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一直在看什么?,好一会后,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抬起手,放在许嘉清头顶。神官的手很冰,许嘉清感觉自己被冻得头疼。
神官顺着头发轻轻摩挲,一寸一寸抚。许嘉清想皱眉,但周围人都没?反应。出门在外又不?懂本地规矩,许嘉清不?停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可这只手越来越放肆,许嘉清感觉手摸到了他脖颈,甚至还想往下掐,往衣服里进。
许嘉清忍不?了了,刚准备立起身子,神官就收手离去。
宽袖扫过头顶,檀香扑鼻。
央金过来,笑着说:“看来他很喜欢你呢。”
“这代表神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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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从十一点写到现在,我不行了。如果某天我十二点前没更新,这代表我在加夜班[爆哭]。
许嘉清蹙起眉, 刚想说些什么,央金就突然问道:“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许嘉清这才想起来,他今天?要?去接大胡子老板的女儿。
“哎呀”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跑,大胡子老板的电话就来了?:“小扎西?,对不起啊。我家姑娘今天?要?去纳西?神山,没有办法陪你去红山宫了?。但是他们说可以把你也带上, 你要?不要?回来了?再去红山宫, 反正红山宫又?不会?走路。”
许嘉清有些心动,可是头一低,就看?见?了?绑成猪蹄的手。毕竟要?上山, 这样去了?也是给人添麻烦。纵然心里千般不愿意, 也只能含泪拒绝了?。
倒是央金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问道:“你要?去红山宫?”
“对。”
许嘉清回头看?了?看?央金,笑着说:“你家在达那,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西?藏吧。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红山宫?”
央金张了?张嘴,把刚刚想说的话咽进肚子, 扬唇道:“好?啊。”
西?藏街头人群熙攘, 时不时有人手拿转经筒从旁路过?。央金原本以为许嘉清是个靠谱的人, 结果他捧着手机,在巷子里绕来绕去。
红山宫明明就近在眼前,但就是看?得见?摸不着。
太?阳越来越大,许嘉清把衣服脱下,臂上还挂着央金的方?形披风。表情有些心虚,生怕央金生气:“快了?快了?,真的快了?。导航说往前走八百米就到了?, 你信我。”
央金说:“可是半个小时前你就是这样说的,嘉清,我们已?经在这绕一上午了?。”
某人信誓旦旦刚准备张嘴,高德就开口道:“您已?偏航,已?重?新为您规划路线。”
许嘉清举起猪蹄,做惊惶状:“我发誓,它刚刚真的说要?直走!”
央金竖起一只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前方?八百米处是一堵水泥墙?”
于是许嘉清的带路信誉就此瓦解,换成了?央金领头。
许嘉清手里捧着西?藏主理人的手冲咖啡,胳膊夹着央金的甜蜜柠檬水。
央金根本不需要?导航,抓着许嘉清的袖子,拐了?两个弯就到了?红山宫门口。
许嘉清瞪大眼睛,震惊,不敢相信。
还没回过?神来,央金就揪着他继续往里进。
“等,等等等,我们还没买票。”
“我们不需要?买票。”
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央金就对着门口的人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然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许嘉清更加震惊,看?央金的表情就像看?关?系户。
小声道:“你知?道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在外面绕了?一上午,好?像傻子。”
央金看?他的表情就像看?傻子:“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智力正常的人找不到红山宫。”
许嘉清闭嘴,默默去看?殿内建筑。
“达那的神宫,和这里像吗?”
央金环顾一圈,压低声音说:“不,我们那的比这里更漂亮,更宏伟。”
许嘉清一路走,红山宫已?经给他很大震撼了?,他不敢去想达那的宫是什么样。
绿油油的叶子挥啊挥,阳光洒在宫角,这里到处都是历史的味道。一些不懂的东西?,央金就一一给他解释。
走着走着,央金就把他带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灯光,没有窗,仅靠蜡烛点?亮。
许嘉清抬头,无数佛像屹立而上。或坐或卧,或喜或怒。三面六手,端坐灵台上,连看?一眼都怕亵渎了?。
许嘉清低了?低头,小声问:“这是哪?”
“响瞳殿,”央金答:“这里收集了?两千多尊佛像,可惜未镀金身。”
许嘉清双手合一,闭眼默念着什么。可是念完后,央金就不见?了?。
这里没有人,只有两千多尊佛。许嘉清有些慌,作为路痴没有人形导航,他今晚就该和佛祖过?夜了?。
不敢抬头看?佛像,昏暗的光,怒目的金刚莫名让人有些怕。脚步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出去了?,结果却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身上有一股浓浓寺庙香火味,被许嘉清撞,站在原地屹然不动。倒是许嘉清手受了?伤,又?骤然撞到肉墙。伤口撕裂,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这样一对比,许嘉清活像碰瓷的。
抱着手,这里光线昏暗还背光,许嘉清看?不清他的脸。但好?死不死,他记得这件衣服。
“你……”
话还未说完,那人就双手合一道:“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那人看着许嘉清,依旧没什么表情。
央金从另一处匆匆回来,看?见许嘉清和神官撞在一起,“呀”了?一声。
用藏语不知和神官说了?些什么,神官只听不说。
许嘉清戳她:“你们认识?”
央金点?点?头,拉着许嘉清就要?走。
可是神官依旧挡在门中央,终于张口:“但这件事,你没有决定权,我也没有。”
神官的汉语意外标准,但许嘉清更意外神官居然会?对一件事没有决定权。他可是神官啊,佛母在人间的化身。
央金和他对视,话音也变得严肃:“这件事你只用和我站在一起,回去以后我会?和他们说。”
神官不再答话,他看?着许嘉清:“这就是你选的人吗?”
“这和你没关?系。”
“我总要?见?的。”
两个人打哑谜,许嘉清终于憋不住:“等等等,为什么里面还有我的事?”
央金刚想说什么,神官就伸出手:“你好?,我是江曲。”
一个穿着神袍,面若谪仙的人。用标准普通话想和你握手,这个画面真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许嘉清呆呆伸手:“你好?,我是许嘉清。”
两人双手相握,江曲的手和上午比已?经变得暖和。许嘉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江曲在摸他手心。
“我知?道你,你今天?上午还给我授礼。”许嘉清松开手。
江曲也把手了?收回去,他这时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头晕?”
许嘉清睁大眼睛,江曲好?像被他这样逗乐,微微笑着说:“去街上找藏医看?看?你的颈椎,或者?应该说脖子?”
许嘉清这时才想起,江曲上午从头摸到脖颈,还想往下,原来是为了?摸他脊椎骨。
别人的好?心被自己误会?,许嘉清有些愧疚。江曲又?说:“你最近不太?好?,最好?不要?乱走。”
许嘉清看?向江曲:“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摸了?你的手。”
这话有些暧昧,但许嘉清没有多想。毕竟生长环境和文化不一样,虽然不懂,许嘉清尊重?。
央金把许嘉清往后拉了?拉,好?像不想让他们多接触。
江曲看?着央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想回了?,自然就回去了?。”
说了?等于没说,央金拉着许嘉清就走。
许嘉清感觉到了?其中的暗流涌动,乖乖跟着走,甚至没有发现她们拉着手。
出了?红山宫,许嘉清看?见?街道路灯和人流,莫名松了?一口气。咖啡和柠檬水拿着太?麻烦,在红山宫里就丢了?。
见?央金闷闷不乐,许嘉清默默掏兜。可惜他的兜比脸干净,摸了?半天?,只摸出了?两个被压瘪的巧克力。
这个给人吃未免有些太?逊,许嘉清开始环顾四周。然而这时,央金伸出了?手。
许嘉清递了?过?去,小声道:“你别不高兴。”
“我没有。”
“你有。”
央金看?他:“许嘉清,我教你一件事。女人生气的时候,无论说什么,你全都要?顺着。”
“噢。”
两人又?一前一后在街上走,央金突然停住。许嘉清已?经开启自动跟随模式放空大脑,差点?撞到央金后背。
央金看?他:“你没什么话要?问吗?”
“问什么?”
“我和江曲认识,你不好?奇吗?”
“噢,原来是这个啊。”许嘉清抓了?抓头:“我觉得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咯。”
央金歪了?歪头,看?许嘉清活像看?什么奇怪动物。
许嘉清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说:“比起这个,我更想问你现在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这回换成了?许嘉清拉央金,径走到旁边饭店。服务员马上把他们往里面引,许嘉清把菜单递给央金。
点?了?几道菜,许嘉清又?加了?两道。喝着茶,央金轻声说:其实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江曲的母亲和她妈妈同父异母的姐妹。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常相见?。
许嘉清逗她:“原来神官也有母亲呀,我还以为是天?地生的呢。”
央金看?许嘉清,觉得他比江曲更像天?生地养的人。
许嘉清顺着话继续说:“神官的地位不是应该很高吗,算半个特?/权阶级了?吧。你们刚刚说的,不能决定的事情是什么?”
央金没有说话,等到菜上齐,烟雾氤氲,看?不清许嘉清的脸。这才小声道:“老人让我和江曲结婚。”
“咳,咳咳咳。”许嘉清连扯好?几张纸擦嘴:“结婚?”
如果不是央金点?头,许嘉清甚至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按照辈分算,他应该是你表哥吧?”
“对。”央金道:“我不会?和他结婚的,也不能。”
央金看?着许嘉清,抓住了?他的手。刚想说些什么,旁边就来了?一个人。
他的神袍已?经褪下,穿着日常藏族服饰。耳垂上的红珊瑚晃个不停,边上的灯也在摇晃。
江曲的下巴很尖,唇很薄,却有一双桃花眼。一笑,眼尾就带着些粉,柔声道:“打扰,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许嘉清下意识点?头,江曲就靠着他坐下了?。
握住的手因为江曲出现分开,央金的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有些沉默,睡莲香直勾许嘉清,许嘉清分不出来这味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只觉得好?香,香到他有些脸红。
想喝水,结果越喝越热。侧头去看?玻璃,结果只是面中带粉。江曲的胳膊碰到了?许嘉清,他忍不住往里缩,身体往里躲。
许嘉清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第六感和央金的态度告诉他——应该离江曲远一点?。
第61章 念经
央金看着江曲, 他们?的轮廓依稀有些像。央金把手收了回去,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江曲说:“我来带你回达那。”
“我不回去!”
“你得跟我回去。格桑央金,只?有这件事没商量。”
许嘉清被睡莲香薰得晕, 感?觉就像醉了酒。浑身发软,灵魂飘在天上。
央金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江曲依旧坐着,对央金说的一切无动于衷, 就像在看小孩无理取闹。
许嘉清下意识站起身子, 想去劝架。央金依旧在说,从汉语变成了藏语,许嘉清听不懂她说话。
这里很热闹, 没有人理会?这一桌的吵闹。
江曲道:“格桑央金, 你已经长大了。”
央金说:“对, 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对我的行?为负责了,我告诉你,我要离开西藏!”
江曲露出一抹笑:“你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央金就拉着许嘉清的手,企图走。江曲也站了起来, 去拉央金。
混乱中?, 央金拉许嘉清的那只?手用了些力。结果没想到一扯, 许嘉清就直直倒下,倒在江曲身上。
许嘉清一直以为香味是从江曲身上传来的,可江曲接住了他,江曲身上依旧是藏香。
央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去检查许嘉清的杯子。杯底沉着茶,又?端起喝了一口?,和自己的并?无两样。
江曲没有表情, 把手放在许嘉清头顶。
这里的混乱终于惊动了店家,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显然?也被吓到。带着哭腔不停道歉,又?快步去找老?板。
老?板明显很会?做人,拿着车钥匙,直接就要来抗人。
可还没触到许嘉清,江曲就制止了他。什么话都没讲,抱起许嘉清径直出去。
老?板还想追,央金一边扣披风一边说:“这件事和你无关,待会?会?有人来付账。”
语罢,也快步出去了。
许嘉清只?觉得一路颠簸不停,抱着他那人明显没什么经验,甚至挤压到了他手上的伤。许嘉清的脑袋朝上仰着,感?觉再颠两下脖子就要断了。
又?是一阵脚步声,有什么人跟上了他们?。一只?柔软的手托起了他的头,上面带着女人特有的香。
“到底怎么回事?”许嘉清分辨出这是央金的声音。
“我不能告诉你。”
许嘉清莫名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央金。如果和江曲过一辈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会?被他打哑谜的样子气死。
但?央金不是许嘉清,她听了这个回答没有生气,而是换成藏语又?说了些什么。
许嘉清深深意识到了学会?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他实?在好奇央金说了什么。因为江曲回答了:“嗯。”
脚步慢了下来,江曲不知把他带去了什么地方?,又?把他放到床上。
褥子有些硬,枕头也很低。但?是味道却意外的好闻,没有什么牛羊动物味。
央金去端了什么东西来,江曲把碗里的东西倒在许嘉清面上。又?把手放在许嘉清额头,开始念冗长的经文。
许嘉清有些沉默,他是坚定的红色唯物主义战士。与其在这里念经,他其实?更怀念昨天那位老?藏医。
可随着江曲的经文,许嘉清感?觉自己逐渐对身体有了掌控力。压在身上的重量不见了,他的四肢可以动。脑子越来越清晰,从醉酒的状态清醒。
“呼!”
许嘉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曲那张脸。昏黄的光,衬得他的五官愈发深邃。江曲是很典型的西方?骨东方?皮,右手还在自己额上,骨节分明。
他们?离的略微有些近,许嘉清甚至能看见江曲脸上的毛孔。
江曲的手往下,划过许嘉清的鼻梁。他的眸子颜色很浅,让许嘉清想到雪山顶上的金光。江曲收手合一,敛眸垂首,面孔晦暗不清。
气氛莫名有些奇怪,许嘉清企图硬着头皮没话找话。江曲也张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口?,央金就进来了。
“他醒了吗?”
许嘉清侧脸去看央金,头一侧,才发现旁边桌上放着一只?碗。
那只?碗口?稍宽不深,略微有些厚,没有花纹。
许嘉清想到了江曲往自己脸上倒水,可是伸手一摸,脸上没有水。
央金注意到了许嘉清的目光,马上把碗收起。
“这是什么?”许嘉清问?。
“没什么。”
许嘉清还想说些什么,江曲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感?觉怎么样?”
头不重,脚很轻,手上的伤也不痛了,许嘉清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找老藏医拆绷带。
“非常好。”许嘉清去看江曲:“你刚刚念的是什么?我感?觉从没听过这段经。”
江曲的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是度胜佛母经,我请神来保佑你。”
许嘉清不信神,侧头去看枕头,没有说话。
江曲往前倾了倾:“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来出家。”
“出家?”
“对啊。”
“出家不应该来这里。”
许嘉清盘着腿,抱着枕头:“所以我不是来出家的,我在骗你。”
许嘉清问?江曲:“你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出家,为什么修行??”
江曲浅色的瞳仁看着许嘉清,许嘉清继续说:“是因为信你们?的佛,还是因为想早悟兰因?”
这话并?不礼貌,许嘉清很快道:“对不起。”
“没关系。”江曲说:“我不为成佛,不为修心,也不为早悟兰因。”
“我生来就是神官,仅此而已。”
许嘉清笑了笑:“听起来有些可怜,我听过第六世活佛的故事。”
江曲也笑了笑,吹灭床边的油灯道:“故事就讲到这里,已经很晚了。你留在这睡一觉吧。”
拉开椅子,出门前还没忘记关灯。
房间一下变得漆黑,许嘉清觉得自己很累。眼皮越来越重,可外面有木鱼声。这声音实?在吵,许嘉清用被子捂住头,可又?有秃驴念经。嗡嗡嗡,就像苍蝇鸣。
许嘉清的耐心已经到极限,可随着一阵笛子音,声音瞬间停。
片刻后,又?有一段经反复不停:嗡阿吽,摩诃迦啰耶,吽呸。
嗡阿吽,摩诃迦啰耶,吽呸。
嗡阿吽,摩诃迦啰耶,吽呸。
许嘉清彻底睡死过去。
这里实?在奇怪,夜里和尚念经,白天安静的不行?。
许嘉清做梦都是经,天微微亮就爬了起来,准备回自己住的酒店去。
江曲不见人影,许嘉清翻出纸笔给央金留了段话,就要出门去。
这里是西藏小平房,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门口?守着人,那人死活不让许嘉清出去。
两人语言不通,任许嘉清说得口?干舌燥,那人依旧无动于衷。守门人表情傲,不用正眼看许嘉清。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竟然?就在门口?吵了起来。
声音大到惊起门上山雀,也唤起江曲和央金。
央金连头发都没梳,披了件外套就赤脚过来。江曲还穿着昨天那套衣,站在阴影里。
许嘉清见央金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去拉自己的王牌翻译金牌导航,怒道:“央金,你来评评理,他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装什么聋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走!再拦我,就比比谁的拳头硬。”
央金看了看许嘉清的手——依旧是猪蹄。
守门人也急了,呼哧呼哧吐出一长串藏语。
许嘉清又?要激动,央金忙去拉他。江曲伸手往下压了压,守门人就褪了出去。
院子墙上画着大黑天神,张着嘴,头顶骷髅,脚踏人身。一手拿剑,一手持戟;身后的烈火逼真?至极,几乎要往前烧去。
江曲说:“是我不让你走的。”
许嘉清还想生气,可江曲昨天救了自己。许嘉清只?能硬生生咽下一口?气,尽量平静道:“我为什么不能走?”
“里面牵扯到我们?的事,于你多听无益。但?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现在不太平,你不太平。”
“都是法制社会?了,有什么不太平的。”
江曲没有说话,许嘉清冷静了一会?,又?道:“我不是西藏人。”
“但?这里是西藏,是自治地。”
许嘉清有些认命:“可你们?的事,为什么会?牵扯到我?”
“你有佛缘,神喜欢你。”
“我不信这些,我只?是一个麻瓜,一个普通人。”
江曲又?不说话,许嘉清有些绝望:“那退一万步来讲,刚刚那傻……人也不该对我装聋作哑,把我当傻子糊弄!”
气氛有些沉默,不知是不是许嘉清的错觉,江曲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努力憋着。
江曲说:“可他真?的耳聋,只?是会?简单说一些话。”
许嘉清彻底哑巴了,央金乘机把他拖回屋子。
早饭是糌粑和酥油茶,端饭的是刚刚那位守门人,许嘉清低着头,心虚得不敢对视说话。
江曲说他要在这里呆三天,三天后去留随君。
可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手机没信号,实?用性?甚至不如板砖。央金去换衣服,江曲又?不见了。
许嘉清在院子里溜溜达达转圈圈,转着转着就来到了守门人旁边。
他依旧不看许嘉清,许嘉清从脖子上撸下一条链子,在那人眼前晃。
守门人:“*****”
许嘉清:“……”
守门人好像误会?了什么,语调里明显带着生气,一步一步往前逼。许嘉清一急,把链子塞进了他手里。
这回轮到守门人沉默了。
许嘉清小心道:“早上的事,是我有问?题,我不知道你是……”话说到这里,许嘉清停顿了一下,把这两个音盖过去。
守门人终于用正眼看他了:“我是什么?”
许嘉清瞪大眼睛:“我靠,你会?说汉话。”
守门人没有解释,又?道:“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许嘉清久久说不出话,张着嘴,半晌才道:“聋子。”
“谁告诉你我是聋子的?”
“江曲。”
守门人移过眼,晃了晃链子:“这又?是什么,贿赂我?”
“谁贿赂你了,还给我,这原本是给你的欠礼。”
守门人有些不屑:“还给你就还给你,我还不稀罕。”
许嘉清又?有些炸毛:“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可是克罗心!”
守门人不懂什么是克罗心,抱胸道:“不过是块破银。”
“这是克罗心。”
“破银。”
“克罗心!”
“破,银。”
许嘉清感?觉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扭头就要走。
可那人又?拉住了他的衣服后领:“喂,你叫什么名字?”
许嘉清忍无可忍:“你妈没教过你什么是尊重和礼貌吗?”
“我没有阿妈。”
许嘉清没招了,只?能认命回身道:“许嘉清。”
“许嘉清?好奇怪的名字。”在许嘉清发火前,他双手合一笑道:“我叫阿旺,扎西德勒。”
第62章 黑天
许嘉清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克星, 把他前二十年?没吃过的瘪,今天一次性吃干净了。
忍着怒火,也双手合一道:“扎西?得勒, 阿旺。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能学会什么是礼貌。”
语罢扭头又要走?,可阿旺还抓着他的衣领。见许嘉清真?的生气了,阿旺这才松手道:“我没注意, 抱歉。”
许嘉清蹬蹬蹬往屋里走?, 脚步踏的很重,扬起一阵阵黄沙。
阿旺靠着门?,觉得许嘉清像礼花炸药桶, 有?趣极了。
一直到晚上, 许嘉清的气才渐渐消。
没有?单机游戏, 许嘉清清了一下?午相册。想给爸妈和季言生打电话,可是手机完全没信号。无聊到去清短信,除了拦截骚扰就是季言生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