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故事之魑魅魍魉等系列（下）————林紫绪

"我？"林子心突然明白，占星师要问的，不是自己同凌幽幽的婚礼，而是，自己同他的。"
"准备的怎么样了？"占星师又问。
林子心放下手中的笔，将坐椅旋转半圈，变成面对着占星师的姿势，看着他，"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同你，没可能，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占星师那异色的双眸，定定地看了林子心半天，这才慢慢拉长了腔调，"是吗？"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爱你的人。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不合适你。"
占星师露出邪魅的笑容，"我不需要找到爱我的人，我只要找到我爱的人。"
林子心垂下眼帘，"我跟本就不应该和你认识。"
占星师看着林子心英俊到极点的眉眼，轻颤如蝴蝶羽翼一般的长睫，脸上闪过陶醉的表情，"但是，我们认识了。你不认为，这是神的旨意。"
"没有神。"
"那么，是命运的安排。"
"我从不相信命运。"
占星师走过来，林子心急忙避开，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占星师也追过来，当然，他颇为识相地，坐在长沙发的另一端。
"命运你不相信，那么，你相信什么？"
"我只相信我自己。"
占星师点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个性果然够强。时常有人把你比作神明，你当然只需要相信自己。"
"这是两回事。"
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托着下巴，占星师歪着头，看着沙发另一端坐着的人，"她能给你什么？嗯，你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你说过你不爱她，那么，为什么要同她结婚。"
"她需要我照顾，我想要照顾她。"
占星师轻笑，"我也需要你照顾。"
林子心瞪着占星师，"怎么可能，你还需要人照顾，你那么英明神武。"
占星师将另一只手放在胸口，"我的心，我有一颗寂寞的心，它需要一个温柔的人好好照顾。"
"一生堂里难道没有人能照顾你么？"
占星师"嘿"地笑一声，"谁要他们，他们不把我累到挂掉，才不会甘心，他们照顾我？得了吧。"
林子心只是摇头。
占星师看着林子心，"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
"什么什么？"
"你最想要什么？"
"我？"林子心迟疑不决，不知眼前这个狡猾的男人，问题的背后又是什么？
"你从凌幽幽那里，能得到什么？钱，你在乎钱吗？如果你在乎，我就早买下你了。权力，地位，名誉，成就，如今的你早已名满天下，你还需要这些吗？不需要。那么，你到底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说着，占星师放下支着下巴的手，起身移到沙发的中间，架起脚，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臂伸开，搭在沙发背上，和林子心的肩，相柜不过半尺的距离。
林子心没有注意到占星师的动作，他只是半低着头，想着对方的话。
占星师又移近一些，"还有，性。"
林子心猛抬着，看着旁边的人，脸颊涌上血色。
"她能满足你吗？"占星师露骨地问，更露骨的是他充满占有欲望的眼神。
林子心看着占星师，僵持着无法回答。
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占星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没什么，也就是说没做过，那么，她能不能满足你，你还不知道对不对。"
林子心终于忍无可忍，"够了。请不要再说下去，否则我要请你出去。"

看着林子心那红透了的耳朵，占星师笑着又移近一些，"害羞吗？你真是纯洁又纯真的一个人。要知道，上帝给予我们这具身体，就是要让我们享受，生命那样短，那样无常，为什么不及时行乐。莫待无花空折枝，林医生。享受包括很多种，美食美器是一类，研究发明也是一类，还有，性。"
"够了，请不要再说了。"想要站起来的林子心，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占星师，已经移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已将自己困在他的双臂之中。
"想跑？"占星师压向林子心，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成功地将林子心困在自己双臂中动弹不行。
"请你走开。"
"我才不。"
直望进林子心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占星师认真地问道："你，那么渴望一个女人？"
看着占星师的眼睛，一只金棕，一只湛蓝，仿佛阳光下的沙漠与大海，金色的瞳孔闪动着灼热的火焰，湛蓝色的瞳孔卷起惊涛骇浪，林子心仿佛无路可退。
占星师靠紧林子心，一身黑衣的他仿佛一只优雅的黑豹，而被困在他怀中的林子心，白衣的他就像是祭坛上的纯洁的小小羔羊。
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几寸的距离，占星师慢慢地，带着一点点犹豫地说道："你是想要一个女人，是吗？当然，我不确定。可是，如果你只是要体验一下，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其实，男与女都是一样的。她能做到的，我都可以。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以为我不能满足你？别怀疑我的能力。不过我想过，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最主要的，也许，是你不想，被我压，是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在上面也可以。我让你抱我，真的。我不是开玩笑。我让你抱我。如果是别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知道对不对？我的个性你知道。如果换了是别人，谁敢抱我我马上灭了他。但是，是你的话，我愿意，我让你抱我。"
林子心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震惊，过了半天才消化掉刚才听到的话。
"疯子。"
占星师的声音轻的像叹息一样，"遇到你之后，我就不正常了，疯子，这算是客气的形容。"
见林子心沉默着没有反应，占星师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轻问："嗯？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我的提议？"
说着，占星师伸手握住林子心的手腕，引着他，从自己松开的衬衫，伸进衣服里面，胸膛上，传来温热指尖的触感，占星师不由眯起眼睛。
当手掌处传来肌肤的触感以及心脏有力跳动的感觉，林子心猛然醒悟过来，他用力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完全本能的扬臂就给了占星师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的颇重，占星师被打的一侧脸，
一直信奉着"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样中国人古训的林子心，一记耳光过后，自己马上就心生悔意，但是，他仍是狠狠地盯着占星师，毫不退让。
"请你出去。走。"林子心看着占星师，下逐客令。
占星师脸上仍然带着温柔的微笑，慢慢转过脸，舔一下嘴角，"你为什么不让我滚。"
"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
占星师无声地大笑，然后支着自己的下巴，研究似地看着林子心，"哎，林子心，林医生，我吃定你了。"
林子心闻听，皱眉，一甩手站起来。
占星师的动作更快，一把又将他拉回到沙发上，抱住他。
林子心在占星师怀里徒劳地挣扎挣扎。
占星师在林子心的耳旁笑，"你呀，跑不了了。"
"放开我，你这混蛋。"
稍稍将紧箍的手臂放松一些，占星师伸手，捏住林子心的下巴，看进他的眼睛里，"别挣扎了，没用。"
"你快放开我。"林子心左右扭头，想要甩开占星师的手，可是，怎么也无法摆脱。
怒视着占星师，林子心却慢慢不再挣扎。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充满的爱恋缣眷，刻骨一般的深情，还有一点点委屈，一点点埋怨。
无法再与占星师目光相对的林子心慌乱地转开眼波。
占星师的脸慢慢靠近，已经可以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就在嘴唇相触前的一霎，林子心别转脸，闪开了。
占星师收紧环在林子心腰间的手臂，另一只手在他颈肩上不断的抚摸，像安抚不听话的猫咪。
唇与唇相距不过几分的距离，占星师说道："转过来。"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他想让林子心转过脸来，接受这个吻。
林子心仍然别转脸，不动。
"转过来。"语气转为平和。
林子心仍然不动。
"转过来。"又换成温柔甜腻的口吻。
林子心还是不为所动。
"转过来。"狂野的美洲黑豹已经变成了撒娇的猫。
林子心最后还是不动。
占星师轻笑一下，"好。你不就我，那我来就你。"
占星师主动靠过去，吻上眼前，柔软滑润的粉色嘴唇。
林子心用手抵在占星师肩头，想要把他推开。每一次拥吻，占星师都吻的那样激烈火热，林子心几乎无法呼吸，心脏狂跳不止，所以，他不得不想尽办法推开他。
"唔，嗯。"林子心在占星师怀中挣扎，可是占星师抱紧不放，将他紧紧按进沙发里。
耳旁巨大的响声，惊醒了相拥的两个人。
是关门的声音。
门旁站着的，是凌幽幽。

耳旁巨大的响声，惊醒了相拥的两个人。
是关门的声音。
门旁站着的，是凌幽幽。

第18节

慢慢从林子心身上分开的占星师，抬起脸，盯着门边，脸色铁青的美丽少女，不动声色。
头发和衣衫都变得凌乱的林子心，仍然被占星师的双手，环在他的怀中，望着眼前面色不善的未婚妻，林子心心里一团乱。
"幽幽。"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吗？你听不懂？"凌幽幽先是冲林子心大叫，然后，怨毒的眼神盯着占星师，"他要和我结婚了，你不要缠着他。"
占星师脸容平静，只是打量着眼前胜怒之下的女子。
林子心的眼光，在这两个对垒的男女中间转来转去。
凌幽幽火气更胜，"喂，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现在！"
占星师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带着胜利的表情，一手将林子心抱得更紧，另一只手，自林子心的解开了的衬衫伸进去，抚上他的胸前。
林子心粹不及防，吓了一跳，一缩身子，"啊。"
他慌忙想把占星师的手拿开。
动作更快的是凌幽幽，一眨眼她已蹿至两人面前，一扬手，一甩，占星师人已跌在几步之外的地面上。
美丽的少女消失了，取代她的，是一条巨大的墨绿色的------龙。
林子心脸带痛苦的表情，看着眼前的龙。
占星师一挺身自地上坐起，对于眼前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惊诧非常，瞪着巨龙，"喂，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
"你要再敢碰他一下，我就杀了你。"巨龙喝道。
占星师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了一下巨龙，看看它血红色的眼睛，又看看它巨大的爪子，"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从哪变出来的？"
巨龙黑色的细细瞳孔突然变大，猛扑过去，爪子伸向占星师的咽喉。
占星师手臂一挡，身体向一旁跃起，落地时，手枪已直指巨龙。
巨龙待要再扑上去，林子心唤止它，"幽幽，不，请不要这样。请不要伤害他。"
龙停下了动作，转过脸，"你护着他？你居然护着他？你竟然护着他？"
"幽幽，你一定要当着我的面杀人才甘心？"
龙放下了爪子，盘坐在地上。
已经清楚局面的占星师，一脸不可思异表情地看着龙，又看看林子心，指着龙对林子心说道："林子心，这个，这个不知道是他妈的什么东西的东西，就是你的未婚妻？哈，哈，天哪，哈，你就是要和这个怪物结婚？别他妈的告诉我你想跟它在一起！"
"够了。别再说了。"林子心低下头。
"天哪，你就是跟它在一起!"
巨龙摆着尾巴，"对了，他就是要跟我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意？他就是要跟我在一起。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都在一起。"
"你也配。"占星师斜睨着巨龙。
"不关你的事。"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他是我的人，他早就是我的人了。我本来还以为，嘿，算了，总之，你快点消失。"
已化为原形的凌幽幽毫不示弱，"你才应该快点消失。林医生爱的是我，他照顾我爱护我，你呢？他讨厌你。"
"讨厌我？哈，刚才的情景你没有看见吗？他讨厌我会这样？"
"那是不要脸的你强迫的，你强迫他，威胁他。"
一人一龙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争吵。
林子心看看眼前的两个人，只觉得很累很累，"好了，够了。"
打断了争执，林子心对眼前的人说道："请，离开。你们两个。"
"为什么要我走？"凌幽幽马上问，"该走的是他。"
林子心走进卧室，取出大大的浴巾和一身衣服，将浴巾披在巨龙身上，把衣服放在它旁边，然后对眼前的一人一龙说道："够了。你们走。我不想再重复。"
然后林子心转身回卧室，虽然知道他很生气，但是，林子心仍然只是轻轻关上房门。
了解林子心个性的占星师和凌幽幽都感觉出来了，林子心是真的生气了。
对视一番，占星师冷笑，"怪物。"
"你才是。"化为少女的巨龙披着浴巾，拿起衣服走向浴室，"我出来的时候，如果你还在，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在卧室的桌边坐了多久，林子心再看表时，已经过了午夜。心绪难平的林子心走出卧室，想倒杯水喝。
才踏进客厅，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怎么你还没走？"

"我又回来了。"占星师冲林子心一笑。
"幽幽呢？"
"走啦。"
"你回去吧。"
占星师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看着林子心微笑。
"笑什么？"
"高兴。"
林子心倒出水来，"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当然高兴了，你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林子心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人类？"
"是。"
占星师好奇地问："怎么知道的？"
"她没有脉搏。"
"那么，你知道她是杀人的怪物？龙王也是她伤的？"
林子心点头。
占星师笑的讽刺，"哎，你还真是善良的好人，你居然愿意接受这样的它。你是不是认为，如果你同它在一起，它就不会再伤害人类？"
林子心点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林子心低下头，"算了，不必说了。"
占星师走到林子心身边，抬起手臂，把手腕递到林子心的眼前，"来，摸一下。"
林子心略显迟疑地将手指搭在占星师的手腕上。
"感觉到了吗？我的脉搏。"
"嗯。"
占星师反手握住林子心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还有心跳，能感觉的到吗？血液的流动，我的血，是红色的。"
林子心看看占星师认真的表情。
"我和你一样，是人类，我和你是一样的，我和它不同，你明白吗？"
林子心点点头。两个人相视而无语。
突然，一阵震动的感觉传来，窗棱发出轻响。
林子心转脸看见窗外，"怎么了？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