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璩旡气愤的加快速度及力量,顿时之间,用来开会的学生会议室已变得凌乱不堪,到处都是被重物撞击的痕迹,不用说,那正是殷璩旡拳头下的杰作。
在一旁喝茶聊天的苍唁频频摇头,「啧啧啧!办公室里的东西好像不用钱似的,要是霁月回来见到这景象的话,不知道他会一笑置之还是盛怒?我想大概是前者吧!」司空霁月的表情永远只有两种:要嘛是面无表情,要嘛是满脸笑容,从来没在他脸上看过其他表情,若能看到司空霁月生气的样子,那一定有趣极了。
颛昦晟一副「你别尽说废话」的表情,拥著专心观战的耿衡,看著手脚愈来愈狠的殷璩旡,提出隐藏在肚子下已久的疑惑,「最近的小旡好像很容易生气的样子耶......」他的脑海出现影片中,那个长相和思想单纯的小子。
该不会和他有关吧!
耿衡也这麽觉得,「对啊!平常他是不会这麽容易生气的,像这样大肆破坏的举动,最近都没见过了。」
「我都说小旡旡他谈恋爱了嘛!」苍唁又不怕死的补上一句。
「殷......殷学长?」刚恢复意识的左丌,羞怯的在学生会门外探头,见到里面凄惨的景象,他著急的奔到两人身边,「不、不要打了啦!」
殷璩旡和晋煜桓同时停下动作,「左丌?你人不在医护所休息跑到这里来作什麽?」殷璩旡有点脑怒他的行为,不自觉的将他揽身至後,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
「我......我是来谢谢你的,你们......为什麽要打架呢?」左丌小脸通红,先前发生的事他也不是全然没意识,回想起来,他对於自己大胆的行为感到羞愧,打从心底觉得自己对不起殷璩旡,以前对殷璩旡的恐惧在不知不觉中已渐渐消散。
苍唁蹦蹦跳跳的跑去关上门,嬉皮笑脸的想接近左丌,却被殷璩旡杀人的目光逼退了,「唉唷!别这样嘛!人家只是想表现对小丌丌的关心,犯不著像只保护小鸡的老母鸡吧!」他朝左丌挤眉弄眼的。
呵啊!他发现到左丌叫殷璩旡的方法改变了,从原本的学生会长到现在的殷学长了呢!
「你在说你自己吗?多话的像只母鸡似的。」殷璩旡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给予反击。
「说话别那麽毒嘛!嘴巴本来就是拿来说话的,护小丌丌护得那麽紧,怕我吃了他不成啊!」他蓄意挑出殷璩旡的毛病。
左丌的脸色又「更上一层楼」了。
「不准这麽叫他!」该死的!
他讨厌苍唁和左丌之间的热络气氛,恨不得拿把刀砍了苍唁,一股无法言喻的嫉妒味涌上心头。
不、准、这、麽、叫、他?
哇哇哇......!
这是他们首次听见独占意味「超级」浓厚的话耶!
就算苍唁亲密的叫著颛昦晟,也不曾见这类的话语,看来殷璩旡这次真是喜欢上了耶!
好玩、好玩,这是四人在心中做下的结论。
空气中迷漫著极度尴尬的气氛,殷璩旡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後悔,瞥见左丌苹果色的小脸,他不自主的也跟著脸红起来。
哦、哦!
冽星也会脸红啊!
那可列为世界第十一大奇景了!
霁月不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
「唷呵呵!你们都在这里啊!那这件事就好办了。」一位看来慈祥和蔼的老爷爷撑著拐杖进门,用著讶异的目光看著左丌,同时对殷璩旡脸上的红泽感到兴趣,「咦?这位小兄弟是......」
苍唁当然不推此行的上前攀搭,「哈罗!皇爷爷,你怎麽有空来串门子呢?」
被唤作皇爷爷的老人呵呵一笑,「小唁,皇爷爷是在问这位小弟是谁呢?惹得咱们的璩旡脸红啊!」很可爱的孩子,感觉上跟某人很像,看来那件事托给他们是再适合不过了。
殷璩旡护卫性的将丌揽在身後,「左丌,你先回去。」
左丌微微地点了头,小跑步地回教室了。
皇沙门摸摸欣长的白须,「唉呀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麽防备我呢!看来皇爷爷老了不中用,连小旡都不信我了呢!」他欣慰地摇头。
殷璩旡脸色凝重,又回复到「冽星」的表情,「我没这麽说过。」
皇沙门笑了笑,「皇爷爷这次来是有事请托你们的,因为霁月本人还在日本执行任务,所以没办法连络上他,只好亲自来桐凛一趟,废话不多说,免得有人嫌我这老人家麻烦。」
他指的是殷璩旡,众人都心知肚明。
晋煜桓为他倒了杯茶,「皇爷爷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没同霁月一齐去日本,是因为我们在台湾另有任务,你要正在待命中的我们出任务,这不是违反『七星众』做事的原则?」
他抚摸一把白亮的胡子,眼中闪著狡慧的光芒,「你们应该知道,英国最有声望的家族──布威尔公爵家,最近传出唯一继承人病逝的消息,引起英国皇室的恐慌,布威尔家的财产几乎可买下半个英国的产业,皇室早就觎觑很久,现任继承人佐登杰·布威尔公爵,担心家业被外人夺去,特地委托我帮他找继承人,那个孩子和你们差不多大,是布威尔公爵来台湾时所产下的私生子,公爵曾找过他们母子,但仍音讯全无,现在布威尔家的产业就只能靠那孩子来扶持,也就是这次任务的目的。」
「不会吧!七星众什麽时候变成侦探社了?」晋煜桓很不屑的一屁股坐下。
「可是......我觉的蛮有趣的耶!」耿衡天真的想。
他曾在舞会上面见过布威尔公爵,是个思想古版的传统贵族,对他们来说,是个很好的「玩具」。
苍唁倚在耿衡身上,无视颛昦晟的杀人目光,「你应该认识那老家伙吧!」
耿衡是英国奥狄·撒穆拉瓦公爵的养子,见过不少大世面,全英国社交界的面孔都被耿衡记在脑子里了。
「当然,起了兴趣吗?」每当苍唁的眼睛闪闪发亮时,就好像小孩子找到玩具一样兴奋。
苍唁嘿嘿的笑了两声,「我说皇爷爷啊!你就别再卖我们关子了,那小鬼的照片你应该有吧!」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皇沙门摇摇头,「你们不是有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後决定由殷璩旡来发问,「这话怎麽说?」
死老头!说句话有必要搞心机吗?
皇沙门开始搞老人痴呆,「呃?你说什麽?」
打从他一进门,殷璩旡有就股杀人的冲动。
「呵呵!皇爷爷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他从衣袖中抽出张照片。
在场的人无不发出惊讶的叹息声。
那不就是......
「喂!皇爷爷,你可别开我们玩笑啊!」晋煜桓一手搭上皇沙门的肩,压根儿不想信这件事有这麽容易,肯定还有别的企图。
皇沙门攘攘白须,呵呵地笑著,「等到你们找到那孩子之後,皇爷爷再告诉你们该做什麽吧!你要知道老人家的记忆力不太好,一次记两件事可是很吃力的唷!」
皇沙门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後便离去了。
众人则是不解。
7
皇爷爷根本是故意刁难人嘛!
一张照片上有两个人,当父亲的却不知道那一个才是他的儿子,因为侦探社给的照片及资料不明确,所以才要委托「七星众」帮忙确认。
因为有两个人,所以由殷璩旡和晋煜桓出马,小孩子就要交给小孩子去找,这是过半数投票的结果。
「姬允凡,有人找你。」甲同学手指向门外,引导他至无人的楼梯口。
姬允凡左顾右盼,仍不见有人的踪影,以为有人在戏弄他,正要回去时,一阵磁性的嗓音叫住他,「姬允凡。」晋煜桓现身,公事化的冰冷态度令姬允凡心生畏惧。[自由自在]
「副会长......你找我?」他不记得有做错什麽事,需要出动学生副会长来亲自找他的啊!
晋煜桓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领,赤裸裸的打量姬允凡的全身,咬牙放手,开始脱起他的衣服,姬允凡理当拚死挣札,难不成学生会的人都有这方面的「喜好」吗?「喂!住......住手啊!」
麻烦!
手中掺了点粉末往姬允凡撒去,全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光,晋煜桓趁机检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脸上落下失望的表情,「啧!猜错人了,是另一外一个。」逆十字的伤痕,在姬允凡的身上根本搜寻不著。
姬允凡眼中积蓄羞愤的泪珠,脸上写著「不要吃我」四个大字,原本事情到此为止,但他一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时,晋煜桓心中萌生邪意。
既然这小子误认我要侵犯他,我倒不如顺著他的意,用「身体」来指教这位可爱的学弟罗!
「你的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皮肤又白又嫩,长得又不错,我实在想不到理由不吃你耶!」修长的指尖在姬允凡眼前摇动,蚊呐般的声音隐没在耳旁,晋煜桓使出他的看家本领──暗示。
光说不「做」太没诚意,眼前桌美食呈现,不吃太辜负人家的「好意」,所以呢......
晋煜桓覆上未曾被触碰的红唇,舌尖撬开紧闭的贝齿,追逐著狂窜的丁香小舌,陶醉的闭上双眼,虽然说是第一次碰男人,但没想到感觉竟然无比美好,以前碰女人都只因生理需求,从不重视感觉问题,可是姬允凡给他的感觉却好到不行,「你的唇......像蜂蜜一样甜呢......」
姬允凡呈「石化状态」,他现在终於能体会左丌那天被吻的感受了。
怎麽会这样!
怎麽会......
理想中的初吻,应该是在罗漫蒂克的公园里,和心爱的「女朋友」发生的啊!
啪嗒!
姬允凡的理智全盘崩落,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啊!好像受了不少刺激呐!」晋煜桓在他耳边喃喃道说,脸上残留一丝诡橘的笑容,便「大发慈悲」的送姬允凡到医护所去了。
接下来他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因为多出了个这麽有趣的玩具呵!
躲在一旁的月老不禁抿嘴偷笑。
这是命运的安排呵!
另一边。
「叩!叩!」殷璩旡站在高中部学生宿舍301室门前,以学生会长的身份前来,关心得了重感冒的特等生──左丌。
左丌病奄奄的打开门,脸上带著倦容,「嗯?殷学长!」
殷璩旡眉锋顶聚,「生病了怎麽不去看医生呢?」
他哈啾一声,不礼貌的在殷璩旡身上留下英勇的「战迹」,左丌慌张的用手袖为他擦拭,「对不起!对不起!」在迫於无奈的状态下,殷璩旡被拉进了房里。
左丌匆忙的拿毛巾为他清理,两只小手却被殷璩旡紧个住,「不用了,病人就该好好休息,更何况......喂!」话还没说完,左丌发烫的身子便倒向他,喘嘤的气息令殷璩旡染上不舍。
不得已,殷璩旡不只把左丌抱上床,还到外头端了一盆冰水,细心地用湿毛巾擦拭不停出汗的身体,渐渐卸下的衣服,显露出长埋在衣物底下的逆十字伤疤,「左丌,你身上的伤疤是......」
左丌的意识迷朦,多亏冰毛巾的降温才能保有些微的理智,「那是我小时候弄的伤疤,有什麽不对吗?」
「不,没什麽......」他的眼中仍残存疑惑,难道他们要找的人就是左丌?
左丌直直注视著殷璩旡,「学长......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反而很温柔呢!」左丌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出,发现自己开始喜欢殷璩旡那双漂亮的青蓝色眸子,因为好漂亮......
「你觉得我可怕?」殷璩旡的胸口一阵窒息,老实说,他不喜欢听见左丌这麽说,虽然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从左丌口中说出来,就是会令他很不舒服。
烧昏头的左丌根本分不清楚是梦是现实,咯咯地傻笑起来,「那是之前,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怕罗!反而开始有点喜欢学长你了,学长的眼睛好漂亮哦!我为什麽......到现在才发觉呢?」他烦闷地拉扯衣领,盖在身上被子也被踢开了。
殷璩旡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期待,「你......喜欢我?」
「学长的唇好香好甜哦......」左丌压根儿没注意听他在说什麽,喃喃自语著。
他的脸颊飞快添上两朵浮云,「你烧昏头啦......」
他倒了杯水,从袋中掏出两粒药丸,那是晋煜桓为了以防万一,而特制的万灵丹,只有「七星众」的成员才能拥有,他放进左丌的嘴里,强迫他吃下,神智不清的左丌根本无法自行吃药。
把心一横,殷璩旡将水和药放在自己口中,直接用嘴喂他吃药,因为左丌一直抗拒口中的苦味,使得原本简单的动作,足足花了十分钟才完成。
直到左丌安然睡去,他才放心地离开。
「喜欢」这两个字,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存放在他心中。
覆盖千年冰雪的心湖驻进一股暖流,慢慢地......
或许是命运造弄,月老的脸上并没有笑容,而是一股淡淡的哀愁。
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崎岖不平的情路上,这两个孩子将面临更大的痛苦及灾难,刚萌芽的恋情是否能成果,得看他们的努力了。
这一切都是命啊!
故事的开端,才真正要开始......
8
「保镳?」殷璩旡疑惑地看著皇沙门,人是不负众望地找到了,但随後皇沙门却提出要求,要殷璩旡当左丌的保镳,这件差事令殷璩旡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沙门打打呵欠,「你没耳聋,布威尔公爵希望有人能『贴身』地护送未来接班人回到英国,我问过这些孩子,他们都说这件任务非你不可,既然盛情相邀,你该不会忍心拒绝皇爷爷我吧!」
殷璩旡火怒地盯向在场的众人,每个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这项任务非他莫属,休想再找他人顶替。
「皇爷,我在台湾有重任在身,这件事我实在没办法......」殷璩旡话还未说完,苍唁就多嘴地插起话来。
「唉唷!小旡旡你也不希望皇爷爷心脏病『又』发作了吧!这件事霁月已经转交给耿衡去做了啦!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专心地去保护小丌丌吧!」苍唁和皇沙门有一搭没一搭地合唱,硬是要将这件差事推到殷璩旡身上,而其他人也很有「义气」地在一旁看著。
「你们凭什麽擅自接收我的任务,这件事是霁月托付给我......」
「别这麽说嘛!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想想若是左丌被那些三流保镳护送回英国,百分之百绝对会出事的,你也不想见到小丌丌出事吧!以你的身手及才智,一定能让小丌丌受到无微不致的照顾和保护,任务和学校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苍唁拍拍胸脯作保证。
见到殷璩旡有些动摇,苍唁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他就知道一旦搬出左丌的安危,殷璩旡就拒绝不了。[自由自在]
「可是霁月......」殷璩旡还是无法答应。
皇沙门摸摸他一把苍白的长须,故作为难地道,「唉!算了算了,我老人家不中用,连个孩子也说不动,亏你这娃儿还是我特别挑选出来的,现在翅膀长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看我这老头还是早点进棺材好了,反正也没人理我这糟老头,顶多初一十五来我老人家坟前上柱香,唉唷......」
在一旁的晋煜桓快看不下去了,对著苍唁咬牙根,「皇爷的演技又更精湛了。」真是应验了中国五千年来的一句名言:祸害遗千年。
「皇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殷璩旡快要发疯,这老头有完没完,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让他一句话也插不上,搞得他好像什麽千苦罪人似的,连咀咒自己死这招都可以搬出来,他不答应行吗?
「什麽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说你答应喽!很好、很好,你果然没有辜负皇爷爷的苦心,皇爷爷就知道你最体贴我老人家了,这件事就这麽说定啦!皇爷爷还有盘棋还没下完,得赶回去喽!」达到目的後,皇沙门便离去了。
什、什麽说定啦!
从头到尾都是那老头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连句反驳的话也不让他说完,就这样擅自决定他的死活,现在又不负责任的拍拍屁股走人,这老鬼......
「大局已定,小旡旡你就别再反抗啦!」苍唁拍拍他的肩,要他认命。
唉呀呀──霁月你怎麽不快点回来呢!
好期待这趟欧洲之行哦!
苍唁兴奋地暗忖。
9
「事情就是这麽一回事。」负责告知事实的晋煜桓严肃地盘坐在左家的榻榻米上,面对的是愧疚不已的左母,以及脸色苍白的左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