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寂寞 ———— 懒人帝

作者: 懒人帝  录入:12-03
我--姓季名默,但是我更喜欢寂寞这两个字。
我是一个喜欢寂寞的人,喜欢一个人在深夜,裹着厚厚的被子,窝在床角,扒开窗帘的一边,露出月亮的半张脸,静静地品尝那份清冷。心里很平静,就如同水面不起一丝波澜。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去想,却别有一番味道在其中,很爱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独我一人,被夜围裹住,没有知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竟恋上了这份寂寞。

小时候吗?记得那时父亲的身体不好,常年住在医院,母亲很辛苦,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为父亲守夜。我还很小,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我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于是,我不哭不闹,给匆匆回家的母亲一份笑容,给病榻上的父亲一个拥抱,只给自己一抹抓不到的寂寞。

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所以大人们都很放心。那时,还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所有父亲家的人都住在这片土地上,据说还是清兵入关那会儿占的地,我家住在这个大院子中的最里面,所以不要害怕,我对独自一个面对夜晚的自己这样说。叔叔伯伯们很照顾我,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要顾,我摆摆手,装出一副小大人样儿,合上门,检查了锁,将自己埋进被中,黑暗中,我找不到自己。

趴在父亲的床边,我问:"爸爸,咱们季家有族谱吗?"
"有,在天津,咱家的亲戚可是四海都有呀!"
我开始幻想,一群半大不小认识的不认识的却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们在这个大院子中奔跑的样子。
皱了皱眉,好像会很乱哦!我心里想,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傻傻的念头,依旧贪婪地品尝着属于自己的寂寞。

直到高中,父亲的身体大有好转,看着母亲发里搀杂的白色,心隐隐的,觉得感情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上了大学,不可避俗的交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却总是在心中嘲弄着自己,生在俗世,不当俗人当什么,要当神仙的话不如去庙里了,不过现在当和尚似乎都满有钱的。

手臂上挂着这么一个漂亮人儿,加上自己不算俗气的气质,还满派头的,让我自己心里偷乐了好一阵子,直到发觉女友越来越缠人,发觉自己所拥有的寂寞正被她强占,突然有一种自己就要消失的感觉,很害怕,甩开脸,一把将女友自身边推了开。

"没想到你的人还真和你的名字是一对儿!"女友冷冷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原来一直有一座山压在心头呀,我暗叹,现今到终于翻身做了主人了。

于是,之后,我依旧贪婪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寂寞。

一个人独自走在街头,细数着来往的人头,街边的乞丐伸出双手,向来往的行人乞讨,大多数人还是眼也不斜地走开了,和我一样,谁知道这行乞的人中,有多少在讨了一天别人的辛苦钱后,扭头换上鲜亮的衣服,打了的进了五星级的饭店呢?不过这都与我无关,属于我而又是我所要的,不过是寂寞。

拥有任何一种事物都会有厌烦的时候,寂寞也是如此,累的时候,邀上三俩个好友,也很是惬意,但是,他们从不曾被我邀请来品味我的寂寞。

大学快毕了业的时候,无所事事了许久,给自己找个理由,要论文,要专心,其实不过是怕日后寂寞的时间少了,因为要加入为生存而忙碌的队伍。

整天四处逛当,闲着坐在咖啡屋里泡上一整天,直到店家打烊,才起身回家,伴着黑夜,让静止的大脑在黑暗中品尝着寂寞的失眠,心很静,水面也依旧风平浪静。

不是未曾有过疯狂的念头,也却在一瞬间行动了去。

那天,坐在咖啡屋的老位子上,打量着窗外过往的行人,毫无意义地看着,思想是空白的,唯一活着的信息就是那一秒钟不知具体要眨几下的眼皮了。

"嗨!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清爽的声音一如主人一样干净,透明。

我点了点头,这个时段,咖啡屋的生意还是满火的,自己总不好占去两个位的桌子,反正总有单身的人要来合桌,那么是谁,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那人客气地道了声谢,坐了下,却也没无聊到要拉着我交谈,这让我微微松了口气,我不喜与人打交道,除非志同道合,还能勉强混个一阵,长时间的空寂围绕在我们之间,到是我先对他起了好奇,因为那人一直低着头缴弄着杯子里的咖啡,本是热气腾腾地被端了上来,却遭到这样的对待,冷了也涩了。

他不像有心事的人。我歪着头想着。

似乎意识到正在被人打量,他抬起了头,无意识的对我一笑。

很帅气地笑容,若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孩,怕早就尖叫出声,但我不是,所以他的笑打动不了我,反而会让身为同性的我,小小嫉妒一下。

但令我心底微微一颤的却是他眼中的那一闪,无波。就像无数黑夜中,被天地包裹住的感觉,也是我一直所要抓住的唯一。

我冲着他一笑,嘴角有意地勾勒出的暧昧,显然他一下子就懂了,也,接受了。

道德伦理一向被我所蔑,却从未在言行表露,而今的第一次尝试,竟与他一拍即合。

行动一致的选择了不远处的招待所,方便便宜,没傻到将陌生人带回家中,反正两人都穿着休闲装,也不会在意跌不跌粪什么的,顺路到是晃进了家药店,生平第一次买了个类似汽球状的东西。

巴掌大的房间里,套着小小的浴室,好在都没有洗回鸳鸯浴的意思,快速洗好,披着浴巾,将他目送了进去,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好歹不管男女,都是我肉体上的第一次,把玩着手中的套子,脸上火辣辣的。

看着他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毛巾,还真是让我口水直流,精瘦的腰腹更是炸眼,再低头看看自己颓废中的成果,有些丧气,抬头继续观察,好歹是要享用的身体,有暇疵的话,许会给以后留下遗憾。

铜色的肤色,健康而有力,穿着衣服时,还真看不出来。

我邪邪地吹了声口哨,心中微微一动,顺手将把玩着的套子扔了过去,道:"用过吗?"一语双关。

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八成做过不知多少遍了,也好,省得两只菜鸟一起扑楞着翅膀嚷疼。

"你来吧!"身体大开,往后一躺,颇有快来享用的意思。

"呵呵!"他低沉的笑声,很得我意,和他眼中那抹寂寞很是搭配。

我合着眼,却不忘怒张开全身的毛孔,来感受空气的变动。他倚了上来,凉凉的,像是刚刚冲了冷水,却不冰,有夜的清冷,我在心中又给他加了些分数。他一把扯掉我身上那条和他一样的浴巾,懊恼之感涌了上来,原来自己的身材早被他观察了去,就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是否如他一般。我胡乱的想着,想要忽视身体被燃起的热度。

唇间飘散着淡淡的烟草味,让我不觉皱起了眉头,幸是他很快离了开,转去开发我身体的其他部位。脐上的骚痒让我下意识的欲伸手遮住,他却用力将我的手牢牢裹了去,我不解地张开眼看着他,望进了他已经润湿了的眸中,那就是欲望吗?像是要将人吸了去,狂猛,却不让我讨厌。

"软软的!"我收回前话,皱了皱鼻,就知道自己颓废久了,小肚子都被油水占领了。

"很舒服!"说着调情的话,嘴里不停地滑动,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

肉食动物!我在心里漫骂道,瞧他那副说着情话心都不带剧烈狂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我更加肯定了。

做足了前戏,插入的时候到不是那么疼,好在他经验丰富,让我享受了几次高潮,总算弥补了我第一次就做受的‘委屈'。

软软地躺在他的怀中,实在是懒得动弹,舒服归舒服,怎么说也是运动了一番,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过快的心跳,稍稍心里安慰了下来。

这是第一个,让我没有感觉到也忘记了寂寞的夜,因为,有稳重的心跳声,陪伴着我。

早上,竟是和他一同醒了来,尴尬到不至于,反正都是两个大男人,土话叫大老爷们儿,再怎么亲密的事儿也都干了,再害羞什么的,岂不造做?

安静的穿着衣,仿佛陌生人般,却在将离开的时候,被他叫了住。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现在才问起,让我有些好笑,但还是回了他,"季默。"

没多加解释,和其他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的人一样的反映,误会了去。

"寂寞?那我叫‘恋上',连在一起,就是‘恋上寂寞'。"他像是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却让我有些厌恶,反正不过一夜情而已,是我的第一次又怎样?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再见之类无意义的话,走了出去。

伸手挡住突现的阳光,总算是尝到了全身肌肉的叫嚣是什么感觉,佌咧着嘴,顾不得走路的姿势是否好看,就像赶快回家,洗个热乎乎的澡,然后睡个昏天昏地,却在路边一个卖鱼的地摊停了下来。

费力地蹲下,指着在盆里游动的廉价金鱼,问道:"怎么卖?"

"一元两条!"满脸的皱纹,在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一元三条!"我狠狠地杀着价,来到这世上不易,活着同样不易,他靠劳动获取报酬,如果他觉得有的赚,自然会给我,学经济的人就是冷血,至少我天生冷情了些,否则也不会恋上寂寞这个玩意儿。

"两元给你五条!"无意义的杀价,成交。其实多少钱对我来说都不具任何意义,只是,突然想给自己冰冷的房间装饰些什么。

"好养吗?"临走前,回身问了句,却看到老人拿着两元钱颤抖的手,心中一痛,一手拎着鱼的袋子,一手按着胸口,急急地跑开了。

好像一时间,世界变化了,联想到那一夜的情事,我恨恨地咬咬牙,强迫自己忘记。

之后的夜晚,依旧独自一人,静静地望着夜空,发现原来点缀着无数颗星的夜,并不寂寞,我失神了,厌恶感溢满全身,将头深深地扎进被中,还好这块天地,依旧漆黑一团。

闲来的时候,习惯地来到咖啡屋,点了对于自己来说,尝不出和市场上十块钱一大盒的速溶咖啡味道有什么不同的某某名咖,坐到了同样的座位上,发着呆。大脑空空的,看着被自己缴起的旋涡,一圈一圈,散开。

"嗨!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熟悉的话语,让我一愣,抬了头,是他。

这回没等我点头,他自觉地拉开椅,坐了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傻,可就是不知道要和这个得了我第一次的人说些什么。

"嗨!"他顽皮地在我眼前晃动手指,我却歪了头,一个人可以有多少种面貌?

每个人在面对不同的人时,都会有不同的反应和状态,就像川剧中的变脸,我一直好奇演员将那十几张甚至几十张的面具藏在了哪儿,却没有真去询问,因为那是他们的秘密,他们吃饭的家伙,而我,无意去打探。

但是今儿个,我却想一探究竟,毕竟他是第一个和我发生亲密关系的人,我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找着借口。

"?"用眼神询问着他,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竟是撒娇。

"恋--上--寂--寞--"他一字一句地念道。

"所以......"不是在故作姿态,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同居吧!"很郑重的表情,我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先没想他话中的意思,到是紧张地四面环顾,看看他这翻混话有没被偷听了去。

还好,没有人会注意这角落中的对话,我稍稍放了心,忽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在说什么?"我咬着牙问道,手中却紧握住杯子,怕一控制不好,就泼了出去,看他今天穿的那套西服,似乎价值不匪,因为很少有人能把纯白穿得那么的亮眼,尤其搭配的是他那张古铜色的脸。我--赔不起。

"我说!"会不会是我看走了眼,他也会紧张,一个在和陌生人做爱都不见有什么脸红心跳的人,说话竟打了壳儿,"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切!俗!我不屑地低头喝了口冷掉的咖啡,苦涩,却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丝甜。

"可以吗?"他急切地追问。

"你有三证吗?"我故意说着非人类的语言。

"三证?"他果然一愣,就知道他一定出社会不短的时间了,不然怎么连大学中流传的术语都不知道。

"身份证,学位证,还有......"我故意一顿,"健康证。"

"......"

看着他呆傻的样子,真是让我扬眉吐气了一把,却再下一刻,差点这口气没缓上来。

"有!"说着,还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家伙。

我装做很认真的样子,研究着,却感到头顶笼罩着一团乌云,好像是躲不掉了。

"靠!有钱的家伙!"心中暗骂着,想我成绩那么好的人才,连个工作都还没着落,他竟顶着洋头衔,赚着劳苦百姓的钱。

"啪!"丢回给了他,眼中依旧不屑。

"怎么样?"模样太俊,会抢了我的威风,身材太好,让我有危机感,经验太老道,估计未来自己会被做死都翻不了身......我在心中一一细数着他的‘缺点',却在他的双眼重现那一抹孤寂的时候,失了忆,傻乎乎地点下了头。

然后,就是,引狼入室。

不想去他那儿,因为那里没有我的味道,其实也不想他来我这儿,因为不愿这里沾了他的味道,百般折衷后,招了他,回了自己的窝。

扑入自己的寂寞中,想着看到他身份证上名字时自己的表情,一定笑得很张狂。

他悄声无息地拥了过来,空气中的寂寞都退散了开去。

我不悦地指着他的鼻子,孩子气地开口道:"不要抢走我的寂寞。"

他却包容地一笑,亲了亲我的唇,没有令我做呕的烟草味,很是开心的迎了上去,退了开,心中微微不舍,只听他说:"我只抢‘季默'!"意有所指,我却听了出,该是羞红了脸,还是搂着他脖子大叫,我不知道,结果我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咬住了他的唇。

"薄荷的味道。"我喃喃道。

"嗯!"他深含了去。

同居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我发现生活似乎没什么改变,自己依旧逛当着日子,他--做为一个正常的上班族,朝九晚五。只除了,床上的枕头多了一个,门口的鞋多了一双,还有,卫生间里的用具多了一倍。

总想找个借口把他赶出去,我承认自己的坏心。一时的点头不过是他的诱惑,今天的悔意不难解释。因为,我的夜变了,他口中说着‘只抢季默',却连同抢走了我的寂寞,在不经意间,才是让我懊悔。

扒开头发,在床上打着滚儿,现在的我很少去那家咖啡屋了,招来了一个瘟神就够了,不想再招惹到第二个,这点的自信真不知是打哪儿升出来的。

又到了晚上,该是他下班的时间了,有些期盼。至少他住到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人做饭给我吃了,不用再含泪捧着半硬不熟的泡面,认肚里的谗虫乱爬,却不愿屈就双腿,再跑下五楼爬到饭馆。

"我回来了!"陌生的招呼声,是我从没有听到过的,至少,小的时候,没有。

"......"我不知道回什么,你回来了这样的迎合,还是,回就回呗这样的无情。只是接过他的包,放到桌上,他到也不勉强我一定要有什么反应,习惯性地亲了我一下。

"还是薄荷味?"我歪着头,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至少,从他的指间,不难知道他是一个嗜烟者。

"因为你不喜欢呀!"很自然的答话,天经地义般,瞬间,我的周身,满是他的味道,而我在贪婪地吸允着。

"去看电视吧,饭马上就好!"

越来越觉得没有他的日子很是难过,在他上班的时间里,我总是捧着那缸原本是五条,却还是死掉两条的金鱼呆坐着,试着将脑中晃动的家伙踢出去,却总也不成功。

推书 20234-12-03 :情人·保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