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归看不懂他们这些?医生的特殊字体,收到花之后会给霍则深拍照发过去,问贺卡上面写着什么?。
“当我感到脆弱的时候,就重复你?的名字。”
林倦归抿了下唇,对霍则深如此澎湃的感情有些?暂时性地下意识抵御,不过他又?很快笑出来,“好肉麻。”
先前霍则深给林倦归起小名的时候就让林倦归觉得这男人?小心思有点多,他夸林倦归的名字很好听,还?说想做林倦归一辈子的巢,肉麻得林倦归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但说实话,林倦归很吃这一套。
其实贺卡上那句话是霍则深和林倦归相识以?来最真实的内心写照,在他最脆弱最煎熬的时候是林倦归带他走出深渊,所以?即使霍则深在林倦归表现?得再?怎么?成熟,还?是会忍不住对林倦归撒娇:“我太粘人?了,你?就包容一下我吧。”
男人?会撒娇,林倦归魂在飘。
他快被霍则深钓成翘嘴了。
林倦归把花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问霍则深什么?时候有时间休息。
“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儿,以?前我休年假总是在家睡觉,但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得换点儿新玩法才行,不然你?也会觉得和我恋爱很无聊吧?”
霍则深反驳说才不会无聊,“哪怕和你?在一起安静待着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很好。”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战火没?有虫子,社会正在平稳运行,林倦归虽然工作很忙,要参加的交际应酬也不少,但他从?来没?有把工作带到生活中,和霍则深相处的时候两人?大多都是放松且随意的。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好,让霍则深即使在平静之中也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
所以?林倦归提出要旅游的时候他欣然答应,也排好了休假的时间,两人?的感情就这么?稳定发展了好几年。
期间霍则深带林倦归回家探望父母,林倦归知道了他是林家遗落在外的孩子,林家和霍家还?是故交。
对于霍则深和林倦归的恋爱两家长辈虽然觉得有些?太凑巧了,但是霍则深那么?优秀,只是和男孩儿谈恋爱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于林倦归就更别说了,只要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他们的爱情得到了许多人?的祝福,和林倦归相处的过程中,霍则深终于明白他和林倦归相遇的起点原来是不一样的。
霍则深在第一次见到林倦归的时候对方其实已经和他相爱很多年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林倦归见到霍则深之后会那么?自然而然地接近他,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在走神。
就像林倦归对霍则深解释的那样,他爱的人?一直都是霍则深,从?来没?变过。
但那时霍则深年纪太小,他什么?都不懂,林倦归只能将所有落寞和煎熬埋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诉说。
也只有在霍则深身边的时候,林倦归最放松。
每次想到这些?霍则深心里都会抽疼,他实在是太对不起林倦归了,还?误会了林倦归那么?久。
既然如此,林倦归是怎么?去往那个星际时代的?难道和霍则深一样吗……
霍则深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开?始格外关注林倦归的身体,监督他减少咖啡因的摄入,还?时不时做些?小零食让林倦归带到公司去。
为了林倦归能多吃些?健康的食物,霍则深还?去专门考了个营养师的证书,不仅如此只要有休息时间都会在家认真钻研厨艺。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林倦归有个那么?体贴居家的男朋友,林倦归也会感觉不真实,抱着霍则深的腰说他何德何能。
霍则深知道这个世界的林倦归也会和他以?前一样觉得凭什么?有人?能对他那么?好,他让林倦归不要为了这些?伤神。
“小卷,你?本来就很好,你?是最好的人?,你?值得拥有一切。”
就像曾经林倦归给霍则深带来了无限的力量那样,霍则深也不会让林倦归的任何情绪找不到归处。
霍则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对霍则深的爱意,林倦归被爱滋养得像个小孩,在霍则深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本性。
仿佛只要在霍则深面前,他就能毫无顾忌地做自己,袒露自己的一切需要和脆弱。
霍则深在这样的关系中更加自信,他终于不再?是被林倦归随意放弃的可怜虫,原来他对林倦归那么?重要,林倦归是真的很爱他。
他也很爱林倦归。
林倦归如今不仅是公司的高层,他甚至在那个公司背后的家族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最有权力的二把手。
那个赏识他的老爷子将手里的不少股份当作遗产交给了林倦归,摆明了是想让林倦归为他的家族效忠一辈子,最好能让他那个孙子收收心,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
霍则深知道林倦归最近很艰难,那些?股份握在手里并不是能让他此后无忧的金山,而是数之不尽的责任和操劳。
林倦归动了辞职的念头?,他问霍则深:“我现?在有点迷茫,我在公司做了十几年的事,我辞职之后如果什么?都不做会不会变成废人??”
霍则深安慰林倦归,“人?生自有去处,你?忙了这么?多年,以?后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时间会慢慢给你?答案,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永远都不会改变。”
多少年过去,霍则深已然成为林倦归的底气。
这些?年林倦归一直在给公司卖命,外面的人?骂他是周家最凶的一条狗,但林倦归做人?做事很有原则,他的名声?只是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内行人?对林倦归的能力还?是有着很高的评价的。
林倦归不怕自己找不到下家,就算以?后真的没?办法工作了也可以?凭着这些?年的投资过得很好,衣食无忧好歹是能保证的。
做好决定后,林倦归提出了辞职。
他准备将手里的股份售出,并非价高者得,而是会根据对方对周家的友好程度来变卖股份。
林倦归的决定让周颐怒不可遏,他问林倦归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受他男朋友挑唆才要离开?他的,林倦归只是扫了周颐一眼,不打?算和傻子解释这么?多。
股份就算交给周颐也不会有什么?用处,虽然周颐对老爷子给林倦归股份的行为不太理解,但是一想到能永远把林倦归绑在身边的时候周颐很愉快地就接受了。
可谁能想到林倦归并不觉得这是一份多么?巨大的礼物,甚至认为这些?股份是一份负累。
周颐当初在老爷子去世之后和林倦归说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他的时候林倦归只觉得头?疼。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带孩子的感觉,更何况周颐本来就对他有非分之想,脑子更是被多年来的锦衣玉食宠坏了,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主意。
林倦归不想给这种人?卖命,就算当年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些?年为了公司不辞辛苦,这份恩情也算是还?了,谁都别想道德绑架他。
只是周颐的抽象程度远超林倦归的想象。
自从?林倦归恋爱后他的状态和以?前相比肉眼可见地轻松了很多。
没?了平日里那副紧绷疏离的样子,对身边的人?笑得更多了,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感受到他的心情愉悦。
周颐知道林倦归对自己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毕竟当初自己喝醉了一边对着林倦归手冲一边向?林倦归告白的样子被林倦归面无表情地拍下来之后周颐就不敢再?随便出现?在林倦归面前讨人?嫌了。
他怕林倦归把视频给他爷爷看,到时候他肯定会被关在家里再?也出不去的。
不过知道林倦归的男朋友是什么?货色之后周颐像是找到了攻击对象,他觉得霍则深也就那样。
除了长得帅一点儿,个子高,性格好,会讨林倦归的欢心,知道怎么?照顾林倦归以?外,在事业上帮不到林倦归一星半点儿。
周颐怎么?想都觉得还?是自己最爱林倦归,毕竟他可以?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比如周氏全权交给林倦归,只要林倦归平时能给他留些?零花钱就好,霍则深他能吗?
不知不觉中,周颐对霍则深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
林倦归提出辞职后有一段时间的交接程序,他单方面提出辞职,用人?单位根本就没?有同意或者不同意的选项,毕竟林倦归有这个能力甩手就走,他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但惶恐的人?却变成了集团高层和周颐本人?。
周颐觉得委屈,他认为自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林倦归的事情,为什么?林倦归要这么?对他?
这种时候周颐急需一个情绪发泄口,于是他直接冲到霍则深上班的地方去找他了。
“男科不在这层楼。”霍则深一开?口就是顶级嘲讽,把周颐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什么?意思,这是在笑他之前因为举起困难来看医生?
周颐迅速调整心态,一副不把霍则深放在眼里的蠢样,“你?勾引了他,要不是你?,现?在的林倦归已经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会好好经营集团,哪还?有你?什么?事?”
“勾引啊……好吧,我承认,的确是我勾引他的,我也很感谢他愿意被我勾引。”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般来说道德感强的人?听到这种话不是会感到羞愧吗?
只能说霍则深是真的无耻,且为这份无耻感到骄傲。
周颐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听筒放在耳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听到了?他自己都承认了!”
电话被挂断,几秒钟过去,霍则深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霍则深听见林倦归说:“他脑子有病,你?把他打?发走就行。”
“好,知道了。”
正好这会儿有个护士过来说某个病人?情况不太稳定,他站起身对周颐说:“我得工作了,你?自便。”
霍则深走得飞快,周颐看着霍则深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霍则深当然知道林倦归身边有不少杂鱼觊觎他,但这些?人?和穆彰比起来量级层次都太低了,霍则深根本不当回事,但还?是会借着这些?在林倦归面前装可怜。
林倦归的心本来就偏向?霍则深,他找到周颐让对方不要再?骚扰他男朋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你?是不是又?想被我整了。”林倦归不想这样对周颐,但周颐去霍则深上班的地方故意闹事,林倦归不可能视而不见。
周颐一听就知道霍则深这是告状了,对霍则深更加厌恶敌视。
他去买醉,身边的朋友问他想不想报复霍则深,周颐当然想啊,可是看林倦归和霍则深那蜜里调油的状态他就明白想拆散这两人?没?那么?容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倦归早就把霍则深当成他的精神伴侣了,周颐在林倦归面前从?来没?排上过号。
周颐怎么?都想不到他醉酒的一句话让林倦归永远失去了霍则深。
霍则深不是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可架不住有伥鬼故意设局,拖着霍则深不让他游上去。
海水淹没?口鼻的那一刻,霍则深在心里轻轻叹息。
能和林倦归拥有这些?年已经很美好,只是又?得让林倦归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他实在是对不起林倦归。
霍则深早已知足,可他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走到最后,为什么?霍则深不能和林倦归白头?到老。
霍则深好恨啊,他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上天眷顾他。
这些?心声?没?有人?会听到,随着海水的冲刷与日光的渗透,霍则深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中沉浮。
始终被霍则深戴在胸口的镜子碎片在他失去意识的瞬间化成齑粉,保了他一命。
灼烧般的痛苦交替撕扯着霍则深,有一道金光不断在混沌中闪烁,强烈的意志如同淬火的钢针刺破迷雾。
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到极致的清醒。
霍则深睁开?眼。
他又?回到了他的战场之中。
第116章 相信生命胜过死亡
霍则深在碎堤坟场遭遇埋伏, 失去联系超过四十八小时的消息通过绝对加密的军方?渠道送到了联邦总星总统府最深处的信息池。
林倦归是在深夜接到这份紧急简报的,他当时因为身体在发热没能睡得?着,看见那几行简洁却足以让联邦天翻地覆的文字后整个人都迅速冷却了下?来。
心?也是。
他使用总统权限查看了一下?消息封锁等级, 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这种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霍则深失联超过七十二小时必定引发猜测,那些家族的情?报网不是摆设, 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个消息有所行动。
霍则深这柄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一旦折断, 那些被新政压得?喘不过气?且利益受损的旧势力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扑上来,联邦刚有起色的民心?会在恐慌和谣言中迅速瓦解。
被动等待吗?绝无可能。
林倦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他利用霍则深总统事务全权代理人的名?义给那些家族话事人发消息, 邀请他们今日上午来总统府商议要事,落款是林倦归。
除去这些, 他还需要做更多准备。
林倦归一刻都没有停歇, 立马换衣服让管家备车前往总统府。
来到霍则深的办公室时林倦归看见了文件柜顶上放着的那只白熊玩偶。
玩偶身边簇拥着花束和小鸟的毛绒玩具, 很?热闹的样子, 在这间风格冷清的办公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林倦归眨了下?眼睛,忍住那股酸涩的冲动, 在霍则深办公室的沙发里坐下?。
没过多久, 翟雁荷与另外两名?政府要员来到霍则深办公室,看见林倦归的时候他们似乎都有些傻眼。
林倦归倒是十分坦然?地转过头,对他们礼貌一笑。
林倦归见过翟雁荷, 她身边那两位林倦归也在霍则深的就职典礼上出现过。
一位是霍则深好朋友狄烁的叔叔, 现任参谋长, 另一位是联邦的副总统, 他忠实?拥立霍则深,还让霍则深下?达的政令起到了非常好的执行效果。
林倦归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霍则深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他和我分享了他的一切权限,这种时候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我约了那几位最近动作很?多的家族掌权人今早来总统府开会,你们是否明白我的用意。”
翟雁荷没和林倦归打过交道,更没想到林倦归是这种性格,但她好像突然?明白霍则深和穆彰为何这么迷恋他了。
林倦归这人有事是真?上啊。
狄烁叔叔狄稤是很?成熟的政客,他试探着问?:“林先?生的意思是让他们以为和你商谈有利可图,实?则把他们聚在一起之后再分化他们进行离间?”
林倦归并未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他清晰而冰冷地下?达着指令,“会客厅的安保要全部换成我的人,通讯屏蔽,武器监测开到最高级。另外,准备清洁剂。”
清洁剂是霍则深先?前与他的心?腹们开会的时候商议过的内部代号,指代最高规格且不留痕迹的物理清除方?案。
在场三人即使再见多识广脊背也窜上了一股寒意。
这……会不会太狠了。
林倦归看出了他们的顾虑,露出一个让他们放心?的笑,“你们就当是我有了总统权限之后胡作非为,不得?已才为我清扫后患,事情?是我做的,责任我担。”
要放在以前林倦归可能会把这群人留下?来慢慢玩儿,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在霍则深失踪的消息大肆传播前将这些隐患处理掉。
尽管他知道,这些家族门阀消失之后再过百年又会长出新的一波,可是只要能解除眼下?的威胁,没有什?么是林倦归不能做的。
林倦归唯一希望的,就是霍则深能平安归来。
他还想再见见霍则深。
上午九点。
总统府西厅,这座用于非正?式高级会晤的厅堂在今日显得?格外空旷肃穆。
厚重的隔音材料包裹着墙壁,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透露着一丝孤寂的庭院景观,深绿色绒面牌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却无人有心?思触碰。
六位门阀巨擘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陆续步入,他们神色各异,有的带着审视的傲慢,有的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焦灼和期待,有的则纯粹是过来探听?虚实?。
霍则深失联的消息已经在顶层圈子悄悄蔓延,这场突如?其来的会见让他们心?生警惕,更明白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看来霍则深和林倦归还真?是交情?匪浅,居然?愿意把总统权限这种东西分享给林倦归,他就不怕林倦归背着他做什么坏事?
怕也没用,反正?林倦归现在已经做了。
这六位巨擘不相?信林倦归召他们过来只是为了喝茶的。
不过为什?么会议厅里的桌子为什?么会变成牌桌?林倦归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十点整,侧门无声滑开。
林倦归身着剪裁精良的白色正?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一粒扣子,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步伐稳定,目光沉静。
他手里拿着一枚银色的权限识别环,正?是从霍则深以前交给他的那个盒子中取出来的。
霍则深早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林倦归。
那枚权限环在林倦归修长的指尖如?同硬币搬翻转,偶尔折射出冰冷的光点。
他径直走到牌桌主?位,却没有立即坐下?,只是将权限环轻轻“叮”一声,放在了绿色的绒布上,这声音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到刺耳。
被林倦归邀请来的六人早已落座,见状表情?都十分精彩。
这布置,这气?氛,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克利希家主?率先?打破沉默,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语气?试图轻松,却掩不住审视,“林先?生,难不成你把我们叫过来只是为了玩牌?这可不是谈正?事的地方?。”
很?显然?,克利希不太瞧得?上林倦归。
想当年林倦归和他伴侣相?处时亲切又热络,不知道有多殷勤,就算这些年外界把林倦归的名?头吹得?再神乎其神,克利希依然?觉得?林倦归只是个借了穆彰势才能走到现在的Omega而已。
林倦归并不在意克利希的轻视,他终于缓缓落座,脊背挺直,姿态松弛却带着一种猎豹般的优雅,目光平静地扫过六人,如?同发牌前审视对手。
“人生,政局,战争,这些都是赌局,只不过有人靠运气?,有人靠作弊,而今天……”
林倦归的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权限环,“庄家换人了。”
奎克议长眯起眼,“林先?生这话有意思,庄家?总统本人呢?前线战线吃紧,他倒有闲心?派你来开局?”
林倦归笑了一下?,像是在说奎克议长的话漏洞百出。
霍则深失踪的消息今早肯定就传到他们耳朵里了,他们这会儿是在试探林倦归,生怕林倦归和霍则深联手算计他们。
林倦归微微往椅子后靠,手指在绒布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无形地洗牌,“霍则深手里的筹码可没有我的多,其实?比起他这种刺头,我更喜欢能被我控制的,他现在这些政令对我可不算友好,所以我得?请各位过来好好聊聊,看看你们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林倦归志在必得?的样子看得?人胆战心?惊。
林倦归凌晨就发了会面邀请,这六人根本来不及聚在一起想对策,毕竟总统召见胆敢不从者视为谋反。
就算他们真?的做了这种事,但传出去好歹败坏名?声,不管怎么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安全。
霍则深只是失踪而已,又不是真?的死?了,谨慎观望才是上策。
但林倦归这么一说还真?是让这几人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是不是机会来了。
林倦归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副全新未拆的扑克,纯黑背面,金色徽记,他慢条斯理地拆封,洗牌,动作流畅至极,纸牌在他手中发出悦耳又令人心?悸的“唰唰”声。
“没关系,可以一边玩儿一边想,我不希望给各位制造太紧张的氛围,这样没意思。”
林倦归将洗好的牌放在桌中央,声音平稳,如?同在介绍最普通的游戏,“规则很?简单,□□,每局盲注,筹码就以各位家族的一项非法特权和未申报武装来折算吧,每小局的赢家可以对输家提任何要求,输光筹码者出局,出局方?式由赢家决定,至于最后的胜者……你想让谁成为联邦下?一任主?人,我都答应你。”
格恩主?席脸色发青,“林倦归!你这是非法拘禁!胁迫赌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联邦下?一任主?人?好大的口气?!”
林倦归哈哈大笑,“天呐,我居然?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真?是太感谢了,格恩,你在那些赌场的消费记录需要我调出来给你看看吗?”
等笑完,林倦归用指节很?是潇洒地拭去眼角的泪渍,还是那副无比轻松的模样,“此刻,我的话就是规则,或者你们现在就可以选择提前出局,放弃游戏资格。”
在场六人皆沉默下?来,他们心?里已经起了不同的小九九。
从踏入这个房间起,他们就失去了说不的权力。
林倦归的牌桌是另类的斗兽场,想赢下?来只能各凭本事。
第一轮发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每个人看牌的动作都极其缓慢谨慎,下?注时更是犹豫再三。
他们并不是在赌钱,而是在赌家族的命运,赌自己的生死?。
林倦归依旧淡定,他下?注果断,加注凌厉,神态轻松得?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底牌。
第一轮,克利希家主?的筹码大幅缩水,但他咬牙跟注到底,最终以微弱的优势保住了最后的筹码。
克利希家主?喘息着,看向本局中赢下?最多筹码的林倦归。
林倦归笑眯眯地看向他:“我很?喜欢你的头发,可以都割下?来给我了。”
克利希家主?有一头银白秀美的头发,他经常以此为傲,在外人面前显摆他是如?何护理头发的。
林倦归要他的头发,无疑是在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和砍他头没什?么区别。
克利希的头发被粗暴地剪下?来之后还教人贴心?地剃了个光头,在场几人除了林倦归都在抿着唇忍笑,克利希的泪光在幽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第二局,林倦归输了,赢家是奎克议长,这位资历深厚的老议长眼中闪过狠色,慢慢的,他似乎想出了一个非常妙的主?意。
“林先?生,我要你……脱掉外套。”
只是试探而已,奎克想践踏林倦归的自尊,但是不知道林倦归在遭受羞辱后是否会翻脸,他需要向所有人传递一个信号,既然?林倦归同在牌桌上,他们也能让林倦归吃很?多苦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