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漫斜斜瞅了眼林月疏,鼻间发出似有若无一声冷哧。他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耍大牌,但他不要的骨头,也?绝不纵容其它野狗捡拾。
温翎漫笑笑:
“周董可能专注事业对?我不太了解,其实我在海外也?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刚才林老师提到的海外市场受限这一缺点,我想我可以解决。”
说完,他只需静待周董感恩戴德的一句“多谢温老师垂爱”,让那条瘸了腿的野狗知道,有些东西他没?资格肖想。
周董短促地看了眼温翎漫,脸上依然?是彬彬有礼的笑:
“啊不用了,撞不破的南墙不撞也?罢。”
瞬间,温翎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转移到了林月疏脸上。
周董端着?酒杯走到林月疏身边:
“林老师这么?看得起我,我得好?好?敬你一杯。”
林月疏举起果汁,莞尔。
抬杯送到嘴边,眼睛却不着?痕迹地看向对?面霍屹森。
其实他对?这手机代言没?有半点兴趣,钱是赚到了,但要把治疗心脏病的希望寄托在不知何时才会打钱的资本家?身上,是最愚蠢的决定。
周董敬完酒回去了,在霍屹森耳边窃窃私语,畅谈自己的想法。
霍屹森耐心听完周董的见解,点点头。
在众人屏息静待中,他缓缓开了口:
“无论林老师目的是什么?,不可否认,你的确为了我集团下的公司产品做足了功课,我应该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
林月疏静静凝望着?他,先前那点笑模样却彻底蒸发。
接着?就听霍屹森淡淡道:
“只是出于长远考虑,或者说为公司名誉着?想,我不希望与撒谎成?性、毫无可信度的艺人合作。”
雁过无痕,只有众人迷茫过后惊讶到姥姥家?的表情?。
以及林月疏无笑无忧,淡淡如水的脸。
这个?霍屹森,简直是个?炮仗,上一秒还岁月静好?,下一秒炸成?了天边最绚烂的烟花。
一众复杂的表情?中,只有温翎漫在笑。
集团代表都发话了,周董自觉没?有再反驳的必要,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他只能低头喝着?闷酒,也?不免在心里嘀咕霍屹森两声。
霍屹森视若无睹,看了眼手表,拿起外套起身:
“抱歉,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打扰各位,吃好?喝好?。”
众人忙起身鞠躬:“霍代表慢走。”
林月疏沉默半晌,也?跟着?起身:“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出了门,林月疏追着?霍屹森阔步而去,在后面叫他:
“霍代表。”
霍屹森步伐疏阔,充耳不闻,真男人从不回头看。
“霍屹森。”林月疏连名带姓地喊。
霍屹森还是不理他,仿佛只是一团空气在身边缠着?他弯弯绕绕。
林月疏也?不妨实话告诉他:
“我今晚就是有备而来。我缺钱,我认识一个?孩子他有心脏病,去美国是他唯一生存的希望,但这些年为了给他治病,他妈妈已经掏空所有。如果我能拿到代言,我就能帮他。”
听闻此言,霍屹森一声冷哧,也?算是给了点反应。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既然?周董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想试试。”
霍屹森停下了脚步。
正?在不远处抽烟的司机见势赶紧掐了烟跑来开车门。
霍屹森坐进车里,车门关上前,林月疏才听到一声淡漠不屑的:
“你除了拿孩子做文章,想不到别的理由了?你不是很聪明么?。”
林月疏望着?他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形,只模糊看到一截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司机刚要关车门,一只纤瘦的手从黑暗中冲出来拦住车门。
“霍屹森。”林月疏对?着?车内那团晦暗道,“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没?办法了么?。”
他“嘭”的一声甩上车门:
“别太自以为是了。”
-----------------------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攻二又双叒叕卷土重来了!今晚更新两章哦,大家不要看漏啦!顺便打滚卖萌求总裁们用营养液灌满我~~
林月疏回?了家, 独自?坐在黑暗的屋内,越想越上头?。
他试图用科学合理的论?断为霍屹森的喜怒无常做解释:
精神分裂?双向情感障碍?双重人格?
正气头?上, 侍昀的妈妈发?来消息:
【林先生,侍昀今天作文得了优+,老师评语说他的小脑瓜里?充满天马行空。[憨笑][照片]】
照片里?,稍显羞赧的小男孩举着?自?己的作文本,顶头?一个鲜红的“优+”。
林月疏望着?小孩纯真质朴的笑脸,心里?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
该说他多管闲事么,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孩放弃自?己在奢侈品里?打滚的机会,甚至不惜对霍屹森放出妄言, 还让温翎漫看了笑话?。
他也不想管的, 甚至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霍屹森在酒桌上对他的评价并非夸张,字字是?事实。
只是?总会想起孤儿?院里?那个被人叫了一辈子“小傻子”的小孩,眼睁睁看着?他在痛苦中闭上眼, 看着?他被院长带走从后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像埋一具动物的尸体那样简单潦草。
从那时候开始便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 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得和?小傻子一样的结局。
林月疏回?过神, 给侍昀妈妈回?了消息:
【我?们?侍昀是?大文豪来着?[大拇指][傻笑]】
看着?看着?,林月疏视线一顿。
他点开侍昀妈妈发?来的照片, 拖动放大。他看到了一张压在作业本底下的银行贷款回?执单。
林月疏呡紧嘴唇,反复看着?回?执单。
侍昀妈妈没有正经工作没有投保,银行不可能给她批款。
他又从网上搜索有关侍昀的善心筹款,发?现的确有一条,半年前开始筹款, 到现在也才?筹集到五万多点。
想了很久,他又回?:
【我?这里?还有点闲钱,你先拿去用。】
侍昀妈妈:【不用不用,谢谢您了,您不用操心我?们?。】
林月疏也懒得和?她弯弯绕绕:
【五万块就?够侍昀的手术费了么。】
这一次,侍昀妈妈久久没回?。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林月疏:【我?知道您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否则不会一天打三份工,可是?侍昀的救命钱不该用自?尊心衡量。】
或许手机那头?的侍昀妈妈心中早已波澜万丈,又怕儿?子看着?难受,只能咬牙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林月疏那聪明的小脑袋很快有了主意:
【听我?的,放下没用的自?尊心,先筹钱,至少先解决签证。】
过了很久,侍昀妈妈才?回?了一个字:【好】
星期天下午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在最热闹的区域,一个身?形瘦削的单身?母亲脚边整齐码放着?小手工制品,旁边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趴在小桌板上写作业。
母子二人的身?边,还摆着?个大纸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我?七岁的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赴美治疗,手术费用昂贵,家庭已经被掏空,希望好心人能停下来看一看我?做的小手工饰品,感恩您的帮助,拯救一条小生命。】
除此之外,母子二人身?边还躺着?形形色色的乞讨者。
有倒头?就?睡,到点换班的“癌症夫妻”;有登山遇难钱财尽失希望讨得一点回?家路费的背包客;以及没钱上学渴求知识的孤儿?,不胜枚举,都成了这条街上的特点景点。
裤衩子都被骗光的好心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一次次的失望让他们?放下了没什么用的善良。
侍昀妈妈检查着?孩子的数学作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几千号人从这边路过,连个眼神不肯留。
她不着?痕迹的把牌子往脚边拢了拢,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这一切不过是?无趣的星期天中最常见的画面,没人愿意为此停留片刻。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年轻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对着?侍昀妈妈脚边的牌子打量半天,而后掏出手机拍视频。
“这是?你的小孩么。”年轻男人问她。
侍昀妈妈警惕地抱紧孩子:“当然是?我?的小孩,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拿手机拍我?。”
年轻男人声音很大道:
“不对吧,我?记得你上个周在这边摆摊时旁边不是?这个孩子,你说实话?孩子哪来的!”
“孩子”一词似乎是很多人心中的敏感点,听这男人嚷嚷着?,大家不由停下脚步看热闹。
侍昀妈妈据理力争:“这就是我的孩子,他有心脏病,你别吓到他。”
“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说了不算。”男人继续拿个手机拍,“最近这一片不少丢孩子的,我?告诉你啊,现在人口买卖可是死罪,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要叫警察了。”
侍昀妈妈惶然无措地望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忽然开始焦急地收拾摊子,嘴里?骂着?“有病”。
男人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咄咄逼人:
“是?你的孩子你心虚什么,跑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我?已经给你发?网上去了,让所有人认认你这个人贩子的脸,顺便看看你带的这小孩到底是?谁家丢的。”
一时间,几乎整个广场的人都围了过来,举着?手机拍照拍视频。
“你……你欺负人!”侍昀妈妈抹着?眼泪,收拾摊子的手打着?摆子。
一个热心大哥出来打圆场:
“会不会是?误会,先了解清楚别冤枉好人。”
年轻男人嗤笑道: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了,她所谓的患有心脏病的儿?子都换了好几茬,连性别都换过了。”
似乎是?人员聚集太多,连一旁马路上的行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有人道:“我?好像也见过她几次……但身?边是?不是?这个小孩,我?记不清了。”
年轻男人委身?询问侍昀:
“小弟弟,这是?你妈妈么。”
侍昀愣了半晌,支支吾吾的:“我?……”
侍昀妈妈一把抱过孩子:“我?儿?子有心脏病,之前手术留下后遗症,有时候脑袋不太清楚,你别逼他。”
“再怎么不清楚不会连自?己亲妈都认不出吧。”
热心大哥跟着?看了半天,只觉这女人的眼泪看着?不像假的。
于是?他柔声道:“你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你和?孩子身?份的东西。”
侍昀妈妈勉强止住哭声:“我?……我?户口本在家呢,这个东西应该没人会随身?携带。”
年轻男人忍不住大笑几声,对着?众人道:
“看到了吧,只需证明身?份这么简单的事,人贩子借口却那么多。各位,报警吧?”
“不是?!别报警!他真是?我?儿?子!”侍昀妈妈声嘶力竭地哭道。
众人跃跃欲试,却又怕伤了好人,一个个互相对视,却没一个人真的报警。
这时,好心大哥忽然从小桌板上拿起一张画,看了半晌,骇人的粗眉猛地一拧,直接把画拍了年轻男人怀里?:
“瞎说!你看看,人小孩画的,我?和?妈妈,你瞧这衣服不是?跟人家太太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男人表情微怔片刻,立马反击:
“我?还说这画是?我?画的呢。”
事态一触即发?,打破大家议论?纷纷的,是?侍昀忽然的嚎啕大哭。
他一头?扎进妈妈怀里?,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腰:
“不准欺负我?妈妈!你们?都是?坏人!”
众人哑火半天,缓缓看向挑起事端的年轻男人。
热心大哥一摔车钥匙,一把揪住男人衣领子:
“你这个王八蛋!还什么每次见到的孩子不一样,户口本咋了?来来来你现在把你户口本掏出来我?看看,我?看上面还剩几个人,欺负一个女人你好意思?嘛!”
男人还在嘴硬:“我?分明看到了……”
“你看你妈呢!”
这时,人群中有人举起手机:
“我?搜到了这个小朋友的善款筹集书?!他们?就?是?母子俩,小孩也确实患有很复杂的先心病!”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从开始的犹豫看热闹,到声势浩大的集体声讨。
“给人道歉!”
“欺负人是?吧!拍下来发?网上了!”
“什么狗东西,连这样可怜的母子都欺负,你没妈啊!”
上千号人将年轻男人团团围在中间,势要讨个说法。
年轻男人如一叶扁舟,被众人推来推去,还有人要伸手摘他墨镜,他只能狼狈地团着?身?子,死死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此时,网上和?现场没差。
男人刚发?到微博声讨人贩子的微文,变成了声讨他自?己。
【靠,在现场,信的人这辈子有了,这个傻逼就?是?生活不顺过来拿人找乐子呢,不敢欺负那些身?强力壮的,欺负一个单亲妈妈一个先心病小孩,妈的!】
【我?他妈是?真火了,给宝宝捐款了,住宝宝早日康复。】
【捐款通道在哪,求好心人告知我?很急[祈祷]】
【捐了一千了表心意,住小朋友早日康复[心]】
那张几个月没动过的善款筹集书?,此时正以恐怖的速度飙升。
五万——十万——十六万——二十二万——
现场也有不少人上去安慰侍昀妈妈:
“妹子你别哭,哥给你做主,你还需要多少钱,哥有的是?钱。”
“别吓着?孩子,都退远一点,大姐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我?们?和?那傻逼人渣可不一样。”
在这待了半年的“癌症夫妻”,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侍昀妈妈手里?塞:
“姑娘你别急,小孩这个病咱们?慢慢来,我?这有点钱你先拿着?。”
“这一片骗子乞讨太多了,里?面有个真的我?也看不出来,就?怕自?己善心被利用。这些死骗子!”
侍昀妈妈含着?眼泪,捧起一堆手工饰品:
“谢谢各位好心人,我?不是?乞丐,你们?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给我?,我?下半辈子当牛做马也会还你们?钱。”
侍昀妈妈一遍遍道谢,众人为这人性光辉的一幕感动的涕泗横流。
悄然间,挑起事端的年轻男人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阔步走到小巷子里?,摘下墨镜,整理着?已经被人群拽烂的衣服。
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啊——
林月疏掏出小镜子,“啧”了声。刚才?有人趁乱打他了,嘴角都青了。
天黑了。
林月疏开车把侍昀母子送回?了家。
侍昀妈妈蹬蹬跑上楼,又蹬蹬跑回?来,手里?拿着?个冰袋往林月疏淤青的嘴角上捂。
“谢谢你林先生,因为我?害你受伤了。”
林月疏摆摆手,意思?是?不碍事。
“筹到多少钱。”他问。
“大概……四十万。”侍昀妈妈垂了眼眸,“但是?这笔钱我?拿的……”
她想说心里?不舒服,但看到林月疏为了她策划这场戏,挨了打,衣服也被扯烂了,又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林月疏从她手里?接过冰袋捂着?,声音淡淡的:
“不用觉得愧疚,策划人是?我?,这些钱是?他们?自?愿捐赠,你没有任何欺骗成分,只是?为了扩大影响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侍昀妈妈低着?头?,没说话?。
“大多数人本质还是?善良的,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也希望尽自?己绵薄之力。只是?这几年骗局层出不穷,大家被骗怕了,冷血是?保护自?己不再被利用的温床。”
林月疏笑笑:“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想象得那么好,也没有想象得那么坏。”
侍昀妈妈终于露出一抹释然地笑:“你说得对。”
“嗯,赴美面签,医疗是?加分项,这些钱应该也够了,其他方面我?来想办法。”林月疏拍拍睡过去的侍昀,“早点休息,我?先回?了。”
侍昀妈妈抱着?孩子,久久望着?远去的车屁股。
冰袋化了一半,林月疏打开车窗抛进路边垃圾桶。
关上车窗,望着?左后视镜中越来越近的车头?,他笑了下。
从离开侍昀家小区,他就?发?现这辆银蓝色的库里?南紧紧跟他后边。
懂了,霍屹森的双重人格又发?作了。
林月疏把车子停路边,拿过烟盒,下车,点烟。
烟头?在黑夜中亮了一下,一只大手伸过来夺走,丢地上踩灭。
低沉的嗓音从夜色中飘来: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林月疏笑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跟踪了。”
林月疏并不会抽烟,也没兴趣,不过是?为了停车,顺便引出话?题。
而开着?库里?南一路跟踪他的霍潇,虽然自?己抽烟,但不许林月疏抽烟。
霍潇没回?答这个问题,忽而捏起他的下巴打量起来。
半晌,眉宇微敛:“怎么能打脸呢。”
林月疏从他手里?抢回?脸蛋,揉了揉:
“钱没筹到,还挨了打,心情不爽来一根没错吧,不然霍代表您教教我?怎么发?泄。”
他不难猜出,霍屹森从广场闹剧那会儿?就?开始关注他,并一路跟踪。
他倒有点窃喜,本来只想钓几条便宜小鱼,谁知道尊贵的金龙鱼自?己上了钩。
霍潇本来只是?结束拍摄回?家,路过广场看到那边很热闹,多看了两眼,走不动道了。
尽管林月疏戴着?墨镜,表现得不同往日,可他身?体的所有细节早已被他牢牢记在脑海。
直到看到林月疏开车载那对母子回?家,霍潇才?明白:
谋士以身?入局,要有脑袋拴裤腰带上的觉悟。
沉思?的间隙,身?边忽然传来轻轻一声抽噎,稍纵即逝。
霍潇看过去,只看到了林月疏的背影,倔强地仰着?头?,欣赏天际一轮银钩。
林月疏皱着?眉,眼中水光乱坠:
“我?就?是?只有这点本事,我?筹不到那么多钱,我?没别的法子了……”
很好,曾经对霍屹森硬气地说出“没你我?一样行”,今天也可以含着?眼泪跟他服软。
先硬气再服软,承认自?己的局限性,循序渐进将高光给到对方。
霍潇微垂着?眼眸,沉默许久,问道:
“还要多少钱。”
林月疏摇摇头?:“不用了,侍昀妈妈说,大不了卖房子,勉强能凑够。”
“房子卖了住哪,住你家?”霍潇觉得很好笑。
林月疏声音含着?眼泪:
“那就?住我?家呗……”
“林月疏。”霍潇打断他,声音沉沉的,“你最大的本事,是?总有办法让人心烦意乱。”
林月疏眨眨眼。霍屹森以前也说过这句话?。
漆黑的夜幕中,霍潇捧起夜色中最明亮的那团雪白,轻轻吻着?他的脸,吻去泪水,又啄上他的唇瓣。
林月疏尝到了自?己狐狸眼泪的味道,咸咸的。
霍潇也不管二人见过几次,又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是?近乎疯狂的想要得到林月疏。
撬开唇齿,吻得极深又急促,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揽着?他的腰,用力往怀里?贴。
林月疏只管闭眼享受,给现在舒服的要死,如坠云端。
理智也在一点点被吸走。
迷乱中,他感到一只大手钻进衣摆,微凉的手掌在他的后背毫无节奏地游走。
换气的间隙,霍潇气息不稳地道:
“还差多少钱,最晚后天我?一并转给你。”
林月疏深吸一口气,没等吐出来,又被裹住了唇瓣。
钱重要,此时也有更重要的。
干涸太久,急需一场春雨滋润身?心。
“去车里?……”他推搡着?霍潇,小声道。
随后便拉着?霍潇往自?己车里?去。
刚进去个脑袋又被人拽出来。
霍潇拉着?他走向宽大的库里?南:“这个,宽敞。”
把人抱进去,而后自?行欺身?上去,将全身?的重量压下去,不准他跑。
霍潇亲着?他的眼睛,咬他的脖子,又道:
“给你也换辆库里?南,你那车又烧油空间又小。”
“嗯行。”林月疏难得没跟他掰扯,“顺便给我?换个大别野,带屋顶泳池的那种。”
简单一句话?,句句是?讽刺。
霍潇却:
“好好~都给你。”
亲了半天,弄得林月疏全身?都是?草莓,霍潇又问:
“今天可以进去么。”
林月疏疑惑挠头?。霍屹森的双重人格又发?作了,以前可以不管不顾直接往里?塞,再来一套横冲直撞,这么温柔,弄得他有点害怕。
“今天不行。”先探探到底怎么回?事。
霍潇轻叹一声,脑袋垂下埋进林月疏怀里?:
“你真的,总有办法让人心烦意乱。”
林月疏热情敞开腿迎客,抓着?霍潇的裤腰带往下一拉,直往大门里?送,笑得娇俏:
“但是?,可以在门口探探风声。”
此时,旁边直行道上的定制款宾利在经历了八十多秒红灯后,沉默地启动了。
车里?,霍屹森目视前方,没有像以前一样看杂志看文件。
前座开车的江秘书?沉默到快要死去,心头?一片荒芜。
看到了,只要长了眼,都看到那亲密接吻的二人,拉扯着?进了库里?南,还把车门关上了。
秘书?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挤出微笑。这戏他也不演了。
“哇,那个人好像是?霍潇欸!我?可是?他的死忠粉,他每部作品我?都倒背如流。”
“哇,好劲爆啊,另一个是?谁啊,是?艺人?还是?金主?”
霍屹森微微抬眼,透过漆黑的车窗看向后视镜。
“嘶——”秘书?继续输出,“不会是?林月疏老师吧,看着?很像欸!之前听小道消息说他已经结婚了,我?还以为纯属无稽之谈,结果是?真的,对方还是?大名鼎鼎的五冠影帝!”
霍屹森翕着?眼,凌厉的眉宇在夜色中敛得似有若无。
“嘴巴闭上。”低沉到快要坠入深海的冰冷声线,打断了秘书?的喋喋不休。
秘书?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笑得意味不明。
林月疏是?被霍潇强行带回?家的。
方才?霍潇抱着?他磨他腿根,磨到破了皮他一个劲儿?喊疼,霍潇才?恋恋不舍停了动作,见他躺那休息,便二话?不说跳上驾驶室,锁了车门,不管林月疏怎么拒绝,强行给人带回?了家。
本来只是?帮林月疏检查擦伤,却光是?看着?又笔直站立了。
于是?连哄带骗把人送上温床,再磨磨。
林月疏坚持不住先睡了,霍潇洗了澡出来,坐床边欣赏他的绝世?美貌,趁人睡着?又放肆大胆地亲亲摸摸,弄得他梦里?出了声,哼哼唧唧的可爱的要命,霍潇这才?心满意足在他身?边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