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对方也沉默着看着你。
你听到他嘟哝：“……真是疯了。”】
进入游戏后的第三天，早晨五点钟，所有人就都起床静等提示，绝哥优哉游哉，淡定在床上躺到五点五十五分，晋先生拿着兑换的毛巾道具，把兑换的矿泉水倒在上面，扶着还在睡梦中的凌绝起来，给他擦脸。他的动作那么柔软熟练，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宝宝，凌绝睁开眼，语气嫌弃脸上却带着笑：“干嘛呢你？”
晋炀把毛巾盖在他脸上：“没什么，想让你多睡会。”
绝哥仗着自己扮演的角色年纪小，开始哼唧：“一大早的，怎么突然献殷勤……你把我眼上的毛巾拿开，我自己擦。”
晋先生点点他的鼻头：“乖，你眼上有眼屎，自己看不见，我帮你。”
绝哥：“？？？？？？？？？？？？”
浪漫的气氛一扫而空。
绝哥从床上翻身坐起，晋先生淡定得很，他的姿态却像是在抱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大鱼一把掀开毛巾，恶狠狠的等着他，简直要喷火，他身为一名经验老到的老渔夫，却非常稳重地说到：“快到六点了。今天的剧情提示快要开始了。”
绝哥：“………………你等着！”
——他刚刚不应该躺在床上装睡觉！不管自己的生物钟有多强大，也无法在不看表的时候就知道具体的分钟和秒数！所以才会让晋炀这个混蛋抓到这个空子！
——居然敢说他有眼屎！这种带有不雅字样的话他以前都不会说的！最多是装模作样地示意他人，然后等着看笑话，他就是这么蔫坏！
以前凌绝曾经吐槽过他假正经，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下，都要做出正人君子的样子，明明蓝星上的文明已经被恶魔毁坏得差不多，他却还要做出一副贵族的死样，让凌绝每次都想对他恶作剧，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只不过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结果没想到只是换了个世界，这家伙就变样了，只不过……变样之后他第一个使坏的目标居然是英俊帅气的绝哥！
绝哥打开直播，五秒钟不到，他就听到了属于他的今日剧情提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干正事。
晋炀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凌绝，他只用了一半的心思听剧情——这里的故事究竟是什么样子，看了前面的也大概就明白了，这并不是一个很考验智商的副本，毕竟只是竞技场的第二阶段而已。
凌绝也肯定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认真对待这个副本。
晋炀每次看着他不管是在干什么，心情是什么样子，一旦正事来了，任务下达到了，都会一秒调整完毕，投入到其中去，就觉得心像是被他抓住了。
不过他的心早就被抓住了。
他只是每次都想再多看一眼。如果说这是一种症状，那么在蓝星上的时候其实还不明显，在星际时代独自一人待了十年，这简直要作下病来了——他也就越来越贪婪、患得患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