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什么工作?】
【爸爸:你安心读书】
【安霖: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月后。
【爸爸:[图片]】
【爸爸:爸爸的午餐,很丰盛吧】
【安霖:什么时候回来】
三个月后。
【爸爸:[图片]】
【爸爸:下雪了,我在这边很好】
【安霖:什么时候回来】
四个月后。
【爸爸:新年快乐,安安】
【安霖:什么时候回来】
五个月后。
【爸爸:[图片]】
【爸爸:花开了】
【安霖:什么时候回来】
六个月后。
【爸爸:[图片]】
【爸爸:拿到正式的签证了,等过阵子爸爸回去看你】
安霖没有再回复。
他其实能想到,他爸不是以工作签出去的,待在那边只能打黑工,刷盘子,做搬运等等。
也知道他爸始终抱着东山再起的希望,不甘心就这样一事无成地回来。
所以他不再问了,不再问他爸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他知道他爸不会给出确切的时间。
说是过阵子回来看安霖,结果两年过去,他爸仍然保持着每个月发两条消息的频率,从来没有回来过。
安霖的微信永远有未读消息,是他不再点开他爸的对话框。
他只通过数字的增加来确认他爸平安就行,至于他爸到底在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回来,他已经不再关心。
“安霖。”激烈的敲门声响起,秦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开门。”
安霖用被子蒙住头,没有吭声。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开门,宝宝。”秦遇说,“让我陪着你,行吗?”
安霖仍然没有出声。
秦遇拍门拍得更加激烈:“你好歹让我知道你没事,你再不理我我就去找前台,让他们给我开门!”
哎,秦遇又在发疯。
安霖慢吞吞地爬起床,走到房门边,说:“我没事。你走吧。”
他的嗓音很沙哑,任谁也听得出他有事,非常有事。
“让我陪你。”秦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好吗?”
安霖是真的不想见秦遇。
因为他很清楚,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有多渴望秦遇的陪伴。
但他不希望秦遇趁虚而入,他不想给秦遇太多小饼干。
他家的事,是他的私事,他和秦遇的事,又是另一码事。
他不想在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让秦遇如此深入他的内心。
万一,秦遇信不过,回头又发生之前那样的事,他会彻底崩溃的。
所以这一次,他还是想靠自己熬过去,他觉得他可以的。
反正上一次都这样过来了,再来一次又如何呢?
“嗡”的一声,捏在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安霖扫了一眼,心脏倏地被揪紧。
【爸爸:安安,你还好吗?】
眼泪骤然决堤。压抑的情绪急剧翻涌,冲破了安霖的防线。
他再也坚持不住,不想再管把最脆弱的自己暴露给秦遇有多危险,打开房门扑进了秦遇怀里。
“秦遇。”安霖抽噎着说,“我需要你。”
“宝宝,不哭。”秦遇手忙脚乱地搂住安霖,带着他往房间里走。
还记得当初他那么混蛋地伤了安霖的心,安霖都只是若无其事地自己消化。现在却靠在他怀里崩溃大哭,头一回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搞得他心都快碎了。
他不停地揉着安霖的后脑勺,说着“我在这里”“交给我”,安抚的语气柔情似水,双眼却阴鸷狠厉,用眼神示意跟在旁边的门钊去干正事。
门钊早就认可了安霖这个“老板娘”,也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神情严肃地朝秦遇点了点头,离开房间打起了电话,把全工作室的人都叫来干活,给老板娘撑腰。
门钊离开后,两人靠在床头,安霖哭了一阵缓了过来,接过秦遇手里的纸巾擦掉眼泪鼻涕,带着鼻音说:“他们在造谣。”
“是。”秦遇皱眉看着鼻子哭红的小猫,心疼得要命,“我已经让门钊去查了。”
“他们骂我都没事。”安霖的双眼没有聚焦,看着虚空的某处,一想到网上那些骂声,眼眶又开始泛红,“但是他们骂我爸,我好难受。”
“热搜马上就会撤掉。”秦遇用拇指擦掉安霖眼角新渗出来的泪水,“没事的,有我在。”
安霖不想秦遇看着他哭,觉得这么大人了哭鼻子很丢脸。
但他实在难受得紧,没法控制泪腺的运作,索性微微下滑身子,脑袋靠在秦遇的颈窝,这样秦遇看不见他的眼泪,他肩膀抵着秦遇的胸膛又很安心。
“我爸很辛苦的。”安霖的倾诉欲从未如此强烈,把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当时是国外资本做了局,诱骗他们矿产业的老板去国外投资,结果我爸公司几千万美元就这样打了水漂。”
“我好像听说过这事。”秦遇回想着说,“我们股市都受到了影响。”
“是的,新闻报过。”倾诉似乎有治愈的效果,安霖逐渐平复了下来,“当时好多矿业破产,政府不得不出面解决。他们说我爸官商勾结,根本不是这样。我爸是交税大户,本来就经常和政府打交道。这事出来后,他一直在奔波,隔三差五就跟省领导开会,这叫什么勾结?”
说着说着,安霖又开始生气,枕着秦遇的脑袋都竖了起来。
秦遇又把他按了回去,揉着他的后颈,哄道:“不叫。他们瞎说。”
“就是瞎说。”安霖愤愤不平地吐出一口气,继续说,“但做局的那个人找不到,政府也没有办法,后面我爸就只身去国外找人了。”
“他现在在哪儿?”秦遇问。
“还在国外。”安霖报出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一座城市名,神情黯淡下来,“他很早就说了要回来看我,但一直食言。”
“他可能也有苦衷吧。”秦遇安慰道,“比如……买不起机票。”
秦遇说的大概率是事实。
安霖客观地想,如果他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执着地去完成一件事,在手头拮据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花那么多钱买机票,不为别的,只为回去和家人见一面。
他爸不是这么情绪化的人。
但安霖不是旁观者,他是儿子本人。站在他的立场,他只会觉得他爸没有信守承诺,说了要回来看他却做不到。
并且,曾经那么光鲜的大企业家,如今沦落到一张机票都买不起,这人还是自己父亲,想到这里,安霖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楚。
秦遇也不知自己哪里没说对,安慰了一番反倒把人弄哭了。
虽然看不到安霖的脸,但听他呼气加重,一口气要分两次抽上来,明显是在偷偷掉小珍珠。
“别哭了,宝宝。”秦遇扯过纸巾,低下头给安霖擦眼泪,问,“你跟你爸爸一直都有联系吗?”
“不算。”安霖掏出手机,点开对话框,看着他爸新发来的消息,喃喃道,“但他应该一直在关注我。”
秦遇看着安霖往上划拉页面,清一色全是左边的气泡,问:“你不回消息吗?”
“不回。”安霖说,“我问了他无数遍,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不回答我,我凭什么要回他?”
秦遇能看出安霖在赌气,气他爸不回来看他。
他不由反思自己,以后不能惹安霖生气,否则小猫会很决绝。
“还是回一下吧。”秦遇说,“他在担心你。”
安霖抿紧嘴唇,心里有些动摇,但他动了动拇指,刚要打字,又抗拒地说:“他担心我就该回来,而不是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是一个人啊。”秦遇揉了揉安霖的头顶,“你有我,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我们都会给你撑腰。”
安霖嘴角下弯,下唇耸起,不想再丢人地流眼泪。
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眶又湿润了,不是因爸爸被骂感到难过,也不是因爸爸落魄感到酸楚,是冰冻的内心渐渐化开,热流从心脏一直传到了眼眶。
他点开键盘开始输入,时隔一年多再次和他爸联络:【我没事】
爸爸明显守着手机,立马发来消息:【爸爸这边有进展了,很快就可以回去】
安霖皱了皱眉,仍有些赌气地说:【做不到的事不要承诺】
秦遇捏了下安霖的脸颊:“你这小同志真是别扭。”
“我就这样。”安霖没好气地说,“你不喜欢就不要追。”
秦遇笑了笑,有些瞧不起自己,又有些骄傲地说:“喜欢。”
对话框里弹出了一条新消息:【年底】
这一下安霖是真绷不住了,扔掉手机环住秦遇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发泄似的边哭边说:“我爸要回来了,我不是一个人。”
“你本来就不是。”秦遇说,“以后更不会是。”
心里的伤疤不知不觉中愈合了。安霖哭够,发泄够,安安稳稳地靠着秦遇睡了过去。
在进入梦乡前,他呢喃道:“谢谢你,秦遇。”
“我也谢谢你。”谢安霖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
秦遇在安霖的头顶落下一吻,轻声道:“我终于不是没猫的野人了。”
这一晚,秦遇梦到他买了好多猫猫零食和玩具,还在家里装满了猫爬架,打造出了一个猫猫乐园。
然而当他摇着铃铛,邀请小猫进屋里玩时,小猫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然后大发善心地拿屁股蹭了蹭他的腿,又一溜烟跑走了。
他在后面追啊追,使劲追,愣是追不上,最后猛然从这噩梦中惊醒。
这会儿安霖已经醒来,正在窗边打着电话,口中说着“起诉”“律师函”等词,显然是在处理被造谣的事。
秦遇想到那噩梦有些后怕,来到安霖身后环住他的腰,像个大型挂件似的挂在他身上,耐心等他打完电话,懒懒地说道:“早,老婆。”
安霖挣开秦遇,转过身来挑眉看着他:“老婆?”
不妙。噩梦似乎是预兆。
秦遇沉声说:“不要告诉我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生气。”安霖说,“但也没同意跟你在一起。”
“不是,”秦遇只感觉血气上涌,气得有些头疼,“你都这么需要我了还不跟我在一起吗?”
“那是昨晚。”安霖就是想避免秦遇趁虚而入的情况,刻意把进度条缩短了到了99%。哪怕秦遇表现再不错,到顶也只有99分。
他晃了晃手机,继续处理热搜的事:“今天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秦遇难以置信地看着安霖,一脸受伤地说:“用完就扔,你是不是太渣了,安小霖?”
说起谁渣,安霖倒没什么心理负担:“秦老师教得好。”
不过是扯平而已。
回旋打在自己身上,秦遇气得头晕眼花,觉得自己一定是内娱第一个被老婆气死的人。
是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门钊打来的电话:“老大,对方嘴很严,就给了几个人选,说得模棱两可的,不确定到底是谁。”
秦遇暂且把追猫一事放到一边,对安霖说:“把你律师叫上,我们开个会。”
门钊来到安霖房间,用笔记本电脑建了一个线上会议,秦遇工作室的人悉数出席,外加安霖委托的律师。
“造谣的人已经取证,我所会发一个声明,接下来直接走起诉流程。”律师说,“另外安先生您工作室的执照和公章都下来了,您也可以注册一个官方账号,对您父亲的事进行一个说明。”
“把东西送到我工作室。”秦遇说,“我的人来代办。”
律师没接话,等着安霖表态,安霖点了点头。
“造谣的人好处理,就是不知道背后主使到底是谁。”门钊开口道,“我们都知道无非就是蒋子冬、迟昊那些人,但没有目标的话,不好精准打击。”
会议室里的人讨论起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每个人都动用了所有人脉,但都是只有大致范围,愣是打听不出具体是谁。
秦遇问安霖:“你有头绪吗?”
“蒋子冬。”安霖很肯定地说。
但他没有证据。
他只能通过蒋子冬那些表现确定他知道这事,但无法指着蒋子冬的鼻子说就是他干的。
万一是蒋子冬的粉丝,又或是他背后的势力呢?
蒋子冬肯定跟这事脱不了干系,但他要不是主使,反倒给主使挡了枪,安霖也会非常不爽。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会议陷入僵局时,安霖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来关心他的榴莲。
【榴莲:安霖,你还好吗】
她叫的不是安老师,是安霖的名字,说明她是以朋友身份发来这条消息。
安霖回复道:【没事,我很好】
榴莲发来了一段聊天记录,说:【你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聊天记录来自水果王国,对话没有开头,榴莲应是只选取了重点。
【苹果:我问到了!我朋友是jzd化妆师】
【苹果:她说她给jzd补妆时,听到jzd在让他经纪人准备什么东西】
【苹果:他经纪人说加钱什么的,不会就是在搞我们al宝宝吧】
【香蕉:具体什么时候的事】
【苹果:[聊天记录]】
【苹果:就是今晚,她补了好多次妆,也不记得具体几点】
【蓝莓:她说jzd经纪人抬手肘是什么意思】
【苹果:不知道哇,她只听经纪人在说对面会如何如何,但没有说出口,只比了个动作,她的视角看不到,就感到经纪人抬了下手】
【草莓:抬手会做什么动作?】
【榴莲:比ok吗?表示没问题】
【香蕉:合理。但说“对面会ok”,是不是有点不连贯?】
【蓝莓:对面会怎么样,快想快想!】
【苹果:办妥?】
【草莓:你们看像不像这个动作】
【草莓:[嘴唇拉拉链图片]】
【草莓:这次加了钱,对面会守口如瓶】
【香蕉:靠!不愧是干导演的!这样就通顺了!对面会闭嘴!!】
【榴莲:等等!这到底是几点的事!】
【苹果:就是不知道哇】
【榴莲:我一直在记录片场花絮!可能拍到了!!】
中间跳了一段,时间来到凌晨。
【香蕉:我靠,我看得眼睛要瞎了,还没翻到】
【苹果:老娘今晚不睡了[咖啡]】
【榴莲:我怎么拍了这么多[骷髅]】
【蓝莓:有了![截图]】
【蓝莓:他娘的jzd经纪人真的在比闭嘴的动作】
【香蕉:几点】
【蓝莓:热搜前十分钟】
【榴莲:那就是他指使的[刀]】
【香蕉:[刀][刀][刀]】
【草莓:老娘jzd一生黑,哪个导演想用他,我就去说他坏话】
【苹果:我让我朋友赶紧辞职,怎么跟这种老板[刀]】
聊天记录只到了这里,安霖看得心里很暖。
原来不止秦遇,背后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他。
【安霖:福尔摩果立大功】
【安霖:感谢】
【榴莲:福尔摩果[问号]】
“就是蒋子冬。”安霖把手机递给秦遇,沉下脸说,“可以开始干正事了。”
秦遇见安霖明显有自己的打算,问:“需要我怎么做?”
“不需要你。我会解决。”安霖交叠起双腿,双手抄在胸前,成竹在胸地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热血换谁来主演。”
秦遇挑眉:“这么有把握?”
“是。”安霖说。
其实秦遇不是那么放心安霖,他不觉得安霖有换掉蒋子冬的能力。
等会议结束,遣走门钊后,秦遇问起了安霖的计划。
见安霖侃侃而谈,说着那些他没有想到的,只有大企业家的孩子才能想出来的手段,他恍惚地意识到,原来他一直觉得安霖需要他庇护,不过是自作多情,实际上安霖远比他想象中坚强有主见,就算没有他,安霖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会任人欺负。
意识到这一点,秦遇难免怅然。
他叫了一声:“安霖。”
安霖正准备打电话,停下来问:“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在一起,都可以,我没关系,按照你的心意来就好。”秦遇说,“但我不喜欢听你说你不需要我。”
尽管知道自己没立场提要求,但秦遇还是说:“你可以一直需要我吗?”
难得见秦遇的神情中带着一分失落,安霖在背过身打电话之前,应了一声:“嗯。”
早上,热血剧组正常开工。
男一和男二在交易现场抓人的戏份没能按计划拍完,男一受到上司排挤,停薪休职的戏份提上日程。
拍摄地在一栋写字楼里,剧组租下一整层,改造成了警局的大办公室。
镜头随莫扬的背景进入办公室中,有同事给莫扬打招呼,让他去老大那里一趟。镜头一直往前推,展现警局人员繁忙的早上,最后跟随莫扬进入上司办公室,一镜到底到此结束。
导演喊了一声“卡”,蒋子冬回到原位,准备再走一遍。
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颇为低调的身影出现在片场,蒋子冬眼尖地注意到,生怕其他人没看见,拔高音量,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哟,大少爷来啦。”
来者正是面容憔悴的安霖。
这两天,安霖的家世在网上掀起了舆论风波,毕竟官商勾结这种事总是很能戳中大众神经。
勾没勾结蒋子冬不知道,他只知道稍加引导自会有人捕风捉影,去扒安霖父亲的过往,恶意解读每一处细节,把安霖拉到大众面前审判。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拍到了安霖父亲,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满脸皱纹,穿着皱巴巴的马甲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活该。
不像一些明星塌房,粉圈会自动维护,安霖这事的舆论空前统一,所有人都让安霖偿还他爸的债务,外加退出娱乐圈。
安霖出了一份律师声明,说要告造谣的人,但网民早已不吃这一套,评论区全是让他还钱的刷屏。
蒋子冬已经可以预见,退圈就是安霖的下场。
热血片方在物色新的男二人选,没有人想到安霖会来到片场。
工作人员都在低声议论,远远围观着安霖,而安霖虽然面容憔悴,但精神并不萎靡,径直走到蒋子冬面前,语气平平地说:“你可以收工了。”
蒋子冬面露轻蔑:“你什么身份让我收工?”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陡然增大,因为安霖的身后出现了一群明显不属于片场的人。
安霖往旁边站了站,把位置让了出来,打头的民警走到蒋子冬面前,表情严肃地问:“你是蒋子冬?”
蒋子冬莫名其妙:“是。”
他的经纪人一看不对,赶忙跑了过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跟我们走一趟。”两个民警架住蒋子冬便往外走,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发出了惊呼,有好事者连忙掏出了手机拍摄。
“搞什么?”蒋子冬不肯配合,脚步拖延,一副气笑了的模样看向安霖,“你报警抓我?要不要这么搞笑?”
安霖双手插兜站在一旁,表情淡淡,毫无波澜。
“你报警有什么用?”蒋子冬被拖得形象全无,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拍下我被带走的视频,再带一波节奏,就可以洗白吗?我告诉你,你已经完了!你不如先替你那携款潜逃的老爸还钱!”
“闭嘴!”来抓人的民警可不像安霖那么淡定,一声呵斥吓得蒋子冬不敢再嚣张。
他态度良好地说:“叔叔,我什么也没做。是他,你们快去查他爸啊。”
民警再次呵斥:“谁是你叔叔!”
经纪人顾忌着有人在拍视频,在他看来,视频被传出去的事比被警察带走要大,对蒋子冬说:“你先别说话,我们配合就好,不会有事。”
导演自然不会放任自己演员被带走,毕竟剧组每分钟都在烧钱,更别说蒋子冬还是主演,他要是不在,这戏没法拍了。
他拦下警察问:“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
“他摊上事了。”民警说,“你们这戏别拍了。”
这算是相当严重的说辞了。
蒋子冬顾不得经纪人的叮嘱,瞬间应激地挣扎起来:“我摊上什么事了?买热搜也叫事吗?”
一听这话,导演拧起眉头,当即明白这两天网上的风波都是谁在搞事。
没有导演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的演员。他让了开来,看着蒋子冬被警察带进电梯,问安霖:“怎么回事?”
安霖只说:“他短时间出不来,可能男一号得换人了。”
[热带雨林的水果王国]
【榴莲:[好多人啊.jpg]】
【榴莲:来了十几个[帽子]把jzd带走了】
【榴莲:[视频]】
【榴莲:谁是你叔叔!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香蕉:这么大阵仗?一般不都是三五个人吗[发呆]】
【榴莲:是啊,来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是群演呢,今天刚好拍警局戏份[笑哭]】
【草莓:他经纪人呢[刀]】
【榴莲:经纪人也在啊,急死了都】
【蓝莓:来来来,我打听到了一手瓜】
【苹果:小板凳已准备好】
【草莓:沙发已准备好】
【柠檬:马扎已准备好】
【芒果:苹果箱已准备好】
【橙子:洗脚盆已准备好】
【枇杷:马桶已准备好】
【……】
【蓝莓:有人把al他爸举报到jjw了[嘘]】
【蜜瓜:能不能别特么打缩写,吃瓜都吃不明白[生气]】
【黄桃:没猜错jjjw=纪检委】
【蓝莓:yes】
【香蕉:……我靠,像是网友会干出来的事】
【苹果:然后呢[发呆]】
【蓝莓:有人梳理他爸办企业的时间线,然后把××省的领导班子给一并举报了】
【草莓:???】
【香蕉:网友疯了吗?】
【蓝莓:然后××省的省长吧,好像马上要往中央调了,知道这事,据说是震怒】
【榴莲:[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jpg]】
【蓝莓:上头让人彻查到底谁在造谣】
【蓝莓:所以@榴莲 说十几个[帽子]来找jzd我一点都不意外】
【榴莲:我靠,那真是好大的事,我还以为[帽子]在吓jzd呢】
【香蕉:我只关心他还能出来吗[涂指甲]】
【草莓:[对话截图]AI说造谣诽谤可能会负刑事责任】
【苹果:我记得以前散布灾情谣言那种都被关了的】
【榴莲:我也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行政拘留,哪需要出动那么多[帽子],不至于雷声大雨点小吧】
【草莓:所以jzd是不是完了?】
【蓝莓:等官方消息吧,我感觉接下来会有一波整治娱乐圈乱象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