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由于不爽所以起鼓鼓进而一言不发,默默无语的白无痕也眨巴眨巴着眼睛。他也惊讶,照例来说过了天劫的九尾狐是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原形的。野生动物的敏锐告诉他,那一定是个麻烦,而且是个大麻烦。(虽然,那个时候这种敏锐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帮助。呵呵~~那时是被气晕了嘛。)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感觉上来说他的身上有黑暗的气息,应该是地下的人。"水月寒十分不确定得说。其实他已隐隐猜到,能有身法快捷、训练有素的手下的地下来者,多半是那个人。啧,实在是不好惹的角色啊。不过他觉得没有告诉他们两个的必要。就算知道了,也无非是多了两个担心的小鬼罢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小心为妙。"他补充到"今天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白无痕的心里甚是内疚,如果不是为了想让他散心,它们也不会下山去,不下山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了。看他对水月寒一幅轻薄放荡的样子,真不知道以后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唉,不该啊不该。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安与内疚,水月寒走上前去揉揉他的头说:"不要紧的,命里有时终须有。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无痕抬头,望进水月寒那似一泓清泉的眼眸,那里面透出关切与爱护。莫名地心安,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现在他们是安静的在属于他们的天地中的。明天太远,还是过好今天吧!
一盏灯,确切来说它并不能被称之为灯。那只是一支蜡烛,一支婴儿手臂般粗的牛油蜡烛,在青铜的烛台上幽幽摇曳着桔红色的烛光,像是镜头的光晕,浅浅的撒开去,给周围漆黑的空间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
地下永远是黑暗的,不会因为一支蜡烛就现出光明。那不时飘过的幽兰色的鬼火也只不过是这里显得更加阴森。没有光明的气息,一点也没有。
这里没有人类,至少没有或者的人类,而死去的人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所以人们永远对这片土地充满畏惧,进而也畏惧着代表这片土地的黑暗。这种畏惧来自于他们对黑暗的神秘莫测,同时也源于人们对黑暗最最原始的感觉--邪恶。
所幸这里还有一盏烛光,虽然这点亮光对于充斥天地的黑暗是微不足道的,但它毕竟光亮,哪怕孤灯如豆。
其实黑暗也并不太可怕。因为当时见一片混沌之时,孕育万物的空间就是一片黑暗。这黑暗好像是温热的母体,包围在你身旁,传达出新生的力量。当然,在人闭上双眼等待死亡之时,也是一片黑暗,伴随着死神悄无声息的脚步,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恐惧。所以说黑暗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生和死。就像地下这黑暗的土地所肩负的使命一样,将死去的灵魂引向他们的来世。它承载着生与死,这里就是冥界。
冥界的主人萧然正坐在书房的烛台前怔怔的出神。突然他笑了,烛光将他的笑容映得有些诡异。任何人看见欲望和满足交织而成的笑容都会觉得诡异。
那张清雅脱俗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美不胜收啊!他禁不住眯起眼、摇着头,品味记忆中的佳人。似乎觉得只是怀念怀不过瘾,只见他袍袖一挥,无侧墙上的镜子中浮现出他们相遇时的场景。他的冷然、清艳让人过目难忘,一举一动更有绝代风华。
"水月寒。"他呢喃着。名字在舌尖流转,仿佛伊人也在唇齿之间徘徊。
"呦,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嗯?我也来瞧瞧。"一个高挑妖娆的女子娉娉袅袅的走了推门走了进来,她没有敲门,显然是和萧然相熟的人。她凑近镜子细细看着。"啧啧啧,真是美人啊!你一定又看上了吧!怪不得今天那么晚还不来找我。不过你可不要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说着她扭着水蛇腰顺势坐到了萧然的大腿上,双手勾上他的脖子,眉眼如丝。
"我亲爱的如姬,我怎么会对你弃之不顾呢?让美人伤心可是罪过啊!"萧然调笑着,手掌抚上了她的浑圆的双峰,邪佞的搓揉着。
"嗯......讨厌啊......你真会说话。" 如姬的双手在萧然的胸前画着圈圈。
她了解,萧然永远不会属于她。因为他和他是同一种人,只相信"万花丛中过,片也不沾衣。",至于真正值得去爱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生吧!他们在一起只是为了快乐。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原始、最极致的快乐。说句实话,萧然的技术还真不错!
正当他们春宵一度的时候,房外闪过一道人影,那道人影显然是已经在那里有一点时间了,只是他们都只记得欲海沉浮没有发现。
第十二章
黑影缓缓从窗外走过,无奈的耸耸肩。那是萧然的妹妹,萧婷。一个看上去柔弱文静,显得与这冥界格格不入的女孩。屋里的淫声艳语她早已充耳不闻,习以为常,习以为常了嘛。
对于她哥哥和如姬相好的事,整个冥界都早已众所周知。说句实话,她不喜欢如姬,那个有着一头酒红色卷发,喜欢穿鲜红色衣裙,皮肤比白种人还白的女人。她像是一朵彼岸花,恣意绽放着硕大的血红色的花朵。毫无顾忌的张扬。
不过话说回来,大概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和她那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的哥哥建立长期的性伴侣关系吧!谁让彼岸花是冥界中唯一可以生长的植物呢?!其他的植物是无论如何受不了冥界的环境的,因为它们不够狠、不够毒,不会吸食土壤中仅有的肥料--尸体的养分。而彼岸花则可以凭借着尸体开得更艳、更狂。
放肆、决绝的花朵狂躁的盛开,翻卷吐露着黑色的舌,舔舐着无边的孤独与恐惧。血红色的花瓣如火光、似烈焰。远远眺望,彼岸花意蔽天,却永远无法点明那漫天的漆黑。
萧婷摇着头,男人真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她暗暗想着,不过也许有一个是特别的,他叫?哥哥好像念的是水月寒这三个字,没错,就是他,水月寒。很好听的名字,很配他这个漂亮的人。虽然在铜镜钟看得不很真切,但是他的那种气质不用看也可以感觉出来。呵呵~~哥哥今天总算是碰到钉子了。平时哪个男男女女会拒绝他!?个个眼巴巴的贴上去,那个疯狂啊。可以说是前赴后继、不计代价,一个倒下了,千万个站起来了。在他面前烈女也成荡妇。真是特别的人,有意思,以后有空可得去会会他,呵呵~~水月寒,记下了。
山上的一切井然有序,日子还是那样过着,那件事似乎并未留下多少阴影。
一日山上来了一位客人,是个女人,确切点来说是个女孩,随身带着一个包裹,看上去有些分量。
白无痕从来没见过有客人找水月寒,连比他待得久的紫璃也是如此。或许那并不能算得上是客人,因为连水月寒自己都不认识。不过来者是客,水月寒很客气地把她让进屋。
水月寒问道:"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她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小女子姓萧名婷,来此是有事想请公子帮忙。"
"哦?不知在下能帮上姑娘什么忙?"水月寒挑了挑眉毛。
"我养了一株水仙,前些日子不小心被人碰折了枝叶。我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能将他弄好。听说公子你的双手能令草木起死回生,所以我想来找您帮忙。请您一定要施以援手。"萧婷的眉目间满是焦虑。
这姑娘不简单,他能治愈花草的能力外人基本上是不知晓的,她是从何而知呢?奇怪了,不过既然来了,他就不能袖手旁观,忙还是要帮的。"这样啊!栽下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先把它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萧婷打开包裹,取出一个匣子,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捧出一盆水仙。那是一盆淡粉色的水仙,和一般纯白色的水仙不同,它的花瓣重重叠叠,长得甚是繁密。这原本应该是一盆培育得十分出色并且罕见的水仙,只可惜由于折了枝叶,花叶呈现出枯萎衰败的样子,原本翠绿停滞的长叶子绵软的垂下来,折断的创口处不断有黏腻的汁液流出,仿佛是它潺潺的泪水。
水月寒蹙起双眉,"啧,伤得真重啊!"语气中充满了疼惜,如果不遇到他,这株水仙很可能从此就香消玉殒。想着,水月寒微微低下头,用左手轻轻扶正被折断的质感,右手紧贴在创口上。白色的光芒从它的掌心中流泻出来,源源不断的渗入创口,扩散到水仙的每一寸花叶。创口在这光芒中渐渐愈合,不久就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出他曾经受过重创。整株水仙一扫颓靡精神了起来。
萧婷像是看到了奇迹似的呆愣在那里,眼神如痴如狂。她看见了什么呀!那么圣洁而又高贵的光芒,像是浅浅的月光,柔柔的洒下。原来白色不一定代表清高,更有一份柔和。让人想就这样在他的光芒下熔化,能沐浴这样的光芒,就是变成那株濒死的水仙也甘愿啊!怪不得哥哥会第一次为了一个人魂不守舍。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莲花不胜清秀。美啊,介于男女之间中性的美,美不胜收。
水月寒由于专注于水仙的修复工作,并未注意到她的表情,但是此情此景被白无痕尽收眼底。讨厌啊!看看这个女人一脸花痴相就知道大事不妙。看来它的水月寒实在是太有魅力了,(水月寒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怎么走了一茬又一茬?!不对,那天那个男人还不能算过去时,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呀!向这就觉得心烦啊!
白无痕此时的咬牙切齿落入了紫璃眼中。她见水月寒和萧婷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所以就偷偷拉着白无痕走到门外。
"你干什么?!"他怎么能就这样出来?!万一那女人心怀不轨怎么办?!
"有多了一个情敌,头疼了吧!当初叫你告白不去。现在可要抓紧了,否则公子可就要‘易主'喽!" 紫璃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易主""易主"不的!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屋里可是十万火急啊!"你别幸灾乐祸,还是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吧!"哼!他的水月寒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想归想,他还是迅速的将紫璃拉进屋里。
"我的法力只能做到这里。过多借助外力会减损花朵的自我修复能力。它应该不会再有事了,但还需要细心照料,以后要小心着点。"水月寒收起双手,耐心的叮嘱。
萧婷似乎是被水月寒的话语惊醒,忙不迭的点头道谢:"真是妙手回春啊,太了不起了!谢谢公子。"说着她突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知道公子能否再替我照料这株水仙一段时间呢?我怕自己笨手笨脚会再令它受到伤害。"
"这不太好吧!花朵毕竟是需要主人的关怀的。技术在其次,爱心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能培养出如此少见的品种,姑娘你又何必自谦呢?"
"实不相瞒,这枝粉台楼阁是我花重金购得的,并非亲手培养。所以还请公子帮忙帮到底。"
"......,这,......好吧,我会尽力替你照顾它,知道它痊愈的。"水月寒终究是心软,还是答应了。
萧婷喜上眉梢,"太谢谢了,真的太谢谢了。"
第十三章
"她怎么又来了?!"白无痕咬着牙忿忿地说"太过分了,那该死的水仙。"
自从萧婷带着她那盆受伤的水仙来求症并把它寄养在这里以后,他就天天前来"报到",然后一坐就是大半天。这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他和水月寒的美好、清静的生活。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叫自己小白,说什么是为了亲近一些。小白!那么没有品位的名字,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更有甚者,她竟然叫水月寒为月寒大哥!!!这么亲热的名字她也敢叫!心怀不轨!绝对的心怀不轨,居心不良!
想着,前几天的画面浮现在了白无痕眼前,并且他一一作了点评:
"萧姑娘,这注水仙恢复得不错,已经很精神了。"这完全是礼节性的客套。
"嗯,是啊。这全是月寒的你的功劳呢!"都承认水仙精神了,干吗还放在这里,不拿回去啊!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这句更客气了。
"对了,我可以叫你月寒大哥吗?我觉得叫水公子太生疏了。你也可以叫我婷儿啊,大家都这么叫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草儿:呃,这不是你的专利吗?好像只有狐狸才会有狐狸尾巴的哦。)接近的第一步是从昵称开始。
"可以啊。婷儿姑娘。"自动加了"姑娘"两个字,水月寒依旧想和她保持距离。
"不,不,不。把‘姑娘'两个字去掉吧!‘婷儿姑娘'这个称呼听起来好怪哦。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不要叫得那么正式嘛!"啊呀!用意被她识破,于是紧咬住不放。这个女人太有进攻性了。
"好的,婷儿,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唉,水月寒终于还是退步了,不爽啊!
看他们两个在花前(萧婷的水仙花前)日下(白天说话当然在太阳下咯),有说有笑(虽然多数是萧婷在笑),白无痕无力啊!他对花草一窍不通,只能看着,插不上嘴。这是真恨平日里为什么不跟水月寒多学着点。(草儿:啧,啧,"书到用时方恨少"颠簸不破的真理啊!)
唉,钿和金钗私语处,算谁在回廊影下。
真是越想越郁闷,白无痕不由的用手抵住额头,顺便蒙上眼睛,低下头去。难道他的水月寒真的要"易主"了吗?也许算不上是"易主",因为他并不确定水月寒是否也属意于他。
"怎么啦!由不爽啦!"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结结实实吓了冥想中的白无痕一跳。
拿开手,白无痕抬眼看了紫璃一眼,说:"是啊!自从她来了之后我没有一天是踏实的,眼看情况越来越糟,再下去我可就真的要没戏了。那个女人看着真不顺眼。"
"还好啊,我看她人挺不错的,每次来都会带好吃的东西给我们。" 紫璃本着"吃人嘴软"的原则,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替萧婷说句"公道"话。
"你猪投胎啊!就知道吃。"白无痕狠狠敲了他一个栗子。
"哎呦,痛啊!" 紫璃捂着头一脸委屈"你不是也有吃嘛。"
"呃,我这叫摸清敌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白无痕有些窘迫,但依然故作镇定。不过,他是真的有吃她的东西,嗯,以后一定会有骨气的不再吃的。不,应该说但愿没有以后。
"结果呢?你谈出什么敌情了?!还不是让她整天缠着公子?" 紫璃一脸不屑,就这种借口也向打发她?!
"唉,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头痛死了,怎么办啊?"白无痕恢复了一张苦瓜脸。
紫璃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朝白无痕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些:"你可以先下手为强啊!只要××○○,再○○××,等生米煮成熟饭,不就都搞定了吗!"
"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不管是什么办法,有效的就是好办法。"公子应该不会怪她出卖他吧!她也是为了他们两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嘛。老是隔着层纸多累啊!他们不急,她看着也急了。(草儿:这不是叫皇帝不急,那个什么急啊!)
天啊!可怜的水月寒怎么会留这样的丫头在身边。白无痕哀叹着。不过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怎么才能和水月寒××○○,再○○××呢?中不能直接冲带他房间里说我要和你××○○,然后霸王硬上弓吧!不被打出来才怪呢!
了解到这个问题的紫璃胸有成竹地说:"公子熟悉花花草草,我跟着他也懂得一些。记得有些植物是有催情成分的,可以做春药。比方说我们后山上张的情人草......"