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凌清安稳的睡在床上的时候,陈言铜才发觉自己紧张的昏头,竟没有发现他分明已经听说自己去联谊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反应。他……完全没有反应……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是真的喜欢他?
郁闷、难过、愤恨一点一点扩散……
谢凌清不是陈言铜所以为的睡的很安稳,他满脑子都是陈言铜去联谊还有刚才他对自己的态度……
“我们……”
“我们……”
惊讶的,陈言铜看著谢凌清转身过来,面无表情的看著自己。
“你先说。”谢凌清语气恢复到两人同住之前的冰冷。
“我们……”陈言铜开不了口,他其实应该高兴的这次轮到他先甩掉他,他应该觉得松口气,报过当年的仇的,他应该说的极为潇洒,可他却在介意谢凌清竟然没有在睡这件事,他甚至期盼这是因为他在意自己……
“算了,我们……”谢凌清低著头咬咬唇後抬头望著他。
“分手吧。”
“分手吧。”
一起说的话,一样的语调,甚至还是一样的表情。
谢凌清讽刺的笑著,什麽分手啊,他们之间可不可以算是情侣还有待考证呢!
陈言铜看他那种笑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气愤的握紧拳头,起身。
“我去收拾衣服。”几乎就是从牙缝之间挤出一句话,他气谢凌清还笑话他,就像别人狠狠的一拳打在他心口上一样,痛苦是急剧的蔓延,无药可救。
“什麽……”是无意识的低吟,“什麽!”是震惊也是惊骇,低垂的明眸闪闪的锁住他,“这麽急?”
“这不是如你所愿嘛!何必假惺惺装模做样看了就恶心,做人假到你这个程度我看还是不用活了。”陈言铜边收拾衣物边放狠话,心中自己为自己打气。
“如我所愿?”谢凌清听的一头雾水,“你觉得我假,我恶心?那你还和我交往?”
“交往?你觉得我是在和你交往吗?你他妈就是我的床伴之一而已,你算什麽东西,就是一贱货而已!”陈言铜恨他到现在还能够继续装模做样,他怎麽能?
“你说什麽?!”谢凌清坐起来,“你丫要是敢再说一次我要你好看!”
“你以为你算什麽东西?你说不说我就不说那我多没面子!我就说上瘾了!你他妈就是我的床伴之一而已,你算什麽东西,就是一贱货而已!听清楚没有!”陈言铜看他暴怒的样子,心中舒坦许多,口气恢复过往的冷静无情静默。
“你这个混蛋东西!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谢凌清跳到地上连拖鞋也没有穿冲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拽到跟前,挥起一拳砸在他英俊的脸上。
“你他妈就一贱货!贱货!”陈言铜挣脱他的钳制,一拳打中他的腹部,脸的话,他还是难以下手,即使他上当受骗很大一部分是被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所欺骗。
“再说一遍!”谢凌清狂吼!又是一拳打到陈言铜宽阔的胸前。
“你他妈就一贱货!贱货!”陈言铜也不客气的回打。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的互相攻击,一拳比一拳狠,明知很痛已经没有力气,也还是倔强的坚持不放开对方,演变成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
“你他妈就一贱货!贱货!”
谢凌清煽他一个巴掌:“你只不过是一个被贱货操的家夥而已!”他压制住陈言铜,漂亮的俊美脸蛋靠近他,立刻感觉到身下人心跳急剧加速,“哈,心跳这麽快,是不是希望我做什麽啊?”轻佻的抚摸过他的脸後在他唇上徘徊,靠这麽近彼此的呼吸都重叠在一起,对方的气息吐在自己脸上,亲密的距离,心却已经远行,靠的再近也无法弥补。
“你……”陈言铜有些脸红,这个家夥越来越不正经了,是被自己调教的吗?他……
“我什麽我?”谢凌清笑笑的看著他,“我怎麽了我……”
还嘟喃著突然就没有了声音,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变重,陈言铜被吓的不清,翻身起来看著他,手拍著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怎麽就忘了呢,他说他今天不舒服的,他不舒服自己还这麽打他,他简直就不是人,气自己的粗心大意,他不断拍著谢凌清的脸,他还是没有什麽反应。
一个念头冒入脑海中,一个可怕的恐怖的他连想也不敢想的念头--他不会死了吧?新闻上总是有许多某某人突然离奇死去的消息,不是吗?怎麽办啊?
他的手颤抖著,在心中鼓足勇气,在即将碰到谢凌清鼻子的时候就放弃了,他好怕……好怕……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什麽东西,他要是……真的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该怎麽活下去?一个没有了他的世界……不敢想象的事情……泪水就这麽无止尽的流下来,他推著他毫无反应的身体,他的身体一直都是这样冰冷冰冷的,自己还和他说过要一直给他温暖的,还说要他也成为一个温暖的可以给别人温暖的家夥……现在可怎麽办啊……他……他不会真的有什麽事吧?他不会离开他吧……
“清!你不能有事!”他再次伸手,每向前移一段距离他的心就悬挂的更高一些,心都要跳出胸口的时候他试探到谢凌清还有呼吸!!!他兴奋的笑著,轻轻的把头靠向谢凌清的心脏位置,倾听那里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是生命在鼓动的声音啊,真是好听!泪水还是止不住,这个家夥这样子对待自己,自己还是无法放下他不管啊……他是这麽的喜欢他……这麽的喜欢,摸著他白皙的脸,颤抖著亲吻他的脸颊,泪水就那麽坠落在谢凌清紧闭的脸颊上,鼻子上,唇上……然後他扶起他,调整好姿势背著他向外走,他要带他上医院……即使已经很晚,他不要他出任何状况,这个自己深深爱著的人,就算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还是无法不管他……紧背著他,很重,心一点一点平静……
41
眼皮沈重,好想睁开眼,恩……好亮!刺眼的光芒下,他睁开眼睛,三双眼睛正睁的大大的瞪著自己。
“啊……他醒了!凌清醒了!!!”
这麽又吵又闹的家夥除开许则辉不做第二人,这个家夥真是有够令人难以忍受的,微蹙著眉。
“医院之内不得喧哗!”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著白褂子,是医生?那麽……这里是医院?他怎麽会在医院?
“哦,对不起。”许则辉脸色菜菜的道歉,这个家夥果然是那种不首规矩的类型。
还有一个人,是已经近2个月都没有鸟他的周周,她坐在他床沿,漂亮的眼睛和过往一样闪烁著智慧的光芒。脸色冷冷清清的,没有什麽好表情,她还是很生他的气吧?
“我怎麽……”才开口就感受到一阵痛,喉咙撕裂般的疼,怎麽会这个样子?
“哦,你是你同学前天凌晨送来医院的,你那个同学看起来不会比你好多少,伤口也很多,不过,他还是很不错的,一路把你背到这边来……还不肯医治,一直到天亮你的情况稳定才走的……”医生回忆著说。
他送他来医院?怎麽可能……
“那他……的伤……”谢凌清勉强说著,挣扎著要坐起来,许则辉帮他扶直枕头,难得他也有细心的地方。
周周还是那样冷漠的坐著。
“他啊……也不肯医,就那麽离开了……你们伤口都挺严重的,是和什麽人打架吗?未免下手太凶狠……”医生不禁摇头感叹,“现在的孩子啊,三天两头就小打小闹的,我记得上次有两个高中生打架打的一手一脚都不能动了,打著石膏在医院休息,正好一个病房还三天两头的吵。那段时间,我们的医院成天都闹哄哄的,每天都有大票的女生来看病。”
医生说的愤慨,听的人满脸黑线,他说的人绝对是谢凌清和陈言铜。
“啊……哦……”这次连谢凌清也觉得事情说不下去。
“医生,你还是先去忙你的吧,有什麽事情的话我们再叫你。”
最後还是周周来解围,她说话得体,医生听著也温柔的微笑著点头。
“那我先走了……”医生挥手,“再见。”关上门。
“凌清,你怎麽会受这麽重的伤啊?”许则辉忍不住想知道,“而且还是陈言铜送你来医院的。”
“……”他不是因为受伤太重才昏迷的吧?他应该是那天发烧了吧?总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你怎麽知道就是他送他来的?”周周反驳,“你少自以为是的想当然认定一个结果。”
“什麽啊!周周你吃炸药啦今天!火药味这麽重,一开口就这麽劲爆!”许则辉怪叫,心里怪委屈的。
“……”周周这是在维护他吗?所以……故意误导许则辉让他的大嘴巴不到处乱说他送自己来医院,最近是有许多关於他们的流言的。他那麽个“花花公子”怎麽的就没有再找任何一个女生约会?怎麽会在自己参加的歌唱比赛中那样的热情?这都是别人茶余饭後的谈话重点。
他相信的,周周这麽的聪明怎麽可能猜不到是他们两个打架的呢?怎麽可能会猜不到他们之间的裂痕?她这麽个聪明的女子……太聪明是上帝的恩宠还是上帝的惩罚,他已经不明了。就像陈言铜的心,他已经不能一下子猜到那样……是不是真的平淡才是福?
他真的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所以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亲密?那他为何那样为他忙活比赛的时候现场的气氛?还有那用蜡烛排出来的“ILY”,还有他对周周和许则辉的厌恶,还有……
他不懂。
“你如果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你就继续说下去。”周周瞥许则辉一眼,“你这个家夥,笨的没药可救。”
“哼,我这样子总比你们好!”许则辉做鬼脸,“嘿嘿,我每天都快乐!”
周周错愕。
没有反驳。
“周周……”谢凌清看著她,“你怎麽……”
“我什麽怎麽……我很忙,我要走了……”周周起身。
谢凌清拉著她的衣袖,她不肯转身看他,她知道看一眼就无法放下他不管,这个家夥……他拉著她的衣袖啊,这个倔强的家夥拉她衣袖,他肯对她坦然他的脆弱,他在……依赖她?她怎麽能冷漠的丢下他不管?怎麽能够不理会他……她怎麽忍心……他……他太过分了……这种时候就忘记自己先前怎麽伤害她的……
“你不是说你还没原谅我吗?现在你说什麽呢?我在这里不是碍你的眼吗?我真是自讨没趣啊……”周周气愤中夹杂伤心和不舍,这个家夥喜欢那个家夥到为他和自己闹翻啊……他是不是个大傻子啊……怎麽会傻到这个地步,太聪明所以爱的时候更加不顾一切?
“我……怎麽敢……是你吧,每次……看见我都好象我欠你……几百万似的……”谢凌清艰难的开口。
周周更加不忍心了,天,这个家夥一定是故意的,这样的装的很可怜……不要原谅他……身体已经背叛她,转身拉住他的手放入被子中,帮他重新盖好被子。
“你不要装委屈,你这个笨蛋。”周周看著他轻笑。
许则辉看他们这麽默契与亲密:“你们干脆交往好啦,还不用再寻找喜欢的人了,我看你们都已经‘心有灵犀不点也通’的地步啦,哎肉麻啊……煽情啊……”
“少胡说八道!”周周一扇煽在他头上,“我决定收谢凌清为干弟弟,从今以後姐弟相称。”
“咿……”
谢凌清和许则辉都很惊奇。
“怎麽,你小子敢不同意?”周周瞪谢凌清。
“没……”谢凌清摇头微笑,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没有了爱情,他还拥有亲情和友情,他有很好的亲人,他们和他打闹关心他,他还有著两个活宝一样的朋友,他在三种最重要的情谊中拥有两样,没有什麽好悲伤的,他有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力气。
“加我一个!!”许则辉笑的开心,“你们别想把我排除在外。”
“你几月生的?”
“11月!”
“那你比谢凌清还要小,你就是老三了。”周周说著。
“耶!!”许则辉开心的跳起来,“大姐,二哥!”他叫的亲昵。
“叫姐!什麽大姐,本姑娘还没有那麽老!”
“是!姐!”前一个字是正经和严肃的,後面一个字则是嘻皮笑脸的。
……
安静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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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清……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打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你怎麽可以毫不在意我去……联谊的事情呢?你怎麽可以做到一点都不在意……”
陈言铜的声音在他耳膜边一句又一句的低述,他的声音是悲伤暗哑的,他是在难过吗?
“不是……你误会了……我怎麽可能不介意,怎麽能不介意……”谢凌清睁开眼眸撞进一片墨色海洋,那眼眸那样忧伤的凝视著自己,那样的慌乱,风吹乱他的发,不安分的在他脸上婆娑,他还是那麽英俊潇洒,悲伤那麽明显,伸手摸著他的脸,“我介意……好介意……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好介意……你自己故意要我知道的,对不对?你为什麽……不隐瞒著我……我不想像个发疯的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无止尽的纠缠……还一哭二闹三上吊,恶心啊……我不要那样……不想……我喜欢一个人……是会放手的……”
“真的?很介意?”
陈言铜兴奋的抓住他的手猛问,他怎麽这麽高兴呢?谢凌清沈重的点头:“怎麽了?”
“你介意?”陈言铜拥住他,“我以为你不介意,我好难过……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