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ys Don`t Cry————beiou

可怜我唯一的亲密搭档不在身边，不过我可以想象赵瑞见到我会说什么，东霖，你又长大了。
什么啊，嘁~！

接触
欧明那次和我发脾气以后再没乱生气，但还是拉个脸子，跟个长白山似的。我想他妈可能和他说了。
要不每次补课时，他都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我也渐渐习惯了他的长白山脸，反正我的任务是补课。
又不是幼儿园的老师，爱摆就摆吧。更重要的是一直没什么时间去在意那些，因为我把论文初稿交给
王教授时，姓王的摇头说不够充分，具体也不详细。寻思了半天，难道真的让我去找老于头？我想
老于头一定知道我正处在进退两难的时期，巴不得我去找他呢。有次，我去办公室拿材料，正好和
他相遇，还煞有介事的问我"论文写的怎么样了？！"随便答了两句，我还是没开口。
周延波问我，你咋就这么倔呢。偶尔低下头又不会少块肉。我说那老于头也够倔的，明摆了那神态
故意挖苦我。人就是这么奇怪，两个相克的人相遇就是擦不出火花来。我也不是讨厌老于头，但就是
不能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星期天晚上我给欧明补课完，他母亲非要拉我在她家吃饭。我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张妈现去市场买了些蔬菜鱼肉，端上桌子时五花十色的，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吃饭也这么讲究
看着桌上六菜一汤，我想有的贫苦人家一年也未必能吃上几顿。
罗太太看我没动筷子，忙招呼我道："陆老师，吃啊。别客气，来吃这个，张妈做的可好吃了。"
说着往我的碗里夹了块醋熘里脊。"
"您也太客气了，叫我东霖就行了。"我说，其实我对里脊并不太感兴趣。周延波说我的胃挑剔的
很，不吃狗肉，不吃兔肉什么的。我也不晓得，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吃。所以有时他们吃野味的时候
我通常是叫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菜来吃。
"那好，东霖。"欧明的母亲露出亲切的一笑，一些细细的鱼尾纹堆在眼角"你喜欢哪个就自己夹
吧。"
偌大的玻璃餐桌上孤独的坐着我们三个，罗太太不时的和我唠起家常，我也只是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欧明在一旁一句话不说的吃着饭。只一会，他放下碗筷说了句"我吃完了"就进客厅看电视了。
剩下我和他的母亲坐在椅子上，有时房间大了也不好，太空旷。
"我和明明他爸爸为了工作，小时侯把明明放在乡下奶奶那里住。直到十二岁的时候才接回来，
以前没怎么照顾他，所以想弥补些对他的亏欠，所以一直宠着他养成了这副坏脾气......"
欧明的母亲说的时候又些伤感，不过我看她的样儿又不象那么真诚。
有人说，童年，即使用金钱也买不回来。这么的弥补，怪不得今天这么嚣张跋扈。
"这孩子脾气倔强。和人也不好相处，我和他爸爸工作忙，也没时间照顾他。为了将来他能衣食无忧
我们拼命的赚钱......"
这夫妇俩满脑子就是赚钱之类的，我想欧明今天这样也不足为怪。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回失去的亲情
和温暖。
欧明的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也没听进几句。谁家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也许他们这么做没
有错，只是方法不对而已。人在年少的时候很容易产生根深蒂固的想法，有时甚至决定人命运的
一生。我想，要不是那次经历了一场"劫难"我可能一直会叛逆的走下去。我爸曾经那样想过，但是
他好象悔悟的比较早，要不我也会怀疑也能象欧明这样许多孩子一样。

欧明也算幸福的，同龄人所有的他都有。所没有的他也有。年纪轻轻就去过很多国家旅游，他摆在
桌子上的那张相片，是在巴黎艾菲尔铁塔前，我第一次见他笑的那么阳光灿烂。当时，我着实楞了
片刻，一个笑的如此阳光的男孩现在给人却这么阴郁。
他还喜欢听音乐，房间里摆满了CD唱片。富家子弟有时也真的很好啊，不，是非常的好。
有天，我去的时候他一边听音乐一边在房间里上网。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个国外的网站。
"在干什么？"我问
"等会再补课，我先找个东西。"他心情好象挺好，一边哼着歌一边回答我。
不一会，他啊了一下，说了句他妈的。我回头看见屏幕黑了，然后他重新启动了后，点了两下又死机
了。"怎么回事？"欧明咕哝了一句，伸头去看后面的接线口。
"可能进病毒了。"我说。"国外的有些网站不能随便进。"
"不会啊，昨天我也是进的这里就没事。"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有些病毒是潜伏性质的，也称为二次病毒。第一次进时没事，第二次时就会发作。"我来到电脑前
检查了下程序盘，看来主程序还没有感染上，事情还好弄。
欧明让出位置，我坐下来移动鼠标，开始在电脑上的工作。
"你懂电脑？"他难得好奇的问，可能奇怪这样一个家教对电脑熟能生巧有点惊讶吧？
"还行，以前学过程序。"
找到病毒根源了，隐藏在一个小文件夹的子文件夹里，不是大病毒。
"你装杀毒软件了吗？！"我问
"装了，还是正版的。"他说
怎么杀不干净？看来有的杀毒软件只能专一，不能多用途。
"你干什么？"他看见我打开网页，于是问道。
"在线杀毒，明天换个软件吧，这个杀毒的不太好使。"可能是病毒的影响，网页打开的速度有点
慢。
"在线的就好使吗？"他不太相信的说。
我笑了一下："我去的这个网站就好使。"
网页打开了，欧明凑近屏幕，说："网络修道院？不是要注册才能用吗？而且好象也不太好注册的。"
我没立刻回答他，只是迅速登陆后进入注册表。面对电脑时，我总是特别的专注，赵瑞曾说我
雷打不动三更天。
过了几分钟，扫描完后顺利清除了病毒。"蛮厉害的么，这么快就杀完了。"
欧明俯在我身后，两手支撑着坐椅背，姿势看起来象我被他环在胸前一样，而且他呼出的热气
也一下一下的喷在我后颈上，痒痒的感觉。我有一瞬间的迷惑，但很快清醒过来
"有些病毒不会破坏你的主程序，但是会干扰你的系统。性质有点象蠕虫，但没那么厉害。"我说。
"你怎么有这个网站的注册号？我申请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他没注意，继续的说。
"你想要的话，我给你一个。"
"真的？"
"当然。"我点点头，随后进入了主页版面信箱，有段时间没来，想不到这么多来信。
"借下电脑可以吗？"我问欧明。
"可以，你用吧。"
得到他的允诺后，我敲打着键盘。一封封的回复来信。欧明在我旁边看着我穿梭在每封信之间。
"我看你进这个网站好象很随便，一下就进去了？"他问。
"当然"我笑笑，"我是创办人之一，当然有特权了。"想起来，刚刚创建修道院时为了服务器的
事情特地跑到上海，想起来真是好笑。风风雨雨的四年，网站终于不负所望象个出生婴儿般在大家的
期望中逐渐成长起来。
欧明有点轻呼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就是网络修道院的站长明月？！"
"不，我是清风，明月是我朋友。"我微笑着说，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屏幕。明月也好些天没来了，
可能她在忙着工作的事情吧？前天还打电话说老板给的压力挺大，有点受不了的。
"原来你是那个出名版主清风啊 ？"欧明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你好象挺了解的样子？"
"你们网站很火，我也是听同学说才来看看的。他们说这里的几个斑竹挺厉害。"
"也不是了，这里很多都是电脑爱好者。大家在一起共同解决问题，所以比较团结。"
"我以为清风和明月是个三十多岁的上班族，想不到这么年轻。"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只有
清亮的色彩。
"明月上班了。一开始建站时，有四个人就我和明月在上学，另两个上班。后来他们因故退出了
所以只剩下我和明月两人。"我给他大略的讲了讲建站的经过，包括当时小周，沙丘提议合并
产生分歧而后退出的事情。因为那时网站几乎到了寸步不行的地步，小周想到了放弃，但是明月
不同意一直的坚持，然后问我的意见。我想既然这是大家辛苦建立起来的成果就不应该放弃。
后来小周先退出了网站，不久沙丘因工作的事情也退出了。
"你好象不是总来啊？"
"是的，我要考虑以后的事情，所以我准备我这个责任交给别人做。"
"那多可惜。"他说

摩擦

"可惜什么？"
"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就这么抛弃了？"
"这不是抛弃，也许到别人手中会有更好的发展。人总是停留在一个位置上是不会进步的。"
我很认真的说，这话还是明月对我说的。我听见没回应，于是转过头，发现欧明正目不转睛的看
着我，
"怎么了？"那样的眼神突然让我有些不适应，我想刚才他可能一直在看着我。
"没什么？"他移回视线，再次看着屏幕。
我也调回眼睛，可是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刚才他注视我的眼神再次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象很久以前也有一双一样的眼睛这么看着我。悠远的，深沉的，认真的......让人恍惚。

我帮欧明弄电脑让他对我有点刮目相看，但他还是那样痞气的样子。补课时虽然懒散，但是也能
听进去点了。他有时也问我一些程序的事情，本来我是没兴趣的，但是看他热烙期盼的神情还是
耐心的给他讲了下去。我正在逐步的向人民教师方向发展，我想周延波知道了会怎么想。啊，东霖
。你真是太有教师天赋了，咱们国家的后备力量就靠你们这些人了。
时间慢慢的过了一个月，除了每周去欧明家，临考就要迫近了。我不得不抓紧时间看书，每天都到很
晚。不知什么时候我变的爱学习了，赵瑞说我象换了个人，恩，是表面上。
赵瑞那次原来是给他姥姥过生日去了，回来时拎了好多东西包括特产。分别给周围的朋友，我说你干吗
呢？又不是出嫁，整这景？他笑笑说，毕业后就不能与这些人在一起了，这点算不了什么的。
别一副活不起的样子，又不是老不相见了，都是中国人都有两条腿，什么时候想见就见呗。我这样
和他说。赵瑞没理我，继续发他的东西去了。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临考终于过去了。可怜的董飞，这次又石沉大海，消沉了好几天整日唉声叹气的。
想安慰了他几句，忽然想起这家伙不是吃素的，此想法也就作罢了。周延波正在和一家外资公司打
交道，他说没准以后毕业了就去那家公司。我说挺好的，公司也有发展前景。赵瑞的计划是去南方
工作，他家有钱也有门，反正是最不愁的了。剩下的是我，去国外深造打算尤存，我在考虑是报法语班
还是德语班。

"......a的平方带入，得出结果，然后在带入。最后就能证明了命题是正确的。"我拿着笔在密密麻麻
的草纸上给欧明演示了一便。然后问他："明白了？"
他随便的点点头，我哀叹了一下。这小子又没有在听我讲解，还得再来一便："我再讲一次，
你仔细听好。a的平方代入......"
"你上次说的到系统的注册表下删除病毒程序也行。可是我怎么找不到？"欧明打断我，又问我程序
的问题来。
"你先把这几个题做明白了再说。"我指了指草纸上的公式。
"你先告诉我。"
"我是来给你补课的，不是上程序教学。你先完成主要任务。"放下笔我严肃的说。
欧明有点不耐烦："你怎么和班主任似的那么循规蹈矩？"
"这是我的任务。"又开始少爷脾气了，我叹口气。
"任务，任务的？不就是我妈给你钱的吗？都一样，如果不为了钱你也不会这么做吧？"他冷笑了一声靠身在墙上，
背后是法拉利的巨幅海报。
"欧明！"
"明明，说过多少次了。你要考试了，还这么不听话。"罗太太回来，听见欧明的声音说。
欧明转头看着罗太太脱下鞋走过来，阴郁的拉下脸："你少管我。"
"你......"
"逍遥够了，才有时间来管我，是吗？"欧明嘲讽的说道。
"欧明，怎么这么对你妈说话？！"我看不过欧明的态度，于是喝住他。嚣张惯了，对自己的母亲
也出口不礼。
欧明看了我一眼，冷声到"这是我们家务事，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只拿好钱做完事就行了。"
"明明！"罗太太厉喝一声，欧明继续说到"平时装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儿，早干吗了？！"
啪！不等他说完，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出现在欧明俊朗的脸上。我看见罗太太抖动着嘴唇，似乎要说些
什么，身体也喘气着，显然很生气。但是当看到自己打了欧明一巴掌，有些错愕。楞楞的望着欧明
"明明......"
欧明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罗太太。然后扯起一丝冷冷的笑："你早就想打我了吧？"说完，转身拿起
衣服夺门而出。
我看门哐当一声的关上，罗太太跌坐在沙发里，用手撑住眉头。
"罗太太......"
"我真的把他宠坏了。"罗太太自嘲的笑笑，过了一会太起头后恢复了常态"今天不好意思，你先
回去吧。"
"那欧明......？"
"没关系，他会回来的。"罗太太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让我不禁暗暗佩服。

离开欧明的家，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家亮着的灯。虽然照的那么明亮，可是却那么冷清。凉凉的，透
着心寒。一个有钱的女人空空的守在屋子里，一定很寂寞吧？可是她却要装出坚强。
我忽然想起自从给欧明补课以来一次也没见到他的父亲，除了罗太太和欧明就是钟点工张妈。

他们一家的人真是奇怪。
后来我又去欧明家里，只有罗太太在。我问欧明呢。她说没回来，说的时候挺平静的，我想这个当
妈的也真可以，孩子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找找。但是女主人都不急，我干吗着急？虽然这样想，我还
是有些担忧，欧明那样的性格太容易冲动，肯定自尊心很强。他母亲的态度让我很疑惑，有时对他那
么好，有时又这么淡漠。

朋友
周五赵瑞拉着我去喝酒，我说你怎么这么有时间找我？他笑笑说想你了呗。我说扯淡吧你，就能整景。
说吧？又出啥事了，你回来后就没怎么高兴过。
赵瑞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撮盘子里的水果拼盘，半天不说话。我说干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受刺激了你？
"我能受刺激？"赵瑞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喝了口啤酒。
少见赵瑞这样子，我想这小子肯定有点啥事，不然以他的个性怎么会望酒兴叹，眼带哀怨的样子？
"月亭要走了。"赵瑞说。
"她不是要考研吗？"刘月亭和我们是中学同学，她在医大读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