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隐笑立一旁:“不知道皇子这次北去有什么收获?”
张宇初呆了半晌:“全无收获,不过到现在我才真的知道我是样样都不行呢。”
子隐冷漠的笑着:“不是吧,微臣听说殿下不但勾搭上了南方的叛军,而且还以侍从的身份给叛乱头子暖床,不知道属下有没有说错呢?”
“你!”张宇初睁大了眼睛,不由站了起来,难道连子隐都被魏党收买了?不可能,子隐是自己最好的知己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想到这里张宇初平和的问:“这样的无稽之谈,子隐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真是笑话。”
“哦。魏子宁的耳目遍天下,这些消息绝对错不了的。至于是真是假,恐怕只有皇太子你最清楚了。”
“你向你的头子邀功去吧,真想不到我最信任的子隐竟然也能被那个阉驴收买,他给你什么好处?!”张宇初再也无法冷静了,他举起一杯酒倒在昔日好友的脸上。
“魏大人并没有收买我,因为我一直都是他的侄子而已。或者可以说是您一直错信了我,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不去调查下出处。”魏子隐谦卑的一躬,丝毫没有动气。
“你向我父皇告发去吧,连你都离我而去,我真的不想再在乎什么了。”张宇初这次再也强装不下去了。所有的新愁久恨涌上心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陛下不用动怒,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微臣也在等您向全国发布先王架崩的噩耗呢。”魏子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子隐,唔──”张宇初悲痛欲绝:“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认为现在我还甘愿活下去做一个傀儡皇帝么?”
“微臣当然明白陛下现在的心境,只不过,也请陛下考虑到后宫十二位小皇子、公主们的命运。虽然我不介意再立一个小皇子为帝,不过我可没有把握能够保证几位王妃的清白……”魏子隐拍了拍张宇初的肩膀,不动生色的警告着。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谨记爱卿的好意。”张宇初稳了稳几欲摔倒的身体,他头一次感觉到这个长安回错了,眼下是魏子隐设好的圈套,只能硬着头皮钻下去了。真的没有想到魏子隐会那么的卑鄙,以前真的是错信了他。
“陛下也该休息了吧,明天的事情恐怕会多的忙不过来的。”魏子隐转身欲走。
“子隐,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枉费我那么倚重你。”张宇初不甘的吼了一声,虽然他也知道,事到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挽回什么。
“那么陛下为什么中意对秦虎呢?为什么你愿意放弃一切在他身边当一个小侍从?”
“我和你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张宇初此时根本就不想再提秦虎这个名字,这个让自己伤心不已的名字。
“如果以前你能够象对秦虎一样对我,今天的事情绝就不会发生。”魏子隐深情的看着张宇初。
“子隐你……”难道子隐他也爱着自己?张宇初不禁摇了摇头,原来爱竟然也会那么难以承受。
魏子隐一把将张宇初抱住:“陛下,我也很想要一个和暖床的侍从。”魏子隐的眼睛中暴发出从所未有的热情:“我有这个念头好久了。”说罢,俯身在张宇初的身上霸道的吻着。
张宇初并没有反抗什么,可惜眼泪却从眼眶中流了下来:“你喜欢我,我并不能说什么,可是父皇他,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亲?你就不怕弒君遭天谴么?……。”
魏子隐一边在张宇初的身体上索求着,一边以他的个性不断的讲着大道理:“陛下不必为先皇伤心,因为晋武帝自即位以来好大喜功;废除了诸葛亮、法正等人所着《汉律》,让天下耻笑。结果他以自己的意愿立下《泰始律》,这样不智更让朝纲不振。何况因为他嗜武好杀,已经大失民心,现在得到横死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而已。”
“好一个罪有应得。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道理。”张宇初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魏子隐的,但是听着自己的父亲被污蔑成这个样子,是谁也不可能平静下来。
“魏子隐愿助陛下筐复社稷,以定天下。”说着魏子隐撩起张宇初的衣摆,进一步占有着。
张宇初憎恶的看了一眼俯在自己腰间的魏子隐,喃喃道:“举国之事,一切由爱卿做主。”
第九章
大多数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得到天下以后都会得意的忘乎所以,甚至多半人会因为无度的挥霍而遭到灭亡的下场。但是魏子隐并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他不但取得了叔父魏子宁的信任全权打理朝政,更是着手确立了可以巩固自己地位和政权的法律。到了河清三年,魏子隐利用了经年的时间完成了一部开创性的法典《北齐律》,从此他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起来。
北齐律一共有十二篇,虽然和其它的法律法规没有什么大的差异,但是魏子隐却巧妙的定出了“十条重罪”。他把最威胁到他的政权的十种罪名定为极刑,也许这样的法律真的很残酷,但是在当时确实是保证了他的地位和权利。现在大家口中所说的“十恶不赦”就是从此发展而来的。
魏党无疑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乱臣贼子,但是在魏子隐的治理之下,长安内外呈现出一片长治久安的样貌。不但民心所归,而且各地军阀无不对圣上礼待有佳。甚至没有任何人怀疑皇帝死的是那么突然。
一路相安无事,皇宫也迎来了皇帝二十二岁的生日,那些生活在深宫的纨!子弟无不建议去北方行宫出游。张宇初对于游览风景并不感兴趣,可是却拗不过魏子隐的一再要求,只能妥协,决定下个月北上出巡。
“魏国公吉祥。”
“免了。”
在寝宫中,魏子隐无视大小侍卫直冲而入,反正内宫是他的天下,谁敢乱说什么?
“魏大人,你回来了?”在文武百官面前威风八面的张宇初此时身居简服,习惯性的帮魏子隐宽衣解带。
“让我抱抱你,看看你今天有没有吃胖一点。”
“还抱?昨晚你还少抱我了?”两个人嬉笑亵玩着,好象根本没有杀父之仇似的。
“一刻不抱你,我都想的厉害。”
张宇初从背后轻轻抚上子隐的双肩:“一定要北上巡游么?好无聊的样子。”
魏子隐转头一笑,捏了捏张宇初的粉脸:“就是因为你老说皇宫无聊,我才打算陪你去北方行宫看看雪景的。”
张宇初一撅小嘴:“切,那还不如你行行好让我禅位给你,放我过几天消停日子呢。”
魏子隐猛的压在张宇初的身上,上下齐手,坏坏的说:“以后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皇宫里如果少你了,我以后的日子才难过呢。”
张宇初乖乖的吻了吻魏子隐:“ 好,以后我都不说了,不过你现在先放手,我帮你沐浴更衣吧。”
魏子隐刮了一下他的粉脸:“现在先放过你,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宇初扶着魏子隐到了浴池前,轻柔的帮他擦拭着身体,细致的动作恰倒好处的力道让魏子隐一阵舒服。张宇初好象在制作一个雕塑一样,一丝不苟的从上到下仔细的清洗。
“恩,宇初的手劲越来越高明了。”说着魏子隐一把将张宇初拉下水池,粗壮的手臂紧锢在他的脖子上。
“魏大人不要乱动。”张宇初即使掉在水里,还是不忘记为魏子隐清洗腋下。
“那里已经很干净了。”魏子隐一拉张宇初的手,指了指他的胯下:“帮我清洗清洗这里吧。”
张宇初羞的满脸通红,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仍然慢慢的柔搓着上面的污秽。终于异样的刺激让魏子隐的灼热坚挺起来,他粗暴的拥着胯下的男子:“我要好好惩罚你。”
张宇初挣扎着:“魏大人,我还没有洗澡呢。”
“我就要嗅你身上的香味。嘿嘿”魏子隐邪笑着将张宇初抱上龙帐,随后拉上了帐帷。空旷的寝宫内仅能听到激烈的喘息声。
第二天魏子隐一起床的时候,张宇初一早就准备好衣帽食物,在小太监的协助下为魏子隐洗梳。
“宇初,以后这些小事,你就给下人做吧。”魏国公一捏张宇初的脸颊。
“那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
“我想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在我怀里。”
“恩,你说话也分分时候好不好?大白天还说那么肉麻的话。”张宇初的听的小脸通红,转过身去。
难道张宇初真的变成了一个傀儡了么?难道他真的变了么?没有人知道,只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境变的从所未有的深,即使天大的消息也激不起一丝涟漪。但是魏党之首魏子宁却通过一个事情肯定张宇初并非完全受他们的控制。
“宇初,”魏子隐缠上可人儿的头发,在鼻下嗅了嗅:“我叔父一直催促让你早点和董淑妃生下太子,你拖的太久了。”
“不要,”张宇初笑嬉嬉的说:“你这个家伙也不帮我,你不吃醋么?”
“即使是逢场作戏,也要留下龙种,以防不测。”
张宇初立刻泪眼迷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男儿的身体,我怎么可能跟她苟且呢?难道你就那么着急的除去我立个新傀儡么?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
魏子隐当然可以看出这并非张宇初的真心话,可惜他宁可相信此时张宇初甜蜜的谎言:“算了,我怎么可能为难我最心爱的宇初呢,看到只能我亲历亲为,让淑妃产子了。”
张宇初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就不怕淑妃他对你叔父乱说?”
“她敢,何况怀上我的孩子,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造次。”
也许别人都没有注意,当魏子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宇初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魏子隐抚上张宇初的眉头,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抱了张宇初那么久,他的心一直都是冷的,虽然他没有雇死士,也极力配合朝政,但是逢场作戏的怀中人,更让他心碎,有时候魏子隐真的在想:
那一天,是否他选错了!
第十章
“红尘如梦少年郎,双唇轻启赛红妆,一朝龙吟容颜变,空余玉箫魂断肠…………”吐蕃歌舞大家卓日卡依,受吐蕃亲王的指派来长安朝圣献技,虽然名义上是为了两国交好,但是单看一个歌女竟然敢当众以歪诗欺辱圣上,就足够看出政治官场的险恶。
吐蕃亲王自然有他的一套打算,因为他知道朝政是被魏子隐把持。只要在朝野上辱骂张宇初,魏子隐定力再好,也会把卓日卡依斩首示众,到时候吐蕃就可以借题挥兵进攻凉州直逼长安。但是他千算万算却不少算了一个张宇初。
“呵呵,好好,好一个红尘如梦。”张宇初回首看了一眼脸色气的发白的魏子隐,明白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这个大胆的歌女的:“卓日卡依大家,你远道而来,我朝不胜欢迎,只不过不知道你罗漫的舞步是出自谁人指点呢?”张宇初也是武学高手,一眼就看出对方的舞步不俗。
卓日卡依见皇帝没有动怒,虽然知道他只是一个傀儡,但是仍然不禁对他有些须好感:“此舞步名曰‘紫旖碧罗’是小女根据草原上飞鹰!翔自创而来的。”
张宇初沉吟了好久,深知如果不能一招将她震住,吐蕃势必会对中原用兵,笑吟吟的说:“朕虽然不好笙歌,但是也粗略懂得一些,不如佳人陪我共舞如何?”张宇初还未等对方有所反映,一提玉箫跨向佳人,众乐工一看圣上亲临,自然不敢停止,歌舞玄即又起。张宇初左胯微斜,右手凌空徐徐划过卓日卡依的秀发,步随乐动,给圣上伴舞卓日卡依自然不敢怠慢,酥胸微挺以绝美的弧线围着张宇初的肩侧轻轻画去。但是以有心算无心,张宇初猛然变招,步伐踏太极八卦,双手结佛印以“隔圆防除”之势,硬将对方错开老远。
卓日卡依既然能被人称为歌舞大家,自然有她的一套本事。看到皇帝故意以舞步错开自己无非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可是她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何况此次前来还背负着吐蕃王的使命。既然知道龙颜难测,那么她就不再接近张宇初,只在外围以绝妙舞技翩翩起舞。这样一来虽然自己落了下风,却任何人也看不的出来。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是卓日卡依飘忽不定的身型让张宇初无从下手,也只能暂时相安无事,就那么迎风而舞了。
一时间,张宇初的刚毅步伐,卓日卡依的罗妙身材在大殿上幻化出无数丽影,极为好看。不少臣子都知道圣上和魏子隐的私下关系,只不过没有想到今天张宇初竟然会亲自领舞,不禁看的绚目不已。
张宇初被废的身体不适合剧烈的运动,几分钟下来不禁胸口连连起伏,脸上红晕不已。这个迤俪的景色更让一众大臣皆羡慕起魏子隐可以夜夜抱佳人入怀,软薏抚摸的幸事。一时间群臣私下议论纷纷,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稍稍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体力的张宇初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让对方过关。只见他脚下虽然不停,但是玉箫井然上口,一阵凄厉的跳音专往对方落脚的节奏激去,如果换做旁人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卓日卡依是舞技大家,从来都是随音乐而动,这下被张宇初打乱了节奏,一个站不稳,遍以极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地上。
那些大臣们看到美女摔倒在地上,不由停止了交谈,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笑了一声,结果大家哄堂大笑起来。魏子隐更是抓紧时机讽刺道:“卓日卡依果然是舞技大家啊,连摔倒的样子都是那么娇艳动人。”
一个大臣也忍不住接口说:“魏国公此言差以,歌舞大家怎么可能会摔倒呢?既然刚才的‘紫旖碧罗’是根据苍鹰的样子模仿的,那么刚才的跌倒一定是仿真狗熊摔交的样子吧。”
“恩,恩,不愧是大家啊,果然模仿的惟妙惟肖。”魏子隐说完就笑的跌下桌子了。
卓日卡依自出道以来何曾受到过如此的羞辱,看着那些笑的忘形的大臣不禁气的银牙直咬。可是张宇初却跟不关他的事情似的继续吹着玉箫,一众乐师虽然是吐蕃人,可是皇帝不停谁敢上前来扶卓日卡依?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皇帝的玉箫和奏。张宇初虽然不是吹箫高手,但是他也知道众乐师如果一起变调,自己也难免要和卓日卡依一样当众出丑。所以箫音哑然而止,他潇洒的上前扶起美人:“哎呀,都怪寡人太过心急,不但没有嗅到佳人的发间的清香,反而累佳人摔倒,该死,该死。”前面的话自然是场面话,但是说到“该死”两字时张宇初双目微变,自然有威慑对方的意思。如果你识相的就什么都别说,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弄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张宇初眼睛里恐吓的目光,卓日卡依立刻变的乖巧许多,在地上撒娇起来:“皇上,人家好痛哦,你抱我起来好不好。”
“呵呵,既然是美人提出的要求,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张宇初几乎压倒在卓日卡依的身上,就那么搂抱着拉扯她起来。
卓日卡依风骚的笑着,取下脚踝上的铃铛在张宇初的脸前一阵摇晃。铃铛“叮叮”的轻响,美女如同银铃一般的娇嗔也随即而来:“奴家是陪圣上跳舞才摔倒的,你可要对奴家负责啊。”
张宇初一把取下卓日卡依手中的铃铛在耳朵边一阵摇晃,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是朕失态了,美人可不要怪朕哦。”
卓日卡依抚摸着张宇初半敞的胸口,早已经意乱情迷,哪里还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只能就那么缠抱在对方的身上,任凭他走来走去。
张宇初故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卓日卡依当众亵玩,有意折辱吐蕃来使的面子:“卿本佳人,莫怪朕失态,要可知世上如侬有几人?”
原本喧闹的大殿,忽然安静了下来,满朝文武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魏子隐满脸怒火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张宇初也发觉自己演的有点太过火了,毕竟魏子隐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找一个台阶来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