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vision

我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轻轻推了推他，想拉开点距离，“不要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郑旭看见我不自在的样子，直了直身体，却没有松开围着我的手臂，“你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再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想用谎话欺骗郑旭，可是以郑旭的脾气，我也不能把事实告诉他。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失去这个机会，不过我想郑旭一定会在意，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在他心里留下阴蘰，即使让他知道一切与他有关，我也希望是另外一个理由……
“我只是不想要那个我父亲安排的未来。”我小心的措辞，用平淡的语气叙述着，“我不想按照父亲安排的那样，从政、做官。我想走一条与我父亲无关的路。”
郑旭专注的看着我，安静的听我说下去。
“我想学医！虽然去北大也可以学医，可是那样子的话，我还是脱离不了我父亲的控制。”
郑旭听我说完，微微拧起的眉头，手指心疼抚上我嘴角尚未消散的淤青，“那你父母同意了？”
“我母亲没反对。我父亲……”我握住郑旭的手指，将之拉离我的脸颊，微笑的看着他，“他被我说服了！” 求你也被我说服吧！
郑旭的另一只手自我背后一收，将我揽进怀里，头枕在我的肩上，“你父亲那么简单就被你说服了吗？”
郑旭吐字间的呼吸吹在我的颈侧，“旭，别这样！好痒！”
郑旭不理会我的答非所问，警告似的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回答我的话！”
我抽了口气，对郑旭的固执无可奈何，“好了，好了！我对我爸爸说，学医是为了奠定将来的政治资本，在某一领域站定脚后，再从政会更有利。还举了某某某原来是干什么的，后来从政一直做到什么什么等等的例子。我还说希望可以去国外一流的医学院深造，在上海会更方便点。”
“你跟你爸这么说的？”郑旭惊讶的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
我冲着他一笑，“当然不是。前半段是我爸爸根据我的话自己下的结论，后半段是我的理由！”
郑旭的眼里闪过笑意，用鼻尖轻轻顶着我的鼻子，灼热的鼻息吹在我的唇畔，贴在一起的胸口传来一连串的震动，“哈哈，你好坏！你故意误导你爸爸！”
我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淡笑不语，主动的吻上郑旭的唇，唇舌相互急切的吮吸纠缠，身体深处升起的热力焚烧着彼此的神智。双唇分开，喘息间凝视着对方被情欲染红的脸颊，相视一笑。
“是为了我吗？”郑旭问的突尤。
“不是全部！”我回答的很简单。郑旭的脸上却多了一层耀眼的光彩。
“我爱你！”郑旭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眼神灼热的盯着我，似有什么期盼闪过。
我红着脸傻站着。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说，可心里还是暖得发烫，喉咙里像塞住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他见我许久没有出声，眼神中一闪而过得神情，让我的心抽痛。
“啊……”我张了张嘴想问。
“走吧！我们回去吧！”郑旭已经松开我，低下头拿起书包带头离开教室。
“噢。”我忙拿起自己的书包，跟在心情明显变差得他身后离开了学校。
我心中隐约间好像想到些什么，可是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第二章
九九年夏天，我应界考入了第二医科大学，郑旭也考进了外国语大学。
九九年末，我爸爸上调入京，妈妈自然是跟着一起把家搬了过去。当然姨父也升了官，小姨一家也搬去了北京。
大一新生按规定是要住校的。我和郑旭只有在假日里在回到他家过。一上大二我们就都搬出了宿舍，住回了郑旭的公寓。给我父母的理由是宿舍里人太多，不利于学习。山高皇帝远，爸妈他们也管不了怎么多，只是打听了一下郑旭的情况，我也不知道郑旭是怎么和他们说的，他们就同意了。不过我也是从那时才知道郑旭的父母原来并不在中国，不过看郑旭的神情好像并不太愿意提起他们，我也就不好意思深问了。总之，我们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虽然读的不是相同的学校，上课的时间也经常不相同，我们还是想尽办法凑出时间，早上一起出门，在车站分手，下课后在车站一起走回去。我们就这样简单的品尝着恋爱的乐趣。
郑旭一边上学，一边继续做着他的模特。大一的下半学期，郑旭参加了一场小型的学生作品发布会，设计师是高中里的一个女同学，这个被叫做“莎莎”的女生，是少数几个不会用迷恋的眼光看他的人，郑旭一向都不讨厌她，所以当她找郑旭做模特时，他爽快的答应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场小小的发布会为他的模特生涯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他被一位学校从法国请回来做嘉宾的小有名气的设计师看中，邀请他去法国参加他的新装发布会。
郑旭和他的经纪人蔡姐商量了一下，认为这是个机会，就答应了。
那场秀很成功！不过最受瞩目的却是第一次在法国参加新装发布会的郑旭。
“自然的性感，极至的东方魅力！”
“优雅、自信、敏捷、充满生气的天然少年！”
……
法国的媒体这么称赞他。
“无可比拟的存在感，自身的光芒压制周围的一切……”
“出人意料的完美演绎，与服装的完美结合……”
看过服装秀的几位顶级设计大师也对这位来自东方的新人极为推崇，对郑旭身上的那种天然的魅力十分的看重。一时间，乔伊这个名字成了巴黎服装界的新宠。
之后的日子郑旭不断的接到来自法国的那几位顶级大师的邀请，他在法国的名气越来越响亮。时尚的杂志和周刊上时常用他走秀时的照片做封面。
除了经常要去法国外，这一切对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影响并不大。从一开始，郑旭就坚持不肯用中文名字，虽然蔡姐劝他用中文名字会更加增加他的东方魅力，所以在国内，除了知道乔伊是东方人以外，没人知道郑旭就是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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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从那碗又黄又绿的粥以后，为两个人准备吃的就变成了我的事。
刚开始自己做饭的时候真的非常辛苦。我本来以为只要照着食谱说的量去控制，味道就不会差到哪里去，没想到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还连累郑旭要吃难吃的饭菜。然而不管是水放太少煮的太硬的米饭，或是炒过头一点嚼劲都没有的青菜，还是煎焦的荷包蛋，郑旭都会一边挑着毛病，一边把饭菜全部吃下去。
那段日子，看着郑旭每次吃完后，缩在沙发上很不舒服的样子我就很心疼。好几次我提议我们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郑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坚持不肯答应。对着任性的郑旭，我毫无办法，只好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厨艺。
摸索了一阵子之后，再加上我厚着脸皮去向楼下楼下的阿姨阿婆们请教，我的厨艺精进许多。看着郑旭开心的吃着自己做的东西，看着郑旭吃完后不再难受的样子，我心里流过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满足。
我的学费和生活费，爸妈一直有寄给我，可如果我不想再照爸爸的安排生活就不能再靠他们给的钱生活。我读的是七年制法文班，学费并不是现在的我可以解决的，但是生活费我可以自己赚。我找了街道的干部，请他们为我介绍打工的机会。
不过……要这么夸张吗？看着眼前一个个眼睛红红的阿姨阿婆。我只是说自己借住在高中同学家里，父母不在上海，希望她们可以帮我介绍一个打工的机会赚生活费而已。我说了什么很让人同情的话吗？为什么这些阿姨阿婆们一边拍着我的肩说“放心，一定帮你找”，一边说着“好可怜……好懂事……”？？？
不过这些阿姨们效率还真快！没几天就帮我介绍了两个家教的机会，帮两个初中生补习，而且学生的家都在一个小区里！
我知道郑旭对我去打工并不是很开心，我也知道以他的收入足够我们两人的生活，可是我也是个有手有脚的男人，就算那个是我深爱的人，我也无法让自己靠他的钱生活。郑旭也明白我的想法，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阻止我打工。
不过……
只要他没有出国走秀，每次我家教结束，总能看见他等在楼下接我，两个人一起走回去，就算那只是几步路……
然后……
我发觉，小区里晚上出来散步的女生好像多了起来……
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我真的教得好，两个初中生的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经他们的父母在小区一宣传，又有两家找我做家教。收入一下子增加了一倍。
我兴高采烈的告诉郑旭，也许是太开心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可，我完全没有发现郑旭虽然微笑的听着，眼睛里却没有多少高兴的色彩……
两个男人谈恋爱本来就有很多顾忌，不可能像那些男女朋友一样手牵手去逛街、看电影、吃什么烛光晚餐等等，更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做亲密的举动。也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肆无忌惮的相处。
也许那时太年轻了，也许那时认为我们有一辈子可以慢慢相处……
大学是修学分的，我为了以最快的速度修完七年的课程，白天的时间大多被紧凑的课程占满了，有两个的晚上要去做家教。郑旭除了上课，时常要到各地走秀或着拍广告，他在法国出了名以后就更忙了。所以剩下来可以让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真的不多，现在我有多了两个家教，能给郑旭的时间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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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一种灼热的窒息中醒来，口鼻之间充满了夺人心智的炙热气息，在口中四处游走的灵舌是那么熟悉，张开眼，望入一双黑曜曜的眼眸，湿润的泛着诱人的炫光，重重的压在胸口上的身体滚烫的像要烧毁一切……
“呜……旭……呜……别……”在换气的间隙，抓住了一丝神智，我抓住在身体上四处点火的灼热手掌，推开压在我身上的郑旭，其实以他以往的固执，自己只是在做无味的挣扎，可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推开了。
我有点意外的望着郑旭，他翻身躺在我身侧，对我推开他没有生气。嘴角漾起微笑，脸上染着情欲搏动的红晕。
黑曜曜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薄雾的深潭，眼珠转动时带起一波涟漪，我的心也随着涟漪荡了开来，微微开启的双唇间，粉红色的舌头在嘴唇上干裂的细缝上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掌缓缓得摩娑着自己光裸得肌肤，手指优雅的抚过自己胸前的朱果，沿着它的轮廓轻轻的画着圈……
我的下腹窜起一股火热，股间瞬间紧绷，心神随着他的手指转动，眼睛贪婪的吞噬着他的所有……眼前美景激起的火热一阵阵的席卷全身。
郑旭另一只与我交握的手掌，缓缓的引着**向他……
两人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我贪婪的吮吸着郑旭口中所有的气息，用自己的手掌取代他的抚上这仿佛带有无限吸力的皮肤，手掌抚摸着他的脊背，轻轻将他抱起，嘴唇分开，喘息，两人对望，相视一笑，然后郑旭的脸上表情突然凝固，身体重重的向后倒在我的手臂上……
你有过那种天地瞬间崩塌的感觉吗？你尝到过那种几乎使人发疯的恐惧吗？我尝到了！
当郑旭突然倒在我的手臂上，人陷入了昏迷中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我心目中已经那么重要！
在抢救室外等待的时间，可能是我记事以来最痛苦的，我只记得我的整个心神都在郑旭身上，那些护士、医生问些什么，我也只是用本能回答，也完全不记得自己在说什么……
那一秒钟就好像一世纪，那一秒一秒的间隔像一把无形的锯齿在我的心上来回的切割着……此时的我只希望这一秒一秒的时间可以过得快点，快点，再快点！我的双眼好像要望穿抢救室的墙壁一样死死的盯着……
看着郑旭被推出抢救室，我冲上前抓住正解下口罩的医生，张着嘴却不知道怎么问！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看看我，突然笑了笑，“别担心！你朋友只是重感冒，烧的太高才会昏过去的，没有生命危险！”
我吐出了一生最长的一口气，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过……”
我猛地抬起头，忐忑不安的盯着医生。
“不过，为了慎重其间，你朋友还要留院观察一天。大学生是吧？自己住吧？现在的孩子，没大人照顾就是不行！年轻人怎么能这么不当心，看他的情况，发烧应该有好几天了，怎么不早点来看，如果再晚点专成肺炎就危险了！不要愣着了！快去办手续吧！”说完医生交代了护士几句，摇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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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一夜，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郑旭。终于退烧了！看着郑旭的上异样的绯红渐渐褪去，留下了苍白的病容，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的放松，近天亮时脸色虽然苍白可还算是安适。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的松了下来，可我的心却越来越沉。自责、懊恼、愧疚、心痛……各种滋味纠结在我的胸膛内，沉甸甸的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医生说郑旭已经病了几天，可是我这枕边人却什么也没发现……我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想着，越想心就越沉重，那份痛苦得感觉几乎要让我发狂。
“嗯……”床上的郑旭发出轻微的呻吟。
我一下子扑到他床头边，我用手量了量郑旭的额头，（还好不烫了！）我暗暗的松了口气，手指怜惜的轻抚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郑旭那比女孩子还浓密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他快要醒了！
眼皮动了几下，郑旭睁开眼。我凑近他柔声说，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你生病都没发现……”声音越说越轻，几乎哽咽，垂下眼掩饰眼中流转的泪花。
一只温柔的手出现在自己的脸旁，有些冰冷的手背轻轻的贴在脸颊的皮肤上，心里一酸，一个晚上的担心、害怕、自责、内疚都化成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沿着脸落下来，那只手温柔的接下滚落的泪水，“别！飏，我……我口渴！”郑旭乾哑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噢！好！我去倒……”我应着却不肯抬头看他，我站起身，衣服被郑旭拉住，“还要什么吗？”我问。
“飏！为什么不看我？”郑旭比平时虚弱许多的声音，锥得我心痛，提醒着我因为自己的忽略才让郑旭变得这么虚弱。
“……我……”我顺着衣服牵扯的力量背对着郑旭坐下，嘴张了张说了一个字，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飏！是不是我生病了，变丑了！你不愿意看我了！”郑旭用乾哑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说。
“旭！你胡说什么！”我听见忙过回头，落入了郑旭带着笑意的眼里。
“飏，我要喝水！”郑旭看着我故意用撒娇一样的口吻对我说。
“噢！”我忙为他倒来一杯水。唉！不管是任性的郑旭，还是撒娇的郑旭，他的要求我总是无法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