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什么故事

“小禹？！”是于军！！对了，他在这里打工的。
小禹象看到了救星般，对跑过来的于军喊，“于军！”
“你这是怎么搞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于军对架住小禹的保安说。
小禹正要解释，“啪”的一声，脸上又挨了一耳光，这一巴掌可打的不清，小禹感到左半边脸冒火一般的疼，嘴里弥散开一股甜腥味。他睁开眼睛，一下子愣住了！
——尹越？！

（下篇）
可是尹越似乎不认识他一样，看都不看他，对那男人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对不起了，老秦。我们没把员工训练好。算了，你跟这种小鬼较什么劲，费心不是？还破坏了你的兴致！你看，这样，我去帮你把沙沙找来陪你？”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男人说，“那可是你说的，把沙沙给我找来，我今晚就要他陪我了！还有，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老子还不想见到你呢！！小禹眼见那男人走进了酒吧里面，自己却被人架着动不得。
“等等，这一定是搞错了……”于军有点急了。
“这里没你的事，于军。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尹越冷冷的说，随即又对保安说，“把他先关到后面仓库去！”然后指挥谢经理小金处理现场。“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玩啊！今天都算我尹越的！后面还有精彩的节目，大家要尽兴啊！！”又是一阵欢呼，乐队又开始演奏，身体们又开始摇动，好象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
小禹被“扔”进了黑漆漆的仓库，保安就把他往地上一放就锁上门出去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小禹还没有理清怎么回事。自己先是碰到了变态男，又碰上黑社会了？难道这酒吧本就是黑店？最想不通的还是，他无法把那个后来打自己的人和那个帮过自己的学长一样的尹越联系在一起。
等了好久，仍没有人来。一只昏黄的灯泡照出仓库的一角，里面堆了些杂物。小禹爬起来，摸了摸脸，皮肤因疼痛而变的异常的敏感，一摸都疼的小禹流眼泪。他杨小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呢，就是父母都没这么打过他！嘴角上擦出了一点血痕，哼，等我出去，你看我不告你！
门打不开，窗子也是锁死的。被困住了。可能今晚连学校都回不去了。怎么办？打110报警？可是手机在工作前换衣服的时候留到外面的储物箱的包里了。想想警察叔叔是通知不到了。谁能来救我？怎么这向就这么背运？上次还有人救……对了，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这里，小禹有点后怕起来。
正想着，门开了，进来一个黑衣人，心一惊，正是尹越。
“出来吧。”尹越冷冷地说，就往外走去。
小禹马上跟了出去。外面酒吧已经停止营业了，员工也都走光了，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的酒吧一下子清戾的象个鬼。
外面已经停了一台小车，尹越打开后座的车门，“上车吧。”
一出酒吧大门，小禹拔腿就跑。
尹越愣了一下，马上追了上去。
“小禹！”没跑出几步，就被尹越“逮”住了，扑在地上。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我要报警了！！！”由于被压在地上，小禹不顾形象的大叫了起来。
尹越紧紧匝住他，“笨蛋！听我说……”
小禹根本听不进去，使劲挣扎，“放开啊！救命啊！救命！！”
突然身子腾起，尹越把他一把扛起，然后往车后座一塞，就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混蛋！你想干什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去我家。”尹越从车前镜里看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小禹一愣，车前镜里的确实是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尹越。
“你需要先治疗。”
“？？”
“你总不希望一脸红肿回到学校宿舍吧？”
“……”小禹一时无语，确实，被同学看到自己偷着去酒吧打工，还弄了一脸伤回来，真不知道该什么解释。“那还不是你他妈混蛋干的！！”
“对不起，小禹。我也是没办法。我们做服务行业的，客人就是一切……”车前镜里映车尹越充满歉疚的眼睛，真叫人不想看到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流露出伤感。小禹坐在后面，呆住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在心里原谅他了。
穿过喧嚣的市区，车子停到一处高层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尹越打开车门，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小禹——正是小禹的背包。
“你就不怕我报警？”小禹摸到包里的手机还在。
“你要报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尹越锁好车，转过身来，看着他，“但我赌你不会。”看到小禹没有支声，也没有动，他胜利似的笑了笑，“好了，上楼去吧。”
出了停车场，小禹才看清这是一幢位于市区一闹市区的高级公寓楼。光看这地段这楼盘就能猜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
走入电梯里，尹越按了28层。电梯平稳的上升着，小禹觉得自己好象才开始认识这个人。此时的他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裹在一袭半长黑色风衣里，可是为什么今天看起来，这个男人眉宇间都是成熟世故，那纯真丝毫没了踪影。
“叮！”电梯滑到了28层，门开了。小禹跟着尹越走进楼道，在一扇门前停下。尹越打开门，摁亮电灯，霎时刺眼的灯光射入阴暗的楼道，刺的小禹眯住了眼睛。
“请进。随便坐啊。”尹越进去就忙着找拖鞋，倒水，打开了客厅那超大屏幕的电视，并把遥控器扔给小禹，“你自己按吧。那里还有很多DVD，想看什么自己找啊！”
身处陌生而豪华的环境的小禹拎着背包，手里捏着遥控器，傻傻地环顾着四周。
“坐啊！”尹越看到小禹还杵在那里，不由笑着说。
“哦，”小禹机械的坐下，一下子整个人都猛的陷进柔软的大沙发里，那惊吓的样子就好象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看的尹越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小禹，你真是可爱……”说的小禹的脸红的跟个西红柿一样，“去你妈的。”
“好了，过来。”尹越在他面前蹲下，手里拿着消毒面，还有一些软膏等药，又把小禹的脸扳了过来。
尹越的脸就在自己不到20公分处，看着他用药棉蘸上碘酒，然后左脸上滋滋生痛，那种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又上来了，小禹不自主眯着眼，咬紧了牙。
“很痛吧，对不起。”尹越的眼睛仿佛能望到人心里去，他又换了一根棉签，蘸上软膏伸了过来。
小禹的头偏了偏，好象要躲开，因为这实在是太痛了。
“忍着点，就一会。”尹越用手轻轻捏住小禹的下巴，靠近他的脸，棉签在脸上点着，还有尹越炙热的呼吸——他在轻轻的吹着小禹脸上的肿处。
这样的近距离，这样的姿势，让小禹不敢看他，眯着眼睛瞟到斜前侧的电视，里面正在放“狂野周末”，一只鲨鱼翻身吞下一条小鱼。
凉凉的药膏释放出一股薄荷的味道，加上尹越那么吹着，弄的痒痒的，脸上似乎没有那么火烧火撩的疼了。
“真对不起，小禹。你还在怪我吗？”尹越的捏着下巴的手仿佛没有松开的意思。
“没事了。”小禹极力逃开尹越炙热的视线。
“我发现你不敢看我。”尹越笑着说。
“啊？没有啊……”小禹把脸撇开，站起来，慌乱地扫过尹越的脸，象点水的蜻蜓，根本不敢多停留一秒。
而尹越只是笑笑，“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吧。你可以睡觉，或者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看碟。我这里有不少片子看。或者，我们可以聊天。”尹越把电视按成静音，又拉开一个电视机下的组柜，从里面抽出一张CD，塞入DVD中，这是一种很适合在夜晚倾听的曲子，庸懒而轻柔，象夜游的妖精在吟唱，是小禹从来没有听过的，仿佛就是他自己在唱。
“我想去洗澡了，你先自便吧。”他留下小禹在客厅走进了里面。

等尹越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禹已经闭着眼睛斜在沙发里。拨开前面的额发，那张鲜嫩的脸让尹越的心里好象被什么纠住了似的。而这时电视上的画面变成了迁徙的鸟群，视角是从与鸟儿平行的高度拍摄的，声音几乎没有，音响里逸出那张CD恍如隔世的仙音，指针显示是第7首，POISON GORGEOUS。
手指移下来，是他薄薄的眼帘，眼珠儿动了动，是不是在做梦？下面是挺直的鼻子，再下来是微张的唇。尹越故意在上面按了一下，而那孩子丝毫没有发觉，只是抿了抿。刚好一曲结束，跳到第8首，AIR KISSING。

小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尹越家那舒服的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被。客厅里只有一盏橘色的灯，电视已经关了，而唱机还在转动，指针上显示第2首，CLOSING HEART。尹越做了循环播放的设置。他在里面的卧室吧。
现在是凌晨5点，小禹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转了几圈，不知道做什么好。尹越在里面睡觉吧？他好奇地轻轻拧开门，里面漆黑，只有一点蓝光在闪动。等眼睛习惯黑暗以后，他才发现那是手机指示灯。房间里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架电脑。尹越已经卷在被子里睡着了，只露出一丛头发在外面。这个男人睡觉的样子倒象个小孩子。
电脑屏的绿色指示灯也亮着，之前还在上网？小禹动了动鼠标，黑屏“哗”地一声变成鲜艳的桌面，壁纸居然是用的漫画的，果然象小孩孩。两个漫画人物画的很漂亮，就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两个男的。桌面右下角的企鹅图形在闪动，QQ上有人在线聊天。明知道偷看别人的Q也算是窥人隐私，但还是很好奇这个人在网上是什么样子。
轻轻点开那个闪动的企鹅，立刻弹出一个对话框，而且里面连着几条留言在上面。
乱麻
好吧，你也累了，赶紧去睡吧。
乱麻
你不会趁那孩子睡觉的时候偷袭人家吧，哈哈~~~
乱麻
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不过，你这方面还是让人比较放心的
乱麻
对了，做了的话要告诉我啊，我会用摄像头监视你们的，哈哈……

难道这是？小禹头上有点汗。他告诉自己想多了。但是手却不自觉的点开了聊天记录那一栏。下面立刻弹出一个对话框。

叶扬
他不会知道的
我会处理好的
我要睡了
乱麻
没什么事就好
看那孩子是躁性子的，知道了说不定出事
叶扬
不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是最好的
乱麻
好吧，那就没我哥们什么事了吧
这孩子是老实，别带坏人家
叶扬
当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珍惜一个人了
乱麻
不是我说，这个好孩子能有多长久？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这么个孩子
叶扬
他是个好孩子
乱麻
他没闹？！
真是奇迹……
那还应该归功你准备工夫做的好
还有我们的帮忙
叶扬
脸上破了点皮，有点肿
已经擦了药了，没事的
他已经睡了
乱麻
那孩子没事吧？
我下手还留了，你这小子也太用力了吧~~~
该不是趁机使劲摸了一把啊，哈哈
…………
……

小禹按住自己的头，手撑住桌子，让自己保持平衡。他觉得自己就像先前电视上的那条小鱼，一不小心就自己送进了早已等待着的鲨鱼的口中。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外面的音乐听起来如此嘲讽的味道，那是第11首，LIAR。
“你没事吧？”
小禹吓的差点跳了起来，尹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后面了，在他肩上披了条毛毯。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请你不要再这样害我了。”小禹往后退着，边惨然地笑着说。
“一个同性恋酒吧老板。其实你如果早点问，我可能就全部告诉你了。”尹越走过去，把QQ关掉。
这样想来，那酒吧里都是年轻的男服务生和男客人，原来如此。
“你……哈，我竟然一直在网上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是我不对，我一开始就骗了你。”
“你是怎么弄到我号码的？”
“上次在C大看到你，就跟踪你，进了网吧，要弄到你的号码很容易的。”
“那我怎么会在桃花弄又遇到你？”
“因为我就是‘我要419’。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幸好是我，不然你还真可能出危险。”
“你怎么确定我就会来酒吧打工？”
“那不是你听于军说的吗，于军是我表弟。”
“还在酒吧演戏给我看？”
“那倒不用，老秦，也就是乱麻，是我的好哥们，举手之劳。”
“这么说，这一切巧合和相遇都是你安排的了？”
尹越认真的点点头，“不错。”
“哈……我想拐你出来，结果却被你拐了出来，哈哈……真好笑……”小禹跌坐在床上，他现在才真正感到后怕，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就连唱机里的音乐在这时也变得如海潮澎湃。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可怕，KILLER EYE。“你想要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我只想珍惜一个人而已。我安排了这开始和过程，却安排不了结局。你自己选择吧，小禹。”尹越只是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说道，但他眼睛里却闪动着光芒。
“为什么？”
“我不是问过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吗，你说出来见见不就知道了。我只是试了一下。答案是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答案？对，答案不是在自己心里吗。

叶扬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夜游
相信。你呢？
叶扬
那你恋爱过吗？
夜游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叶扬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夜游
你出来见见就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了
叶扬
呵呵，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一见钟情？
夜游
当然，你看，我们都姓YE，姓名缩写都是YY
叶扬
哈哈，那到也是
夜游
怎么样，出来不？
叶扬
才第一次聊你就要约人家出去，再说都这么晚了，出去能干吗？
夜游
随便聊聊
叶扬
这样也能聊啊。你是有什么不良动机吧，譬如，419
…………
……
从尹越家出来，小禹混混沌沌走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脑子里都是尹越在说，
“答案是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答案是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答案是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
……
前面一盏黄晕的路灯下，散立着几个人。他们都看着小禹，并向他拢过来。桃花弄原来就在尹越家后面。他也开始有点明白“渔场”的含义了。那么这些人难道也是他安排在这里的吗？那我倒要试试！！
他们看着小禹，那眼神是那么空洞和苍白。
小禹闭上了眼睛，伸出手去。
抓住我的手吧，不论是谁……
谁都可以……
从来谁都不知道我心里那种狂野的想法，谁也不知道。没人知道我想要被束的感觉，想要被紧紧抓住，再也不能逃跑。睁大眼睛，我看到的都是一片汪洋。爱是什么？可能就是被束的感觉吧。那就紧紧抓住我吧。

“小禹！小禹？！”
小禹睁开眼，看到是尹越焦急的脸。
“怎么了？”
“没什么。你只是做了个梦。没事的。”尹越笑起来的脸真的很好看。
“是个梦，一个醒梦。”小禹不禁也笑着说，“我梦见你对我说要相信第一眼。”
“人受了伤就会怀疑一切。我只是伸出手，抓住了你，让你看清自己的心。”
“你又跟踪我？”
“那是为了保证你第一眼看到的都是我啊。”
“对。每次我想到你的时候，你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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