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森和他老爸二人一起下国际象棋,二人杀得飞沙走石,渐渐被?霍屹森占了上风。
霍老爷子一看要?输,眼珠子一转,道:
“屹森,马上来春节了,今年我打算回南方?老家祭祖,你也处理好公司事务,随我一道前去。”
霍屹森眼也不抬,研究着棋盘落子,道:
“我不喜欢人多吵闹,你自己回,我留下来。”
老爷子眉尾一抬,不乐意了:
“你见谁家春节天各一方?的,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懂事了。”
霍屹森吃掉对方?的王后,顺手推倒其它?棋子。
“老头。”他这样称呼自己的老爸,“要?当心啊,王后是最容易被?吃掉的棋子。”
另一边,霍潇家。
霍潇正在给金丝熊月月喂桃子,小熊被?他养得肥嘟嘟,毛发柔软蓬松。
微信视频忽然响了,他随手拿过看了眼,眉头一蹙,按掉,扔一边,继续喂小熊。
手机再次催命似地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爸”字,让他没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拉黑。
接起视频,屏幕中冒出三个?身着军装的男女,胸前一排军功章,彰显威严。
但三人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容。
“潇儿,刚才怎么挂了,打扰你了么?”霍潇的姐姐霍千穗笑吟吟的,眉眼间和霍潇几分神似。
霍潇看也不看她:“知道为什么还要?再打。”
旁边霍潇的爸爸笑道:“你姐也是关心你,说起来,你都三年没回来过年了,马上腊月二十八了,今年有什么安排?”
“和往年一样。”霍潇道。
霍潇他哥霍启年一脸严肃,眉头绷得紧:
“过了年你都二十九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任性。”
霍潇揉着小熊的脑袋,漫不经心道:“我二十六。正好,我不回去,你也眼不见心不烦。”
“你——”大哥刚要?骂他,被?二姐打断。
“潇儿,我们也是关心你,你这些年在外面拍戏,有多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妈妈身体?不好,没事就关注你的新闻,知道你和有夫之夫勾搭在一起,她难过的大病一场,怕你担心拦着我们不让告诉你。”
霍潇眉头一蹙,沉吟片刻:
“妈现在怎么样了。”
“好点了,但也还是那样,说不定见到?你,身体?一下子就好了。”
霍潇垂了眼眸,良久,道了声“知道了”。
霍父满面春光:“怎么说,潇儿,回来么。”
霍潇手指按在挂断键上,仓促道了声“回”。
他不愿回家,无非是原生家庭窒息的环境。
看似幸福美满,实则有一对爱唱双簧的龙凤胎哥姐,一个?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爸,以?及通过卖惨来PUA的妈。
在他离开京城来到?晋海生活的这几年,他妈几乎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三番五次把他从拍摄片场紧急召唤回去,结果回去后就看他妈在院子里打太极拳,还说什么:
“本来我以?为这次鬼门关走定了,结果潇儿你一回来,妈什么病都好了。”
这招儿也是屡试不爽。
霍潇拿过桌上的小相框,亲了亲林月疏的艺术照:
“今年不能?陪你过年了,宝宝你会理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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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林月疏:不一起过年是吧[问号]
霍潇:什么不一起过,谁不一起过,不一起过的是谁。
《逆鳞书》经过长达半年的拍摄、宣传, 正式上线影院。
林月疏起?个大早,他只抢到了最早场的票, 虽然因为题材小众达不到露头秒的盛况,却也?一票难求。
在此之前,为了影片上线最后的宣传,林月疏特意截取购票信息,码去二维码和影院名,晒到微博上,表示要给自己简单刷个票。
到了影院,各大新春档应接不暇,大厅里人满为患, 林月疏戴着?棒球帽和口罩, 躲在人群中进了放映厅。
电影即将开始, 还有姗姗来迟的观众在一片不满的抱怨声中,借助不明朗的光线找座位。
林月疏捧着?爆米花,身旁的座位忽地向下一沉。
空气中弥散开一团熟悉的香, 像陈旧厚重的木料。
林月疏没太?关心?, 他的注意力全在大屏幕中。
整个电影的故事构架和内容都很简单, 也?不算惊艳,属于看?个开头知道结尾, 但依然赚足了观众眼泪。
有些演员需要剧本来成就?,有些剧本需要演员抬高价值。
林月疏是后者。
当林月疏饰演的廖无歧骑高头大马出现在屏幕时, 观众明知这样?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哗然惊叹。
当看?到廖无歧倒在血泊中,被冷箭扎成了筛子?,观众忍不住破口大骂:
“李延昔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影院里一片呜咽,《逆鳞书》首场上映便在网上取得了9.7的高分, 一万多人打分。
【后劲太?大了,我现在都没缓过来,我妈还问我为啥不吃饭,吃什么呀T_T除非我们无歧活过来,不然这饭我是吃不下了。】
【说实话剧情一般没那么惊艳,但几个演员演技都太?好了,完全跟着?沉浸了,廖无歧死的时候我心?都碎了,他咽气前的最后一眼,看?的不是他守护了十?多年的皇宫,是他爱错的那个该死的男人。】
【权势纷争,到底是炮灰来铺成康庄盛世,明明无歧也?很想活,那么古板的人把王爷送他的丑娃挂在他最重要的武器上,明知有可能被皇帝发现……但李延昔一直在利用?他,甚至亲手?害死他。】
【他死在了他最爱他的那一年,唉……】
【林月疏这演技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盘靓条顺,穿骑装太?英气了!】
【同!一直在舔屏都没咋关注剧情,这张脸真可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为月月举大旗!!!】
观众不满廖无歧遭到心?爱之人背叛,以及皇帝拿他做垫脚石奠定了他凄惨的命运,努力找补:
【幸好月月和潇潇现实中关系很好,前世因为动荡环境造成的悲剧,这辈子?好好弥补吧,清风潇月你俩要好好的!】
【谁还记得潇哥之前参加《逆鳞书》宣传活动时给大家?展示的两个棉花娃娃!曾经那只沾满无歧鲜血的娃娃穿越时空而来,这次要亲眼见证太?平盛世下二人的前缘再续!】
【呜呜呜看?哭了,清风潇月你们一定要结芬知道不[大哭]】
林月疏和霍潇的CP超话也?像坐了火箭一样?,排名蹭蹭上蹿,恐怖如斯。
电影首映不过短短几小时,热搜前十?全是相关话题。林月疏的微博粉丝也?坐上了火箭,这么会儿工夫已经突破三?千万大关。
没抢到票的网友不乐意了,溢价收购电影票,碰到不老实的卖家?想出竞价拍卖这一出,闹得竞价者们在网上引发激情骂战,表示要对方报地址线下约架。
终于,在一片哭泣声中,电影正式结束。
灯光暗下又亮起?,大家?黏在座位上不肯走,直勾勾盯着?片尾曲的演员表,好似多看?一会儿,廖无歧就?能活过来,并穿过屏幕拥抱大家?。
林月疏擦擦湿润的眼睛。
真好,我真棒,我把自己都演哭了。
大家?不愿意走,后面还有下一场的观众急地跺脚,工作人员不得已过来清场。
众人依依不舍,埋怨着?,还得想个法子?搞两张票再看?一遍。
第一个观众刚踏出放映厅大门,忽然倒退回来。
几个身穿警服的帽子?叔叔挤进来,扫视一圈,其中一个拿扩声器喊:
“我们是城东派出所的警员,现在执行任务抓捕一名越狱犯,根据线报该名犯人逃至该影院,希望各位稍安勿躁,配合接受调查。”
林月疏:……
帽子?叔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众人还沉浸在剧情中想找个安静地方独自伤春悲秋,也?只能耐着?性子?接受帽子?叔叔的排查。
越狱犯是男的,放映厅里大部分是女观众,查起?来也?快。
当帽子?叔叔走到林月疏面前,拿着?越狱犯的照片和他对比一下,严肃道:
“请配合摘掉帽子口罩接受调查。”
林月疏看了眼周围人,一个个好奇往这瞅。
他压低声音:“抱歉出于特殊原因我不能摘,我把证件给你们。”
帽子?叔叔铁面无私:“证件可以伪造,我们依法调查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林月疏翕了翕眼,沉吟片刻后,手?脚麻利摘了帽子?口罩。
帽子?叔叔敬个礼:“可以戴上了。”
但这帽子?彻底戴不上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围爆发了刺耳的尖叫,霎时间,全场观众似海潮般扑过来。
“林月疏!是林月疏啊啊啊!”
“天啊月月真的是你!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
帽子?叔叔被冲过来的人群挤得转圈圈,很快挤到了一边,只能拿个大喇叭疯狂喊话,但没用?,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林月疏只能代替警察维持秩序:
“大家?先回去坐好,等警察排查完嫌疑人好不好。”
观众们一听,立马回去坐好。
林月疏的粉丝就?这个特点,听话懂事有礼貌,他们在林月疏还是个糊咖时就?粉他了,必然是真爱,真爱说话当然要给足面子?。
林月疏戴上帽子?,警察叔叔终于挤回来了,对着?他旁边座位的男人道:
“请你摘掉墨镜接受调查。”
男人鼻间发出一声轻喟,随后利落地摘了墨镜。
警察眼神一顿,忙点头:“霍代表,是您啊。”
林月疏耳朵一动,顺势看?过去。霍屹森从容戴好墨镜,对着?警察微微颔首。
警察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辗转下一个放映厅。
霎时间,观众又扑了过来,给林月疏团团围住。
“呜呜呜月月你还活着?,太?好了……”
林月疏:“我现在社会性死亡了。”
“月月你好米啊,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求求了!”
一个要签名,无数个跟着?要,一只只手?伸过来,还有人趁机在林月疏身上揩油。
林月疏忙着?签名,下意识道:“别摸……别摸……”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大手?伸过来夺走他的手?中的小本本扔回去。
林月疏怔了片刻,旁边的霍屹森脱了大衣罩他头上,一把把人揽过来搂着?往外走。
“啊是霍屹森!霍屹森为什么在这!霍潇呢?”
“月月你是和霍屹森一起?来看?电影的么,那我们潇哥怎么办?”
霍屹森冷冷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霍潇。”
俩人往外走,粉丝们跟着?追,不断发问“为什么不和霍潇一起?看?电影,霍潇算什么”。
毕竟能来看?这部电影的,十?之八九是清风潇月的CP粉。
粉丝们被霍屹森带来的几个保镖拦在了步梯口,哭着?喊“月月不要走”。
不知道是对影片里献出年轻生?命的廖无歧说的,还是真情实感希望自己喜欢的艺人能在身边多待一会儿。
地下停车场。
“嘭咚!”
“哎呦。”林月疏一把推开霍屹森,扯掉头上大衣,气鼓鼓瞪着?霍屹森。
“你故意的。”他道。
霍屹森坦然望着?他:“不是,只是没看?到这里有柱子?,不小心?让你撞上了。”
林月疏揉揉脑袋,语气不善:
“谢你了,走了。”
他转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霍屹森人高腿长两步追上来,拉住他手?腕:
“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就?附近。”过个马路就?是,但林月疏不想说,不想霍屹森知道他的住址上门骚扰。
霍屹森车也?不要了,跟着?林月疏走,逆天长腿很快超车,不得已慢下来配合林月疏的步伐。
“还有两天春节,打算怎么过。”霍屹森问。
林月疏头也?不回:“包饺砸。”
霍屹森沉默几息:“我是说,要来我家?过么。”
林月疏脚步一顿,短暂的迟滞后,重新加快步伐:“不去。”
他已经做好打算,等《荷尔蒙信号》结束后,要和这几人彻底断了联系,不想被无聊的感情牵绊。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说起?来,他昨天刷微博,看?到一个姓凌的艺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对口,托他的专属狗仔调查过对方性向,一拍即合!
林月疏笑出了声。
“笑什么?”霍屹森问他。
林月疏收敛了笑容,看?也?不看?他:
“那两天我很忙,不可开交,霍代表和家?人团团圆圆包饺子?好了。”
霍屹森:“你不是父母都不在了。”
林月疏猛地回头,视线似针。
霍屹森清了清嗓子?,改口:“我是说,刚好我今年也?自己一个人过,你会下象棋么。”
林月疏冷着?个脸,脚下生?风,一个委身钻过闸机栏杆,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霍屹森把大衣给他披上,嘴巴张了张,又紧呡回去。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懂得说漂亮话,理智告诉他说多错多。
林月疏旁若无人径直往前走。
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昨天物色好新的暖床工具人,对方私信都点开了,却在犹豫半天后关了手?机。
没有想通缘由,到现在也?没有,而霍屹森追在他身后的感觉,令他产生?相同的烦躁。
突然,前方一家?面馆吸引了他的注意。
面馆门口围了很多人,热闹非凡,走近一看?,是一家?主?打“爆辣”特色的面馆正在举行比赛,凡是在五分钟内吃完两斤爆辣牛肚面,就?可免单并获得千元奖金。
一个二十?冒头的小伙子?为了赢下一千块给女朋友买口红,辣的人都恍惚了,大汗似瀑布,还在坚持,女朋友抱着?他哭说不要口红了,让他别吃了。
林月疏看?了半晌,“哈”了一声,抬头,视线捕捉到霍屹森。
霍屹森眉宇一敛,不说话,回望着?他。
小伙子?的坚持不懈,赶在最后一秒吃完了面,免了单拿了奖金,人也?走不动了,坐在路边低着?头直喘气。
林月疏扬起?下巴,意味不明地说:
“年轻就?是好,有冲劲干劲,做什么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才叫诚意~”
霍屹森看?了眼那辣的不成人形的小伙子?,声音低了低:
“如果?我赢了比赛,今年一起?过年。”
林月疏眉尾一挑:“好啊。”
他料定霍屹森赢不了,一个号称吃垮川贵湘赣的小伙子?都辣的差点没了,霍屹森这种滴辣不沾的人能吃两口意思?下就?算是突破生?理极限了。
他也?不是想折磨霍屹森,只是希望霍屹森看?清楚他就?是这种人,早早放弃吧。
霍屹森脱了西装往桌前一坐,立马围上来不少人看?热闹。
老板端来脸盆大小的面条,红通通一片,光是看?着?都觉得辣眼睛,靠得近的人连打几个喷嚏。
林月疏拧着?眉,到底是被自己无聊的恻隐之心?打败了。
他抓着?霍屹森的衣服:“算了,别吃了。”
霍屹森拿起?筷子?,再次确认:“赢了就?能一起?过年,对不对。”
林月疏直勾勾望着?他,没说话。
随着?店老板的哨声响起?,霍屹森夹起?一大坨面塞进嘴里,呛的他直咳嗽,到嘴的面又出来了。
人群笑出了声。
林月疏还是皱着?眉,揣在兜里的手?不断收紧。
滚烫的面,魔鬼椒研磨成的辣油,霍屹森的脸很快红了,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雪白的衬衫上落了大大小小的红油点子?。
有围观大婶看?不下去了:“算辽算辽,别折腾自己。”
霍屹森没说话,喝一口冰水,继续往嘴里赛面条。
他紧紧翕着?眼,吞咽的动作晦涩又艰难,嘴巴也?又红又肿。
老板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已经过去一分半了,加油喔!”
林月疏虚虚移开了视线。记忆中的霍屹森,总是穿着?得体坐在高级餐厅里,手?法娴熟地切着?顶级美食,慢条斯理地咀嚼,吃过东西后的衣服也?依然干净整洁。
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恐怖,陷入爱情泥沼的人,无一例外会变成没有理智和自尊心?的野兽。
他不要那样?。
过程中,霍屹森几次咽不下去。
滚烫和爆辣在口腔里疯狂互殴,所及之处都是火燎般的剧痛。
他被呛的一直咳嗽。
老板听店小二耳语一番,惊觉眼前这位是号称亚洲第一大财团的独生?子?,怕了,忙赔着?笑:
“这位先生?,不要为难自己,您勇气可嘉,我给您免单好了。”
霍屹森喝了口冰水止咳,道:“不用?。”
说完,继续机械地吞咽。
老板更害怕了,眼神示意计时的店员悄悄暂停一下,给这位大佬一点缓冲时间。
店员心?领神会,刚要按下暂停键,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他的手?。
店员愕然,看?过去,霍屹森依然痛苦吃面。
“先生?,还剩一分钟,您得加把劲儿了。”老板提醒道。
脸盆里的面就?像有无限繁殖的能力,吃了半天一点不见少。
霍屹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托着?脸盆,另一只手?捏着?筷子?往嘴里扒拉面条。
长这么大,没有过这种体验。
老板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霍屹森看?了眼剩下的半盆面,快速喝了口冰水,用?筷子?卷起?面条使劲往嘴里塞。
“五、四、三?——”
“嘭咚”一声,脸盆摔桌上,汤汁四处飞溅。
霍屹森低着?头,拎着?筷子?的手?不住颤抖:“吃完了。”
“恭喜你霍先生?!”老板释然松了口气。
林月疏听到报喜声,神情一怔,缓缓看?过去。
霍屹森头垂得很低,耳朵、脖子?、哪怕是手?指都泛着?一层呛人的红。
筷子?无力地掉在地上,而后是在寒冬腊月里大颗掉落的汗珠。
老板赶紧送上牛奶给他解辣,拍打着?他的后背询问他能不能坚持。
霍屹森抽过纸巾,优雅擦拭过嘴角,抬起?头,黑沉沉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林月疏身上。
林月疏紧紧呡着?嘴,良久,别过脸,嘟哝一句“何必呢”。
领到一千块奖金,霍屹森站起?来,扶着?墙壁闭着?眼缓了许久。冰水和滚烫爆辣在胃里交融,酸水一股股往上返流。
他捂着?红肿的嘴,尽量站直身子?以使自己足够体面。
而后对林月疏道:“赢了,你得践行承诺,今年一起?过年。”
林月疏望着?他的脸,湿红一片,衬衫领子?也?被汗水洇湿,脖颈暴出条条青筋。
“犯得着?么。”林月疏语气很不好,“你不是最喜欢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干脆把我当个屁放了,理会我干嘛。”
霍屹森轻叹一声,从林月疏手?里拿过大衣穿上,语气淡淡:
“春节,是一家?人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奔赴同一地点团聚的日子?。”
林月疏双眼骤然瞪大。
寒风肆虐,吹得眼前忽然模糊一片。
“谁跟你是一家?人。”林月疏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家?人不会下令封杀我,也?不会让我莫名其妙欠下二百多万。”
好吧他就?是小心?眼。
霍屹森抬手?轻轻揉了揉剧痛微麻的嘴唇,轻叹一声:
“对不起?,我承认我嫉妒,我也?知道错了,为自己草率的决定真诚道歉。”
林月疏回头,瞥他: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霍屹森笑了下,眼前忽然一黑,身体流过一阵剧痛。
高大的身形缓缓下坠,扶着?墙壁的手?指擦出一片血痕。
“霍、霍屹森?你死了么?”
昏迷前,他听到林月疏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医院里。
林月疏望着?滴滴答答的输液瓶,翻个白眼。
就?为了和他一起?过年,霍屹森把自己吃到胃穿孔,何必呢。
医生?说霍屹森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忽然暴饮暴食以及刺激性食物加剧溃疡,喜提时尚病号服。
林月疏听完,又是一记白眼。行吧,霸总。
好在是霍屹森身子?骨硬朗,很快也?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
“去你家?过年还是来我家??”
林月疏站起?身,拿起?外套:
“随便你,走了。”
“去哪。”霍屹森叫住他,声音无力。
“回家?。”林月疏不满道。
霍屹森往上抬了抬身子?:“我送你。”
“别。”林月疏打断他,“我可不想再背负上间接杀人的罪名。”
林月疏没再搭理他,刚走出病房,迎面撞上一严肃老伯。
老伯气质非凡,但脸很陌生?,林月疏总觉得见过他,又好像没见过。
老伯开了口:“怎么,林先生?,好歹是有过一面之缘,连个招呼都不打。”
林月疏:“你是……王大宝吧,我看?过你演的乡村情景喜剧。”
老伯重重清了下嗓子?,凛冽视线如针如冰。
“你不用?在我这卖乖,你和屹森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和霍代表……什么事?”林月疏抻个头,真心?疑惑。
霍父两道剑眉紧紧向中间拢着?。怎么听他这意思?,是打算吃了吐?
“林先生?,我也?不妨直说,我并不希望你和屹森来往,首先你有婚姻在身;其次,你也?没拿屹森正儿八经当回事;最后,我不喜欢自己儿子?像个傻瓜一样?叫人耍着?玩。”
霍父接到医院电话,听闻自己引以为傲的独子?为了个有夫之夫吃异食吃到胃穿孔,便跟个孙子?似地跳起?来老高,拖鞋也?没换十?万火急赶来了。
他更加确定,霍屹森不愿回南方老家?是打算陪着?有夫之夫过年。
气的他在车上直骂:“霍屹森你这个蠢货,人家?有老公有公婆陪,你算什么东西。”
林月疏看?了霍父许久,乐了:
“那还麻烦伯父替我在霍代表跟前多吹吹枕边风,百善孝为先,一定要和家?人一起?过年。”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父:?
枕边风?
林月疏气势汹汹回了家?,往床上一倒。
妮妮贴心?地叨来拖鞋,摇尾巴。
他想睡睡不着?,索性刷手?机。
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陆伯骁和刘耀的。
陆伯骁的催命铃声又来了,林月疏一接起?来,对方恶心?巴拉的声音传来:
“月疏~月月~宝贝~”
林月疏把手?机拿老远:“我挂了。”
“别别。”陆伯骁笑得跟即将成仙一样?,“看?新闻了么,《逆鳞书》上映首日,单一个上午拿下四亿票房,我这一上午不知道接了多少导演制片人的电话,没名气的咱都婉拒,这次也?轮到咱们得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