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nal love————阿砾

作者:阿砾  录入:12-09
The final love(上) "嘀--" 手机屏幕上显示"手机信息存储已满"。 自从工作以后,我已经快三年没有清理过手机了,手机号越存越多,只是能够和记忆中的人影对上号的只怕是寥寥无几。 "城",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名字了,多久了?三年了吧!可是按在删除键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玮,你的手机修好了么?"工作一忙完我就想起了他,"怎么这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呢?" 电话那边的笑声听上去有点尴尬,是我多心了吧! "雨,最近有点忙......" "总不见得忙得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我的语气里有着一丝连我也无法否认的撒娇意味。 "我......我......" "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哦~" "我和我女朋友复合了。" 沉默,良久。 "是吗?"为什么发出声音那么困难? "嗯,我发现我真的很爱她,我无法放开她。" "是么?"我深呼吸一口气,"那么就好好待她,别再轻易说分手了。" "嗯,我会的。" 又是,沉默,良久。 真奇怪,在这之前明明我们一聊就可以聊上好几个小时,话题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我的眼泪顺着脸颊默默地流下来,再深呼吸,"我还有点事,过几天再打电话给你。"没听到回应就匆忙挂了电话。 真是没用,雨,振作点,少让我看不起你! 如果我只是他失恋时无聊的慰藉品罢了,那么之前的话又算什么? "你还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么?" "切~你少自作主张。" "我就是要自作主张,不听话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看谁还能接近你。" "你去死吧。"嘴角边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实习的公司在哪里啊?明天我来接你下班吧,晚上顺便去吃饭。" "嗯,在XX路XXX号,到了打手机给我。" 那顿饭让我初次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原来,一切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只不过一个星期没联系,他就已经回到了前任女友身边,眼泪止不住的流,实在是太差劲了。 既然他爱她,那么我只有祝福他。 "雨,后天是圣诞节,我烧了张CD给你。"北方的朋友用QQ发消息给我,"多给你寄了两张,我的另一个朋友也在上海,到时候你替我给他。" "知道了。"这阵子挺无聊,晚上总是挂在网上。 "我给你他的QQ号还有手机号,你们可以先聊聊。" "OK,有空我会联系他。" 第二天,我就收到的挂号信的通知单,那张CD烧得很漂亮,黑色的封皮上印着一只蛇尾白山羊,真是个自恋的家伙,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魔羯座的么? 我用手机发了条消息给那个叫"城"的人,让他定个日子,晚上六点约在人民广场,逾时不候。 他回消息说,他很忙,不知哪天有空,有空了会通知我。 我说,可以,但你得提前预约,我出来得向家里请假。 他说,乖乖,你还未成年吗?出来还得请假?只是看着手机上的字,我好像也能看到他戏谑地挑着眉。 我说,没法子,家里的规矩,谁让我是个乖儿子。 他说,OK,我会记得提前通知你。 下午没什么事,我窝在被窝里,还是感到很冷,冬天的上海不同于北方的干冷,那种渗入骨骼的寒气比小龙女的寒冰床还厉害,不过除了让人蜷缩的厉害却没有增加功力的效果。 翻来覆去好久,刚刚听到周公的招唤,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该死的,以后睡觉前一定要养成关机的好习惯。 按下接通键,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正好有点事经过你家门口,你快下来把CD给我。"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可惜,被吵醒的我现在一肚子的火没空去欣赏! 毕竟不是熟人,我也不好把这起床气撒在他头上是不?无奈之下,爬出被窝穿好衣服下楼。 他打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见我出来,他下了车,我并不算矮,可明显他要比我高些。 我拿着CD朝他晃晃,"是你么?" 他笑得一脸痞子样,"是我。" "给!"我把CD递给他,"我上去了。"外面的风很大,我很怕冷。 "今天我正好有事,不然就约你出去玩玩。"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正经的表情。 "哪天你有空再约我也不迟。"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一阵强风吹过,我一阵哆嗦,突然很怀念我的被窝,有了对比才觉得好。 三个月的实习期眨眼晃过,我回到学校,开始剩下的无聊课程。上课除了打嗑睡就是天马行空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免也会想起玮,那天之后我们聊过,他说,如果他在遇到他女朋友之前,我就对他表态的话,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了,说来说去,他就是怪我高中时对他的态度暧昧不清。 老实说,我是非常想相信他的话,他没选择我,只是因为我错过了时机,不是因为我是男的,也不是因为别的。 他对他女朋友的负责,让我觉得虽然他利用了我却仍不失为一个好男人,毕竟,他对她女朋友两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他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爱她,爱她。 不是喜欢,是爱。他对她的感情要比我对他整整高了一个层次,我的失败,理所当然。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爱她,就好好珍惜她。 他说,这当然。 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我受不了我们打电话时的长时间沉默。这种发展,意料之中。 那段日子,高中时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学校有毕业校庆,校庆的舞台剧由他导演,让我去看看,反正我也闲来无事,便答应去他那里打发打发时光。 舞台剧演得很出色,缠绵悱恻的爱情永远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主题,女主角纯洁单纯,男主角英俊忠贞,恶魔巫婆坏心眼的姐姐全都得到惩罚,结局完美,让人恍惚。 校庆结束后,同学说,晚上有活动,一起参加吧。 一群人来到了PUB,又是蹦迪,又是猜拳,又是讲鬼故事的。一阵折腾下来,有些乏力,我便坐在角落里啜饮。 同学靠了过来,看着我的神色有点怪异,张口欲言了几次却还是没有出声。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喜欢我,我知道。我并不傻,我只是装傻。 其实我比玮又好得了多少,难受的时候多多少少希望有人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我实在找不到理由去恨他。 同学突然开了口,说的却是我想也没想到的事,"你知道吗?玮和她的女朋友分手了!" 什么?!又分手了?他们已经分了十几二十次了! 为什么心底还会有火花出现?你真有那么贱么?我在心底暗暗唾弃自己。 "他和他高中时追过的一个女生好了。" "是么?"我发现每次我大脑停止思考时,就只会说这两个字。 "嗯,那个女生高中时没理他,现在却回来要和他交往,他马上就把前任女友甩了。" 原来是这样...... 所谓的真相竟是这样的让人难以忍受,让我有仰天大笑的冲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的口气相当不善,称得上恶劣了。 "高中时你不是喜欢他么?" "什么?!" "你表现的那么露骨,白痴也知道了。" 哈哈哈,白痴也知道了,他说我对他的态度暧昧不清,他说他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他说如果他知道绝不会错过我,原来我才是那个白痴。 "所以,你‘故意'告诉我?!"我特意强调了‘故意'两字。 "雨,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他义正严词。 是,你很正直!那为什么你立刻就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 "我要回去了。"我起身准备离开,这里的DJ吵得我头晕。 "我送你。"他伸手准备扶我。 "不用了。"我推开他的手,我根本没有醉,我喝酒总是很有分寸,可我现在极度厌恶自己的习惯。 如果我醉了就好了,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好了,偏偏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X的。 他渐渐走近了,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之前等人的烦躁一扫而光。 他越走越近,可是视线的焦距却不在我的身上,他在看谁? 那个方向,是一个女人,模糊的轮廓,他在对她笑。 他拉过她的手,他把她拥入怀里,他们从我身边轻轻走过,仿若我是空气。 我想叫,却发现喉咙如灌了水银,很重很沉,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们越走越远,薄雾淡化了他们的身影,校门口空荡荡,只剩我一个,我想离开,却发现双脚已成石,原来,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歇斯底里的尖叫,浑身抽搐着醒来,冷汗浸湿了背心,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我两点钟踏入家门,两点半上床睡觉,闭上眼到现在不过仅仅半小时,竟然会做这种梦,像个女人一样。 真可恶,梦里也要扰我清静,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而已,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如此吝啬。 打开电脑上网,我想不用多久,我就会光荣成为网虫一族。 "那么晚还没睡?"刚上线就收到消息。 "你是?"我才刚被噩梦惊醒,没有那么敏捷的思维。 "流氓。"这网名和他给我的感觉很配。 "原来是你,你不是也那么晚没睡。" "我一向都这样,标准的夜行动物。" "呵呵......" "怎么?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很好奇。 "你说话的口气......不对!" "说得你好像多熟悉我似的,我们不过才见过一次面。" "我相信我的直觉。" "女人的第六感觉?"我打趣。 "没人敢说我像女人,你惨了你。" "说说,我怎么惨了?" "你有没有种明天晚上和我出去,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我不去就说明我没种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行啊,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被你怎么着,哼。"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DD,明天GG带你去开开眼。" "OK,明天我要去学校一次,晚上再联系吧。" "嗯,我还有事,那就明天见吧。我很期待^^" 随便聊了几句,心里居然好受了许多,此后一夜无梦到天明,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吧,很多时候,一个人扛不了那么多悲伤的情感。 看着手机里他下午发给我的消息:六点钟轻轨"中山公园"站见! 我一向是个守时的人,可是,我迟到了。 现在已经六点十分,而我还在公车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我的确有事担搁了,可是那件事我完全可以不去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答应他的邀请,我很保守,419并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也许我的骨子里在呼吁,放纵吧,堕落吧,没有人会在乎! 所以,我还是去了。 "你迟到了!"他还是一脸的不正经,"我从来不等人。" "凡事总有第一次,我很荣幸。"我笑得很开怀,"这位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今天一起去健身的朋友。" 我横了他一眼。 "我怕你和我单独出来会害怕,所以帮你带个人壮壮胆。"他笑得很无辜。 拜托,这算什么理由?我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再对他的朋友笑笑,表明我并不在意。 "饭吃了么?" "没有。" "我们俩已经吃过了。" "无所谓。"我朝他挥挥手,这几天我真的没胃口。 "正好我包里有两根香蕉,你先垫垫饥吧。" 听完我又有翻白眼的冲动,什么不好带?带香蕉?!真不明白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手上拿的什么?"他趁我不注意一把抢了过去。 "论文的资料袋。"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像丢烫手山芋似的丢回给我,"我初中没毕业。" "大哥,那只是一堆白纸。"我顺手将资料袋塞进了他的包里,"上面还什么都没写呢,和废纸差不多。" "你怎么不早说?"他一脸悻悻然,"你出来玩带这玩意干嘛?" "今天我就是去学校拿这玩意,顺带在学校过夜。"我又没让你抢,"我不回家总得父母编个理由吧。" 看他一脸了然的表情,我真想一拳打掉他眼里的戏谑。 "去哪?"我坐在出租上边吃边问。" "PUB。"他坐在前排,拿出一支烟。 我瘪瘪嘴,"横山路?" 他笑盈盈的扭头上下打量我,"啧啧,看不出你这个乖宝宝也知道横山路呢。" 是,是,我知道横山路乃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切~我又不是原始人。 "不过今天不去那,周末人太多,我们去静安寺广场吧,那我有认识的人,应该能订到座位。" 我坐在后排不再出声,对于酒吧的了解我确实不多,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今晚我什么都不愿去想。 "城哥,今天怎么有空来这?" "带新认识的DD来玩玩,顺便来看看你们。" 看着一双双好奇的眼,我不知要做什么反应才好。 "你们别想歪了,人家纯情得很。"他边打趣,边把我带到了吧台边。 "你想点什么?"他的朋友拿着酒单礼貌性的问我。 "别问他了,他不会知道他要什么。"他对着调酒师喊道,"Timmy,三杯加冰***。" 瞧瞧,这是什么话,‘他不会知道他要什么。'我很想反驳,可是我连他报的酒名都听不懂,没法子,只好硬生生的把反驳的话压了下去。 一杯盛着透明液体的玻璃杯移到了我的面前,我小啜了一口,不是很冲,有一点甜,冰冰的,很爽口。 "喜欢吗?"耳边热热的,他凑到我的耳廊问,"这酒的酒精度不高。"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虽说PUB里很吵,可他也太会挑时间和地点,这么自然的调情,没有一丝的突兀。 他哈哈大笑,对着他的朋友说:"你帮我照看一下他,我去和老同事打声招呼。" 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人群里,我有些发怔。 "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嗯......" "不到舞池去跳跳?" "呃......不用了。" ...... 他的朋友和我聊些有的没的,而我回答得心不在焉。 "你们在聊什么?" 他回来了。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跳。 "在聊小雨以前的事。" 我跟着DJ的节奏跳了跳,想掩饰不自在的心慌。 他走到我身边,一把抢过我手上的杯子,一仰头,一滴不剩。 我瞪着他,那酒我很喜欢喝。 他没理我,转头对酒保说:"给我一杯冰。" 我再瞪他,他笑得一脸无奈,"你有点醉了。" 我没醉,我的酒量我很清楚,我从来没醉过,因为我的自控力一直很好。 我无视那杯冰表示我的不满。 他不再理我,拿起一块冰就往嘴里送,喀嚓喀嚓的,好像那是至上的美味。 玻璃杯里的莹晶剔透的冰块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梦幻般的色泽,我盯着它看,像是中邪似的将嘴凑到了最大最漂亮的那块冰,用舌尖舔了舔,旁边有个人似乎要来抢,我一惊,直觉用牙齿咬住了冰块,含入了嘴里。 好凉,神智骤然清醒。 他的脸靠得很近很近,耷拉着眼对着我抱怨:"你抢了我看中的冰。" 我发泄似的使劲嚼,发出不亚于他的声音,得意地瞅着他。 相较我孩子气的举动,他只是拍拍我的头,说:"慢慢吃,我们过一会就走了。" 我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要说得我好像很喜欢吃冰,我只是看不惯你一个人吃得那么高兴才来凑凑热闹。 谁像你那么神经,喜欢吃冰?! 我似乎忘了,最初我生气的原因,是他抢了我的酒。 从酒吧出来,已经过了凌晨,他们带我去了最近的钱柜(KTV)。 他们有问我意见,我说随便,今晚我什么都不愿去想。 定了包间,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放声高歌,那声音,嗯,不提也罢。 "小雨也唱一首吧。"他的朋友礼节性的把麦给我。 我摇摇头,还是坐在沙发上喝着矿泉水,我对我的声音很有自知之明。 "你确定你是都市人么?还是你爸妈把你教育得太好了?"他说的话我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可是我懒得去反驳,我有点累了。 唱了约一个多小时,其间我不知跑了几次厕所,因为我除了喝水还在喝水。 他的朋友说有事走了,我不明白,那么晚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留我们独处,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根本不必带他一起来,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真的有事离开。 他又自己唱了一会儿,听习惯了,似乎声音也不差。 他扔下麦,说:"我去买点水。" 我点点头。 他回来时,我还在包房里盯着屏幕发呆,听着阿杜的坚持到底。 他拿着矿泉水,递给我,自己却在喝维体。 我说:"我比较喜欢喝维体。" 他一愣:"我看你喝了那么多,以为你喜欢喝矿泉水。" 那是因为包间里赠送的只有矿泉水,我别无选择,看来我高估了他的智商。 他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把他喝剩下的半瓶维体递给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笑得很欠扁,仿佛笃定我不会喝。 可能他是激将法,可我还是会往下跳,若我不喝,感觉我就太娇情,我又不是女孩子。 看我毫不在意的拧开瓶盖,爽快得把剩下的液体喝得精光,他的嘴角越裂越开,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他笑容里的深意,我不想去猜。 喝完维体后,我再接着喝矿泉水,这样的环境,不给自己找点事,我会无所适从。 他突然靠近我,伸手想搂我,我反射性一躲,让他搂了个空。 他的眸色一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搂到了怀里。 我刚想挣扎,就听他在我耳边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太紧张了。"便放开了我。 我的脸一阵微热,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他坦坦荡荡,反而显得我好像心里有鬼似的。 "谁紧张了?" "不紧张你干嘛一个晚上都在喝水?"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还一脸无辜的逗着我玩。我觉得他就是想看我的窘状,偏偏我又发作不得。 "你不用紧张,我刚才去定房间了。"他说得极暧昧。 我的心一下子吊到噪子眼。 "旅馆说没有单间房了,只剩下双人标房了。"他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像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是不是合了你的心意?否则我看你今晚准备睡地板了吧?" 我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他说:"我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再走。"说完就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反反复复都是阿杜那句: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 好烦,失恋的时候听这种歌,简直与自虐无异。 我揉揉太阳穴,刚想闭眼养养神,他突然站了起来,说:"我们走吧。" 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 管他的,失恋而已,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凌晨二点的街道,枉是被称为不夜城的上海,也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了。 "旅馆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嗯。" "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说些什么呢?" "那你刚才和我朋友都聊了些什么呢?" "随便说些。" "不想告诉我?" "没有,我只是整理一下,看看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那你慢慢想。" "我是知青子女,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回的上海。"我沉默很久都没有下文,他也没开口问,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走在无人的走道上。 三月的夜晚非常的冷,冷得我直打哆嗦,胃部开始痉挛。从中午到现在我都没有正经吃上一顿饭,总在吃些不暖胃的东西,被寒风一吹,立刻给我颜色。 忍了一阵,实在忍不了那抽搐反胃的感觉,胃胀气得厉害,我停下来站在大树边开始不停的干呕。 他拍拍我的背,说:"你的身体太差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还在干呕,他笑着说:"还好你是男的,否则我们这样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 "他X的,你说谁像女人?"我都这样了他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看不出你还会说脏话。"他的口气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我懒得再理他,我觉得我要是再和他对话肯定要被他活活气死。 不知干呕过了多久,我抬起头看着他,扯了一个微笑,说:"老实说,我的童年真的没什么回忆,我连去公园的次数都不够数一个手呢。" "哪天我带你去逛公园吧。"他的笑容里有着宠溺的意味。 "靠,别当我是女人哄......啊!你干什么啊?"我的屁股被他打了一下。 "别说脏话,不好的习惯。" "操......" 他一把扯过我,严肃的眼神似乎在警告我: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我努努嘴,我不说总行了吧,我承认我怕他,这没什么可丢脸的,他不是个瘦骨嶙峋的主儿,他今天见面不是说了:他健身刚结束。在他用力扯着我的手臂上,我看得到隆起的肌肉。真他妈的,人和人之间怎么差那么多。 看我不再吱声,他放开了我:"我也是知青子女,小时候日子很苦,把门板拆下来当床睡。" "你父母都是上海人吧?"我直觉问出口。 "靠,当然,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孽债?"又是一脸的凶狠样。 "没有没有。"我忙陪笑道,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今天算见识到了,"我想你上海话说的那么好,肯定父母都是上海人了。" "还有这种说法?"他一脸疑狐。 "是啊,我有个同事也是知青子女,不过她妈妈是北方人,所以她就不会说上海话。" 他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我的话。 搞什么,弄得我像是一个做错事正挨批评的小鬼。 "请在这里登记一下你的身份证。" "按以前的登记就行了。" "你知道我们的规矩,城哥你就不要让我难做了。" "好了,我知道了。"他拿出身份证开始抄号码。 我斜眼偷偷一瞥,看到末尾一个"莹"字,好女性化的名字,而他的姓氏好像和他告诉我的也不同。 我怀疑他是不是拿了别人的身份证在登记。 "走了。"他只顾低着头往前走,走得很急,我小跑步跟上,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声音轻得不能再轻,"那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我不喜欢。"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过分,我并不想打探他的隐私。 开房门前,他对我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默默地跟他进了房。都到了这一步,再说这些未免有点多余。 进了房,他脱了衣裤,只剩一条性感的黑色平脚短裤,我戒备的看着他,握紧的双拳里全是冷汗。 他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帮我铺好床,说:"你睡靠墙的那张床吧,会有点安全感。还有,电话就是床头柜上,你随时可以打110。" 他的笑话很冷,可是我还是感到很窝心,他看穿了我的紧张和矛盾。 我连牛仔裤都没脱,就这样穿戴的整整齐齐钻进了被窝。 他感到好笑的问我:"你在家里也这么睡觉?" 我把头蒙到被子里,管他怎么嘲笑我,不这么做,我无法心安。 "我还是比较喜欢裸睡。"他嘟囔着也钻进了被窝。 背景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 良久,他淡淡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他问我:"你有什么事不开心?说出来我帮你开导开导,我可不是白白比你多活五年。" "没事。"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他说:"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只是,听GG一句劝,以后不要随便和男人来开房了,即使他是异性恋。"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这到是真的,以前,我也曾和只见过一面的网友回家。 他说:"我是双性恋。" "我知道。"他的事我通过北方的朋友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估计他也问了不少我的事吧? 他又说:"那你知不知道这家旅馆的所有房间我都睡过了,而且不是一个人。" "我猜得到。"光看外面柜台小姐对他的态度,我就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他嘿嘿笑了一下,说:"那我只能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 他呼了长长一口气,说:"折腾了一宿,你应该累了吧,我也累了,睡吧。" 我闭上了眼,渐渐入梦,我不得不说,这个晚上过得真是奇特,如果之后我只是将他定位在朋友的位置,是不是我就会渐渐遗忘这些的细节? The final love(下) 我很认床,所以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明明全身无力,脑袋混沌,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昨天什么都没清洗就上床睡觉,感觉好像没有睡过觉那么糟。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我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清晨微凉的阳光洒了进来,吹着晨风,我开始和细得如蜘蛛丝的及肩长发奋斗。 我的头发太软太细,打理起来相当的麻烦,改天,把它剪了吧。 玮说,我喜欢你留长发的样子。 我不想承认,进大学后不理母亲的唠叨,不再剪发是因为他曾经的一句话。 什么时候,我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谁说过,感情如毒品,沾不得。一旦沾了,你便不是你了。 感到肚子里空荡荡的,我带上门去买早点。 走出旅馆,周围全是高楼,哪来的早点卖?我想喝热豆浆的愿望看来是无法实现了。问了几个路人,才打听到前面转角处有家24小时便利店。 逛了一圈,只买了一包甜趣一包咸趣。 昨天晚上,我们鬼使神差的进了一家百货店,凌晨二点还在营业的百货店,真的很诡异,凌晨二点两个大男人去百货店买了一包鸭肫干,就更诡异。 他当时死命的往我嘴里塞了一片,还拼命的要我说好吃。 他说,他很喜欢吃咸的东西;我恰恰相反,甜食才是我的最爱。 我没有买饮料,昨晚买了整整一大瓶的维体现在还摆在床头柜上。 回到旅馆,他还在睡,睡得很沉,我想他可能很习惯睡在外面吧,不像我,不是家里的床就睡不安稳。 我不好意思叫醒他,便自己马马虎虎吃了些,他还没醒,我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纪晓岚,片子是不错,可惜好多的雪花点,看着看着,我便神游苏州去了。 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摸我的头发,本就浅眠的我缓缓睁开了眼,对上了他的黑眸,他坐在我的床边,脸靠得极近,一只手触摸着我的发丝,我似乎能透过头发感受到他手指的纹路,那一刻,我竟会感到无比的心安。 对一个才见过二次面的人,感觉到心安。 他抚着我的头发,黑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地说:"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爸爸一样。" 我无语,那种心安,确实含有对亲人的依赖。 "这是你买的?"他嘴里嚼着饼干问我。 "嗯,这附近只有便利店,买不到别的东西。你将就将就吧。"看得出他不太爱吃,其实,若是我有的选择的话,我也不会买这种垃圾食品。 "你出去时没有没把卡拿出去?" "什么卡?"我莫名其妙。 "不会吧?你门都没锁,就这样出去了?我睡得没防备,万一有人冲进来把我砍了怎么办?" 他的表情夸张得很,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话当真,也许他的世界,比我现在所认识到的,更遥远。 "好了好了,开玩笑而已。"他拍拍我的脸,"你一大清早就起来,忙东忙西的,像只小耗子,早就把我弄醒了。"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你洗过头了?用的什么洗发水?手感有点粗糙。" "旅馆赠送的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我的包里有洗发水和香皂,昨天健身完我用的。"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能保持冷静不冲进浴室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想到那么多。" 我静静地和他对视,经过昨晚,也许我潜意识里希望他能够冲进来,我需要有一个人来带我走向堕落。 他突然起身,背着对我说:"快12点了,我们走吧。" 我知道他在压抑,可我没有勇气去邀请他,只能默默地跟他走出了旅馆。 在旅馆门口,我们结束了这短暂见面,他帮我拦了辆车,我上了车,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丝名为不舍的情绪,只是,那又如何? 我坐在出租车上,回头看着站在旅馆门口的他,那时我并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如果知道,我是不是就会冲下车去,紧紧的抱住他?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所谓市场营销中的品牌效应......" 看着电脑里一篇篇搜索出来的资料,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不对,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对论文的构思一片空白。 他的身影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我有些莫名,不太明白胸中翻搅的感觉是什么,我是不是疯了?没有理由的爱恋,不是我一贯鄙视的么? 勉强试着又在WORD文档里敲了几个字,我彻底放弃,这种水平的论文若是能pass,除非我们的论文导师突然转性。 我索性关了电脑,将自己甩在床上,看着躺在旁边的论文资料袋,真想一把火烧了干净,如果是他,一定会说:想干就干。 我又何尝不想如此随性,只是更多的时候,人,往往身不由己! 拿起手机,我发了条消息给他:"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真是有够无聊的,可是思念来势如此之汹涌,如洪水猛兽噬啮着心脏,让我一再跨越自己的底线。 许久都没有回音,心底泛起失望,早知道就不发了。 流水般的消息音响起,那声音犹如天籁。 "在忙。"真是言简意赅。 "忙着上床?"心里酸得冒泡。 "en"真是惜字如金。 我沉默,不知还要不要继续,人家正忙,扰人好事要天打雷劈。 犹豫再三,我还是忍不住,"我有点想你了。"有点,只是有点而已,我在心底强调。 手机没响,一直没响,我估计他已经忙得没空理我了,我等得心慌,越慌越恼,想着直接关机吧,却又下不了决心。 所以当我等到那条望眼欲穿的消息:"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时,想也没想就回:"是。" 一个大男人,那么扭扭捏捏干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我懒得再去编借口,就像他一直说的,想干就干吧。 可是他的回信却让我哭笑不得,"你别开玩笑了。" 我开玩笑?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我豁出去的表白,居然被当成玩笑话?我一没废话二没加表情符号,他从哪里看出里面有玩笑的成份?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想我真的被气糊涂了,说了这种话,仿佛褪尽了所有的保护屏障,赤裸裸的立于人前,再无隐藏的可能。 感情这玩意,先输心者负,在我理智管不住情感的那一刻,就已注定我必将一败涂地。 "别玩了,你玩不起。" "我没在玩!" "我知道,所以我说,你玩不起。" "我想见你!" 他沉默许久,回了一句:"小雨,我们网恋吧,不见面。" 被拒绝了,早该知道的,为什么还是傻傻得跳了下去?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行为太过幼稚,我的感情来得太过突然。 只是,放出去的感情如同泼出去的水,岂是想收就收得回来的? "小雨,你这两天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饭间母亲关心的问。 "没......没事。"我回答的有些心虚,我的脸色怎么会好?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安稳的睡过觉了。 失眠,我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造访我的事,就这样发生了整整一个月。 我曾以为,失眠意味着我的时间将会比别人多出整整一倍,经常为自己时不时的犯困烦恼,如今体会了才知道,失眠不是精神好到不想睡,而是无论身心都已疲惫不堪,极度渴望休眠却怎么也得不到黑暗的呼唤,如同干裂大地渴望雨水的恩惠,可是太阳却依旧天天高挂。 "最近非典情况严重,工作不太好找,你自己要好好加油了,不要再整天魂不守舍的,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快毕业了,应该好好为自己的未来和前途打算打算。"难得回家一次的父亲坐在桌边一派家长作风。 "知道了!"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父亲眉头一紧,待要发作,母亲瞪了他一眼,说:"有些事光急也没用,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说着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鱼,我把它默默夹起放在一边。 父亲冷哼一声,"全是给你惯出来的德行。" "你的思想才有问题,孩子要是给你教育,早出事了。"母亲也不示弱,"你以为现在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时代?" "我吃饱了。"我放下碗走进卫生间,锁上门。 在水槽边,我不停的呕吐,刚才勉强塞进肚子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一直吐到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还在干呕,从小到大,我的身体壮得像头牛,偶尔有点小毛小病却也无伤大雅,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个见面不到二次的人,却打破了我所有的习惯? 对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靠着磁砖跌坐在地上,努力让自己振作一点,可是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真的......好想见他。 什么叫‘我们网恋吧,不见面。'?我想要的不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他知道我的痛苦,却仅仅只给我语言上的安慰,他可以在网上给我任何情人的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却独独不肯给我实质性的拥抱。 他说,我玩不起。 我懂,他要什么,我也懂,他给不起! 我只是不懂,既然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若是他对我再绝情一些,是不是我就可以死心了? 我打开手机,里面存着二天前和他发的消息。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到公园去吧,上次你答应的。" "我有事。" "那改天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阵子我很忙。" "......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很好,是我不好。" "我觉得你很好不就行了?" "小雨,我们不合适。" "我们都没有交往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说收就能收那还算是真感情吗?"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喜欢,需要理由么?"为什么我会喜欢他?我不清楚,也许是在PUB里他和我抢同一块冰的时候,也许是在KTV里他突然把我抱在怀里又放开的时候,也许是在HOTEL里他坐在床边,摸着我的头发问我,他像不像我爸爸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沦陷,又或许,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给了我适当的温柔。 "你那是好奇,时间长了就不会有这种错觉了。" "只是好奇的话,会让我那么痛苦?我分得清好奇和喜欢的区别!" "时间会冲淡一切,特别是这种闪电式的感情,不久你就会忘了我。" "你是要我用时间证明我对你的感觉并非好奇吗?那给我个期限,一年,二年,五年还是十年?" "小雨,我不是这意思,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不要明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那么你和我上床吧。" 对话到此结束,我们之间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他只要性不要爱,他清楚我要的东西他给不起,而他要的东西我也给不起,所以,他拒绝了我,所以,他以为他这样说可以让我知难而退。 其实,他还不够了解我,只要是他要的东西,我都给得起,即使他要的是没有感情的交合,我也不在乎。 "爸,妈,我出去一下,晚上可能不回来。"不顾父亲的暴跳如雷和母亲担忧的眼神,我头也没回就出了家门,我想见他。 我坐地铁来到静安寺广场下的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一瓶冰啤,我打电话给他:"我在上次你带我去的酒吧里,今晚你出来吧。" "你在哪里干什么?一个人?" "嗯,你出来吧,我想见你。"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只要你说是,我就放弃。" "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自嘲出声,明明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在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却还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嗯,没关系,你出来吧,上次你不是说要和我上床吗?"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想在今晚见到他,原来不管他绝不绝情,我都无法死心! "别闹了,快点回家!" "我不要承诺,不要结果,我只要过程,还不行吗?"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说只上床不说爱,那我就配合你,还不行吗?我拿着冰啤一口口的猛灌,什么滋味都没有,滑入食道,渗入细胞的除了苦涩只有苦涩。 求求你,你快来吧,我想见你,我想见你,再见不到你我就要疯了。 "我不会出来,也不会和你上床!" "为什么?你就把我当成你第N个情人不就行了?"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我退让的还不够多么?我已经放弃我所有的自尊,我只是想见你啊。 "小雨,如果你真的要一个人来毁了你,请你去找别人吧。" "是么?"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手机滑落在地上,我痛苦失声。 雨,你真是贱得可以,你曾求第一个男人爱你,而现在,你又求第二个男人上你,我从没有遇见过比你更下贱的人。 下雨了,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 我在街上徘徊,盲无目的。我浑身湿透,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眼睛肿得厉害,这个晚上,我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多得让我觉得自己的泪腺已经失去了作用,再也流不出任何的液体。 "你没事吧?"一个男人扶住了我,是刚才在PUB里给我烟的男人。 "我没事。"我朝他虚弱一笑,"我们去旅馆吧。" 他愣了愣,说:"好。" 他对我说,如果你真的要一个人来毁了你,请你去找别人吧。 我就真的那么差,让他连和我上床的欲望都没有?我想也是,否则那天晚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请你去找别人吧,呵呵,我就如他所愿! 到了旅馆,我对那个陌生男子说:"我先去洗个澡。" 他说:"请便。" 花洒里的绵绵温水流过身体,原本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带走了些许酒气,神智开始清晰,我并不后悔。 打开浴室的门,他就站在门边。我想也没想就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带着点撕咬,疯狂,绝望的味道。 他的舌探了进来,我吸吮住,不停地在嘴里翻搅,扫过彼此的牙床,我们的呼吸渐渐失控,喘息得厉害,直到我们分开,我知道我的唇肿了。 他笑着说:"好激烈,你是故意的。" 那是我的初吻,我幻想了不下千遍,可惜,最终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我配合着加重喘息,我配合着疯狂粗野,我配合着扭动腰身,我配合的闭眼沉醉,我想让感观支配我的理智,可是,这个吻对我而言,没有丝毫感觉。 他再次吻住我,把我推到了床上,一手探入了我的T恤,二指夹住我的乳尖,反复的揉搓,挤捏,一手探入了我的底裤,握住了我的羸弱,施予逗弄。 他的所有动作,我都清清楚楚,我想要的不是这样,我想让欲火主宰我的神经,我想让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思考,然而,任我如何努力放松,也无法沉溺。 我一把推开他,够了,我不想要一场神智清晰的性爱。 他惊愕的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尴尬的低下头,说:"对不起。"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眼角,说:"湿了。" 原来,我以为无法流出的泪,在悄然无息中,已经滑落。 他摆摆手,"算了。" 一张白纸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宝贝,有需要了再找我吧。" 我没有去拿那张纸,整理好衣服我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了个男人这么作贱自己?今夜之后再如何,告诉他,我和别人上了床?再看他的反应?他会在乎吗?他不会! 我的智商,已达负值,何其可悲。 唯一值得庆幸的,我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深夜到家,我就听到屋内在星球大战。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那么晚了还往外面跑,哪天闯了祸看你还怎么收拾。"语气里我听不出一丝的担心挂怀,有的只是刺耳的幸灾乐祸。 "我教得不好,那你怎么不自己教?你一个月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母亲的声音在发抖,我的心也在抖。 罢了罢了,什么前卫刺激,什么堕落放纵,什么感情真爱?我统统都不需要,我只要按照常人的道德标准,行为准则去度过我的余生,我永远都是我妈的乖儿子,不是吗?难道哪天我要对我妈说,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个混混,然后不顾母子情分,绝然离去,任由我爸以此侮辱我妈? 我知道,我不能。 "爸,妈,我回来了。" 母亲拉住父亲,用眼神不让他开口,"小雨回来了啊,你怎么全身都湿了?快点去洗个热水澡。" 我的眼框一热,差点又掉下泪来,"妈,你不问我去了哪里吗?" "妈妈相信你不会乱来。" 你还是这么狡猾,让我无法背叛你的信任。如果你知道你儿子去了PUB,又喝酒,又抽烟,又差点和男人上了床,你还会这么说么? 算了,我想,我不会再做让你失望的事。 这样激烈的感情,我再也不想尝试,我再也不会这样赤裸裸的立于人前,任别人肆意伤害我的真心,践踏我的感情。 那天晚上,我发消息给他,我说:"我会忘了你。" 第二天早上开机时,发现手机里消息已经存满。 他说,你想通了就好。 他说,我后悔那天晚上约你出去,打乱了你的生活。 他说,我真的不能毁了你。 他说,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他说,我只能克制克制再克制,你知道,我从来就是想干就干,所以,不要让我的努力白废了。 我忍不住发消息问他:"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消息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我打电话给他,响了二下,那边传来:"你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我再打,仍然是:"你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我知道,他已经铁了心,如同我的决定。我第一次的冲动为他,他第一次的克制为我,我们还真是绝配。 他就此消失,仿佛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仿佛那一晚的交心并不存在。 我还是在过我的日子,等待时间冲淡一切,只是心口有一道疤在那儿,怎么也无法消退。 时至今日,想起来胸口还是有些微微的酸楚,谈不上痛,只是闷得慌。 我的手指一用力,那个电话号码永远自我的手机中消失,早在三年前就应该消失,不知为何居然留到了今时今日。 几天后,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号码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是谁,我拨了回去,那边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完
推书 20234-12-09 :爱情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