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这孩子也是可怜,多亏了左大人您心善收留!”红班主将视线从江落身上移开,赶紧说道。
江落也不言语静静地站在这听着左谦之与红班主的计划,当他听到“账本”时,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当左谦之与红班主拟定好围杀张启山的计划后,红班主在临走前眼神中带着探究意味地看了一眼江落。
左谦之在红班主走后,看着江落刚开口和善的说道:“落儿你的伤…”
可没等他说完,江落居然直接转身往楼上走去。
左谦之对此皱了下眉,眼神一暗,心里暗想若不是还有对付张启山,他早就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江落用于实验了!
张启山收到左谦之的邀请帖子,要让他去红家戏院听一出戏。
张日山站在张启山身侧,神情凝重,面露担忧:“大人,此事凶险,属下…”(作者:现在张启山还没有成为佛爷。)
张启山抬手制止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张启山眼里的寒意几乎要形成实质,他看着桌面上那封大红色的邀请帖子冷笑道:“想必左谦之与红班主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可他们那些人手又有什么用呢!?”
张启山对于左谦之的人头还有那个账本早就势在必得,左谦之难不成以为放出江宁远一家还有活口的消息就能扰乱他的心神吗?呵,当真是可笑,就算是江宁远还活着,他也不会有半点恐慌,只不过是再杀一次罢了!
在红家戏院围杀张启山失败后,左谦之与红班主慌忙从密道逃回布防官府邸。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那张启山手段居然如此狠厉,派去围杀他的人居然被他一人全部杀死!
江落此刻则像个透明人般站在他们二人身侧,静静地看着满脸阴沉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恐慌的左谦之。
他今日大概就能见到佛爷了吧!江落心中涌起一股欣喜的情绪,但随之又有些惶惶,他该如何成为佛爷的人呢?
左谦之现在可谓是悔不当初,当初他怎么就没将张启山的血给抽干,然后砍头弄死呢!
红班主见左谦之阴沉的面容仿若能滴出水来,心中一沉,刚才本有杀死张启山的机会,但是张启山处于危机时刻,他那被迷惑的傻儿子突如其来飞射过去一把长枪帮助了张启山脱困,张启山这才杀死了所有人!
红班主心中暗叹,只能再次向左谦之请罪,左谦之这次则是完全控制掩饰不了自己真正的脾气秉性了,他阴冷着嗓音质问道:“你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这为什么会被张启山如此轻松的破解!你安排的这些人手是…”
就在红班主汗流浃背的时候,手底下的人突然进来禀报道:“大人,上峰派来的人突然来访,已经进府了!”
这一打断使左谦之的面色更加凝重,上峰派来的人为何这么晚来访?难不成今日在红家戏院被张启山重伤的刘军阳真的背叛了他吗?
左谦之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此人,在此之前他警告意味地看了眼红班主:“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张启山!”
红班主赶紧垂头说道:“还请左大人放心!”然后他就向通往红府的密道走去。
江落则是跟着左谦之一起去迎接那所谓的上峰派下来的人。
左谦之对于江落这个傻子的陪同没有任何警觉,毕竟经历这么多日的观察,这个江落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左谦之快要走到门口时,来人带着他从上面带来的属下已经走了进来。
左谦之早已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容,像是对老朋友般笑着问道:“慈欢兄快请进,这么晚了来我府邸有何要事啊?”
江落看着此人有些出神,等他想到什么后,他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眸无端地颤动了两下,眼里更是绽放出耀灼的光芒。
当此人将目光移向他时,江落甚至不敢再多看此人一眼,急急的低垂下眼眸。
左谦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江落的异样,他只是注意到这位慈欢兄的目光好像在看他身后,他眼神闪烁了下说道:“对了,慈欢兄,这个少年名叫江落,他就是前些日子被歹人灭门的江家唯一的血脉活口。”
李慈欢又瞥了眼江落,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左谦之见他对江落好像并不感兴趣也只能终结这个话题,将他引到议事厅。
李慈欢坐到沙发的主位,而左谦之则是坐到侧面的沙发上。
李慈欢看着左谦之,颇为严肃地说道:“我来是为了提前给你打声招呼,我这边收到上峰的命令,说是张启山将谦之兄你这几年来在长硰所做之事举报到了上面,并且提交了一位叫秦为君的颂师所制作的账本,还说那账本的原件依旧在你的府邸,明日一早我就会与上面派遣下来的人员一起奉命搜查,我对此也是为难啊!”
左谦之听后大惊,该死的张启山他怎么会有账本的复印版本!
左谦之有些焦急地说道:“慈欢兄你身为张启山的恩师,他难道连你都不放在眼里吗?居然越过了你将那所谓的账本直接送与上面?!”
特派员眼里闪过一丝暗色,脸上带着隐隐的愤怒与无奈:“他自作主张哪里还把我放在眼里!”
左谦之见他愤怒的神情不似假的,赶紧接着说道:“慈欢兄也莫气,学生不听话换一个就是,再者说我之前已经试探了上方的态度,他们明明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特派员点了点头:“上方也是没有办法,张启山送去的证据在大庭广众之下亮了出来,所以这次不管怎样明日我与上面派遣过来的人也得做个样子,好堵住一些人的嘴,所以谦之兄你懂我的意思吧!”
左谦之听到这有些慌乱的心这才稳定下来,多亏他与这位名为李慈欢的人早些年还有点交情,不然明日真有可能给他打得措手不及!
左谦之赶紧亲自将茶盏亲自倒满水,双手呈到李慈欢面前:“此次还要多谢慈欢兄了!”
然而李慈欢并未接过这杯茶盏,反而用三根手指在茶几上敲了三下。
左谦之神色一愣,然后赶紧反应了过来,将那茶盏放在了敲打的那处…
江落一直安静地站在一侧,全神贯注的听着李慈欢所说的话。
在李慈欢走后,左谦之连忙叫来属下问道:“张启山死了吗?”
属下有些心虚垂着头说道:“红班主已经死了,但是张启山与二月红在我们增援人手到达前就已经跑掉了。”
听到这话左谦之气得挥起胳膊狠狠地抽在了这名属下的脸上,大骂一句:“废物!”
属下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恐惧地说道:“大人恕罪,属下已经派遣所有人手全城搜捕了,这次定能抓到他们二人!”
左谦之无比愤怒,这么多人却连一个张启山都杀不了,然而他现在也只能继续增加人马全城搜捕张启山。
等守卫走出去后,左谦之看了眼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江落,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也没管他,而是转身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后,左谦之赶紧按动墙上的开关,一个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他赶紧往里走去,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那账本销毁!
左谦之眼里满是戾气,该死的张启山!该死的二月红!
走到最里面后,左谦之将手按在了墙上的卡槽里,“咔哒”一声,被包裹着的账本就掉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左谦之捡起这个账本,他就听到一声枪响,接着他的左腹就感到一阵剧痛。
左谦之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居然是江落!!!
左谦之用手捂着左腹不断流着鲜血的枪伤,抽搐着脸颊恨声问道:“江落!!!你为什么…”
然而没等他说完,江落就再次开枪,枪枪命中,直到弹夹清空江落这才停手,他面无表情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左谦之,走到他身旁用刚才夺过来的长刀砍掉了他的头颅,从他身上翻找出带有张家人血的血清,然后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账本。
就当江落要往外走时,那个李慈欢的特派员的身影出现在了隧道的出口处,江落看见他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脑海一片空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愣怔地站在原地。
“李慈欢”对出现在他眼前的一面神情凝重又有些不解,这个江家遗漏的活口杀了左谦之?
原本他是想直接杀了这个江落,但是又想到刚才他来时江落看他的眼神明显是瞧出什么,而且这个江落居然杀了左谦之,很有可能左谦之也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江宁海的儿子!于是他拿着枪朝着江落的脚旁射了一枪,冷厉的声音响起:“不想死就跪下,双手贴地上!”
江落并没有被打在他脚边的子弹吓到,反而像是被这人的声音震慑到一般,竟然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到地上还发出闷响,然而他像是没感到疼痛般,执行着命令,将手里拿着的血清和账本一同放在了身前,然后垂着头跪俯下身子将手放在身前。
确定江落手里没有武器后,他另一只手从脖颈处撕开易容的面具,面具之下是原本应该与二月红在一起的张启山!
张启山拿着枪走到江落身旁,他微微皱着眉,看清一旁左谦子的死相,致命伤是子弹射穿的左眼,然后应该是死后被割下了头颅。
张启山眼神幽深,目若利剑,他蹲下身一只手用枪抵住他因跪俯顺从的姿态而裸露在外的后颈,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账本与血清,凛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枪械冰冷的触感让江落忍不住瑟缩了下脖颈,江落现在很是疑惑明明他已经将左谦之杀了,为何佛爷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他侧仰着头想看佛爷的面容,有心说话,但是良久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江!”
但是这个“江”字的发音却有些模糊不清,听在张启山耳里却隐约像“张”。
第5章 留下
张启山听到这模糊的字音,抵在江落后颈的手枪更加用力,张家?难不成他是张家放野的人?
张启山双眼微眯,看向他贴在地面的双手,可这并不是张家人的手。伪装?那就还有最后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纹身。
还是说是“江”而不是“张”,亦或者都不是!
就在此时张启山想要确认纹身时,耳朵微动,隧道里传来走动的声音,只见二月红与张日山出现在了密室入口处。
张日山看到血泊中左谦之的尸体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才从红班主口中得知左谦之创造出的“怪物”是真实存在后,张日山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生怕长官他会受伤。
二月红先是看了眼左谦之的尸体,然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眼里露出疑惑:“左谦之饲养的怪物没有出现?这人是谁?”
张日山听到二月红的话,他垂头看去,看清这少年的脸后,顿时惊得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说道:“大人,这…这不是江宁远的儿子吗?当初他可是被亲兵一刀贯穿胸口绝不可能活着!莫不是什么人伪装的?”
张启山也有些疑惑,他摇头道:“他没有易容的痕迹,并且左谦之不是我杀的,而是他杀的!”
张日山与二月红听了这话,神情更是惊愕,江宁远的儿子杀了左谦之?
江落不懂为何佛爷好像对他所做的事情不满意,他想扭过头看佛爷,但是脖颈处却传来一股剧痛,然后他的意识就变得模糊…隐约好似听到佛爷的声音:“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待这个奇怪的少年被张日山和亲兵押下去后,张启山看着面色苍白二月红,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然而这丝愧疚很快隐去,他朝着二月红郑重的说道:“令尊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红家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二月红见事情已经尽在张启山掌控之内,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他知道父亲死了,红家今后想在长硰城立足只能靠他自己了。
二月红勉强笑了下,提醒道:“好,我知道了!倒是你要小心长硰城其他的外八行。”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还要回红家主持大局。
张启山看向二月红的背影,这个人是他来到长硰城结识的第一个人,也是至关重要之人!
毕竟他需要一个有着共同利益的长硰世家…
等张启山将左谦之的党羽亲信全部清理干净后,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长硰的新任城主。
也有了功夫处理那怪异少年。
张启山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张日山呈交的调查结果,皱眉不语。
张日山审这少年的时候就发觉他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只有提起大人名讳的时候,这少年空洞的眼眸才会微弱的颤动两下。由于这个少年的身份有疑,再加上大人并未让他对这少年动刑,所以审讯情况也就僵持了下来。
但张日山从左谦之的心腹口中审讯出来的结果,令他很是惊愕,这少年真是从江家带出来的唯一活口,确实是江宁远的儿子,并且当时这重伤的少年还断了严三兴一根跟腱。
可是要知道,他带着人手上门屠杀时,这个少年可没有半点反抗,这反差如何能不让张日山惊愕。
而且还从左谦之心腹口中得知这少年体质十分特殊,胸前致命的伤口在短短三天内就完全愈合,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左谦之发现这少年特殊的体质后,本想着等与张启山的事情结束,就拿这少年继续做未完成的实验。
然而左谦之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被这个没有防备过的少年给杀了!
半晌儿后,张启山抬眸开口道:“将之前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处理干净,然后把那个江落带过来。”
张日山赶紧应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
很快带着手铐脚链的江落就被属下押了进来。
由于这几天滴水未进,江落浑身无力,之前要不是这两名属下架着他,他恐怕都走不到这里。
在张启山的示意下,下属松开了江落退到门外,江落失力般跪倒在地,脚上的铁链与地面撞击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跪倒在地上的江落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一双黑色皮靴,他知道这是佛爷,他颤抖着眼睫费力地仰起头,想要看向佛爷的面容。
张启山蹲下身子,皱着眉看着眼前羸弱的少年,声音冷冽地问道:“你以前见过我?”
江落近乎有些痴迷般看着佛爷的面容,原本空洞的眼眸在这一刻亮得有些惊人,他听到佛爷的问话,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停顿了下开始摇头,他…以前并没有见过佛爷。
张启山看着这个充满怪异的少年,还有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抬起手摩挲他那细弱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就要碾碎他的喉咙。
张启山眼里满是寒意,再次冷声问道:“你杀左谦之是奉谁的命令?你来此有何目的?”
江落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即使他能发出声音,他也很难回答这个超乎他理解的问题。
张启山对上他透露着茫然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有些怀疑这个怪异的少年真是个傻子,但是能在重伤之际伤了严三兴,还能趁着左谦之没有防备的时候击杀了他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呢?!
更何况张启山依稀记得这个少年在见到他易容成李慈欢时流露出的神情,那分明就是认出了他!
张启山捏着他脖颈的手开始收紧,可是直到少年原本苍白的面容因缺氧而变得涨红时,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少年那双乌润的眼眸里依旧清晰的印着他的面容。
张启山在这一刻仿佛被少年这双眼眸所吸引,这时他才发觉这少年的眼眸居然有些发灰,他磐石般的内心在此刻无端的颤动了下。
直到这少年马上面容变得隐隐发紫,张启山才反应过来猛然地松开手,看着羸弱的少年无力地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咳喘,然而张启山眼里却没有丝毫怜悯,他站起身冷硬地说道:“看在你杀了左谦之的份上留你一命,从今日起你就离开长硰城再也不要回来!”
窒息的痛苦令江落有些耳鸣,他只捕捉到佛爷这一段话里让他离开的字眼,江落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佛爷的黑色皮靴,然而他的手只能无力地搭在佛爷的鞋面上。
他从嗓子里逼出的声音是颤抖和沙哑的,就像是在暴风中被折断翅膀的飞鸟,明明是那样的脆弱却又莫名的执着:“…求…您…留下…我…”
张启山垂头看向放在他黑色皮靴上的那只苍白细弱的手,他原本疏漠的视线越发冰冷,深邃凌厉的五官更是让他周身的气息平添几分压迫。
而江落就像丝毫感知不到这种压迫般,依旧执拗又渴望地仰着头,望着他。
江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渴望留在他的身边,这种渴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就像倦鸟有了归巢,浮萍有了归处,就连他腰侧躁动的异种也在靠近他时好像得到了安抚。
张启山抬脚踢开他的手,眼神微眯盯了他片刻,直到书房的门被敲响,张日山的声音传来:“大人。”
“进!”
张日山走了进来,瞧见瘫软在地上的少年,脖颈上还有着一圈青紫的掐痕,不禁抬了下眉,只是一瞬就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朝着张启山禀报道:“大人,人已经处理干净了!”
张启山轻抬眼眸看了眼他,转而垂眸看向地上的少年。
就在张日山感到奇怪,想要开口询问时,张启山转身回到书案后的座椅上,然后淡漠的说道:“将他扔给老倌调教,成了就让他留下,若是成不了也不用活着了。”(老倌,应该是叫张老倌,老九门原着里出现过的一个人物,也是佛爷的属下。)
张日山闻言有些震惊道:“大人…”
然而他想说的话,只是被张启山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张日山只能垂头应道:“是,大人!”
江落在听到佛爷允许自己留下后,本来就是强撑着的身子彻底软了下去,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长硰城内的局势在这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先是一位名叫张启山的神秘人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取代了曾经在长硰城执手遮天的左谦之,成为执掌整个长硰城“新主人”!
并且这位刚成为长硰城的新城主就直接联合了刚继承红家的小红爷,一起打压长硰城里的外八行。
原本外八行的人对这张启山还很不服气,根本不承认他的城主身份,只是忌惮长硰的老牌世家红家,但是有一日张启山运用不为人知的手段将一尊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巨佛凭空搬运到其府邸内!
并且这件事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长硰城,而张启山则是凭借这出鬼神莫测的手段震慑了整个外八行,让他们开始心生忌惮不敢妄为。
张启山也因为这尊大佛被世人尊称“张大佛爷”!
张启山以此次事件为开端开始了自己对整个长硰城的部署,他也不再收敛自己的手段,开始凭借自身的本领快速的积累了大量财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扩充手下人马,更换更为先进的枪械武器。
然后开始挑选控制整个外八行的人选,毕竟这长硰城的外八行里鱼龙混杂,现在时局正处于敏感期,如果不控制好这些人,那么到时候日寇来袭,局面会变得难以控制。
张日山拿着一叠资料走进议事厅,来到张启山身侧,恭敬地将资料放在他的桌面上:“佛爷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张启山点了下头,然后随手将最上面的几张资料拿了起来,靠在椅子上翻阅。
这时张日山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佛爷…老倌带着那个江落回来了。”
张启山听到这句后,将手里的资料放回桌面,抬眼颦蹙着眉反问道:“回来了?”
张日山神情有些怪异的回道:“是的,今日午时老倌就带着人回来了,属下见佛爷您那时正在休憩就没有立刻禀报 。”
张启山用手指叩着桌面,三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他当初让老倌带着这个江落,一方面是为了调教他,另一方面则是监视他,看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让张老倌带着他,监视是占大部分因素,毕竟他不会让一个不稳定的人留下在自己身边,如果这个江落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跟在老倌身边能够不露出破绽,那他留下一个体质特殊的人也不亏。
但是如果这个江落露出马脚,那老倌就会遵循他的命令,直接杀了江落不留后患。
可是如今不过才两年时间,老倌就带着这个江落回来了,这并不在张启山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们家族的本领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学会的。
想到这,张启山一边拿起桌案上另一叠资料一边对着张日山说道:“先让老倌过来。”
张日山应道:“是,佛爷!”随后就走了出去。
片刻后,张日山就带着一名面容不起眼,赶牲灵模样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就是张老倌,他垂头问好:“佛爷。”
张启山看了眼他,点了点头:“说下江落的情况。”
张老倌当即就将这两年间这个江落身上的古怪说了出来:
“江落天赋极高,我的这些本事几乎只要教他一遍,他就能十分完美的复刻出来。但是他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在下墓时,不管身旁的队友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不会施以援手,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完成任务。”
“他的种种表现完全像是从小就被训练好的张家人一样,永远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不会在队友面对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他没有怜悯,他在朝夕相处的队友死亡时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而且属下发现他的腰间似乎有伤,头一年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第二年、第三年尤其是圆月的时候,那日他待在屋内没有出现,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属下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那日之后下墓行动的时候,能察觉到栓绳子时他会刻意避开左侧腰腹的位置…”
“江落在人前很少讲话也可以说是他不会说话,但是他却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像是在偷偷练习说话般,用怪异的腔调自言自语。”
说到这时,张老倌迟疑地看了眼佛爷,犹豫的加了一句:“我…有次偷偷地潜到附近想要听他在说些什么…却听到他在一遍遍叫着佛爷您的名字。”
“他对佛爷您…似乎有着近乎怪异的狂热,五天前我们在怀化那边下墓回来的路途中遇到了南山伯明翰的手下,他们谈论长硰局势时言语间对佛爷您有些不敬…结果当天夜里就被江落给…活生生的拔了舌头全都给弄死了。”
“江落杀人的事情其实之前也发生过,一年前在山岳外城他杀了一个日寇的商人,半年前在娄底杀了五个当地的土夫子,那时属下本着想抓到暗地里指使之人所以并未阻止,反而帮他清理了后续的痕迹,但是却丝毫没有发现那所谓的指使之人,直到最近属下才察觉到这个江落的真正杀人动机…最主要的是属下知道佛爷您要收整长硰附近的所有武装力量,怕江落杀了伯明翰的人会影响到佛爷您的计划,所以属下就提前带着他回来了…”说到这张老倌有些羞愧的垂下头,毕竟是他大意了,出了这样的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