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传说中的双凤姻缘指环,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救师傅一命,却不小心让一个男人戴上了!!!!这......怎么办?!!!
多亏了皇上愿意下旨,他才得以成功住进侍卫府,不过,要这个男人动心,真的难比登天。
师傅......我对不起你,我不能救你,我好没用......对不起......对不起......
可恶的男人,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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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叹口气,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端着砂罐出了药庐。看着手中的药罐里荡漾着的黑黝黝的药汁,他不禁惆怅万分。
又过一天了,师傅的病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看着把自己拉扯大的师傅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用尽良方也不见好转,他的心口上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他将手里的药汁像平常一样倒在山路上--这是一种习俗,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但是现在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什么可信的有说法得方法他都愿意试一试--据说只要把喝剩下的药和药渣倒在路上,行人踩上去,便可以替病人带走恶疾。
看着长长的山路有很大一段被染成黑色,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提了药罐回到药庐。轻轻的踏进卧房,他压低声音问守在床前的另一个瘦高的男人:"怎么样?"
那个男人摇头,垂了眼道:"和前几日一样,似乎没有什么用......"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淹没在床上枯柴一般的人的喘息中了。
秦素觉得鼻子好酸,其实这几个月以来,他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想到像自己父亲一样的师傅就要离开自己了,他就忍不住鼻子里传来的一阵阵的酸味。
为什么呵!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傅这样一个被誉为华佗再世,扁鹊转生,生平救人无数的好人,名医最后竟然救不了自己?为什么上天不念在师傅以前做过的种种好事的情分上,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他要这么痛苦的离开人世?为什么呵!
"阿素,"瘦高的男人开口,"别......别难过了......爹......他不想看到咱们为他太难过的。"
秦素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安慰的看了看对方,轻轻的但是坚定的说:"我要救师傅......我一定要救他!"说罢,他掀开门帘,走进内间去了。
秦素坐下来,继续翻着昨天没有看完的医书,把自己觉得有用的药名,药方一条一条的记下来。自从师傅生病以来,他一直坚持这么做,师傅的医书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每天夜以继日的看也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虽然辛苦,但是他坚信,一定可以找到对症的药方和药材挽救师傅的生命。
时间总是再他沉思的时候过的飞快,太阳快要落山了。他合上书本,拿起放在一旁地上的药锄和药篓,戴上斗笠准备出门采药。
一般的人都是在清晨露水刚降之后去采药,因为这个时候气候温良,湿度较大,对保持药材的药性来说是个很好的时间,但是师傅偏偏另辟蹊径,独树一帜的认为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是最佳的采药时间,原因是这个时候日照不是很强烈但也不是很淡薄,气温凉中带温,空气的湿度较低。很多人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但是秦素一向将师傅的话认为是天理,所以自然坚信师傅的观点。
"师兄,我出去了。"秦素在出门前对高大的男子说。
秦翳,是师傅的独生子,生的一副仙风道骨,气质非凡,只可惜他天生就患有眼疾,目不能视,所以师傅才会取了个‘翳'字做他的名字。也就是因为自己的独生子有眼疾,年轻的师傅才会不顾家人反对弃官从医,发誓一定要将儿子的眼睛治好,于是世上从此多了一名神医。
秦素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爬上了平时采药的石崖,这里虽然风力强劲寸草不生,但是崖下却是鲜为人知的好地方--方圆三里多的小地方,却长满了各种药草,实在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秦素沿着狭窄的天梯下到崖下,这里是师傅和他一起发现的,天梯也是他和师傅还有大师兄一起修的......
突然一个不属于草地和土壤的红色闯进了他的视线,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不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吧?天啊!
秦素是个善良的人,他跟着师傅学到的不只是医术,更继承了师傅‘人命是大,钱财是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观点。他二话不说放下药篓就奔了过去。
那人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手脚冰凉。秦素替他把了脉,心情十分沉重--这个人应该跌下来很久了,替他检查身体,发现他身上多处骨折,而且似乎还有人在骨折之后对他拳打脚踢,所以,他应该是没有救了。
秦素从衣内取出布巾,在崖下的小溪里打湿了敷在那人的脸上,过了一阵子,那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似乎要转醒过来。
秦素捏紧了药锄,警惕的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他是善良,但是他不笨,他当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况且这个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立刻死,一定是有武功在身,所以即使他现在没有行动能力,秦素还是提高了警惕性。
那人看上去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脸上微微有点胡须,衣衫华美,虽然被血染红,被石头擦破并沾上了泥土但依然看得出来是好料子。
那人眼皮翕动几下,最后艰难的张开了。也许是看出秦素戒备的样子,他的嘴角艰难的往上一翘,算是对秦素笑了笑,秦素这才放下了药锄,但仍然和他保持距离说话:"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果没有,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秦素是好人,也很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有那么一两项不擅长的,秦素的死穴就是:不会说话。所以,现在他心里明明想的就是‘这个人浑身是伤,而且也活不了,这样子太痛苦了,不如让他死的痛快一点好',但是话一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好像他要害别人似的--所以他经常被人误会。
不过那人居然没有一点诧异或者是害怕的表情,他只是平静的,艰难的说:"我......还有......心愿......未......了......请你......帮帮我......"
秦素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从腰上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几颗暗红色的药丸,递到那人的嘴边:"吃下去,不要乱动,你骨折的很厉害。"
那人毫不犹豫的吞下秦素手中的药,感激得看着秦素:"谢......谢......我觉得......好多了......"
秦素蹲在他身旁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那人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说:"你都说我没的救了,我的心愿肯定是完成不了的了,我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秦素不解:"那你还说你有心愿未了?!"
那人睁开眼睛,看着他说:"为了谢你,我想送你一样东西,请你务必要收下,这就是我的最后的心愿。"
秦素认真研究眼前的人的表情,发现他一点玩笑的样子也没有,就点头:"好吧,我收下。"
那人说:"请把我头上的发髻解开......东西......在里面......"
秦素依照他的话解开了发髻,一个丝织的黑色小袋子从里面掉了出来。秦素捏着袋子,感觉倒里面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圆环--指环?
那人见秦素只是拿着,便问:"不打开看看吗?"
秦素摇头,因为他觉得这毕竟是人家的遗物,总不好乱动吧?所以他只是拿着。
那人喘口气说:"里面,是双凤姻缘指环,是......上古传下的宝物,只要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带上这对指环,行夫妻之礼,便可以向指环许一个心愿,一定可以实现。"
秦素刚开始只是静静的听着,当他听到"心愿,实现"的时候,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就要拿不住那个小袋子。
"真......的吗?"秦素的声音都在颤抖了,"真的是......什么心愿都可以实现吗?"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因为他似乎看到一丝光明,一线希望,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当然是!"那人好像十分生气秦素对指环的质疑,"要不是因为这对指环,我怎么会被别人弄成这个样子?!"
秦素冷静下来:"也就是说......那些人现在还在找这对指环咯?那我拿着它们岂不是很危险?"
那人又闭上眼睛,有点无赖的说:"随你,这么好的东西,拿到当然是要有代价的。"
"你的代价就是你的生命?"秦素毫不留情的说。
"嗯......"那人被噎住了,他总不好承认自己其实是因为‘恐高'所以才掉下来的吧?于是他不耐烦的说:"不要就还我,我带着他去见阎王爷也好,说不定他还会放我一条生路呢。"
秦素不理他,将黑色的小袋子放在自己腰间的袋内,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散了头发,按照那人保存方法将袋子扎在头发里面。然后弯了腰拾起药锄,四处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地上躺着无聊了,那人问:"你找什么呢?陪我这个快死的人说说话不好吗?"
"我再找给你包扎伤口的药草。"秦素头也不抬,只顾忙自己的。
"你不是说我没救了吗?还找药草干什么?"
"你帮我一个大忙,我想留个全尸给你。"
那人扁扁嘴,差点翻白眼翻死过去。
又过了许久,秦素替那人把断骨接回位,伤口包上了药。好不容易完事了,他才恍然大悟似的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眨眨眼,反问:"你应该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才对吧?这是基本的礼仪啊。"
秦素沉思着是否有必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将死之人,半晌,"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人很小孩子气的说。
"随你。"秦素站起身,从药篓里拿出药铲在一边的空地上挖土,"我问你的名字只是想到立碑的时候比较方便,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介意写上‘无名氏'几个字。"言下之意: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秦素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一个郁闷的声音传来:"我叫乔远,字翼翔,我爹希望我将来能够一展宏图,奔走四方,所以取字翼翔。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还有啊,其实你不用替我挖坑啦,我是京城人士,我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户人家了,你帮我把‘尸首'抬回去,他们会替我办一个风光的葬礼的啦,京城离这里很近啊。"
秦素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我没有时间去京城,况且万一你的家人误会是我害了你,你又死了,我岂不是死无对证,浑身长嘴说不清?"
乔远心里道:这小子还挺精明,蛮有意思的。于是他努力游说:"大不了我立个字据给你咯,我得家人都是明理之人,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怀疑别人杀人的......还有啊,你不是需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吗?这里没有什么人烟,你怎么找啊,不如随我进京,人多一点选择性也大一点,你说是不是?"
秦素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开始考虑乔远的建议。照理说他觉得和一个刚认识的,而且是快要死了的人一起去京城怎么都有点荒谬,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这里十分荒僻,人烟稀少,去京城的话认识人的机会的确会多很多......
"怎样?怎样?"乔远迫不及待的问:"和我一起走,嗯?"
秦素突兀的说:"我怎么觉得你似乎精神越来越好,不像是快要死的人应该有的?"
"嗯......"乔远支吾着......"嘿嘿......恩......其实呢......你替我号脉之前我就醒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就在你替我镇脉的时候用内力将自己的气脉压的很弱......所以......"乔远有点怯:"你......别生气啊......这个......凡事都要小心......不是吗?"
秦素一脸平静:"没有死人自然是最好的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话题突然一转:"既然你不会死,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个指环?难道那个是假的?"
"绝对是真的!!!"乔远大喊,"我发誓,如果是假的话,我一定被雷劈死!"
见他赌咒发誓,秦素便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死死抓住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的人,他宁愿相信这个是真的。
"你该不会是想摆脱这个烫手山芋,所以才给我的吧?"秦素在乔远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怎......怎么......怎么会呢?"乔远笑着说,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很勉强,很虚伪。
算了,秦素想。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救到师傅,怎样都好了,所以他没有追问下去。
"我要走了,你今天还是在这里呆着吧,你身上的骨折不是假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那边有个小茅草房,你先在那里过一夜吧,我扶你过去。"
乔远毕竟比秦素高大,所以秦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乔远拖到那个不是很远但是因为乔远变得很远的小草屋。把他平放在草垛上,秦素转身离去。
"等等等等!"乔远在草垛上喊:"我......很饿,也......很渴......你有没有吃的......"
秦素为难的看了看天色--他再不回去师兄一定会担心,可是......他确实重伤在身啊......
"我好可怜......浑身受伤,还要忍饥挨饿......我怎么这么惨啊~~~"乔远忧怨的说,他那眼神刺的秦素难受不已,只好对他说:"好啦,你等一下好了,我摘点果子给你吃,你将就一顿吧,明天我带饭菜来给你吃好了。"
等安顿好乔远,太阳就剩下一角挂在天空,红红的夕阳渐渐消散,空气中也有了些凉意。秦素裹紧了衣服,迅速的爬过天梯,向着药庐的方向奔去。从这里到药庐不是很远但也不近,秦素却全然不觉得累,因为,他心里有了希望,他眼里有了未来,于是连脚下也轻松了许多。
远远的看见药庐,当然也看到了药庐门口立着的瘦高的身影--是师兄!秦素加快脚步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