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语无伦次起来。
这次David也不打他了,任他抱著好一会,才说:「......好啊,你搬进来吧,不过是睡客房......不准抱怨,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还有不准再对我毛手毛脚,否则就立刻给我搬出去!」
「你是说,不搬进来就可以毛手毛脚?」大个抱著最後一丝希望,问。
David冷笑,说:「你以为可能吗?最後问一次,要不要搬进来?」
「要!」妄想无效,大个认命了:「今天上完课我就搬东西过来......车借我......」
仍旧任他搂著,David小声说:「我们俩个的事等你当完兵再说吧......如果到时你能证明一辈子都不会欺骗我,不会背叛我,甚至有放弃一切的决心......」
大个抗议:「我现在就能证明!」
「你还那麽年轻,一两年间的事谁知道呢?沧海都能变桑田,人心也是最说不准的一种东西......而我,害怕再一次的背叛......」David淡淡的说。
「就相信我一次吧......让我证明......」
「很多事不是你说了就算......亲情是枷锁,朋友是枷锁,将来你出社会,真到公家机关去工作,同侪上司的眼光又是枷锁......区区爱情的力量是不足够为你遮风挡雨的,到时你被其他的力量又拉回去,要叫我情何以堪?还不如......还不如.........」
大个看懂了他的心事,某种说不出的怜惜一涌而上,顿了好一会,他说:「......我知道了,就等我当完兵,出了社会再说......如果要到那时候你才能完全信任我的话......」
David沉默不语,难得定定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约定了......」大个说:「到时候我绝对不接受你任何理由的拒绝!」
29
接下来的岁月里,大个不再要死要活的向David求欢,乖乖的搬进人家家里,乖乖的睡在客房,只是偶尔还是免不了的吃吃嫩嫩小豆腐。
之前他向David承诺的事也都有做到,本来维持四到五个的打工只剩下两个,多出来的时间他就帮忙碌的David整理家务,还向老板学了几道菜,每天晚餐都煮给三餐老是在外的房东;星期六星期天开车载著David出去散心......
虽然说过如果David在家嫌无聊想揍人他也给揍,可是David面对忠狗仆人,叫他东他就东,叫他西他不敢转头,怎麽打的下去?害的David少了好多练拳头甩巴掌的乐趣。
时间过的飞快,到了次年六月多学校就举行了毕业典礼,没多久大个收到了通知单,包袱收收就当兵去了,当兵期间,David没去军营看过他一次,倒是大个每逢放假都往台南跑,睡在David家,然後强迫著对方陪他去看电影逛街吃东西,David嘴巴叨叨念,却从没拒绝。
大个退伍当天,非假日,David难得的没去眼镜店晃,却在家里的客厅坐著......摊开他的第二生命,在电视机前的桌子上无聊的乱按键,上几个聊天室言不及义的哈拉,一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经过就触电似的往大门看,等著有钥匙的那个人开门进来。
只是,门一直没被打开过。
一直从早上等到晚上,大个都没来,也没一通电话,无消无息,David的脸色愈来愈沉,心情也愈来愈低,过了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他提不起自己的脚,只能窝在椅子里,回想──
傻大个一直无怨无尤的,虽然自己给了他机会跳开,想让他回头过正常的生活,可是傻大个永远就是那样的挠头傻笑,把自己的苦口婆心当清风灌耳......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持续一年两年的感情,作假,作不来......
──我到底在坚持什麽?为了自己的胆小懦弱,让他悬在那里,却从没听他怪我一句,明明年纪小我那麽多,却能一心一意的包容,他其实......是个比我更能担当事情的大男人......
──我可以信任他吗?可以的,我可以信任他,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平淡的过日子,只要小心一点......
──我已经都三十岁了,以为孤单日子可以习惯过,可是在他当兵的期间,我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寂寞......现在,已经不是我放得下手的时候了,因为,我不想孤独的再活三十年。
──我要他在往後的日子里陪著笑、陪著哭,即使生病都能彼此照顾,不想再、不想再忍受偶尔席卷而来的悲伤......日子太荒凉,需要他......
叹气,像只小虫儿蜷在沙发里,半梦著、半醒著,希望他来,又不知他来不来,害怕他再也不来......担心他回到家後被人劝说,找了女人结婚,回头还笑某一段荒唐岁月......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回不了那张床,孤枕难眠。
大约凌晨三四点,隐约听到门外有汽车的引擎声,有人打开车门下来,接著熟悉的脚步音由远至近,到了大门停下,金属钥匙的铿锵撞击在暗夜中听来格外清晰。
David警醒,紧盯著,看著门把被转动,看著大门轻轻的推开,看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壮硕身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怕吵醒自己吧......
「你......你怎麽不在床上睡觉?三更半夜的......」大个看到沙发里的David,非常讶异。
「.........」David发觉到大个某些不寻常的地方:「......脸上的伤怎麽回事?」
「......被打了......」大个垂下头。
「你这麽大个身材,谁敢打你?我去教训他!」David怒从中来,忘了刚才自己的心情曾经盪到谷底,。
「......我老爸......」大个头垂的更低,坐到David身边。
David近看他脸上的伤,除了嘴角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浮肿,还有几小块怵目惊心的青紫,露出衣服外的手臂上也有好几道纵横加错的血痕,像是被藤条或是杖形物给击打过。
「你退伍的大日子全家不都该高高兴兴的?为什麽打你?」David问。
「......我只是......我只是在餐桌上向家人宣布......我在台南有了爱人,是个男的,这辈子就不跟女人结婚了......」大个抬起头,有些个得意洋洋。
「为了这样就打你?你也乖乖任他打?」David皱眉,恨起他老爸来了,揍大个应该是自己的专利才对。
「他年纪大,揍完就气消了......如果这样能让他接受我爱人是男的,几顿我也让揍。」大个说。
「......你是认真的?」David握住他的手,静静的,问。
「我一直都很认真,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大个说,对於他主动伸过来手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早就有好几次失望的经验了。
「......我相信了......」David用一种超脱了所有羁绊的眼神看他。
大个蓦然觉得喉咙有些乾渴,压抑好久的欲望有复苏的趋势,不行,顶住!绝不能在此时此刻功亏一箦......
「呃......现在我被老爸赶出来,无家可归了......让我回来住好不好?再过两个月就是地方五等考试了,我想留在这里念书......」
「嗯,你爱住多久都行。」David用某种似曾相识的表情看他。
大个心一跳,记忆飘回到两年多前对方喝醉酒的晚上,当时雾气薀泽过的水漾魅眼若隐若现在半垂的睫睑之下,带著不言而喻的意图......
他在试探,还是邀请著自己?
「我......我先去洗个澡......」有点像逃难似的,大个起身,再不走的话,火山肯定爆发。
David不放手,也跟著起来,说:「......等会儿再洗......」
有点儿呆愣,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嘴角勾起暧昧的笑,轻拉著往主人的卧房而去,这种模拟过数百数千次的情景真在大个眼前发生时,他反而惊怔起来,有些个踌躇。
拉不动......David回头,只似瞋似怨用眼角斜了一眼,说:「来......」大个就毫无反抗的跟著进了卧室。
两年前,那件旖旎到几乎每晚都得回味一遍才能入睡的情事,就发生在同样一张床上──大个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他是看开了,还是同情我被老爸打?是真心诚意接受我,还是时间一久就习惯了?大个脑中转著千百个念头,可是,身体还是无意识的跟著他坐到床上,然後David推著他躺下,自己也躺在他身上。
大个明白了,什麽也不再问,双手将柔韧颀长的身躯环住,两人就激烈的吻起来,吻得难舍难分,吻的缠绵悱恻,吻的好像什麽事都不重要了,任何心事、任何矜持,任何是是非非风风雨雨,都在这个吻里消失殆尽。
这是个等了好久好久的、激情的吻.........
30
浓情密意的吻到中途就变为狂风暴雨般的啃咬,像是弥补长久以来的空白,David放开自己任对方饥渴的投注欲望,任他急切的褪下彼此的衣物,不再有任何隔阂阻挡在彼此之间。
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犒赏他的礼物,这傻小子,值得,值得让自己再一次嚐起热恋的爱味,可是,这样一来,该觉悟的是对方。
自己的爱是非常激狂的那种,一旦认定了就绝对不背叛对方,会爱著对方一生一世,除非是对方先背叛......就像之前的Vicky,他爱的深,表示恨的程度也同样的深,他可以为爱掏出一切,同样的,他会付出相等的代价去报复在他心上剜了伤口的人。
所以,大个,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你是我的人,如果你敢逃,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大个子不知道David已经私下替自己烙了印,可是,不在乎,他当自己是一条狗,就认David为唯一的主人,哪儿都不想去......
将David轻轻反转到身下,闭起眼,将感官集中到一处,用自己的舌头去品嚐觊觎许久的食物,从今天起,他要每天吃每天吃,这麽喜欢的东西,他永远也吃不腻。
知道对方一定喜欢那一招,大个的吻渐渐往下,从唇、从脖、从胸口最敏感的区域,再来,舌头轻轻的勾转著,以雨般的亲吻诉说对他肉体的崇拜,到小腹,这男人,明明三十岁了,肉体仍旧稚嫩的如同少年人引人犯罪。
听到上方处溢出的低吟声,大个忍不住心下涌起的火热,毫不迟疑的一口含住男人快乐的泉源处,用舌尖轻舔、用牙齿轻扣,尽情的取悦,只要能让身下的男人快乐,他什麽都愿意做。
即使他开口要自己的命,他也愿意给。
David因著对方的动作而些微的抖著,闭著眼享受那既是湿润、却又火热的抚慰,想开口问他什麽,却在瞬间升高的兴奋中没办法开口,只能任著大个抚爱著自己......全心全意的疼宠自己......
热流从体内叫嚣著要窜出,他扯著大个的头要他离开,说:「要......要射了......」
大个更加用心的剧烈动作,上下吞吐手握著的东西,没一会灼热的液体充塞到嘴里,David微微痉癵著,不由自主的呻吟,淫米的声音像罗网,罩在床上胶著缱绻的两具身体,分不开、也不想分。
喘息稍定,David朦胧的眼里沾染了异样的春色,房里充斥欲望的味道衬著,整个表情骚乱的无以复加,大个比对记忆,没想到现在的David比之前醉酒时散发出更为淫魅的风情,忍不住看呆了。
「......你......你知道......我喜欢......你用嘴......」斜瞟著,有些个软弱无力,David问。
不敢说自己是如何得知这样事实的,大个只是含糊其词的说:「......你喜欢什麽,我......我都知道......」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快点抒发自己高涨的欲望,他将手往後找到了特定的地点,正想用指头扩张那狭小的洞口,以免待会的动作让爱人不舒服,David又伸手堵住了。
有些个失望,大个说:「......今天......还不行吗?」
David摇摇头,却见到大个愁眉苦脸的正要从自己身上爬开,赶紧又抱住他,有些个不好意思的指指床边小柜的抽屉。
不是拒绝自己吗?大个狐疑的伸出一手打开抽屉,里边有一条未拆封的药膏,大个眼睛一亮。
「你早就准备好了接受我?」确定了药膏的用途,大个眉开眼笑。
咬咬唇,David还真的羞赧起来,转过头,故意凶巴巴的说:「还要不要啊?要......要就快点......」声音愈来愈小。
「要!今天打死我都要进去!」
兴奋的,又小心的一边松弛紧而窄的地方,一边开心的抹著具有润滑效果的药膏,等觉得差不多时,就开始尝试轻轻的顶进去。
不舒服......David皱皱眉,却没有拒绝,只是说:「......轻一点......要是你那根......不是人类的东西弄痛我......我当场......让你骨折......」
大个一吓,动作更轻柔,一点一点的推进去,还不时注意著身下人的表情......幸好,David就只是皱眉,咬紧唇,手用力紧扣著大个的肩。
感觉到火热的圆融包裹著自己,感觉到终於进占了对方的最深处,让大个从心里到身体都满足了,本能让他开始抽动,往爱人的更深之处冲撞,像冒险家勇往最神秘最幽深的秘密处探寻,性腺引发的强烈刺激让头脑一片空白,唯有一阵强过一阵的冲动引导著他继续冲刺,无法餍足,也无能休止。
占有的动作持续进行,大个整个都汗湿了,还是整个都晕陶在情欲的韵律中,无休无止,终於,他终於得到了最喜欢的男人,还拥有了他的灵魂......只花了两年的功夫,他就把这高贵的、原本跟自己不是同个水平的男人搞到手,这是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成就。
其他的什麽都是身外之物,他可以丢弃、可以不要,可是他却要每天每天的进占这具身体,要藉著最原始的动作宣誓所有权、要对方永远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臣服其下......
即使下了床自己又变回一条狗也无所谓的。
见David的表情有些微的痛苦,却又有些情不自禁的快意,大个心疼的问:「会......会疼吗?」
嘴巴虽问著,仍舍不得停下动作。
David微睁著眼,带点水意的情色雾气氤氲在细细的眸眶里,他被大个的动作冲击的摇晃不已,边喘边说:「......我若说疼,你会停下吗?......」
怎麽可能会停下来?大个想:David不知道自己沉浸在欲望里的表情有多魅多撩人,勾得大个只想努力再努力,想这样与他溺毙在爱河里......
David见他不答话,又轻轻哼了一句:「......你这只......犯贱的狗......」
大个一愣,许久没听他用难听的话骂自己了,一股冲动直冲上脑,再看看那副满布春意的脸──想到这样美丽的脸居然可以骂出如此不堪的语言,他一个震颤,猛力往前贯刺、又贯刺、再贯刺,最後将属於自己的味道深深泄注在对方的身体里,完成了一项注记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