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那惨状的人,换成自己身上的人儿.......心,没来由的抽痛。
为了不让自己心痛,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他!尽管众人与他为敌,也在所不惜。
「教主、教主,您有听到我说的话吗?」异武站在外边呼唤著,想知道花惜言在里头作甚麽?为何不理会他?却没那个胆掀门帘,只好在外面呼叫。
被异武唤回神,花惜言抱著不离身的闻人佐跃下马车。
「何事?」望了望眼前的客栈,花惜言疑惑的问。
「天色渐暗,异武擅自作主,令众人歇憩於此,请教主责罚。」异武单膝点地,恭敬的道。
「无妨。」此刻正好,他得来劝劝佐,哭了无数时辰,眼睛势必受损。花惜言想了想,随便应了声,跟著异武步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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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跨进房门,花惜言立马将闻人佐轻放置床铺上。
「呜......」闻人佐垂著头,拭去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
看著闻人佐哭的通红的大眼,花惜言没来由的心痛。
其实这是秦龙宿给花惜言得惩罚。
熟识闻人佐的人都知道,他不哭,就是欢乐的好气氛;但只要他一哭,就是没完没了哭不停。更甚者,他可以哭泣长达几天之久,不论怎麽安慰都没办法止住他的泪水,除非他心里的哀伤不再。
认识闻人佐的人都认为这是个灾难,而曾经遇过这灾难的秦龙宿故意不将这件事告诉花惜言。
他要让花惜言嚐嚐心痛的感觉。
虽然这对闻人佐很是折磨,但,秦龙宿就是要让不懂喜怒哀乐的花惜言了解心痛的感觉,如此才会知道珍惜。
当然,这也是个赌注。
如果花惜言没有秦龙宿所想像中那麽爱恋闻人佐的话,那真正痛苦的人,便是闻人佐了。
不过显然地,秦龙宿的赌注胜算很大。
「佐,别哭了。」看你哭泣,我很难受。
花惜言握住闻人佐拭泪的纤手皱眉,将人连带的拉进怀里,抱个满怀。
宛如失去身上的一部分终於找回,紧抱著闻人佐,花惜言到现在才有真实的感觉。
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停止......。埋在花惜言胸前,闻人佐摇摇头,他不愿相信这件事,一切事情发生是那麽的突然,他不相信自己被赶出来几天而已,唐心嫿就这样被杀了.......他没办法接受!!
如果那时候自己能武就好了,如果那时候他会武来抵抗唐心淑,是不是情况会变的不一样......
深深的自责,压的闻人佐透不过气。
心,很痛,痛的彷佛被绞碎一般,令人无法承受。
见闻人佐如此虐待自己,花惜言头一回嚐到後悔。
倘若当时他听得进暗香的话,出手制止唐心淑,或许现在就不会看到佐那样痛心疾首。
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想这些,他必须让佐停止自责,再这样下去,先人抑郁而终的情况必定会实现,他绝对不准!
「别哭了,佐,听我说好吗?」皱眉,花惜言心疼的抬起闻人佐的下颚,让他正视自己,阻止他胡思乱想。
「听我说,我调查过,唐心嫿曾经吃进唐名庄毒药:毁心。
吃了这个,只要受到刺激,便会发疯。没有解药,只要一疯,便是一生如此。」花惜言解释著,希望闻人佐能听进去。
甚麽?有点楞楞的,闻人佐呆望著花惜言。
见闻人佐似乎在听,花惜言继续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对於一个丧失心志的人来说,死了,未尝不是种解脱,比起继续待在魔教任人操控。
如果是你,就算不忍,一定不愿让她痛苦的活著;如果她尚有理智,一定也不愿你折磨自己来为她哭泣。」
不懂花言巧语、不曾安慰人,花惜言只能就事论事、以拙劣的言词让闻人佐不再哭泣。
闻人佐安静的听著,听完花惜言一席话,虽然大眼依然红肿,但他的确停止了哭泣,只是静静地睁著眼,似乎在想些甚麽?
片刻,他才小小声的开口。
「可是......嫿嫿...是我第一个死去的朋友啊......」闻人佐颤颤的道。
以前认识的好友们,各各身怀诡计,即使遇到危险也不用替他们担心,甚至可以多丢几个麻烦过去。
他已许久不再遇过身边的人死去,不曾也不想,唐心嫿,是第一个破例啊......他无法承受这件事,只能自责自己、不断後悔......
想著想著,心又痛了起来。
闻人佐蹙著眉,伸手压著胸口,希望能降低一点痛苦。
见闻人佐的举动,花惜言心一横,将他用力的压在身下。
「别再想了,别再折磨自己了......」似乎濒临发狂状态,花惜言眼神充斥著一炬熊熊烈火。
「但是......唔......」闻人佐才刚要说些甚麽,花惜言已先攫住他的唇,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恩......言......」想喘口气,闻人佐才张嘴,又再次被花惜言夺住。
他撬开他的唇,灵舌长驱直入,探索他口中的甜美,不断吸吮。
闻人佐无法呼吸,全身软弱无力的,只能任花惜言持续掠夺,脑袋也因为缺氧而晕的无法思考......
这正是花惜言所要的。
他不愿闻人佐再想其他折磨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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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坐在马车上,异武有点结巴的看著身边趴在窗边发呆的小身影。
「干麻?有问题吗?」回过头,闻人佐一脸疑惑的看著欲言又止的异武。
「你真的......」异武继续结巴,还没问完,闻人佐便知他要问甚麽了。
「真的、真的!你一路上到底问过我几遍啦!」闻人佐没好气的道。
都已经说不会再想了,只差没对天发誓了,他还想怎样!?
「没办法,教主走前一再叮咛,所以我只好多问几次,让你分神了。」拜托!教主走之前说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一再回头就算了,还几乎每走一步就提醒他一次,只差没来个十八相送拖时间,让他有点......恩,烦不胜烦。
更让他在心里感叹:以前冷漠不语的教主到那儿去啦?现在的教主......比冰山还冷,但一碰到让他融化的东西,就变得超级会操心!这......到底......是怎麽样来者?
「喔......真的不用担心拉......」听见异武搬出花惜言来挡,闻人佐的不耐烦瞬间消失,只用小小声的音量回答,像只小花虎张牙舞爪,一遇到克星,变成了乖顺的小白兔般。
「......」瞪著闻人佐,异武在心里大喊。
不公平!!!态度也差太多了吧!他也才问不到五次而已,他就一脸厌烦,现在提到教主,他就乖乖的,刚刚教主可是在房里连续问了十次耶!!
没了解异武为何瞪他的闻人佐,只能以疑惑的眼神瞪回去:没事瞪我干麻!?
「算了,没事。」异武悻悻然的回答,只能苦命的把冤屈往肚里吞。
皱皱眉,闻人佐只感到莫名其妙。
两人安静没多久,车外传来风行使的声音。
「副使,我们到了。」
「喔,佐,我们该下车罗!」异武应声,掀开布帘率先跳下去,闻人佐跟在後面。
才刚下车,抬眼环视周边,闻人佐便感到四处都传来敌意的眼神,杀气非常浓厚。
只可惜异武和五行使站在他旁边,令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对於唐名庄的人来说,异武和五行使的地位不如他们,但是教主离开前已先将保护令交给他们,并提声警告:「此人乃吾带回,谁敢伤他一发,一率极刑伺候!」
刑堂已是众人所畏惧的地方,再处以极刑,那可说是比生不如死还要痛苦。
宁可待在人们所描写的恐怖地狱,也不愿接受魔教那不为人道的残酷!
「走吧,别发呆,暗香应该已经在里面准备好替你洗尘了。」忽视众人激愤的目光,异武开口道。
「喔。」随口应了声,闻人佐装作没看见的跟著异武和五行使一同步入幽暝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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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久未进出的房间,暗香果然已候在那。
一见到闻人佐,暗香冷淡的面孔难得露出微笑,开心的奔了过来。
「佐公子,幸好你没事!」暗香微勾嘴角道。
她整日担心他的安危,就怕出了事情,无法向教主交代,所幸异武捎来的信上写到∶已寻获,让她得以安心,并早早准备替他洗尘。
「不好意思让你操心了。」闻人佐对她微笑,表现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
当然,他压根儿不想让她知道发生的事情,路上也警告过异武和五行使,谁都不许说!
「恩,快进房吧!暗香已备好午餐,以及替佐公子去晦的帖子。」拉著闻人佐,暗香快步的走进房里,而身後的人亦步亦趋的跟著。
「哇!好丰盛!」异武惊讶的看著满桌热腾腾的精致佳肴,在暗香招呼闻人佐的同时,自己已坐下,拿起碗筷开动了。
「副使,您也太自动了吧?暗香可没说此宴是设来与您的。」暗香白了他一眼道。佐公子连筷子都还没拿起,对面人早快速的吃了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好歹我到武林大会去也很辛苦,就给我吃一点吧!反正佐也吃不完这麽多。」异武求饶似的道。当下属的就是这一点可怜!>_<
辛辛苦苦的卖力劳动,却连一点酬劳都没有![虽然他一点劳动都没有,武林大会劳动的是教主。]但,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好歹也让他享福一下吧!
「哼!」暗香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向一旁立在那儿不动的五行使招手:「行使大人们也请上座,这是来替您们洗尘的。」
恩,她承认,这桌佳肴的确是替他们设的,但她就是对副史的自动自发感到不顺眼!
再瞪异武一眼,暗香突然想到,连忙将放置在柜上的祈福帖拿来,递到闻人佐面前。
「佐公子,这是暗香替你求来的,希望你带在身边,有了这个,定能保佑你不受小人烦扰。」她真的很怕佐公子出事!一来教主非常疼爱他,二来佐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她只能用这个祈求上天避开他身旁的小人了。
「谢谢。」闻人佐微笑的接过,看著祈福帖上面龙飞凤舞的文字,又不禁想起唐心嫿曾经答应要帮他做个祈福袋......
不行!他答应过人不能再想的!用力摇了摇头,闻人佐想将思念甩开。
「佐公子,怎麽了吗?」暗香疑惑。
「我......可以去唐心嫿的房间看看吗?」闻人佐小小声的问,他想将嫿嫿的一样东西带在身边,就当吊祭也好。
「不行!!」在场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吼出。声音之大,令闻人佐瞬间塞住耳朵。
就算不准,也没必要这麽大声吧......呜......耳朵好痛......
「佐,你答应过的!」异武警告的眼神看著他,因为答应过他不在暗香前面提,所以他仅用此来提醒。
教主千交代万交代,就是不准他靠近唐名庄,没想到他竟然还想过去,教主要是知道了,大概会刮死他吧!
「佐公子,那险恶之地,你就别去了。」暗香紧张的道。她并不知道闻人佐已知唐心嫿已死这件事,她不希望闻人佐伤心,於是阻止。虽然她不懂副使那句话是甚麽意思?
「是,我知道了啦!」不去就不去!倒不了他等天黑偷跑去!
闻人佐没好气的想著夜探唐名庄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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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趁著大家都回房入睡,闻人佐果然开始实行他的计划。
因为他所学的轻功,是不需要花内力的,和子晏一样,所以即使他穴道没解,一样可以快速飞跃。
悄悄地穿越长型走廊,闻人佐在唐名庄大门前旁的树上落下。
看了看四周没人後,他才跃下树,往唐名庄里头奔去。
可惜,正因为他没有内力,所以完全没有感觉到背後一双眼正望著他的举动......
***** *****
「真是的,房间长的都一样,要怎麽找啊?」一边低声抱怨,闻人佐一边走在寂静无声的骑楼下。
每间房间都连在一起,又长的一模一样,和秦府每一院落都各有自己的特色完全不一样,这样叫他从何找起啊?
懊恼地走著,突然,他在一栋阁楼前站定,虽然房里一片漆黑,但房门却是打开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闻人佐想也没想便跑了过去。
踏进房里,尽管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多年的偷窥经验,让他仍然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房内的事物。
这是姑娘家的房间。
闻人佐一入眼,脑海里便浮现这个想法。
接著,他看见桌上一堆针黹的女工。
想来这姑娘离开前应该在缝东西吧?闻人佐猜想。
但是好奇怪?是太匆忙了吗?怎麽有些布料、针线落在地上呢?
疑惑的靠近,闻人佐欲将地上的东西捡起。
才正弯腰伸手,心中疑惑的答案便出现了。
这里正是他要找的房间,因为他看到了唐心嫿为他缝制祈福袋也落在地上。
心疼的将之捡起,闻人佐拿在眼前瞧了瞧。
手工非常精细。
金黄色丝绸所缝制的套子,上头绣著美丽的图案,再用红丝线困绑著。套上的字尚未完成,只一个佐字缝好,其他尚未动手,徒留根针还挂在上面。
可惜啊,这祈福袋永远都没办法完成了......
紧握著手中的祈福袋,闻人佐哀伤的蹲在地上。
嫿嫿,到底发生甚麽事?你为甚麽会死呢?他真的好想知道事情发生的始末......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闻人佐并没有发现,从门外照射进来的月光里,正映著一个高大身影在他身後,等他回过神时,那人已经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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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大手一勾,将对他而言,略显娇小的闻人佐紧扣在怀里,甚至让他双脚腾空。
「恩......」闻人佐慢半拍的警觉,才正要挣扎,熟悉的低沉嗓音让他停止正要往某处踹去的小脚。
「你在这里做甚麽?」紧搂著他,花惜言皱眉地问。
不是已经警告过要他不准到唐名庄来吗?异武和五行使在做甚麽?为何没有看著他而放任他至此?还只身前来!?
「呃......」要怎麽说啊?闻人佐想著,压根儿没想过要是被发现的说辞,更没想过抓包的人是他!?
天啊!如果是异武他们,至少还可以耍赖,但是遇上花惜言,他说甚麽都不对,说甚麽他都不接受啊!>0<
而且......上次已经〝嚐″过他抓狂一次,他不想再来第二次啦!?
见闻人佐愁眉苦脸的不说话,花惜言当下立刻决定,先把人带走再说,他很多时间可以跟他慢慢谈。
*/***** ****** ******
迅速回到房间,花惜言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撑著额头望著他,不发一语。
「......」唔......好痛喔!闻人佐在心里唉叫几声,揉揉自己被扣的发疼的腰。
「你没有话要对我解释吗?」花惜言皱眉地问。
真是天杀的!说了不要乱跑,尤其不准到唐名庄,竟然还跑去,更甚至选在无人的夜晚!?
「那个......我......」
吓!果然,想拖一下时间也不行!
歪著脑袋想了想,闻人佐在心里大叹糟糕!怎麽办?还是想不出甚麽好藉口足以让他满意!
如果他说他只是想拿嫿嫿之前答应过要送他的祈福袋,他会不会息怒?
见闻人佐左顾右盼,似乎还神游在自己的思绪中,花惜言显露出只在他面前,才看得到的不耐烦,拔身欺在他面前,让两人距离仅剩区区几公分。
「别再神游了。」抬起闻人佐的下巴直视自己,花惜言企图唤回他的意志。
「恩......我真的没做甚麽,只是想去看看......」好吧!他还是选择隐瞒不说的好,免得花惜言把他的祈福袋拿走。
「你忘了我说过甚麽?」
「我没忘啦,可是.....恩,真的很想去看麻......」唉唷,言言这样问,让他好心虚的感觉......
「异武他们人呢?没阻止你吗?」花惜言冷声。
「不关他们的事啦!我......是我自己想去的。」拉拉花惜言的衣袖,闻人佐急忙道。
不好!千万不能殃及无辜啊!
「......」花惜言不语了,只是皱眉的望著他,眼神的责难令他感到内疚。
呜......,他宁可言言骂他,也不要他用这种担心的眼神看著他,这样让他觉得好难过喔......>^<
「言言.......!?」闻人佐才正打算道歉,却没料到花惜言一个快速动作将他压倒,目光异常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