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颤抖着喊了一声,偷偷瞄眉头快皱成毛毛虫的江南一眼,又躲回了于缨紫背后。
江南无语,真的会有人请这么胆小的人来做小厮吗?他看起来比自己还瘦弱,而且一副随时会被风吹倒的样子,脚步虚浮不像有武功,席牧昀倒底要这么个侍从来做什么?
想到席月月可能的用处,江南心里很不舒服,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婆了,怎么还能养这样的贴身小厮!
"让他走吧,席牧昀不会回去了!"
江南不高兴的时候就爱嘟起他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的小嘴,整个人更显得娇媚不少。
"不行!"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江南的瞪视下荡然无存,刚刚露出一点头的席月月缩回脑袋,努力把自己藏在于缨紫的背后,让自己消失在江南的视线之内:"公子不走,我也不走......"
他小声的嘟囔,但是足以让大堂里的另外两个人听清楚。
于缨紫看好戏似的看着稍微表现出醋意的江南,这么快就开始争宠啦,是不是快了点?
"......那你就留下吧,反正席牧昀是不会走的!"
解决了一个,江南又把视线转向更难缠的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师门?"
江南还在挣扎,要知道留下于缨紫,相当于留下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我想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怎么师兄不欢迎吗?"
虽然江南已经不用自己诱拐,就走进了她努力发展的革命道路,但是这个有些单纯的师兄肯定会让她有不少好戏看吧?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急着走呢?
做人就要脸皮厚点才能发现有趣的事情,就算江南不欢迎她她还是会留下来,有好戏发生的地方怎么能少的了她于缨紫?
就这样,山寨在席牧昀之后又住下了两个人,做流动人口记录工作的六叔郑重的填写了两份名单,把名单放在了几个格子的其中一个里,格子上方贴着一张纸条,上书--祸害。
第 9 章
要不要在山寨门前挂个"旅游胜地,尽请参观"的牌子,顺便再收个门票什么的发家至富奔小康?
江南在很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原因是他刚安排好师妹和那个小白兔席月月,还来不及抬脚回房去看席牧昀,门房报告又有人来访。
虽然江南不情不愿,可是他还是得打起精神接待来人。为什么呀?因为这赶着来凑热闹的是胡瓜镇的最高领导底下统治的第一阶层的最高人士--本镇的镇长大人。
说起来这胡清飞胡镇长,那当真有点传奇色彩。胡镇长满脸落腮胡,相貌不清,不过唯一能看清楚的那双眼睛看起来还是能上的了台面的;这年龄也不清,他自己不说,别人凭相貌也看不出来他倒底多大,有人说他二十六还有人说他六十二;要说身世么,更是不清了。
两年前,前任镇长佑离硬是逼着女儿找个人嫁了,他把镇长的位置传给他的女婿,自己好出去游山玩水,这佑心心倒也干脆,直接从街上挑了个人来做夫婿。来胡瓜镇寻人的胡清飞就这么"幸运"的被佑大小姐相中,被打晕了叫人掺着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成了佑家的上门女婿,也成了胡瓜镇的新镇长。
当时江南还很担心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会不会从他这山寨烧起,没想到这胡镇长成亲第二天一大早就偷偷摸进了山寨,向江南打听他大哥的下落,江南才知道原来这胡清飞是他大哥江东的旧识,他来这胡瓜镇就是为了找寻与他失去联系的江东。
可惜的是当时江东并没有回山寨,胡清飞也没能再出去找他,因为他俩蹲在比较隐秘的鸡窝里还没把悄悄话说完,这昨天刚上任的胡夫人就来抓人来了,于是江南就这样认识了胡瓜镇的最高领导,把新镇长踩在脚底下狂踹以及看见他之后两眼放光的佑大小姐。
其实江南每天都会跟胡清飞见上几面,也没少受佑心心的骚扰,不过一年前佑心心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回来,倒是让江南清净了不少。
因为这胡镇长总是有事没事的偷偷摸摸的溜进山寨看江东回来了没有,起初二当家寒武纪还以为山寨招来了贼,激动不已,于是便敞开仓库,让兄弟们把东西装进麻袋方便他一次多偷点,好给山寨倒点地方盖房子住人,没想到这小贼天天来夜夜来,山寨里硬是没丢一点东西。
大家在失望之余也就习惯了天天有人来满山寨的乱晃,还把他早晨挨家挨户地毯式搜索的时间做为起床号,所以这胡镇长在山寨又多了个叫大家起床的差事。这晚上得看见他来了,大家就知道应该去睡觉了,所以说对于山寨里的兄弟们来讲,这胡镇长可比那会打鸣的大公鸡好使多了。
今天这胡镇长早上没来,大家集体睡过了头,刚才门口手握警棍站岗值班的门卫小弟还不由的抬头看看天,看是他们起早了还是该睡觉了。
"小南......"
一进门,胡清飞直接给江南来了个热情的拥抱,但是被身手利落的江南闪开,开玩笑,他可不想再尝被他的大胡子扎到脸的滋味。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倍受打击的胡清飞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一边还要用无辜的眼神不断的瞟江南,这样的动作由他那张满是胡须脸做起来真是非常的有冲击性。
江南满脸黑线,胡瓜镇的人在这样的镇长的领导之下居然还可以安居乐业,充分证明了他们的神经倒底都多粗。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江南......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未来大嫂的吗?"
比江南高出不少的胡清飞从墙角跑过来抱住他的腰,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江南的下巴,好不委屈的样子。
还大嫂?
江南嘴角抽搐:"那个说逮住我大哥就把他绑在床上强X他一百遍一百遍的人是谁?居然还好意思自称是我大嫂?"
尽管对强X过程的认识有待加强,但是江南对"强X"这个动词的理解还是很透彻的。
"嘿嘿,这个......"
擦擦额角根本不可能有的汗,胡清飞干笑两声,以后讲心里话的时候绝对不能再那么大声了,这不让未来小舅子听见了可不好了。
"说,到底什么事?"
这胡清飞进门的时候可还带了个人来,这么大的体积江南不可能自动忽略,他甚至可以肯定胡清飞这次来找他肯定跟这个人有关系......希望不是来托孤的......
这种怀疑来的是有根有据,毕竟这样的事情胡清飞干过不少,每当他碰到个什么他认为自己无法搞定的人,他就会把人带到山寨来交给他"未来小舅子"处理。
果然,胡清飞飞快的从地上起来,把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的人拉了过来,一脸讨好的看着江南:"小南,他没处可去,你就收留他吧!"
江南长叹一口气,他就知道!
虽然不太再想收留闲人,但江南还是上下仔细的打量了那人一番,那人穿一身黑色的劲装,之前应该经历过一场打斗,因为衣服上面还有不少被刀剑划过的痕迹,露出里边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他的武功应该是不错,衣服虽然破损,却不见露出的皮肤上有任何的伤痕。
他很高,比江南高一头还多,但是江南并不嫉妒,因为想跟他一样的身高也是需要一定水平的,他有一张十分俊美的脸,江南也不嫉妒,因为他自己也有一张漂亮的让人嫉妒外加百看不厌的脸,不过那人怒张的剑眉底下本该冷酷慑人的眼睛却是意外的清澈,跟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气势相当、完全、非常的不符。
怎么说呢,就像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人安了两个煮熟的鸡蛋做的眼睛。
"怎么样小南?留下他吧。"
胡清飞眼巴巴的看着未来的大舅子,就怕他说出"拒绝"二字。
"......他出了什么事?"
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
回答的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知道?"
江南猛得回头,瞪大眼睛看着装无辜的胡清飞,人是你带来的你不知道?
"这个......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大夫说他是失忆了,但是他的头部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嘿嘿的笑笑,胡清飞很自觉的低下了头,他这人就是心软,看到人受伤不自觉的就给救回来了。
"留下他会很麻烦的你知道不知道?也许他是被人追杀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也有可能是任务失败被下毒但是没被毒死杀人不见血的杀手,还有可能是......"
"等等,等等,小南,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有想象力了?"
还大魔头?还杀手?
"......"
江南不语,这大概跟最近受的打击比较多有关。
"不知道他的来历,留下他会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我们胡瓜镇一年平均接收一百多个失忆的、穿越时空的、借尸还魂的......人,到现在还不是平平安安。"
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这都是他这个镇长领导有方啊!
"......"
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也没办法真让他饿死在路边的江南只好答应让他留下:"他叫什么名字?"
"某某。"
"啊?"
"姓某名某啊?不可以吗?我给他取的名字,怎么样够有创意的吧?"
一把推开那张鼻子快仰到天上去的脸,江南走到某某的前面,对他身上发出的不良气味皱了下鼻子。
"你,跟我来。"
先找人带他去洗澡好了。
"那我呢,小南?"
装乖的半蹲着身子仰着头看着江南,胡清飞在心里使劲的喊: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留下我吧!......
"你啊?"
斜眼看他一眼:"哪凉快哪玩去吧!"
备受打击的胡清飞又委屈的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就这样,一天之内山寨多了三个不事生产的米虫--两个祸害+一个可能同样是祸害的不名身份的人士。
"小南,我忘了告诉你,佑大姑奶奶回来了......"
胡清飞突然一声大喊,吓得刚走到门口的江南一时不察左脚绊到右脚,激动的摔了一交......不要误会,不是他声音太大吓到江南,而是他说的内容。
还要更正一点,刚才那三只都不是祸害,真正的灾难来了!
第 10 章
话说这几天前胡清飞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来向他透漏佑老大回来的消息,江南还很丢脸的在大众面前来了个四脚朝天,奇怪的是这两天镇上却完全没有佑心心的踪迹,这到底是胡清飞弄虚作假还是佑心心故作神秘呢?江南心里直打鼓。
其实佑心心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她只不过是好玩了点而已,尤其是对江南,她一向是当作弟弟来疼爱的,虽然有时候也会小耍他一下,但是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伤害青少年幼小加脆弱的心灵。但是有句话叫做"三人成虎",这胡瓜镇在佑心心玩失踪的这一年里一直在传诵着她佑大小姐的"丰功伟绩",江南一时不察也落入俗套,相信了大众的传言,对佑心心产生了一定的恐惧心理。
其实也不能怪江南,他还是个不定性的孩子,对于听到的东西他有一定的判断力,但是却经不住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催眠。就像当年"云搂月"会馆刚在胡瓜镇开业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说他们伤风败俗的,但是不知道是谁大肆反驳这种说法,并且每天还有数量不少的人加入到这一行列中,久而久之,"云搂月"还成了胡瓜镇的一大特色,成了胡瓜镇民风开放的证明。
这个事实就充分证明了,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同样伟大的还有爱情的力量。那天江南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身后大笑的胡清飞,直接把身边呆楞着的某某塞给一个过路的人带他去洗澡,就回房找席牧昀交流感情去了。他们这没交流出多少感情不要紧,那个小白兔席月月居然和冷冰冰的呆呆"魔头杀手"某某交流出了感情。
原来那天江南随便一塞,就是把某某塞给了正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走在路上,不小心经过他身边的席月月。
所以江南更加的郁闷,为什么他跟席牧昀又缠了好几天却不见交流出感情来呢?
原因么,其实很简单,大抵就是席公子生长在民风比较淳朴的琉璃镇,又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很少出门,自然没有听说过男风之事。在席公子的心里,男人只能娶女人,男人的男人那叫兄弟!对于那天晚上"江南事件"在他看来只是个爱玩的小孩子在胡闹而已。但是某某就不同了,他没有任何的记忆当然也就没有什么观念在他的脑子里形成概念,只要他也对席月月有好感,还不是席月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席牧昀的这种心理江南是不会理解的,因为他的生长环境与他不一样,胡瓜镇民风一直就比较的开放,一妻多夫、男男恋、女女恋......这些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江南的认知里娶个男人跟娶个女人没什么区别,他心里已经把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席牧昀当作老婆来看了,所以现在江南不但要迈出童子鸡的行列,而且还要努力跟席牧昀一起跳进坟墓。
这山寨里最郁闷的人不是在感情的道路上受到挫折无处申诉的江南,而是当初非要留下来看热闹的于缨紫。这都好几天了,她可是连一出好戏都没有看到,听说这小受受那里那里受了点伤,所以晚上这俩人睡觉就那么规规矩矩的缠在一起睡,也没见个妖精打架什么的。江南忙着照顾席牧昀没空理她,她相中的那个终极小受席月月也整天缠着某某,山寨里再没别的帅哥让她迫害,她能不郁闷么!
其他人在郁闷都是次要的。要说这席公子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逐渐康复,流窜地点也已经从江南小屋扩展到了全山寨。虽然说这山寨住的挺舒服的,江南看来对他受伤这件事也很内疚,一直在照顾他,见他受伤江南也不再缠着玩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就这样每天晚上跟江南一起睡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山寨里这些看起来很粗鲁的强盗们都很细心,方方面面都弄的很好,比他在家里还要舒服,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他一大男人被大嫂、大嫂的叫着,他说多少遍让他们改口都不管用,所以他直觉这山寨里的人都那方面有问题。
哪方面啊?就是神经那方面。
所以席公子在这呆的也很郁闷。
尤其是江南的那个师妹叫于什么的,整天一脸诡异的瞧着他,让他觉得浑身上下头疼。听说那方面的问题是会传染的,所以,趁着江南出去的空,他就偷偷的、偷偷的......
"站住,去哪啊?"
还没摸到后门,席公子一抬头,就见江南拿着大刀威武的往那一站,磨的又尖又快的杀猪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配着江南有点扭曲的脸,当真有点骇人。娇小漂亮的美人举起与他比例有点不协调的刀使劲往地上一插,仿佛那块地上有他席牧昀的脖子,看的席公子哆嗦。
"呵呵......今、今天天气不错啊。"
抬头一看,乌云罩顶,席公子顿时干笑两声。
"你是不是想说今天天气不错,你想出去散散步啊?"
江南很好心的给他找台阶下,席公子立马感激的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