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顾铭心里不痛快，自然可劲的折腾封宪了。
封宪失笑摇了一下头，还真是小孩子气，“那行，等会我去买点菜。”
买菜的地方，是距离家不远的商业街，封宪把车停在路边，没让顾铭下来，他买了一些菜，又买了一些水果零食。
回到车上的时候，顾铭正在刷手机。
封宪没打扰他，直接开车回了自家小区，他现在住的地方，虽然比不得独门独户的别墅，却也是不便宜的。
“租的还是买的。”顾铭对于封宪的了解比较浅。
所以并不知道封宪的真实背景，只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古董小商贩。
封宪打开大门，让顾铭进来，“买的。”
“那你压力应该蛮大吧。”顾铭以为他是分期买的房子，这样的房子即使是分期，一个月恐怕也得交上几十万。
他换了一双拖鞋进屋。
封宪的家跟他本人一点都不像，特别冷，有种根本融合不进去的感觉。他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别人的痕迹。
这一点他很满意。
封宪无所谓顾铭的误解，他替顾铭打开电视，又将零食水果分别清洗干净装出来放在了茶几，
“你先坐。”
自己则去了厨房。
顾铭楼上楼下绕了一圈，发现封宪家里什么休闲玩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个健身房。
他闻着空气中的淡淡烟草味，鬼使神差的走近厨房，看了摆弄食材的男人良久，
“刚装修的吗？看起来很新。”
“算是吧，不过有一段时间了。”封宪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
之前‘封宪’住的地方，弄得像个痴汉的家，到处都是顾铭的照片，封宪看不惯又懒得弄，干脆换了个房子。
当然那些照片已经处理掉了。
顾铭被他笑得愣了一下神，他嘶了一声，真奇怪，之前的三年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普通呢？
要是早点发现。
他会怎么做，顾铭也不清楚。
“封宪，要不我们续约吧。”一想到合约只剩下最后的三个月，顾铭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即将与自己无关。
他不会再给自己做饭，可能会娶妻，也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封宪会跟别人搂搂抱抱，甚至接吻上床。
只要想到这些，顾铭整个人都像笼罩在阴霾里，他走近几步，忍不住轻轻搂住了封宪的腰。
男人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淡淡烟草夹杂着独属于封宪的冷香。
顾铭闭上眼睛轻嗅，“续约好不好。”
……还真是想到一茬是一茬。
封宪将手冲洗干净，又用帕子拭干，然后才转身拉下顾铭的手，“不会续约，你也不用想。”
“我可以给钱，或者古董。”顾铭生来性格执拗，就算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危险，也明白靠近可能万劫不复，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把封宪绑在自己身边。
封宪把他推开了些，淡淡说了句，“不需要。”
他又不缺这些。
“你可以说你的要求，只要我能给。”顾铭也是豁出去了。
封宪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他靠在灶台静看了顾铭两秒，“你不如说说解约的条件。”
古董已经拿不回来，但他可以折算成现金给顾铭。
“你想都别想。”顾铭脸色瞬间沉下来，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狮子。
封宪也没再提，他把顾铭拉出厨房，“在这待着，别进来了，影响心情。”
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猫捉老鼠的动画片，画面中的老鼠和猫是一对冤家，一个抓一个逃。
各种斗智斗勇。
顾铭眸光闪了闪，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他忽然露出一个笑，等着吧，封宪，我一定捉到你。
就是……
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当对方爱上自己的那瞬，便又没了兴致。
顾铭仰头靠在沙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病。
“去洗手，可以吃饭了。”封宪拍了一下他的肩。
这回顾铭没有再神经质，他乖乖去洗手池洗了手，过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溜肉段，花雕黑椒鹅，北海烧大虾，还有冬笋黄鱼汤。
“怎么没有青菜。”顾铭拉开椅子坐下去。
封宪帮他盛了一碗饭，“你不是不爱吃青菜吗？”
“咳，也不是不爱吃。”顾铭心口蓦地一暖，虽然这种照顾，在家里随时可以享受到，但是在封宪做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微红着脸，“谢谢。”
封宪把顾铭羞涩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笑了笑，“吃吧。”
顾铭也没客气，他率先动了筷子，然后就有点停不下来了，封宪的厨艺很好，好到超乎顾铭的想象，也不知道练了多久，才有这样的手艺。
“你经常做饭吗？”顾铭吃到八分饱，用了很大意志力才放下了筷子。
“看需要吧。”封宪确实不太喜欢在外面吃，不过这种事避免不了，所以能在家里吃就尽量在家里吃。
“那，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可不可以来这里吃饭。”顾铭计划的非常好，捕猎的第一步，就是靠近猎物，降低对方的心防。
封宪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段时间我大概会比较忙，晚上你有空的话，可以来。”他假装不知道顾铭的算计，回答道。
顾铭满意了，他起身瘫在沙发上，继续看猫捉老鼠，正分析着剧情，他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有人发了个视频电话。
再一看名字，是宋远桥。
顾铭倾身拿过手机，有些不耐烦的按了接通键，“有事？”
不喜欢了以后，顾铭真的把无情无义的资本形象发挥到了极致。
宋远桥一时有些难堪，他强忍酸涩，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得体，
“晚上心引酒吧，来吗？”
封宪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去？”
“唔，心引酒吧有点好玩。”其实那里是他第一次遇见宋远桥的地方。
虽然对宋远桥没什么兴致了，但那个地方，他还是想去追忆一下，毕竟那里代表着他的整个青春。
封宪看了眼视频里的宋远桥，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如果他想找对象，真的是很容易的事。
与这样的人竞争，实在降低他的人格。
“你去吧，我还有事。”封宪有些淡漠。
顾铭心头沉闷，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反正有些失落，
“真的有事吗？”
“嗯。”封宪确实约了程子。
顾铭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宋远桥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用了最俗气的激将法，
“顾铭，到这个地步了吗？连出门都要他陪。”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才两天啊，顾铭就像变了一个人。
封宪的影响力就这样大吗？
不得不说，宋远桥的确了解顾铭，不然也不会钓了顾铭好几年，还能与对方成为朋友。
顾铭可以私下跟封宪腻歪撒娇，但在外面，他一定是强势的。为情所困，为了个男人束手束脚，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几点。”他同意了。
宋远桥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几分真切的笑意，“现在怎么样，我去接你。”
挺迫不及待的。
“不用了。”顾铭皱了皱眉，有点反感。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吃大餐后的鸡肋。
挂掉视频以后。
顾铭有一丝丝心虚，他看向一旁的封宪，咳嗽了好几声，气场有点弱，
“我没车。”
“要我送你，还会要我接吗？”封宪的性格其实算不得多好，占有欲强又有轻微洁癖。
不过这样的他，对待感情并不执著，基本奉行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人生态度，所以明知顾铭对他有意思，也随着对方去。
顾铭心中憋着一口气，他搞不清这种委屈来源于什么，但整个人看起来就有点烦躁，
“不用了，回去我叫助理接。”
“嗯，走吧！”封宪起身站了起来，没有再提让他来这里吃饭的事。
十五分钟后。
心引酒吧。
顾铭看着封宪毫不犹豫开车离开，终于明白那种烦躁是因为什么了，封宪居然真的把他送来了，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喜欢吗？
顾铭生气又觉得酸涩，他摸出手机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在拨——】
他连着试了两次，依然没有打通。
“来了怎么不进去？”宋远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顾铭最喜欢的浅蓝格子衬衫，休闲又显年轻。
顾铭的手机放了下来，“刚到。”
“进去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宋远桥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很主动的去揽他的肩膀。
要是以前，宋远桥这么热情，顾铭一定很高兴。
但是现在，顾铭只感觉到了厌烦，他甩开宋远桥的手，
“走你的路。”
……果然是变了，宋远桥黯然的低下头。
顾铭在进酒吧前又拨了一次封宪的电话，还是千篇一律机器人的声音。
他就不明白了，封宪到底跟谁有这么多话讲。
顾铭脑子里都是一些不太好的联想，他心里压抑的难受，已经没有心思应付宋远桥了，他无力的靠在墙壁，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不进去了吗？”太了解一个人，有时候也很无奈，因为对方的每一个举动，宋远桥都能看得懂。
顾铭真的爱上封宪了。
“别烦我。”顾铭心情很差，宋远桥再到旁边来BB，就让他有种想要把人踹飞的冲动，
反正是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
“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宋远桥心中的酸涩已经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了，他叹了口气，眼里多了几分自嘲，
“我一直都喜欢你，打从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你。”
顾铭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从来不敢袒露心意。”宋远桥苦笑一声，“演了几年的戏，我也是累了。”
他看向顾铭的眼神，突然多了些许同情，
“或许很快，你也能体会到我曾经受过的痛苦。”
宋远桥是天赋型演员，他对情绪的明锐度，比大部分人都强。
经过上次短暂的相处，还有刚才那通视频电话。
他很轻易就看出了顾铭的被动和在乎。
但封宪，却不见得有多喜欢顾铭，不然也不会把人丢在这，就走了。
“你别没事找事。”顾铭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是一个咯噔。
他快速翻出封宪的号码，再一次了打过去。
——这回电话通了。
“喂！”是封宪的声音，有些疏离有些冷。
顾铭经过一番脑补，大概知道自己这次又把封宪推远了，他连忙开口解释，“我没有进去，我没有进去酒吧。”
“嗯，这是你的自由，没必要跟我说。”封宪刚到与程子约定的地方。
一个东绕西拐的小胡同，搞得像什么接头一样。
顾铭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生气了吗？”
“没有。”封宪怎么可能生气，他朝忙进忙出的程子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电活里的人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掉电话以后。
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有些难以理解，“怎么选在这样的地方？”
“我岳母的店。”程子压低了声音。
封宪了解了，他没有再问，“你什么时候忙完？”
“马上，我送完这碗菜就来。”程子说完便哒哒哒的往楼上去了。
小伙子年轻有干劲，还不缺责任心。
跟这样的人合作，封宪以后可以省不少心，
他心情还不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端起抿了一口，就听见有人在靠近，
“居然真的是你。”少年声音很熟悉，是于纶。
他穿了一身运动装，好像刚去打过球，一身的汗。
封宪目光在扫过于纶身上的时候稍微停顿，他放下水杯，
“体育生？”
“很明显吗？”于纶非常自来熟，也不用封宪邀请，直接就坐在了他身边。
封宪笑了笑，“也不是很明显，不过看得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于纶盯着封宪的唇，良久，他喉结滚了滚，“你有男朋友吗？”
“给个号码可以吗？”
“嗯。”封宪接过他的手机，准备打一下自己的号码，然而他刚点开屏幕，就看到了一个视频。
——粘腻沙哑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于纶瞬间惊醒，他猛地一下把手机拿了过来，把视频退出、彻底删掉，
“别人发给我的，忘记退出来了。”
“年轻气盛是好事。”封宪没有放在心上，不过顾及到少年心里，他没有再拿手机，
“185……6899，你记一下。”
“啊，好。”于纶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把号码存进了通讯录。
封宪神情不变的吐出一口烟雾，“我等的人来了。”
“哦，好，我现在就走。”于纶性格外向，但刚经历了社死，他这会还有点没缓过来。
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封宪笑了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封哥，我们去包厢谈。”程子洗了一把脸，才过来。
封宪点了一下头，随着他去了包厢，经过一来二去的交谈，程子发现封宪今天比上次好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程子不太确定的看着合同。
总觉得最后敲定的方案跟他当初的提案有点关系，但再仔细一看，好像关系又不大样子。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方案是成熟、完善的。
封宪已经把自己的名字签好了，“好好做。”
“不出一年，应该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封宪把签好的合同推过去给他。
钱是基础，社会地位却是底气，只有两者兼得，才能在生活中争取一定的说话权。
封家现在还没太注重封宪性向的事，可真要注重起来，恐怕也是要费一番口舌的。
封宪必须早做准备。
“谢谢，封哥。”程子签好名字，跟封宪交换了合同。
接下来的日子，程子非常忙，有时忙到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但他很高兴，因为前所未有的充实，和价值体现，让他彻底撕掉了富二代标签，成为了一个在圈子里有自己名字的人。
这是非常难得的。
两个月后，程子在电话里跟封宪汇报近期的工作。
“帖子都发出去了？”封宪最近火气有点大，他去厨房泡了一杯凉茶。
程子嗯声道，“都已经办妥了，不过到时，你要出现吗？”
他知道封宪这两个月为了躲顾铭连家都不怎么回了，经常在酒店一待就是好几天。
“第一次拍卖，还是要出现的。”封宪不回家，纯粹是觉得顾铭烦，但他现在也想通了。
决定无视顾铭的骚操作。
可当顾铭又一次拿着喇叭在他门口念酸诗的时候，封宪还是被恶寒到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封宪……”顾铭看向封宪的眼睛有点红，他丢下喇叭，一步迈上去，紧紧抱住了男人。
这段时间，他真的好委屈。
如果从来没得到过封宪的好脸色，他还不会有这么大的落差，偏偏顾铭又得到了那一星半点的温柔。
态度前后一对比，顾铭要是还没反应过来，那就是真的傻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顾铭埋在封宪肩头，近乎贪婪的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我肯定会珍惜的”
他好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封宪对自己应该动摇过，但那一次动摇，很快就被自己作没了。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封宪把人从怀里扶拉出来，正面凝视着他，“我们有合约在。”
虽然这个合约很多条款都没有，但还是有一定的约束作用。
“不要提合约，我要你做我男朋友。”顾铭觉得这个破合约就是隔在他和封宪之间的一根刺。他抓住封宪的手，语气放的轻柔，
“就平等的交往。”
封宪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大喇叭，无奈叹了口气，“等会再谈。”
他将人拉进来，又把喇叭捡起，门关上。然后转过身，对上顾铭的视线，
“其实我们并不适合，你应该懂。”
“哪有什么绝对的合适。”顾铭又黏黏糊糊靠在了封宪身上，
“我只知道，我现在非常想和你在一起。”
人类的劣根性，总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一直拒绝，以顾铭的性格，恐怕还会被激发出逆反心理。
宋远桥就是前例。
封宪不觉得顾铭可以保持这份热情多久，他摸了摸顾铭的头，声音温温和和的，“要约法三章。”
“可以，你说。”顾铭终于活了过来，他仰着头去看封宪，眼睛里像是有什么光在动。
封宪看得出来，这一刻，顾铭对自己的心意是满值的，他搂着人坐在沙发上，“交往期间不要乱来。”
“嗯。”顾铭像小狗一样在封宪脖颈嗅来嗅去。
封宪深呼吸一口气，把人从自己脖颈揪出来，“有想法时，要说出来，比如看上别人或者分手什么之类的。”
“不会，我要跟你过一辈子。”顾铭承诺随口就来。
封宪笑了笑，他抬手帮顾铭理了理有些乱掉的头发，“最后一条，决定分手以后，不要死缠烂打，好聚好散。”
“你一点都不看好我们的关系？”顾铭品出点味道来。
封宪注视着面前的人，答案显而易见。
“封宪……”顾铭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封宪跳过了这个话题，他看着怀里的人，轻声笑了一下，“好了，现在顾铭可是我男朋友了。”
“……”顾铭一下忘了之前的委屈，他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呆呆愣愣的，“你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打从长流机场回来，在他心里，封宪一直都是难以靠近的形象，就好像人明明他在眼前，却怎么也触及不到的感觉。
“以后你可以慢慢了解。”封宪揉捏一下他的后颈，“有什么安排，要约会吗？”
“我想喝杯酒庆祝一下。”顾铭耳廓有点红。
封宪嗯了一声，自然没有拒绝新男朋友，他指了一下身上被扯皱的衣服，“我去换一下。”
——好想看。
顾铭在沙发上动来动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偷偷凑到了更衣室门口。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封宪这种人，他的肌肉线条非常完美，不突兀不累赘，身材好到爆。
顾铭眼神有些发飘，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他咽下一口口水，喊对方的名字，“封宪~”
“嗯？”封宪其实早发现顾铭了，没打扰他犯花痴，不过是因为顾铭此时的样子很可爱，就在镜中多欣赏了会。
虽然这个人性格不怎么样，但长相，还有那纯情的模样，真的很取悦人。
封宪扣完最后一粒扣子，走近顾铭，伸手极为自然的碰了碰顾铭的耳廓，“很红。”
“我突然又不想出去喝酒了。”顾铭悄悄摸摸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封宪的腹肌，心头那叫一个羡慕。
他怎么就练不出这种效果呢！
“不想去就不去。”封宪看向顾铭的眼神温柔又宠溺。
这样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有种被对方深爱、纵容的感觉。
顾铭心脏漏了一拍，
即使是现在，对上这样的眼神，顾铭也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冲击心头的感觉。
整个人好像都沉溺进去了。
“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顾铭低下头不去看封宪的眼睛，他怕自己失去理智，会直接扑上去。
封宪嗯了一声，他弯下腰轻声在顾铭耳边说，“如果你想清楚了的话。”
……最后顾铭到底没在这里睡成。
可能时机不对，又或许缘分没到，本来都洗好澡了，结果一个电话打来，顾铭公司名下的一个工程出了问题，必须他回去处理。
就很糟心。
封宪送完人回来，又泡了一大杯凉茶。
跟他的欲闷不一样，993今天心情非常好，“你和主角受很快就要达成he了。”
差点忘了这个系统。
“也别太乐观，一辈子还很长。”封宪喝完一杯凉茶，又去洗手间漱口。
993不以为然，它觉得只要封宪配合，顾铭就跑不掉。
感知到它的想法，封宪微眯起了眼，“我不会让自己活的不痛快。”
也就是说，如果顾铭不做人，封宪绝对会放手。
993好气！
它明明找了个非常厉害的任务者，结果自己左右不了他。
就很无奈。
“其实只要他不踩线，我应该会对他好一辈子。”封宪在993快要崩溃的时候又说。
993松了一口气，“他这么爱你，应该不会的。”
“希望吧！”封宪也不喜欢麻烦。
这次顾铭一连忙了七天，等到终于能抽空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封宪这里摆烂。
封宪垂眸看着在他腿上快要睡着的人，柔声道，“去房间睡吧？”
“不要，我就喜欢这么睡。”顾铭紧抱着封宪的腰，不撒手。
封宪只好由着他了。
“过两天有个拍卖会。”顾铭的手指懒散的玩着封宪的一粒衣扣，“你和我一起去吧！”
封宪想了想，“哪天？”
“15号。”顾铭从封宪腿上起来，半依在男人身上，“我想你陪我。”
封宪浅浅笑了一下，他的手覆在顾铭的后背，“可以。”
“嗯。”顾铭看上去很疲惫，他说完就闭上眼睛，歪在封宪肩膀睡。
封宪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细而柔软还带着点自然的卷曲，从某些方面来讲，这样的人一般行动力都很强。
充满活力，对待权力也有极强的固执心，顾铭能成为顾家的继承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缺点也有……
喜新厌旧，还容易歇斯底里。
前者是对别人的消耗，而后者却是对自己的消耗。
看他累成这样，这几天应该没少发脾气，封宪将人抱起去了卧室。
安顿好顾铭，封宪便来到书房给程子打了个电话，
“15号，我和顾铭一起去。”
“……嗯？”程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封宪不是一直不耐烦应付顾铭吗？
怎么这次又要跟顾铭一起出场了？
封宪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和他交往了。”
程子嗯了一声又哦了一声，最后恍然大悟的点头，“好、好的。”
之前他就听说过一些传闻，没想到是真的，程子咳嗽一声，“封叔会来，这件事你知道吧！”
作为封家唯一的儿子，程子觉得封叔可能接受不了。
“没事。”封宪低头从烟盒咬出来一根烟，然后点燃，他吐出一口烟雾，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