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远处,闻人佐看见他们讨论的激烈,好奇的奔上前,黑耀则跟在他身後。
「你们在讨论甚麽?」怎麽讨论的这麽高兴?他也想要凑一脚。
「呃......」一片静默,此时六人心中所想的皆是同一句话。
说人人到,说鬼鬼来。
众人下意识巡视四周。
该不会教主也在附近吧?
唷~~~想到就觉得毛骨悚然。
疑惑的望著众人诡异的反应,闻人佐微笑。
「你们在干麽啊?」
「聊天。」异武微笑。
「我也要听。」闻人佐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道。
「儿童不宜喔!」金行使故意说。
「我已经二十岁了。」闻人佐气鼓鼓的道出年龄,甚麽麻?把他当小孩?
「啊?」众人一惊,口没遮拦的对著他评头论足起来。
「看不出来耶...」
「我以为你才十六。」
「也太矮了吧?」
「说谎是不好的喔!」
「你们......」闻人佐怒瞪他们,一个说的比一个还过分!?
说他矮!?哪有啊?至少他比扬扬高啊!
真是......气死他了!
「哈哈哈哈......」看见闻人佐火大的脸,异武大笑出声,引得众人跟著狂笑。
这人儿真是太有趣!
等笑声停止,已经是一刻钟之後的事了......
「笑够了没?」瞪著肩膀还在颤抖的人,闻人佐白了他们一眼。
「够了、够了。」异武擦去眼角的眼泪,随便敷衍。
「哼。」别过头,闻人佐不理会他们。
早知道就不要过来了,竟然被他们的成笑柄!
「不好意思,打扰了。」突然,两名婢女温柔的微笑著靠过来,手中端著一盘糕点,及一壶茶。
「这是厨房新做出来的点心,厨房请我们端来给各位品嚐。」一名婢女微笑。
「喔!我要吃。」闻人佐第一个冲过去。
「嘿嘿......我来跟你抢。」异武也凑过来。
「请各位都来吃吧!」婢女微笑的将盘子放置在桌上。
一旁端著一壶茶的婢女跟著上前。
「这是苦茶,虽然很苦,但是配这个点心,很润口喔。」
「苦的?」异武再次确认。
「是的。」婢女点点头。
异武贼笑的眼神望向闻人佐。
「你敢喝吗?」挑衅的问。
「哼!」闻人佐没理会他,摆明了不敢喝。
「呵呵......这壶茶,佐似乎不喜欢呢!」异武微笑,「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人一欠身,往来时路走了回去。
「啊......虽然苦,但的确润口。」异武喝了一口苦茶对著旁边微笑,「你真的不喝吗?」
「不要!」闻人佐摇摇头,只拼命吃者眼前糕点。
可恶!明知道他不喝苦的东西,还在他旁边猛灌,真是气死人!
「哈哈......真是可惜了这好滋味。」异武喝著苦茶嘲笑。
「佐,你喜欢吃这个啊?」水行使微笑的指著糕点。
「恩。」闻人佐点头,装作没听见异武的大笑。
「你可以带回去和教主一起分享喔!」金行使一脸暧昧的语气,特地加强了〝分享″二字。
「恩。」闻人佐应一声,慢半拍的发觉这句话很奇怪。
抬头望向众人,只见他们除了风行使在一旁依旧那副冷冷的表情,其馀人都是一脸我甚麽都知道的表情。
瞬间,像是想到甚麽一样,闻人佐小脸窜红。
只听他大叫:
「异武,你这个大猪头!」竟然把他看见的事情说出去了!?
26
夜晚,玩了一天的闻人佐正走回房。
但不知为何......打从下午开始,他就觉得胸口闷闷的,而且有越来越窒息的感觉。
摸著自己胸口,闻人佐皱眉。
大概是玩的太过火了吧?
推开门,穿过层层薄纱,闻人佐不意外的看见花惜言坐在椅子上读心法。
没理会他,闻人佐迳自坐在垫子上,倒茶喝。
奇怪?闻人佐左右看了看,平常晚上他都会觉得很冷啊,怎麽今天却感到热呢?而且胸口那股窒闷的感觉,好像更沉重了?
「言言,我可以开窗户吗?好热喔!」拉拉衣襟,闻人佐问。
「你觉得热?」花惜言睁开眼,看见闻人佐正拉著衣襟不断扇风。
「恩,而且不知道为甚麽,我觉得胸口好闷......呜......」闻人佐点点头,说起今天的怪事,却感到喉咙一紧,吐了一口血。
「佐!」花惜言惊道,快速走到他身边搂住,往他嘴角一抹,他皱眉。
黑血?他中毒了!?
「佐,你今天吃了甚麽?」花惜言皱著眉头问,将软倒的他抱起,安置在床上。
「我......呜......」他始终没办法回答,一开口,又是黑血直往外冲。
不仅自己的衣襟染黑了血,连花惜言身上也不例外。
「该死!」花惜言低咒,在闻人佐身上点了几个穴,抬头朝外面喊道。
「暗香!」
没一会儿,暗香匆匆忙忙的闻声而来。
「教主,您找我......!?」暗香惊讶的看著闻人佐不断呕血,连花惜言的双手都沾满了黑血。
暗香急忙的靠近闻人佐,暗香皱眉。
「他中毒了,而且很深。」怎麽会这样!?谁胆敢做出这种事情?
花惜言点点头,眼神冰冷。
「去把异武和五行使叫来,立刻!」
「是。」听得出花惜言的愤怒,暗香应了声,连忙奔了出去。
回头望著无法抑制呕血的闻人佐,花惜言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痛。
「佐......」
27
凝重的气息蔓延四周,花惜言看著六人,双眼布满寒冰。
「今天他一整天都和你们在一起?」
「是。」众人应声。
「那为甚麽只有他出事?」而且还陷入昏迷!花惜言无表情的问,声音冷的令人心寒。
众人不语,回想今天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情景。
「是那个点心!」异武倏地灵光一闪叫道。
「今天有两个婢女端来的点心,里面有毒!」他一脸肯定。
「但是我们大家都有吃啊。」金行使问。
「佐最痛恨苦的东西,下毒人一定知道这点,才利用这点对他下毒,那苦茶一定是解药。」不然没道理大家都吃了,却只有佐出事!
苦茶人人都有喝,只有佐不敢喝半口。
该死!他竟然没有发觉,就这样让别人对佐下毒,真是太轻忽了!
异武在心里懊恼,竟然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佐下毒,听刚刚暗香所说的,他中毒很深。
他一点内力都没有,怎能承受过量的毒素啊!
「那两个女人呢?」花惜言冷酷的问,他要让她们痛不欲生!
竟敢无视他的命令!
「我立刻去查。」木行使开口,往门走去。
到底是谁?竟敢做出这种事!
「我一起。」火行使皱眉的跟去。
原本还好好的人儿,晚上却中毒,而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这是他们的疏忽,他们有必要将那两人查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教主。」正在替闻人佐把脉的暗香唤道。
「如何?」花惜言立刻靠过去。
「他的中毒虽然很深,但是毒素并没有伤到内腑,我封住了他几个大穴,可以抑制毒的扩散。」暗想开口,心中却觉得疑惑,虽然毒因为他玩了一下午而窜流很快,却没有伤到他五脏六腑,就好像......有某种隔膜包住他的内腑,让毒素只能徘徊在外,无法进入。
「那他......」花惜言眼神移向惨白著小脸的闻人佐。
「只要快点将毒素逼出就没事了。」暗香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毒需要三天才能完全清除,而且会有後遗症状出现。」
「严重吗?」後遗症?花惜言眉头深锁,恨不得立刻抓住下毒人,将他荼毒一顿。
「算还好,但是需要严密的看护。」只是发烧、咳嗽等等小病状,但若不看好,随时都有可能成大病!
「这事我来。」花惜言望著闻人佐开口,他再也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了!「这......教主,这事劳心,还是我来吧......」暗香楞了楞,连忙道。教主繁忙於公事,待会儿又要动用内力三天不停歇,还要不眠不休的照顾佐公子,这太吃不消了。
「不用。」花惜言一脸坚决,「从今天起,你负责他的药膳,其馀人等不准靠近!」
「是。」暗香点头。
「传我令,以後不准任何人靠近院落。」花惜言对著剩馀的四人下令道。
「是。」众人应声。
「下去吧!」
28
待众人离开,花惜言褪下外衣,打算逼出闻人佐体内毒素。
他扶起闻人佐,让他背对著自己。
在背上落下几个点,花惜言运功。
一股灼烧的热流不断进入体内,「呜......」闻人佐呻吟一声,又呕出一摊黑血。
不间断的逼毒,闻人佐不时呕出黑血,染黑了白色的被褥。
按暗香所说,花惜言必须逼毒直到闻人佐呕出红血为止,毒才能算是完全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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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隔了多久,太阳升起、落下、升起、落下。
望著闻人佐一脸痛苦,嘴角不断留下血丝,花惜言虽然心疼,却也无法为他去除痛苦。
终於,闻人佐呕出的血渐渐参著些许鲜红,慢慢的,由黑转为红......
当他吐出全红的血後,花惜言立刻收起内力,急忙将摇摇欲坠的人儿搂入怀。
原本红润的脸蛋,只剩惨白,先前吵闹的人儿,现在却紧闭双眼的昏睡著。
「佐......」将额贴在闻人佐额上,花惜言只希望他能快快睁开眼睛。
「教主......」门外,守门三天的暗香试探的轻唤。
「进来。」花惜言开口。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暗香领著五行使进入。
「我来更换床被。」暗香道,示意身後的人动手。
花惜言抱著闻人佐坐到桌子前。
「教主,请更衣。」拿著全新的衣物,暗香站在花惜言面前低头。
「先搁著。」花惜言只看了一眼便道。
转头看向已站在一旁久候多时的木行使与火行使,花惜言冷声问。
「查的如何?」他急需知道凶手。
「回教主,那两名婢女,出自唐名庄,昨晚唐大人说他们庄里,有两名婢女失踪,但是今早却传出柴房有两名女子中毒身亡。」木行使开口。
「我们确认过了,那两名婢女是之前那两名没错,而且......她们所中之毒,和佐是一模一样。」火行使接著道。
「真是个毁尸灭迹的好方法......」花惜言不怒反笑,冷冷的道。
回身,望向暗香。
「暗香,佐所中之毒为何?」
「回教主,佐公子的毒是唐名庄的最有名的秘药『致命』。」暗香恭敬回答,也很佩服闻人佐的命大。
照理说,中此毒之人,只会感觉胸口郁闷,等知中毒,以为时已晚,想救也来不及,因为它会快速渗入人的五脏六腑,却不让人察觉痛感,等到完全渗入,就会开始不断呕血,直到心脉停血流尽为止。
但那毒却渗不入闻人佐的五脏六腑,那好像有层膜阻挡一般,救了他一命。
「很好。」知道这样就够了。
能动用家族秘药的,也只有唐姓亲系,其馀人根本是不可能!
正在心中过滤可能人选,一个细小的呻吟声,引起他全部的注意。
「恩......」紧皱著眉,闻人佐摇摇头。
好难过......头好像被撕裂一般,难受的不得了,连身体也沉重的不像话,好像不是他的。
「佐。」花惜言轻唤一声,将他抱回乾净的被褥上,转头对著众人道:
「你们先出去。」
待关门声响起,众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花惜言快速的退去沾满黑血的衣服,换上刚刚暗香呈上的淡蓝色,也趁著闻人佐尚未清醒,替他更换了衣服。
「言......」感觉到有人在旁边,闻人佐轻唤一声,声音却格外虚弱。
「我在。」握住闻人佐伸出的手,花惜言一脸心疼。
也只有在只他们两人时,他才会露出真正的情绪。
「我身体好重......」他发生了甚麽事吗?怎麽一觉醒来,全身都无法动弹?
「你中毒。」花惜言无表情的开口,将被子盖好在他身上。
「!?」中毒!?难怪......他最後的记忆是他在言言身上吐血,而且还是黑色的。
原来是中毒啊......
但是,他并没有惹到任何人啊?为甚麽有人要下毒害他?
而且......全身无法动弹,可见这毒杀伤力很强,竟然能让他不惧毒的身子变得这般虚弱,若是再来一次,恐怕......子晏给他吃的那抵毒散也要破了吧......
以为闻人佐害怕,花惜言开口。
「我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他已经决定,今後无时无刻,都要带这个人儿在身边,寸步不离。
「恩.....」他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但是花惜言这句话,却让他感到温暖,不知不觉,他有点想要对花惜言撒娇。
「言言,我会冷。」眨巴眨巴的看著坐在床边的花惜言,闻人佐撒娇。
「是吗?」花惜言皱眉,掀开被子上床,将闻人佐搂在怀里,让他脸贴在胸膛,双臂则环住他瘦小的身子。
「这样还会冷吗?」花惜言低头问,根本不知道闻人佐只是想像他撒娇一下。
「恩。」满足的点点头,闻人佐微笑的磨蹭,虽然还是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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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青色的火焰摇曳晃动,在黑暗无光的房间中,显得格外诡异。
几个人围在桌前,似乎在等人。
突然,门开了,一人缓缓走进来。
「他睡了?」异武开口打破沉默。
花惜言无表情,没有回答,靠近他们,坐上剩馀的位置。
「我让暗香看著他。」
「不怕暗香对他动手啊?」水行使笑问。
自发生这件事之後,他们教主可说是谁都不信任。
「她不会。」也不敢。花惜言冷声辩驳。
「别论这了,说正事比较重要。」木行使打断他们,看向花惜言。
「教主,主使者把下毒人都杀了,我们还有甚麽办法查吗?」
「有,而且主使者似乎故意让我们知道犯人就在几个人之中。」异武替花惜言回答。
「怎麽说?」火行使问道,他只是负责替教主执行任务,通常山庄里的事,他都只知道大概,尤其是唐名庄的事,对他来说可是个谜。
「能动用唐名庄秘药的人,通常是血亲,除了教主之外,犯人只剩下几个。」异武微笑,「唐名庄唯一知道这秘药的人,就只有唐伯以及他三个女儿而已,所以主使者就在他们四人当中。」
「那会是唐心嫿吗?」金行使问,之前她对佐还作出那麽嚣张跋扈的事情。
「应该不是她,她之前才受过教训!」水行使反驳金行使的话。
「也对,那主使者是谁呢......?」
「唐二小姐。」风行使冷冷的道出他的看法。
「啊!?」众人讶异。
「她?有可能吗?她可说是唐名庄唯一一个比较温和的人耶!」金行使哇哇叫,立刻反对。
「人不可貌相。」风行使冷冷的道。
「但是......教主,你认为呢?」金行使转头问向花惜言。
「不无可能。」尚无证据,人人都有可能。
「可是......」他曾见过唐二小姐,单纯的跟贵族小姐没两样,怎麽可能是她?
「你被骗了。」无所不知八卦、无所不晓八卦的异武开口,「那个唐心淑,比唐心嫿还可怕!」异武一语惊人。
「!?为甚麽?」金行使皱眉,其他人也跟著竖耳。
「你们别看她那张笑脸,其实她城府很深,又阴险狡诈,和唐心嫿比较起来,唐心嫿还比她单纯一点,只会闹脾气,而且唐心嫿很讨厌唐心淑,知道她心机很重。」当然,这一切也是他偶然听见的。
「真的啊!?」金行使听了差点没掉下嘴巴,他还以为......
真是识人不清啊!下次一定要仔细看清楚!
「这麽说来,现在这两人都有嫌疑了。」水行使开口。「另外两个呢?」
「唐伯我不知道,但是唐心洁也要注意一下,我是不知道从甚麽时候开始啦!但是她很听唐心淑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她的仆人了!」异武继续爆料。
「看来四个人都有嫌疑。」木行使最後下了这个结论。
才正要进一步讨论,外面却传来暗香的声音,引得花惜言立刻起身出去,截断讨论,而其他人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