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姻缘————零度沸点

作者:零度沸点  录入:12-01

想起我小的时候每次生病四哥都会送糖果过来。这也许是他唯一对我好的时候。这两天都没见什么动静--他是不是忘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娘在那哼着小曲儿哄我,声音柔和,曲调委婉,真的是不输我那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外公。只可惜戏子的身份本就不能入堂,更何况是戏子的女儿?
"娘,你后悔嫁给爹吗?"我突然问道。娘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嫁进了白府,如今已是十四个春秋过去了。乌发虽未显白丝,可心境终是不一样了吧?
歌声一顿,娘定定的看着我,美丽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凄苦--
"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些事来了?"娘强笑着问我,我嘟哝哝的说:"因为我见你整日里都想着爹,可他都没上你房来看你。"
娘叹了口气说:"阿九,老爷有很多事要忙,你以为都像我们这样闲着的吗?"
"嗯--"谁都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府里的事全由四哥一手掌管了,爹他闲得很,只是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爹他就疏远了我娘,娶了个七姨娘进门夜夜笙歌,前个月又多了位八姨娘,当真是风流快活。
有如此风流负心的丈夫,娘她一定很苦吧?虽说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我知道她在背地里都曾偷偷的哭过,只是在人前硬撑着。
我握着娘的手说:"娘,好久了,为什么外公都不来看我们?"我好想念那美丽的外公,想念他温润的嗓音,想念他和蔼的笑容,还有他为娘亲抚平伤痛的慈爱。
记得第一次看见外公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外公上白府来小住了几日,那时的我真的是成日里都窝在他的怀里,听他唱曲儿。虽说是个四十岁的人了,可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我娘的哥哥,他的手指很纤细,掌心很柔软,双眼更是如盈盈秋水润得诱人。在台上他可是个一人之下万之上的贵妃呢,连我这小孙儿都被他迷得团团转。
娘的眼神一黯,牵强附会的说:"你外公他现在可是在外省,哪能说来就来?还有一大班的兄弟要跟着他吃饭呢。"
"我只是想他了,娘亲,你也是吧?"
娘低声的应了我一声就把我的手放进被中,"乖乖的躺好,别又胡思乱想了。"
我嘻嘻一笑说:"娘,你长得很像外公,我要想他看着你就行了。"
谁知道娘听了我的话之后脸色一白,瞪了我好久不说话,我心中一抖,娘她是怎么了?我只是想安慰她一下啊?
"你这孩子,整日里就会瞎想,连病了也是这样。"
"是很像啊。"只不过娘的眼神没有外公的水润,这个我可不敢说,娘她会不高兴的。
"我和你外公是两父女啊,当然像了,可你和书亭是两兄弟,怎么就不见你和他多学学?"半晌,娘她唠叨的念着我,脸色也缓了过来。
我听她一说到四哥小脸就发热,心中更有气,"四哥他有什么好?娘你老是要我学他。"
"你要是有书亭的一半本事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娘--"我是无话可对。那色狼的风流和奸诈手段我才不削,哼。
可话说回来,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过的话让我以为--他是不是喜欢我?还是--他变了方法来欺负我?因为他娘老是欺负我和娘,他也没少帮忙。
大大的‘乱伦!'两个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脸更是滚烫。
是他强暴我!而且还不止一次!那丧尽天良的混蛋四哥,我绝对不能再靠近他了。
可现在难过也来不及了,还好没有人知道,我就当吃了次亏,做了场噩梦吧--
看着娘爱怜地顺着我的头发,心中温暖,只要我不说,只要我把那天的事给忘了,只要他不再来搔扰我,只要我把对婉婷的情看得淡薄些--只要我能回到从前。
阿九还是原来的阿九--
"娘,我小时候戴的那幅银镯子是四哥送的吗?"我想着想着那天晚上的事就问了一句。
娘奇怪我突然问起这个,就说:"是你周岁时书亭给的,你记得?"
有谁会记得自己周岁的事?我慌忙说只是突然好奇小时候的事,所以问问。娘她一听见我说起以前的事就在那说:"你这孩子是不是近来和你四哥在一起久了,开窍了?书亭那孩子虽说风流了些可聪明能干,你要能多和他在一起学些好的,娘也不说什么,只是我一想到凤娇那刻薄的女人,娘就有气,这么多年了她还真是XXXXXXXX--"
我一见娘她那张嘴开始数落三姨娘,耳朵就疼,拉了拉被子又说:"娘,我好困--"
"好好好,娘不吵你了,那你先睡会,等会孙妈会过来帮你擦身换衣服,乖啊。"娘摸了摸我的脸就关门出去了,我被她整得出了一身汗,全身好累。拉好被子闭上双眼,心中一时茫茫然然,四哥和婉婷的面孔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好烦。
我习惯的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缎面滑滑的,什么也没有?
"哎?--"我不信的再摸,还是没有,心颤颤的翻开长枕一看--
天啊!我的翠玉小佛真的是不见了!
我平日里都是放这的啊,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心急的翻了翻四周,还是没有~~~~~~~~~>_<~~~~~~~~~
那可是娘给的家传之宝啊!将来可是要传给我的儿子,儿子再给孙子的!
我吓得赶紧坐起来到处翻,找了个翻天覆地,汗流了一身,没力的坐在床沿,真的是什么也没找着。
完了,完了,要是给娘知道一定会被骂死。
"怎么办?啊!--"
我头晕的向床上一倒,自己安慰道:"也许是我不小心搁在哪了,说不定孙妈帮我收起来了。自己在这白担心也不是办法,等会孙妈来了问问,说不定就会见了。"
我拉好被子沉沉睡去--
朦胧中我忽然看见婉婷站在远处的花丛中笑着,那样子真是美丽极了,我好高兴~~~~~正要上前和她说话,可一个人更快地揽过了她的腰身。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哥那只狐狸。不知道四哥和她说了些什么婉婷就乖乖地给他吻了,我好急,想跑过去告诉婉婷其实四哥只是在玩弄她,并不是真心爱她,可是我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动都动不了,张口又发不出声音,四周的空气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稀薄,我呼吸困难全身像着了火般挣扎着。可是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婉婷在四哥的怀里被他糟蹋。
我气愤,我伤心,我拼了命的叫了出来:"不要!你这死色狼给我住手啊!"
"阿九少爷,你喊什么?"
我喘着气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发声处,只见孙妈瞪着双眼手里拿着条巾帕正准备给我擦汗。
"孙妈?"我心虚的坐了起来,原来刚才是在做梦,还好,还好--
"阿九少爷,你以为孙妈我会非礼你吗?"孙妈照旧插着她的水桶腰怒道。我心中一打嗝喃喃的说:"不是的,孙妈,我刚才是在说梦话,你不要在意啊。"我赔礼的说,老奶妈的气势可是不输给我娘的,我怎么敢不听她的话?
孙妈坐在床边上,掀起我的睡衣就死劲的擦我的背脊说:"做梦?阿九少爷,你是梦见被人非礼还是非礼别人?"
"啊?我--我--"我怎么答啊,"啊呀!孙妈,好痛啊!"我被孙妈的悍劲吓着,她老人家的手劲还真是够大的,像是在抹桌子一样,擦得我的背像是要掉了层皮。
"孙妈~~~~~~~~哎哟~~~~~~~~你见着我的小玉佛没有?"
"你不是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吗?怎么问我要啊?"
"哦,我是发烧糊涂了,都不记得了,嘿嘿--"我心中暗念,真是糟糕啊,连孙妈都不知道在哪,那肯定是我给弄丢了,怎么办?
"孙妈,我的身子都不难受了,你不用擦得这么用力啊--"很奇怪,我睡前还是出了一身汗的黏腻,可是一觉醒来却是精神气爽,全身舒坦了。
"什么不难受?你看看你,病了这么多天也没好转。就算没出汗也要擦。"孙妈训道,仔细的为我擦完了身子又去找了套干净的睡衣要给我换上,我看看自己不一样的睡衣奇了,忙说:"你不是刚帮我换过才擦身的吗?"
"什么刚换?我才来,谁给你换?"说着还展开了睡衣,我被吓住了,明明身上的睡衣就是和我睡前的不同,不会是遇到鬼了吧?汗~~~~~~~
孙妈见我呆着不动就解着我的衣扣子说:"阿九少爷,你还愣什么?快脱衣服。"
我吓坏了,抓着孙妈的双臂就问:"孙妈,你真的是刚刚才进来的?头先你真的不在这?"
"六姨太才叫我过来,阿九少爷,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我听孙妈说得肯定,心砰砰地乱跳,兴许是我做梦也说不定啊。我才想通,就见床尾上摆着套叠整齐的衣物,我脸哗的煞白,指着那套衣服就对孙妈说:"你看,你看,我说了头先有人进来过,那套衣服就是我先前换下来的。"
"哎?是喔,谁来过了?"孙妈把那套衣服拿过来一看,我更是确定刚才有人潜进了我的屋子。
我抓住孙妈的手说:"有鬼,一定是有鬼,孙妈--"
我还没嚷完就被她老人家敲了记额头说:"青天白日的有什么鬼?我看是你自己换下的不记得了吧。"
"什么?我有这么糊涂吗?"我大叫,指着她手里的衣物说:"刚才我在睡觉,是真的有人进来过的,我才没胡说。"
孙妈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衣服想了想说:"啊!我知道是谁了。"
"谁?"
"肯定是四少爷来过你屋里了。"
"四哥?你怎么知道是他来过了?"我怀疑的看着她问。
孙妈笑得皱纹都开花的说:"每次你发烧,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四少爷来帮你擦身换衣,换下的衣服一定会叠好摆在床尾的。阿九少爷,你就不用疑神疑鬼的了。"
"什么啊,哪有这种事,孙妈,你不要乱说。"我心中知道有那么回事,可是一想到那只狐狸我的气就上来了。
孙妈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你不信?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我看着孙妈在我的枕后边摸了摸摊开手放在我的眼前一看,原来是几粒用彩纸包着的小糖果。
"这糖果是四少爷留给你喝完药之后吃的,看他对你多好。"
"他偷偷的潜进我的屋里又--哎--我又没叫他来,他来装什么好人?"我气道,想到自己又在梦中乖乖的任仇人摆布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孙妈把那套换下的衣服拿走说:"阿九少爷,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四少爷就很照顾你,你怎么老是不喜欢他?"
我是被激到要吐血,"什么从小我就受他照顾,孙妈你忘了他老是欺负我的吗?你知不知道他还对我--对我--总之有他这样当哥哥的吗?"
孙妈回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阿九少爷,四少爷对你怎么了?"
我一时间舌头打结,那天四哥对我所做的事我怎么敢说出来?
"那还用问,当然是他老是欺负我。"
"欺负你?四少爷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孙妈惊讶的看着我,像是从不知道四哥会欺负我。
"他什么时候都在欺负我!"我和他私下里结的怨仇是外人所不能体会的,光是抢走婉婷那一项就足以让我恨到要把他搓骨扬灰才开心。
"阿九少爷,你这是什么话?做人要知道感恩要图报,老天爷才不会罚你。"
我几乎是怒吼出来:"感什么恩?图什么报?他什么时候有恩于我了?"那瞎了眼的老天爷次次都站在四哥那边当帮凶,我求他的时候他没一次灵验,我才不会怕他罚。
孙妈像是被吓到的看着我,半晌才说:"好,好,是我这个老太婆多事,少爷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见孙妈发了火,心中焦急,我真的是没有顶撞她老人家的意思啊,声音放低了的说:"我没有冤枉他,他害我落水,害我着凉,还害我差点被针戳,他前世一定是我的大仇家!孙妈,我和你说--"我气呼呼的坐在床上,脑海里把这十年来的老账都翻了一遍,就等着向孙妈细细的数出,让她老人家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被那个人面兽心的四哥给骗得团团转。
谁知孙妈拿着那套衣服走出去,边走还边说:"阿九少爷,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孙妈--"我双眼暴突地盯着那扇关上的门,什么我越来越任性?明明是那只狼不好,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
我气得拿起那几粒糖果拨了颗就丢在嘴里含着,香香的还有水果的味道。
哼,不用问,我的小玉佛一定是那四哥趁我不知道的时候溜进来偷走的。
那个贼人,连我的传家宝都敢偷,我一定会让你吐出来!

 

38

 

也不知是不是那天太累出了一身大汗,还是一天喝了太多碗汤药的缘故,我的病没过几日就全好了,再次精神抖擞的又蹦又跳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我哼着小曲起了个大早,连孙妈都给夸我长进了。
什么长进,她老人家以为我早起是为了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吗?
才不是!我是要去找那混蛋四哥要回我的小玉佛。
"阿九,你的病刚好又想上哪去疯?"娘刚跨进我的小院就看见我又蹦又跳的,我心虚的收了性子:"娘,我闷在屋里久了,再不活动活动就成了木头了。"
"你病好了就应该去给老夫人请安,正好娘今日赶了个早,我们母子俩一起去。"说着还抓住了我的手。
"娘,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啊!"我哀呼,娘双目一瞪,"你有什么事情比去向老夫人请安更重要?"
"我--"不敢说。没力的搭下小脑袋,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娘见我答不出来,红指甲又伸到了我的面前,我惊得往后一跳,不会吧~~~~~~~我病刚好又来揪我耳朵?
"你跳什么?成日里像只小皮猴,亏我把你生得这么白净,孙妈!孙妈!"娘拉着我的衣襟给我扣齐了扣子又唤了孙妈给我拿了件红色的马褂来套上。
"穿整齐漂亮些,看上去才会有精神啊--"说着又捏了捏我的双颊,按娘的道理大概是看起来脸色会红晕一些。可我就痛得快双眼汪汪了~~~~~~~>_<~~~~~~
见孙妈很开心的又跑进屋里拿了顶小圆瓜皮帽出来递给娘,"六姨太,你看阿九少爷戴上帽子会不会更好?--"
我左看又看,真的是全副武装啊,少爷的行头一件没少。可是孙妈手里的那顶帽子--
"不用了,不用了,娘,下次再戴吧。"我向来不喜欢戴帽子,看起来像个小地主似的。
"嗯,今日天气热就别戴帽子了,免得头闷着,我看现在就挺好的,那我们走吧。"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娘拽着走向老夫人礼佛的前堂,一路上少不了遇上其他姨娘房里的人。
看着各房里的丫头忙碌着,婉婷的倩影又在我脑海里出现,自己怎么这么苯?天天瞎猜乱想,像只无头苍蝇的乱找,去给老夫人请安不就是能见着婉婷的大好机会吗?
看婉婷那样的穿戴少不了是大娘或是三姨娘房里头的上等侍女,要是大娘她们上老夫人那请安定会带了她去,到时候我不就见着了?
想到这我的心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连忙走在了娘的前头反拽着她的手。
娘见我这么高兴心情也好了起来,连连夸我这回病好了和以前不一样了。走起路来也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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