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他的手缓缓松懈，我以为他要放开我了，然而他只是轻抚着只穿着背心的我裸露在外的手臂："你的手都已经冰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自己完全感觉不到冷吗？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虽然我很乐意照顾你，可是你如果真的生病了，我会很心疼。"他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压住环在了我的胸前，捏着我的手腕更紧的抱住了我，叹息着说。
身体陡然间变的温暖，我却感觉自己似乎在颤抖。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能这么自顾自的对我说这么体贴的话，作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姑且不说我同样是男人被施以这样的行为有多古怪，即使是女人，这样拒绝的态度也可以固执的不当一回事，我到底该把他当作什么样的人来看待？是疯子，是变态，还是白痴？
我蜷的更紧，大脑的不能思考令我觉得更加寒冷。奇怪的是在他没出现之前我却几乎全然没有察觉竟然这么冷，他给我身体的热量却令我自身体里不断滋生一股股寒意，难道说......我是在害怕吗？
"很冷对不对？傻瓜啊......就算你再怎么生气，骂我揍我都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好不好？"右手松开我的腕，在我的脸颊轻轻抚摩，用他自己的脸来回蹭着我的另一边脸颊，"你的脸也这么冰了，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哪一处是温暖的呢？"
没有，我想。现在的我大概从头发到脚趾都是冰冷彻骨的吧，因为我的心脏，如果不是仍然在跳动，我几乎都要以为它已经冷的冻结了。我咬住下唇，他这么温柔的在我耳边低语，只会让我觉得更"冷"，不是来自身体，而是自己心内的悲哀传彻到骨髓深处的冷。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忍受他对我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明明很讨厌，明明该拒绝，为什么就是不逃开？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心吗？还是正相反？
我紧闭上双眼，身体终于无法抑制的剧烈颤动。
停止，停止，不要这么丢脸......
"你......非常非常冷对不对？别再坐在这里了，跟我进去吧。"他托住我的身体想要将我横抱起来，我用力一挥将他的手臂打开，嘴里发出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滚开......不要靠近我......"
"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他歉意的望着我，"这也难怪，对你来说，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你的性格这么好强，一定会很讨厌很恼火。可是......"
他不肯退缩的脸再次逼近，左手托起了我的下颚，"你真正生气的，到底是什么呢？是我吻你的行为，还是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可以确切的告诉我吗？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这样坚决的拒绝我想要对你所做的一切，你真正讨厌而不能接受的，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呃？？？......"我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他竟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这么难的问题，连我自己都没有去想过，现在又教我怎么给他回答？我睁大双眼望着他，眼神晃动。
我想不出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虽然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无厘头，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来。
我垂下脸，摇了摇头："不需要理由，讨厌就是讨厌了。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都是一样的，不喜欢的东西和事情，怎样都不会喜欢上。"这个理由也许很苍白无力，然而现在的我只能这么说。
"呵......"他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自嘲的笑，"连理由都没有的就被你讨厌了吗？原来我做人这么失败。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这样挫败的人，我却无法控制的这么想要庇护你，结果只能得到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的命运......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惩罚我曾经背弃了两个人的信任？即使那并不是我的意愿也要我全部承担下来吗？真残忍......真残忍啊......老天......你真的很残忍......"
"你是想说，你的背叛都不是你的错吗？"我终于察觉到了，我为什么这么生气的理由，"你知道什么叫做承诺吗？你明白它的意义吗？你想过它一旦给出要负担多大的责任吗？不一定能作到的事情本来就不该给承诺吧？如果你不那样做，也许当那些人被背叛时还不会那么难过。既然很难在一起的话，一开始就分开不要靠近就好了，这样也不会受太重的伤，你也不用背负那么大的责任了不是吗？"我的眼神近乎怨恨，对于这一点我自己也不明白原因，似乎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就做出了回应。
听到我的话他直直的盯着我，许久，眼中飞快闪过无数我来不及看清楚的情绪，我在想他打算这样沉默多久时，终于缓慢的开口："我想起来了，以前你也说过有些相似的话吧？你似乎对这件事情很反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这些......的确被背弃的人的心情我无法去完全了解，可是你这样说不对，完全不对......"他的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低下头俯视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为什么曾对那两个人说那些话？在你心里就觉得我只是因为好玩因为无聊吗？你以为我那样的话只是随便说说，完全不当一回事？你之所以讨厌我，就是因为在你眼里我做过那些对你而言非常卑劣可恶的事情吗？"
"难道你想否认吗？"
"我不是想否认，只是那不是事情的全部。也许对你来说这样口中说出的承诺根本什么意义都没有，只是为了后来的背叛是吗？可是我自己，我是因为真心想那么做，已经决定了要那么做才会说那些话的。你说我背弃了承诺吗？那么你告诉我，怎样叫做遵守承诺？我一直都是按照约定，对我给予承诺的人，就算只是当他们还活着在我身边，可是只要能做到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这样遵循着我们的约定不是吗？我哪里背叛了我的承诺？你倒是告诉我啊。"
"你......"我皱眉惊异的瞪着他，直觉这不像是他会说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我不负责任？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负责？还是说一旦承诺给出就一定要执行到底，就算对方离开了我也要舍弃一切寻找，用尽一生力气也要把他找出来如约照顾他？或是即使对方死去了我也要跟随她一起死去，就算在那个世界里也要一如承诺的那般陪伴她？遵循承诺，就是要这样才对吗？你说啊！是这样吗？"他的语气已经接近逼问，我感觉到一丝那样自暴自弃言语后的无奈和悲痛。
"难道这样不应该吗？"我握握双拳，就算我现在的说话也很不负责任，我也只能这样说。"在说出那样话的时候就该有这样的自觉不是吗？"
他痛苦的低喃，"你怎么可能明白，怎么可能明白我只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无力？家人全部离去后我也再也找不到韦恩，之后小雨对我来说便是唯一的亲人，你能体会唯一的至亲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心情吗？你又要说应该跟她一起走是吗？那你有想过死去的人的心情吗？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离开人世，最重要的人紧随而去，这样她真的会开心吗？虽然别的人是怎样我不知道，可是小雨我有多了解她，就如她了解我一样。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她才真的会永不安息。"
"...... ......"我怔怔的看着他。事情会是这样子的吗？难道被赐予承诺的人不是希望对方到死都能遵循诺言的吗？是我真的太不了解被遗弃者的心情吗？可是，应该是很生气很难过的不是吗？
"你又要觉得我这是在为自己开脱了对不对？"他捧着我的脸咄咄逼人的注视我，"你啊......你根本不了解，不论是哪一方的心情，你都根本不真正了解。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些许诺性的话语，只要愿意就可以随便说说的吗？我觉得我是在怎么样的心情下说出那样的话？你了解什么？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感觉吗？你就从来没有过因为爱一个人而对他说出类似的话，没有过想要给他承诺的人吗？"
"我......？"我有过吗？我好象......真的没有......
不，不对，我有过，我曾经对一个女生说过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吧？我记得我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可是，当时我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的，我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难道说......我竟然在那样空白的状态下，就能说出那种话吗？这样一来，我不是比端木临更卑劣更可恶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大概......从来就没有过吧？不然，你不可能不了解，才能说出这样完全不懂状况的言语。是这样没错吧？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告诉你，我的心情。现在对你说的这些话，还有曾经说过的那些，都是因为我真心想要那么做，我的心里已经决定了不论如何都要坚持，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如果这样你还不理解的话，我就再次郑重的告诉你......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我就会竭尽全力的对你，这是我现在对你说的话，做的事。你可以不相信我，我会依照自己的意愿一直这么做，我不在乎被你拒绝，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因为我......现在的我......已经不可能丢下你了......"他弯下腰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吐出的最后一句像是在对自己低语。
这个男人，他到底在说什么呢？这些话，是可以随随便便对别人说的吗？他说他不是一个随便给承诺的人，那他现在对我说这些，真的都是为我，为了我才说的吗？我真的不懂。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喃喃自语。不论我怎么做都无法赶走他，我是该高兴还是愤怒？现在的我唯一的感觉只是无能为力，连拒绝他的力气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吗？我能得到什么吗？你不可能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不是吗？你认为我，为了什么目的这样？一定得是有什么目的才能这样对你吗？如果......如果必须要这样才说的通的话......那么，我的目的......我想得到的，就是你。这样子是不是就正常了？"
"得到......我？"我更加疑惑。得到我？得到我的什么？我有什么可以让他得到？我有什么令他即使这样低贱的说话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吗？"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要问我，我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我现在只能这样想，不然的话，我还会在你身上期待别的什么？你对我而言并无利可图，不是吗？是你非要让我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解释。而我能为自己找到的解释，就只有这一个而已。只有这样......呵......"他苦涩的笑，"其实这个，或许才是最难做到的吧？得到你......吗？也许花一辈子的时间都做不到......"
"怎样叫做得到我？"我僵硬的语调问。"得到了以后呢？"
"什么？你说......什么？"他愣愣的瞪着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得到了以后呢？是不是像刚才那样子......"我拉着他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分身之上，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然一震。我这是在羞辱自己吗？我不理会自己的情绪，继续淡然的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含住他的食指吸吮。我用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神情望着他，一脸震惊的他，我讷讷道，"是不是这样继续这样的事情，就可以得到我了？你不是想得到我吗？这样就可以了吧？为什么......不来占有我？"我的心脏很痛，不知是在为他还是在为自己在悲鸣着。
他僵直身体瞪了我许久，猛然前倾将我压倒在了他的身下，狂热的吻我，比之前在浴室里更加激烈毫不怜惜的蹂躏我的嘴唇，被我拉置于下体的手也终于开始有了动作，动作很轻，反反复复很温柔但不停歇的抚摸轻揉。虽然不明白我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急速升温，心跳渐渐加快。
怎么会这样？这样子不是和之前在浴室的情况一样了吗？我到底在想什么？我不禁开始有点后悔。
很快他不再满足于此，灵巧的手滑入了我的底裤内，直接碰触到了我的肉体。我的脑袋轰然一响，呼吸开始急促。他的大手握住我的分身，不若先前轻柔的爱抚，渐渐转为用力的揉捏，速度越来越快的上下套弄着，我的呼吸也随着越发困难。
"老天......你的滋味，真的好美......"他喘息着低语道，将我仅着的背心拉高，双唇也毫不停歇的在我的身体游移，从颈项到肩窝停在了胸前，我听到他轻喘了一声含住了我的乳头，由吮吸再到轻舔，用舌尖在周围打着小圈圈，再次含入口中轻咬着。
"呜......"我无法抑制的发出低咛，身体已经不听从指挥的轻颤。想要迎合他，想要更加用力的接纳他的触碰。
......不对......我不是想要这样......这样不对......
我抓住了他的头发，用仅存的理智咬着牙开口："这样子下去，就可以得到我了......吗？你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吧？然后......就可以......放弃我......不不必再纠缠着我了吗？可以了吧？"
他的动作猛然全部僵住，抬起脸仰视着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他捏住了我的脸，沙哑的开口："原来如此......你是为了让我得偿所愿，以后就不会再来烦你吗？太天真了......你太天真了......"他的脸扭曲着苦笑，"如果这样子就可以满足，那我也不必非你不可了。如果这样子就可以......"
他慢慢坐了起来，跪跨着凌驾在我的身上，他俯下身体，手更加用力的捏住了我的脸，危险的眯起眼看着我，沉声道："你记住，我不是所谓的同性恋，接近你的目的更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或者说不止是你的身体而已。我想得到的是......我想得到的东西......也许你永远也给不了......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在你身上索取......"
他抬头望着天冷笑几声，又低下头满脸无助却那样高傲的神情俯视着我："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理由才能开始或者就可以结束的，你还是不懂。就像我这样一味的对待你，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这样听起来很滑稽对不对？但是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才能做这些事的话，那么现在的我一定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要理由，就是因为我想这么做，非这么做不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会发疯......所以就算你不情愿，就算我连能给自己的解释都没有我就这样做了......你又要说我很可恶了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我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力的感觉，自己都理不清头绪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这真的不像我......我居然对自己保护的人做出这样的事......你只是不懂事的孩子，还是个男生...... ......"
他的手开始颤抖，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迷茫："我到底要怎么做，心才能不这样每天每天似被人抽空刀搅的难受？每当我想起你在我身边时我竟然会让你卷入危险的事，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就很害怕......很自责......我明明，明明是要保护你的......却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你了。每当我这样想，就恨不得把你整个身体通通揉进我的体内，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失去你了......我很奇怪吧？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疯狂的...... ......我到底......该怎么做......"他松开了紧紧钳住我脸颊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声音近乎呜咽。
这样的端木临，真的很奇怪，不止是他，我自己也变的很奇怪，越来越不像我，开始有那么多多余的情绪。我甚至会幻想他这时那时的心情，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什么时候居然开始会想起别人的事情来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人。
我看见以前那个从容不羁的端木临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是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他，还是他也改变了？现在的他有太多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神情，直觉他这样子的原因出在我身上。而我，我能为他做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别人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