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戚淮州为人淡漠不假，但对外谈生意的，日常社交礼仪总要有。
不过戚淮州接受了戚澄的指责，“以后我会注意。”
说罢，他捏住了神色别扭，还不敢看他的戚澄的下巴。
“不过戚澄，你总要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这样做的？”
“什么什么身份？”戚澄心虚，装作不懂：“弟弟不行吗？”
“弟弟，不行。”
戚淮州凑过去，低声道：“我的恋人，可以。”
戚澄陷入沉默。
戚淮州也没有催促，他等了这么久，倒也不差这一会儿，索性坐在一旁，给了戚澄思考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戚澄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好几轮，戚淮州看的有趣，反正答案他已经知晓，倒也没有很急迫的想到得到戚澄的承认。
他甚至饶有兴味的开始观察戚澄今天这一身装扮，长发白衣，看起来很新奇，又意外的切合戚澄。
那假发质量不错，长长的黑发堆叠在白皙的脖颈之间，莫名显得那一截雪白更为诱人。
戚淮州勾起戚澄一缕长发，绕在手心，想起有次两人视频，戚澄也是类似的装扮，只不过头上还带了一副毛茸茸的耳朵。
戚澄还在思考，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人还有心情玩他的头发。
他内心有些茫 然，好像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不能和戚淮州回到最开始的关系了。
没有谁会跟自己的哥哥接吻，也没谁会对着自己哥哥脸红心跳。
戚澄知道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但他一直拒绝去想，宁愿和戚淮州不清不楚的维持着现状，也不愿意深思。
反正只要戚淮州在他身边就行了，亲吻也可以当作某种意义上的亲昵。
可现实是，他们不会这样一直下去。
他已经不是戚淮州弟弟了，维系着他们之间最有力的那根纽带已经断了。
戚淮州随时可以结婚，他也没有立场反对。
可如果……
一想到这两个字，戚澄心里就乱跳。
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排斥，甚至还有许多隐秘的欣喜。
如果血缘的纽带断了，再建立一条新的纽带，那是不是他就永远和戚淮州一起了？
郁结在心口许久的那团乱麻，像是突然找到了一根线头，瞬间就通畅了起来。
戚越想越觉得很对， 反正他是要跟戚淮州在一起的，最起码他现在从没想过要和对方分开，那换一种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戚澄偷偷抬眼瞄一下戚淮州，见对方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在玩他的假发，顿时又有些气闷。
他把头发从戚淮州手中抢出来，“谁准你乱碰了？”
戚淮州收回手，好整以暇地靠回沙发背，目光依旧锁在戚澄身上。
戚澄嘴里咕哝着戚淮州的坏话，顺便把头发一下下整理好。
之后他又安静了下来，只不过眼神还在偷看戚淮州。
戚淮州笑了下，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戚澄还要明知故问。
“要不要给我个名分？”
戚淮州姿态放的很低，似乎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了戚澄手里。
戚澄明知道戚淮州是什么样的人，但不可否认，他被这样的姿态取悦到了。
戚澄轻咳一声，摆出一副镇静冷静的模样，“我有个问题。”
戚淮州闻言笑了下：“嗯，想要什么？”
戚澄：！
他只说要问问题，戚淮州怎么就知道他要谈条件？
被看穿了小心思，戚澄一时语塞，倒是戚淮州坦然道：“说吧，我听着。”
戚澄小声地“哼”了一声，索性直接道：“想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要提前确认。”
“比如？”
“比如，你不能再打我手板！”戚澄想起戒尺就咬牙切齿：“我不想在家再看到戒尺这种东西。”
“可以。”戚淮州一口答应。
戚澄严肃点头，接着道：“第二，你要以后要听我的话，不许逼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
戚淮州笑了下，不说话。
戚澄：“？”
“你这就不答应了？我还没说后面的条件呢！”戚澄震惊：“你不是喜欢我吗？”
看着戚澄瞪圆了眼睛、一脸“你居然不答应你还是不是人”的震惊表情，戚淮州低笑出声。
他轻轻捏了捏戚澄气鼓鼓的脸颊。
“喜欢你和盲目答应所有条件，是两回事，澄澄。”戚淮州语气带着纵容，缓缓道：“‘听你的话’、‘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这个范围太宽泛了，如果你不愿意吃饭，不愿意去上学，我也要听之任之吗？”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这种事？”戚澄不满道，觉得戚淮州在故意诋毁他。
“只是举个例子，不过，这些日常小事，我可以尽量尊重你的意愿。”戚淮州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沉而专注，“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比如你的安全、健康，以及……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可能完全放任。”
戚澄立刻扬声道：“那不是还是都听你的？”
“戚澄，恋人之间，需要互相约束和承担责任。”
戚淮州语气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让戚澄都找不到反驳的点。
他撇撇嘴，小声嘀咕：“……那也不能什么都你说了算。”
“当然，”戚淮州淡声道，“我们可以商量，但前提是，你不能用‘我不愿意’作为逃避一切的理由。”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戚澄一眼，“尤其是，在你也并非完全不愿意的事情上。”
听懂了戚淮州在暗示什么，戚澄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暗骂了一声“老流氓”，他色厉内荏地反驳：“谁、谁逃避了！”
戚淮州轻笑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第二条修改一下，在合理范围内，我尊重你的意愿，涉及原则和重要事项，我们必须沟通，你不能单方面任性，如何？”
戚澄想了想，觉得这还算公平，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行吧。”
“那么，第三？”戚淮州耐心引导。
戚澄想了下，提出一个相对具体且自认为非常重要的条件：“第三，在外面，尤其是认识的人面前，我们还得和以前一样。”
戚淮州看了戚澄一眼，缓缓道：“可以。”
戚澄松了口气，感觉谈判顺利了不少。他乘胜追击，伸出第四根手指：“还有第四，你不准随便亲我。”
说完，戚澄就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果然，戚淮州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条，澄澄，你确定？”
“我、我是说不能‘随便’亲，不能在外人面前……”戚澄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戚淮州带着笑意的注视下，后面“想亲就亲”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强撑着胡乱言语：“反正就是不能太频繁，要有节制……”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威慑力。
戚淮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他向前倾身，手臂撑在戚澄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戚澄笼罩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好，有节制。”
两人距离太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在戚澄脸上，他想后退，后背却紧紧抵着沙发，无处可逃。
“你离我远点说话……”戚澄脸热的不行，伸手想推开面前的男人，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男人凑近他，声音磁性而蛊惑：“澄澄，规矩立完了，那是不是该确认一下我的‘权利’？”
戚淮州行使“权利”的时间有点长，戚澄从一开始的听之任之，后面也试着笨拙的反客为主。
唇齿交缠的感觉太美好了，戚澄鼻腔里溢出细微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哼唧声。
假发不知何时被彻底取下，随意地丢在地毯上。
白色的古装衣襟散乱开来，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线条。
戚澄呼吸微乱，脸颊绯红，眼尾那颗芝麻大小的红痣更添给他了一抹艳色，他抓着男人的衬衫，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戚淮州吻着他的脸，他的眼尾，又移到他的耳边，一下下啄吻着他的脖颈。
这样的亲法，没谁能把持住，戚澄身体一阵阵地发抖，很快就难以忍受。
那索性就不忍了，反正现在他们干什么都正常。
戚澄晕晕乎乎的想着，动了动身体，凑近戚淮州，他先是讨好一般，抬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之后直白的向人讨要快乐的权利。
“戚淮州，戚淮州……哥……帮帮我呗……”
男人低笑一声，吻了吻戚澄的鼻尖：“帮你什么？澄澄，你要说清楚。”
戚澄轻哼一声，带着水汽的眼睛轻睨了戚淮州一眼，而后抱着戚淮州的脖子凑到耳边。
“哥你动动手好不好，就像……像上次一样……”
戚淮州如戚澄所说，开始动手。
男人将他抱到了大床上，侧身躺下，戚澄被整个环在怀里，舍予服地小口小口呼吸。
他抓着男人有力的小臂，嘴里还要催促：“快点……”
羞耻感早就被抛出脑后，戚澄在戚淮州手下快乐的脑子一片空白。
快到的时候，男人又松开了他。
戚澄睁开带着水汽的眼，不满地催促，“戚淮州，你又捉弄我。”
“这次没有。”男人吻了吻他的耳垂。
卡扣解开的声音格外明显，戚澄从迷蒙中清醒了一瞬，很快皮肤接触的热度让他一惊。
“戚淮州？！”
“乖，澄澄。”
戚澄不肯，戚淮州让他舒服那是一回事，两人一起那还是太超过了。
他是答应了要和戚淮州一起，但是还没预料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动了两下，想要从男人怀里挣脱，结果反倒更紧密的贴到了戚淮州怀里。
戚澄脸色爆红，反手去推戚淮州：“你起开，我不要！”
戚淮州低笑一声，抓住戚澄手，带着他，一起握住。
接触到的那一刻，戚澄头皮都炸了一下。
“戚——” 后面的话被一声控制不住的哼声代替。
接下来就不受控制了。
推拒显得无力，男人牢牢的抱着他，明知道他羞耻，还要在耳边一句句的夸赞。
“澄澄，好乖。”
“嗯，学的很快。”
“澄澄，睁眼看看，它很漂亮”……
戚澄简直要疯了。
“闭嘴”、“不要说话”、“我不要看”……
再到后面，戚澄就说不出成句的话了，只能断断续续哭。
“停吧……哥……戚淮州……松开……我疼……”
两人折腾了许久，最后结束的时候戚淮州抱着戚澄去浴室清洗，戚澄时不时抽噎一声。
第二天早起，戚澄是被疼醒的，大腿内侧一片火辣辣。
他脸色铁青，探手进去小心碰了一下，只觉得那里的皮肤发烫，当即疼得龇牙咧嘴。
戚淮州洗漱完回来，迎面而来就是一个枕头，他闪身接住，走到床头放好，目光柔和的看着坐在床上气鼓鼓的人。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你还有脸问！”戚澄抄起手边另一个枕头，劈头盖脸砸了戚淮州好几下：“你说呢？你是禽兽吗！”
戚淮州任由人砸了几下，之后连人带枕头一块抱住，他放缓声音哄道：“好了，我让人送了药，待会儿给你涂一下。”
澄被他抱在怀里，手脚都被控制，他用脑门使劲撞戚淮州的胸口，气道：“涂药？涂药有什么用？我动一下就疼，待会儿我怎么走路？都怪你！说了不要你还……你还……”
后面的话他实在羞于启齿，只能愤愤地瞪着戚淮州，眼圈因为昨晚哭过和现在的气愤，又有点泛红。
戚淮州抬手揉了揉戚澄的脑门，眼底含着浅淡的笑意，嘴上毫无诚意地道歉：“怪我。”
末了还要“指责”戚澄一句：“娇气，又没把你怎么样。”
“你还想怎么样？”戚澄震惊戚淮州的无耻程度：“这还不够吗？”
戚淮州笑了下，俯身凑到戚澄耳边，说了一句话。
戚澄神情从茫然到惊骇，最后抓住戚淮州的衬衫恶狠狠道：“你想都不要想！”
戚淮州任由已经炸毛的人抓着他严厉警告，没有回答，只低头吻了戚澄一下。
“好了，气也撒了，下来吃饭。”
戚澄心里不爽，就想变着法地折腾戚淮州，反正他现在理直气壮。
他和戚淮州都已经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了，甚至还要更近一层，戚淮州让着他宠着他不应该是天经地义？
况且昨晚的事情，明显戚淮州理亏，戚澄才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一顿简单的早饭他自己不好好吃，偏要使唤对面的戚淮州。
“帮我夹那个虾饺，不是这个，是它隔壁那个……不是这个隔壁，另一个隔壁……”
“粥太烫，你帮我吹……”
“你吹太凉了，我要比这个在热一点……”
“……”
总之，不吃饭，纯折腾。
戚淮州这次是真的好脾气，只淡淡看了戚澄一眼，神色平静地一一照做。
戚澄拿着筷子，撑着脸颊，眯着眼看对面帮他吹粥的男人，突然觉得一阵新奇。
他和戚淮州在一起了？
他和他哥在一起了？
戚澄心里小小惊呼一声，觉得自己也挺牛的，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说干就干了。
而且，戚淮州显然已经被他拿捏了，戚澄想，早知如此他早点答应了。
故意用脚尖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戚淮州的小腿，戚澄拖长了调子：“喂——戚淮州，我肩膀也有点酸，昨晚不知道被谁压的……”
他这话纯属瞎掰，就是想看戚淮州还有什么反应。
戚淮州放下刚刚吹温的粥碗，抬眸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平静地问：“哦？那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多年和戚淮州相处的经验让戚澄下意识坐直身体。
“不、不用了。”
“嗯。”戚淮州把碗推到戚澄面前，温和一笑：“那好好吃饭。”
吃完饭，戚淮州还有公事要忙，他这次来这边出差就是和陈媛接洽一个项目。
“你是和同学一起，还是和我一起去见陈媛。”戚淮州打好领带问一旁还瘫着的戚澄。
“我不去了，下午我就跟同学一起回去了。”
昨天发生那样的乌龙，戚澄可没脸再去见对方。
顿了下，戚澄也开始心虚，戚淮州脸上的印子现在还在呢，都是他昨天打出来的。
他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那什么，她……我是说，你同学会不会看出些什么？”
“看出什么？”戚淮州似笑非笑的反问：“看出我是渣男吗？”
戚澄一窘，上手推了戚淮州一把：“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 戚淮州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又亲了一遍，之后对着脸色发红的戚澄道。
“放心，我不是。”
两人一道下楼，戚澄一开始走路还要故作歪歪扭扭，等看到楼下社里的成员立刻站直了身体。
田征一脸担忧的看着戚澄，见戚澄好似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社员都好奇的打量着戚澄背后的戚淮州，之前她们听说了对方是戚澄的大哥，这会儿见到，眼神里满是清澈大学生面对霸总精英的局促。
戚澄有些尴尬，他本应该出面介绍，可经过昨晚的事，他怎么开口都觉得别扭。
还是戚淮州先行打破沉默，跟田征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是戚澄的哥哥。”
社员们忙不迭的也跟着打招呼，“你好”“你好”“大哥好”。
戚淮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听戚澄提起过你们，说你们平时很照顾他。”
社员们又是“哪里哪里”“戚澄也很好”。
眼看对话诡异起来，戚澄连忙拉了把戚淮州的袖子，戚淮州转头低声问：“怎么了？”
“你赶紧走吧。”戚澄咬牙小声道：“你这样我好别扭。”
戚淮州笑了下，也低声道：“我跟你的朋友打好关系，你不乐意？”
“谁要你这样了？”
“好……是我要这样的。”
“那你不要这样，很奇怪。”
“认识你的朋友不好吗？”
“不好。”
两人就这样低着头说起了小话，对面的社员们只能干看着。
戚澄后知后觉的觉得不对，忙扭过头，轻咳一声，一脸正色。
“那什么，哥，你忙去吧，我们走了。”
戚淮州从善如流地起身，对着田征和其他社员们微微颔首，语气温和：“那你们玩得愉快，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大哥！” “大哥再见！”
戚淮州走了，走了两步又看向戚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秒，还是一副淡然成熟的模样，叮嘱道“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戚澄耳中。
戚澄心脏错跳一瞬，他盯着人群中高大的男人，脸颊又开始发热。
片刻后，他才故作不耐的摆摆手：“知、知道了，啰嗦。”
戚淮州走了，戚澄一回头，就对上了田征和其他社员们好奇又带着点探究的目光。
“戚澄，你哥……气场好强啊。”一个女生小声感叹道，“不过对你真好，还特意下来送你。”
“是啊是啊，跟电视里演的那种霸道总裁好像啊，但跟你说话的时候好温柔。”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戚澄心里立刻反驳，戚淮州哪里温柔了，只不过装样子罢了。
这话他又不能说，只能嘴上附和两句。
倒是田征，凑到戚澄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喂，你昨晚……没事吧？你哥没把你怎么样吧？”
戚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强装若无其事道：“能有什么事？他敢把我怎么样？”
“那就好，看你今天走路好像有点别扭，还以为你挨揍了呢。”田征挠挠头。
戚澄：“……”
他实在不想和田征探讨这个问题，立刻转移话题道：“走了走了，不是说今天还要逛哪里玩吗？”
一行人等分别上了车，戚澄坐在后排，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给戚淮州发了句信息：“我们上车了。”
几乎是在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戚淮州回复得很快：好。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药膏在背包侧袋，不舒服记得用。
戚澄手一顿，深吸一口气。
很快，戚淮州那边收到了戚澄新回复的信息。
——滚！！！！
闹铃响了三声，戚澄烦躁地把头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戚淮州走进来，将闹铃摁掉，伸手去碰蒙在被子里的人，却只得到几声不满的哼唧声。
“澄澄，戚澄……”
连喊了几声得不到回应，戚淮州慢慢拉下被子，径直低下头去。
还在睡梦中的戚澄，被一股带着薄荷清冽的气息彻底笼罩，片刻后便因缺氧而挣扎起来。
“哥……”他以为还是昨晚，含糊不清地讨饶：“饶了我吧……真的好困……”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接着他整个人便被轻松地打横抱起。
这样的动静，戚澄也只是勉强掀开眼皮，瞥见那熟悉的冷峻侧颜，便又安心地阖上眼，甚至下意识往热源处蹭了蹭。
这几天，他都已经习惯被戚淮州这样抱来抱去了。
男人将他抱到了盥洗室放下，戚澄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他没骨头一样斜倚在身后坚实的胸膛上，手里被塞进的电动牙刷半晌都没往嘴里送。
“乖，再磨蹭上课要迟到了。”戚淮州从身后稳稳地撑住他，握住他的手，引导着将牙刷塞进他嘴里。
冰冷的触感瞬间激得戚澄一个哆嗦，终于彻底清醒。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镜中那个睡眼惺忪、唇瓣微肿的自己，以及身后将他整个环住、姿态亲昵的戚淮州。
男人见他睁开眼，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醒了？”
戚澄含着牙刷，含糊地“嗯”了一声，理智渐渐回笼。
啊对，早上了，今天早上还有课。
困，但要早八。
早八，昨晚戚淮州还要折腾到大半夜。
戚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敞开的睡衣领口处还露出了一点红色的斑斑点点。
迟来的起床气混合着羞恼一齐涌上心头，戚澄瞪眼看镜子里的男人，想要骂人。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戚淮州只听怀里的人发出了几声很愤怒的音节，听着像是骂他“老混蛋”、“禽兽”之类的，接着自己的脚就重重被踩了两下。
那点力度对戚淮州不疼不痒，他一手稳稳环着戚澄的腰，一手探进戚澄的睡衣里，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下。
戚澄忍不住轻哼出声，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戚淮州稳稳抱着他，压低嗓音，带着些许恶劣的笑意，凑到他耳边问：“是这样禽兽？”
十五分钟后，戚淮州新换了一身衣服，嘴角带着新出炉的伤，与收拾好的戚澄一道下楼。
李婶已经摆好了早饭，见两人下来，笑着招呼。
“小澄，快来吃饭，今天有课呢，不早了。”
“嗯。”戚澄闷闷应声，在餐桌前坐下。戚淮州自然地坐在他对面。
李婶给戚澄盛好粥，目光转到戚淮州脸上时顿了一下，关切地问：“大少爷，您这是上火了？嘴角怎么破了？”
戚淮州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可能是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坐在对面的戚澄正低头喝粥，闻言差点被呛到，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
李婶儿并未多想，只“哦”了一声，之后道：“那可得注意点，我待会儿给您泡点菊花茶下下火，冬天干燥，是容易上火。”
“嗯，谢谢。”
待李婶转身去忙，戚澄立刻在桌下抬腿踢了戚淮州一脚。
戚淮州夹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伸出左手，精准地按住了戚澄在桌下作乱的膝盖，稍稍用力，便将那条不安分的腿牢牢压制住。
戚澄挣了一下，没挣动，男人的手反倒借机毫无顾忌地往中间探了探。
戚澄一惊，立刻去看周围的人，好在戚淮州不喜吃饭的时候有旁人在，这会儿李婶儿她们都在远处，饶是如此，戚澄还是怕的不行，他抬起眼，羞愤地瞪向对面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戚淮州正好也抬眼看他，目光相撞，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沉稳持重的模样，甚至还给戚澄夹了一个他平时最爱吃的蟹黄汤包。
“好好吃饭。”
戚澄愤然：到底是谁不好好吃饭！
“你松开。”他咬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