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仇恨,多简单的四个字啊。如果做有说这么简单那多该有好。背负了20多年的仇恨岂能在一朝之间说放弃句放弃?无辜的被恨,被遗忘,被忽略......他做错了什么?他的出生,母亲的死亡他无法选择,无法改变,更无法避免。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可是他没得选择啊。
血红的酒液融合着周围的黑暗,吵闹的环境无法把他从思绪中换回,阴沉的眼神让人不敢靠近。坐在酒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摇晃着手中的红色,冰块与玻璃发出的碰撞声淹没在了震耳的音乐声中。
这酒叫"红色玛利"但是它还有另一个名字"血红的玛利亚" ,不知道调酒师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不过凡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他也喜欢这酒。"血红的玛利亚"很适合这酒,只是不知道圣母玛利亚如果因为生育耶稣而死亡,那耶稣是不是还能成为神圣的天神。
"对不起,我可以坐这儿吗?"没等凡回答,那人已经坐下。
今天不是周末,而且时间也还很早,所以周围还有很多空座位,凡不想被人打扰。抬头看看来人,想叫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离开自己的眼前。却意外的看见那个许久不见的人。
"看看你的样子,简直就象魔鬼。怎么了?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的凡大少爷这么沮丧。"来人笑笑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告诉你个消息。"
"......"
"他回来了,而且很快就会行动。你最好看好你的猎物,如果他出了事,你的报复就会化为泡影。"
"切!别小看了他,欧阳集团的事你也应该有耳闻了吧。如果他连欧阳那只老狐狸都可以这么轻松的对付,那那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他。"虽然不愿意,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风的确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平时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愁。"的摸样,却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明白,之所以他现在还可以继续他的报复,完全是因为风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傀儡!
"总之自己小心,他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过去因为你的情人太多,而且你的床伴不会超过1个月,所以他也都没有多大的行动。但是浚凡,这次连我也怀疑你是认真了。不要把他和欧阳比,同样为了报复,你应该知道仇恨可以让人变得软弱,也可以让人变的强韧。他和你是同一类型的人,在他放弃软弱的同时,他就已经选择了强韧。一个同样计划多年的报复,浚凡,如果是你,想想你会怎么样,同为报复者的你应该很清楚他的想法。之所以他到现在才行动,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机会,他知道要彻底的打倒你,就必须要一次成功。现在他找到了这个机会,他不是要打击你,而是要毁灭你。"
看这眼前的人良久,然后说:"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的,我欠你一份人情!"
"放心,这人情我一定会找你还来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真的动心了吗?"本欲将离去的人问出心中那份疑惑。
"你认为呢?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鸡婆了啊?"
"算我没问,只是浚凡,你最好确认一下你的真正想法,别到最后玩火自焚!"说完留下凡离去了。
玩火自焚?他会吗?他是爱完火没错,那是因为他喜欢看别人在火中痛苦挣扎求饶的摸样,至于烧到自己,他还真没想过。
"你确定这个人裴浚凡的致命弱点?"一个俊美的少年坐在沙发中,看着手中的照片。
"是,我已经确定了,他是裴浚凡交往了半年的伴侣。"
"长得还真不错,也难怪会让裴浚凡迷恋怎么久!"
"这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人叫裴浚风,是裴浚凡的亲哥哥!"
"哥哥!!!"
"是的,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啊!哈哈哈哈哈........................这......这太有趣了,哈哈哈......看来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整理完这一个月所有子公司的报表,风喝完余下的绿茶,看看空荡的办公室没有凡的影子,无聊的看向窗外,日已进秋,太阳已不再那么强烈,和风略带寒气。关上窗,透过玻璃阳光被折射进办公室。在刚进门的裴浚凡的角度,正好看到的是风的侧面,而阳光刚好把这侧面渡上金边。
"怎么了?干嘛发呆??"把风的脸转向自己。
"天凉了。"没有边际的说。
"啊?什么?天凉干你发呆什么事?"不满意风给的答案。
"凡,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乱乱的。"风靠在凡的肩上说:"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揉揉风的头发。凡说:"别瞎想,你是累了。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点点头双抱住凡的脖子,凡笑笑,把风横抱起到隔壁的休息间。
最近在风周围的可疑人他已经锁定了3个,现在他还必须花几天的时间排查到底谁才是奸细!这三个人都是新进公司的员工,一个是销售科的部门经理、一个是资料室的档安保管员、还有一个是行政科的学员。看上去这三人都很可疑,对方应该很快就会行动了,他不在风身边的时候,他请的保票会随时随地把风的情况报告给他。他这么紧张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不想让计划了多年的报复玩完,"他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风躺在凡的怀中,感受着凡的心跳,一个计划在心中酝酿着。他不想再这样和凡不明不白的过下去,他必须知道凡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他堵赢了,那么他将享受着爱与被爱的幸福,如果输了,那么他将尸骨无存!一场由生命为筹码的赌注早就已经开始,他没有退路。是的,当时他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一条不可以后退的道路,这条路的终点在哪儿,他并不知道。在终点等待他的是灭亡还是生存他也不知道,与其茫然的等待终点,不如自己制造终点,反正结局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第十四章
被凡找来的那个保镖的确很棒,可惜的是他要保护的人是风,所以他就显得很笨拙,跟踪风的第三天,那个保镖是已经快要崩溃。每次风都故意带着他转圈,然后突然消失在他眼前,在他寻找未果,准备报告他老板的时候,风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好几次他都怀疑风根本就已经发现他了,可是风的反应显示他绝对没有发现他。于是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变得有些复杂,而掌握游戏胜负之关键的在三个人手中,他们猫,但同时也是老鼠!为了不同的目的,为了相同的游戏规则,他们都是奸诈的老猫,所以现在都没有任何的行动,就算如此,依旧可以在空气中感觉到风暴来临前的宁静。
裴家宅子的书房中凡独自在落地窗前望着屋外的雨幕,眼神锁在不知的方向。过肩的微卷的长发撒在肩上,微皱的眉头让那双细长的双眼显得有些迷茫。
"妈,你也在恨我吗?因为我的出生夺去您了生命,风说您很善良,您是甘愿用您的命换取我的命,是吗?您不会恨我是吗?妈,这次我真的错了吗?爸爸对我的恨源之于他对您的爱,所以我不应该去恨他不爱我,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妈,这是我的错吗?我是您和爸爸的儿子,没有了您的爱,我也注定要失去爸爸的爱吗?我只是想一个儿子最基本应该得到的爱啊!我错了吗?这要求过分吗?妈!~"无助望着天空,雨变大了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嗒嗒"声,身体顺着玻璃慢慢划下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埋在手臂中,轻轻的抽泣着。
他爱风吗?是为了报复,还是以报复之名义去掩饰自己的真心?混乱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在爱于恨中挣扎着,他希望可以爬上岸,他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可以让他依附的救生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该如何选择,如果选爱,那么他就必须卸下自己所有的装备赤裸的站在自己"敌人"的面前。可是他讨厌那种赤裸,它让他觉得自己想没有任何防备力的婴儿,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个婴儿被凌辱至死,毫无尊严的死去。如果选恨,那报复将继续下去,最后他或许真的会玩火自焚,而且死的尸骨无存。两者都是死,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对风的感情,是恨多于爱,还是爱超过恨呢?
疲惫的、伤痕累累的心,已经无力再承担任何打击和伤害,泪交汇了窗外的雨。
为了引起爸爸的注意,他曾经试过各种办法努力学习得到的是爸爸的冷言冷语,他叛离在外面胡作非为,就算被爸爸责备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得到的却是爸爸的漠不关心。每次到警察局把他接出来的是张嫂和风,于是,他要爸爸恨他彻彻底底的恨他,他开始把各种男人或女人公开的带回家。当着爸爸的面调戏着,但是每次这时候爸爸总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或是假装没有看见。最后,他把目标放在了他亲哥哥身上,这个受爸爸关爱至极的难人身上,如果他上了风,爸爸一定会恨他,因为在妈妈之后他又毁掉了他最爱的人。只是这次要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的,大得他可能根本负担不起,可是那有怎样?到时候他可能根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不是吗?风已经爱上他了,现在就差在新加坡的老头子不知道了,一旦他知道,他的报复计划就完全成功。那时老头会对风失望,他对风的爱会全部转换成恨,而他自己,则会让爸爸恨一辈子,直到他和妈妈相见他还会恨他。
计划即将成功,却没有意料中的高兴,不但没有高兴甚至还有点感伤和--心疼。为什么?
看着激情后熟睡的风,凡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把风的头按在自己怀中,感觉到风轻轻的呼吸。雨还在下,甚至还开始闪电了。透过薄薄的沙窗帘,天空中的蓝光在把黑夜划破的同时也让黑暗的房间有着短暂的光芒。雷声顺着闪点频繁的出现而越来越大声。风也越来越强,树在风中激烈的摇晃着。突然一记惊雷仿佛就在头打响般,屋里的电话也在雷声过后被击响。风也被雷声惊醒侧身按掉电话,看着凡,闪电光芒中呈现出的凡的面孔有些许的苍白。
"睡吧,这段时间你总是睡得不好。"吻了一下风的唇凡说。
风点点头说:"你也快睡吧,你都有黑眼圈了。"
"哥,我记得你说过,我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是吗?"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是啊!"在凡的怀中点点头:"那时我才两岁,记得当时我还被吓哭了。"
"妈也是在这样的天气中走的吗?"
"不,妈妈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刚出来!"
这是凡至懂事后第一次主动谈起母亲,虽然他假装自己不在意,可是风知道,他是有意避免谈起妈妈的!
在张嫂的陪同下凡第一次来到母亲的墓前,风没有来,因为他刻意避开风在家的时候要求张嫂陪他来的。
放上花,两人在墓碑傍边坐下,墓碑上刻着"爱妻屈龄嘉之墓"后面跟着"夫:裴宏 携子:裴浚风、裴浚凡立。"
字体虽然已经顺着时间的推移显出些旧,可是只要仔细看,还是可以发觉"裴浚凡"这三个字是后来加上去的,他比其他的字体稍微要新一点。裴浚凡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是在他5岁时候,因为张嫂和风的强烈要求才被刻上去的,当时他还以为这表示父亲对他认同,可是......
"张嫂,你是跟着妈妈陪嫁过来的是吗?"
"是啊!在太太小时侯我就开始带她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妈妈的事情吗?什么都好,我只想知道妈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凡少爷,太太从小就是老老爷和老太太的掌上明珠,太太是屈家最小的小孩,因为从小她就是个十分乖巧、懂事、善良的女孩,所以倍受长辈的疼爱,她的哥哥姐姐也对他疼爱有加。"
张嫂幽幽的讲述着裴夫人的故事,仿佛她自己也回到了年轻时候,回到了那个有"屈小姐"的时候!
第十五章
听完张嫂的讲述已经日进黄昏了,迎着夕阳漫步下山。凡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恨他,如此相爱的人却因为他而阴阳相隔。父亲答应过母亲,要用他自己的双手给母亲一个安定的无忧的生活,但是母亲却在父亲即将完成他的诺言之时,因为他的出生而离去,父亲的懊恼,悔恨,心疼以及心碎让他无法去接受这个夺去他爱妻生命的人,即使他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夕阳的惨辉慢慢在天边消失,天空的蓝也逐渐转为深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天空显得有孤寂和单调。驾车穿过闹市区,繁华的街灯,热闹的人群也无法赶走凡心中沉淀已久的忧愁。
母亲在家人的强烈反对下嫁给了当时刚大学毕业的父亲,虽然在他们结婚当天母亲的家人因为母亲坚持而妥协,但是父母拒绝了屈家不扉嫁的妆。张嫂是在屈夫人强烈要求下才随着母亲过来的。
这些都是张嫂今天告诉凡的,而且同时凡也知道了,母亲在临产前心脏病就已经发作了,医生和父亲都要她放弃这个孩子,可是母亲却坚持要生下他,然后在他出生4小时后,母亲就因为抢救无效离开了父亲和她牵挂的人。
斑斓的夜色容易让人减少防备,从而让隐藏着的内心的事情泄露出来,风聪明的没有戳穿凡的内心。黑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凡,明天我要先出门,我得去办点事,中午回公司。所以上午的会议和客户你就帮忙应付一下了。"风对从浴室出来的凡说。
后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头说:"好,中午等你吃饭,只是你要去哪?"
"去XX公司,和他们的合作需要谈谈了!~!"
"那,你当心点,办完事马上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情要马上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好!鸡妈妈的妈妈!"风笑着说。
不理会风没有恶意的嘲笑,继续擦着湿润的头发。
在见完两个客户后被秘书通知半小时后就要开会了。凡有些不安,心烦意乱的无法集中精神。他拨通了风的电话,对方告诉他说他正在谈合同,中午一定会回公司的。确定的风的安全,凡安静的开了半小时的会议,时间接近11点,从未有过的不安让凡再也无法开会了。中途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宣布会议暂停一会儿,然后就出了会议室。按下重拨键,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再打那保镖的电话结果也一样。不安强烈的刺激着凡的每一个细胞,丢掉一屋等着继续开会的人,裴浚凡跑出了公司。
"什么时候走的!"
"大......大......大......"
"大什么大!我问你他什么时候走的!!!"
"大......大概一......一小时前,他说他......"
秘书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下来因为刚才那个极美的男子所造成的惊吓。
开着车疯狂的找寻熟悉的身影却是徒劳,拨了N次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突然,电话响起,连忙接听。
"裴浚风,你这混蛋去哪了?你在哪?"朝着电话一阵乱吼。
对方却战战兢兢的回答:"凡少爷,是我。风......风少爷失踪了。"
"什么!~"
"风少爷和往常一样逃开了我的视线,然后很快我又找到了他,但是就在找当他的同时我被人从后面攻击,醒来的时候风少爷已经不在了,而我被丢在一个巷子里,在我旁边有一张给你的信。"
裴家的书房里让人发寒的气息,被揉成团的纸丢在远处,一名男子拾起纸团展开,脸色在看完内容后更加沉重。
"你出去吧。"男子对站在一旁的曾经是风保镖的男人说。后者如获大赦般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